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呼吸一窒,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封云起攥紧拳头,邪肆一笑,口出恶言道:“做什么?呵……”他环视众人,慢慢道,“让她怀上我的骨肉,然后逼她看着我与其他女子欢好。对她动辄打骂,最终不屑一顾,始乱终弃。”

这话,就像一把把尖刀,直接砸入曲南一等人的心里。

封云起的眸子突然一闪,变成全黑。不过,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人不敢相信,甚至会怀疑自己眼花。

封云起残忍地笑道:“她坠下断崖后,四肢摔断,动不了。我一遍遍要着她,听她痛苦尖叫,真是令人血脉喷张。你们尝过她的滋味吗?呵…… 多美味啊……”

一声龙吟响起,“三界”以出,直刺向封云起。

封云起拔出九环火鹤刀,邪笑着迎了上去。他就是想好好儿打一架!最好,将他们都杀了!对,杀了他们。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不应该逃离他,她会后悔的!他要让她永生永世活在后悔中!他要断她四肢中,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

封云起陷入心魔梦魇而不自知。

他本就强悍,与花青染战在一起,明显处于优势。

司韶怒火燎原,甩开银色长鞭直取封云起,誓要断他一臂!

燕凡尘知道自己冲上去只会添乱,于是站着没动,将拳头攥得嘎嘎作响。

曲南一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他不敢相信封云起的话,却知道,他说得都是真的。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地对待阿颜?!他的阿颜,捧到手里心都怕她受了风寒的阿颜!

曲南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好似寒风中的一片落叶,逆着风,与天斗!实则,他在与自己斗。他怕自己会……杀了封云起!然,让人无法左右的是,你越怕什么却偏偏要做什么。

曲南一睁开眼,看向封云起。

三大高手对决,花青染加上司韶,与封云起斗得旗鼓相当。这个时候,别人不能加入,若是手低一点儿,都会被刀剑之气秒杀。

搜侯与展壕护在曲南一面前,想要退到安全距离。

曲南一却一摆手,示意二人退开。他的眸光十分平静,落在封云起身上,开口道:“新年夜里,阿颜说,她保留了那位的神识,需要你心甘情愿交出身体,并凑齐六件祭品,才能将其唤回。三界在青染手上,血龙麟在我这儿,兽骨匙在你手中,人皮帕炸成了碎片,五行瞳是司韶的双眼,花影盏在燕凡尘手里。她说她看过三万九千四百二十九个月亮,受着寂寞,只为寻到小哥哥的转世。”

封云起的身体微僵,被司韶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在胸口上。

曲南一冷笑道:“然,她早以放弃了。”

封云起突然转身,看向曲南一,喝道:“你说谎!”

花青染去势不减,直接在封云起的后背上刺了一剑!

封云起回手一刀,逼退花青染。

花青染收“三界”,静静而立,道:“ 信不信在你。”

封云起的身形有些踉跄,却将九环火鹤刀往地上一扎,稳住身子,道:“不可能!在红莲教中,她不是这么说的!”

司韶冷笑道:“你在敌人面前,会说什么?!”

燕凡尘吼道:“他们用我威胁她,你要让她说什么?!”

封云起脑中嗡地一声,仿佛有重锤砸过。来不及思考,已经血肉模糊。

曲南一走到封云起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封云起,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嫉妒你。因为她认定你是傅千帆的转世,所以无论你怎么对她,她都爱你。而我们每一个人要爱她,都要经历千辛万苦,甚至卑微到极致!封云起,别再拿你的喜欢当成伤害她的理由!阿颜心心念念的小哥哥,宁愿死,都不忍伤害她一指!”

曲南一一直觉得他很冷静,可说到最后,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记拳头砸过去,怒吼道:“你就是个畜生!”

封云起被打倒在地,脑中的嗡鸣声终于停止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弄死他好了

胡颜的一颦一笑在封云起的面前闪现,两个人相处得画面刺痛了他的双眼。心中有个声音在咆哮,让他不要相信曲南一的话。然而,过往种种,历历在目,如何不信?封云起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一叶障目?

曲南一被封云起的话激怒,失了往日冷静。他一把抽出花青染腰间的“三界”,毫不犹豫地向封云起砍去。此剑若落实,封云气的咽喉必断!

