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衣便捧着那两张图纸翻来覆去地看,舍不得放下手。

安解语就叮嘱道:“你都看见了。——这么挣钱的工具,一定要找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来造才行。”

南宫雪衣听安解语反复强调要可靠的人来做这个轮盘,就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你说得是,这种东西,若是真如你说的那样,只有庄家挣钱的份儿,肯定想仿制的人很多。——若是别的赌坊也能造出这种赌具,我们仁兴堂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想到此,南宫雪衣就神秘地笑了笑,对安解语道:“我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既安全,又可靠,而且绝对不会背叛我们,且他有一双别人都不知道的巧手……”

屋顶上偷听的宋远怀,就无端端地抖了几下。

果然屋里的南宫雪衣已经对安解语笑道:“你不知道吧?——宋远怀,其实是个手很巧的人……巧到,他的针线活,做得都比我好多了……”

安解语听了南宫雪衣的话,惊呼一声,“不是吧?宋楼主绣花……?”就用手捂住了嘴,又愣了半晌,才咯咯地放声笑起来。

不独屋里的安解语,就连屋顶上的范朝风,也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撑在屋檐上,憋笑憋的快要掉下去了,又指着宋远怀压低了嗓子道:“宋楼主……针线活儿……哈哈哈哈”

宋远怀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也憋得快要背过气去。

屋里的南宫雪衣却不知道屋顶上某人正在偷听,就抿了嘴笑道:“我小时候,特别讨厌做针线活儿。偏偏我娘总觉得我就喜欢舞刀弄枪,不像个女孩儿,担心我将来嫁到宋家,不讨人喜欢。就逼我天天做针线活儿。我被那针扎得眼泪汪汪的,非常难受。”

南宫雪衣陷入了甜蜜的回忆里:“那时候,宋远怀经常偷摸来看我。一见我眼泪汪汪地拿着绣绷子绣花,他就受不了,便主动拿过来,要帮我绣。他人聪明,手又巧,看了我示范了几下,他就知道怎么做了,绣得别提多好看。——那个荷包绣好之后,我娘觉得我的绣活儿总算能拿的出手了,才不再逼着我做针线活儿了。”

安解语捂着嘴,拼命把笑声咽了下去,又问道:“那个荷包呢?可不可以给我瞻仰一下,我们宋楼主伟大的绣活儿?”

南宫雪衣仰头笑道:“那个荷包,让我送给宋远怀做信物了。”

安解语又一次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起来,道:“我真服了你们两位了。——宋楼主真是不错,连定情信物都自己动手绣。”又道:“宋楼主一定对你心爱得紧,连荷包都帮你做了。——那宋楼主有没有也送你一个荷包做信物?”

南宫雪衣也跟着笑了一回,就道:“不止做针线活儿,宋远怀的木工活儿也做得一等一的好。他以前给我用木头雕过好多小兔子、小猫、小狗什么的,做得非常精致,跟真的一样。”

安解语这才用帕子拭了笑出来的眼泪,道:“既然你这么推崇宋楼主,就让他来做吧。”又道:“这个图纸只是草图,具体里面要如何造,还得我跟宋楼主仔细说清楚才是。——我只知道做出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至于到底怎么做的,我其实并不清楚。”

南宫雪衣在木工手艺这个问题上,对宋远怀非常有信心,忙道:“这个好办,我马上差人将他叫过来。你给他仔细说了,让他自己琢磨去。”

安解语点头道:“也好。早说早了事。”又道:“我这里还有另外两种赌具的图形,最好也都让宋楼主做出模子来。”

南宫雪衣就起身叫了在外面伺候的丫鬟进来,吩咐道:“就说是我说得,有急事让老爷赶紧回来。——跟老爷说,我在安家等着他。”

屋顶上的两人听说,便赶紧从屋顶飞跃而起,往仗义楼总舵的地方去了。

那丫鬟到了仗义楼总舵的时候,宋远怀已经装模作样地坐在了屋子里理事。

听了丫鬟的传话,宋远怀就故作镇静,道:“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那丫鬟不肯走,又踌躇道:“夫人说了,让老爷马上就过去。说是有急事儿。”那丫鬟又自作聪明地加了一句,“夫人着急的很。”

宋远怀板了脸正要驳了这丫鬟的话,范朝风咳嗽一声,从内室走了出来,道:“既是有急事去我家,就一同回去了。”

