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燕王殿下与那绣娘有交情,必定偏帮她…”云太尉多少摸到几分刘太后的心思,不过还是想为女儿争取。

“云太尉,脸是好东西,你最好要一下。”刘岚彻冰冷地讥讽。

“太后娘娘,小女一片好意,这绣娘却恩将仇报伤了小女。且不说她伤了小女,只说她御前身怀利器,便是居心叵测,理当治罪。”云太尉沉怒道。

所有人都知道,外臣进宫不能带利刃,尤其是御前,任何人都不能身怀利刃。一个小小的绣娘御前身怀利刃,还伤了人,大不敬之罪加上伤人,轻则杖一百,重则断手断脚逐出皇宫。

刘岚彻知道他揪着身怀利刃这一条罪是要卿卿的小命,眉宇布满了凛然的戾气,“云太尉,你不要把每个人当傻子!每个人都亲眼目睹,是你的女儿对卿卿下杀手,一再追杀,卿卿只是自保!”

慕容文暄焦虑地看母后,母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第1卷:正文 第237章:小惩大诫

刘太后不动声色,瞧不出息怒。

云太尉联合三个大臣再次伏拜,要求将那绣娘治罪。

兰卿晓不太担心自己的下场,觉得燕王肯定不会让她有事,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有后着。

云露装腔作势地哭,云袅袅心里冷笑,时不时地望向殿下,殿下应该会保住卿卿吧。

慕容文暄有点着急,“母后有何高见?”

刘太后容光淡淡,终于开口:“无论如何,绣娘卿卿的确伤了云露丫头。此乃御前,持剑伤人便是犯了宫规。”

云露得意地挑眉,瞪着兰卿晓:看你如何跟本小姐斗!

云太尉暗暗松了一口气,刘太后这语气明显是偏向自己这一方。

刘岚彻焦虑得险些发狂,面上怒火腾腾,“太后娘娘,是云露追杀卿卿,卿卿才出手自保的!”

兰卿晓心神微紧,不由自主地看向燕王。

燕南铮依然气定神闲,淡漠道:“太后娘娘,卿卿手持的宝剑非寻常之物。”

“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宝剑,也不能御前伤人!”云太尉立即反驳。

“云太尉可曾听说过当年武圣、文圣使用的宝剑?”燕南铮徐徐问道。

“自然知道。”云太尉不耐烦道,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已经作古的武圣、文圣。

刘岚彻恍然大悟,原来燕王早已想好后着,于是他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心慢慢回落。

满朝文武大多知道武圣、文圣的诸多轶事,也知道他们御用的佩剑是百年前的铸剑高人铸造的一双精钢软剑,一曰游龙,一曰惊鸿。只是,燕王提起此事,有何深意?

燕南铮的语声似风雪侵袭雪巅,大雪纷飞,寒意逼人,“近来本王办案,卿卿协助本王。本王将惊鸿剑暂时交由卿卿保管,并且叮嘱她,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不可有半分闪失。”

这回轮到刘岚彻得意了,他朝卿卿眨眸一笑,好似在说: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兰卿晓莫名其妙,为什么燕王要这样说?不是赠予她了吗?

脑子转得快的人都猜到燕王接下来会说什么,这回云太尉讨不到任何便宜,云露要遭殃了。

云太尉面色大变,那个绣娘所使的宝剑是文圣御用的惊鸿剑?

怎么会这样?

“云太尉,莫非你不知,见惊鸿、游龙剑,如见文圣、武圣?”燕南铮语声微厉,黑眸宛若天山深处的雪池寒水浸染过,冰晶寒凉,“卿卿保管惊鸿剑代表的是本王,云二小姐刺杀卿卿,已经是冒犯本王。再者,惊鸿剑乃文圣御用之物,云二小姐恶意冒犯,歹意刺杀保管惊鸿剑之人,究竟是何居心?云太尉,你女儿恶意刺杀在先,无赖诬告在后,眼里还有文圣、皇室吗?”

