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萤火无措中一掌击上夕拾的肩头。

“呃…”不足三成内力的一掌,足以把夕拾击倒在地,倒地的夕拾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子带着丝丝雾气看向萤火,看到萤火脸颊上的红潮,以及咬住下嘴唇又羞又怒的娇嗔模样,夕拾邪魅一笑,“我的血,就是穿肠毒药。”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瓣,而后整个身子躺倒在地,轻阖眼眸平平淡淡的说道:“你,要走便走。”

萤火手指点上自己的唇瓣,指腹的粘稠感告诉她,此时自己的唇瓣上因为那一吻便沾染上他唇瓣上的鲜血,刚才那混蛋说什么了,说自己的血竟是穿肠毒药,“穿肠毒药,穿肠毒药…”还未从那一吻的惊厥中回味过来的萤火,突然想起了,夕拾这混蛋身上本身就淬有阎王藤的毒药,那么长期喝着毒药的他,血液里沉淀下毒素也说得通了,可是这家伙,居然用这种法子,这种法子来对待她…

沉默了半天,萤火终于冷着嗓子怒道,“把解药给我,你这个混账啊。”

“解药?”夕拾笑得妖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唇齿间咀嚼着鲜血,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给。”

“你给是不给?”萤火用火红的衣袖擦掉唇瓣上血色,疾步上前跪在夕拾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夕拾只是痞味十足的浅笑着,这一无赖痞子般的笑让萤火愤怒至极,双手揪起夕拾,眸中杀机起伏,“解药啊,到底给不给。”

夕拾斜了斜嘴角,异常镇定且确定的说道:“解药,没有。”眼神一凛一定,仿佛说着,要解药,没有,要命,就有一条,想要,就来拿去吧。

“你,你,你…”萤火险些一口气抽不上又抬手给夕拾一掌,可是掌面挥到夕拾头顶的时候,他那双奸计得逞之后暗爽却又满含的怒气的清亮眼睛让萤火硬生生停止了劈下的掌势,收势不是劈下又不是,那只手好像是多余的一般,愣愣地停在半空,咬牙切齿的牢骚道:“我就不懂了,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才,你非得把我留在身边?我在和不在,你一样做你的王爷,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萤火越说,夕拾就越笑得灿烂,甚至不顾自己剧烈咳嗽的身子,蜷着身子一直笑。

半晌夕拾才极冷极沉地道:“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总是想着逃离我的身边?为什么就不能安心留在我身边呢?为什么呢?”

对于夕拾的反问,萤火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

离开或者留下,似乎都有各自的理由,嚼味着夕拾的反问,萤火似乎也彷徨了起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非得离去呢?王府样样好,也没有限定自由一说,不仅可以随心所欲的报仇,更能依仗权势仗势欺欺人什么的,况且,那晚自己确实答应了帮他的,既然这样,那么…

萤火焦躁的挠着发,索性一撅屁股席地而坐,愤愤地盯着侧躺在地上对着他邪笑的夕拾,“你这混蛋,你除了是个骗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啊…”

看着萤火脚板搓地,手挠乱发的发泄着不满冤屈的可爱模样,夕拾脸上的邪笑一下子变得纯粹无暇起来,他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白皙的手伸向萤火,那只好看的手顿在半空中,等待着她的回应,回握。

萤火紧眯眼眸,鼓着腮帮,撅起小嘴,沉凝了夕拾伸出的手好半会,才怒吼了一句,“啊,你这混蛋…”吼叫着无奈着憋屈着,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指尖相碰之下,夕拾不动不移,他就是要等着萤火主动拉上她的手,萤火实在是被这病弱王爷给搞怕了。

“啊啊啊,怕了你了,怕了你了。”说罢,极其不甘心的拉紧了夕拾的手,边拉边拽,好不容易才把夕拾瘫软的身子给拉起来。

这一起来,夕拾借势把萤火拐带进臂弯,紧紧地扣住萤火的纤腰,孩子气的撇嘴撒娇道:“以后不可以再轻易说离开我之类的话。”

萤火倒抽一口气,这家伙果然不能对他妥协对他服软,一妥协一服软这家伙就要得寸进尺了,不过,既然都妥协服软了那也不在乎多迎合一下,萤火嘟嘟嘴应道:“知道了。”

