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血者将手收入袖口,道:“尊主大能,既能复活我,又怎会吝啬几根手指?”

胡颜嗤笑一声,道:“呵……这就是你们用来愚民的小把戏吧?你与上一位圣血者是双生子。”

圣血者脸色一变,喝道:“胡说!”

胡颜已经不稀罕看她,淡淡道:“玩物而已,还敢吆五喝六,呵……”

圣血者有些恐慌,却不知为何如此。她转身,大步离开。走来三步后,突然停下脚步,对两名红莲教众道:“燕凡尘归你们了,别玩死了就行。”

胡颜抬眸,看向圣血者,幽幽道:“你将死于巨蟒之腹,尸骨无存。”

圣血者狠狠地瞪了胡颜一眼,转身跑开了。她心慌,心慌得厉害。胡颜的话就像诅咒,令她十分不安。

那两名红莲教众不知深浅,却被燕凡尘的美貌所吸引,呆愣愣地望着他,一步步上前。

燕凡尘站起身,轻佻地笑着,将修长精美的手臂伸出铁门缝隙,轻轻扯过一名红莲教众的身体,然后用力一推,将其推得后退数步,被胡颜一把掐住了脖子。

另一名红莲教众回过神,忙去打胡颜的手臂,却被胡颜一把扭住了胳膊。这时,他才知道,胡颜没有直接掐死第一个人,是要用第一个人当作诱饵。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

胡颜右手一用力,捏碎了第一个人的脖子,紧接着,解决了第二个人。她蹲下身子,在二人身上摸索了一个来回,并未找到钥匙。她顺手扒掉一个人的衣裤,扔给了燕凡尘。

燕凡尘伸手接住,避开胡颜的目光,穿戴起来。

胡颜靠在铁门上,吹了声流氓哨,打趣道:“怎么,还怕我看?”

燕凡尘探头,看向胡颜,问:“你要看?”

胡颜忍笑道:“我要看。”

燕凡尘干脆将刚穿好的裤子脱下,然后走到门前,揭开披风,扔到席子上,然后才开始穿戴起来。修长的双腿,柔韧的腰肢,莹白的胸膛,以及胸前的那两点粉嫩,在铁门后摇曳生姿。他的脸颊微红,好似两抹最羞涩的云彩;一双猫眼泛着潋滟的水光,偶尔撇向胡颜,成了无声的邀请,诱人犯罪;他的动作也有些滞涩,却尽量在舒展,让胡颜看清楚他的美好,令胡颜忘记呼吸。

甬道里烛火摇曳,为燕凡尘的身影钩画出金黄色的边,好似神的手笔。

胡颜的心好似要跳出自己的喉咙,蹦跶到燕凡尘的身上,滚到他的脚下。

燕凡尘望着胡颜,眸光缱绻缠绵。他说:“宝宝,你流鼻血了。”

胡颜忙转开头,用衣袖擦掉鼻血,慌乱地解释道:“一定是突然吸收六颗内丹,血液涌动得厉害;一定是内力大增,脆弱的筋脉不堪重负……”

燕凡尘好笑地唤了声:“宝宝……”

胡颜一抖,慢慢转回头看向燕凡尘,喃喃道:“一定是燕凡尘太美,让胡颜动了情。”

燕凡尘掀开自己的长发,露出那烧伤的脸,认真道:“为了你眼中的我,我一定会医治好自己的脸、你的心。”

胡颜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道:“不要太完美,我怕老天嫉妒我。”

燕凡尘的眼中泛起晶莹,盯着胡颜,沙哑道:“只有你,会觉得我完美。”

胡颜幽幽道:“正如你眼中的我。无论是白发苍苍,还是青春貌美,都只是你眼中的我。”

燕凡尘闭上眼,伸出手,想去触摸胡颜的手。

胡颜知道,这个距离,他们是碰不上彼此的,但是,她还是愿意为了他,傻一次。她伸出手,尽量去靠近燕凡尘的手。隔着冰冷灰暗的甬道,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彼此。

石门外,圣血者试图拦住白子戚,道:“你要干什么?你别忘了,尊主才信任你,你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子戚不理圣血者,打开石门,大步走进甬道,向着胡颜和燕凡尘走出。

圣血者见拦不住,只能和他一起往关押着胡颜的牢房走去,突然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忙越过白子戚,快步走近。

圣血者无法相信,地上躺着的竟是她的两名属下!

