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和周芳荃都是只身在外,不敢多留,便只将那婆子的尸身随便挖了坑埋了起来。而那些山贼,就任由他们曝尸荒野了。

两人一路急驰,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一个小镇上。

过了这个小镇,前面就是辉城了。

周芳荃找了客栈住下,又买了些酒菜回来,和安解语同吃。

只是安解语自从在林中遇险之后,就分外沉默起来。

周芳荃不知就里,以为安解语是在林中被吓倒了,需要时间调理,也就不去聒噪她。

安解语却一直心神不宁。

她反复回想林中遇见的那人,终于断定,他十有八九就是范朝风。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定居 (粉红75加更)

※正文343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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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范朝风有可能并未真的死去,安解语心里就怦怦直跳,有些难以置信这样好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她本是一腔热血,恨不得立时追上前面那人,好表露身份,一诉多年的委屈和相思之苦。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安解语在路上,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思前想后。她的一腔热血,又逐渐冷了下来。

更重要的是,她慢慢想明白,范朝风既然大难不死,脱险归来,却为何没有去王府寻自己。

具体来说,大概是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知道了自己同王爷,也就是范朝风的嫡亲大哥范朝晖谈婚论嫁之事。那时他们的婚礼,传得天下皆知。若是范朝风不巧,正好那时回来,知道此事,他定是以为自己移情别恋,同他最敬重的人一起背叛了他。他一怒之下,不去寻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第二个可能,也是安解语最不愿意相信的可能,就是范朝风自己早已移情别恋,所以不想回家。

只是无论范朝风如何反应,安解语都无法怪罪他。她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无论前生还是后世,似乎自己伤害得最深的,便是他。既如此,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纠缠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而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想到此,安解语又深深庆幸自己在山林里,没有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吧,也好让他毫无愧疚的去找一个真心爱他、也值得他爱的女人去。

周芳荃自从经了前面山林的事儿,就警醒了许多,同安解语寸步不离。

她们去辉城的一路上,也碰到了几次同样的意外。只是周芳荃有了经验,就没有上套,反将那些截道的小贼打得落花流水。后面的路,倒是比前面顺当了许多。

两人到辉城的时候,已是腊月十八。

江南小城里,弥漫着浓浓的过年的气息,连空气里,似乎都散发着爆米花和麦芽糖的气息。

安解语闻着这些香甜又陌生的味道,觉得非常新奇。

两人在城里先找了处客栈住下,又忙忙地向客栈的人打听,要找个中人,帮她们在当地看一处房舍,买个房子好过年。

两人虽是外地人,可是江南这处,不像北地、韩地和谢地,有上下通畅的官府管理。江南这里虽说是江南王的天下,可是各地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江南王的府邸,在宜城。他能管到的地方,主要也在宜城及其周边那一块。辉城这边,却是江湖人士的天下,对江南王的政令,是不大搭理的。

因此安解语同周芳荃两人在辉城,只要有银子,就能买房子。若是在别地,还得要她们原居地开的证明身份的路引,才能在别处购房安居。

那客栈的掌柜是个热心的人,体恤她们两个女人在外不容易,便找个了当地特别老实厚道,口碑好的中人,带她们去看房。

安解语觉得十分新鲜,不顾江南的冬日寒冷刺骨,硬是跟着中人和周芳荃跑了好几个街区。

辉城是个“几”字型的中等城市。

有钱、有地位的人,都是住在“几”字北面的那一横杠处。

其余的人,根据各自身份地位和家财的不同,都顺着那上面的横杠处,依次往南住下去。

周芳荃和安解语虽然不差钱,可她们只是两个人单力孤的女人,又不欲出头做大姐大,就都不约而同地决定住到离那北面“几”字横杠不远不近的地方,最好是在那“几”字东面中间的地界儿。既不是太显眼,又不至于离那些人太远。

那中人带着她们跑了几家要卖出的小院子。这些院子,都是三进的屋舍,前面有照壁,前厅,东西有厢房,前厅后面是正屋,内院,后面还有后花园,背靠着一条小河。虽然地方没有北地的宽敞阔朗,却是精致小巧,别具匠心。特别是后花园里,更是别有洞天,长亭短榭,小桥流水,兼而有之。

