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您说说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宋嬷嬷何尝没看出顾雁歌心软来,有些迟疑地说:“回王妃,悄悄地落了,才最干净省心。您千万别心软,这

不是心软的时候儿,您现在心软了,将来可没人冲您心软。”

宋嬷嬷的话当然在理,顾雁歌何尝不这么想,可她也当过母亲,怎么让她下得去手:“宋嬷嬷,可知道是跟什么人?庶室的姑娘们出府都得领牌子,回了也得点个时间儿,这一个多月前,二姑娘可曾出过府?”

这个宋嬷嬷在知道事儿的第一时间就去查了,便立刻回道:“回王妃,二姑娘出过府,那日抬轿的是五院儿的几个,奴婢找了个可靠的问了问,说是那些时日,似乎是去见了诚郡王。奴婢也怕出错儿,又仔细问了,确定了才敢来回话的。”

景朝男女大防不如宋明,更似是汉唐之时,较为开放,但不论哪个朝代,与人有私、珠胎暗结都是不被允许的,而且家里要是狠心点,完全可以送到官府去,问一个失贞之罪,而男方自也要问罪…

可眼下,诚郡子的罪是肯定问不了,人是郡王,归宗室管,大不了就是削爵刮职。萧家的老辈儿也肯定不会把二姑娘送到官府去,肯定是打个半死再扔出去。

头疼…诚郡王,你个渣,萧府的人也敢碰,就不怕萧永夜发毛。

“行了,回头我先着人透透诚郡王的意思,府里的风儿也把紧点儿,眼下就我和郭医女、宋嬷嬷知道这事,切切不可再外传了。”

顾雁歌打算是,如果诚郡王真是看上了二姑娘,不妨顺水推舟,送过府去是为庶为妾,那就是二姑娘自己的造化了。

中午时分,萧永夜让人回来送了信儿,说是在宫里用饭,顾雁歌一看正好,立马让人递了帖子过诚郡王府去。

诚郡王一见顾雁歌来还笛些莫名其妙,顾雁歌就拿冷不丁的眼神瞪着他:“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诚郡王连忙摇头,今年才不过十八岁的诚郡王,比顾雁歌大不了丁点儿的他哪那么多心思:“雁妹妹,你难得找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是为哪般。你别这么瞪着我,有事说事儿,瞪得我心里直发毛的,怪可怕。”

“忽然发现我这最小的哥哥啊,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有人看上你了,枉我来给你说门亲事儿,看你喜欢不喜欢。”顾雁歌也不敢直接问是不是和二姑娘有来往,只好折衷了。

“啊…谁啊,啧,看来我魁力挺大嘛。不过雁妹妹,一般人我可看不上。怎么也得是大家里的姑娘,要端庄大方,领出去也得体面。至少得跟咱雁妹妹似的,凶点没关系,得一心一意向着。”诚郡王越说越兴奋,然后口沫横飞的说:“于家姑娘不错,脾气好义知识识礼,杨家姑娘那样的也行,活泼有趣,生气十足…”

顾雁歌无语了,数来数去,就是没数到二姑娘头上:“哥哥,您就不往恒王府上想想,我那二妹可正是适嫁的年龄?”

这诚郡王难道压根只走玩玩?

诚郡王一听这话就疑惑了:“恒王府上不是没有嫡出的姑娘呜,就咱妹夫一个独头儿。不是…我说雁妹妹,你该不是说那庶出的二姑娘吧?我可是正室嫡出,堂堂的宗室子弟,已经分封了的郡王,将来也要承王位的,你不能让娶个庶女做正妻吧,要那样,非得被天下人笑死不可。再说了,萧家那个二姑娘,就那样儿的,见个男人都能贴上去…还想进我诚郡王府的门儿,想攀高枝想疯了吧,我还怕戴有色的帽子呢!”