“燕王殿下,小女并不知案宝剑是惊鸿剑,不知者无罪…”云太尉心神大震,知道他是强行狡辩,偏袒那贱人,但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

“是不知者无罪,还是歹意刺杀,冒犯文圣,只怕只有你们父女俩知道。”燕南铮嘲讽道,周身缭绕着凛寒的戾气,“云二小姐不仅冒犯本王,还冒犯文圣,这大不敬之罪可轻可重。恳请太后娘娘将云二小姐治罪。”

“对燕王、对皇室大不敬倒还罢了。云二小姐恶意刺杀卿卿,就是恶意刺杀文圣。太后娘娘,陛下,文圣对大燕国功勋卓著,岂是云家一介庶女可以亵渎、刺杀的?若不从严处置,便是子孙不孝。从今往后,宫规、律法如同废弃!”刘岚彻义正词严地说道,不由得佩服燕王,未雨绸缪,击中要害,“臣恳请太后娘娘从严处置云二小姐,以正法纪!”

云露懵了、傻了,怎么会这样?那宝剑是文圣的惊鸿剑?为什么她没听说过?

云太尉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冒犯燕王、御前犯事到还好说,亵渎、冒犯文圣,这罪行不小,而且不可原谅。之前他巧言狡辩,硬生生把罪责推到那贱人身上,如今是再也狡辩不了。

他斟酌再三,沉沉道:“太后娘娘,小女年幼无知、鲁莽冲动,并非有意冒犯、亵渎文圣,恳请太后娘娘从轻发落。”

云袅袅心潮起伏,殿下就是厉害,寥寥几句就让云太尉心甘情愿地认罪。

兰卿晓也是懵的,心里激起千层浪,这把宝剑是文圣御用的惊鸿剑?燕王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御用宝剑赠予她?她只是绣娘,根本配不上这把宝剑。

刘岚彻趁胜追击,道:“太后娘娘,云二小姐御前故意伤人倒也罢了,刺杀的是代表文圣、燕王的人,就不可原谅!必须从严处置!”

“云露,你可认罪?”燕南铮森凛地问,目光如炬。

“臣女…不知那是惊鸿剑…臣女不是有意的…”云露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得身子一缩,眉目流露出慌惧。

他陡然扬手,一道雪色利刃似的光刃乍然亮起,划过半空,朝她飞射,“死不悔改!”

那雪色光刃刺入她的左腿,鲜血立即涌出,染红了长裙。她凄厉地尖叫,蹲坐下来,掀起长裙,双目染了泪光,“好痛…”

云太尉立即过去察看宝贝女儿的伤势,她的左腿赫然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燕王竟然御前伤了女儿!

然而,云太尉知道自己没办法为女儿讨回公道,又心疼又悔恨。看着女儿凄楚伤痛、泪水涟涟的模样,他心痛得揪起来。

此时,大殿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燕王在御前伤了云太尉最宠爱的女儿,前所未有,也没人料想得到。

燕王一向风光霁月,冰雪般的天神,对旁人旁事向来漠不关心,竟然为了维护一个出身卑微的绣娘而伤了太尉府的小姐,太惊心动魄了,刷新了所有人对燕王的认知与看法。看来,燕王对那个绣娘不一般。

部分人看好戏般等着刘太后对此事的反应,部分人暗搓搓地琢磨,燕王对那绣娘究竟是什么心思?

虽然燕王师出有名,惩戒云二小姐也算合情合理,不过与太尉府为敌,他没考虑到后果吗?

刘岚彻更加佩服燕王的心狠手辣与对卿卿的呵护之情,不过也只有他,对云露下手不会遭人诟病、质问。他是惊鸿剑的主人,是文圣、武圣嫡亲的后裔,保护惊鸿剑是理所当然,维护文圣是孝心与正义,太后娘娘不会责怪他御前伤人,文武大臣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昨日燕王伤了云露的左臂,今日伤了云露的左腿,大快人心,太痛快了!