“还有,不要总是惹我生气。”

“咳咳,咳咳…还有…”

萤火终于受不住的仰天大叫了一声,“你有完没完啊…”

而夕拾像没事人一样,萤火越生气他笑得就越灿烂,“扶好本王。”

夕阳再次把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随着步伐的进程,影子完美的合二为一。

“你这混蛋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先进去把你手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我要解药啊。”

“本王乏了,赶紧扶本王进屋休息吧…”

“你这个得寸进尺的混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

圣诞节晚上再来更新

31

31、第八回 点点知心 ...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本周更新频率为这周六到下周四,每晚日更。

ps:有亲在留言里问为毛没有男二或男配

答案是,其实是有的,也快出来了,而且接下去的回忆卷就是这个男银主打,在花都卷上的后几章会登场亮相,也就是下周吧

夕阳和星月交替之后,花寨的院子也安静了不少。

左手撑着脑袋,右手伸直搁在桌面上,萤火斜倾着身子盯着桌子上的烛火扑闪着眼眸,而烛火的对面坐着面无表情的夕拾,烛火晃眼,一点星火一点桔光勾勒出倒退的记忆,对面那个男子明明刚才还躺在地上耍无赖来着,此刻又正经八百了起来,萤火有些搞不懂这家伙的脾性,如果说女人变脸就和变天一样,那眼前这家伙变脸的功力绝对在大部分女人之上,搁在江湖上来说,那这家伙必定是功力深不可测的前辈级人物。

“嘶…”嘟着的嘴咧了开来,但是眉头却没皱一下。

中了两枚梅花镖的手腕搁在桌子上,桌子对面的夕拾正手拿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萤火手腕上的皮肉,刀尖沾血,刀锋沿着梅花镖的纹路一点一点划开,这样的疼痛就算是男人也未必能忍受的了,而萤火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做到了不吭一声,只发出微乎其微的嘶嘶声,这点让夕拾佩服不已。

“你很能忍呢。”

萤火半挑嘴角,斜眼冷哼了一声。

这点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暗花流的杀手训练营里,若没有过人的耐力早就是死尸一具了,什么胆小软弱,在那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弱小怕死的人就算不被主上杀掉,也会被同在训练营的其他家伙所干掉。虽然那段人吃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但是偶尔想起,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那种自己还生还的错觉感,时不时的仍会冒出来。

前刻还在出神的眼睛,后一刻就眯紧了,看看手腕再看看夕拾手中的小刀,萤火怒瞪眼睛道:“你故意的?”

被质问之后,夕拾也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刀,刀锋确实划过了一点,鲜血沿着刀面滴到桌上,绽开了几朵大小不一的红花,夕拾平稳的眉头轻皱,感叹道:“啊,手滑了。”

手滑了?敢情不是你自己的手就可以随便宰割啊。

萤火眯紧眼睛,腮帮鼓起,鼓起一吹,吹得烛火扑扑摇曳。

“你该不会是在借机报复我吧?”

夕拾抿唇一笑,“确实是在惩罚你。”

他用的是惩罚二字,而不是报复这个词,虽然两个字表达的情绪是一样的。

萤火见势便要抽手。

“你乱动的话搞不好本王手再一滑,就在上面戳出个大窟窿,试想下这么好看的手腕破了个大洞…”夕拾啧啧的摇头,一脸嫌弃的模样,后面的话还顺带留给萤火自己去想。

“哈?”萤火张大着嘴,抽搐着嘴角,原来这混蛋不仅会骗人,还是记仇的小人,真悔恨当初为什么不一掌结果了他,或者潇洒的一走了之。

叮,一枚梅花镖掉落在桌面,好看的梅花形状沾血之后显得娇艳欲滴,不过可惜作为暗器,实在不能称之为‘美好’。

萤火捡起桌面的梅花镖,移到眼前仔细的看了很久,才狠狠地闷哼一声,道:“该死的怜倌双煞,下次我定要把你们钉成蜂窝。”想起被那扮舞姬倌人的双煞给偷袭了,萤火就气不打一处来。