…忍住,忍住,现在不能跟这混蛋生气,这样的混蛋不值得她生气:“啧,幸好我了清为我家的小姑子来说亲的,不过人家姑娘门户低,看来你是看不上了。”

“雁妹妹…那姑娘漂亮不?”诚郡王挑着眉眼问。

“不如你家大妹。”

诚郡王一听,连忙拐手:“那我可不要,你别跟我说是谁了,赶紧回了吧!”

顾雁歌咬身切齿地出了诚郡王府,好吧,哪都有渣子,不能生气,只能怪萧隶二姑娘识人不洁,竟然…

回了府里叫来宋嬷嬷:“宋嬷嬷,您确定了是诚郡王?”

“是,奴婢再去细问过了,不会有错。”

确实像,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萧家二姑娘是个“那样儿的”,长叹一口气,男怕入错行,女怕认错郎,二姑娘啊,这辈子你就永远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个孩子吧…

“宋嬷嬷,让郭医女备药吧,要亲眼看着二姑娘喝下去,药性温和些,别让人觉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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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此夜缠绵

吩清清白白的身子,不负责任就算了,还满心的鄙夷。

这萧二姑娘也是个悲催的,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轻易托付给诚郡王这样的人。

就为着这事,顾雁歌一整天都无法静安下来,晚上萧永夜回府时,发现顾雁歌有些心不在蔫,便问道:“雁儿,怎么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府里有什么事让你操心了吗?”

顾雁歌知道萧永夜也烦忧着,朝常上的事一堆一堆的,现在正在闹心的时候,她也不能在这时候拿后院儿这些事烦他:“没事,我这也是不习惯,从前被惯懒了,现在做了你的管家娘子呢,上上下下这么大一伙子人,有些不适应,现在都还觉得迷迷糊糊的呢。”

可想瞒过萧永夜不容易啊,那眼晴者朝堂上的事可能还不能全看透,可要是说看顾雁歌,压根不用费多少心思:“雁儿,别瞒着我,府里的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现在娘是身子不好了,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真的没事…别这样看着我啦,真的没…”上一刻还在辩解着,下一刻就连嘴唇带声音被全吞入了某人的腹中。

细细地啃咬着如菱花般的唇,那温软饱满的触感,在彼此的嘴间发麻,酥麻的感觉一直从口腔里上升到脑袋顶上。两人都是浑身一僵,呼吸在彼此热烈的需索中一点点变得短而急促。

顾雁歌脑袋里轰然一声,舌头被紧紧缠住,湿热的气息夹杂着麻麻的感在嘴里缠绵,轻轻吸吮着她舌尖的唇,像是揪住了她的心一般。那双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上游戏,衣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敞开,萧永夜的嘴唇喷着热气儿从唇一点点移下去,瞬间她的胸口一片即热热地气息,胸中早巳烈火如燃。

两片滚烫的嘴唇轻轻扫过她敏感至极的花骨朵儿,一点点喷着热气,让那小小的花骨头更加红艳水润。直至它在烛光中傲然绽放时,才勾起手指微微弹了一下,那花有朵着波浪在摇曳的光景之中起伏。只听得萧永夜低吼一声,另一朵花骨朵又被呐入口中,一双炙热的手扫开两片衣襟,一睡向下…

“轻点儿…那儿…不要…”顾雁歌忽然间猛地一惊,睁开眼,却看到某人正埋首在雪峰之中舔咬着,那表情竟可以那么专注,不带半点**之气…反倒是她脸红心跳地都快把自己烧着了。

萧永夜抬头对上顾雁歌的眼,浅浅一笑,恶作剧般地当着她的面儿,屈指将那两枚花骨卷入掌心轻轻地摩挲着,非常轻微的拨弄在光影下被放大,投照在深红地床幔上,显得那样勾人心魂。

顾雁歌脸一红,也屈着指尖扫过萧永夜的胸口,满意地看着他浑身颤抖了一下,不由地呵呵笑出声来,手指沿着结实地背一点点向下去,萧永夜忽地僵直了身体:“雁儿,你的手放哪里呢?”