司韶的眉毛皱了皱,却是转开脸,全当自己没看见。

花青染的目光落在封云起的脸上,浅浅淡淡,毫无感情。就好像在看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

封云起的世界在曲南一等人的一言一句中轰塌,碎裂成片瓦。他不敢想自己对胡颜都做了些,他觉得做出那种事的人一定不是他。然而,却偏偏是他!正如曲南一所说,他就是个畜生!

呵……红莲尊主是谁,为何让他藏在暗处,听二人对话?红莲尊主是兽兽的仇敌,自然要设计陷害她。可自己,翩翩信了。

往事一幕幕,划过脑海。

胡颜的嬉笑怒骂,那般鲜活。她曾赶他走,一次又一次。当时,他认为她绝情,如今看来,那才是她对他的情。多么可笑,他竟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若非曲南一,他还是可怜、可悲、可恨的梦中人。是他,主动贴上去,说着永不言弃的话,做着最残忍的事。地洞里,她为了帮他消除体内的恶鬼,将自己给了他,害得她容颜老去;昂哲来袭,她被当成人质带走,惨遭残虐。她回来了,却不敢见自己。

他是谁?!他真的是她小哥哥的转世吗?若是,他怎么忍心伤害她?怎么忍心?!

封云起眼见着曲南一的“三界”落下,却并没有躲闪。这一刻,他恨不得杀了自己。曲南一动手,在他看来,只是成全而已。

突然,他的眸子再次一变,成为全黑色。他冲着曲南一邪笑,做势要反抗。下一个瞬间,他的眼睛又恢复正常,死死攥着自己的双手,不让自己动。

这一次,曲南一看得真切,封云起的变化十分诡异。然,“三界”不停。

燕凡尘突然出现,一把推开曲南一。

曲南一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

燕凡尘恨声道:“你杀他,是在帮他!你看他孤身一人回来,就应知道,宝宝已经离开了他。我们等着宝宝回来,守着她幸福美满。让他好好儿看着,痛苦一年又一年!”言罢,照着封云气的腹部又踢了一脚。

曲南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他将“三界”扔给花青染,看向封云起,对燕凡尘道:“你说得对。”这话一出口,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燕凡尘。

燕凡尘挑眉道:“怎么?!你要是不想守着她过日子,你自己滚远点儿!我在断崖上已经许愿,若她平安归来,我…… 我就应了她的念头,和你们一起…… ”脸突然爆红,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就好,让他说得那么明白,他实在说不出口。毕竟,那是他深爱的女人,他内心深处只想独自拥有。谁…… 谁愿意让自己的宝贝,被其他男子抱在怀里?!那是有病!

曲南一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却拿燕凡尘没辙。就是有花青染和燕凡尘这种男人,才会惯出胡颜那种想法!他心中怒火翻滚,狠狠踢了封云起一脚,一转身走了。

花青染来到封云起面前,问:“她在哪儿?”

封云起的眸子再次变成全黑。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花青染,舔了舔唇,邪笑道:“花道长,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你跪下来,我告诉你。”

花青染的眸子缩了缩,问:“你是谁?”

封云起眯了眯眼睛,低低地笑道:“我是谁?我是封云起啊。”他支撑着身子,要从地上爬起来。

花青染一脚踩在封云起的胸口,迫使他重新躺回到地上,再次喝问道:“你是谁?!”

封云起哈哈大笑,看样子十分开心。

司韶探头看了封云起一眼,眉毛皱起,道:“他招惹了邪恶的东西。那东西附他身上有段时间了,他认为他才是真正的封云起。实则,他只是人类的恶念。”

黑眸封云起看向司韶,呲牙道:“你还是去做个瞎子吧!”

燕凡尘问司韶:“有办法驱除吗?”

司韶挑眉道:“你还有这样的善心?”

燕凡尘表情无辜,认真道:“都说好了,让封云起一个人痛苦,怎么能让他躲起来逍遥?”

司韶看向花青染:“此事,还得花老道出手。”

曲南一重新凑过来,附和道:“青染比较有这方面的经验。”

花青染点了点头,照着封云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黑眸封云起怒吼道:“你找死!”他想还手,司韶却用银色长鞭缠住他,让花老道打个痛快。若不是他身有剧毒,怕玩死了封云起,他也想去练练拳脚解解恨!

