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儿还在受苦,你这做祖母的罪魁祸首,怎么能死的这么轻易,你可以在庐山那里安享晚年,不用担心,晋王妃很快也会过去陪你。”皇太后如今不生气了,搬着石头尽砸自己的脚,恐怕不用她骂,李淑太妃的脚也已经够疼。

“她孩子都没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她!”淑太妃眼底闪过一抹惧怕,安详晚年,这晚年恐怕并不长。

“她没了孩子能怪谁,其心可诛,这种人留不得,她也不配养晋王世子,这些日子,我已经把晋王世子接到了景殿行宫。”皇太后淡淡的看着她,“往后这孩子就由太上皇与我教养。”

“你们!”李淑太妃气急攻心,一口腥甜冲上来,“你们还要夺我孙子,我儿可还活着!!!”

“晋王爷伤心过度,短时间怕是照顾不好安哥儿。”皇太后看她捂着胸口,冷声吩咐看管的侍卫,“看紧了,别让她寻死,两天之后送去庵堂时必须要还活着。”

李淑太妃和晋王妃解决

一路荣华 终卷 第217章 其心可诛(五)

李淑太妃在天牢里寻死觅活了很多回,可都没有成功,两天之后,在没有任何解救可能性的情况下。李淑太妃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宫嬷所押,离开了刑部,上马车时李淑太妃还在哭闹,可再怎么哭闹都没有用,几十人侍卫押送马车前往庐山。

她还不知道,自己那个哥哥已经在天牢里身亡,而晋王府中。小产后正在养身子的钱氏听闻自己也会被送去庐山的庵堂,几度晕过去。

钱国公拖着一把年纪的身子骨进宫求情,求完了皇上。又去景殿行宫求太上皇,钱家一门忠烈,几个儿子也都是勤勤恳恳的,谁想年纪最小的孙女出了这样的事,歪脑筋动到了皇后和太子的身上。

可饶是钱国公这么求也是无用,谋害皇嗣罪加一等,牵连起来就算是钱家都不会放过,如今皇上没有追究钱家的责任已经是大体,最后在太上皇的授意之下,对外宣称晋王妃钱氏是小产身亡。

如此算起来,晋王爷已经连着死了两人王妃,五年的时间未到,还都是怀有身孕的时候出事。

宜都城中众说纷纭,此时,被远送去庐山的李淑太妃那儿出事了。

......

宫中接到回禀。护送李淑太妃的马车遇劫。伤亡并不惨重,但是李淑太妃被劫持,对方是甩下了一句五万两赎金的话就把人给带走了,朝着往南的方向逃去。

兹事体大,不论李淑太妃是不是罪妃有没有犯错,都还轮不到一群劫匪来替皇家做这决定,到时闹出什么难堪的事,丢的还是皇家的颜面,宫中即刻派人追捕。

这都已经临着十二月初,宜都城开始下雪。宫里宫外初露新年的气氛,此时的皇宫中,太医署这儿,经由数位太医轮番诊治之下,十二月初七,腊八的前一天,蓉姐儿的高烧渐渐开始退下来,她脸上的红疹化脓之后如今已经有几处开始结痂。

这是位出于最高传染期的时刻,可熬过了这段日子,所有的水泡结痂之后,小郡主的这条命算是保下来了。

高烧退了之后蓉姐儿清醒的时候多了起来,彩蝶小的时候得过天花,运气好活下来了,这一段日子也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小郡主,蓉姐儿懂事的很,知道自己病了,再痛再难受,她都不肯支声,只问伯娘好不好,太子殿下好不好。

沈香茉命人给她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九连环,玩偶,小人书,腊八这天,还送了热腾腾煮稠的腊八粥,蓉姐儿胃口好,吃了半碗,沈香茉听闻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给放下来了。

玉明宫这儿,辉哥儿最近也乖巧的很,仿佛是感受到宫中事多,除了要黏着娘亲和爹爹争风吃醋之外,吃饭都乖觉了不少,还学会自己拿小勺子,尽管是撒的到处都是,但他这幅样子,给季熠辰和沈香茉扫去了不少阴郁。

抬手轻轻的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粥米粒,辉哥儿伸着手把勺子从碗里拿起来,歪歪斜斜的往自己嘴里凑,还没到嘴边已经撒一半,好不容易送到了嘴里,就剩下勺子底的一些汤,可他分外高兴,转头看着沈香茉,“吃!”

