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这不正闹着嘛。干脆借着这个机会,让老三从户部出来。他在户部不合适,折腾别人,他自己也觉得憋屈,我正打算让他外放几年,出去历练历练。他也是没见过人间疾苦,心地是不错的,等闹明白了,将来也就能安下心来谋事了。”这萧家老三,说好听点儿是心软,说难听点儿也就是一个优越感极强,不切实际的人,其实这优越感用好了,也能淬炼出人来。

“大哥说得对,他需要好好敲打,他非得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苦不可,否则会一直这么懵懂下去。”听了这番话,萧奉节总算是放心了,只要萧永夜不放弃老三,老三迟早得被磨出个人样来。

两兄弟正事儿谈完,就风花雪月,柴米油盐的唠家常了,唠了会儿才散去。

次日,萧家老三就被皇帝从户部给踹了出来,恰巧是皇帝正念叨着顾雁歌和萧永夜的事儿,萧家老三被很巧妙的从皇帝面前领着经过,皇帝一看…哟,这不是萧永夜的三弟嘛,你哥都停职反省了,你也跟着一块儿吧。

萧家老三这叫一个憋屈,回了府里倒还清醒,没去跟二姨娘说什么,只是找了萧奉节倒苦水,萧奉节只是笑着说了句:“老三,你该长大了。”

萧老三迷迷糊糊的,不是放任自己当公子哥儿,成日里横成王八一样四处惹事吗?怎么现在不容了?果然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爱啊,萧老夫人一过,这些人就逼过来了。

其实这萧老三也不像顾雁歌想的那么浑,就是上有大哥做王爷,又有二哥当侍郎,还有个大公主当嫂子,他自来被宠惯了,也没人要求他做什么,于是就自我放逐了。说到底,在萧老夫人身边长大的,总也不至于浑到哪里去,要不然早和二姨娘拧成一股绳了。

知道了这件事,顾雁歌当然有些不忿,反正她横竖看不惯萧老三,于是趁着晚上的时候问道:“永夜,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开春以后安排老三去浮江,如果浮江不能让他明白过来,以后我也就不指望他了。”

“你难道还指望他什么?”顾雁歌就觉得这萧老三指望不上。

萧永夜却自有他的主意:“雁儿,你觉得一个拖咱们后腿的好,还是一个能跟咱们稍稍想到一块儿去的好?”

“我明白了。”

顾雁歌的话刚落下,外头扶疏就进来了,凑到顾雁歌的耳边说了句话,让顾雁歌瞬间眉飞色舞满脸欢喜。

“永夜,谷家姑娘和二姑娘领了懿旨,明天太皇太后叫她们俩一块儿进宫。”

昨天二姑娘一番壮举,终于是惊动了宫里,而且是直接到了太皇太后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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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来乍到 第一五五章 诚郡王啊,你赶紧烧香拜佛吧

次日,雪后见晴,宛如白雪如霞光在披,顾雁歌早早的起床,准备着进宫。她是娘家人,太后还特地传了她去,对于二姑娘来说,这规格已经是过了,顾雁歌一边梳头,一边看了眼外头灿灿白白的晴空,脸上的笑就没歇过。

临到了该出门的时候,萧永夜拽了她一把:“雁儿,给她留些脸面,要不然她以后在诚郡王府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放心,我明白。咱们关起门来怎么说没关系,要训要教是家事。到了皇祖母那儿,有宗亲有族里的长辈,横竖咱们不能拆她的台子。”顾雁歌冲萧永夜一笑,要他放心,她本就是去看戏的,眼巴前的三姨娘还有戏要上,二姑娘就是那根草,不能打二姑娘这根草,免得惊动了三姨娘。

萧永夜想的是,顾雁歌从小娇惯了,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没事,可二姑娘得罪了她,眼下瞅着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二姑娘去。

他哪里知道,顾雁歌不过拿这个当一场戏而已,把不顺眼的人一掌拍死,不如看着人一点点坑死自己,这不是有意思得多么?

