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优仿佛能看透萤火的心思,知道萤火故意拖延,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堇动手,堇这厮也把花怜优的意思领悟的很透彻,每次只动一点一点手脚,这次牵扯慕容老爹双臂的细线断了一边,慕容老爹的整个身子在夜风中晃晃悠悠,只怕风再大点,便会被吹下来。

“拖延时间没有意义,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依旧是这个时辰这个地点,一颗人头换一条命,若是迟到一刻,便在你老爹身上开一个洞,还想你老爹有命让你送终的话就给我准时一点,不然…”花怜优微弯的嘴角,邪气随之漫散,“走。”

声未落,嗖嗖嗖几道厉声穿耳而过,一块黑色的幕布飞出诡异的弧度,在细线和慕容老爹身边徘徊了几圈,然后整个罩上慕容老爹,待萤火反应过来之时,黑布早已经不见了,城墙上悬挂的人也一并消失不见。

“可恶…”萤火摔了手中的长针,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甚至,残月下花怜优那叫人万分不爽的阴险笑脸也总是挥之不去。

枫间水榭,硕王在京城的府邸。

瓦片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妖红的魅影忽闪忽隐,从这片墙头飞到那头屋顶,一顿摸索之后,萤火停在了一片屋顶之上,偌大的庭院只有这间屋子还闪着光,萤火栖身紧贴瓦片,撩开垂落肩头的发丝俯身听着屋里的动静。

哗啦哗啦,屋子里传来一阵水声,水声之后,又传来两个细嫩的男声,这声音就像鬼掐住咽喉发出来的一样,萤火听起来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小光,你洗快一点,殿下等着你伺候呢。”

“离离,我就来。”

对话没持续多久,又传来水声,哗啦,哗啦,被催之后洗澡的节奏都变快了起来。

萤火还在想这男子何以说话细声细气的,一想来由,这硕王好的是男风,若是太伟岸太粗犷估计不讨硕王的欢喜,难怪难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男人不仅要装得嗲气,还要在这时辰沐浴被招去伺候人,真是有够为难的。

“等等…是去伺候人?定是去伺候素淡吧?”萤火的脑子里顿时又冒出一个鬼点子,既然挑日不如撞日的选择今晚来刺杀,那么吃亏一点扮演一次男宠或许能进行的顺了一点呢。

丝毫没有犹豫,萤火当下就决定这样办了。

一席妖红转身间就消失在了屋顶之上,悄悄开窗翻入,一进入房间萤火整个人就被一片朦胧之气所笼罩。

头顶的水蒸汽,滴答滴答地往下坠,氤氲的湿气中暖雾萦绕,走了几步,朦胧中一抹亮光穿入眼际,光亮照耀下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水墨山水画的屏风,屏风上搭着几件衣服,屏风里面似乎映着人影。

萤火把耳朵贴近了屏风,但听得屏风后传来了哗啦哗啦地水声,不多做停留,萤火轻声绕到屏风后面,只见,屏风后放着一个高大的木盆,木盆里满满地盛着热水,浴盆的水震颤的毫无规律,零零散散的四溢着,浴盆里躺着一人,此人闭着眼睛,仰躺在浴缸里,手臂半弯曲的搁起,水珠在他身上滚动着,坠在水中,声音清澈悦耳,荡过肌肤,丝丝沁凉晕染开来。

那一头青丝披泻下来、又乌又亮,闪动着柔和的光泽,面颊上美妙的弧度伴随着气泡弥散开来,瘦削的肩膀,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才是个半生不熟的少年样,而且还是个绝色的少年。

怪怪,这样的少年,她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了,也难怪素淡半夜传召侍寝,萤火看着咽了咽口水,本打算多看几眼的,可盆子里的少年突然睁开眼,死死地看着雾气中的萤火,嚅嗫着唇瓣。

荒唐的对视定格在美少年睁大的美眸中,萤火没给美少年开口的机会就点了他的穴道,萤火歉意一笑,一手扯着屏风上搭着的衣衫,一边伸手合上少年的眼睛。

衣衫扯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掉鸡皮疙瘩的声音,“小光,你好了没有?”