“好不好吃。”沈香茉替他兜好衣服,辉哥儿笑着露出几颗小乳牙,高兴的连喊了几声吃,还不忘记分享给娘亲。

沈香茉正要低下头去吃时,笑着的脸色忽然一僵,下腹蔓延开来的疼痛让她没法保持住笑意,一旁瑞珠发现的及时,忙到外头找崔妈妈和金嬷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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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了八个多月的身孕,这一阵一阵的疼痛沈香茉太熟悉了,她这是要生了。

雪盏把小殿下抱开,辉哥儿还睁着眼睛不知道娘亲怎么了,看到娘亲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辉哥儿抱住雪盏的脖子,也有些害怕。

沈香茉让雪盏把辉哥儿抱下去,由崔妈妈和瑞珠两个人扶着进了内屋,金嬷嬷这儿命人去叫稳婆,烧水备东西,玉明宫内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季熠辰这儿听到皇后要生的禀报,赶回玉明宫,沈香茉还在屋子里被瑞珠她们搀扶着走动,她如今躺不得,即便是走不动,羊水破了之前她还是得走。

偏殿这儿,秦卿卿她们也都等的焦急。

皇后娘娘要生了,后宫妃子有那资格前来候等的,都在偏殿中,薛婕妤坐在那儿看众人都是一副期盼皇后顺利生子的神情,瘪了瘪嘴小声道,“双生,日子还提前这么多,谁知能不能生下来。”

偏殿如此安静,薛婕妤的小声呢喃此时被放大了许多,众人的视线一下投注过来,薛婕妤神情闪了闪有些难堪,一旁任昭仪冷言呵斥,“我看你是病傻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算什么东西。”本来难堪着脸色,听任昭仪这么说,薛婕妤的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了声,“难不成你们是好货色。”

“那钱家的宝贝孙女,再过些日子病着都要被送去庐山庵堂,运气不好她在路上若是遇劫,恐怕是生不如死,她那也是害人未遂,自己还砸了脚,你这么随口一说,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任昭仪冷冷的提醒她,“你要是不怕,尽管说,没人拦着你。”休有团弟。

“你!”薛婕妤恨恨瞪了她一眼,自从上次病了一场之后她总觉得有人要害她,被她怀疑的人之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任昭仪,“你少在这里假好心。”

“要是不想留在这儿大可以回去。”秦卿卿淡淡的看着薛婕妤,后者缩了缩身子,对任昭仪可以这副脾气,对秦卿卿她可不敢。

见她不知声了,秦卿卿收回了视线,“要是还想留在这儿的,就老实呆着。”

......

沈香茉在快中午的时候开始疼,到了下午这疼痛加剧,再也走不动了,按着金嬷嬷的指示,沈香茉缓缓在床上躺了下来,稳婆过来检查,“娘娘,还未开?,您可得忍着,别泄了这口气。”

崔妈妈进来送吃的,喂两口就疼一阵,待好转了沈香茉则是加紧的多吃几口,补够了体力,为了以防万一,崔妈妈还把一支老山参拿出来切了片备着。

到了天黑,屋子内外都点了灯,随着疼痛加剧,沈香茉的两条腿都跟着打颤,两个稳婆和金嬷嬷商量之后,半个时辰后,金嬷嬷扶着沈香茉的腿提醒,“娘娘,要准备生了。”

沈香茉也熬不住了,一股热流淌下来,湿了褥子。

金嬷嬷见羊水颜色清透的很,一点都不浊,微松了一口气,“娘娘,如今蓄着力,疼的时候使劲儿,这双生的孩子个头小着,胎位正的就不难生。”

沈香茉点点头,熟悉的疼痛来袭时候就按着金嬷嬷所说做,外屋季熠辰带着辉哥儿等着,半响辉哥儿就张头过去看,小手搂着季熠辰的脖子,“爹爹,娘。”

“娘在屋里生小弟弟。”季熠辰抱着他想让他去睡觉,辉哥儿不肯,一定要留在这儿,父子俩就坐在外头等着。

......

