扭转乾坤!

诸葛侯瞪着女儿诸葛蕙兰,已引得怒火攻心。皇帝尤为宠爱四子宋韩呈,七子宋韩儒。迟迟不立皇太子正因在二人之间举棋不定。诸葛侯则深知宋韩儒与自己并非一路人,所以才将温柔娴淑的女儿蕙兰嫁给宋韩儒。怎料诸葛蕙兰嫁入七王府几年,却一点忙都未帮过,而此刻居然又与反贼们一个鼻孔出气,这种女儿不要也罢!他道貌岸然一哼:“我诸葛家怎会生出你这种不孝的孽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子犯法与出庶民同罪,为父身为当朝宰相因你而蒙羞,你自行了断吧!”诸葛侯甩手转身,他阴冷的眸中染上一丝伤感,但哀伤转瞬即逝,因为他原本走得就是一条绝情路。

诸葛蕙兰未料到亲爹竟然丝毫不念父女之情,再看牛小妞为亲爹出生入死,而牛小妞的父亲又为保护女儿不顾一切,对比之下真是讽刺。

宋韩儒缓缓走上行刑台,听命于诸葛侯的护卫队自不敢阻拦七王爷去路。镖师们与七王府侍卫也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宋韩儒神色中多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他直径走向诸葛蕙兰,将她扶起身诸葛蕙兰泪眼婆娑地抬起眸:“王爷”她的身体在颤抖,在害怕,宋韩儒能感觉到她在故作坚强,温室里长大的小女子哪经过此等血腥场面。

“这新娘服,你穿着很合身”宋韩儒柔和一笑,初次为诸葛蕙兰展示出温柔的一面。

诸葛蕙兰不禁为这温暖的笑容而心满意足,她再一次做出大胆之举,拥入宋韩儒的怀里笃定道:“妾身不怕死,为了王爷,何事都不怕”

宋韩儒伸起手指,轻柔地顺了顺她发鬓,他承认被这一幕感动了,被诸葛蕙兰至真至情的话语所感染了,心中不由泛起五味杂陈:“诸葛侯要对付的人是本王,本王不会让你白白送死”

秋樱桃见两人相拥而立,欣慰地笑了笑,差点忘了一大票人还处于岌岌可危之中。真情流露,多么美好的画面,诸葛蕙兰终于鼓足勇气踏出第一步,这就对了嘛!太好了,哈哈。

此刻,弓箭手发出的拉箭声再次将所有人拽回残酷的现实里。诸葛侯胆子再大也不敢伤害宋韩儒,但其他人他却都不放在眼里。他横了秋樱桃一眼,此女是宋韩儒在山中遭伏击时留下的唯一活口,他顿时大旗一挥:“听令,先给我射死那个劫法场的丫头!——”

命令发出,所有箭尖齐刷刷指向秋樱桃。豆花率先挡在秋樱桃身旁。牛大牛见状将女儿护在身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怒指诸葛侯大骂道:“老贼,你若敢伤我儿女半根毫毛,老子做鬼也不放你,你个王八羔子!老鳖精!”

“一群反贼!死有余辜!——”诸葛侯不怒反笑,丝毫不惧地厉声命令道:“把七王与诸葛蕙兰拉下行刑台!随后乱箭射死这群目无王法的刁民!”

秋樱桃即刻从镖师手中抢过一把剑,架在行刑官脖子上,此举再次震慑了官兵们一瞬。她扯开脖子大骂诸葛侯:“你奶奶个腿的!瞧你那样,油满肠肥猪头大耳,一看就是奸臣的底子,着急杀我?宋韩儒上次在林间被偷袭就是你致使的吧?!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此话一出,弄得所有人愣一愣,不由将质疑的目光抛向诸葛侯。

诸葛侯闻得真相爆出,显然理屈词穷,他两眼喷出怒火:“休得口出狂言!本官一片忠心天地可鉴,你这刁民少栽赃本官,还不快动手,杀了她!杀了她!”

