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娜对于二姑娘的事,只宇不提,眼下自有和王妃去收拾二姑娘,她只等着安安生生过门就成了。只是在这事上,乌云娜觉得有些对不起顾雁歌和萧永夜,所以就来得频繁了些。

正说着话的时候,乌云娜一抬头,只见满院子灿灿溶溶的光辉,而顾雁歌正抱着弘璋轻轻地说着话儿,那些淡淡的光芒柔柔地一点点落在母子俩身上。乌云娜有那么一刹那的夫种,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有这么美好幸福的时刻:“雁姐姐,你真美。”

闻言,顾雁歌背着满院的光辉看向乌云娜,这姑娘脸上有些迷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为婚嫁的事,这已经不算盲婚哑嫁了,可嫁给一个未知的人,任谁也淡定不了:“阿央,诚郡王怎么样?”

“嗯…和别的王室子弟没什么不同,有点自大,有点傲慢,该有的规矩不会少,可到底有些气焰嚣张。”乌云娜也说不上是喜欢还是讨厌,没有太多的感觉,这样的一场联姻,她阻止不了。就算她是“王的眼珠子”,也照样逃不开这样的命运。而相对来说,诚郡王算是一个比较好掌握的人,只要有这一条,其他的都可以暂且忽略。

怀里的弘璋挣扎了一下,顾雁歌安抚好了,这才看着乌云娜。这姑娘永远像头一回穿着红衣那样,让人感觉热情奔放,可现在眼底却有些莫明的情绪,让整个人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既然到了这步,说不已经晚了。阿央,事到头上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不要顾忌,不管是我还是恒王,都不会怪你。”

其实乌云娜心里的犹豫,顾雁歌老早就请楚了,只是一直也没吭声而己。乌云娜是个好姑娘,心里想的,却不一定能说出口,但手下不会软,只是面对顾雁歌和萧永夜时,会歉疚…

既然她说不出口,顾雁歌只好抢在前头表个立场,不是她不帮自家妹子,而是宫里都已经表态了,萧家的长辈也放任自流的默认了,就连一向护短的萧永夜都沉默了。他们都给过二姑娘机会,只是二姑娘自己错失了这些机会…

“雁姐姐,你替我转告恒王爷,如果能共存,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我乌云娜不是容不了人的,只要能平平安安过下去,我一点也不会为难她。”二姑娘的那些行径,乌云娜也早就听过了,虽然现在曲红玉已经在处理二姑娘的事了,可二姑娘最近收敛多了。曲红玉也暂时我不到借口。而二月中旬就是她的婚礼,只怕那时候还是处理不好,乌云娜也只能一颗红心,两手淮备了。

“阿央,有些人,能不打照面就不打照面。如果水流得慢了,船走不动,无非就是费点力气做做推波助澜的事。阿央,我相信你有办法,我们不要她大富大贵,只耍她能安安生生地过下半辈子就成。”这是萧永夜的底限,萧永夜虽然沉默,可顾雁歌明白他的底限在哪儿。

乌云娜抬头看了眼天空,嘴角有一点嘲讽的笑:“雁姐姐,我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会用以前最鄙夷的手段,去对付某个人。雁姐姐,我不想这么干,我还得你曾经说过,值得上心的人,不会让你伤心,让你伤心的人,不值得上心,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腾出一只手,摸了措乌云娜黑亮得像缎子一样的长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傻阿央,你会幸福的,都说傻人有傻福乌嘛。”

乌云娜也不是那些小儿女,沉默地坐了会儿,那跳脱活泛的性子又回来了,一会儿抱着弘璋飞来飞去,一会儿又特意把弘璋从顾雁歌怀里拎出来,弄得弘璋直闹腾。

午饭后,乌云娜就回去了…

道是春困秋乏冬无力,夏日炎炎正好眠,午饭用过了,顾雁歌就陪着弘璋和弘琨一块犯困,刚想回屋睡觉去,院门“澎”的一声开了,正想问谁来了,顾次庄就站到了她眼前静:“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不让丫头传话儿,就这么跑进来,还满头满脸的汗珠子。”