此时玉明殿后的烧水房中忙碌的很,架起的炉子里还炖着汤,那头另外摆两个炉子烧水,几个宫女进进出出,秋裳在门口守着。

半响前头主殿那儿两个宫女过来,“秋裳姑姑,崔妈妈说得再烧两大桶水过去。”

秋裳跨步进了烧水房,亲自动手另外起了炉子,架了水壶烧着后,拎着另外已经烧好的,倒到木桶中让宫女先拎一桶回去。

小宫女拎着水桶匆匆朝着主殿那儿过去,走廊过半时迎面过来一个宫女,脸上有焦急的神色,看到她拎着水桶过来了,忙上前来,“这个给我,你去催一催。”

小宫女不疑有他,把水桶递给她提醒,“交给崔妈妈。”

“我知道,你快去。”宫女拎着水桶朝着主殿走去,后头小宫女也转身去烧水房催促,这边这个宫女拐到了角落中,见着四下无人,在暗处把水桶放了下来。

入夜声音最大的地方都在主殿那里,不过这里往烧水房来去的人很多,宫女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快速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没有丝毫的犹豫,摘了盖子把一瓶子的液体都倒在了水桶中,只见升起来的雾气中透了一抹奇异,转瞬消失不见。

宫女把瓷瓶直接扔在了草堆里,拎着水桶从暗处出来左顾右盼一阵,收敛着神色朝着主殿那儿走去,没几步,前面观天带着两个侍卫过来,宫女抓着水桶的手一紧,默不作声的要从他们身侧过去时,观天开口,“站住!”

止步后水桶里的水跟着晃了一下,宫女放下水桶低着头请示,“大人,娘娘那儿急用水,奴婢要赶紧过去。”

“你是何人。”观天看她低垂着头,心生怀疑,“抬起头来。”

宫女慢慢抬头,无辜的看着他们,“大人,奴婢是奉命去烧水房取水的。”

“我又没问你,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观天上下看了她许久,“不是两个人去烧水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崔妈妈一下要的多,秋裳姑姑正在烧,奴婢这儿先拎过来。”宫女神色镇定的解释。

观天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微闪,最后抬手,“快去吧。”

犹如是得了赦令,宫女拎起水桶朝着主殿那里过去,观天看着她远去,命一个侍卫在这附近搜东西,又命另外一个捷进路去主殿通禀崔妈妈,等那宫女过了拐角,观天跟了上去。

......

水拎到了主殿外后,宫女本要进去送给崔妈妈,被莫离拦在了外面,“放下吧,我拎进去就行了,还有一个呢,怎么是你先过来的。”

把对观天说过的话重复说了一遍,莫离当着她的面把水桶拎进去了,这宫女看着她进去,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很快敛去,转身朝着玉明宫宫门的方向快步而去。

离开了玉明宫后她匆匆来到玉明宫外的一个小花园,四下无人,闪身进了小阁楼的后面,隔了一道半人高的围墙,宫女躲到了树后,蹲下身子快速的把衣服换下来,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下侧摸了摸,用力的撕下来,一张美颜露在了撕下来的面皮底下。

似乎是撕的用力了,脖子那儿还有伤口,她抱着换下的衣服四下看过之后从树后出来,就在这边墙垣上,有两个人站在那儿一直看着她远去。

“皇上,要不要追。”

刚刚从树下出来的那一刹那季熠辰就看清楚了那张脸,他沉凝着神色抬手,“不必打草惊蛇,东西找到了没。”