诸葛蕙兰大为震惊,双手一展挡在秋樱桃身前:“爹!真是您派人刺杀王爷?”

“你给老夫住口!那丫头胡言乱语便是为了拖延时间、趁机逃逸!你们这帮狗奴才还愣着做何?!快放箭啊!——”诸葛侯此刻已顾不得诸葛蕙兰挡在秋樱桃身前,他的人性早已被贪婪吞没,在他眼中只有一个“利”字可寻!

七王爷的侍卫长即刻高声呼吁:“誓死护主,将士们听令,咱们跟他们拼了——”侍卫们一呼百应,各个振奋精神剑拔弩张,他们分得清是非黑白,正巧借助今日,蒸腾爆发。

此刻,宰相的护卫队也不敢再怠慢,但见宋韩儒护住两位女子,唯有乱箭齐发直奔行刑台而去。镖师与侍卫都是练家子,挥剑抵挡迎面而来的乱箭。顷刻间,行刑台上乱作一团,受伤在所难免,好汉们的鲜血流淌在台面上,血色染红了天与地,但每个人的神色依旧坚定,宁死不屈。

牛大牛手持宝剑跃身上树,将树干上的官兵宰杀踹地,奋不顾身杀出一道缺口,他在混乱中寻找闺女的身影:“妞妞,你快走啊!——”

宋韩儒用身体护住诸葛蕙兰与秋樱桃,除非诸葛侯狗急跳墙,否则绝不敢伤他分毫。他抓起秋樱桃的手腕急道:“妞妞,快逃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等秋樱桃反映,诸葛蕙兰也抓起秋樱桃另一只手腕:“快走吧,我与王爷护着你!”

秋樱桃热泪冲眸:“我不走,事因我起,我跑了算什么啊,要死一起死——”

诸葛侯站在高处阴冷大笑,他岂能让一干碍眼的反民溜走?在诸葛侯的安排下,第二批官兵冲入城内,手持箭矛围攻,我众敌寡的情况下再无生还余地。

乱战之中,齐王府侍卫军死伤过半,弓箭手暂时停止射击,而第二批不知内情的朝廷官兵再次群起攻之。不一会儿,便将顽强抵抗的镖师与侍卫缴械制服,此刻,就连七王宋韩儒也不肯放过,排列出密不透风的人堵,步步将一干人逼入死角。

诸葛侯张狂大笑:“哎呀,本官老眼昏花已,若七王不幸死于乱战之中,本官定会向皇上请罪。就说照顾不周,哈哈哈——”

秋樱桃气得攥紧拳头,但一条晃动的虎尾,居然摇摆在诸葛侯身后秋樱桃心中窃喜,好样的豆花!不过豆花究竟是什么时候跑上酒楼的啊?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都懂,豆花实在是太有才了啊!秋樱桃为配合豆花行动,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你知道奸臣的下场都是什么吗?遗臭万年死无葬身之地!民女思绪有点混乱,不过心中还抱有一线愿望,那就是!让你瞬间倒下——”话音刚落,豆花恰到好处地一记飞跃猛扑,刹那间将臃肿的诸葛侯拍倒在地,顿时引来诸葛侯一声凄厉的惨叫——

官兵们被一声震天的虎吼拉去视线,豆花将高高在上的诸葛侯踩在脚下,扬起虎头声声咆哮。

诸葛侯吓得嚎啕大叫,形式峰回路转,被困的民众与七王府侍卫都在耻笑诸葛侯的狼狈不堪:“老奸臣,死在虎口下是你最好的归宿,哈哈——”

“爹!”诸葛蕙兰情急之下,脱口喊出,虽诸葛侯所作所为令她伤透心,但毕竟是亲爹,她即刻跪下身:“牛姑娘,恳请你,莫让老虎伤害我爹”

秋樱桃怔了怔,诸葛蕙兰他爹是虎毒又食子唉,这女子也忒善良了点。秋樱桃再看看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包围,单凭豆花一虎之力也救不了那么多伤患,她注视宋韩儒一瞬:“七王爷,现在这事越闹越大了,听你的意见吧。”