“呃…”看来这是某人的那啥点,于是顾雁歌用十指挑拨得越加欢快,引来萧永夜一声接着一声的低喘。嗯,怪不得男人喜欢挑拨得女人低声高声地吟哦,原来还蛮有成就感的。

“雁儿,我的雁儿…”萧永夜浓醇如酒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诱惑力,色得顾雁歌恨不能就此揉进萧永夜的骨血里。

当微曲的指节沿着挑起的线条,一点点下移的时候,那些愉悦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宽上她颤抖的身体和心。几乎就要把她淹没了,而萧永夜背在烛光里,看不太清神色。而衣裳褪去后的健壮身躯,却如同刀削斧凿一般。

正在她欣赏着那健康而壮实的男性身躯时,萧殷夜的手指,轻轻地挑开花朵儿,叩入那深深浅浅地浮谷之中,郁郁地花朵之上,丝涤如覆,在丝绦之下,那些动情的汁液慢慢涌出来,一点点濡湿了床单。她已经动情如此,萧永夜却还在那儿强忍着。

萧永夜虽然是脑袋里升着火临,却依旧拨出一丝请明来,轻轻地转动手指,抵达那些层层叠叠心头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只贴着她的耳边轻轻道:“雁儿,告诉我什么事…”

顾雁歌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这个人,怎么这时候还能记起事儿了,枉费她今天这么配合又卖力…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哼…这时候还带打埋伏的,真煞风景:“没事…”。啊…讨厌…”

“是讨厌么,那雁儿就不要迎上来”…”萧永夜已经被某人带坏了,床第之间竟是越来越大胆和放纵。

嗅怪地看了一眼,不要了,裹被子侧身睡,某人的手指凉凉地还滴着汁液,被晾在了床中间儿。看一眼她不由得偷笑,萧永夜啊!让你跟“经验丰富”的本姑娘逞这强,看是你忍得住还是我忍得住。

欢快地扭了扭腰身,感觉着身后越来越火热地眼神,不久后顾雁歌就发现,她已经被狼盯上了。

某人一个狼扑,把她这小绵羊圈在身上,又腿往上一拉,顾雁歌遂瞪大眼睛…咳…今天晚上要换个体位么,太荡漾了…

如她所想,果真换了,不过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某叔叔已经得到一丁点满足的时候,竟然就卡在中间儿再也不动了:“雁儿,是什么事…”

顾雁歌意乱表迷之中左点就漏了,可莫名地越不想说了,呃…她能说她喜欢这感觉么,舔舔嘴儿,勾起浅浅地笑,娇媚地看着萧永夜喊道:“永夜…永夜…”

她这一声声的娇喊,差点就让萧永夜把持不住了,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掉下来,落在她肌肤上,显得有些发烫。可他…竟然还忍得住,不但忍得住,还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一弹那溪从之间的小小花蕊,引得她全身上下不住颤抖。

在颤抖之中,溪谷间涌出潺潺地水流,在强烈地伸与张之间,某叔叔终于忍不住了,一声狼嚎,深深地埋入溪谷深处,哪还管得了什么事,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比此刻更重要。

听那些吟哦声在耳边回荡,听着那些微小的汁液撞击之声,听着顾雁歌在云端高声尖叫着他的名宇时,一切都不过是浮云一片,尘土一颗。

云消雨散之后,余味儿在两人胸口久久回荡,顾雁歌推了压在她身上的萧永夜一把:“别压着了,疼,自个儿睡去!”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某人又来了精神,刚刚才扔掉的念头此时又跑了回来:“雁儿,不闹了,府里的事儿,你压在自己身上,我怎么能忍心。本来这一府的事儿就复杂,这节骨眼上更不能出错,雁儿,别事事都扛着。”