白子戚走近,毫无感情的眼眸轻轻扫过地上的死尸以及被扔在地上的食物。

圣血者暴怒,拍着铁门,冲着胡颜吼道:“是你杀了他们?!”

白子戚唤道:“圣血者。”

圣血者回头,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突然出手,狠狠地掴了圣血者一巴掌。

圣血者立刻拔出长剑,指着白子戚,吼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何打我?!”

白子戚掏出帕子,垂眸,认真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淡淡道:“尊主要胡颜的身体,你却这样虐她身体……”抬眼看向圣血者,“你自己去和尊主说吧。”转身,走了。

他带来的两名红莲教众忙打开食盒,将饭菜送进铁门下,给胡颜,然后分别拖拉着两具尸体离开了地牢。

圣血者回过神,骇得整张脸都白了,她忙撒腿追了上去,想让白子戚帮自己保密。只可惜,白子戚对她视而不见。

胡颜看着地上摆放着的饭菜,并没有动筷。

燕凡尘看着胡颜,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胡颜伸手抓起一个馒头,扔给了燕凡尘。

燕凡尘接住馒头,却并没有吃,而是目露担忧之色,望着胡颜。

胡颜淡淡一笑,道:“我不吃,是怕这饭里可能会有软骨散之类的东西。那东西对你而言作用不大。你吃吧,别饿到。”

燕凡尘这才点了点头,啃起了馒头。

胡颜用内力推动那些碗筷,让它们缓缓平移到燕凡尘的面前。

燕凡尘将每样东西都吃一半,然后静等半个时辰,再吃另一样。如此这般,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后,他才对胡颜道:“除了馒头,饭菜里都被下药了。我身上软得没有力气。”他将剩下的半个馒头扔给胡颜,自己捧起饭碗,接着吃剩下的饭菜。

胡颜靠在铁门上,捏着手中的半个馒头,眸光晦暗不明。

燕凡尘吃干净饭菜后,对胡颜道:“我看你多扯了一人的腰带。你把那腰带扔过来,我把碗筷给你捆好,你扯回去。”

胡颜道:“不用这么麻烦。”她一伸手,那些碗筷便从燕凡尘的手中滚到了她的手上。

燕凡尘惊讶道:“你这么厉害?!是不是那些内单在发挥作用?咦?我也没见你打坐或者练武功,怎么就变厉害了呢?”

胡颜噗嗤一声笑道:“你吃下毒药,还用摆个造型才会被毒死吗?”

燕凡尘突然瞪大了猫眼,恨声道:“那些话本果然是骗人的!”

胡颜被他那副发现真相的样子逗笑。

燕凡尘见她笑得开心,不再因为白子戚的出现影响心情,眸光也随之柔和了起来。

火把灭了。

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胡颜开始吸收那些磅礴的内力,誓要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红莲尊主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只有两种途径可以走。一是打碎她所有的信念,让她的神识变得脆弱,失去活下去的欲望,主动寻求解脱;二是让她心甘情愿贡献出身体。前者,需要各种手段。后者,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因为,人终究是自私的,怎么会在威胁下,甘愿奉献出自己的身体?就如同她和别人结契续命一样,百般折腾,要得就是甘愿两个字。想到这些,胡颜十分惊讶地发现,她的僵死血冷之症好久不曾发作了。

胡颜的心中有三分欣喜,三分惆怅,外加四分温暖。她看向燕凡尘,道:“睡吧,我能看得见你。”

燕凡尘玩笑道:“我会尽量不打鼾的。”

胡颜道:“我可不敢保证。”

燕凡尘侧着身子,望着胡颜的方向,勾起唇角,道:“我喜欢听您打鼾,婆婆。”

“……”胡颜被燕凡尘揶揄了。

第七百二十一章:斩红线灭姻缘

曲南一连续炸了五道石门,却发现没路了。他的双眼爆红,命令搜侯继续炸!炸!炸!