丫递了帕子给顾次庄,顾次庄按过胡乱擦了把脸,然后坐在了顾雁歌对面:“雁儿,过两天蛇应该要出洞了。初五法严寺塔岁典,那天各府的女春都会去烧香拜佛。这几日好不容易***来,让那头相信一切都真实不虚。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半点不扎眼不说,还容易混淆视听。”

这个消息对顾雁歌来说,也不知道是悲还是喜,这事出了,就意味着战事越来越近了。孩子还都还小,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萧永夜要是去打仗,她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哥哥,那明天我也一块去看看,好给你们接应一下。说起这件事来,我就想问问哥哥,如果战事起了,永夜是不是非去不可?”

顾次庄理所当然的点头,看了眼顾雁歌调笑着道:“雁儿莫不是舍不得了,你这小心思呀。这场战明摆着是一面倒的,现在津渡十六洲那边都有咱们的内应,到时候打起来还不跟割稻草似的。这回谁去都是去收割现成的功劳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之所以会让咱妹夫去,就是因为这功劳大,落到别人身上,又该封个异姓王了。”

顿了顿,顾决庄接着又道:“其实异姓王也没什么,主要是皇上担心,会打仗的都封了王,将来真到了要手的时候,发现能征善战的都不能碰兵权了,那才真是倒霉催的。咱妹夫要不是领着托孤差事,又有伯父在后头压阵,恐怕朝堂上下都不会答应。”

“那看样子是非去不行了,唉…我也知道他忘不了驰骋过的疆场,也罢,他生在那儿长在那,不去也不可能。于其让他将来在京城里干着急,不如让他上前线去,就像哥哥说的,咱这回是去收割功劳的。怕什么。”

顾雁歌也算是借这话安慰自己了,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战争的残酷面,电影、电影里没少演过,可肯定不如真正战争场百分之一的残酷。

为了打消顾雁歌的不安,顾次庄例举了很多萧永夜历来的丰功伟绩,用以佐证,萧永夜是个长胜将军。在这么多年和回屹的对抗中,就从来没落过下风,所以回屹王这些年一直不咸不淡的攻击,就是因为知道拼了老命也越不过萧永夜这关去。

顾雁歌由着顾次庄哄,到后头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顾次庄夸起人来,那真叫天花乱坠。好在天不早了,顾次庄一看时辰差不多该回府了,就最后安抚了几句,然后回府去了。

正好在门口遇上了萧永夜,于是又拉着萧永夜到角落里咬了会儿耳朵。

萧永夜大步流星地先去了书心,等到晚饭的时候,顾雁歌房里的丫头三催四请,萧永夜才很“勉强”地回了院里。

用完了饭,两人坐一起逗着孩子玩,萧永夜仿似不经意地说了句:“雁儿,今天皇上跟我提了津渡十六洲的战事,话里话外都透着个意思。这场仗我肯定是有份的。”

顾雁歌没好气地白了萧永夜一吸:“你就试探我吧,不是早跟你说过了,你要去就去,我才不管你。”

萧永夜一听就明白,顾雁歌生气了,他也知道顾雁歌气什么。孩子正是呀呀学语的时候,他这一去,说不定连第一声“爹”都听不到。而且顾雁歌对这回的战事一直有些不安失,特别不愿意他去。

萧永夜带着些讨好的看着自家娘子,挤上前去想要抱顾雁歌,顺便赔着笑脸道:“雁儿,你放心,我一定等着三回和三变又会叫爹了再走,就算皇上拿圣旨压着,我也不走。”

顾雁歌躲开萧永夜的拥抱,她也闹不明白自己这回怎么这么别扭。猛然一想,以前只是路人,现在是夫君,又是孩子的爹,当然会更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有点生气。

“知道你离不了疆场,我不阻止你,只是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遵命,公主千岁。”

“主子,王爷,王爷…主子…”外头传来了丫头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萧永夜皱眉,看了眼顾雁歌道:“雁儿,外头冷,你歇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雁歌应了声,萧永夜便往外头走,丫头见了萧永夜连忙拜倒:“王爷,二…二姑娘,她…她…”