翻白眼。都把她折腾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工夫想这件事儿,叹口气,这萧永夜真是执着到死了。她例是忘了,这可是在嘉临关外七十里。一个人整整趴了七天七夜,靠着一点干粮和一点水过来的,就为了守着回屹运送兵器的队伍。

好嘛。她耗不起,她投降:“二姑娘似乎是挺心仪诚郡王,我探了探诚郡王的口我,嫌二姑娘不是嫡出的,我这不正为这事儿操心嘛。这可是我头一回行长嫂的权利,总不能薄了妹子不是,就这事…行了行了,我都招了,可以让我睡觉了吧。”

半真半假最能骗过人去,萧永夜侧着脑袋一想,自家那二妹,似乎真是提过诚郡王,后院里的事儿他很少过问,如果连他都知道了,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二妹也想太多了,别说诚郡王不肯,就是诚郡王肯。宗亲们也不能答应,你好好劝劝她,将来给她找个合门合户的,做正妻比什么都强,别成天盯着那不上进的诚郡王。”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明儿我再好好劝劝她,断不能让她走歪了路。”唉。劝…已经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永夜从后头拥着顾雁歌光洁的身子,声音低沉而醇厚地道:“雁儿也别累着了,府里的事儿有管家和嬷嬷,你只拿拿主意就成。他们实在要闹事儿,你就跟我说,这府里上下的人,你不好管教,我却好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敬爱的王爷千岁,现在是不是可以让妾身好好睡觉了。”顾雁歌真是累极了,被萧永夜这么折腾了大半夜,这才知道人和人的体力真是差远了。

明明白天在朝堂上不轻闲,晚了晚了还生龙话虎的…

萧就夜闻言轻轻蹭了蹭顾雁歌的肌肤,那似呢哺似撒娇的语气,让萧永夜无比宠溺地一笑,迸:“本王准了,爱妃好好睡!”

是夜无语,可明天还有一大推子事儿呢,朝堂上的托孤之臣不好当,一如这萧家的女主人,不是个轻省的活一样,哪儿也讨不得好。

那位庶出的小姑子,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风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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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闹,可劲闹

二姑娘的事,被消弥于无形之中,可乐的是那二姑娘身体不知也没见消停几天,竟然还出府去诚郡王私混。

这日下午,顾雁歌从着人叫来了二姑娘,萧二姑娘哪知道怎么一回事,到了堂里倒是战战兢兢地拜下:“问王妃安!”

“二姑娘别多礼,朱砚,给二姑娘看座儿。”顾雁歌倒是头一回这么清楚地打量这二姑娘,二姑娘眉眼低低的,垂在那儿就跟落在尘里的蝴蝶一样,颤颤巍巍的透着份子楚楚惹人怜的模样儿。

看得她是真想扶额叹气,为什么这些姑娘都爱往柔弱里钻呢,不知道顾家这些个男人,就爱那奇特的姑娘,就好比顾次庄和顾应不耐烦杏花儿一样。

“二姑娘是不是在想,今儿找你来为什么?”笑着看净竹把茶递给萧二姑娘,二姑娘倒是恭敬地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净竹也就安安稳稳地应了谢。净竹和扶疏月前升了女官,眼下就算是大家里的小姐,也得管她们俩叫声姐姐。

“王妃能叫回雪来,是回雪的福气,哪还有为什么,回雪高兴还来不及呢。”萧二姑娘闺名回雪,顾雁歌也是这会儿才知道。

顾雁歌旁观着觉得,这位二姑娘倒也算是识礼的,还楚楚可怜到卖弄的地步,恰到好处的也不惹人嫌:“二姑娘,前两天王爷跟我说,咱们府里也该有喜事儿了,我还揣着糊涂呢!可巧这两天见了二姑娘的绣品,就想起二姑娘到了适嫁的年纪了。眼下娘身子不大好,娘说长嫂如母,这事儿还得交给我来办。我也是头回赶着上架不是,所以啊,觉得还是问问你的意思,可不能误了二姑娘的婚姻大事儿。”