兰卿晓承受着所有人的注视、揣测与议论,猜也猜得到满朝文武、女眷会怎么议论自己,她不在乎,只要保住一条小命便可。燕王对她的维护,她的心似被火烤,感动,欣喜,甜蜜,同时压力也更大了,今后如何回报燕王?

她也想象得到,这件事将会成为朝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今后所有人都会把她和燕王捆绑在一起议论。

“母后,九皇叔伤了云二小姐,就当作是小惩大诫,母后以为如何?”慕容文暄见场面静默、尴尬,打圆场道。

“云露这丫头的确鲁莽冲动,既然燕王伤了她,也算惩戒过了,燕王以为如何?”刘太后客气地问,给足了燕王与作古的文圣面子。

“太后娘娘,宫规法纪不可废,云二小姐一向横行无忌,颠倒是非,此次小惩大诫,责令她一年之内不许进宫,在府里好好学规矩,学学如何尊重他人。”燕王整个人似天山雪巅的一方寒玉雪池,散发的寒气可以直接将人冻成冰人,“恳请太后娘娘下旨。”

刘岚彻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招,无比畅快地笑起来,“太后娘娘,云二小姐出了名的骄横狠辣,在宫里都敢虐打宫人,甚至是杀人。她的父亲、祖母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再不好好管教,迟早闯出大祸,到时候受害最大的还是她自己。燕王从严惩戒,也是为她好。恳请太后娘娘恩准燕王的请求。”

谁不知道太尉府二小姐骄横狠辣?可是谁也不敢得罪权势不凡的太尉府和护短的昌平公主,今夜燕王对她又是打伤又是惩戒,那些被她欺负过、伤害过的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大仇得报的感觉太爽了。

云太尉那个怒啊,怒火滔天,可是又不好发作出来,发作了就会被人指控为谋逆。因此他只能默默地咽下这口气。

刘太后始终不显息怒,显得高深莫测,“燕王此言有理。云大人,是该管教管教了,否则最后受害的还是你女儿。”

云太尉心里憋屈,道:“是,臣铭记在心,定会好好管教小女。”

尔后,他扶着云露退回宴案,刘太后又道:“云露丫头受伤了,你先派人送人她回府吧。”

他领旨,护送女儿出去。

转身的刹那,云露望向兰卿晓,那阴毒如蛇的目光似要将她的小脸咬烂了。

而那三个跟随云露的闺秀、贵女,互相挑眉冷笑。

原本她们献计给云露,是要她在御前杀死那个绣娘,她就会获罪而受到惩戒。无论是什么惩戒,她都会遭殃,如此她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她们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不过这样的结果也不错,起码云露遭了罪、受了罚、丢了脸,今后的一年还不能进宫,真是大快人心呐。

平时,云露对她们颐指气使、鄙薄轻蔑,从未给过好脸色,从未真心对待过她们,只把她们当做跟班,甚至是身边的一条狗,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们碍于她的身份而敢怒不敢言,这次她们商量好了,联手整整她,让她吃点苦头,报仇雪恨。

第1卷:正文 第238章:争执

云露一事就此翻篇,宫宴继续,舞伎跳着柔美的舞,众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兰卿晓跪坐在燕王、刘大将军后面,依然记得云露离去前看她的那一眼:那阴鸷狠毒的目光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碎尸万段!

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才行。

不过,通过方才那出其不意的一战,她知道了幻月剑法的厉害与惊鸿剑的威力。这两者“双剑合璧”,一定可以发挥出可怕的威力,不过她并不是要打败谁谁谁,能自保就行。她暗暗下决心,今后要尽量每日练剑,把幻月剑法练得纯熟一些。

至于燕王在御前毫不掩饰你地护她,她自然开心甜蜜,却也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

咳,凡事有利有弊。

金殿歌舞升平,处处锦绣处处旖旎。不少人对方才那件事窃窃私语,揣测燕王与那绣娘、刘大将军三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人说得唾沫横飞。

舞伎如水般退下,杨右相记挂着女儿的命案,站起身直接问道:“燕王殿下,杨昭仪一案,不知您查得怎样了?”