“好…”出口感觉声音不对,萤火一手拉着掉落肩头的衣衫,一手捏住喉咙,装出那掉鸡皮疙瘩的声音,“好了,就来。”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换好衣衫,萤火埋头出门,一出门就撞着了那个催促的人,萤火怕穿帮,只好低着头趁空挡时期偷瞄一眼那个叫做离离还不知道是丽丽的男子,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又是一个美少年,那姿色把好多女子都给比下去了,于是萤火忍不住再次感叹,这该死的素淡到底藏匿圈养了多少美少年啊,此等令人发指的行径若是被揭发出去,该有多少嫁不去的女人要来找他算账啊。

禁脔、美少年禁脔,我为你们感到悲哀啊;素淡,好男风的素淡,我为你的发指行径感到可耻啊。

“哎…”想着这些美少年的遭遇,萤火情不自禁的摇头叹气。

提灯引路的美少年顿时停下脚步,拍了拍萤火的肩膀,凑头到萤火耳畔,这一举动吓得萤火差点跳开几步,好在美少年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安慰她的话。

美少年拍着萤火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光,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殿下是好人,所以你大可以安心。”

偷瞄之下,美少年一脸祥和,看上去不像在说谎。

咦,这成了禁脔还带自愿的?都被摧残了,还夸摧残之人是好人,难道这素淡还真是好人?

萤火不仅想起了脑海里素淡的模样,样子嘛好看是好看,但就是那爱看戏、爱找茬的嘴脸一点儿也不讨她的喜,尤其是还隔三差五的对她动手动脚,在都督府没折了他的胳膊腿就很对得起他了,今夜又添了一个假扮他禁脔的记录,真不知是素淡好运,还是自己倒霉,不过反顺也是最后一次了,待素淡人头落地之后,前仇恩怨就好一笔勾销了。

萤火点点头,表示明白美少年的意思。

美少年也点点头,继续提灯带路。

过了几条廊道,掌灯美少年在一处幽暗的屋子前停下了,叩叩叩,那三声敲门声都叫人感觉很温柔。

“殿下,人带来了。”

“进来。”

萤火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素淡的声音。

掌灯美少年把萤火拉到跟前,小心地交代了几句之后,轻轻拉开门,然后把萤火往里推,待萤火回身时,美少年早早就把门拉上,手里提的灯发出的微弱光亮也离得远了。

屋子里,一片黑,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

萤火立着不动,至少在素淡出声前她绝不动。

等了一会儿,萤火仍没有听到素淡的开口,趁这沉默之际,萤火扭了扭脖颈,一直低着头还真是不舒服。

呼呼呼,萤火扭脖子的同时,黑暗的屋子里突然亮起了三盏灯,光线传来,萤火即刻缩紧了脖子把脑袋低到胸口,至少在近身前不能让素淡瞧出异样。

素淡清清淡淡的嗓音致使萤火听不出别样的情绪,既然叫过去就过去吧,只有近身动手成功率才有保障。

头低到胸前的萤火迈着步子视线能及之处极其有限,从进门的一刻,萤火就感觉这屋子和她平时住的屋子不太一样,地板是木制的,踏在上面很光滑的样子,在所能看到的范围,萤火并未发现床榻还有一些日常家具,又走了几步,视线里出现了一沓黄色的被褥,被褥就那样平铺在地上,萤火略略抬头,入眼的是一双脚,按照想象,那该是素淡光脚盘腿坐于被褥上的姿势。

这是搞什么鬼?

萤火奇怪地想,一脚踏出去还未落地,素淡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听说你不愿意来本王府中?”

止住了步伐,这个问题是要回答还是不要回答呢?

“说来听听,外头之人是如何说本王的?”

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又来第二个,这硕王还真是难缠的要命。

见萤火不做声,素淡又问:“怎么,害怕本王害怕的都不敢开口了吗?”

“有什么不满现在统统说出来,本王恕你无罪就是了。”

难得硕王还体谅民心了,可萤火总是觉得这家伙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假,虽然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萤火想,还是先敷衍敷衍这家伙,待戒备之心放下之后再出手。

“王爷,真想听?”萤火扯着嗓子问。

“说吧,本王听着呢。”

萤火清清了嗓子,左手掐上咽喉,掐出假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在此之前,可否容小人问一个问题呢?