黑眸封云起被一顿胖揍,一张俊美的脸明显开始变形。他恨恨地瞪着众人,咬牙道:“你们今天不打死我,我就让你们死!”

曲南一一听这话,直接停下脚步,挽起袖子,转回身,恶狠狠地道:“那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人已经扑了上去。他早就像打封云起了。胡颜坠崖,封云起既然赶到,就应该好生照顾她,而不是折辱她。就算封云起刚才的话不能全信,但就冲着他那嚣张的态度,就值得文人出手揍他!也让他清楚明了的知道,文人动起拳头打在身上,那叫一个疼字!

燕凡尘幽幽道:“我身体弱,经不住这个。”一伸手,喊道,“七彩,拿针来。”

七彩掏出她的武器,一排三寸上的钢针,双手奉给了燕凡尘。

燕凡尘抓起,走向不能反抗的封云起,问七彩:“扎哪里最疼?”

七彩回道:“回主子,扎手指最疼,都说十指连心。”

燕凡尘下手了。

封云起眼中的黑眸突然溃散,露出了眼白的部分。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花青染将一张符掏出,啪地一声拍在封云起的额头,站起身,淡淡道:“好了。”

曲南一道:“这……这东西能驱除他体内的恶念?”

花青染道:“不是,只是固魂。他现在心神不稳,那恶念会占主导他的想法。”

曲南一问:“就这样?贴着符?”

花青染淡淡道:“对,一直贴着,否则他会变成一个充满恶念的人。”

曲南一看向封云起,心满意足地笑了,道:“正当如此。”

封云起从地上爬起身,晃了两晃,才站稳了。

曲南一、花青染、燕凡尘和司韶站成一排,与其对视,眼神皆不善。

封云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扯掉额头上的黄符。

燕凡尘道:“你扯它做什么。贴着多好…… 看。”

封云起感觉到从对面四人身上传达出的深深恶意。他面无表情地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 咳……咳咳……你们的恶念也不少!”

曲南一笑盈盈地道:“我们恶念再多,也不会伤害阿颜。”眸光突然一冷,又冒出几分杀气。

封云起抿唇,不语。他能说什么?说他只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疯了?!说他根本就没引狼咬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怕自己伤到她,所以跑出去打了一套拳?!回来后,见到那些血,他疯了,直接跳下断崖寻他。那些零零散散的解释,就像一粒枣子,堵在他的喉咙里,咳不出,咽不下,生生要憋死他。

骄傲如他,不屑解释,却…… 却因为这些人,是她最近的人。他……他不想被他们一同仇视。在胡颜心中,他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就算他能解释清楚很多事,又能如此?因为他的疏忽,害她被狼群撕咬。因他刻意为之,让她误会他与那两名女子发生了关系,而后,他又不顾她意愿,一次次强要了她。她……恨透他了吧?

封云起将手放到刀把上,拔起在跳下断崖时就卷了边的九环火鹤刀,道:“她跟昂哲走了。”

啥?他说啥?!

四名美男子表示没听清楚。

想要再问,却问不出口。因为,他们确实听清楚了。

曲南一哈哈大笑道:“封云起,她宁愿跟个虐她身的人走,也不要你这个能虐她心的人!”他笑着笑着,眼角却湿润了。若不是封云起,她也不用遭那些罪。四肢皆断,却还要被他那样对待!

封云起好狠,曲南一好恨!

封云起拔掉自己手指上的钢针,扔到地上,拖着长刀,一步步向六合县外走去。

司韶红色的眼睛,仿佛要滴出红色的血泪。他咬牙道:“真想……杀了他!”

花青染淡淡道:“杀了也好。”

众人皆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却不再言语。

曲南一皱眉,思忖片刻,突兀地道:“果然,杀了才好。”

燕凡尘问:“到底何意?!”

曲南一眯眼盯着封云起的背影,喃喃道:“阿颜被他伤心,自然不会再喜欢他。他的神识,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看向司韶等人,“若阿颜舍得下手,傅千帆即将回来。”

嘶……

所有人心中皆划过一个想法:弄死他好了!