“去刺杀前难道都没摸清目标的底细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是自己活该。”夕拾不冷不热的嘲讽起萤火来。

萤火一拍桌子,指着夕拾道:“换你去早死了好不好。”

夕拾平静的面色下掠过一个念头,这个世间能让他亲自动手的人屈指可数,目前为止,他唯一想亲自动手解决的人也不过只一人而已。

“要杀陶影照何必亲自动手呢。”夕拾的嗓音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

萤火歪着的脑袋斜了斜又正了回来,“对于仇人,亲手送他们去黄泉才是最快意的结果。”

“你别忘了,陶影照是大都督之子,他爹手里可是握有三十万重兵的,而且,经过你这一次不成功的刺杀,下一次前去刺杀想必更难。”

“你是想让我放弃?”

叮,第二枚梅花镖被剜出。

夕拾搁下小刀,边给萤火上药边说道:“可以换个方法。”

夕拾狡黠的眸子里似乎深蕴着什么隐约之语。

“什么方法?”

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缠裹上手腕,动作又轻又柔,半点舍不得弄疼那鲜血淋漓的皓腕。

“你难道忘了本王是什么人了?”夕拾低哑冷清的嗓音传来。

萤火双眼一阵波动,散落在心间的话却不成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要帮自己报仇,还是说可以借助他的身份势力来达到复仇的目的。

“你不是说此次前来花都全为天香引,除此之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吗?”萤火小心的开口,她很怕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既然,你舍不得杀本王又舍不得离开本王,那么只有倚赖本王了。”他的声音凉凉的,凉薄的潇洒而随意,甚至还带着些许对萤火无法狠心痛下杀手或者决绝离开的调侃意味,可这份调侃在萤火听来更像一份承诺,就好像那晚在船上,她说要帮他的承诺一样。

是啊,既然下不了手杀他,又无法彻底摆脱他离去,那么何不试着放下戒心去信任他一点呢。就好比自己那晚不知是醉言还是真言的承诺。

良久,唇齿间呼出的轻微气息把烛火吹拂去了另一个方向,也把萤火喉间溢出的细微嗓音传递到了另一个人的耳际,“可以吗?”

另一个人唇齿间呼出的气息又把烛火吹了回来,烛火摇曳间,萤火只听夕拾以同样的音调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萤火皱了皱眉头,默默点头道:“那,好吧。”

这几个字在夕拾看来似乎费了萤火很大的气力和决心。

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往往就在毫厘间产生,而要让一个人信任你,必须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心思。

在经过一次又一次试探和逃离之后,她终于开始信任他了,这让他无比满足。

白纱缠绕上大半截手腕,那一片带血的皮肉被彻底掩藏住了,夕拾拉下萤火的袖口,拍拍她的手叮嘱道:“好了,不过切忌碰水。”

萤火抽回手,不放心的撩起袖子看看包扎好的伤口,一圈一圈的白纱,缠绕的很整齐,一看就是个行家,虽然知道这病秧子精通医术,可是萤火没料到这家伙包扎伤口也包的很细心很完美。

检查完,萤火安心的拉下袖口,“麻烦你了。”

“不‘谢’本王吗?”夕拾非得强调那个‘谢’字。

萤火抬眼睨了夕拾一眼,撇了撇嘴,嘴角拉出笑的弧度,才打算开口说那个‘谢’,谁知夕拾伸出的食指在萤火面前摆了两下,“要谢本王,不如换一个方式吧…”收回食指,双手交叠支着下巴,学着萤火的模样嘟嘟嘴,“或许你可以说说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好看的眸子凝着萤火,一眨一眨的。

“你们?”

“你和陶影照,或者苏流年、庄陌霆,皆可。”其实夕拾是想知道她还有什么仇人。

萤火躬着的背挺直了些许,望着渺渺的烛火,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橘色的烛火渐渐扩大成一张火幕,火幕上出现了四个人笑得狂佞的扭曲嘴脸,从左到右,依次是苏流年、庄陌霆、陶影照,最后是那笑起来清丽可人的女子。

他们之间的仇恨,短的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此仇不共戴天;也同时长得用七年时间都诉不尽,因为他们,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的变化也只有泉一个人知晓,曾经她多么希望能找一个人诉诉苦,可是在暗花流没有人愿意听你的苦、亦没有人有时间和精力诉苦,渐渐地习惯了掩埋心思,而如今有人问起她的过去,她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不想告诉本王吗?”

