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起感觉到十分恼火,若他内力尚在,将这帮王八羔子挨个痛打一顿扔出去,才是人间正道!可恨的是,他现在形同废人,若敢强行赶人,怕是会被群恶狗分食得尸骨无存。虎落平阳被犬欺,封云起深有感触啊。

别说封云起了,曲南一等人,哪个不是在骂屏风和他人?每个人,都希望别人是个君子,闭上眼睛将头转到一边去。实则,每个人都是小人,只能在无比怨念中继续瞪大双眼,去观察胡颜是否有异样。

叮当拧好帕子回来,一边帮胡颜擦拭着身体,一边一惊一乍地道:“呀!好些淤痕,像是被人捏出来的!大腿上的捏痕最多。这是谁呀,专挑大腿掐?!好缺德!”

叮当的话令曲南一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种无法言明的痛,仿若一根淬了毒的荆棘,在胸腔里蔓延、滋长,所过之处,鲜血淋淋。

有些令人不敢深想的事,还是发生了。然,众人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胡颜的强悍众人都是亲身经历过的,若说有人能强行侮辱她,怕是也不易。

就在众人努力安慰自己时,叮当竟又咋呼道:“咦?!小姐的双腿间有伤……”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用手捂住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静。

很静。

静得好像要死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司韶开口道:“给她穿衣。”

叮当忙用力点头,七手八脚地要给胡颜穿上亵衣和亵裤,却因没有力气,将胡颜掀起来后,又摔回到床上。

虽然没有发出砰地一声,但还是令封云起等人心痛了半晌。

百里非羽直接吼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来!”

曲南一看向百里非羽,淡淡道:“你去?你不得把自己砸在阿颜身上?”

百里非羽瞪圆了猫眼,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反驳曲南一的话,最后只能哽着脖子道:“谁稀罕管她?!”

叮当的手脚有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想去继续给胡颜穿衣服,又怕自己穿不好被骂,眼睛里就冒出了泪花,哽咽道:“奴先给小姐盖上一张薄毯。”扯了一张薄毯,盖在胡颜的身上。

这时,司韶道:“扶我起来。”

叮当应了一声,抹了把眼泪,又毛毛躁躁地去搀扶司韶。

司韶忍着痛,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失血过多和久跪不起,导致膝盖疼痛而无力,整个人刚向上提起身体,又向下跪了下去。

如果这一下他跪实了,腹部的伤口一准儿会挣开,就算不死,也会要他半条命。

叮当的惊呼声响透半边天:“啊!”

一只手突然伸出,攥住司韶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又提了起来。

屏风被人推倒,曲南一等人涌到窗前,望着睁开眼睛的胡颜,心情复杂到无法说出一句话,只是那样望着她。

司韶的身体在颤抖,借着胡颜的力量,缓缓站起身。

白子戚皱眉道:“你的手。”说着,抓过胡颜的右手手腕,解开她染血的白布条。

原来,胡颜用来搀扶司韶是手,是她受伤的右手。

第四百四十八章:各显神通逗你忘痛

司韶的眸子颤了颤,身体也颤了颤,好像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胡颜看向司韶,见他宽松的外袍下缠着白布带,且白布带都是干涸的血迹。心思微动,却没有说话。她环视一周,见曲南一形容憔悴,双眼身陷;封云起腹部有伤,血染衣袍;百里非羽顶着一张花猫脸,通红着眼睛;花青染脚下一堆画废的祛痛符,透着血的色泽;白子戚的手微颤,汗水已经将衣袍晕湿。

小火炉上熬着药,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飘散出白烟。空气有些闷热,却比地洞里的潮湿令人心安得多。

胡颜缓缓勾起唇角,沙哑道:“还能看见你们,真好。”语毕,又缓缓闭上眼睛。

花青染突然喊道:“别睡!药煎好了!”