第七百六十章暗藏杀机鸿门宴

陈师爷一路策马狂奔,回到县衙,对何县令如此这般那般耳语片刻。何县令的一双小眼睛突然一睁,发出诡异的光,三分狡诈、三分兴奋,外加四分恶毒。

何县令摸了摸八字胡,一撇嘴,低声道:“去别院。”

陈师爷应了一声,顶着鼻青脸肿,再次策马狂奔,迎上昂哲的马车,将人带往何县令的别院。

与此同时,何县令也坐上马车,赶往别院。

昂哲的马车还没有驶入别院,何敬何县令便迎了出来。此人扬着笑脸,吃着灰,随马车而行,一路将昂哲迎进了内院。

昂哲走下马车,何县令立刻行了个大礼,那态度是一等一的恭敬。

何县令道:“卑职何敬,恭迎都尉大人。”

昂哲勾出一笑,露出几分玩味,回身将胡颜抱出马车,对何县令道:“何县令何必如此客套,起来回话。”

何县令仰起笑脸迎向昂哲,视线在胡颜脸上一扫而过,微微一顿,立刻移开,对昂哲卑躬屈膝道:“

大人能贲临小县,小县简直蓬荜生辉。卑职心生惶恐,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昂哲抱着胡颜向厅堂走去。

何县令的别院看起来挺普通,无外乎高门大院深宅。

厅堂里铺着厚实的毯子,摆好了三张几。几上各自摆放着四个小托盘和一壶美酒。

昂哲将胡颜放在主位的下方,也就是左手边的几旁。他自己则是坐在主位上。

何县令小心翼翼地跪坐在昂哲的右手边。

如此这般,三位主角算是皆落座了。

一时间,场面看起来有些诡异。

昂哲和何县令皆是跪坐,唯胡颜一人,不但直接坐在了席子上,还从几下伸出两只脚,露出了两只鞋底。

何县令与昂哲说着客套话,将其夸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师爷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在旁边斟酒陪笑脸,令人捧腹。

何县令话锋一转,看向胡颜,询问道:“这位是?”

昂哲人模狗样地道:“这是本官的夫人。”

何县令立刻站起身,施礼道:“给夫人请安。”等了半晌,不见胡颜搭话,便抬起头看向胡颜,一腔春水开始往外冒,脸上却做出十分恭敬的模样,看不出任何色心。

何县令诚心赞道:“夫人的容貌当真是天香国色,令这间厅堂蓬荜生辉。”

胡颜的目光落在何县令身上,意味不明地一笑。

何县令的一颗小心肝随之一顿狂跳,忙收回目光,再次施礼,态度格外恭敬。他转头吩咐陈师爷,道:“速去唤人来服侍夫人,且让歌舞助兴。”

陈师爷应下,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群舞姬翩然而来。大冬天,穿得却十分凉快。能露的地方,都露了出来。不能露的地方,也是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与此同时,一群小丫头手捧美食,由远及近,将热菜布置妥当后,只留下两个人服侍胡颜,剩下的悉数退了出去。

那两名小丫头极懂得察言观色,胡颜的眼睛落在什么菜上,她们便用筷子将其夹起;胡颜微微张嘴,那筷子一转,便将菜送到了胡颜口中。

两名小丫头,一人服侍饭菜,一人负责酒水,配合得天衣无缝,服饰得胡颜甚是满意。

胡颜因白子戚之故,伤心难过了许久,嗓子也不爽利。这会儿虽然能吃东西,但是吞咽时在是有些困难。她轻轻鼓动喉咙,发出了不明显的声响。

负责服饰酒水的小丫头立刻将身子前趴,仰起头,张开嘴。

胡颜略一思忖,便明白其意。

这名小丫头定是美人盂。有些宦官,没有了子孙根,心思变得扭曲,喜欢变着花样地折磨身边人,相出了一个个令人发指的寻欢作乐法子。其中一项,便是饲养美人盂。美人盂,就是寻来年轻美貌的丫头,让其服侍在自己身边。当主人想要吐痰,她们就必须张开柔嫩娇美的双唇,吞下主人的浓痰。显然,服侍酒水的女子,不是小丫头,而是一名美人盂。

这小小的县令,不但敢借着选大祭司之事到处强抢民女,还在别院里养美人盂,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胡颜杀心起,脸上却不露分毫,只是将眼睛转向其它菜品,好似没看见美人盂的存在。

美人盂见胡颜不吐痰,便闭上嘴,重新服侍起酒水。

舞姬们一曲舞罢,皆趴俯在地上,仰着脸,媚眼如丝地望着昂哲,异口同声道:“求大人垂怜。”

何县令对昂哲挤眉弄眼道:“不知这些庸脂俗粉,可有能入眼的?”