“不是。”

“那是很难说出口?”

“也不是。”

夕拾手指点着太阳穴,“那是…”

“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清淡的口吻夹杂着道不清诉不明的无奈之情。

夕拾微微闭眼,也想起了他母妃之死,这其中参杂的皇室暗斗和权术之争,叫他又如何说得明白呢。

睁开眼,夕拾拿起那把沾血的小刀移到烛焰上,未干涸的血液被烛火烧得发出滋滋滋的声响,“不要紧。本王不问原因,本王只要知道陶影照他欠你的,他就该死这一条就行了。”说得他好像都明白了一样。

隔着烛火,两个人对视很久,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最后,萤火看着快要燃尽的烛火道:“我该回去了。”

夕拾依旧等着烛火,“回哪?”

“我的屋子啊。”

闻言,夕拾的视线离开烛火,略有惊奇的扫上萤火迷茫的脸,邪邪一笑,道:“难道没人告诉你,本王的屋子就是你的屋子吗?”

“诶?”

夕拾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许,“你见过哪家相公和娘子是分房睡的?”还刻意在‘睡’那个字眼上加了重音。

萤火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尴尬的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迫出萤火的窘样,夕拾更想得寸进尺了,嘴角勾出魅惑的弧度,幽幽道:“娘子不要紧张,为夫会对你很温柔的。”

“咳…”萤火心中微微一荡,她觉得夕拾玩得过火了,当下决定,对付这类人的最好办法就是对他避而不见,于是不待心弦平息就把目光定在了紧合的门扉上,可才一起身,拔高了身子就看见窗外有簇簇火点在移动。

渐渐的,连脚步声也密集了起来,再一看,簇簇火点已经连接成几条线,看起来外面聚集了很多人。

砰砰砰。

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惊扰了夜之宁静。

“官府接到密报,说有可疑人等出现在此,吾等奉命前来搜查,屋子里的人都起来开门接受检查…”

砰砰砰,更频繁的敲门声传来从最前面的屋子传来,萤火本想探头去看看,却被夕拾一把拉住,回眸只见夕拾扬眉浅笑,指着床对她说道:“脱衣服,上去。”紧接着袖口一挥,快要燃尽的烛火被阵风扑灭。

32

32、第九回 假戏情真 ...

萤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夕拾连拉带拽的拖到床上,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萤火只感觉自己被夕拾紧紧地压倒在床上,而且夕拾的手还在她的腰际一阵摩挲,紧束的腰带一下子就松了开来,衣襟也随着腰带的抽离而敞开来,萤火即刻按住夕拾的手,愠怒道:“你干吗?”

“脱衣服。”夕拾回答的干脆,手上的动作并没停止。

没来由的就被夕拾轻薄,这让萤火万分恼怒,“你再不停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哪那么多话。”夕拾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萤火也显然没明白夕拾的意图,她只感觉自己的外衫已经被脱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中衣了,这样下去她真要被剥光了,“你,你给我说清楚。”说话间,一根银针闪着微光贴上了夕拾的肌肤。

夕拾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依旧压在她身上,稍稍的沉默后,萤火感觉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夕拾散落在黑暗中的轻微叹息声。

“外面来的官兵也许是找你也许是找别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这一身衣服恐怕是穿不了了。”

夕拾的解释让萤火想起了,她就是穿这一身衣服去行刺陶影照的,而且中了怜倌双煞的梅花镖,若刺客没有出城挨家挨户搜查还是能搜出来的,何况以陶影照的实力,搜来只是时间问题。

说来这搜来的时间还真是快,夕阳落前发生的事件入夜之后就寻来了,果然有些门道。萤火也知道夕拾说的没错,但是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来脱比较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我自己来。”

夕拾停顿了一下,忽地萤火感觉压在身上的力道减轻了,她知道,夕拾已经起身了,黑暗中虽然看不到夕拾的表情,但是萤火心里总会浮现出夕拾那张惨淡惨白的面色。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让不喜欢黑暗的萤火感到有些不安。

“你干吗?”