胡颜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一笑,沙哑道:“好。”

花青染的心跳突然加快。他自己都说不清这其中的因由。总之,胡颜对他笑了。花青染有些凌乱,转身就去端小炉子上的药罐,手贴到药罐上,发出嗤啦一声响,才惊觉自己竟然徒手捧药罐,真是……傻得可以。

花青染烫伤了手,却不好意思喊出声,只能将手缩回到袖口里甩了两下,然后又伸出手,拿起一块垫布,垫着手,拿起药罐,倒出一碗药。扔下垫布,端起碗,吹了吹。

白子戚看着胡颜的右手,皱眉道:“必须得缝合了。”

胡颜点了点头:“缝吧。”

白子戚望向胡颜的眼睛:“有,要用吗?”

胡颜虚弱地打趣道:“不喜那种人事不知的感觉。有些痛,还是要记得清楚,才会长个记性不是。”

白子戚点点头,看向曲南一:“带针线了吗?”

曲南一一直在盯着胡颜看,听到白子戚的问话,也没有回答。

百里非羽捅了曲南一一下,道:“问你带针线没?”

曲南一这才回神,道:“带了。”伸手在袖兜里摸了摸,竟真的摸出一个牛皮做得小包。

白子戚拿过牛皮包,诧异道:“这是我的?”

曲南一道:“对,是你的。”

白子戚展开牛皮包,拿出针线:“我的针线包,为何在你那?”

曲南一望向胡颜,回道:“知阿颜可能遇难,我便到‘济心堂’里,将能用刀的东西都背来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们不给,我便说,这是白子戚要的。想必堂堂青天大老爷也不会骗他们这些东西。他们便将东西都给了我。”

白子戚拿针的手,抖了一下。

胡颜的唇角在一点点上扬,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曲南一望着胡颜,眼波闪动,唇角缓缓勾起。他要得,便是她笑。

一种无法言明的默契,在胡颜与曲南一之间流淌,令人心生嫉妒。当然,与此同时,一种安心,也在众人心中流淌。只要胡颜笑了,就说明……问题并不严重。在地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如今,唯有胡颜一人知道。就算胡颜心再大,也不至于一点儿都不在乎失身这件事。看胡颜的态度,众人觉得,自己应该是误会了。缓缓呼出一口气,感觉一直纠痛的心,终于好受了一些。

花青染将药端到床边,道:“喝药吧。”伸手,准备却搀扶胡颜。

封云起直接上前一步,拦着胡颜坐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并用薄毯裹住胡颜,不让她春光外漏,然后伸手去接花青染手中的碗,花青染却往旁边一躲,不给他药碗。

胡颜看了封云起一眼,伸出左手,接过花青染手中的药碗,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下。

百里非羽探头问道:“苦不苦?”

胡颜将空碗递给花青染,道:“有些甜。”

花青染的脸突然就红了,接过碗,有些无措。

百里非羽夺过碗,闻了闻:“甜?”伸舌头在碗边一舔,皱眉道,“甜个毛!”

花青染一把夺回碗,问胡颜:“还要喝吗?”

众人一同看向花青染,觉得他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胡颜说甜,你真当你煎得药就是甜的吗?!还问人家要不要再喝一碗?胡颜说他是二百五,果然一语中的,点评得就是精髓。

花青染浑然不知自己问了句傻话,还在等着胡颜回答。

胡颜扫了眼花青染的手指,点了点头。

花青染心中一喜,又去给她倒药。

封云起收紧环在胡颜腰间的手臂,戏谑道:“多情最是害人。”

胡颜淡淡一笑,自嘲道:“被我害得人不少,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白子戚捏着弯针,对百里非羽道:“去捡一个木棍,给阿颜咬着。”

胡颜的嘴角抽了抽,道:“不用了吧?我又不是狗,没那么好的牙口。”

封云起抬起手,送到胡颜嘴边:“咬着。”

胡颜戏谑道:“我咬人可是很疼的。”

封云起的眸光沉沉,竟戏谑道:“你又不是狗,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胡颜斜了封云起一眼。

封云起莞尔一笑,道:“被咬不疼,倒也无趣。咬着吧。”

胡颜作势去咬封云起,封云起却躲都不躲。

百里非羽一直默默注视着胡颜的一举一动,见她张嘴,他下意识地伸了伸脖子。就好像,胡颜要咬他,而他甘愿奉上脖子一般。

胡颜淡淡一笑,推开推开封云起的手,暧昧道:“怎么舍得?”