昂哲捏着酒杯,眯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冲着两个*最大的女子勾了勾手指。

那两名女子见昂哲五官俊美,心中欢喜,忙跪爬到他身边,将肥美的身子依偎到昂哲身上。

何县令留下两名舞姬服侍自己,让其余人退了出去。

昂哲从遇见胡颜到现在,一直憋了一把火,烧得自己都快成黑炭了。这会儿美人在怀,大手直接深进女子抹胸中,揉搓了两把。

美人娇喘连连,软倒在昂哲怀里。

何县令勾唇一笑,赞道:“大人乃真丈夫是也!”

昂哲哈哈一笑,道:“何县令这里真是游戏人间的好去处啊。”

何县令道:“大人若是瞧得上眼,不如多住些时日。只是不知都尉来此,是公干还是……?”

昂哲挑着邪笑,道:“本官来此,自然是有事。只是……何县令不方便知道。”

何县令立刻应道:“那是那是,卑职多嘴、多嘴,不应当多问。”

美姬举起酒杯,凑到昂哲嘴边,娇声道:“大人,喝酒呀……”

昂哲就着美姬皓腕喝下杯中酒,又狠狠揉搓了美姬两把,才对何县令道:“看你是个懂事儿的,本官不防提携你一二。”

何县令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昂哲笑道:“有位贵人的公子,在这附近,何县令不防去交好一二。”

何县令的眼睛一亮,道:“那位贵人的公子,下官也略有耳闻,却探不到虚实,如今听大人所言,方知其中微妙。下官定当谨记大人提携之恩,好生与其相处。”

胡颜表情不变,心中却有了计较。这昂哲去而复返,说是为了救出巧梅,实则确是要打探出卫丞相的独子卫南衣。卫南衣,曲南一,想到他,胡颜的唇角悄然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一双低垂的眼眸中泛起了丝丝柔情。

她想他了。

也许,是回去的时候了。

昂哲不动声色的套话道:“那位公子可不像本官这么容易相处。”

何县令应承道:“自然自然。那位公子,跑到六合县当县令,其心性自然有些不好琢磨。”嘿嘿一笑,目露狡黠之色,“不过,下官也听说,他为一名女子如痴如狂,不惜动用裂土,轰了红莲教。啧啧……光是这份一怒为红颜的霸气,也值得下官多多揣摩学习。”

昂哲暗自心惊,将目光落在了胡颜身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为胡颜痴迷的男人中,竟有一位是卫丞相的独子。且这人,他还早就见过。不但见过,还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机鸠白子戚、大将军封云起、县令曲南一、道士花青染,以及凡尘东家燕凡尘,这些人中之龙,各个儿为胡颜倾心不已,难道是受到妖法蛊惑?迷了心窍?

胡颜感受到昂哲打量的目光,抬起眼皮,用眼尾扫了昂哲一眼。淡淡的、毫无意义的一眼,却令昂哲的呼吸一窒,心跳加快了三分。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忙转开头,粗声对舞姬道:“满上!”

舞姬扭着身子,笑吟吟地为昂哲斟酒。

何县令给两名舞姬使了个眼色,两名舞姬便用红唇含了酒水,分别要往昂哲的口中哺喂。

昂哲心中有些烦躁,一把将其推开。

何县令最善于察言观色,当即呵斥起舞姬:“惹都尉大人不快,你们当真该死!”

两名舞姬吓得面无人色,忙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却是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由此可见,何县令淫威之可怕。

何县令一挥手,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

两名舞姬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脚软,又跌倒回地上。二人也不敢耽搁,就那样爬了出去。

何县令这才露了笑模样,对昂哲道:“大人可有喜好?”