周芳荃小时候在江南长大,对这些院子是越看越喜欢。

安解语却更留心看四围的邻居都是些什么人。她上一世在另一个世界里,也曾经买房购屋。深知买房子,不仅是买你自己住的屋子,且是买你周围居住的整体环境,特别是你的邻居和周围的公共建设。

这里虽然谈不上公共建设,可是邻居却依然是非常重要的考虑因素。

几人一一看过去,安解语和周芳荃就同时看中了承康坊的一处小院子。

周芳荃特别中意这所房子的内院里,有一处卧房,布置得很得她心意。

安解语却看中这所院子的左邻右舍,人员简单。

左面是一家书香门第,据中人介绍,是一户姓宋的人家。这宋家的户主曾是前朝的举人,如今在辉城府衙里,做个主薄,家里只有一妻二妾,嫡子三人,庶女二人。

右面是这辉城里仁兴堂堂主的娘家。这仁兴堂堂主南宫雪衣虽是个女子,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在辉城很有人缘。她父母双亡,半年前嫁给了江南最大的帮派仗义楼的楼主宋远怀,很少回娘家小住。那院子,平日里都是空着。

周芳荃听了中人的介绍,也甚是满意,就对那中人问道:“这房子,屋主开价多少银子?”

那中人比了个手势出来:“这个数。”

安解语诧异道:“八十两?”

那中人讪笑道:“小娘子莫要玩笑。——这院子,至少要八百两。”见对面那两人似有犹豫之色,那中人又赶紧道:“屋里的家私物件,全部奉送。若是现银交迄,屋主说,可以再打个九五折。”

安解语嗤笑道:“九五折也叫折?——小哥也莫要玩笑了。”又伸出手掌比了个手势道:“八折,我们就付现银,如何?”

那中人见这妇人貌不惊人,伸出的手掌却如姣花软玉般白腻柔顺,让人恨不得去握在手里,揉上一揉,不由微微有些失神。

周芳荃到底见多识广一些,见了这中人的样子,又看了看安解语伸出的手,就轻轻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将安解语的手拉了下来,就对那中人道:“我们现银有限。若是卖家肯通融,我们去当了几件首饰,也能凑得了八折之数。若是不行,我们就再看看吧。”

那中人回过神来,又有些迟疑:那屋主开出的底价,正是八折。只是若真的是八折卖了,他就赚不到多少佣金了。

安解语察言观色,眼珠一转,便道:“小哥若是做成了这桩生意,我们单送小哥四十两做酬谢,如何?”

那中人一盘算,同他卖九五折的佣金差不离,就点头道:“托小娘子的福,我也过个好年吧。”

安解语和周芳荃就带了这中人回客栈去取银子,然后从卖家那里拿来屋契,又一起去府衙上了档。这屋子,便写在“周语”的名下。

真的是买了房子好过年。

安解语就同周芳荃高高兴兴地搬到了自己新买的院子里。又一起去街上做了个“周宅”的屋匾,挂在大门前。

左面的宋夫人是个知书达理、和蔼可亲的热心妇人。她见旁边的院子里搬来一户新邻居,便第一个过来拜访,还给她们送了一桌新居入伙的席面。

周芳荃和安解语对这些普通人家的人情往来都不是很懂,却很乐意学习。

安解语尤其跟这宋夫人谈得来。

言谈中,她得知这宋夫人祖上世代都在此居住,娘家姓顾,婆家姓宋。而宋姓其实是此地的大姓。那仗义楼的楼主宋远怀,便是他们如今宋姓的族长。

安解语也半吐半露,说自己和姐姐到此地寻亲。她自己是孀居之人,夫家无人,只好依附姐姐姐夫而居。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远处学艺。姐姐的夫君据说到了江南做生意,她们在北地的家乡遭了难,住不下去了,便也跟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姐夫,就在江南定居下来。