马车驶进宫里,道上的雪扫的干干净净,顾雁歌领着扶疏和净竹下马车,特意绕到花园里看了眼。只记得记忆力,御花园的几株古梅是开的最好的,每每都是腊月下旬的时候开,能开到正月初里去,最是喜人了。

绕了几进廊子,雕梁画栋飘着彩画的屋檐,因着临近新娘了,已经挂上了朱红的大灯笼,再和梅花一映衬,更是显出一番年味儿来。

想着太皇太后也喜欢梅花,就特意让扶疏和净竹在廊下待着,自己去梅林里摘了几枝。正捧着梅花回身的时候,碰上了来京里上岁礼的忱王,忱王笑的嘴都咧到了脑袋后面去,穿着一身玄衣,走着暗红的绣线,也显得喜庆极了:“雁儿,有没有想哥哥我?”

这满是高兴的声音,让顾雁歌也不由得跟着笑,这人就这么自发自动的把自己升级为哥哥了,倒真会给自己找位置:“想。阔科旗的干酪、干果我都好久没吃到了。”

“大雪封了路,送不过来,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天好一些,就赶紧来送岁礼了。知道你喜欢干酪,我给你带了,已经让人送到王府里去了。”再见顾雁歌,忱王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啥滋味儿,当初走的急匆匆的,也是他自己有些承受不了,现在自以为摆正了位置,其实心里也还是放不下。

把满怀的梅花递给扶疏,看着忱王问道:“我去见皇祖母,忱王兄要不要一道去?”

“你赶紧过去吧,那些个事我可不掺和。”他不在京城,可京城的事儿他也门清。

“那好,回头给忱王兄接风。”顾雁歌拉着丫头走了几步,忽然想起又回头说,“王兄要准备份厚礼,三回和三变出生的时候你可没来,这见面礼可不能少。”

“少不了你的,跟着咱妹夫过日子,倒是学会持家了。”

“贤妇嘛!”

忱王看着顾雁歌绕过了月亮门洞,眼神却久久没有收回来,闹不明白什么感觉,总之是不大好过,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

顾雁歌要说不知道忱王的情,那是假的,只是她可没想到自己嫁了萧永夜,忱王还放不下。尤其是听说,阔科旗汗王正在上请议婚,就等着议婚后把汗王的位置传给忱王。

捧着梅花进了太皇太后殿里,谷雨青和谷家族里的长辈们早就过来了,顾雁歌先行了礼:“雁儿给皇祖母请安。”

“雁儿可来了,过来坐。我的曾外孙子呢,怎么不带来瞧瞧哇。”人老了,就越喜欢见孩子,透着股子生气嘛。

“皇祖母,天冷就不抱过来了,等过几天雪化了,再进宫来给您瞧。”先回了太皇太后的话,这才冲着旁边谷家的长辈们稍稍低了低身子,算是见了礼了。

扶疏把梅花捧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瞧就笑了:“还是雁丫头贴心,才想着让人去折,没想到这就捧到眼前了。这是扶疏丫头吧,瞧瞧,都长这么大了,明年给你许户人家,对了,谷家可有合适的儿郎啊,这扶疏丫头和净竹丫头,都是官家女,早年侍奉过我,都是贴心的。”

谷家的长辈一惊,这是个什么意思?顾雁歌也懵了,太皇太后这是唱的哪一出?

