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晓心潮澎湃,着迷地看他,看来燕王已经推断出凶手的身份。

福宁公主觉得这凶案又刺激又紧张,兴奋地抓住卫宁长公主的手,“皇姐,凶手是宗亲权贵、朝廷中人,你觉得凶手会在殿内吗?”

卫宁长公主好似提起一点兴致,莞尔道:“听下去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1卷:正文 第133章:罪证确凿

凌疏影忽然道:“燕王殿下,倘若凶手是朝廷中人或是宗亲权贵,那要得到一身官袍,应该不难。”

燕南铮高深莫测道:“想抓凶手,或许可以从官袍着手。朝中大臣的官袍是宫里的针工局负责的,也只有针工局最清楚朝中大臣的官袍是如何裁绣的。太后娘娘,臣问过金公公、苏绣司,官员的官袍有规制,不可随便裁制官袍。因此,凶手必定是私下里找针工局的人秘密裁绣官袍。”

刘岚彻机智地总结道:“只要找到针工局那个私下里裁绣官袍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兰卿晓无语地翻白眼,真会捡便宜。

“那舅舅找到那个裁绣官袍的人了吗?”慕容文暄激动地追问。

“这…”刘岚彻回答不出来。

“太后娘娘,不如把针工局清查一遍。”凌疏影提议。

“太后娘娘,臣已有眉目。”燕南铮从容道。

“燕王速速道来。”刘太后扬声道。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想知道燕王究竟查到什么,倘若燕王当真抓到真凶,那么他们就安全了,谁知道凶手下一个要烧死的是谁。

燕南铮冷冷道,“昨日臣派人暗中搜查针工局宫人的住处,在一人的住处发现一些磷粉,应该是用剩下的。”他从鬼见愁手里接过一只木盒,打开来,“太后娘娘,这便是从那人住处的隐蔽处搜到的磷粉。”

有人默默地想,燕王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说是从某某人的住处搜到的,有几分可信?

不过,谁也不敢质疑。燕王身份尊贵,又是大理寺卿,公允公正,不至于栽赃害人。

兰卿晓略略放心,燕王果然有备而来。这两日他看似什么都不做,实则从未松懈。

刘岚彻再一次郁闷,燕王太有心机了,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还什么都不说,让他方才出糗,可恶的家伙!

慕容文暄激动地问:“那个宫人究竟是谁?”

刘太后温和而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好似不是很想知道凶手的帮手是哪一个。

燕南铮淡然如风道:“陛下,太后娘娘,臣已经将那宫人收押,要传唤她上殿问话吗?”

她点点头,“传。”

太监立即出去传话,殿内众人窃窃私语,都在猜测那宫人是谁。

很快,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宫人走进大殿。众人转头望去,但见那宫人是个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兰卿晓一眼就认出那宫女,竟然是她!

殿内的妃嫔、公主有不少人认识那宫女,不禁惊诧。

福宁公主气愤地站起身怒斥:“你为什么助纣为虐、杀害三位大人?速速招来!”

她身旁的卫宁长公主倒了一杯菊花茶,小指微翘,淡雅静心,好似周遭的事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议论声渐大,那宫女跪在地上,深深地低头。

“陛下,太后娘娘,此人是针工局衣房的掌事宫人,张华云。”燕南铮道。

“要你裁绣官袍的人是谁,速速招来!”慕容文暄暴喝。

“若你不招,就当你是凶手。杀害朝廷命官,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刘岚彻离案走到中央,觉得展现自己断案本事的关键时刻到了,“本将军告诉你会有什么下场,不仅你会死,还会诛连你的家人、亲人,九族尽诛。你可要考虑清楚。”

“奴婢知道下场会如何,不过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针工局衣房的掌事张华云不慌不乱,冷静得出奇,“燕王殿下说在奴婢的房间搜到重要的物证,可有人看见?若没有人看见,谁知道那物证是从奴婢的房间搜出来的还是栽赃的?殿下位高权重,怎么栽赃诬陷奴婢都可以。”

若非要破案,刘岚彻真心想为她的机智,为她质疑燕王而鼓掌。

凌疏影怒斥:“放肆!燕王殿下出身尊贵,何须栽赃诬陷你一个卑贱的宫人?”