“嘶……”曲南一道,“牙齿好像倒了一排。”

胡颜挑眉:“哦?”

曲南一眸光盈盈地望着胡颜,缓缓靠近她,低声道:“有些事,不用牙齿,亦能做。阿颜,懂得,嗯?”最后一个嗯字,还真是绕梁三日的调调儿。

胡颜微愣,心跳徒然加快了几分。

白子戚一针缝下。

胡颜:“呜……”

花青染将半碗汤药递给胡颜:“喝吧,甜的。”

胡颜生生地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么甜,你自己喝吧。”

花青染举着碗,一口将苦药灌下腹,然后对胡颜一本正经地道:“确实是甜的。”

胡颜的嘴角抽了抽,暗道:这二百五现在有些往愣头青的方向发展了。不过,能一脸正气地说着众人都知道的谎言,这普天之下怕是非花青染一人莫属。

白子戚第二针缝下。

胡颜的身体微僵,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水,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这声低吟,明明听得令人心痛,封云起却在胡颜的耳边刻意调笑道:“阿颜的一声低吟,还真令人血脉喷张。封某怕是不能坐怀不乱了。”

胡颜回头瞪封云起一眼。

白子戚第三针缝下。

胡颜的眼角泛红,身子轻轻颤抖,咬着唇不语,细密的汗水滴答落下,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钻出来一般,性感中透着无法想象的坚韧,令人怜惜的同时,竟生出几分敬仰与惊艳。

封云起望着这样的胡颜,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竟从铜墙铁壁般的肌肤里飘逸而出,一丝丝、一层层,将他缠绕。

一时间,静悄悄。

司韶因看不见,所以觉得不安,当即开口道:“为何无人说话?”

白子戚问胡颜:“真的不用?”

胡颜摇了摇头,沙哑道:“继续。”

白子戚看向曲南一,示意他继续。曲南一点了点头,突然攥着胡颜的左手,舔了舔唇,道:“本青天今日纳妾,你可准备贺礼给我?”

胡颜挑眉,沙哑着嗓子问:“你想要什么?”一个嘴巴子,还是一顿连环踹?

曲南一看眼封云起,道:“今日才发现,原来云起的颜色更胜阿颜多矣。若阿颜舍得,便把云起送我吧。”

胡颜一抖。

白子戚一针穿过肉皮。

封云起伸手捏了把曲南一的脸,道:“南一的颜色,也正和我心意。”

胡颜又是一抖。

白子戚又缝了一针。

胡颜咬牙道:“为何我觉得,有针扎在了我的心上?”

司韶冷冷接话道:“什么针能扎你心上?不得卷针了?”

胡颜瞪眼道:“你个……呜……”

又一针落下。

胡颜深吸一口气,看向白子戚,颤声道:“你还真会选下针的时间。”

白子戚抬头,扫了胡颜一眼:“你幸好伤在手上,若伤在脖子上,就算我再会缝补,也无济于事。”

胡颜一哽。

白子戚一针落下。

胡颜突然破口大骂:“操咧!”

百里非羽分开众人,蹲在胡颜的床边,用手点了点她的大腿,道:“恶婆娘,你知道不,是爷第一个找到你的!”

胡颜好不容易找准焦距,垂眸看向百里非羽,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百里非羽是第一个找到她的。心中不是不诧异,只不过没有机会问出口。

花青染突然探头道:“姐姐,你是不是很疼啊?”