昂哲将目光重新落在胡颜身上,幽幽道:“女人,奶-子大些才好。”

胡颜觉得,她被*裸的鄙视了。但是,不要紧。她胸部长成什么样,都有人争着抢着喜欢,还轮不到他昂哲指指点点。

何县令露出原来如此地了然表情,道:“大人稍候。”站起身,走出了厅堂。不多时,去而复返,带回来了两名女子,皆是胸部肥美之人。

这两名女子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奶香,显然,这是两名奶娘。何县令与陈师爷,为了讨好昂哲,真是拼了。

胡颜略一打量,乐了。

昂哲的脸瞬间黑了。

胡颜笑得又璀璨了三分。

第七百六十一章黄雀出来了

何县令见事儿没办好,忙道:“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 ”

昂哲问道:“那个巧梅呢?”

何县令气恼道:“那个巧梅格外不识抬举。下官见她有几分聪慧,派陈师爷去请她参选大祭司,不想她百般推辞不说,还想逃离此地。陈师爷带人将其抓回,将其关在屋子里,本想教训一番,让她识得好歹。结果,这女子却用门闩打昏了看守,逃了!”

昂哲本就不关心巧梅死活,对于何县令给得说法也不想追究真假。他之所以寻问巧梅,无外乎是因为胡颜的原因。接下来,要如何做,他倒是要看看胡颜的手段了。结果,胡颜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话,就仿佛是一道美丽的画卷,静止无声,又令人怦然心动。

昂哲眉头微皱,终是对何县令开口道:“听说……她有个老娘?”

何县令感慨道:“巧梅是个不孝的。不顾着她老娘死活,自己一个人逃。她老娘被活活儿气死喽。”

胡颜抬眼,扫了何县令一眼,记住了个脸丑心黑的人。巧娘的娘到底怎么死的,她没有见到,不敢断言。但是,绝对不会像何县令所言这般,是被巧梅气死的。呵…… 无论她怎么死的,这笔账算在何县令头上,绝对没有问题。

昂哲挑眉一笑,道:“可惜了那么好的身子。”

何县令用同道中人的眼神看向昂哲,压低声音,笑道:“都尉大人莫要失望,小乳也有小乳的好。大人先喝酒,且等正菜上来。”

昂哲将钢钩往几上一钩,发出咣地一声响。

何县令抖了抖,亲自上前为他斟酒。

昂哲仰头喝下酒水,一杯接着一杯。那目光,却是落在胡颜身上,越发炙热。

何县令暗中窥探着昂哲的神色,一嘴巴的奉承话,接二连三地往外蹦,哄得人飘飘欲仙。

酒过三巡,天色已黑,陈师爷带着两名护院,亲自奉上最后一道菜。

两名护院抬着一个架子,架子中间是一个炉子。炉子上是一张铁锅,虽然扣着盖子,却飘出阵阵浓郁的肉香。两名护院将火炉放到昂哲的几前。陈师爷用厚布垫着铁锅,将其抬起,放在了几上,然后向后退了两步。

何县令站起身,对昂哲道:“这道菜,是专为都尉大人精心准备的,望大人不要嫌弃才好。”言罢,给陈师爷使了个眼色。

陈师爷又上前一步,弯腰打开锅盖。

香气四溢中,四只小巧的乳点缀着一些小料,静静躺在锅底。炭火烘烤下,它们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像女子被勒住喉咙时发出的绝望哭泣。

昂哲脸色一变,视线由锅中移向何县令。

何县令的脸在白色的烟雾中显得越发扭曲狰狞。他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阴笑道:“请大人用膳,必要投其所好。大人……请慢用。”言罢,一摔杯子。

厅堂中突然从门口涌出一群人,各个儿手持长刀,目露凶光。

胡颜在不动声色中环伺一圈,发现窗纸上隐现人头,显然埋伏了不少人。

服侍在胡颜身侧的两名女子见到这种阵仗,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作。

昂哲眯起狠戾的眼睛,道:“何县令,你好大的胆子!”

何县令哈哈一笑,猖狂道:“你都敢冒充都尉,本官定要壮起胆子,方能配合呀。”

昂哲勃然大怒,蹭地站起身,骂道:“放屁!”身子晃了晃,恨声道,“你给我下药?!”

何县令冷笑一声,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谁,本官心里一清二楚。”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展开,上面赫然画着昂哲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