“把气喘匀了,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丫头深深地呼了几口气,然后飞快地吐出一句:“二姑娘把和王妃给惹急了,和王妃要把二姑娘发配出府,二姑娘…二姑娘击了惊天鼓…”

顾雁歌在屋里正喝着茶呢,立马就喷了,大过年的竟然去敲惊天鼓,啧…二姑娘,怪不得你排行第二呢,果然有够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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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通通埋坑里

雪后的晴空如洗,梅花漫天,顾雁歌扒开帘子看了眼,**倒是很好,只是现在谁也没心思看。萧永夜脸黑得跟墨汗泼在炭上一样,顾雁歌都不忍心看了。

按例,春节停朝七日,惊天鼓都封了台子,自然这时候也没人去敲惊天鼓,可偏偏二姑娘没头脑地上去一通乱敲。皇帝还正难得地睡到大天亮,正是迷糊的时候,一通震天的响声把皇帝惊得眼珠子差点滚了一地。

浑身气得直发抖,指着侍候在外头的内监说:“去君看。谁…谁这么大胆,大过年的敲惊天鼓,不想要脑袋了!”

内监看了眼皇帝,心说皇上,您这叫起床气吧。

等知道了是二姑娘敲的惊天鼓,皇帝就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把这祸害给悄悄地除了,本来想留着恶心恶心顾雁歌和萧永夜,没想到这回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甭管是谁,打三十大板再说。”皇帝这个来气啊,看来还是太皇太后说得对,这二姑娘就是个光长脑壳,没长脑子的。

内监也不知道该真打还是假打,心想着是恒王爷的妹子,是大公主的小姑子,那就假打吧。出去吩咐了几句,把二姑娘打得皮开肉绽却不伤筋骨。

敲了惊天鼓,皇帝就得亲自见,起床穿好了永裳,皇帝咬牙切齿恨恨地上前殿去。皇后正好迎面而来,见皇帝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直打鼓,内监把话禀给皇后,皇后就拦住了皇帝:“皇上,这是内着的事儿,是我的职责,您安歇着,一切有我在呢。”

皇帝从来没觉得皇后这么贴心过,直拉着皇后的手说:“朕的好皇后,这事就交给你了,勿必要把这没脑子的人给一掌拍实了,让她以后都不敢踏进宫门一步。”

说完话皇帝就一溜烟似的跑了,皇后哪见过皇帝这模样儿,于是掩着嘴直笑,心说这二姑娘还有点作用,也不全是坏事。皇后领着宫女人上前静头去,因为都是女眷,就改在了侧殿里会见。

二姑娘这时候巳径上好了药,忍着疼跪在那儿,一见皇帝没来,来的是皇后,她就开始头疼。那天她就见识过了皇后的手腕,她实在不想面对皇后:“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干岁千千岁。”

皇后就跟没看见她一祥,也不叫起也不问话,就是喝着茶,懒洋洋地像是没睡醒一样,一会说头有点疼,宫女就上来给揉揉,一会又说脖子酸,宫女又上来捏捏。折腾了好一通才消停下来,仍旧不看二姑娘,只问了旁边一直面无表特的嬷嬷一句:“嬷嬷,下面跪着的是谁呀?”

二姑娘刚想说话,嘴里就被塞了块帕子,只能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嬷嬷上前仔细看了几眼,一会儿点头,一会摇头,然后回到皇后身边说“回皇后娘娘,这就是上回奴婢跟你念过的霜姑娘,说是一心向佛,非要去佛堂清修不可。奴婢劝她,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能生出这念头来。”

“哦,原来这就是霜儿啊,看来你的向佛这心很坚决啊,成了,就遂了你的心愿吧。”皇后说完就看着二姑娘,只见二姑娘使劲挣扎,使劲摇头晃脑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瞧这姑娘,都高兴成什么样了。嬷嬷,这姑娘可真不错,咱们宫里也有佛堂,就让她上皇祖母那儿陪着一块吃斋念经去吧。”

“皇后娘娘想得周到,即找了人陪太皇太后娘娘,又全了霜姑娘一片佛心,也不至于误了霜姑娘的终身。”嬷嬷的意思很明白,不让你剃渡,只是让去佛堂清修,不要再出来折腾也就是了。