这话说完,顾雁歌就低下头喝手里捧着的茶,眼皮子微微垂下,余光却扫过萧回雪,只见萧回雪脸色变来变去,有惊有喜,有害怕也有犹豫,端是跟走马灯似的。

许是自觉得沉默了良久了,小心翼翼地回话道:“但凭王妃做主,回雪并不作他想。”

“那我就替你做这个主了,净竹去把送来的帖子呈过去给二姑娘瞧瞧。二姑娘,你仔细看看,这里头可以合意的人选,都是京里头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二姑娘是咱们府里头头一个出府的,断断不能寒酸了,也不能嫁差了门户。这递来帖子的,我和王爷都细细瞧过了,家世人品不说一流,却也是京里头顶尖儿的。”萧家的大姑娘是嫡出的,只是早年夭折了,这二姑娘虽然叫着二姑娘,其实除了是庶室所外,却一直是当大姑娘养着的。

萧回雪把帖子从头翻到尾,就是没见着诚郡王的,不由得有些发愣。她不是不知道顾雁歌在张罗她的婚事,甚至还亲自告诉了诚郡王,没想到这里头愣是没有诚郡王的,难道…是顾雁歌卡下了。

萧回雪是想张口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净竹在一旁瞧了去,朝顾雁歌看了看,顾雁歌点了点头,净竹便道:“二姑娘,可是不合意?”

“不…不是,回雪只是一时有些喜出望外,有王妃替回雪这样张罗,回雪真是感激不尽。”说罢又起身拜了拜,然后继续翻着手里的帖子,这回倒像是在仔细看了。

净竹轻轻笑道:“二姑娘真是好福气呢,这话一说出去,多少求亲的帖子就递了来,啧…除了主几个,还有几位郡王递了帖子呢。”

萧回雪喜不自禁地抬头道:“净竹姐姐,回雪…想不到,竟然还有…只是不知道有哪几位郡王,也好让回雪开开眼,高兴高兴。”

净竹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郡王,独独没有诚郡王,萧回雪明显有些失望,遂加问了一句:“没别人了吗?”

净竹很干脆的摇头:“二姑娘,就这几位已经足见二姑娘身价儿,各王府庶出的郡王,基本上来了个全。”

萧回雪这下被打击了,净竹的话挑得再明显不过,庶出的郡王都来了,谪出的是不可能来的。

这些话都是顾雁歌安排净竹说的,她不好说得这么明显,但眼下一看萧回雪的双眼失神地低下头去,不由得叹气,这姑娘到底是看上诚郡王哪儿了,跟灌了迷汤似的,天天出门见面喜滋滋的,这一下又跟失了神似的。

“二姑娘可是有心仪的宗室子弟没送帖子来的,不妨跟我直说,既然做了这个主,就得办好了不是。”顾雁歌笑语嫣然地说着话,她倒是真心希望能从这里头挑一个,对萧回雪好,也是对恒王府负责。

当然,如果萧回雪要一条路走到黑,她也无话可说。

萧回雪倒是没直接拒绝,而是捧着帖子问:“王妃,回雪毕竟是三姨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不知可否容回雪去和三姨娘商量商量。”

其实萧回雪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当然这无非是她想拖延时间的借口。

顾雁歌重重地放下茶盏,她本来倒是可以很顺嘴儿的就答应,可既要做一府的主母,就不能事事太随意:“二姑娘,你也是打小知书识礼的,府里拿你当大姑娘养着,你的婚事,自该是由老夫人和王爷做主。这里的帖子,个个都是经过老夫人和王爷亲自筛选的,又有我替你做着主,就不必劳烦三姨娘了,她近来身子也不爽利。”