兰卿晓思忖,虽然大多数人相信燕王的为人与品格,可是严格来说,那物证磷粉的来路似乎有点经不起质疑,张姑姑的反驳也有二分道理。

刘岚彻为难道:“太后娘娘,这宫人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燕南铮依然云淡风轻,道:“太后娘娘,臣让下属潜入她的房间搜查到物证之时,针工局掌事金公公也在,亲眼目睹。此时金公公就在外面,可传唤进殿问话。”

兰卿晓佩服得很,他办事就是滴水不漏,别人想到第一、第二步,他已经想到第三步,或者已经想好退路。

“那便传吧。”

刘太后随意道,好似并不是很想传唤,只是做做样子,以免被人非议偏信燕王。

很快,金公公走进大殿,毕恭毕敬地下跪行礼。

兰卿晓瞧得出来,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金公公,到了这大殿,紧张惶恐,好似变了个人。

刘岚彻俊眸一转,率先问道:“昨日燕王的人去了针工局?”

“回大将军的话,燕王殿下的人的确去过针工局。”金公公谨慎地回话。

“去做什么?”

“金公公的下属要奴才一起去办一件事,之后那人从张华云的房间搜到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刘岚彻威严地问。

“是一只木盒。”金公公完全不敢抬起头。

“木盒里装着什么?”

“木盒里装着的好像是磷粉。”

“你不确定?”

“因为奴才只是瞧了一眼,距离又…不近,奴才瞧着应该是磷粉。”

“既然他在场,亲眼目睹那只木盒是从这掌事宫人的房间搜出来,那应该不会有错。”慕容文暄忽然问道,“你仔细看看,搜出来的是不是那只木盒?”

金公公抬头望向燕王手里的木盒,尔后道:“回陛下的话,的确是这只木盒。”

张华云低着头,双手微颤,眼神闪烁,泄露了她的紧张与惊恐。

燕南铮雪颜清冷,问她:“你是衣房的掌事宫人,也精于刺绣,对官袍的裁绣再熟悉不过,私自裁绣官袍并不难。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岚彻怒道:“罪证确凿,她还能能说什么?就是她助纣为虐,帮凶手私自做了三套官袍。”他走到她面前,凶厉地威胁,“你速速招供,否则大刑伺候!”

张华云稍稍抬眸,慌惧的目光瞟向福宁公主那边。汗珠从额头滴到宫砖,她面色惨白,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再不说,就把你当做凶手论处,判腰斩,诛九族!”他暴怒地呵斥,“来人…”

“奴婢招…奴婢私自裁绣官袍是受人指使…奴婢鬼迷心窍,为了帮父亲还一千两赌债,才答应她私制官袍…”因为极度的恐惧,她感觉舌头极不利索,说得断断续续,“奴婢根本不知道那三套官袍要做什么…奴婢也是逼不得已…”

“你答应谁私制官袍?说!”燕南铮寒沉地喝问。

“奴婢…”张华云吓得整个人呆若木鸡,心虚地看向福宁公主那边。

“本将军已经没有耐心听你说,来人…”刘岚彻喊道。

兰卿晓看向她的目光所在之处,她看的是福宁公主还是卫宁长公主?

福宁公主尚未出阁,跟那三位被火烧死的死者没有利害关系,为什么布局杀他们?

至于卫宁长公主…

此时的卫宁长公主,静谧地坐在那儿,素衣如雪,清淡明雅,徘徊在锦绣华章边缘,游离在红尘俗世之外,是花苑千红万紫里的一朵白菊,清姿绝俗,是一汪死水,喜怒哀乐都不曾进入她的内心。

“奴婢说…”

张华云忽然觉得身子一颤,一股热流喷涌出去,瞬间染湿了两腿的内侧。她好似下了决心,绝望地闭眼,“是卫宁长公主要奴婢裁绣三套官袍。”

满殿哗然,一语激起千层浪。

谁也无法相信,寡居半年、谢绝一切红尘俗事的卫宁长公主竟然是凶手!

大殿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卫宁长公主,有人震惊,有人不屑,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好奇想要探究…

刘太后面无表情,不惊讶也不动怒,好似那个人的生死、荣辱与她毫无关系,好似她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刘岚彻惊诧得嘴巴微张,兰卿晓惊震地看卫宁长公主,万众瞩目里,她依然孤冷,依然清冷如秋水初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荣辱不惊,眼眸冷寂,额头荒凉。

或许,她早已料到会有被揭发的这一日,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福宁公主震惊得无与伦比,怎么也不愿相信,坐在她身旁的皇姐,寡言少语、温和良善的皇姐,不愿出门见人的皇姐,竟然是烧人不眨眼的凶手!

怎么可能呢?

大臣、女眷们窃窃私语,都在说为什么卫宁长公主竟然还这般淡定。

刘岚彻扬声道:“长公主殿下,她指控你是烧死三位大人的主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福宁公主猛地回过神,激动地替皇姐辩解:“不可能!皇姐怎么可能害人!舅舅,一定是这个贱婢诬陷皇姐!”她怒视张华云,疾言厉色地质问,“你说,你故意诬陷皇姐是不是?”