搜侯硬着头皮劝道:“公子,这么炸下去,裂土唯恐不够用,还请公子……冷静,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何谓大局?

人这一生中终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于心中,不但能扰乱棋局,还重若泰山。所有的时局在她面前,轰然塌陷,唯她安好,天地方安。

曲南一攥紧拳头,闭上眼睛,眉头深锁,突然睁开眼睛,眼冒骇人的光。他冲向地面,飞身上马,狂奔向花云渡。

花云渡中,花青染正在抚琴。琴声杂乱无章,显出主人的心烦意乱。

曲南一一把扯住花青染的衣领,喝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消失后,可以找到我?下咒,用符,都可以!”

花青染推开曲南一,站起身,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曲南一吼道:“红莲教抓走了阿颜!”

花青染的眸子一颤,忙追问道:“在哪儿?!”

曲南一攥拳道:“我若知道在哪儿,就不会如此慌乱。她们一定还在六合县里,却……挖不出来!真是可恨!”

花青染盯着曲南一的眼,问:“你想怎么做?”

曲南一的眸染狠戾和决然,恨声道:“那个老妖妇,定然是又缓过气了。她设计陷害阿颜,引我和唐悠去看。这一番动手,定是你死我活。我想使计,让妖妇将我抓去,这样便能寻到阿颜。届时,你带人来救。”

花青染问:“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么做,你也活不了?若那妖妇直接将你杀死,你当如何?”

曲南一笑露一口白牙,有些神经兮兮地道:“我若死了,你在阿颜心中的地位,岂不是更进一步?”

花青染竟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心里直将曲南一骂得狗血淋头。

曲南一一把攥住花青染的手腕,道:“帮我!”

花青染再次点了点头。

曲南一目露喜色。

花青染将手搭在曲南一的肩膀上,突然捏住他的脖颈儿,微微用力。

曲南一万万没想到花青染会突然对他出手,当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搜侯悄然无声地出现,抱起软倒在地的曲南一,一脸为难地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转开身,负手而立,道:“他若醒了,就告诉他,我知道胡颜在哪儿,会将她带回来,给……他……”后面两个字,花青染说得格外艰难。那千般不愿和万般不舍,犹如一把把钝刀,割着他的心。然,时也,命也,他终究争不过。

搜侯目露不可置信的表情,最终却抱着曲南一,道:“道长有何吩咐,搜侯和展壕愿效犬马之劳。公子为了胡姑娘,险些入魔,若能救出胡姑娘,卫相定会感激道长,欠道长一个人情。”

花青染压根就不搭理搜侯。卫相是谁?关他什么事?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以及另一个男人。曲南一对胡颜如此深情,如果没有他参合其中,想必就不会如此为难。他终究不能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一同变老。

搜侯不再多言,抱着曲南一消失在了花云渡。

花青染重新来到几前,抚出一串纷乱的音调,就如他此刻的心情,满满的挣扎之意。

弦断,指破,冰封的荷花湖炸裂开来。

花青染站起身,将琴沉入炸开的湖水中,垂眸看着它沉入水中,在涟漪中消失不见。

花青染转过身,沙哑道:“准备香案,朱砂,黄纸……”微顿,又吐出两个字,“红线……”

福管家不明所以,却还是按照花青染的要求,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

月挂树梢,午夜时分。

花青染焚香沐浴叩拜月亮。

他拿起黄纸,撕出三个小人,拍在香案上。

提起朱砂笔,分别在三个小人上写下亲、友、爱三个字,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他划破食指指尖,沾着朱砂,画下一张黄符。然后,拿起一根红线,用鲜血将其染红。他将红线的一头缠在小人的手腕上,然后将另一头系在自己的左手的食指上。依照此法,分别将红线系在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上。

福管家看得心惊肉跳,忙道:“公子公子,您这是……这是要干什么啊?”