新年后宫命案频发,且案情扑朔迷离,众多大臣、女眷道听途说,因此都想知道这几桩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隐情。因此,所有人都带着探究的目光望向燕王,等候下文。

慕容文暄也想知道真相,问道:“九皇叔查清真相了吗?”

刘太后的凤颜温和了一点,接着道:“相信燕王已经查清这几桩命案。诸位爱卿都想知道这几桩离奇的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真凶是什么人,燕王,跟大伙儿说说。”

兰卿晓的心骤然提起来,刘太后果然问了。

刘岚彻笑道:“相信燕王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有大臣扬声道:“听闻燕王殿下已经抓到疑犯,将那疑犯收押地牢。燕王殿下,那疑犯究竟是不是杀人真凶?招供了吗?”

“听闻疑犯是月昭仪,真没想到温厚谦和的月昭仪会凶残地杀人。”

“当真是月昭仪?那真是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后宫的明争暗斗一向堪比战场。”

月昭仪的父亲是工部侍郎,此时月侍郎站起身,听见这些尖刻的议论而满心愤懑,义正词严道:“太后娘娘,昭仪娘娘自小礼佛,心存仁善,一只蝼蚁也不会踩死,绝不会杀人。还请燕王殿下查清真相,还昭仪娘娘清白!”

有人说起风凉话:“以前仁善,不表示进宫后依然心地善良。人心都是会变的,你这么肯定月昭仪没有杀人,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月侍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我的女儿我清楚!她绝不会杀人!”

那人冷哼,不屑道:“真相如何,还是听听燕王殿下怎么说吧。”

月侍郎更怒了,恨不得上前揍那人一拳,被月夫人劝住了。

刘岚彻漫不经心道:“争辩毫无意义,还是听听燕王怎么说吧。”

兰卿晓默默思忖,最清楚女儿的莫过于父母,虽然后宫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可以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月侍郎笃定月昭仪不会杀人,也有几分道理。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萧太妃,萧太妃依然一动不动,容色冷寂,漆黑的眼珠难得转动一下,魂游天外似的。

此时,云袅袅依然愣愣的,沉浸在方才那件事的震惊里。

是的,殿下的举动让她太震惊了。

她完全没料到殿下会为了卿卿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殿下是那种对旁人旁事冷漠到骨子里的人,绝少主动帮人,她以为殿下这辈子都会冷情冷漠。而今夜,殿下竟然为了卿卿做出与身份不符的事!虽然他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牵扯到文圣,可谁都看得出来,他就是偏帮卿卿!

原来,殿下冰雪般的表面之下有一颗火热的心,只是,他的火热只对卿卿,温暖卿卿,不愿温暖旁人。

想到此,云袅袅伤心不已。

沈瑶环见她若有所思的神色里有惆怅、伤心,知道她心情不好,悄声安慰道:“别想太多了。陛下问起那几桩命案,你不是想听听吗?”

云袅袅醒过神来,“我没事。”

她望向殿下,殿下依然清雅冰冷,那双形若桃花的眸子深处却有一簇炽热的火苗。

燕南铮站起身,轻淡道:“陛下,太后娘娘,这半个月在后宫发生了四桩看似意外之死的离奇命案,三人是妃嫔,一人是宫女。臣查了多日,已经有点眉目。”

兰卿晓也想知道,燕王究竟查到多少,是否已经查出真凶。

“九皇叔,真凶是月昭仪吗?”福宁公主好奇地问。

“九皇叔慢慢道来,不如从杨昭仪一案开始说起。”慕容文暄有点激动。

“燕王殿下,杀害昭仪娘娘的真凶是不是月昭仪?不如把月昭仪传到大殿,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一问,不就一清二楚吗?”杨右相急于知道害死女儿的凶手,将凶手治罪。

“昭仪娘娘绝不是凶手!”月侍郎立即反驳。

“你又不是她,凭什么这么说?”杨右相疾言厉色道,“本官可是听闻,月昭仪已经招供,所有人都是她杀的!”