“找到了。”观天把宫女扔下的小瓷瓶拿出来。

“你现在就出宫去驿馆,把这个送去给南疆来的那几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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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沈香茉疼了半宿孩子还没生下来,金嬷嬷她们的神色已经不如刚刚那般轻松,腹中的胎儿位置是对的,可因为是两个,如今羊水越来越少,胎位有些歪了。

金嬷嬷伸手进去探了探,摸到脚的时候神色越渐凝重,和稳婆商量过后,外头崔妈妈端进来一盆子药汤,金嬷嬷伸手浸润过后又在热水中洗净,擦干手后到了沈香茉身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娘娘,如今我要推位,您可千万忍着。”

一个稳婆在前面辅助推肚子,摸着摸准了头的方向,金嬷嬷伸手进去,沈香茉闷哼了一声,咬牙忍着。

这个过程非常慢,金嬷嬷和稳婆交换了一个眼神,找对了方向,一个在肚子上慢慢推,一个在底下顺位置,约莫过去了一柱香的时辰,金嬷嬷满头是汗的点了点头,松手出来,沈香茉这儿袭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垂痛。

来不及洗手,金嬷嬷只简单的擦了一下就扶住了沈香茉的腿,“娘娘,用力!”

这一次顺利很多,沈香茉只用力了四五回就露了头,金嬷嬷她们面露喜色,用手撑住,前面一个稳婆趋力推着,沈香茉只感觉到一阵拖拽,金嬷嬷顺利的把孩子拉了出来。

双生的孩子很小,第二个出来之后还没第一个大,金嬷嬷第一时间和沈香茉报了喜,“娘娘,头一个是哥儿,第二个是姐儿。”

哭声嘤嘤弱弱,比起辉哥儿生下来的时候小很多,沈香茉抬眼看去,剪了脐带后两个孩子裹入了襁褓中,她身下一轻,胎衣顺下来了。

这一回她是没多少力气等季熠辰进来,见金嬷嬷开门出去报喜,沈香茉眯了眯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路荣华 终卷 第218章 其心可诛(六)

皇后娘娘生下龙凤胎的消息第二天传出宫了,朝堂上传开来皆是贺喜一片,当初刚成亲那几年,怎么都没能有孩子。如今三年时间就抱了三孩子,能说皇后娘娘不能生么,绝对不能啊。

玉明宫这儿,沈香茉一直睡到了快中午时才醒过来,换了干净的衣裳,入睡时崔妈妈她们都收拾干净了,如今金嬷嬷一人是照顾不过来三个。辉哥儿一岁多了,由养娘带着,还有雪盏顾着。金嬷嬷就分着去照顾刚出生的二殿下和小公主。

喝下几口米酒汤,崔妈妈和金嬷嬷一人抱着一个把孩子带到了屋子里,放到沈香茉旁边,她看了好几眼才开口,“可真是小啊。”

一个四斤八两,一个四斤二两,合着也就比辉哥儿重了那么些,分开来就是两个小不点,双生的孩子难生,也难养活,因为个头太小,所以照顾上得更上心,如今临着冬日,吹着一阵风都可能没命,屋子内外崔妈妈她们都看的紧。不敢有半点差池。

“机灵的很。哥儿今早喝了几大口,过两个月长大了就和太子殿下小时候一样。”崔妈妈笑道,“陛下说,大名儿景殿宫那儿已经送过来了,乳名娘娘您来取。”

这羸弱小小的,沈香茉自己都不好抱,“叫什么名字。”

“哥儿赐了铭字,姐儿赐了悠,按着小公主的辈分,如今应该轮着若字。”

季璟铭。季若悠,沈香茉轻念了这两个名字,笑了,“那就叫腾儿,宝儿。”

崔妈妈笑着应下,和金嬷嬷把孩子抱回厢房,季熠辰回来了。

......