花青染不搭理福管家,拿起写好的皇符,道:“天地君亲师,朗朗乾坤鹏万里,弟子花青染,今晚斩三情,灭人欲,悟天地大道!以血立誓,断红线,无悔!”言罢,在福掌柜的惊呼声中,直接用手中黄符斩向三根红线。

红线断,闪烁着金光,瞬间化成灰。

三个小纸人随之燃烧而起。

花青染的三根手指上发出灼烧的声音,留下三个点在手指背上。

福管家脚步踉跄,不敢置信地问:“公……公子,你……你……”

花青染看向福管家,淡淡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话,是从未有过的关心之语,但福管家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关怀之意。眼前的花青染,就好似无欲无求的谪仙,再也没有一点儿人类应有的情感。

花青染从福管家走过。

福管家回过神,忙喊道:“公子,你去哪儿?”

花青染头也不回地道:“去帮曲南一,寻回胡颜。”脚步微顿,转头看向福管家,“福伯,你可唤我花道长。”

福管家跌坐到地上,半晌都无法回过神。花青染去哪儿,从来不会和他说。就算他问,花青染也不会说。可今晚,福管家问了,花青染答了,福管家却流泪了。不是因为欣喜,而是……悲痛。

花青染的事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这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被称之为神童,却因花老爷之故,命运多舛。小小年纪,就被人下了蛊,好不容易寻到张天师,解开蛊,却在六岁时,再次中蛊,变得痴傻多年。这么多年啊,他一直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这才清醒没对久,心智都尚未成熟,却亲手斩断了自己的红线。这……这都是为什么啊?!

第七百二十二章:与你绝情绝义

白子戚再次出现的时候,领着胡颜去了洗漱间。

洗漱间里有天然的温泉,这倒是可以解释出,为何地牢里不会令人觉得特别阴冷。

胡颜蹲在温泉边上,用手试了试水温,微烫,很舒适。

白子戚挥了挥手,示意其他教众退出去,而他自己,则是站在温泉边,监视着胡颜。

胡颜不想多言,十分干脆地站起身,脱掉外衣,蹬掉鞋子和亵裤,抬脚踏进温泉水。没有任何避讳,却好比掴了白子戚一记耳光。她……完全没有把他当成男人。

水雾氤氲,好似一层薄纱,裹着胡颜的美丽胴体。

她脚趾上的蟠蛇戒散发出两点幽幽红光,就像那条巨蟒的眼睛,令人厌恶。

胡颜将脚踩在了石头上,弯下腰,直接拔掉了那枚戒指,带出了一串淡粉色的血珠。她将戒指随手一抛,弃如敝履。

随着戒指撞击水面发出的一声轻响,白子戚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扭曲了一下,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瞬间缩紧。

雾气冉冉,抚过白子戚的脸,再去看他的脸,仍旧是那张完美的好似冰雕一样的容颜,清艳无双,毫无感情。

胡颜的双手在以想象不到的速度愈合,这令她格外欣喜。能自己动手打理自己的一切,这种感觉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有多可贵。

胡颜完全无视白子戚,只当他是空气。她痛痛快快地将自己洗干净,然后裹着准备好的白布,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当着白子戚的面,一件件换上新的衣裳。

红色的,艳冠群芳的美丽衣裳。

穿戴好后,白子戚在无声中引领着胡颜来到一间镶嵌着夜明珠的山洞。这间山洞不太大,但却格外豪华。一张梳妆台,占了半个空间。梳妆台的款式很特别,闻起来还翻着木料原有的清香,看样子都是新准备的。梳妆台上,有很多漂亮的胭脂,形形、各种各样,皆是全新。

胡颜仔仔细细涂抹着香膏,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

除了满头银发,整个人都恢复成了十八九岁的样子。全身的肌肤更加饱满滑腻,就好像一块温玉,令人爱不释手。她的唇瓣原本没有什么色泽,如今却好似涂抹了胭脂,娇艳柔嫩,好似初绽的花瓣。呵……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胡颜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

白子戚取出一块白布,探到胡颜的长发上,打算给她擦干水分。

胡颜没有动,只是冷冷道:“不要碰我。”

白子戚的手微顿,收回了白布。

胡颜站起身,挺直了背脊,如同女王一般,从他身边高傲地走过。就算,她沦为阶下囚,也不是谁都可以亲近的。

白子戚放下白布,继续引领着胡颜,向大厅走去。

还是那间巨大的山洞,还是那只慵懒的巨蟒,还是那个形同鬼魅的红莲尊主。

红莲尊主坐在夸张的椅子上,垂眸看着胡颜,一脸嫌弃的模样,道:“什么味儿?你到底有没有洗干净?”