“昭仪娘娘怎么可能招供?你休要血口喷人!”月侍郎气得脸膛涨红,一副要出来干一架的架势。

“本官哪里血口喷人了?是月昭仪亲口承认的!”杨右相不甘示弱地反击。

所有人都在看这两个大臣当众争执,议论声越来越响,看好戏、偷笑的人也不少。

刘太后非常不悦,刘岚彻和燕南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慕容文暄咳了几声,劝道:“二位爱卿少说两句,你们还想不想听九皇叔说了?”

皇帝陛下的面子是要给的,月侍郎和杨右相在各自夫人的拉扯下气呼呼地坐下,都揣着一肚子怒火。

燕南铮淡淡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本王从最简单的命案说起。宫女秀秀是毓秀殿的宫女,下药谋害玉丽嫔的孩儿…”

他娓娓道来,众人了解了事情大致的经过,原来杨昭仪谋害皇嗣才会被废黜。

慕容文暄皱眉道:“杨昭仪在春芜院暴毙后,秀秀也被毒杀,如此说来,杨昭仪没有谋害丽嫔?”

刘岚彻肯定道:“可以这样推断。”

燕南铮接着道:“秀秀被毒杀,是被真凶灭口的,可见玉丽嫔被害一事另有内情。而毒死秀秀的是鹤顶红,是比较寻常的剧毒,没有指向性,比较难查。不过本王有一个疑问,秀秀中毒身亡,外面的侍卫毫无察觉。倘若她被人毒死,一定会呼救,弄出声响。”

刘岚彻摸着下巴道:“的确如此,每个人都不想死,都有求生的本能。”

“外面的侍卫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只有一个可能,秀秀安安静静地毒发身亡,这不是很奇怪吗?”燕南铮道。

“的确奇怪,莫非秀秀求不想求救,想死?”福宁公主揣测道。

兰卿晓豁然开朗,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秀秀真的有可能是求死,那么,秀秀是自己服毒身亡。

燕南铮道:“福宁说对了,真凶送来剧毒,秀秀服毒身亡,心甘情愿地去死。”

慕容文暄疑惑道:“秀秀心甘情愿去死,莫非是想保护真凶?只要她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真凶是谁。”

众人恍然大悟,秀秀服毒身亡,目的是保护真凶。

“秀秀对那真凶忠心耿耿,宁死也不愿供出真凶。”燕南铮断然道,“如此,她之前半夜求助于杨昭仪,便是受真凶指使,意在嫁祸杨昭仪。杨昭仪被贬到春芜院,有利于真凶下手杀害。”

“那真凶到底是谁?”杨右相悲愤地怒问。

“这个幕后真凶的布局、谋划环环相扣,当真高明,十分可怕!”刘岚彻道。

兰卿晓的心湖漾起微澜,燕王的推断本事太厉害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燕南铮冰晶般的黑眸幽深无底,接着道:“现在说说李淑女。李淑女是第四个死者,夜里在观音堂上香之时被横梁砸死。李淑女看似死于意外,那横梁的断裂面不平整,很像意外断裂砸下来。不过,观音堂的掌事宫人每日出出入入,为什么不砸中她,却砸中李淑女?”

慕容文暄道:“九皇叔,也不能一口断定那横梁被人做了手脚吧。”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和各宫娘娘、小主时常会去观音堂上香祈福,每个月都有人去检查、修缮,以免发生意外。而在除夕之前,观音堂才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这么说,李淑女不是死于意外?”

“案发那夜,本王与卿卿发现一样至关重要的证物,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

“是什么证物?”福宁公主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