正在谷家和顾雁歌一块儿猜的时候,宗亲们来了,拜过太皇太后,又和顾雁歌互相见了礼,就都安坐下了,隔着帘子,太皇太后又提了提:“次庄啊,你回头把宗室里适婚的儿郎都报上来。”

顾次庄连忙应了声,顾雁歌和谷家这才算松了口气,原来太皇太后不过是一时兴起的。

这会认都到齐了,也就该进入正题了。

正题是什么呢?就是二姑娘恃“宠”而骄,爬到谷雨青的头上去了,四处嚷嚷着要做平妻,要不然就别想过门了。谷雨青这回不病了,只是刻意的让这消息传得满城沸沸扬扬的,当偶尔贵族姑娘和富人们聚会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芝麻就这么着被吹成了西瓜。

俗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这谷雨青当然就被当做墙了,像个笑话似的被八卦压塌了。

这事自然有好事的捅到了宫里去,太皇太后其实谁也不喜欢,二姑娘是坏在心太大,心眼太小,目光又不够远。而谷雨青呢就败在小家子气上头,她要是好好的摆个大家姑娘的范儿来,狠狠正正规矩,或者干脆利落的上帖子来,自然有的是人给她做主。可谷雨青是拿捏着懿旨在手里,还被庶室给欺负了去,哪有点将来一府王妃的气派,这不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太皇太后琢磨,谷雨青的婚事还没昭告出来,只是内订了,连婚折子都因为年节上事多,还按着没发呢,要不然…这门婚事就算了,自家的孙子,再坏也是好的,太皇太后不能让诚郡王一辈子毁在这俩小女子身上。

于是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隔帘对议…

“雨青啊,过来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你受了委屈,总该给你做主啊。”

顾雁歌就坐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别人看不明白太皇太后的表情,她可是半点不落,太皇太后又不避着她,更是看得清楚。

嘴角扬起笑来,只怕这回,不管是二姑娘还是谷雨青,都得被她这皇祖母给绕进去,只是不知道什么个结果而已。

谷雨青拜倒在地,哽哽咽咽的不说话,顾雁歌又一看太皇太后,脸色又沉了几分。太皇太后最不喜欢女子哭哭啼啼的,而且大年节上的,“谷姑娘,有皇祖母在呢,你别难过,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皇祖母会给你做主的。”

二姑娘一听顾雁歌这话,侧着脸瞪了一眼,心说你顾雁歌还是我嫂子呢,竟然帮衬个外人。她却不想想,自己都闹成什么样子了,这时候去记起嫂子来了!

“太皇太后,臣女…臣女无德无能,品貌也不出挑,诚郡王则是云端之上的宗室儿郎,臣女…臣女在地上,实在是不敢言栖高枝之事,还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臣女愿受责罚。”谷雨青实在是以退为进,她是在等太皇太后留她,等太皇太后训斥二姑娘,将来再说话了太皇太后就是她的倚仗。

太皇太后看了眼顾雁歌,眼里有点笑意,再看向谷雨青的时候,就变成了冷笑:“唉,雨青啊,你是多好一姑娘,说什么栖高枝,说什么云泥之别,唉…看来是我这孙子不知事,反倒是误了你了。”

“太皇太后,是臣女无能。”

太皇太后说:“那好吧,这婚折子就不发了,明年开春,由太后做主,亲自给你许人家,我老婆子是不管这些事喽,要不然一定亲自给你把把关。”

太皇太后这话一出,屋里头连风声都分外清楚,那是哗哗的吹过来,吹得里头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此情此景,顾雁歌恨不得能大笑三声,太皇太后真是人精啊,你要留,我也留了,可你还辞,那就让你辞吧…我多开明,我多疼爱你啊!

谷雨青傻了,二姑娘高兴疯了…

二姑娘高兴地太早了,太皇太后还有招儿没出呢。

只见太皇太后抿了口茶,把茶盏放下来,然后又说:“次庄啊,阔科旗汗王昂的小姑娘正好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吧,那小姑娘挺不错的,这回不正好跟忱王一块儿来了嘛,明儿叫来看看,要合适啊,就这么定了。”

顾雁歌张大嘴巴,低声说了一句:“皇祖母,您就不怕错点了鸳鸯谱?”