宋韩儒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抉择,要么挟持宰相助牛家父女出城,要么放了宰相,与宰相心平气和商量,但无论怎样做,势必引起一阵不小的的风波他不由无奈一叹,若不是诸葛蕙兰在其中左右为难,他倒愿意挟持诸侯之举。

秋樱桃愁眉苦脸地坐下身,她开始设计得挺好,假意挟持诸葛蕙兰做人质,那诸葛蕙兰就是受害者,不会受牵连,能救下牛爹最好,救不了就陪着牛爹一块上刑场。可现在呢,血流成河,镖师是无辜的,七王府侍卫也是无辜的,七王爷与诸葛蕙兰更不该卷进这场灾难,现在连累多么人卷入灭顶之灾,她真是一个头四个大了。

她欲哭无泪地歪靠在牛大牛肩膀上:“爹,我又害人了,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

牛大牛紧了紧闺女肩膀:“妞妞是一片孝心,爹知晓此刻不该说笑,可哈哈,觉得这场面挺壮观挺带劲的!哈哈——”

秋樱桃嘴角抽搐,死老头,大难临头还有心说笑。

诸葛候被豆花压在爪下,怯懦地微抬头,正巧看到头顶上方那张血盆大口,这反贼父女真是了得,居然在成立养老虎?!而且能驾驭野兽听之任之?诸葛候吞了吞口水,谨慎地仰起头,故作息事宁人地劝说道:“七王爷,你是皇子!你可知此举乃造反,你”

可诸葛候话语未落,只听寂静僵持的空气中传来一道极其悠扬的旋律,仔细听去好似是古琴声。

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优美的乐曲在街道间回荡,带着一丝诡异与神秘秋樱桃猛然直起身喃喃自语:“难道是凝车紫来了?”待琴弦撩拨出一段优美的旋律,秋樱桃死灰复燃地跳起身,拢唇大喊去:“凝车紫,是你来了吗?”

话语刚落,只见一道黑影跃过屋檐,三跳两跳伫立在宰相所处的酒楼顶上,他优雅站立,一双魅惑的眼眸,似乎在藐视芸芸众生

“难道本少爷就不会奏古琴吗?”慕佳男顽皮依旧,斜唇一笑。

“”秋樱桃双手捂唇,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她很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想冲上去拥抱慕佳男,是的,一刻都等不了。

诸葛候已察觉不明人士前来救援,他趁豆花放松警惕时猛然跳下酒楼阅台,虽然体型臃肿,但他在提升宰相前就是一名武将,他此刻不顾形象,三滚四滚钻进官兵身后躲避,顷刻恢复一派盛气凌人的嘴里:“七王已背叛皇上,与乱臣贼子狼狈为奸,统统给本官杀无赦!——”

官兵们得令再次发起猛攻。

慕佳男不急不缓望天,一声鸣哨吹起,只见铺天盖地的武林豪杰犹如雷电,敏捷矫健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出,而且各个身怀绝技宛若天降神兵,只见豪杰们一拥而上,挥洒自如的拳法,行云流水的脚法,风驰电掣的行动力迷惑了所有人的眼球。官兵们甚至还没看清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已在第一时间被武林高手们点穴、打倒、踹飞、劈头、闷棍等逐一攻破,转瞬之间控制了大局。

突如其来的转变不得不令诸葛候大乱阵脚,他扫过一个个像木头人似的官兵,仓皇的老脸露出一丝慌张:“你,你是何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道理您都没想明白?”慕佳男吹了吹指尖,慢条斯理道:“你可以叫我男哥,也可以叫我反贼王,随意随意”

诸葛蕙兰注视慕佳男,此人身姿提拔一派悠然,妩媚的脸孔不失霸气与威严,他伫立至高点,武林豪杰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指示,而此男子如王者般神采奕奕。诸葛蕙兰惊见秋樱桃已哭成泪人,不由走上前询问此人是谁