“敢问殿下,玩弄了这么多无辜的美少年,难道不觉得罪过吗?”

视线中,素淡闻言后,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萤火以为素淡要发怒了,长针滑落在手准备着出手。

可这素淡显然再次出乎了萤火的意料,他不但不怒,反倒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盘坐的身子都倾斜到一边去了。

“笑什么?”她一点也没觉得这话好笑。

“哈哈哈…”素淡扭曲着身子,伸手指着萤火,笑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认为本王是怎么摧残那些‘美少年’的呢?”

几乎没思考,萤火脱口而出,道:“不就是禁脔吗?”

素淡敛起笑意,半认真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是禁脔吗?”

“…”萤火只知道这个词,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还真不知道,只听说禁脔都很悲剧都是遭受摧残的,于是…

“外面盛传硕王好男风,收罗美少年进府,把他们变成禁脔然后摧残他们?是这样说的吗?”

萤火从未关注过这家伙的流言,不知道的东西她不会瞎诌,于是就随便点点头、摇摇头吧。

“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那本王强行让你进府,你是不是在心底怨恨本王呢?觉得本王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呢?”

萤火一直处于无语状态,这家伙是有完没完啊。

“那你知道本王今晚招你来是做什么吗?”

再耗下去天就要亮了。

锋利的针尖滑出袖口,针芒在灯火下一闪而逝,萤火缓缓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我管你做什么,我来是要取你人头的。”

邪魅之笑,在暗夜中开出无蕊之花。

针锋握在手,脚踏幻影步,瞳射夺目光,直直袭向素淡…

素淡蜷缩的身子顿时挺直起来,空咽着喉结瞩目着携带剑锋而来的人…那张娇而不媚的脸,那双灵动闪秋波的眸,换上男装之后风流又倜傥的身姿,那不是那不是在都督府他曾经想下手的美青年吗?

“啊,你——”素淡沉寂的眸光闪出一道犀利喜悦之色。

“哼…”现在知道,太晚了。

84

84、第十七回 摊牌 ...

“逸—王—妃?”

逸王妃,三个字在黑暗中颤颤地回荡。

面对来袭的利器,素淡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反而一脸激动地盯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武器,针尖离鼻尖还差半指的距离,素淡紧抿的唇瓣突然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弧度上升时,萤火的眉头也跟着飞扬起来,双眉紧蹙前,心不早不晚的沉了沉,杀手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气息和神色都不对劲。

果然,针尖没能刺进皮肉,素淡身后飞来一硬物急急地撞击上来。

叮,长针横扫,嗖,飞来的硬物快速急旋,划出一道半圆的轨迹,掀倒了一个灯柱,噗呼,烛火应声落地,溅起一地星火碎屑。

那是刀鞘——

视线游离间,出鞘的剑,寒光闪射,剩余的两盏灯火在寒光的映照下也突然多了几分杀气,烛火生风,明灭闪烁,叫人已分不清袭来的究竟是剑气还是火焰之光。

“好快的剑。”

不容萤火赞完,剑势席卷而来,在黑暗中刮起一阵狂风骇浪,那剑招那剑气,怎生出一股熟悉之感?这剑法,记忆里似乎见过…

萤火手中的长针随着剑气舞动,剑光针芒一次又一次斩断了星火。

叮叮叮,数十招之后,对决的二人各立一方,蕴聚的气势在二人中间来回翻涌,萤火挥一挥长针,烛台上的烛火便裂去了一边,就在烛火坠舞的片刻,萤火也看清了出剑之人。

“怎么是你?”