“事不过三,这一和二都在这,三在那等着,我就不信,乌云娜都不合适。”

顾雁歌心说,不是不合适,是太合适了,诚郡王啊,您赶紧烧香拜佛吧。乌云娜那姑娘…比嫡出的五公主还拽,那性子烈的整个阔科旗草原上都有数,最重要的是功夫不是一般的好,手段不是一般的绝,她从没有来过京城,可京城一直有她的传说啊。

二姑娘跟乌云娜摆一块儿,啧啧…二姑娘啊,您还是自个儿抹脖子更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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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来乍到 第一五六章 二姑娘,接招吧

顾雁歌早上才从太皇太后那儿听说乌云娜的名字,回府就看见乌云娜正笑容满面的跟三姑娘坐在那说话,一见她回府来,声音响亮的叫着:“雁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看你看我脖子都等长了。”

一团火似的乌云娜,穿着一身红牡丹,脸也是红扑扑的,透着说不出的健康活力。这可真是阔科旗草原上的小太阳呀,浓眉大眼挑着高高的鼻梁,五官衬在如满月一般的脸上,不算是顶尖的美人儿,但一笑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味儿,这姑娘——气场十足啊!

三姑娘见顾雁歌回来了,就请了请礼告退了,她本来就是临时叫来陪这位阔科旗汗王的幼女的。

“阿央,我刚在皇祖母那里听说你来京城了,皇祖母还念着要你进宫去呢,你倒好,先跑到我这儿来了。”阿央是乌云娜的小名,在阔科旗话里是“王的眼珠子”,足见阔科旗汗王老年得女,是多么的喜欢这颗眼珠子。

乌云娜拉着顾雁歌坐,倒是一点也不认生,她们小小的时候曾一块儿长养着,这感情可比旁人深了不知道多少去:“这是想雁姐姐了,自从咱们那年在嘉临关分开以后,我都没有再见过雁姐姐,母亲又拘着我做什么‘尊贵高雅的达那’,害我都不能到京城来找你玩。”

乌云娜不说,她还真不记得曾经在嘉临一块儿住过,怪不得她觉得这姑娘透着一股子的熟悉呢,原来是发小啊。忽然想起太皇太后的话,不知道乌云娜知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初定下了:“阿央,你怎么大过年的跑到京城来了,你往年不都是在草原上过年的吗?”

“雁姐姐,我也十七了,父汗和母亲再疼爱我,也都烦了我了。这回跟哥哥到京城来,就是来瞧瞧,哪家的儿郎配得上我乌云娜,雁姐姐,雁姐姐…你给我拿拿主意,我一个都不熟的,你给我说说哪家的儿郎好,我好先去看看。”乌云娜倒是丝毫没有娇羞的样子,一个劲的问东问西。

顾雁歌心里比了比诚郡王和乌云娜,这俩儿放一块,啧啧…太造孽了,诚郡王到时候肯定会让乌云娜吃的死死的。

虽然诚郡王,怎么说呢,不是什么良配,可要是乌云娜这样的,诚郡王也只能认怂。

也好在宗室里这些儿郎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坏不到骨子里,至多是年轻的时候不经事而已,走街串巷的干些阴损事儿,年岁大了也都会收心收手,做该做的事儿。毕竟这些人,都有担子压在肩上,责任、荣誉等等…

但是,顾雁歌觉得,虽然说以后回继承王府,可乌云娜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诚郡王还真有些配不上:“阿央,要我说呢,最好的还是次庄哥,他跟你一样点子多,人精,而且次庄哥也懂得疼人。”

哪知道,乌云娜对顾次庄不感冒:“雁姐姐,我知道敏郡王不错,可我跟他没戏,又不是没见过,他往年都来阔科旗的,要是合适早就看对眼儿了。”

顾次庄对于乌云娜来说是哥哥,乌云娜对顾次庄来说也就是一妹妹,要不然早动心思了。

一听了这话,顾雁歌也知道这没这出,乌云娜身份不低,又受宠,肯定是非王侯少年不嫁的,眼下也没有多少适龄的了,诚郡王还真是好死不死的合适的不得了:“阿央,咱们姐妹一块儿坐,不说这些扫兴的,我领你去看看三回和三变去。”