秋樱桃搂住诸葛蕙兰哭得泣不成声:“就这死鬼终于来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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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反贼王

朝廷官兵哪里抵挡得住武林高手们的一拳两掌,再者说,大部分已被点了穴,也唯有神色恐慌地任人宰割。

此刻,千丈行者,凝车紫,梦谷雨等人相继显身。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汇聚一堂,别说宰相,现在就连皇帝老儿也是插翅难飞。

梦谷雨大摇大摆地穿梭在官兵之中,率先命大师兄将宰相五花大绑。随后迫不及待地向秋樱桃走出:“小妞,你能耐了啊,居然学人家劫法场?!”

秋樱桃一双桃花眼只盯在慕佳男身上,可慕佳男似乎很忙,根本没工夫搭理她这无情无义的家伙,人家小心肝都碎了一百多片了,他居然还在耍派头?

梦谷雨伸出五指在秋樱桃面前乱晃:“牛小妞!我跟你说话呢。”

“嗯?”秋樱桃依旧望着慕佳男:“他怎么得救的?”

“哦,我忘了告诉你,慕佳男现在是起义首领,具体是如何获救的我也不太晓得反正一早起身去给他上坟,就看他倒在自己坟前,好似谁都不记得了”梦谷雨一五一十答道。

牛大牛在一旁听得有点晕,这都怎么个意思?慕佳男不做山贼又当反贼了?!

“什么什么?!他失忆了?——”秋樱桃一听这话差点晕过去,她不是这么倒霉吧,永远活在狗血泼洒的剧情里。她木讷地眨眨眼,只见慕佳男一跃身跳下屋檐,却并没向她这边走来,而是直奔宰相而去,随后叽里呱啦的谈判开来——

梦谷雨见秋樱桃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拍了拍她肩膀胡乱安慰道:“也许他是暂时失忆,能活下来就有机会,比死了强啊,你说是不是?”

秋樱桃无精打采地点点头,也对,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喜讯了,她大不了重新来过!

慕佳男与宋韩儒四目相对一瞬,慕佳男商量的口味与手中推搡的动作极为不符:“七王爷是吧,随本少爷去见皇帝。”

宋韩儒先是一怔,彼此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此刻,他确实从慕佳男眼中看出陌生感,宋韩儒不由看了秋樱桃一眼,秋樱桃朝宋韩儒鞠躬:“七王随他们去吧,据说他们是准备与皇上谈判,应该不会为难你。”

宋韩儒应了声,将诸葛蕙兰交付到秋樱桃身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妞妞,能否替本王照料好蕙兰?”虽然此刻还谈不到感情问题,但在诸葛蕙兰一番真情流露的话语之后,他不可能再置若罔闻。

“知道啦,我会保护好蕙妃的,去吧去吧”秋樱桃满口答应,随即拉起诸葛蕙兰的手给宋韩儒看,她甜甜一笑:“放心啦,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媳妇,嘻嘻”

慕佳男随着话音睨了秋樱桃一眼,挑衅道:“啧啧,瞧给你能的,我可是谁都敢欺负”

秋樱桃瞥了他一眼,原本见到慕佳男活蹦乱跳,她应该最开心,然后扑进某人怀里又哭又笑,但这失忆的消息也太让人心情大起大落了,没她憧憬的重逢场面。唉,看来也要有人回应才能燃起激情画面,呜呜,此刻倒好,慕佳男冷言冷语地认不出自己是谁,可是话说回来,他失忆后的性格也没变好啊?还是像以前那样说话不留口德!