宋远怀的架子再也摆不下去,就起身跟在范朝风后面,来到了安家。

此时因为有外客要来,安解语便带了南宫雪衣来到正屋的厅里。

等范朝风同宋远怀一前一后进来了,安解语和南宫雪衣都起身给两人福了一福。

范朝风同宋远怀也都还礼不迭。

几人分宾主坐下,又都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

南宫雪衣就将安解语刚才说得,又转述了一遍。

范朝风和宋远怀早就在屋顶上听过一遍了,如今再听一遍,两人都装作是头一次听见,就夸张地露出了各种惊讶的表情。

安解语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范朝风今日好生奇怪。

范朝风眼角瞥见安解语凝目注视自己的眼光,分明有着不以为然的神情在里面,便讪讪地低了头,端起茶杯喝茶,以掩囧意。

宋远怀耐着性子听南宫雪衣说完了,才道:“既如此,把那图纸给我看看。”

南宫雪衣就将安解语刚才画的草图递了过去。

宋远怀一看之下,便眉头紧皱起来,摇头道:“若是没有你刚才的介绍,单看这图,就是鲁班再世也造不出来。”

安解语脸一红。她是没有绘画天分,这个轮盘赌,却是画的不伦不类。——那个圆形的转盘,其实被自己画成了椭圆形。而那个长方形的下注图,被自己画的又有些像梯形。想来南宫雪衣真是个厚道人,刚才不仅没有一丝一毫打趣之意,反而完全关注在这个轮盘赌真正的功用上。并没有如宋远怀这样话里有话地挑刺儿。

范朝风听见宋远怀嘲讽自己妻子的画艺,就不高兴起来,一把从宋远怀手里夺过图纸,道:“不用鲁班再世,找个会绣花的木匠,一定造得出来。”

此言一出,南宫雪衣愕然,安解语闷笑,宋远怀脸色发紫,简直像是又要吐血的样子。

看见宋远怀十分不好意思,安解语便忍了笑,打圆场道:“老爷还是把图纸还给宋楼主吧。宋楼主手艺精湛,想必不用我多说,也知道要如何造出这个轮盘来。”

范朝风这才把图纸递了过去,道:“宋大哥莫怪。兄弟跟你开玩笑呢。”

宋远怀吃了半天的憋,想要发趟火,眼角边却瞥见了南宫雪衣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刚才的尴尬和恼怒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便笑嘻嘻地道:“不怪,不怪——心情不好得时候,多笑笑,对胎儿有利,是吧?”居然是看着范朝风说得,就把范朝风闹了个大红脸。

宋远怀见找回了场子,就不再逗乐了,便拿着图纸细看,又问道:“可有纸笔?”

安解语忙让五万又拿了鹅毛笔和大幅的宣纸过来。

宋远怀就拿鹅毛笔沾了墨水,一边重新画图,一边仔细询问这个轮盘,应该是什么形状的,各个部分,又都有什么功能。

这些情况,安解语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便一一都说了。

宋远怀的手脚麻利,安解语这边刚说完,宋远怀手里也就停笔了。

安解语探头看了看,比自己那个草图,不知要精致多少倍,就大大方方夸赞道:“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宋楼主真是名不虚传”

宋远怀拱了拱手道:“过奖过奖——语娘才是深藏不露。这个玩意儿,我敢说,一定会让辉城的人赌疯了。”

范朝风便笑道:“还没做出来呢。也不要把话说满了。”

安解语见宋远怀正好在这里,且他画的图样儿,比自己强多了,就道:“既如此,宋楼主把另外两种新赌具,也都画下来吧。”

宋远怀就又拿了一张纸,用鹅毛笔沾了沾墨水,道:“你说吧。”

安解语就说了一遍扑克牌的样子。并且也动手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草图。

扑克牌一共五十四张,花样繁杂,对赌起来,虽然也有人出千,不过就跟功夫没有什么关系了。且安解语打算仁兴堂赌坊里所用的扑克牌,都要用硬纸壳特制,做上防伪标记,再在外面要涂上一层桐油。——有了特制的扑克牌,除非有内鬼,否则出千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开业 中

※正文317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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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怀也是会赌的人,见了这扑克牌,就比刚才的轮盘还要感兴趣,便一边细心地按安解语口述,画出每一张牌,一边又随口问着玩法。

扑克牌的玩法,可就海了去了。

安解语便随口说了赌场里最通用的两种玩法:二十一点,又叫黑杰克,和百家乐,又叫比九点。

二十一点,顾名思义,就是要手里牌的点数之和越靠近二十一,就越大。最大是一张A司牌加一张十点组成的牌,正好是二十一点。如果超过二十一点,却是爆牌了,那是稳输,符合“过犹不及”的道理。