身体不适,也是萧老夫人病倒好,三房自己来报的,其实顾雁歌也明白就是不想来给她这个“晚辈”见礼。她本来也没多想这些,还差点就当真了,倒是三房自己的丫头嘴不牢,什么都往外撂。

这么一说,萧回雪就急了,又找不出话来拒绝,她也只是想拖了时间,好去问问诚郡王,明明说了会来下帖子,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王…王妃,回雪…只是,回雪觉得这是人生大事,也…非一时一刻,不知可否容回雪再细细考虑。”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女儿家的心思,要说给王爷听,王爷肯定不懂,可咱们同为女儿家,哪能不明白啊!行,你这些日子好好考虑,我可要张罗着替你准备嫁妆了。头回嫁姑娘出去,一定不能薄了脸面,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顾雁歌反正就一口一句风光大嫁,一口一个理解、明白,也绝不透半点内情的口风。

她倒想看看,这位二姑娘打算怎么个主意。府里的大姑娘,嫁出去谢家的长辈们也会过问,她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了,万一真死咬着是她顾雁歌不让嫁给诚郡王,那这媳妇儿可就不好当了。

揉了揉额头,她脑袋有些轻微地泛疼,这萧家上下的事真是不好处理啊。

“扶疏回来了,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扶疏挑帘子进来了,顾雁歌就顺嘴问道。

扶疏连忙上前来,要拜下去,顾雁歌连忙扶了一把:“别拜了,你上月都升作女官了,以后别见谁就行礼,将来可也是要嫁体面人家的。”

“主子,是您大恩,要不然就奴婢和净竹的资历,怎么能升作女官呢,全是您爱护。”扶疏也明白顾雁歌是在为她们谋个好出路,眼看着两人都大了,也该许人了,顾雁歌这才向太后求了这个恩典。

顾雁歌眼下最担心的还是老夫人的病情,老夫人一天不好,萧永夜就不能全心在朝堂上应对那些人,“好了,咱们也别谢来谢去,老夫人的病情可有好转了。”

“回主子,老夫人还是不见好转,眼下刚服完药睡着了,奴婢抽这空闲,来跟主子回个话儿,好让您别担心。太医说虽然不见好转,却也没再恶化,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得慢慢来。好在老夫人经年习武,底子倒也好,啥时年纪大了,在战场上也受过伤,到底不如从前了,还是要小心将养着。”扶疏是越发的有条理了,顾雁歌看了心里也安慰,将来嫁出去了,准保是个出色的管家娘子。

顾雁歌吩咐了几句,便让扶疏去好好侍候着萧老夫人,她啊…还得看看今天二房又发什么癔症了,大早上的跟后院的管事嬷嬷顶了针,管事嬷嬷都诉苦诉到她这来了。

这萧府的事儿,真是没一点消停。

府里闹腾着,朝堂上也不安稳,萧永夜现在也是忧心忡忡,皇帝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放津洲王回津渡十六洲去。

内个贴心的内臣正在劝,可皇帝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竟然就这么决定了。后来还是瑞王爷一句话点中了要害,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个决议,却被众臣反对,自然心里不舒坦,皇帝是跟他们顶上了,钻尖儿里去了。

内臣们一想也不敢再劝了,都把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萧永夜,那意思是,你可是托孤之臣,这事儿我们劝不了,你劝得了…

时近中午,萧永夜叹气,决定先回去用午饭,看看顾雁歌,也顺道去跟恪亲王讨个主意。

(那啥,恪亲王下章去见太后…而这位二姑娘和诚郡王,要开始被当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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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放虎归山,陷个阱好了

顾雁歌正在院子里等着用午饭,没想到萧永夜会回来,连忙让净竹添了碗筷:“你怎么满头大汗的跑回来,给,拿帕子擦擦汗。”

萧永夜接了帕子往脸上一抹,笑道:“在宫里吃得没味道,还是家里的饭菜合口味。”