宋夫人闻说,极是热心,便道:“我夫君同仗义楼的楼主是远亲,你要不要托仗义楼去寻人?”又道:“仗义楼是江南第一大帮,若是他们能插手,定能事半功倍。”

安解语未曾想这宋夫人如此热情,吓了一跳,赶紧道:“多谢宋夫人关心。我们也不急,想先自己找一找。若是不成,再麻烦夫人帮我们寻那仗义楼的楼主。”

宋夫人抿嘴笑道:“你们不用客气。看你们都是外地人,出门在外,哪有不靠朋友的?——我们有缘才做了邻居,真不用见外才是。”

安解语满心感激,觉得这江南真是来对了。头一个住的地方,就有这样热心又爽朗的邻居常来常往,便对以后在江南的日子,充满了信心。

范朝风那边,比安解语她们早了几天来到辉城。

他第一个就拿着玉佩,去拜访了仗义楼的楼主宋远怀。

宋远怀同南宫雪衣成亲不久,又是同时在呼拉儿国遇到范朝风的,宋远怀就叫了南宫雪衣一起过来见客。

南宫雪衣见了范朝风,极为兴奋,又道:“原来安公子没了胡子,是这个样子的。”却是范朝风为了礼数,并没有带着人皮面具来见宋远怀。——范朝风为了保险起见,仍然自称姓安。

宋远怀早猜这位安公子家世不凡,现在见他人品样貌都是世人所不及,更是觉得自己所料不错,便极力挽留他在辉城住下。

这提议,正中范朝风下怀,便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我就先叨扰了。”只是说到具体住的地方,范朝风却道,他不便住在宋府,还要另寻他处才是。

宋远怀起身对范朝风道:“安兄弟不必客气。先在我处住下。等找好住处,再搬也不迟啊。”又劝他道:“如今正是要过年了,安兄弟还是在我们家过了年,再寻别地儿吧。”

南宫雪衣也极力赞成。

范朝风却不过他们的情面,只好应了。又打算过年后,再去买一所房子住下。

宋远怀便一时兴起,要亲自领了范朝风去客房。

这边几人正要动身,外面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烟雨阁的头牌莺莺姑娘下了帖子,明日请仗义楼楼主,和辉城的一众达官贵人,去烟雨阁赴海棠花会。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花会 上

※正文339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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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雪衣听见那莺莺请了人开花会,就嗤笑一声道:“大冬天的,哪里来的海棠花?——却是哄谁呢?”

那下人却赶紧道:“夫人,如今城里都传遍了。说是烟雨阁的燕燕姑娘,一手种花神技神乎其神,能冬日里催开百花,乃是天上的百花仙子临凡呢。”

这燕燕姑娘,却是莺莺姑娘的亲妹子,并未卖身给烟雨楼,乃是自由身。只是在烟雨楼跟着姐姐过活,又善于种花,便做了烟雨楼的司花一职,其实不过是个女花匠而已。

范朝风自然知道这冬日里“催开百花”是怎么回事,就忍不住笑了。

南宫雪衣见安公子都不以为然,便看向了宋远怀。

宋远怀的神色却是有些不自然,就对南宫雪衣道:“雪衣,辉城的官员都去,我不去不行。”

南宫雪衣撇了撇嘴道:“你想去就去,不用跟我解释。”说着,便对范朝风招手道:“安公子,这边来,我带你去你的客房。”

宋远怀见南宫雪衣就是不能释怀,也长叹一声,拍了拍范朝风的肩膀,道:“来,我带你进去。”

范朝风看看这两人,觉得分外有趣,就连自己内心里的一丝愁闷似乎都无影无踪了,就痛快地跟他们去了宋府外院的客房。

范朝风一夜好睡。

第二日起来,宋远怀专程过来请他一起去赴烟雨楼的海棠花会。

范朝风本待不去,又转念一想,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江南的情形,这种场合,还是要多多参与为好,便畅快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宫雪衣得知安公子也要去,不由有些气馁,道:“既然你们都去,我也要去。”