百家乐,又叫比九点,就是要比庄家和闲家手里扑克牌点数之和的个位数。个位数越接近九,赢面就越大。玩牌的人,除了庄家和闲家对赌,还有散户可以参与,赌庄家与闲家是否和局,或者赌庄家与闲家手里的牌,是否有对子。

这两种玩法,在安解语去过的前世里,不仅专业的赌场,就是一般家庭里面聚会,都有玩的。

扑克牌的魅力当然不用说,连范朝风都听住了,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安解语。

等画完了五十四张扑克牌,安解语又让宋远怀将麻将的图样草拟出来。

宋远怀听了安解语的叙述,觉得跟骨牌差不多。

安解语笑道:“是有些像,不过要好玩多了。等做出来了,咱们四人打几圈,你们就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受欢迎。”——小长城的威力,自然是贯通古今的。

等图样都画出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南宫雪衣、宋远怀和范朝风是头一次见到这些新奇的东西,都十分好奇,不由一边看,一边问,都不觉得已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安解语就留了宋远怀夫妇吃晚饭,又叮嘱宋远怀,这些图样一定要妥善保存,最好等头一批轮盘、扑克牌和麻将造出来之后,就要将图样销毁。

宋远怀自是应诺。

南宫雪衣就想到一事,便诚恳地对安解语道:“语娘,我不能白用你的图样。——这样吧,我把仁兴堂赌坊的三成干股给你。等仁兴堂靠这些图样挣了银子,就按股给你分红。”

没等范朝风说话,安解语就笑道:“那敢情好。只是最好让我先去帮你们仁兴堂的赌坊打理几个月。这些赌具要在赌坊里推广开来,还要先训练一批荷官出来。总之等这三种新赌法上了路子,再让你们赌坊的执事接手,你看如何?”

南宫雪衣正中下怀,便喜道:“求之不得。——有‘铜钱神’坐镇,我们仁兴堂想不发财都难啊”

说着,南宫雪衣举起了面前的茶杯,对安解语和范朝风道:“我就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感谢两位仗义出手,救我们仁兴堂于水火之中”

范朝风和安解语便都举杯喝了一口。

范朝风就对南宫雪衣道:“雪衣,既然你看得起语娘,给她这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拦着她,不过也望你多多包涵。——语娘从来没有出去做过事,此次去仁兴堂帮你打理赌坊,你也得先教教她你们赌坊的日常事务料理,让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若是她不懂事,将你们赌坊弄得一团糟,好事变了坏事,就不美了。”

安解语听范朝风埋汰她,气得在桌子下面下死劲拧范朝风的大腿。

范朝风不动声色,只看着南宫雪衣和宋远怀说话。

南宫雪衣不知这夫妻俩在桌子底下的官司,就连忙道:“安兄弟放心。我们仁兴堂赌坊的事儿,我会细细给语娘说清楚。绝不会让她两眼一抹黑。”

范朝风就又对着宋远怀笑道:“宋兄,说不得,我得告假几个月,跟着语娘去仁兴堂的赌坊。”又为难道:“你知道,赌坊那里鱼龙混杂,语娘又没有功夫在身,我实在是不放心。”

听见范朝风说起这些,安解语倒是不拧他了。——这是实话。

若是有人在赌坊里打她的主意,不管是痛殴她一顿,还是将她掳走,她都毫无反抗的能力,最多自尽以保清白。又或者碰到心思狠辣细密之人,她连自尽都做不到。到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安解语想帮朋友,可是还没有到为了帮朋友,把自己的命搭上去的地步。

说到这里,不独南宫雪衣,就连宋远怀也重视起来。

这话也不算无的放矢。

别说语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去了的赌王王老幺,不也着了人家的道儿?

可是宋远怀那里,现在也实在离不开范朝风。

他的“五千”辉城城防驻军,已经初见成效。为了装备驻军,仗义楼的银子如海水一样淌出去。若是范朝风现在撂挑子不干,他仗义楼今年就要缺个天大的窟窿。

想到此,宋远怀就沉吟道:“你说得在理。语娘的安危,也是重中之重。不说她去打理赌坊跟人结怨,就说这几样新奇赌具,若是让人知道是出自语娘之手,只怕日后不独仁兴堂,就是你们安家,也要日夜不宁了。”

范朝风点头道:“正是这话。所以我第二个请求,便是希望两位不要将语娘同这些赌具联系起来。——你们可以对外说,这些都是王老幺死前给仁兴堂留下的镇帮之宝。到时语娘只在幕后操纵就可以了。”