“梅花镖和刀。”

萤火蓦地想起,刚才被剔出来的梅花镖还搁在桌子上的,连带小刀也未收拾。若不是夕拾提醒,萤火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

“你真细心。”

“最安全的生存法则就是少犯错或者不犯错。”

尽管眼前黑暗一片,但是萤火始终觉得自己能看见夕拾那张自信和笃定的脸。在这个时刻心细如尘又机关算尽的夕拾给她的感觉竟然会是安心。

很快的收拾好之后,夕拾再次回到床上,黑暗中摸索着的夕拾在摸到萤火肩膀的时候又命令了一句,“再脱。”

“啊--”高一度的嗓音冒了出来,萤火下意识的捂紧衣襟,心想再脱了中衣可就只剩下亵衣了。

夕拾并没有自己动手脱萤火的中衣,而是缩回手在他自己身上拾掇了起来,拾掇一阵萤火只感觉眼睫有凉风刮过,夕拾把自己身上脱下的衣服甩了出去,然后掀被躺下。

感觉到夕拾在身旁躺下后,萤火依旧盘坐在被子上紧捂着衣襟,不想动也不愿意动。

“要是再不快点,本王可要亲自动手了。”

黑暗中,夕拾是见不着萤火高高撅起的嘴,那副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可是比起这委屈萤火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能躲过官兵仔细搜查的法子了。极慢极不情愿的脱去中衣,仅剩亵衣的萤火双臂环着曝露在外的肌肤,夜凉如水,此刻掌心触碰上自己的肌肤竟觉得有些冷,可是只要一想到要这样躺在夕拾身边,她的双颊不禁发热,不过大概没有时间让她害羞和扭捏,掀起被子迅速躺在夕拾身边,拉过被子裹住身子蜷缩在那一动不动。

才躺好,耳畔就传来夕拾的戏言,“你还真听话。”

“你…”这种时刻,夕拾还有心情耍着她玩,她真是又气又羞。

正是这种又气又羞,惹来身旁夕拾的一阵低笑,而后,夕拾扯过萤火紧裹的被子,翻身再次向萤火压来,萤火本能的伸手抵上前,可是肌肤却意外地碰到了夕拾光裸的肌肤,吓得萤火快速的缩回手,手肘并拢挡在胸前,而夕拾的胸膛恰好贴在了手肘上,两个人距离贴得很近,彼此呼出的气息在鼻间打转,晕热了黑暗中二人的面色。

“你是不是演过头了?”

“要演就演逼真一点。”

说着,夕拾拉起萤火未受伤的手,让她的手环搭在他的肩头,一瞬间的肌肤触碰让萤火有想要逃的念头,萤火的敏感心思一下就被夕拾察觉了,黑暗中夕拾暗哑的嗓音低低传来,“如果你觉得…”顿了顿,夕拾低头贴在萤火耳畔低语了一句,语调轻柔的不真实,他说,“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似乎很久都未这样紧张过了,紧张到身子僵硬,动也不敢动弹,搭他肩头的手渐感微凉,可夕拾一直握着那只手不曾离开,直到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的时候,夕拾才抽手整个的抱住了萤火,而萤火搭在夕拾肩头的手也随势搂紧了夕拾的肩膀。

他的肩膀宽阔却削瘦,倘若不是一身疾病,他该有一副英姿挺拔的身子骨呢;而他的肌肤光用手触摸就觉得像一道美妙的风景,会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他的身子很温暖,温暖的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年少时候抱过的那具身体;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香味,这一切都成了魅惑的本源,叫人想要拒绝却无法拒绝的源泉。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而夕拾不着急回应,而是掐上了萤火受伤的手腕,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萤火尖叫出声,“啊,痛…”

这一让人想入非非的喊声甚至惊到了外面拍门的人,在拍门人短暂住手后,屋子里又响起了让人酥麻的声音。

“娘子我会轻一些的,乖了…”

黑暗中涌动的春色,隔绝在门外的人听了也不禁面红耳赤,这打扰不是不打扰也不是。

又是一阵静得可怕的无声时刻。

终于,敲门声,还是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