胡颜淡淡道:“我洗得很干净。是你自己臭了,闻什么都是怪味。”

红莲尊主当真闻了闻自己的身体,点头道:“你说得对,是本尊身上腐臭的味道。嘎嘎……嘎嘎嘎……不过,很快,你将变成本尊这幅鬼样子,而本尊,将变成你那副美样子。胡颜,本尊很期待哦。”说着,她兴奋地站起身,蹬蹬蹬地跑到胡颜面前,激动地问,“你想没想过,本尊占用你的身体,蹂躏你的男人,是何等的快乐?!”

胡颜挑眉,笑道:“想法很喜感,现实很悲感。”伸手,点了点红莲尊主的额头,“你难道不知,想要永远占据我的身体,不易吗?”

红莲尊主眯起狠戾的眼睛,道:“因为不易,才有趣啊。本尊要让你万念俱灰,这样,才能击碎你的神识,得到你的身体。”勾唇诡异地一笑,“你若心甘情愿献出身体,与本尊结契,本尊可以让你继续活着,当然,是用本尊的这具身体。否则……”突然发狠,“你只能死!”猛地后退两步,“不不不,本尊不能让你死,你死了,本尊还到哪里儿去寻乐子?”娇嗔地瞪了胡颜一眼,“你把本尊的口味都养刁了。”

胡颜道:“你应该去唱戏,这一会儿一变脸的样子,还是能征服一些糟老头们的欢心的。”

红莲尊主幽幽道:“本尊倒是很期待,听到燕凡尘用含血的嗓子唱出嘶哑的花腔。”

胡颜皱眉,道:“你和我之间的事,扯上别人没有意义。”

红莲尊主道:“没有意义吗?没有意义吗?!胡颜,你勾引千帆的时候,怎不知你我之间的事儿,不要扯上其他人?呵呵……本尊很好奇,你心心念念的小哥哥在等着你,你却留恋草丛背弃了自己曾经的誓言。啧啧……看来,这些男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低啊。”

胡颜不语,心中却防范起来。

红莲尊主突然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人皮帕。

胡颜的呼吸一窒,眼睛落在人皮帕上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红莲尊主把玩这人皮帕,将气凑到鼻子前,狠狠地嗅了嗅,道:“这是千帆的皮。”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块人皮,激动道,“千帆、千帆,我们马上就能在一起了。”

胡颜忍无可忍,伸出手,沉声道:“把小哥哥的皮,还给我!”

红莲尊主却笑道:“子戚废了多大力气,才从你那里拿到这块人皮,本尊怎么可能给你?给你做什么?让你骗来封云气的身体,承载千帆的神识?”

胡颜突然转头,看向白子戚。这是得知他诱抓燕凡尘后,她第一次看他。那恨,犹如两根长长的冷箭,直接刺入他的体内。

白子戚看得真切。胡颜,想他死。

红莲尊主笑盈盈地道:“别这么恨子戚,他是本尊的人,自然要对不起你。不过,待本尊夺得你的身体,会好好儿疼爱子戚的。想必,子戚也很喜欢你的身子。”钢爪抓上胡颜的脸,迫使她回过头,看向自己。

第七百二十三章:红莲尊主的真实身份

胡颜盯着红莲尊主,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恨不得一口口咬死她才好!

红莲尊主接着道:“呵……胡颜,本尊和你不一样。本尊只要封云起就好,本尊不会让千帆回来,因为……千帆知道本尊太多的秘密,他会猜出本尊是谁。待本尊夺了你的身体,本尊会好好儿疼爱封云起。他可以不用死,他只需要成为千帆的替代品,陪着本尊、爱着本尊,就可以了。你说,本尊是不是比你善良多了?!”放开胡颜,将食指上的钢爪穿过人皮帕。左手打了个响指,燃起蓝绿色的火苗,缓缓凑到人皮帕的下面。

胡颜如同被点了穴道般呆愣了片刻,突然扑了上去,用手去抓人皮帕子,吼道:“还给我!”