宋远怀看了南宫雪衣一眼。王老幺是仁兴堂的人,这事,得南宫雪衣拿主意。

南宫雪衣却想得多一些。

王老幺不在了,他的家人却很难缠。

南宫雪衣就道:“既如此,就说是我爹留下来的吧。王老幺家里刚刚办了丧事,若是让人知道他留下了这么好的东西,他们家还不得被各方人士翻个底朝天?——我就不同了。仁兴堂是我南宫家世代的祖产。就算是我爹留下什么压箱底的东西,也无人怀疑到别处去。且我如今是江南第一大帮帮主的夫人,”说着,南宫雪衣就似笑非笑地瞥了宋远怀一眼,“有人要是想打我的主意,在这江南,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范朝风就看着宋远怀,道:‘宋兄你看如何?”

宋远怀早被南宫雪衣刚才那一眼看得晕晕乎乎地,只觉得如三伏天饮了冰水一样痛快爽利。

这几个月来,南宫雪衣就没有正眼看过他,如今居然对他这般看重,宋远怀就只知道猛点头应和道:“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南宫雪衣见宋远怀一幅不在状况中的样子,心里失笑,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又对安解语道:“语娘,你不会怪我抢了你的东西,占为己有吧?”

安解语笑眯眯地道:“当然不会。这些本来也不是我的,都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心下只暗忖,别人穿越,都是拿了诗词歌赋,名家大作来为己所用。自己却只会将这些赌博的东西拿到异世“发扬光大”。——看来历史就是有了自己这样的人,才倒退的……

范朝风听见南宫雪衣说话,便在桌子底下踢了宋远怀一脚。

宋远怀这才回过神来,便赶紧饮了杯酒以掩自己刚才的失态。又放下酒杯,对范朝风道:“安兄弟,我们仗义楼那边,也离不了你。这样吧,我把赛堂主调到仁兴堂赌坊,做语娘的保镖,你看怎样?”

范朝风低头想了想。赛堂主身怀绝技,范朝风是知晓的。且赛堂主对赌技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跟语娘应该也能谈得来,便抬头看着宋远怀道:“这样也成。——只要赛堂主不要觉得辱没了他就好。”

宋远怀忙笑道:“赛堂主不是那样的人。”又道:“赛堂主对语娘的本事早就看在眼里,一直想同语娘切磋切磋。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赛堂主必不会放过的。”

范朝风见安解语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就不再坚持要亲自陪着语娘。

况且在范朝风看来,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他们不能老是被动地等在这里见招拆招。他们也要主动出击,让对头没有精力和人手过来捣乱。

想到此,范朝风已经心生一计,便笑眯眯地招呼道:“好了,正事说完了。大家吃菜吃菜”

一时四人都用过了晚饭,又坐着用了俨俨的茶解腻消食。南宫雪衣和宋远怀这才告辞离去。

没几天,宋远怀就将那第一套赌具都做了出来。

由于宋远怀没有见过这些赌具的实物,照图做出来的,除了扑克牌和麻将,那轮盘赌就差了很多。

安解语便又耐心给他解释轮盘赌的原理功用,那个轮盘做出来,要达到什么样的用途。

宋远怀就在家里又鼓捣了几天,终于将合乎安解语要求的轮盘赌做了出来。

几人看着新鲜,便在宋家用轮盘赌玩了第一次。

这几个人还都是自制力甚强的人,岂知玩起来,都有些收不住了。

宋远怀就盯紧了一赔三十五的大赌注,只赌单个数字,最后果然输的最多。

而安解语和南宫雪衣都只赌单双,倒是打了个平手。

范朝风各样都赌了一次,居然赢得最多,实在有悖常理。

安解语最是佩服运气好的人,不由对范朝风更是刮目相看起来。

这边宜城的赌王大赛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四处都在传说此次赌王大赛里冲出了两匹黑马,据说都是从北地来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和一个十一二岁的俊俏少年,差点让吉祥如意赌坊阴沟里翻船。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开业 下(补粉红180+)

※正文311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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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赌坊本来内定了四个赌技高超的人,要争那四大赌王的位置。孰知半路里杀出来这一大一小两个北地的汉子,就将吉祥如意赌坊的四大赌王中的两个头衔抢走了。