宋远怀却皱眉道:“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去?”说着,又搂了南宫雪衣的肩膀,往后堂走去,“你听我说,我……”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范朝风坐在宋府的正厅里,望着屋外四角的天空,思绪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宋远怀又哄又劝,又签订了若干“不平等条约”,才将南宫雪衣哄得破涕为笑,放了他出去。

范朝风见宋远怀从后堂出来,大冬日里,居然满头是汗,不由戏噱道:“没想到宋兄居然畏妻如此啊”

宋远怀想起南宫雪衣刚才娇俏的小模样儿,不由笑道:“有妻如此,甘愿俯首啊”

“宋兄此言,真是深得我心”范朝风大力地拍了宋远怀的后背一下,两人相视而笑,便结伴出了宋府,往烟雨阁的方向去了。

烟雨阁在辉城西面最繁华的大街上。

范朝风有意要看看辉城的人情世故,便同宋远怀一起漫步在辉城的街道上。

宋远怀是仗义楼的楼主,且生得一表人材,是辉城家喻户晓的人物。他走在大街上,就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宋远怀有君子谦谦之风,对人一视同仁,并未厚此薄彼。

范朝风看在眼里,也在心里暗暗赞许。

而辉城里的人,看见走在宋楼主旁边的那个高大男子,也都侧目咂舌。——这等容貌,这等气度,别说辉城,就是整个江南,也找不出一个男子,能同他相提并论。便都纷纷打听,这得宋楼主青目的男子是何人?

范朝风初来乍到,知道他的人,除了宋远怀和南宫雪衣,并没有旁人,因此一时辉城的人都莫衷一是,议论纷纷。

宋远怀和范朝风平日里都是被众人捧惯了的,对这些倒是不甚在意。

两人边走边谈,甚是投机。身后跟着仗义楼的一群黑衣保镖,很是气派。

安解语这日也早早地起来。

昨日隔壁的宋夫人过来约她今日出去购物。说是要过年了,各家各户都要购买年货。安解语她们是外地人,宋夫人要带她去几处熟悉的店家,给人介绍一下,以后好照顾照顾生意,却是两相便宜的事儿。

安解语自是求之不得。她深知初到一地,若是有个熟悉当地情形的人带着她引荐一番,自是会事半功倍。

宋夫人梳洗好了,又带上一顶长长的帷帽,便过来寻安解语一同出去。

安解语自认为带了人皮面具,也不怕见人,就不想带上帷帽。

宋夫人见安解语上身穿着栗色貂皮小袄,下穿深蓝色八幅湘裙,裙边似乎也翻出貂皮里子,就笑道:“你这一身倒是贵重,只是大过年的,却是太素了。”又看了看安解语头上,只是插了一把糖白玉的玉梳,就皱眉道:“还是把这梳子拿下来吧。”

说着,不听安解语的抗议,就将她的玉梳取了下来,又从自己头上拔了一根赤金镶珍珠的步摇,插在安解语的鬓边。

安解语不好意思,忙要拔下步摇,又道:“宋姐姐若是看不惯那玉梳,我这里还有别的首饰,自去换了就行。”

宋夫人拦住她道:“别忙乎了。我的步摇也不值什么,你要不嫌弃,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安解语忙道:“那怎么使得。我今日戴一戴,回来就还给宋姐姐。”

宋夫人拉了她的手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来?——你要是坚持不要,就是瞧不起我。”

安解语这才罢了,又想着日后从自己的首饰盒子里,找出一个差不多的,送给宋姐姐就是。便也释然了,两人就在宋家的丫鬟婆子簇拥下,出了大门。

宋夫人同安解语上了宋家的车,又在车上对安解语道:“你们刚来,可要买几个丫鬟婆子使唤?”