可二姑娘不能接受,满脸是泪的跪在那儿,这会儿连摇头都忘了,也不挣扎了,皇后又说:“看看,都高兴得哭了,这激动,马上就送你过去。你要知道,皇祖母也是一心向佛的,霜儿肯定能和皇祖母说上话,那可是尊荣,要懂得珍惜。”

二姑娘这下可真真是吃了哑巴亏了,等萧永夜和顾雁歌进宫的时候,二姑娘已经被送到太皇太后那里去了。皇后在半道上拦住了萧永夜和顾雁歌,示意他们别再过去了:“雁儿,恒王,我是这么想的,二姑娘要和乌云娜一块儿,二姑娘是肯定斗不过的,咱们这样也算是护着了她了。只是希望恒王别怪我,二姑娘和诚郡王是肯定不可能了,皇

祖母是不会允的,说是把诚郡王都给搅浑了。虽然咱们都知道。诚郡王本来也浑,但皇祖母的话咱也不能不听不是。眼下先这祥办,以后有皇祖母和母后给她做主,也亏不到哪儿去。”

皇后这一番话讲得光明正大,也没使什么阴损的手段,萧永夜当然也同意她的做法,顾雁歌就恨不得扑上去把皇后好好夸一顿,这主意真好。二姑娘可绝对不是太皇太后的对手,太皇太后在宫里斗了一辈子,都斗到夫皇帝、儿皇帝、孙还是皇帝,就凭二姑娘…还真是不够看的!

这一手动作真漂亮,让二姑娘是话有没地儿说,有力气没处使,玩不死还憋闷不死她。

“皇后娘娘,这样好,二姑娘是该收收心了,只是烦着皇祖母了,我这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皇祖母年岁大了,本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二姑娘去了,别打扰着皇祖母的清净才是。”太皇太后对她的好,可是从来不掺半点假的,她可不想让二姑娘搅得太皇太后气不顺。

皇后掩嘴笑了笑说:“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二姑娘在皇祖母面前,那真是一声都不敢吭。开始二姑娘还嚷呢。皇祖母只一句‘来人,因诚郡王府上小妾胡作非为,诚郡王贬为庶人,全府上下流放三千里,永不复爵’,就把二姑娘堵在那儿了。皇祖母说,要是不规规矩矩的,有的是办法让诚郡王恨她入骨,也有的是办法让二姑娘永远

待在佛堂里一辈子出不去,谁也不敢来问,谁也不敢来讨。”

萧永夜虽然多少有些不自在,可这巳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也没剃渡,只是清修而巳,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接出来的。

倒是顾雁歌顶高兴,二姑娘这回可算是被埋死在坑里了,以后看来也蹦哒不起来了:“皇后娘娘,那我们就不过去打扰皇祖母了,过几天再带着三回和三变进宫来请安。”

两人打倒回府,正好是午饭时候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喂养,弘璋和弘琨都已经习惯了羊奶和米糊、蔬菜糊,弘璋也渐渐地长回肉来了,精神也比从前要好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好玩极了。

迟生草的事情,其实早已经查明了,只是两人忙着,也一直没再理会这件事。而且顾奉节劝过二姨娘后,奶娘的饮食里也没见着迟生草的踪影了,顾雁歌心一宽也就没再往下迫究。反正都心照不宣了,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自然知道该去找谁担干系。

不过,看起来是两人心太宽了,今天奶娘的午饭里。又出现了迟生草。迟生草味苦性寒,弘辊一直强强壮壮的倒是没什么,可对于刚好起来的弘璋来说,简直就是一味致命药。

顾雁歌看了萧永夜一眼,那眼神特明白:“你看看,你说不追究,我也就听你的了,可眼下又出现了,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萧永夜也恼火,本来就是看在顾奉节的面子上,弟弟的亲娘再重要,也不如儿子的份量。原以为已经收手了,没想到还能死灰复燃:“雁儿,这事交给我,你别声张。”

顾雁歌淡淡地说“幸好没喝了,要不然就三回这小身子骨,只怕又要一病不起了。我倒是容得了她,她却容不得咱们俩孩子呢。”