乌云娜一听是去瞧两个小娃娃,心里也是高兴地不得了,一路叽叽喳喳的跟着顾雁歌,到了两个孩子住的屋里。乌云娜一看俩小饭团一样的孩子,喜欢的紧,一边抱着一边惊奇的喊:“雁姐姐,你看,三变在对我笑呢。”

这时候孩子刚过四个月,正式开始渐渐有意识笑的时候,乌云娜这一逗弄,弘璋就笑的眉眼都眯成一团儿了。

逗了会儿孩子,京邸那边就来了人请乌云娜回去,说是宫里来了旨意,顾雁歌心下了然,肯定是要说到婚事上去了。那谷雨青也真是,自己不会办事,说不得还要把乌云娜这么个好端端的姑娘牵进去。

走前,顾雁歌劝了一句:“阿央,你是草原上最娇贵的女孩儿,只要你说不,没人会点头。阿央,不论面对的是谁,你都可以清楚的拒绝。”

乌云娜虽然不大明白顾雁歌指的是什么事,但乌云娜也不是吃素的,只一扬满头的辫子,灿声道:“雁姐姐,你放心,阔科旗草原上的姑娘,从来就不会委屈自己。”

听了乌云娜的话,顾雁歌总算是放下点心来,以至于当乌云娜同意了和诚郡王的婚事后,她还云里雾里的问萧永夜:“怎么会这样,阿央为什么不拒绝?”

“雁儿,联姻是她的使命,这一旗只有乌云娜和木卓雅两个姑娘,木卓雅嫁给了三皇子,可木卓雅嫁过来两年,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就过了。乌云娜就注定要担负和亲的使命了,就像五公主一扬,她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她会嫁给忱王,成为阔科旗的下一任大王妃。”萧永夜叹气,其实这些事,他一直以为顾雁歌明白,可他哪知道早换了魂儿。

这一席话,让顾雁歌有点震惊,她到底是现代“平等论”里长出来的,猛然间听到了这样的话,真的很不适应:“那你是说,小五会嫁给忱王,而乌云娜就一定要嫁给诚郡王?”

她从前还想为什么阔科旗汗王不逼忱王早日成婚,哪知道是在等五公主。

“嗯,如果乌云娜的事定下了,五公主的事肯定也会一起定下来,五公主年龄也到了,而阔科旗汗王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再不定下来怕会有变。皇上和太后再疼爱这个公主,只怕也留不住。”拍了拍顾雁歌的背,感觉到她的情绪有点低落,于是轻轻地安抚着。

“乌云娜和诚郡王…”能幸福吗,有戏吗?顾雁歌对乌云娜的感觉挺不错的,而且细细一想,脑子里确实有小时候的画面,很开心也很美,她舍不得这么好个姑娘,天天折腾,那二姑娘实在是太能折腾人了

萧永夜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担心乌云娜和诚郡王处不来:“雁儿,乌云娜可不是谷雨青,乌云娜功夫好,性子烈,是草原上骑着马,喝着酒长大的,又一直被阔科旗汗王捧在手心里,谁也不敢给她委屈受。整个阔科旗都是她的后盾,就是宫里还得给几分面子,二姑娘再愚钝也该有这份认知。”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顾雁歌没有萧永夜那么乐观,她可真觉得一般人压不死二姑娘,那真是小强的最高级啊,打不死坚强,打死了也会溅墙:“当时我该劝着皇祖母才是,就算是次庄哥也好得多呀。”

“雁儿,次庄继承不了亲王的爵位,所以次庄就一直被排除在外,要不然诚郡王是绝对不可能的。”阔科旗汗王也不会允许乌云娜嫁给一个不能袭爵的郡王。亲王和郡王听起来一样,可中间差的太多了。而诚郡王是这一辈儿里,唯一一个还没有明发过婚折子,没配过正室,又能承亲王爵的宗室子弟。