红莲尊主后退一步,收起火苗,恶毒地笑道:“你留着这人皮帕做什么?你真舍得杀封云起,唤醒千帆?封云起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啧啧……你何其忍心啊!”

胡颜目眦欲裂,吼道:“我只要小哥哥!你快把人皮帕还给我!你若敢烧毁他,我不会放过你!”

红莲尊主嘲弄道:“你这么说,本尊好害怕啊。呵……不知道那封云起如果知道,你的温柔以对,只不过是为了击碎他的神识,让千帆的神识占据他的身体,不知他作何感想。哦,对了,本尊知道你不喜欢封云起,所以帮了你一个小忙,封了他十年的记忆。不巧的是,他的记忆好像恢复了,他又变成了那个被你厌恶的封云起。”

胡颜攥紧拳头,瞪着红莲尊主不语。

红莲尊主哈哈一笑,道:“所以,在别人对他动手的当晚,你夹着尾巴跑了。胡颜,你果然是爱自己多过于任何人。本尊一直想不明白,千帆怎么会选择你结契?每次遇见危险,你只会躲……躲……躲……躲到千帆的身后。你以为千帆能一直保护你吗?呵……也许能吧。可惜,你亲手杀了他!他无法继续保护你了。”

胡颜闭上眼睛,身体在痛苦中打摆。那些无法面对的回忆,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她不敢开口,怕自己会喷出一口老血。正如红莲尊主而言,她是自私的,自私得吝啬一口血,自私得想先保自己的命……

她想要保持沉默,想要靠近红莲尊主,拼尽全力杀了她!可惜,她终究高看了自己,她无法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红莲尊主玩下去。

胡颜突然张开眼睛,冲着红莲尊主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尹雪儿,你才是罪魁祸首!你夺得了大祭司之位后,竟以灭人性存天理为由,逼我亲手杀了小哥哥!是你,是你的嫉妒,杀了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竟然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尹雪儿一掌拍飞胡颜,吼道:“千帆是喜欢我的!你凭什么插足?!凭什么?!”

胡颜的后背撞到巨蟒的身上,哇地吐出一口粉色的血。巨蟒突然竖起巨大的头,冲着胡颜张开了嘴。胡颜红了眼,不再假装中毒无力,一蹬巨蟒,飞向红莲尊主尹雪儿,吼道:“就凭你自作多情,就凭他爱得是我!”

二人打在一起,飞沙走石齐飞。巨蟒围着二人蜿蜒爬向,伺机而动。

胡颜既要对敌,又要闪躲巨蟒的偷袭,十分吃力,却以因为内力的提升边变得越发耳聪目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她需要的,只是时间,吸收六颗内丹的时间,将其转化成为自己的内力。

巨猛长尾一扫,打在胡颜身上。

胡颜落地,被红莲尊主尹雪儿扯住衣领,扯了起来,连掴了三个嘴巴,骂道:“贱货!贱货!贱货!”

胡颜嘴里含血,哈哈笑道:“小哥哥与我结契,无论生死都是我的人!尹雪儿,你尽管嫉妒去吧!你记不记得,我是如何把你打成重伤,取代你的位置,又是如何将你放在烈火中焚烧,听着你嘶哑的怒吼?!哈哈哈……哈哈哈……你个手下败将!”

红莲尊主扯起胡颜,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踩着她的胸口道:“可惜,我没死,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我等着你,等你从龟壳里走出来,等你再次动情,等着撕碎你的一切!我能让你亲手杀了千帆,就能让你亲手杀了所有你喜欢的人!因为,你自私,你不敢死!你就是个胆小的可怜虫!卑微的,只能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

胡颜突然翻身而起,抱着红莲尊主的大腿,咔嚓就是一口。这牙口,真是好到爆。竟是直接扯下了红莲尊主的一块血肉。

红莲尊主一脚踹飞了胡颜。

胡颜跌在地上,挣扎着坐起身,咀嚼了两下口中的肉,呸地一口吐在地上,道:“臭的!怪不得你不敢让我唤回小哥哥,你怕他仍旧对你不屑一顾!以往,你尚有不错的皮囊,如今不过就是一个不死的臭虫罢了!”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昂首鄙视着红莲尊主,“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你都不过是一个可怜虫。我告诉你,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唤回小哥哥,让他看看,你变成了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鬼样子!”