慕容文暄也不愿相信,尴尬地打圆场,“母后,这件事关系到皇家声誉,不如…再查查…彻查清楚为好…”

第1卷:正文 第134章:性情大变

刘太后面容冷冷,不怒自威,“国家律法不可废。只要犯了法,即便是天潢贵胄,也要绳之以法。再者,三司之首相继遇害,若不缉拿凶手,岂不是让众爱卿心寒?”

慕容文暄私心想维护长姐,另寻他日再审讯,这样就可以遮掩皇家丑闻,也可以酌情放长姐一条生路。无奈母后铁面无私,他只好劝长姐道:“皇姐,若你有什么冤屈或委屈,趁着众爱卿都在,不妨说出来。相信母后和九皇叔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兰卿晓望向对面的卫宁长公主,她依然清心冷颜地坐在那儿,泥塑木雕一般,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好似被挖空了,空洞,死寂,格外的可怕。

卫宁长公主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燕南铮犀利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她面上,“卫宁,沉默不是办法。你已经杀了那三位大人,或许你心里的怨恨、悲痛已经减轻不少。”

卫宁长公主依然如故,额头微低,苍白瘦削的小脸流闪着旖旎的光影,更显得容色死寂。

刘岚彻等得不耐烦,催促道:“逃避不是办法,长公主殿下你倒是说话啊。”

福宁公主看着她,揪着心,矛盾得很,既不相信皇姐会做出那凶残的事,又希望她当众解释清楚。

“皇姐,你速速解释清楚。”福宁公主焦急道,拉拉她的广袂。

“长公主殿下,奴婢斗胆,大理寺少卿徐大人已经过世,你心愿已了,是时候向众人坦白你心里的仇恨。”兰卿晓清冷道,“长公主殿下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放肆!”凌疏影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和长公主殿下说话?”

“无妨。”刘岚彻立即道。

她的红唇抿了抿,美眸微眯,一丝戾气从眼梢飞落。

慕容文暄再次催促,刘太后好似洞悉了一切,耐心地等候。

卫宁长公主终于站起身,一阵雪风似的轻轻走到中央,直视前面的上位者,“母后,陛下,卫宁实在不明白那个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微微侧身,对燕王道,“九皇叔,仅凭一个宫人的指控,就想定卫宁的罪吗?卫宁不认识她,也不知官袍之事。”

福宁公主惊喜道:“九皇叔,一定是那个卑贱的宫人听闻要被腰斩、诛九族,就胡乱咬人,拖皇姐下水。”

慕容文暄也道:“是啊,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皇姐,你速速解释清楚。”

兰卿晓明白,罪犯在最开始总是不愿认罪的,接下来就看燕王如何击溃卫宁长公主的心防。

燕南铮从容道:“众所周知,卫宁的驸马于半年前犯事被收押于刑部大牢,审查期间,驸马于大牢自尽。当时太后娘娘将这桩旧案交由三司会审,而陆大人、曹大人和徐大人便是三司的会审官。想来这三位大人死于非命,或许跟这桩旧案有关。”

这番话勾起所有人的回忆,半年前,卫宁长公主的驸马被查出私挖银矿,数年间将大量的银矿物运往东楚国、西秦国,触犯律法。刘太后得知后震怒非常,将驸马下狱,并交于三司会审。三日后,驸马在牢里撞墙自尽。卫宁长公主悲痛欲绝,办完驸马的丧事后就深居简出,不见任何来客。

兰卿晓不太清楚半年前那桩旧案的详情,不过想也知道,卫宁长公主必定是为驸马报仇才设局烧死三司之首。

刘岚彻回朝不久,对半年前的旧案也不甚清楚,因此只能奉劝:“长公主殿下还是认罪吧。”

卫宁长公主站在那儿,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纤瘦的身子一动不动,面容干枯了似的没有任何波动,那双乌黑的瞳眸好似龙眼核,死气沉沉。

“卫宁与驸马情投意合,婚后数年恩爱有加,她坚信驸马没有罪,坚信驸马不会做触犯律法的事,坚信是三司的三位大人查到相关的罪证才逼得驸马自尽。驸马自尽离世,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枯萎死去,痛不欲生。”燕南铮语声冷凉,没有半分温情,“或许卫宁坚信三位大人做了伪证,筹谋半年,她终于在夏末初秋的时候付诸行动,要三位大人为驸马陪葬,要他们为自己草菅人命而付出代价。”