同样的,出剑之人借着灯火也看清楚了萤火的脸,“你怎么会来的?”问出话之后,出剑之人仍然是一副疑惑不解和惊讶的表情。

“原来在这家伙残害美少年的时候,慕巡捕还躲在暗处悄悄欣赏啊。”萤火眼神中闪烁着不屑的情绪。

慕容嫣有点哭笑不得,“你胡说什么?”她明为六扇门的名捕,实则是硕王的暗卫,顶多在府邸人眼里是硕王赏惜之人,怎么自家妹妹一出口,就搞得自己跟着硕王干了什么下作勾当一样。

“啧啧…你不用狡辩了,我看得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这几年她慕容嫣在硕王府的生活她慕容燕一无所知,既然一无所知就没有必要被她责备。

“硕王好男风,俊美的少年都被他抓进府邸成了禁脔,这是天下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不仅视而不见还助纣为虐,你难道和他不是一路人?”就算慕容嫣说不是一路人,萤火也不会相信。

慕容嫣被萤火刺激的有点脑充血了,怒指萤火道:“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剑下无情。”

“难道你刚刚出手留情了?”时隔七年之久,萤火依旧无法认同她姐姐所谓的‘女侠’之路,而且刚才的过招,慕容嫣招招致命,出手很辣,留情,笑话。

见慕容嫣无法反驳,萤火重回正题,“我劝你还是继续视而不见的好,别在这里碍我的事。”

“碍事?”慕容嫣翻转了手中的刀柄,“这个时辰你假扮侍从来此,究竟是为何?”

“我凭什么告诉你?”

慕容嫣嘻嘻一笑,语调突然轻浮傲慢起来,“我就奇怪,逸王妃明明是李尚书之女,可我见到的逸王妃却变成了你,我一直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现在,我总算想明白了。”

“你根本不是逸王妃,而是逸王的暗卫对不对?”慕容嫣一直好奇,自家妹妹怎么会突然变成武林高手的,若是成了逸王的暗卫,不仅这点能说得通,恐怕连带七年前无故消失的事情也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了。

萤火摇头失笑。

“是逸王派你来杀硕王的对不对?”

“少把这事扯去别人身上。”

“你不否认就是默认了,对不对?”慕容嫣紧逼不舍。

“我再说一遍…”萤火含笑的眼睛突然严肃起来,“我今次前来取这家伙的命和逸王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少做他想,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是护他还是和我动手。”

萤火直接给出了二选一的问题,为了老爹只能为难姐姐了。

慕容嫣原地愣了一会,手中的剑柄翻转了几次,几次之后,慕容嫣移动起脚步,不是靠近萤火而是朝先前倒下的一个烛台走去,俯身捡起横在地上的剑鞘,插剑入鞘,背着身对萤火说:“你回去吧,今晚我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来,她和妹妹之间的隔阂已经越来越深了。

“回去?”说得简单,她萤火看中的目标从来就不曾失手过,“今晚只有取到硕王的人头,我才会回去。”看来,和姐姐一战,在所难免了。

从很久之前开始,萤火就期待着有一天能和她姐姐来一场较量。

这场较量无关输赢,只关意气,因为萤火一直很想知道,她不顾一切离家之后,究竟学到了什么绝世武功,究竟成为了多么了不起的女侠。

“你杀不了他的。”慕容嫣回转身,黑眸幽深,里头深埋苦涩和难以言喻之痛。

萤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是她没有其他选择,“慕容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说话间,萤火身影一闪,针芒一出,直击慕容嫣背后。

慕容嫣剑鞘一转,将针锋的来路封住,短暂的触碰,是气与势的较量,是内力与外力的抗衡,更是多年来分离又相见,内心翻涌的情绪之争。

剑势、针芒千变万化,摩擦出的星火燃亮了昏暗的屋子,气与气的交锋碰撞,撞出如云如雾的蘼芜。

嘶啦,慕容嫣腰际的衣衫被拉出了一个大口子。

呲啦,萤火肩膀的衣衫被削去了一小块,露出娇嫩光滑的肩头。

“燕子…”慕容嫣前所未有的认真起来,“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要争得你死我活呢?这么多年没见,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呢?”