红莲尊主攥紧拳头,嘲讽道:“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啊!人人都觉得,封云起对不起你,却不知,你才是最毒的那尾蛇蝎!为了唤回小哥哥,你可以杀了任何人吧?”

胡颜大声吼道:“是!我不惜杀掉任何人,也定要让小哥哥看看,他当初的选择多么正确!”

红莲尊主开始怪笑:“嘎嘎嘎……嘎嘎嘎……”

胡颜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无尽的黑暗拐角处,缓缓走出一个人。

他的四肢锁着铁镣,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披散着头发,一双眼睛黑得骇人。他一步步走向胡颜,直到将铁链绷的笔直,距离胡颜只有一臂之遥,仍旧试图向前一步。

他是封云起,胡颜的第一个男人。

封云起的眼睛,一直盯着胡颜,用眸光化成刀,雕刻着她此时的样子。每一刀,都见血。

他问:“你接近我,是为了要我的身体,给你的小哥哥?”

胡颜的眸子轻颤,竟说不出任何哄骗的话,因为,这就是她的原意。

第七百二十四章:兽兽,你有没有爱过我?

封云起已经不知道心痛的滋味,因为,他的心好像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

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可怜的盔壳?呵……

无法相信,终究无法相信啊。

封云起盯着胡颜的眼睛,颤声道:“地洞里,你将自己交给我,也是怕我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戾气,伤到你格外重视的身体?”

胡颜的唇动了动,却仍旧说不出一个不字。因为,这是事实。但,不是全部。这话真的要分怎么说。若没有那些前提,她坦然承认,也无不可。可是,在那些前提下,她的承认,就变成了虚伪和欺骗。封云起伸出手,想去摸胡颜的脸,却被铁链束缚,触碰不得。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为何好像隔着生与死的彼岸?

封云起固执地伸着手,望着胡颜,问:“兽兽,你有没有爱过我?我在你心里,有没有那所谓的小哥哥重要?”他用沙哑的嗓子柔声道,“你说,我信。”

这一刻,封云起的容貌与傅千帆的容貌在胡颜的眼前不停变化,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摇着头,用力摇着头,想甩掉其中一个人,却……做不到。小哥哥重要,封云起又何尝不重要?若不重要,她怎会下不去手?怎会落到此番田地仍旧不悔?!若说,封云起一人的重量不过,那么,加上曲南一、加上花青染、加上燕凡尘、加上司韶呢?

每个人,都占据她心中很重要的部分,不可分割,不能舍弃。

她早已不想逼迫自己,不想继续自己的执着。

她没有对不起小哥哥,因为,她是真心爱他的。只不过,她对不起的,是自己,是自己百年来的执着!

胡颜望向封云起的眼睛,刚要张口说话,却发现她的口舌被封了!与此同时,红莲尊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说:“你若不伤透他的心,本尊就将燕凡尘扔给牢房里那些人玩,然后让他看着自己的肚子一点点儿膨胀起来,砰地一声裂开,都是……粉嫩嫩的虫子。多可爱。”

这是秘法传音术,从第一任大祭司传给尹雪儿,而尹雪儿又被她烧死后,便失传了。

所有有关大祭司的传承,除了一些珍贵的羊皮卷有些记载,便是靠大祭司们口口相传。她暗算尹雪儿,夺了她的大祭司之位,尹雪儿恨她不死,又怎会将这些密法传给她?!

胡颜的身子在颤抖,心在滴血,却不得不面对封云起。然而,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封云起。

这时,红莲尊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声音化作一条线,直接闯入胡颜的耳朵,喝道:“贱人!不许再看这么看他!你不配!你若不听本尊的话,本尊马上挖了燕凡尘的双眼!”

胡颜深深凝视了封云起一眼后,收回了痴缠的目光。她知道,无论如何,封云起都会活下去,就算没有她,他也会很好的活下去。因为,尹雪儿不会杀他。但是,她不会对其他男人手软。尹血儿的心理早已扭曲,变成了这种不死怪物,她唯一渴求的,只是拥有一副好皮囊。最好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