秋樱桃攥了攥拳,望天沉思现在冲上去!给慕佳男两耳光会不会想起她是谁呢?呃,被反抽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皇帝老儿以为早已稳坐江山,作威作福之时,那些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销声匿迹的大人物却一夜之间现身皇城,各路英雄携本门弟子瞬间占领了权力中心。悄声无息且迅猛无敌,快得甚至未给驻扎在城外的官兵喘息之机。

秋樱桃也见到不少熟面孔,可大伙都忙着收押朝廷官员,貌似也没空跟她攀谈。

而且她心理捏捏扭扭地不舒服,因为凝车紫,叫她小狐狸有点不厚道,可秋樱桃就是来气!凝车紫那小狐狸精跟随在慕佳男左右,虽然两人一前一后前行,但在秋樱桃眼里,两人就这么“手拉手”!亲密无间地进皇宫了!

可牛大牛简直亢奋到某种程度,眼睛不够瞧了,一会儿抓这位英雄聊天,一会儿握住另一不位撒手。秋樱桃嘴角一抽,臭老头就差跑上去找传说中的几位大侠签名合影了。

她长吁一口闷气,死里逃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除了穿官服的,其他人都可以在城里随便走动,但为避免有朝廷中人假扮百姓出城通风报信寻求支援,所以全体不能离开皇城半步。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有点农奴终于翻身的劲头。话说,若不是慕佳男率领众好汉攻陷皇城及时,他们一大票劫法场的人可能都死在乱箭之中。但现在问题是,他们这些劫法场的人是得救了,可宋韩儒怎么办?他是皇子,必定受到牵连,即便慕佳男记得宋韩儒是谁,两人也没什么交情,该打还是要打,更何况慕佳男对她也是一副“六亲不认”的态度,更谈不上能听她的话了,这事儿吧真是,心里乱糟糟的。

秋樱桃一撇头,见牛大牛抓着千丈行者不放手,千丈行者则皮笑肉不笑地戳在原地,耐着性子听牛大牛口吐莲花地描述关于自己当年的“丰功伟绩”。

“爹啊别挡着千丈行者做事。”秋樱桃无奈地揪起牛大牛脖领。千丈行者闻得这位老者是牛小妞的亲爹,不由来了兴致:“原来是牛姑娘的爹啊,来来来,咱们喝酒去——”语毕,老哥俩勾肩搭背的走了,牛大牛乐得像朵喇叭花:“妞妞啊,你先带惠妃回牛氏镖局吧,爹要与千丈大侠把酒言欢去了啊,哈哈——”

“”秋樱桃半张开嘴,前一秒这老头还寻死觅活的,这算怎么个情况啊?

最可气的是!没人搭理她!都孤立她,行,她懂了,慕佳男在失忆后肯定跟小狐狸精凝车紫好上了,否则这些人干吗都躲着她!

秋樱桃越想越气,她差点为了某人殉情去,可可可人家呢,左拥右抱压根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物,她领着诸葛蕙兰怒气冲冲地向牛氏镖局走去,诸葛蕙兰在一旁闻得一二,也不知此刻该安慰些什么话。

※※

与此同时,皇宫内

凝车紫琴弦撩拨指尖,内力四射,她不费一兵一足已将一拥而上的皇家侍卫队打到在地,而皇城侍卫队根本无法靠近私闯皇宫的反贼,即便有心誓死护驾,但寸步难行力不从心,唯有见一行人押着七王爷与宰相,大摇大摆地走上金銮殿。

慕佳男走在最前沿,一路不语,他的任务是一举将皇帝老儿拉下皇帝宝座。

宋韩儒注视慕佳男背影,慕佳男却骤然止步回眸,他盯着宋韩儒看了许久,见他一身新郎装扮“你今日大婚?”

宋韩儒没好气地应了声,他毕竟是皇子,眼睁睁看着反贼堂而皇之步入皇城却无计可施。

慕佳男不以为然地继续前行:“新娘子挺漂亮,抱歉呀,破坏了你的好事。”

宋韩儒一怔,慕佳男对他有敌意在情理之中,不过,难道慕佳男并非救助牛小妞而来吗?“你并非为妞妞而来?”