这话说得很重,顾雁歌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还太小不懂得拒绝,也无法抵抗。有什么阴谋冲她和萧永夜来都没关系,可要是对付两个孩子,她就看不下去了。

拍了手边的桌子一掌,萧永夜气冲冲地出去,外头来送点心,顺便“打探虚实”的“间谍”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就坐实了两人还在闹着的事实。

萧永夜是去找萧奉节的,萧奉节一听说这事,立马脸色就变了:“大哥,明天我就先送二夫人出府。”

“你的府第收拾妥当了吗,这就搬过去能住人吗?”赐府的事儿是初一校例晋有为官员职务的时候,也是赐第分府的旨意最多的日子,萧奉节就跟着一块赐了府。

萧奉节心说,再不过去,只怕他这娘啊都没命住进去了,看萧永夜那脸黑的:“不碍事,本来就挺妥当的,只要人过去就成了,一切都是现成的。”

等下午的时候,萧奉节去劝二姨娘,没想到二姨娘要死要活的就是不肯过去,萧奉节也没办法可想了,只好给二姨娘茶里灌了迷药,把二姨娘弄上车搬了过去。

二姨娘一走,府里上下就把该换的人全换了。三姨娘那儿也意思意思地换了几个,却没换到点子上,应该留着排戏的也都还在。

顾雁歌心说,二姑娘被埋坑里了,二姨娘也挪坑了,眼下就剩下最后一个特大坑等着三姨娘跳了。总算这府里也清净多了,可以安安生生看三姨娘这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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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这年头谁也别说自己多干净

法严寺是京城里最大的寺庙。香火旺盛。前朝据说还有位**世尘,在这里出家,后来渐渐的法严寺就成了皇亲贵戚们烧香拜佛的地方。

因而也养成了法严寺僧侣们高高在上的态度。法严寺绝对不是什么佛门清净地,平日里顾雁歌是最不爱去那里的。这寺庙里念得哪里是经呀,全是“金”。当然,法严寺也有得道高僧。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高僧镇寺,法严寺的香火才从来没有断过。而且有一年比一年更旺盛的趋势。

初五这天是法严寺的新岁典。每年举办一次。普通人连门都摸不进。就连普通的达官贵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已的份量再进庙门。要不然就等着被冷言冷语讽出去。

顾雁歌当然没这顾虑,轿子一落。法严寺中门大开。住持亲自迎接。那真是恨不得红毯铺地。十里相迎。住持打了个揖道,“明恒见过大公主。”

“明恒大师免礼,我匆匆地来。也没事先知会过。倒是我失礼了。家母新丧,王爷不便前来,我便亲烧这一柱安魂香了。”顾雁歌这借口找得天衣无缝,去年她也来过,只是没这么高调而已。

个天是特地来看戏的,当然要占个好位胃。找有利的地形。只好拿出特权来使使。

“大公主至孝,萧老夫人在天之灵。也必能安。”住持让开了路。亲自领着去了佛堂,上过了安魂香。又把顾雁歌送到客堂歇着。奉上茶点又说了几句话就告罪离开。

顾雁歌这时候才有工夫打量法严寺。法严寺的客堂和别的寺庙不一样,都是一小间一小间的,专为好面子讲排场的“权贵”们而设立的。外头有竹有松,都是些有骨有节的植物。倒显得院子里一片葱葱的绿意,有几分春的气息。

这时传来了钟鸣,顾雁歌侧耳一听。是九声钟。看来是宫里谁来了。不是太后就是皇后。

没过多久,顾雁歌就知道是谁了,即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而是不务正业的皇帝。皇带知道顾雁歌来了,特地让人把顾雁歌领到了小山亭里,两人一打照面,就心照不守的嘿嘿一笑。

“皇上,您倒是得闲了,却把永夜支使得去办事。都没工夫陪我好好坐坐。”顾雁歌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小山亭下密密地林子。笑得有些别有意味。

皇帝苦着张脸,支着下巴一副挺无奈的样子:“雁儿。咱妹夫操劳的是脑子,我这操劳的是心呀!唉。有时候我都想。爱是谁是谁吧。这皇帝真是做得没意思。想亲近的人不能亲近。不想亲近的人吧还得上赶着贴上去,有什么意思,做皇帝都得憋屈着。那做来干嘛。”