“皇姐,是这样的吗?”福宁公主悲伤地问,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长公主殿下先收买针工局的张华云私自裁绣三身新官袍,在新官袍做手脚,再派人潜伏陆府、曹府和徐府,暗中调换他们的新官袍,以此达成目的,让他们身上起火而活活烧死。”刘岚彻接着陈述案情。

“若扑火及时,三位大人可能不会烧死。卫宁心思缜密,想到三位大人会在什么地方起火,就把那地方的备水提前处理了,以保万无一失。”燕南铮接着道,盯着卫宁长公主。

“皇姐,你这样做,会斩首的。”慕容文暄痛心疾首道。

“徐少卿已经死了,卫宁你还顾虑什么?”燕南铮似笑非笑地问。

刘太后失望地问:“卫宁,你可知罪?”

卫宁长公主仿佛站在金碧辉煌的坟墓里多年,灵魂被暗无天日的死气浸染透了,变得行尸走肉一般,没有呼吸,没有言语,没有表情,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刘太后沉缓道:“你知道驸马临死前给哀家写了一封忏悔的信函吗?他什么都没说,只求哀家不要迁怒于你,在他死后两年再为你寻一个待你一心一意的如意郎君。”

所有人都看着卫宁长公主,依稀记得年少时的她天真烂漫,记得她婚后温柔优雅,是个幸福的女子,而如今,她失去了心与灵魂。所有人都等着她的自辩,等着她认罪还是否认。

忽然,她纤长的眼睫轻轻一颤,眼眸扇了一下,轻柔道:“忏悔?驸马绝不会忏悔!”

后面一句,尖利而嘶哑,好似灵魂被什么狠狠地刺激了。

兰卿晓不禁在想,驸马究竟有没有私挖银矿、私卖银矿物给外邦?为什么长公主这般相信驸马?

“你还是坚信驸马没有私挖银矿?”燕南铮冷笑,“本王查到,驸马的确没有私开银矿,是驸马的父兄打着他的名义私挖银矿,私卖银矿物到东楚国、西秦国。驸马考虑到父兄的身家性命,才忍着没有揭发他们,于此也得到银矿的一半收益。”

“是!是驸马的父兄犯事!”卫宁长公主咬牙道,声音暗哑,大颗的泪珠滚落苍白的脸颊,她悲愤地质问高高在上的刘太后,“明明不是驸马,为什么把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为什么驸马的父兄只是遣回原籍乡下,为什么驸马要承担所有后果?”

“这桩旧案罪证确凿,无需再提。”刘太后冷漠地眨眸。

“凭什么?凭什么要驸马承担所有罪责?”卫宁长公主终于崩溃,声嘶力竭地吼,声音干嘶晦暗。此时她吼出心里积压了半年、对刘太后的愤恨不满,怒指刘太后,目光怨恨,凌厉如刀,状若癫狂,“就是你!若非你的密令,三司也不敢作伪证害死驸马!你毁了卫宁的一生!你是刽子手!”

“皇姐,你冷静一点。”慕容文暄劝道。

“长公主殿下,这桩旧案另有内情,你不明真相,莫要怨怪太后娘娘…”凌疏影道。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刘太后被人指控,却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连眨眼都没有,气定神闲。

忽然,卫宁长公主阴戾地笑起来,尖利,悲愤,痛苦,绝望…她双臂微伸,回荡在大殿的可怕笑声连绵不绝…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她,本朝最尊贵、最优雅的长公主,变成一个疯魔的女人。

泪水潸潸滚落,笑声渐渐变成压抑着痛楚的哭声,她面朝文武大臣与女眷,因为极度的怨毒与痛恨而五官扭曲,阴戾狰狞,“即便驸马当真撕挖银矿,也罪不至死。陆大人、曹大人、徐大人,他们作伪证逼死驸马,统统都该死。本宫要让他们尝尝被火烧、痛不欲生的滋味!”

尔后,她怒指刘太后,广袂飘荡,却看向众臣,“陛下已经十八岁,为什么刘太后还不让陛下亲政?因为她恋栈权位,把持朝政,意图篡取国朝。诸位没有察觉吗?她逼死卫宁的驸马,以后也会逼死你们!你们心甘情愿任她宰割吗?”

慕容文暄连忙道:“皇姐,别说了。”

刘岚彻怒道:“长公主殿下,你莫要胡说八道,空口白牙地诬陷太后娘娘。”

福宁公主双眸盈盈,悲伤不已,为什么皇姐变成这样?

燕南铮不言不语,冷眼旁观。

兰卿晓暗暗地想,卫宁长公主这是想煽动群臣逼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