外头下着雪,进了外屋后他掸了雪又换下衣服,人烘热了之后才进内屋,走到沈香茉身旁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辛苦了,有这几个孩子也够了。”

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太危险了,他不忍她往后再经历这些,“兄弟姐妹也不是越多越好。”

“瞎说,教养的好,怎么会嫌多呢,往后都得靠着兄弟姐妹才能维持。”沈香茉轻笑着,有他那句话听着也够了。

“那也不用太多。”季熠辰还介意着另外的点儿,这次有身孕,他可真是跟着辛苦了大半年。

再往下说,还不知道说着哪儿去了,沈香茉深知他的性子,“驿馆那儿的人可接到了?”

“昨夜有人在用的热水里下了药,半夜送去驿馆,今早有消息了。”

说起这事季熠辰的脸色沉凝了下来,沈香茉细问一下,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半响,她轻叹了声,“真的应了那猜测。”

“不日他们就会入宫,他们怀疑背后的人就是多年未向南疆回禀修行情况的那一个,他们需要从明月身上引出那人。”

“那何不将计就计,既然这药用了是要出血不止,那就让她知晓,皇后娘娘生下孩子后出血不止,身子亏损虚弱,且看她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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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好好的,皇后生下龙凤胎后第二天下午却传出了皇后昏迷的消息,下午时皇后忽然开始大出血,太医署中去了数名太医看诊才堪堪控制了场面,可出血依旧是不止,再这么下去皇后娘娘性命不保。

就连景殿行宫那儿皇太后都急匆匆的赶来看,明月阁内,明月听闻这件事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添妆。

下巴上的伤口不容易好,人皮面具撕的有些狠了,这都一天的功夫过去,痕迹还在,添妆都遮盖不去。

外头宫女进来禀报,说是皇上来了,明月心里头一喜,起身扶了扶头上的钗饰,款款身姿出去,季熠辰就站在窗边。

“皇上您来了。”明月走到了他的身侧,和他并排站着,看着窗外,笑的动人,“还记不记得那时为了看雪,您特地带我去了兰城外的山坡,还上了城门看,年三十那天站在山顶上往下,漫天都是烟火。”

“我也只经历过那样一次,如今在往后的日子里,熠辰你都能陪我看雪。”明月转头看他,眼底灼灼然生辉。

季熠辰摇了摇头,“皇后的身子不大好,怕是要不行。”

明月眼神一闪,“这不是昨夜还好好的,十分顺利就生下了孩子。”

“是啊。”季熠辰叹了一口气走到椅子边上坐下,“当时是十分顺利,但今天下午就不大好了,如今宫外都在寻医,宫里的太医们也没办法。”

明月似乎就是等季熠辰这么说,“熠辰,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当时被就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又毁了容,后来是寻得了一个名医才得以有机会重活回来。”

季熠辰点头,“记得。”

“那名医如今就在宜都城中,他医术了得,要不请他入宫为娘娘诊治如何?”

季熠辰眼神一暗,“是何处的名医。”

明月笑了笑,“也是机缘巧合,当时我险些再度投河自尽,遇上了他,得以被他救治,他是四海为家之人,居无定所,我也是刚刚得知他来了宜都城,本就想为皇上引荐的。”休住引扛。

云游四海的名医,那就是不知道对方来自何处,为何名字了,季熠辰深看了明月几眼,半响,声音极沉,“明月真是善心,也好,请入宫来试试,也许有用呢。”

季熠辰一副皇后娘娘真的没什么救了的情绪,看的明月心中几度翻上来喜悦,等那师傅入了宫,不止是皇后,皇上都能为她所控,到时候她想要什么,不就都有了,母仪天下,后宫之主。

“我这儿还有两颗救心丹,不如就先拿去给娘娘吧。”明月献宝一样把锦盒拿出来,里面是两颗散着浓郁药味的丹药,看似上乘。

季熠辰把锦盒交给来禄,转身看明月,“那你尽快派人出宫把这名医请进宫来。”

明月点点头,看着季熠辰离开,不仅仅是心底里,她浑身都觉得喜悦,高兴的无以复加。

她即刻命人出宫一趟,还命人另外送信出去,做完了这一切,明月进了内屋,从床底下层层锁着的箱子里拿出小盒,打开来,里面的东西又长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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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殊不知等着她的会是一场灾难,她的药直接被拿去了南疆来的几位师傅那里,通过完整的药他们这才得知其中的蛊虫。