过了几日,就到了小年夜,恒王府里第一回有了孩子,这小年夜就是孩子的年,宫里和宗府都给孩子准备了小年礼,各府各家也都送了东西,恪亲王也让人送过来一对白玉平安锁。

虽然眼下顾雁歌和萧永夜在“冷战”,可年还是得过,内外洒扫,布置年货,各种各样的事儿,她都得过问一下。宫里送来的各种赏赐,不论是给萧永夜的还是给她和两个孩子的,都得着人去瞧着点帐入库。

出出进进多少东西,忙着也就“乱”了,相对比顾雁歌的“忙乱”,二房的无声无息,三房私下里可就真的是忙得不得了。

一会儿要搜集证据,打探清楚,自己送过去的第二份地图是不是真的,一面要替女儿谋划,这乌云娜太强势了,她担心二姑娘会受委屈。

二姑娘这会儿,已经从谷家府里搬回了诚郡王府,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她对乌云娜不熟,只听说是一个很蛮横、刁钻的姑娘。而诚郡王一直喜欢柔顺温和,像小花柳叶儿一样的娇弱美人。

那天她远远地看了乌云娜一眼,满身的红色,手里带着鞭子从不离身,像是准备好了随时要抽人一样。二姑娘安下心来,谷雨青这样柔软的好捏的说不定诚郡王会喜欢,可乌云娜…她笃定诚郡王会敬而远之。

可乌云娜绝对不是吃素的,阔科旗草原上虽然都是洒脱的儿女,可汗王的儿女们也从来没少争斗过,乌云娜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既然能爽快的答应亲事,既然能明白自己的使命,又怎么能不明白后宅里的斗争。

“不就是恒王爷的妹子么,恒王爷我是敬重的,那是个真汉子,可不代表我会瞧得上他的妹子。哥,就你跟我说的这些,早就是父汗的那些女人玩剩下的把戏,她要耍便耍,她跟我来暗的,我就给她来明的。”乌云娜明白一个正室有什么样的权力,她不是谷雨青,她可是做事不讲原则的阔科旗汗王最疼宠的小女儿。

凭着乌云娜的身份,不管是宗室还是萧家族里都不会有二话,更何况萧家族里早就对二姑娘失望了,宗室也极不喜欢这个二姑娘。

二姑娘,你就等着接招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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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初来乍到 第一五七章 春节好“热闹”

眼看着天晴气朗的,却在腊月三十晚上下起了雪来,大年初一一开门儿,处处都是雪白雪白的一片。府上的丫头婆子们在内院,小厮、侍从们在外院儿,先给顾雁歌和萧永夜拜了年,才去各院里给二姨娘和三姨娘、三姑娘见礼。

这时候才开了中门,顾雁歌和萧永夜得领着俩孩子先去宫里,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帝、皇后拜了年,再去恪亲王府。

宫里拜年依着身份的高低,从亲王至四品以上都得一一在侧殿里候着,今年略有不同,先拜的是萧永夜和顾雁歌这对夫妻。托孤之臣,授的是先帝的遗命,自然在最前头。

官员们在后头瞧了眼,见这二位看起来就像是面合心不合似的,不由得在私下里找相熟的人说道说道:“恒王和大公主真的到这种地步了,从前眉来眼去尽温情,现在倒真是冰雪面风霜脸,冷飕飕的。”

“谁说不是呢,不过恒王现在也不能怎的,领着这差事,大公主又有两个小世子压阵,就算是恒王也只能认栽。你瞧着吧,到后头,肯定是恒王先低头。由不得他不低头啊,你想想,恪亲王在京里坐着呢,恒王早年就在恪亲王手底下,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大公主过的不痛快,恪亲王能不过问!”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么一说起来,传闻的就更多了,有说二姑娘的,有说府里的那些个姨娘们的。原本是官员们从自家妻妾那风闻来的,从官员们嘴里一说,就多少带着几分“经官方鉴定,此事属实”的味道。

“不知道是大公主手软,还是后宅哪几个不会来事。什么人都能欺,大公主可不能。你说就为几个银钱闹成这样,哪能呀,我家那婆娘不照样大手大脚的花,又能拿她咋地。”官员们八卦起来,可真是半点不比他们的婆娘们差。

有人老神在在,像是知道很多内幕似的跳出来:“知道什么,要光为银钱闹成这样,不至于。是大公主拿上头压恒王,恒王惯在军中,是个压制人的主,这头一回被挤兑成这样,多不舒坦,还奉旨合房哪…啧啧,要你你能舒坦?”