“你真是,放着宫里的美食佳肴不吃,非回来陪我吃素不可。”顾雁歌很无奈,最近她发现自己…肥了,果然是闲养膘,其实她也在操心着呐,可看着就是胖了。一担手臂上腰上全是肉肉的,自个儿往床上一躺,看着小肚子上的肉就想哭。

看着顾雁歌卷了块青菜叶儿往嘴里送,拿勺子搅莲子百合汤,小口小口地喝着,那下巴尖尖的,撩拨得萧永夜胸口痒痒的。但再一看这满桌子青菜,萧永夜又忍不住叹气:“雁儿,你怎么还老嚷着自己肥呢,你看看你这手都细成竹竿儿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家,天天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什么意思。”

其实顾雁歌也很苦恼啊,她是爱甜爱酸的,见了好吃的就想动嘴儿。可看着天天长起来的肉,又只好戒了口:“我乐意,瘦瘦的穿衣服多好看呀。你都不知道,去年新做的两件衣裳,今年想翻出来穿穿,竟然就紧了。我得有危机感,等肥得跟小猪似的了,你就该嫌弃了。”

萧永夜闻言一笑,端着汤碗差一气儿喷桌上:“没事,雁儿成了小猪,我就来做那猪倌儿。”

撇撇嘴我,没好气地看萧永夜一眼:“你倒是乐意当猪倌啊,我还不乐意当猪给你养呢。”

正在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吃午饭的时候,管后院的宋嬷嬷来了,说是有事儿要报。顾雁歌还没答话呢,萧永夜倒抢在前头了:“让她进来吧,有什么事非得大中午的来禀,晚一时三刻也误不了什么!”

顾雁歌却眼被噎着了似的,心里有些担忧,生怕宋嬷嬷是来说二姑娘的事儿的。可这世上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宋嬷嬷还就是来为二姑娘的事儿来的,一见萧永夜也在场,也知道不适合开口,行完了礼就待在一边不说话了。

萧永夜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宋嬷嬷,没事吗,没事就去用饭吧,别误了点。”

宋嬷嬷正急得满头大汗呢,看了眼顾雁歌,顾雁歌也着急,萧永夜这时候又催了一句,宋嬷嬷连忙拜伏在地上:“王爷、王妃,快去二房瞧瞧吧,二姑娘在那哭着喊着要抹脖子呢。”

…顾雁歌拧了把眉心,果然还是二姑娘,逃都逃不脱:“这是什么呀,谁欺负她了还是谁逼她了?”

“王妃,奴婢也说不清楚了,王妃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眼下三姨娘正在劝着,奴婢们一不敢过去劝,二不敢惊动老夫人,三房那儿一在正闹着呢。”宋嬷嬷也是被气得吐血了,那二姑娘是死活劝不住了,非得要死要活不可了。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连话儿都没地儿说一句,更别提上手去拦了。

萧永夜一听扔了筷子,拉着顾雁歌往三房那头走,一边走一边问:“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给二姑娘看过了帖子,二姑娘似乎都不满意,说要去考虑考虑,我想本就是她的婚姻,也该问问她自个儿的意思。谁知她转个背就出府了,去的诚郡王府上,没隔多会儿就怒哄哄地回来了,然后在屋子里摔东西。眼瞧着吃午饭了,大家只当是消停了,没想到她这又…”顾雁歌头疼啊,这姑娘是瞅准了萧永夜回来才闹的吧,要不然闹个什么劲。

萧永夜一听也恼了,这些人选都是他和萧老夫人细细商量过了的,个个都是人尖子。或许农艺不如诚郡王高,却也都是京里的世家子弟,个个高门高户的,哪点就让萧回雪看不上了,非得吊死在诚郡王这棵树上:“雁儿,你去跟她说清楚,要么挑个人嫁了,要么就一辈子老死在府里,我养活她,萧府不少她这一双筷子,只不过到时候别怨我们这做兄嫂的没给她寻摸人家。”

顾雁歌傻眼了:“你不去呀?”