胡颜微愣,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神秘地一笑,道:“姐姐我给你变个火球玩吧。你看着,就忘了疼了。”话音未落,一个小火球就从他的手指间弹跳出来。

结果,那个小火球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百里非羽的头上,瞬间燃烧起来。

花青染微愣,马上就扑火苗。结果,他的袖子也着火了。

百里非羽的眼睛差点儿变成猫科动物,成条竖线。

素来淡定的花青染竟一蹦三尺高,大声喊着:“着火啦!着火啦!”

胡颜目瞪口呆,一时间忘了疼。

白子戚头也不抬,飞针走线,快速缝合起胡颜的伤口。

一时间,好不热闹。

曲南一反应最快,捧起木盆,照着百里非羽的脑袋就泼了下去!

花青染自己脱掉里袍,用脚踩灭火苗,仅着亵裤和亵衣站立。

百里非羽也顾不得抹脸上的水,直接伸手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的发鬓被烧没了,一头长发有一半变成了短发,还悉数贴在自己的脸上,滴答着水。

百里非羽的一双猫眼慢慢充满怒火,瞪向花青染,酌亮得吓人。

花青染负手而立,瞥了百里非羽一眼,淡淡道:“并非故意。”

得,这一次,那个口口声声喊着姐姐的顽劣家伙跑没影了,倒是扔下花道长一个人受罪。

第四百四十九章:你可以摸,但不许说

百里非羽不知道花青染的双重人格,怒不可遏地扑向花青染,抡起拳头吼道:“打死你!”

花青染伸出一只手,推开百里非羽。

百里非羽又扑。

花青染继续推他。

白子戚趁着别人吸引胡颜的注意力,快速的飞针走线,汗水在不知不觉间掉落到胡颜的伤口上。

胡颜垂眸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道:“最后一针了。”

胡颜点了点头,身体下意识地绷劲了。

百里非羽也不闹腾了,横了花青染一眼,又挤到床边看胡颜。

白子戚道:“你放松。”

胡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没紧张。”

白子戚直接道:“百里非羽,脱衣服。”

百里非羽微愣,随即叫道:“凭什么让爷脱衣服?”

白子戚淡淡道:“因为你脱得好看。”

百里非羽看向胡颜,一双猫眼眨了眨,思忖片刻后,竟抓起胡颜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给你摸一下得了。爷可不能脱了衣服给这般孙子看热闹。”

胡颜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这些人,都拿她当成色女、无色不欢?太侮辱人的品格了!胡颜表示深深地不服。只因,她乃是色中鼻祖,最懂得欣赏美色而掠夺。

白子戚完成最后一针,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这才为胡颜把手重新包扎好。

胡颜闭上眼,整个人都瘫软在封云起的怀里。她的脸色惨白,

半晌过后,她重新张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环视众人,戏谑道:“若知今日能受到此等待遇,便舍出去一条腿,让子戚缝上个三十针,好好儿享受一下何为痛并快乐着。”

没有人言语,气氛一时间有些焦灼。

胡颜尴尬地一笑,道:“难得我风趣儿一回,你们却都不捧场。算了,叮当,拿衣服来。”

叮当将衣服捧给胡颜。

胡颜用完好的左手抖了抖衣服,然后斜眼看向众人。

封云起站起身,背对着胡颜负手而立。

曲南一等人亦然。

叮当伸手去搀扶胡颜。

胡颜却道:“去扶着你家主子。”

叮当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司韶身边,搀扶住他的胳膊。

胡颜折腾着换好衣裳后,坐起身,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沙哑道:“都过来吧。”

众美男转身,看向胡颜。

曲南一微微皱眉,戏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声招呼,像在召唤男宠?”

胡颜虚弱地一笑,道:“难道没听出临终遗言的味道?”