众人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味儿,而且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里,只能一夫一妻,多憋屈!于是经“官方鉴定”,恒王和大公主的这出,全是因为“X求不满”而导致的。

外面猜的热火朝天,里头却是热闹非凡。弘璋和弘琨已经能渐渐地发出些单音节的声调了。只要叫他们的名字,就偶尔能回一个嗯、啊的音儿。

当爹妈的没什么感觉,可乐坏了太皇太后,这俩曾外孙生的好不说,一个两个的眉眼间透着贵气,且是越来越像恪亲王。顾雁歌也肖似恪亲王,只是更女性化了一些,而这俩孩子就像的英气。

“哎哟,乖曾孙儿,来跟曾祖儿说说话儿。”太皇太后抱着弘琨,皇帝抱着弘璋,齐齐咧开嘴笑。

皇帝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弘璋。也是弘璋讨喜,在别人的怀里肯定得扭来扭曲的不老实,很能折腾人,可偏偏就是恪亲王和皇帝抱的时候,乖实的跟顺毛驴儿一样:“雁儿,满周岁的时候要好好办办,你们俩儿啊,百日宴都能忘了。”

这话说的俩当爹妈的极其羞愧,他们还真是给忘了,直到当天官员们提拉着礼物上门的时候,俩人才意识到,孩子过百天了。

“那不是不想搭理他么,谁让他要跟我吵架来着。”顾雁歌捱着太皇太后,难得的撒了个娇。

太皇太后“噗嗤”一声笑,见萧永夜嘴角抽搐着说不出话来,抬手就拧了一把顾雁歌的脸儿:“你呀,就会欺负老实人,也亏得咱们恒王愿意让你欺负。”

这时候内监在外头喊了声:“报,恪亲王道,瑞王爷携子殿外候召。”

“叫进来吧。”

恪亲王由顾次庄推着进来,瑞王领着嫡长子走在后头,进来先拜下:“臣恭祝母后/皇祖母,太后娘娘,皇上、皇后新岁吉祥。”

“赶紧起吧,安坐。”太皇太后瞧着满堂子的儿子、孙子高兴地连眼都瞧不着了,朝瑞王的嫡长子招了招手:“大郎,过来皇祖母瞧瞧。”

顾安辰向前迈了几步,他常年驻守边防,难得回来一趟,是太皇太后心里最出息的孙子:“皇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操心了。”

“什么话,你替咱们顾家镇守边关,忠孝皆全了。你这孩子跟次庄半点也不像,同一个爹妈生的,二庄就是一个老油子,你就是那一根芯。”太皇太后说完还瞪了顾次庄一眼,顾次庄权当没看到,笑眯眯的继续勾引皇帝怀里的弘璋。

弘璋可是个审时度势的,有皇帝的“龙抱”,还要“笑面虎”舅舅做什么,于是揪了揪皇帝的衣服,往里靠了靠,让顾次庄无比郁闷,皇帝无比得意。

“报,和亲王携子候召。”

太皇太后微不可查的皱眉,和亲王没什么,主要是携子的“子”让太皇太后有点不痛快:“进吧!”