萤火轻啐了一口,“从前?”看看肩头的破洞,看到这个洞就像看到自己心里的那个洞,那个补也补不牢的大洞,“你眼里还看得到从前吗?”如果看得到,就该好好护着老爹的安危,如果看得到,何来今天姐妹对峙的一幕。

“我从未忘记过。”即使离开也从未忘记过,不然也不会再从清风谷出来后第一时间赶回京城看老爹和她了,只是时隔三年再回去的时候,妹妹已经不见了,老爹也犯了失心疯,过着惨不忍睹的日子。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曾经想过,是不是自己当年意气用事离了家,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是她造成的话,后面几年她百倍千倍的对老爹好,接老爹去风都过好日子,无时无刻都在打听寻找失踪妹妹的消失,以后的年岁,她总是在试图补偿,可到头来还是这么个结果。

“哼哼…”萤火忍不住失声而笑,前程往事什么的,谁去计较谁就是傻瓜,而她偏偏就是这种傻瓜,一直沉浸在往事中出不来,被过往的情绪牵绊着无法前行,她理解姐姐当初的选择,勇敢而潇洒的去选择自己的未来之路,只是,她无法原谅这样自私的姐姐,可是后来,她也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人,在怪别人的同时,也深深的责怪着自己。

看着两个人眼中闪烁的激动之情,素淡为自己没错过这场好戏而庆幸不已。

早先在花都,他就发现慕容嫣见到逸王妃的时候,不仅眼神不对,连带整个身子都陷在紧张和焦虑中,那可是以不羁和大胆著称的慕容嫣啊,六扇门四大名捕之一的慕大巡捕啊;而独特的逸王妃,不管在什么场合下见到慕容嫣都是一副不屑和瞧不起的眼神,但那些眼神中同时还包含着其他别的情绪,故在见到逸王妃的时候,他会对她生出莫名其妙的兴趣。

而且,经过他暗中观察,他发现,她们眉目神情间有道不出的相似意味,明明是两张不同的脸、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可当两张脸在脑子里重叠时,恍惚中会觉得那便是同一个人,尤其是穿上男装之后,那种与生俱来的倜傥和潇洒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模仿和复制的出来的。

原本以为此二人定是旧熟人,现在看来似乎不止于此啊。

素淡倚靠在仅存的灯台前,眯着眼睛兴致勃勃的看接下来要上演的戏。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思绪中。

当、当、当、当,别院外响起了敲更的声响,已经是四更天了,很快就要天亮了。

萤火移了移了脚步,冷冷看向倚靠在烛台边的素淡,“他必须死。”话音落下间,素淡清楚的看到萤火灵动的眸子中射出的精光,这道光迫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不死,老爹就得死。”

两个人的目光恰巧对上,心顿了的同时,也在彼此的目光中发现了惊讶。

与其瞒着,还不如合盘托出,但是说出真相前,萤火还是忍不住责备道:“你既然把老爹接去了风都,为何不好好照顾他,害得他被贼人掳走,你…”心里明明想好了很多恶毒的话,可出口的时候却发现异常艰难。

啪,慕容嫣把剑一甩,几个箭步窜到萤火面前,拎起萤火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她问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她记得出来前,已经确认好了老爹的安全,而且还安排了几个心腹在保护老爹的安全,她妹妹说的话,没可能是真的。

萤火也不示弱的握紧慕容嫣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说,老爹被歹人劫持,现在在京城,若想老爹活命,必须用硕王的一颗人头去换。”

目光激烈而愤慨,慕容嫣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此话当真?”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何时何地见到的?”

“三更皇城北门。”想起老爹被人吊住威胁的样子,萤火心里没来由地揪疼。

慕容嫣紧咬唇瓣,咬得唇瓣发紫,一声不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萤火趁机拧过慕容嫣的手腕,身子一低一绕,一闪闪到慕容嫣身后,扭住慕容嫣的手,一推一放,慕容嫣的身子踉跄了数步才站稳。

“现在知道了,就别再来碍我的事。”理理凌乱的衣领,萤火径直朝素淡走去。

光滑的地板踏出沉绵的声响,萤火一步一步朝素淡走去。

“你——”慕容嫣低垂着头,仅剩的烛光在她身后拉出一条又长又细的影子,凉而薄的嗓音在火焰中微微颤抖,“不能杀他。”

85

85、第十八回 联手 ...

萤火驻足,空咽了几次口水,两个人背对的身影,在烛火明灭中渐渐连成一道线,对于慕容嫣刚才出口的话,萤火花了好一些时间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