顾雁歌不由得失笑,皇帝既然称了我,她也就不矫情了,“皇兄。您该不是还在为瑶贵人的事伤种吧。您前些时候还当着满朝的大臣训永夜,说糟糠之妻不下堂,结发之情不能忘。皇兄和瑶贵人真情相许。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但您是皇帝呀。独宠专房反倒对瑶贵人不利。您肯定是忘了,小时候咱们都听先皇说过一句话——‘在这宫里。喜欢

的要疏远,嫌恶的要亲近,亲近未必是福,疏远才得安生。”

皇帝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想了想接连着叹息。然后摇头说:“雁儿,有时候我羡慕你和咱妹夫。两情相悦。相守一生。再也没有旁人能介入了。”

侧了侧脸,顾雁歌必需把眼神挪开一点。要不然她不能保证自己眼里的嘲讽不被皇帝看到。真情挚爱、相许终生?就跟法严寺里明读经。暗读“金”的和尚一样。这年头。谁也别说自己多干净纯粹。全是幌子。

当初要死要活地争帝位,如今到手了却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起来。固然皇帝勤勉,办事也利落干脆。可在处理后宫诸妃的事上。一直没啥有效的手段,皇带压根就管不住后宫的人。

“皇兄,我和永夜从小相识。从小便各自有了影子。虽我一时糊涂。因为父王的遭遇而反感他。可到底是悬崖勒马了。说到底我和永夜不是一时一刻之情,更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积年累月细水成流。”虽然恶心,但顾雁歌还是念着皇帝对她的好。好歹劝上一劝。这位瑶贵人,在顾雁歌印象里并没有什么好的。倒是真谄媚假清高的本事不小。

皇帝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括。这时候一名侍卫上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欺和尴尬:“禀皇上。人已经到了,慎郡王已经布罢置好了。说请皇上安坐稍等。”

顾雁歌这时一眼望去才发现、小山亭真是个看戏的好地方。视野开阔。但相对又隐蔽。只稍稍低头。就发现三姨娘已经下了小轿往庙里来了,虽然没有住持相迎的场面。知客僧倒是很热情的迎着她进去。

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她知道顾雁歌来了,可今天是她**会。最近府里上下管得严实。而且京城的戒备也更加严密起来,明眼人都知道在防什么。三姨娘当然也不会把事往自已头上揽。不过到底还是揣着十万分的小心,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怎么敢疏忽!

跟在知客僧后面,三姨娘问了一句:“大公主安在?”

知客僧低头回话:“回夫人。大公主正在客堂里安坐着,等岁典开始才会出来。”

听了这话,三姨娘心里稍安。满院的和尚皆是男子。虽然都是出家之人,可还是要避嫌的。三姨娘就放心大胆地走差。再也没有刚才的小心了,进了佛堂烧了香,三姨娘又要求开个签。

这让知客僧有点为难,这时候是不能开签的。岁典结束后初六一大早才开新签,这支签彩头好。就三姨娘的身份还不足够开新年第一签。

知客僧的吱吱晤晤让三姨娘颇有些恼火。但知客僧解释了几句后。三姨娘也没多说什么:“那就让师傅给我看看今年的运程吧。”

这倒是可以,知客僧也懒得再跟三姨娘纠缠。连忙去找来了专门提供这项服务的僧人。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高高瘦瘦着一身豆绿和尚袍的僧人,朝三姨娘打了个揖首道:“贫僧明清见过夫人。”

三姨娘见过礼后问道:“今年景象如何?”

“日新月异。”自称明清的僧人回答道。

三姨娘又问:“今日何伏。明月何来。”

“日伏于尘。丹出于舟。”

三姨娘点了点头,话都对上了。还有最后一个检验的方法:“和尚可是吃素的?”

“吃素也好,开荤也罢。佛在心中便是和尚“”

“三五步开外,干百枝梅前。立地伏三寸。着眼换新天,”三姨娘倒拽起文来了,拽完就要走。

没想到明清反而是叫住了三姨娘:“施主且慢。代问夫人一句。梅林深处可安心?”