“妞妞是谁?”慕佳男愕然打断。

“就是今日本王要迎娶的那位女子”

“关我何事?”慕佳男不等宋韩儒说完再次打断,他伸出一指警告道:“本少爷不认识妞妞、牛牛的,莫想趁着我失忆时乱拉关系。”

失忆了?宋韩儒此刻更迷糊,慕佳男显身的时机正巧是状况最危急时,真的是巧合吗?

他开始担忧:“妞妞若知晓你不记得她,会很难过。”

慕佳男驻足一定,随后不悦道:“即便我记得她又怎样?她又并非我娘子,忘了就忘了。”

“且慢,你知晓哪位是妞妞吗?并非穿新娘装那位女子。”

“知晓啊,不就是那个站在新娘子身旁的女子吗?他一直望着我哭”慕佳男回眸一瞥,饶有兴致询问道:“我也好奇这事呢,你们在玩何戏码?为何新娘不穿喜服,难道是在搞丫鬟与小姐换装的游戏?呵呵呵”

“”宋韩儒一脸无奈,他不打算再解释了,越来越乱。

凝车紫默默跟随一旁,注视慕佳男的背影,他真的忘记牛小妞了吗?

思绪来回二十日前凝车紫惊见慕佳男倒在坟前,他浑身血迹,手里还攥着那条挂在墓碑上的银柳叶项链。燕归大师闻讯匆匆赶回燕还山,玄器护法也掉头赶回燕还山照料慕佳男,在众人合力救助下,慕佳男终于在昏迷数日后醒来。当大伙询问他途中究竟发生何事时,他却一问三不知。于是,大伙为唤回他的记忆,在他耳边不停聊着往事,一关关如何闯过,聊起牛小妞,聊起他们之间的感情,谈及曾经有这么一位女子,坚信他尚在人间。可他却无动于衷,面对对所有人时都表现得冷漠,且常常一人坐在悬崖边吹曲。

慕佳男也与燕归大师父子相认,但他态度并不热情,燕归大师倒不在意,只要儿子活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就在十日前,慕佳男不知为何缘由,突然心血来潮,终于答应担任反动首领之职。顷刻间,燕还山沸腾了,所有人都在期盼这一日的到来,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位令众人心悦诚服的主宰者,慕佳男乃众望所归之最佳人选。说句实话,若并非慕佳男带队,凝车紫则是第一个不肯配合的。

而那些早已为反动部署好的战略,慕佳男使起来也相当得心应手,在算好良辰吉日之后,一举出击,轻而易举攻下皇城。

不过,根据策划安排来算,救下牛家父女实属意外。

凝车紫想不通,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真就全然从记忆中抹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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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女本疯狂

正如慕佳男所料,虽皇城攻陷,但皇帝老儿执意不肯将江山社稷相让。慕佳男则不骄不躁,言之凿凿指出皇帝定是坐不稳这江山。以燕还山为首所发起的“嗜龙”口号,得到天下有识之士的一致响应,各路豪杰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反对暴政的民众力量也日渐增容。进攻之势乃迅雷不及掩耳,可谓防不胜防、攻其不备。如今,城外驻扎的万余士兵全部被俘,皇帝老儿此刻就是瓮中之鳖。何况所属皇家兵力,大多集中在皇城之外的最北端,城内大小官员已关入大牢,且无人再发号施令。即便有人冒死送出消息,士兵们不吃不喝、日夜兼程前来救援也要十几日。倒时候别说皇帝,就连皇宫都已化为乌有。最重要的一点:兵为民生,江山动摇,改朝换代,论谁还管得了皇帝死活,只要士兵一家老小平安无事便足以。慕佳男在一番长篇大论后,皇帝虽不愿承认,但似乎也预见到王朝灭亡的苗头,更看清一个事实,专制暴政之下,只会令由老百姓组成的士兵军队灰心丧气,此次起义,顺应民心,他唯有认栽了。