“……”众美男子齐齐不语,却在心中打了个突,一种不好的预感竟然拔地而起,塞满了心脏,瞬间结出一种果实,名为恐慌。

司韶原本就虚得厉害,一直撑到现在,不过是想知道胡颜无碍罢了,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能撑得住?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的同时,竟然两眼一翻,向花青染所在的方向栽去。

叮当尖声喊道:“主子!”

这声音,不可谓不撕心裂肺。

胡颜心中一惊,直接喊了声:“青染!”

司韶眼见着就从花青染的面前划过,花青染听到胡颜的声音,才伸出手,将人抱住。其实,遇见这样的事情,很多人会下意识地伸手将人抱住。但花青染却不,他不喜欢和人接触,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主动抱人?更何况,他现在脱得只剩下亵裤亵衣,心中十分不美丽。

花青染看向胡颜,眼中隐隐带着一丝委屈。

胡颜假装看不见,嘘了一口气,道:“把他送回房间去。”

花青染刚要有所动作,司韶竟缓缓张开眼睛,摇了摇头道,沙哑道:“我不走。”

胡颜皱眉,抬手虚指司韶半晌,最后干脆放下手,用下巴指了指床,道:“躺这儿吧。”

众人看向胡颜,神色莫名有些复杂了。

胡颜神色如常,道:“正好有事要与大家说说。”

花青染将司韶大横抱起,送到胡颜面前。

胡颜干脆盘起腿,为司韶倒出地方。

司韶躺下后,偷偷伸手去摸胡颜,摸到她的脚脖,攥住,便不再松手。

司韶的动作不算隐蔽,也没打算瞒着谁,但众人对他这种借病蹭床刻意亲近的行为是打心眼里不耻的。

胡颜垂眸扫了司韶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司韶,她总能纵容几分。

胡颜抬头,环视众人,刚要开口说话,肚子却一阵饥肠辘辘的声音传来,那种原本要谈大事的气氛被破坏得丝毫不剩。然,众人却觉得心安不少。至少,没有哪个即将与世长辞的人会腹鸣得嗷嗷直叫。

胡颜用左手摸了摸腹部,再次要张嘴说话,却听见许多的腹鸣声响起,大有此起彼伏的意思。

胡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还是先吃口饭吧。”

叮当直接道:“小姐,家里没有米了。”

胡颜看向司韶。

司韶闭眼装死。

胡颜看向众人。

封云起摸了摸衣兜,道:“出来得匆忙,没带银子。”

曲南一:“这个……没有。”

百里非羽:“爷有银子!不过,放在了多宝那里。”

花青染垂眸,淡淡道:“囊中羞涩。”

所有人,一起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对叮当道:“去金日客栈,让掌柜送些好菜过来,再将厨房填满。”

“吱嘎……”众美男子暗自磨牙,这有钱人就是嚣张,还将厨房填满?!今天要是厨房填不满,就把你塞进入填满!

叮当得了吩咐,却不动,而是看向司韶。

司韶闭着眼,哪里知道叮当的纠结。

胡颜动了动脚脖,司韶张开眼睛,道:“去吧。”

叮当这才一溜烟跑走了。

胡颜道:“都坐吧。”

封云起用脚勾来胡凳,坐在了床前。

白子戚占了另一只胡凳。

花青染站在了窗前,没动。

曲南一和百里非羽对视一看,然后一同抬起几,放到床前不远处,各自抬起屁股,同坐一张几,看向胡颜。

胡颜对曲南一道:“南一,你过来。”

曲南一被点名,感觉格外的骄傲,一颗心瞬间充满了激动与柔情,绕过众人,直到来到胡颜的面前:“阿颜。”

胡颜对白子戚道:“子戚,你帮我给他看看。”她虽不相信曲南一只能活三个月,但还是要诊治一二,才能彻底放心。

曲南一心中一暖,眼波又缱绻几分。

白子戚冷着脸,伸出手。

曲南一却道:“无碍。那花如颜口无遮拦,瞎说而已。知你去看过我,我心甚慰。待你身体好些,有事与你细说。凡尘种种,诸多琐碎,不想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