三姨娘明白了,这是被怀疑了。于是冷笑道,“拿身家性换来的。大师说这梅林深处能不能安心?”

明清神秘莫测的笑着说:“施主请稍后。梅林深处回来。还有话要相问。”

明清飘飘然地走出去。从寺庙大殿过去。就是一片梅林,这时候花正开得好,满山妖娆的轻粉朱红。好不烂漫。

明清一身豆绿的和尚袍隐入其间。竟能带著几分妖治之感。不久后明清就取了东西出来,再进佛堂时。抬头看了小山亭那边一眼。似乎要表达什么。

明清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几声怒吼。声音大得连淬小山亭这边都能隐约听到,刚才一直靠侍卫传着话。没想到这会儿干脆就不用传了。顾雁歌竖起耳朵听着,但还是听不太清楚。皇帝常年练功。耳力比顾雁歌要好得多,当然听得明白。

正在里头争执着的时候。外头一队侍从已经悄然地把佛堂包围了起来。顾次庄和顾应无两人潇潇洒洒地一路走来,这时候佛堂的人才发现不对劲了。

顾沃庄说:“你求个什么佛。明明不信这玩意儿。还偏拉着我来,你傻啊你。”

顾应无回答:“我这不求个安心嘛。你是不知道阿初有多难摆平。我这不得已,只好临时抱个佛脚什么的。希望我佛慈悲。别嫌弃我就成了。”

顾雁歌愕然,指着佛堂那边问皇帝:“…这。这不是打草惊蛇?”

皇帝却一笑,神态安然地回话:“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据点在哪里。皇帝治人罪,随便安个罪名就行了。不是非通敌叛国的罪名不可。给咱妹夫留着脸面,他还要在朝里替咱老顾案办差呢。”

“那你们还安排这出?”顾雁歌心说你们真是闲得没事干,可仔细一想,似乎这主意还是她出的。到底是她闲得没事干了。

“咱妹夫你还不明白,不给出点实实在在的,他心软下不了手。你们俩夫妻都一样,嘴上带刀子。心里全嫩豆腐。”皇帝自得地想自己这段时间,琢磨起人来倒是越来越透彻了。

顾雁歌无语:“那就这样?”

“谁说的,三姨娘暂时不能安罪名。这份布防图要让那边信以为真。他们信得越狠,咱们这边就越有利。”

顾雁歌仰天长叹,这就是政客和政治家的区别啊…玩阴谋的。玩阳谋的,他们比戏子还入戏。

“雁儿,要是把咱妹夫弄去打仗。你不会怪我吧。”

皇帝一句话,就让顾雁歌原本不错的心情立马沉了下来。是啊。她光顾着看戏了,却忘了戏结束后。就该真刀真枪地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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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把假的忽悠成真的

法严寺一事后。三姨娘就不见了,至于哪儿去了,顾雁歌当然不会去问,既然皇帝说要给萧永夜留脸面,就不会让三姨娘的事败了萧永夜的名声。人总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想谋取荣华富贵之前,就该算算自己能不能忍受失败的代价。

府里的宁静安逸。以及弘璋和弘琨的日渐转好,都让顾雁歌的心得到了最大的放松。萧家老三萧奉申一过初十就被一纸任书放到浮江去了,浮江据说是景朝最穷苦的一个郡,此番把萧奉申派过去,是让他去那做郡守。

一地长官,顾雁歌起初还不相信萧奉申能做好,后来证明她把萧奉申想差了,据说萧奉申在浮江做得很好,颇得百姓的心。而且萧奉申手段够圆滑。再加上后台足够大,偶尔伸手做事坏了别人篮子里既得的利益,各省各部的官员也大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谁让人上头有人呢。