慕佳男并不急于入住皇宫,皇帝与一干皇子、嫔妃全部收押后宫软禁。一夜之间,皇后盼望亲子称帝的春秋大梦终于醒了,昨日还是万众瞩目的皇后,今日便成了阶下囚。皇后承受不起江山移主的沉痛打击,楞是活活给气疯了。宰相也傻眼了,慕佳男已下令,一行奸臣无人幸免,全体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兵起民反,天下大乱,君主下台,荣华富贵犹如过眼云烟,他们这些侵蚀国库的蛀虫也再无苟延残喘之力。

桂公公自然不敢上前与慕佳男相认,但他见慕佳男平安归来深感欣慰。桂公公并不气恼慕佳男造反,也看得清,大势所趋,即便今日不是慕佳男带头起义,也会有他人对皇朝跃跃欲试,体制原本就有大纰漏。桂公公与皇上一同关押在天牢里,仍旧对皇上言听计从,依旧给皇上宽心。桂公公这一辈子啊,为了能吃口饱饭甘愿当了太监,有幸得皇上器重,一路攀升成为大总管,他也有奴才奉承着伺候着,不过看似逍遥快活,却无人知晓他每日亦是提醒吊胆的讨生活,一入宫门深似海,还是一条不归路,也是该歇歇的时候了。

牛氏镖局内。诸葛蕙兰坐在庭院中发愁,此时,她或许是皇城内唯一未被关入天牢的皇宫贵族,想当初谁不想与皇室沾亲带故,可如今呢,生怕自己是朝廷的人。哎她想见宋韩儒,不指望他们能放了宋韩儒,只要自己能与宋韩儒关押在一间牢房便知足了。诸葛蕙兰想请牛小妞帮忙疏通疏通,可牛小妞自从回到牛氏镖局后一直发飙,挥刀舞剑,张牙舞爪追逐豆花满院子乱跑,反正就是不消停。

对于豆花而言,那必然是皆大欢喜,它玩得挺起劲,根本感觉不出秋樱桃心情很郁闷。

秋樱桃气喘吁吁地经过诸葛蕙兰身旁:“饿了吗?我去做饭。”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虽然镇定得有点过头了。

诸葛蕙兰上前一步拉住秋樱桃:“牛姑娘,你心里难受就莫强颜欢笑了,想想你曾经是如何开导我的?”

“我没啊,我就是想笑,爹得救了,我太开心了,哈哈哈——”秋樱桃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假,可她能怎么办,难道跟诸葛蕙兰讨论慕佳男如何如何英勇大闹皇城?她又是如何如何激动,那太不厚道了。

诸葛蕙兰怔了怔,话锋一转:“不如你教我做菜吧?日后我可以亲手做给王爷吃。”

“好呀!”秋樱桃答应得挺痛快,可她那两把刷子真不咋样。她笑容僵在唇边临别的那一晚,她见识到了,慕佳男厨艺很棒。她心里泛起酸味,一路穷追猛赶才摸到幸福的花边,可这会儿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又怎么引起他注意

秋樱桃抽了抽气,她的眼泪太多了,多的都不像她了,应该高兴的,慕佳男活着回来,她等了那么久,大笑才对。秋樱桃一把抹去眼泪,笑眯眯一歪头:“先教你做个炒鸡蛋吧!”

“嗯,我很笨的,莫嫌弃哦。”诸葛蕙兰只是想转移她的心绪,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眷侣相见不相识。

“我也不机灵,只会鸡蛋系列,呵呵”

秋樱桃一个月来吃不好睡不好,睁眼慕佳男闭眼慕佳男,当她心灰意冷时,慕佳男却“唰”的出现了,她顿时觉得那些眼泪流得有意义,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挂掉。虽然他暂时忘了她,但她坚信,真爱!是无敌的!就像她坚信慕佳男活着一样。

她心情忽然豁然开朗,摸摸肚子也突然觉得饿了,她走进厨房,扬起大炒勺好吧!先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追回慕佳男,开动!

“牛姑娘,你在里面吗?”一道柔软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秋樱桃耳朵尖得很,她听这说话声就知道是凝车紫来了:“我在,我在做饭,凝关主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