这两人赢了赌王大赛,也不接受吉祥如意赌坊的赢头,便飘然回北地去了。

好在他们没有留在江南,吉祥如意赌坊就厚着脸皮,又添了两个“赌王”,分别在四个赌坊里坐庄,招揽客人。

新赌王出世,自然也热闹了一番。

辉城的仁兴堂里,却是按兵不动。

安解语就先将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的玩法,教给了仁兴堂赌坊的上层执事。

南宫雪衣在仁兴堂的执事里,挑选了三个对南宫家最忠诚的人选。等他们学会了,再下去训练新招的荷官。

安解语又将前世里赌场的规矩借鉴过来,推行筹码制度。

这个异世的赌坊里,客人还都是拿着现银和铜钱进来下注,又或者拿着家人的卖身契,乃至用自己的身体器官来赌的都有。

安解语就定了规矩。

首先,仁兴堂的赌坊里,都要设筹码房。想进来玩的客人,要在外面筹码房将银子和铜钱换成筹码,才能进来。至于卖身契、身体器官什么的,仁兴堂一律不于接受。等赌完了出去的时候,客人再去筹码房将手里剩下的筹码换成银钱。

筹码房里每一班有六个人。三个人负责收银子铜钱,另外三个人负责按照收进来的钱数,换成等价的筹码。

每日里一结帐,若是钱数同筹码对不上,谁少了谁赔。三人一体,想窜通作弊,就极不容易。

其次,赌坊里分三班倒,每天十二个时辰开门营业,不再象以前一样,有关门打佯的时候。

第三,赌坊里的荷官、执事和差役从客人那里拿到的小费、打赏,都要上缴。然后按照各人等级和职位的不同,还有当日赌坊的总收入情况,对大家各有奖赏。赌坊的收入多,他们拿到的奖赏就多。如此换算下来,比靠客人打赏还要多些。众人自是信服。

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之后,安解语又让仗义楼的人装作是客人,进来全过程演示了几遍。直到事事妥当,才对南宫雪衣道:“可以开张了。”

此时,离宜城赌王大赛谢幕,不过七日时间。

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也就兴头了七日而已。

从第二天开始,整个江南突然都在传,辉城仁兴堂的天地玄黄赌坊,拿出了当年南宫老堂主留下的看家本领,是三样世人都未见过的新奇赌具。据说用这些赌具来赌,赌王根本不占优势。且普通人战胜赌王,更是常事

宜城吉祥如意赌坊当然不忿,也派人传出谣言,说宜城赌坊的四大赌王能罩东西南北,无所不能

仁兴堂也不甘示弱,就大肆传言仁兴堂的“铜钱神”再度出山。四大赌王罩东西南北算个鸟儿?——人家仁兴堂的“铜钱神”全罩

不知不觉中,一句“来仁兴堂赌坊,你就是赌王”的口号,响遍了青江南北。

紧接着,仁兴堂赌坊又推出了三日开业大酬宾。凡是这三日内上门来的客人,全部免费参赌,筹码奉送。

此消息一出,以前蜂拥去宜城的赌徒们,又蜂拥到了辉城。且人数比去宜城的更多。——对赌性重的人来说,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就连普通人,因为输了不用赔自己的钱,也都削尖了脑袋,要到仁兴堂的赌坊里玩上一次。

所以整修过的仁兴堂赌坊开业的第一天,就挤破了大门。以至辉城的城防驻军都出动了,到仁兴堂赌坊的门口维持秩序,才让大家有序的排队领号,按号进去,每人限制玩一个时辰。

大家一进仁兴堂赌坊,首先就被那堂上挂着的巨大轮盘震撼住了。

等到仁兴堂赌坊的托儿装模作样的玩起来,周围看的人没两下就领会了玩法,便争先恐后的下起注来。

很快大家就惊喜的发现:玩轮盘赌,赢钱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有两个比较幸运的,居然以小博大,筹码数十倍的翻番

后来那人乐呵呵地去筹码房换了白花花的银子回家,辉城一个城的人都轰动了。——这仁兴堂赌坊是来真的

没有什么宣传效果,比明晃晃的银子更强大。

宜城吉祥如意赌坊里的人,没有乐过七天,就发现到他们赌坊来的人越来越少。

当他们知道辉城仁兴堂赌坊的免费大酬宾,便都冷笑道:“以本伤人,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谁知辉城仁兴堂赌坊里,过了三日的免费大酬宾,又开始了为时一个月的限量大酬宾:宣布每日早上头二十名客人,可以免费领取两百个筹码,折换成钱,就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

为了争取这前二十名的名额,无数的赌徒打破了头,就为了在仁兴堂四大赌坊门口披星戴月地抢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