眼瞧着正月一过,按下来就该忙着三姑娘萧玉槿婚事了,说是庶出为妾,但萧家孩子向来少。这几个都是在萧老夫人身边养大的,加之现在萧永夜的身份,为妾当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三姑娘教养良好,虽然二姑娘的事掉了份儿,可三姑娘的名声却一直是干干净净的,庶出虽不为妾,但想嫁嫡出做正室,却也不大可能。顾雁歌左挑右选,终于选定了曲府,就是曲清风府上。曲清风的庶子正逢适婚的年龄。常年在军中,品貌也是有哭口皆碑的,而且曲家的门风也向来过得硬,萧玉槿如果能嫁过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曲清风和萧永夜当然都乐意。曲清风偶遇过萧玉槿几回,对萧玉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现在就得看曲昀和萧玉槿的意思了,虽然是合婚,却还是得问问两人的意思。至少得第一眼看着满意吧,要不然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日让两人彼此见了面,曲钧倒真像萧永夜说的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能担负得起萧玉槿的人生。而萧玉槿自然也不负所望,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家姑娘,规矩礼仪都不少,也自有一身温婉柔美之气。

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了,非嫡非长,不用递婚折子,两家的长辈一合媒,就等着选好日子,把该走的规矩都走到了,再迎过门去。

眼下府里该跳坑的都把土埋严实了,顾雁歌和萧永夜自然也不用装吵架了,天天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让满朝上下不清楚事实的官员们都掉了一地眼珠子。

“三回,你真是个笨孩子,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就往嘴里放。”顾雁歌抱着弘璋,弘璋揪了片叶子就往嘴里扔,还啃得津津有味。她连忙把叶子给抽了出来,也好在府里种的都是些无害的花草树木,否则她得被弘璋这习惯给担心死。

萧永夜在一旁抱着弘琨在小池塘边上。看着波光粼粼,两父子笑成了一个模样儿。说是仁者爱山,智者乐水,弘琨就是个爱水的,恪亲王笑说。将来这孩子肯定是个聪颖早慧的:“雁儿,你还没看出来。三回也不是什么都往嘴里送。都是能吃的,而且味道不错的,要不然他可是看都不看一眼。”

弘璋似乎听明白了萧永夜的话一样,仰头看着顾雁歌,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有几分得意,邢眉开眼笑的模样儿,倒像是她操心得多余了一样,捏了把儿子的小脸蛋儿:“你说你怎么长的,好吃、好玩、好折腾。跟三变是一点儿也不一样,三变就一小懒虫,懒得吃、懒得玩、懒得折腾。一胎生的怎么就这么大差别。”

萧永夜安闲地听着顾雁歌说话,满脸的笑意,又笑着举高双手,把弘琨抛举到了半空中。弘琨高兴得挥拜着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萧永夜就逗儿子说:“三变,叫爹。爹爹…什么时候会叫了,爹给你买糖吃。”

“别拿糖哄小孩儿,咱们三变才不是那为糖折节的,三变别理你爹。听娘的没错。”弘璋和弘琨快半岁了,慢慢的开始会听大人说话了,时不时的恪亲王都老过来逗孩子叫外公。来得最勤的还要数顾次庄和顾应无,两人还比着会先叫谁舅舅。结果皇帝发话了,拍着弘璋的小脸说要先叫他,然后一群人就蔫儿了,再也不乱逗了,谁还能大得

过皇帝这舅舅去。

可萧弘琨这娃呀,真是太让顾雁歌失望了,她话才说完呢,他嘴里就发出类似“爹”这样的单音节,听着又像又不像的。把萧永夜高兴坏了,搂着弘琨直往半空中抛。弄得顾雁歌在一旁胆颤心惊的。

弘琨一见这声儿让萧永夜高兴,而且把他抛得高高的,于是叫唤的更起劲了,虽然不清楚,可大体能听出是在叫“爹”。顾雁歌赤果果的妒忌了,怀胎十月生下这两小子,还没叫过她一声娘呢,例是先叫上爹了。

不过,她忘了怀里不甘寂寞的,这孩子的眼力见可是比谁都好,见点风吹草动就睁着大圆眼跟研究分析似的一点不落地看着。

一见弘琨笑成这样,小弘璋同学的心里也不平衡了,弘琨做什么他就跟着做呗坝…

于是也学着弘琨。嘴里发出“爹”的单音,顾雁歌彻底郁闷死了。很捏了把弘璋的脸。狠狠地说:“叫娘,听清楚了没,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