和亲王就是诚郡王家的老爹,造孽的是就诚郡王这么一根独苗苗,只能扶着不能摔,要不然连个继承的都没有。

和亲王和诚郡王来不要紧,关键是后头跟着的几名女眷里,赫然有二姑娘在其中,这一发现让太皇太后恨不得一嘴巴子抽过去,见礼的时候,太皇太后没叫起,太后和皇后一见这样也不搭理,皇帝更是气得想抽死这几个扫兴的家伙,好好的兴味儿全让这拨人给搅了。

上头那几位不叫起,和亲王哪敢起啊,领着府里的女眷就这么跪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太皇太后瞅了一眼,把手里的杯子摔在地上,指着和亲王的头顶说:“你就这么点儿规矩都不懂,还来拜什么,赶紧给我滚回去,把《仪礼》好好学明白了。”

和亲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之所以同意领了二姑娘来,就是想要把二姑娘这根针,狠狠地扎进上头那几位的眼睛里。到底是萧永夜家的妹子,他动不得,但不代表上头几位动不得:“儿臣知错,儿臣让母后操心了。”

“知错…知错就赶紧滚,红玉留下了,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赶紧滚。”太皇太后真是气极了,只留下了和王妃娶红玉。曲红玉不是旁人,就是曲清风的堂妹妹,太皇太后到底念着曲家的功劳,没把曲红玉也赶出去。

太皇太后也约略知道是怎么回事,才特意留下曲红玉,等着待会儿散了场,好好“训问”一番。

顾雁歌旁观着,等着二姑娘上来表现,因为二姑娘退的时候朝皇太后这头望了望,满脸的欲言又止,那脚步也分外的缓慢,看来今儿起得早也是有福利的,至少没错过大年初一就上的好戏。

她预想的果然不错,她刚这么一想,就见二姑娘转身仆倒在地:“回雪还未给兄长和嫂嫂见礼,兄长和嫂嫂对回雪疼爱有加,回雪无以为报,还请受回雪一拜。”

顾雁歌抚额,她可没想到是这么一出,整个殿里的人也都愣愣的出神,二姑娘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这些人也都是人精,不会不明白二姑娘是什么意思,眼看着乌云娜春节后就该发婚折子了,她得在这之前,给自己确定个地位,她所以依靠的,不是诚郡王,而是萧永夜和顾雁歌,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太皇太后已经震怒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太后见状连忙一声呵斥:“大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金姑姑还不赶紧把这丫头拉下去。”

二姑娘不愧为小强的最高级啊,嘴里一声声念着:“兄长、嫂嫂垂爱,不嫌弃回雪是庶出妾室,依旧念着兄妹之情、姑嫂之情,回雪身小躯微,只能结草衔环以报。”

这下连太后都说不出话来了,这语气加上内容,细细一回味儿,就像是在跟萧永夜和顾雁歌说,要是不念兄妹之情,姑嫂之谊,她也不会再讲什么客气。

皇后到底年纪小些,见过的极品少些,好歹还能找回声音来:“庶出妾室不得登堂入室,这是祖制,念在你眼下是诚郡王唯一的内人,勉强容了你,你当这是街市上吗,任你大声喧哗,来人,把她架下去。”

皇后这一举动,立马赢得不少人的好感,太皇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然后转头对曲红玉说:“红玉啊,年后乌云娜就要给你当媳妇了,乌云娜身份可不低,可不能让她受半点儿委屈,如果…那丫头还是这么个不长进的话,你就配到外头去,别让她搅了乌云娜的心情。”

“是,母后。媳妇儿听您的。”曲红玉早就想这么干了,要不是二姑娘顶着个萧字,哪能留她到今天。曲红玉说完瞥了一眼萧永夜,见萧永夜神色如常,心下稍安,上头说话果然更有效些,要是他们做了,肯定得把萧家和萧永夜一块儿得罪了。

而顾雁歌却在这时候琢磨着,这一句配到外头去…很销魂,啧啧,还是太皇太后手狠…

她能预见,这个春节,一定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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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 果然有够二的

初二早上雪停了,京城里的梅花齐齐开了,街上满是三三两两赏梅的行人。顾雁歌看着也分外动心,直想带着弘璋和弘琨上街市上玩个新鲜的,可府里宫里一摊子事,实在是走不开。加上乌云娜最近总是来找她说话,她还真是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