安解语道:“我姐姐寻了个灶上的婆子回来,如今给我们做做饭,也尽够了。”

宋夫人却摇头道:“一个婆子哪里够?——以后你在这里住熟了,人情往来,没有丫鬟婆子跟着,也不象话。”

安解语觉得也有道理,便笑道:“多谢宋夫人提醒。只是现在我们刚来,人都不熟悉,买使唤的人这种事,也得慢慢来。要是买了些不知底细的人,没得淘气。”

宋夫人见她们都考虑到了,也不再多言,就道:“看你们也是大家出身,这些事情,我不过白嘱咐一句。”

说话间,她们就到了西街。

那里便是辉城最大的街道。

街道两旁,各种店铺应有尽有。

宋夫人在街口就同安解语下了车,一起携手往街里行去。

安解语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异世逛街,觉得非常新奇,眼睛四处乱看,都不够使得。

宋夫人见安解语这样儿,掩袖笑了她一回。安解语才收敛了一些,跟着宋夫人进了一些铺子里细看。

两人走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安解语在门口看见那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花枝招展的高楼,既气派,又有说不出的靡艳,就好奇地问道:“那里是什么铺子?都是卖什么的?”

宋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胭脂水粉铺的老板娘已是噗哧一声笑了,对宋夫人道:“宋夫人,这位小娘子是新来此地的吧?——连我们这里大名鼎鼎的烟雨阁都不知道”

宋夫人也掩袖笑道:“李老板真是好眼光。我这位妹妹,确实是刚搬来我家隔壁。今日是第一次跟我上街。——李老板以后可要记着多关照一下我这妹妹。有了新货,要及时告知我们哦”

李老板知道宋夫人住在有钱人的地界儿。这位小娘子能跟宋夫人做邻居,一定非富则贵,便着力巴结起来。

安解语就细问道:“那烟雨阁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老板笑道:“那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青楼。”又指着那边的车水马龙道:“今日,是烟雨阁的莺莺姑娘办的海棠花会,请了辉城所有的达官贵人呢”

安解语便也好奇地往那边看过去,却是猛然间,让她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隔着重重的人群和喧嚣,安解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顾不得跟宋夫人打招呼,拔腿就往那烟雨阁那边跑去。

跑到快到烟雨阁的地方,安解语停了下来。就看见前面那行人,也在烟雨阁门口停下,似乎正在同别人拱手打招呼。

安解语望着那人熟悉的侧影,不知不觉又泪流满面起来。——她知道一定是他,她想叫住他,可是她又开不了口。

范朝风站在烟雨阁门口,跟着宋远怀一起,给今日过来的辉城的头头脑脑们一一打招呼。只是突然间,他觉得好象有人在看他。那目光如漆似胶,让他感觉如芒在背。

范朝风便抬头向四处看去,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亭亭的妇人,一身栗色貂皮小袄,下穿深蓝色绸缎面子的皮裙,专注地看着自己。

范朝风心里一惊:这妇人的身形,好生熟悉。

范朝风也忍不住紧走两步,往那妇人处奔去。

走到跟前,范朝风才发现,自己又是认错了人。

安解语今日虽仍然带着人皮面具,却是全身打理得整整齐齐,同当日在山林里面对山贼的狼狈样儿,已是完全不同。

范朝风见了,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妇人,只是有股熟悉感,挥之不去。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点头示意。

安解语忙拭了泪,对范朝风深深地福了下去,道:“当日在山林里蒙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今日意外相逢,请受小女子一拜。”因是忍了泪,安解语的声音格外低沉,同她往日的声线有很大的不同。

范朝风一听,才忆起是当日在山林里所救的妇人,又觉得有些怪异,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原由,只也拱手道:“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小娘子客气了。”

安解语忙低了头道:“公子事忙,小女子就不打扰了。”说着,便低头转身快步回去了。

范朝风也一笑置之,就回头去了宋远怀身边。

宋远怀在远处见了这一幕,便问道:“可是遇到熟人了?”

范朝风笑道:“不算熟人。——前几日在山林里救过她一次。”说完这话,范朝风却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当日在山林里,是戴了人皮面具的。这个妇人,如何知道就是自己救了她?

范朝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要再回头去找那位妇人,却见人烟渺渺,已是芳踪无处。似乎刚才所见的,只是一个幻影。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花会 中

※正文316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