此时的明月真要再伸手到盒子里去,还没等她触碰到,忽然一股钻心的痛从心头传来,她的手臂开始奇异的变绿,有似是有一条红线从指尖开始蔓延往上,快到手腕的时候,明月忍不住呕了一口血,这一口血直接喷在了盒子里,明明都是毒物,被这一口血沾到,那东西竟然疼的吱吱叫。

与此同时,在宜都城的一座酒楼地下室中,和明月有线命牵连的黑袍人也跟着口吐了鲜血,他坐在蒲团上飞快的打出了手势,面前几个罐子里放着蠕动的东西,他伸手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等他吃下那一把虫子,明月这儿绿线滋长,直接超过了红线,而明月却变得脸红耳赤,憋着气,又吐出了一口血。

明天应该可以写完这一段

一路荣华 终卷 第219章 其心可诛(七)

守在外头的两个宫女听到清妃娘娘的痛苦声,其中一个推门进来,吓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坐在床上那人还是清妃娘娘么,嘴角全是血。脸颊涨红,似是青筋都要暴露出来了,她袖口底下的手臂肿的可怕,清晰可见一绿一红两道线在缓缓朝着上攀升,而清妃娘娘的神色是越渐痛苦。

“滚出去!”明月腥红着双眼朝着她吼了声,宫女看到盒子里正在往外爬的奇怪东西,脸色苍白的逃出了屋子。另个宫女忙拉住她,“怎么了。”

“娘娘她...”宫女深吸了几口气,眼底闪着恐惧。“你别进去,快去禀明皇上,娘娘看起来好像鬼上身。”

另一个宫女惊的倒吸了一口气,“鬼上身?”

“快去。”宫女推了她一把,她也算是胆子大了,看到这样的情形还没有吓晕过去,两个人跑到了门口这儿却遇见了皇上身边的侍卫观天和来禄公公。

宫女说的上气不接下气,解释完了之后,来禄很镇定的让人把这两个宫女带下去,命人守在明月阁外,里面隐隐传来清妃的痛苦声,他们都置若罔闻。

明月的痛苦每攀升一倍,那两道似乎是在斗法的线就往上一寸,乾清宫外的宴客的偏厅内,偌大的房间里。席地而坐三个师傅。身着苗疆服饰,其中两个看起来年纪很大,还有一个年轻很轻。

他们的额头上皆是逼出了汗,神情凝重,偶有痛苦之色闪过,三个人是面对而坐,面前都放有一个?炉,盖子半开,里面散出来隐约可见淡淡的烟雾。

他们三个人的正中间还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的正是明月之前交给季熠辰的药丸。本来是褐色的药碗,此时像晶莹剔透的玉润,能够看到里的细小虫子,蜷缩着身子被外面的药衣包裹。

“是慕五。”年纪最长的那个缓缓的睁开了眼,沉声喊,“十三,去看看。”

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走了出来,穿的也是苗族中人的衣服,生的十分可爱,她笑眯眯点点头,“师傅,要是这回找到的是五师叔,我能不能也出来游历。”

“不要胡闹,快去。”老者肃着神情呵斥,小姑娘吐了吐舌走到殿外,冲着守在外面的观河道,

“给我一匹马,我要出宫找人。”

观河低头看她,“要不要我派人跟着你一块儿去?”

小姑娘眨了眨眼,“也好。”

......

等观河备了马带上二十几个人跟着这小姑娘一起过去时,刚上马,前面的小姑娘不知在马背上拍了什么,这马是一瞬朝着前面狂奔而去,他们在后面追的吃力都追不上。

此时城内一家并不算繁华的酒楼内,慕苏走进酒楼地界,微皱了下眉,她手里的铃铛摇晃的越加厉害,里面的两只虫子是乱撞乱窜,门口的伙计看到她如此,笑着迎了上来,“客官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那。”

“找人。”慕苏扔给他一锭银子,“要命的别留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