“我去什么,这就是做给我看的,后院的事儿我不插手,全该由你拿主意,这是想借我来短你的手。那你以后在府里还当什么家,做什么主,三房的是愈发没规矩了。”萧永夜别人不清楚,对自家的弟妹哪有不清楚的。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她看着有些动气儿的萧永夜问道:“那我一个人去呀!”

萧永夜揉了揉顾雁歌的头发,鼓励地笑道:“雁儿别怕,我就在外头给你镇场面,你进去好好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子来,就算不论当家主母的身份,你可是姓顾呢,别让她们给反压了气势。”

“好吧,等我凯旋归来。”是,她姓顾,可是主子呢,难道还能让她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翻出风浪来。

萧永夜鼓励地拍了拍,目送顾雁歌进院子:“雁儿,这一府的事儿,让你操心了。”

顾雁歌回头一笑说:“永夜,这全天下的事儿,让你费心了。”

就这一瞬间,萧永夜心头的气儿一下子就消了,浅浅地笑着道:“进去吧,别担心。”

一踏进院子,满屋子的吵闹声,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响。在院子里的丫头一见她进来了,全拜倒在地上,净竹这会儿拿着架子上去了:“都赶紧散了,当这是大街上看戏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接着又转过身来扶顾雁歌:“主子,您仔细着台阶儿。”

朱砚赶紧开了伞,金黄的伞面在太阳底下气场十足,顾雁歌看了眼一笑,这下不但是院里儿没了声,连屋里的声儿都静下来了。

这郡主的仪仗就是好用,连把伞都能镇场子:“都起吧,散了。”

丫头们这才如蒙大赦一般,走得干干净净。

顾雁歌站在院儿里,净竹前头拆了帘子进去,朗声道:“哟,这是哪家的规矩,见了主子来,也不出来迎接!敢情恒王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回头我可得回宫禀禀太后,让太后差教养嬷嬷来教教恒王府的礼仪规矩。”

站在院子里的顾雁歌忍不住笑,这丫头的架子是拿得越来越准了,女官就得有这谱,何况是太后跟前出来的,这谱就更可以拿大一点。

三房的三姨娘和正在劝的丫头以及二姑娘都傻了眼,还没被郡主镇着,先让净竹给镇住了。三姨娘连忙推了把二姑娘,二姑娘又是“呜呜”几声冲了出去,三姨娘和几个丫头也连忙奔出去跪在后头,而二姑娘则扑到顾雁歌面前正要拜下去,又被朱砚扶住了。

“二姑娘,咱们府里的姑娘可是金尊玉的,轻易跪不得。净竹,去拿团凳来给二姑娘坐下。”至于后头的三姨娘和丫头,顾雁歌只当是没看见,拉着二姑娘坐在树荫下,满脸堆着笑。

二姑娘在那儿犯嘀咕呢,抬头左右看了看,却没见着萧永夜的影子,傻傻地问了一句:“我哥…不,王爷呢?”

一听这个顾雁歌脸就沉了,原来还真打着这主意,她倒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还想把二姑娘往好处想呢:“王爷累了,眼下正眯着眼呢,怎么二姑娘有事儿要请王爷过来吗?”

“没…没有,只是王爷忙,回雪许久没见了,想…想拜见拜见。”二姑娘心里这个急啊,怎么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赶着来。

抽出帕子擦了擦二姑娘的脸,柔柔地说:“你也知道王爷忙,怎么有得功夫上后院儿来呢,多少朝堂上的大事等着王爷决断,王爷眼下也分不出心来管后院的事,妹妹有话不妨跟我说说,我这做嫂子的也一样能给你做主。”

这意思够明白了吧,这后院就归她管了,想借刀杀人,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二姑娘嘴角颤了颤,脸都白了:“王妃,回雪没事儿,只是想问王爷最近起居可好、饮食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