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歌原本还以为会最先看到恪亲王呢,于是问了一句:“父王呢?”

“伯父已经十几天没出大营了,你想见得过几天,正是战事重的时候。眼下还得赶紧跟津北取得联系,也不知道那头的消息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连飞鸽传书都没有。”顾次庄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不如直接说了,瞒来瞒去只会更添担忧。

话锋一转,顾次庄又说:“几万兵马呢,要出事就算没信儿也该知道了,雁儿也不用过多的担心。”

顾雁歌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了,顾次庄这一番话,虚虚实实的,反而让她不那么担心了。两兄妹一路走着,一路说着话。到了驿馆里,安置好了住所,顾雁歌才拉着顾次庄坐下来。

“哥哥,阔科旗…怕是也要借机作乱,差人送信怕不安全,这才一直没说。”

一听这话,顾次庄差点把弘琨给摔着了,其实这事也在预料之中,只是没算到来得这么快而已:“雁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说。”

顾雁歌连忙从头到尾把事说了一遍,顾次庄听得直皱眉头:“那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乌云娜有意透给你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是阔科旗汗王最宠爱的小女儿。”

“许…许是忱王。”顾雁歌心说,她也自作多情了一回,总觉得这是忱王有意要告诉她的。

顾次庄挠了挠头,很明显地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久久地才说了句:“雁儿,你还真是祸国殃民啊…”

顾雁歌瞪了顾次庄一眼,道:“哥哥,你有工夫在这挤兑我,不如赶紧去大营里告诉父王。”

顾次庄连忙起身,在外头吩咐了几句照顾好之类的话,翻身上马急匆匆地向大营走去。

听着远去的马蹄声,顾雁歌心下略安,总算也把消息带到了,只要恪亲王知道了,想必就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净竹,屋子里一股子味儿,开窗敞敞风吧。”

净竹应了一声,窗户一打开,外头的风吹进来,果然就舒坦多了,抬头向窗外一看,正是斜阳铺金的时候。

“啧,这驿丞看起来倒有些眼熟…”净竹这么说了一句。

顾雁歌听了也没入一心里去,她正想着自己的事,来之前有万千种打算,来之后又好像什么都做不得。

永夜啊,你究竟怎么样了?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一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话说萧永夜究竟怎么了呢?

嗯,现在萧永夜正在黄沙堆里研究,怎么把谢安崇这小子埋沙地里,彻底把他绕进去。

“副帅…”跟着萧永夜的副将很无语,明明一切在握,可萧永夜愣是要装出一副被围追堵截得很惨的模样来,要不是事先跟他们说了,他们还真当走投无路了。

“罗安那边的消息还没送出去?”萧永夜倒是觉得这件事比较有意思,飞鸽传书都出不去,不知道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是,副帅,您这样蹲这做什么,大营您不管了,罗将军现在天天伸长脖子找您,您就不给个信儿?”

萧永夜拿着树枝在沙子堆起来的地形图上,比划来比划去,头也不回地说:“暂时不用给,让他们慌着吧,反正谢崇安也正带着大军在找咱们,罗安那边倒还安全。”

“副帅,您究竟想怎么办。谢崇安找我们,罗将军找我们,连恪亲王都在找,您到底怎么打算的。”

“记得这吗,咱们好几匹马陷在里头再也没出来,十几年前我来过这,听当地的人说,从这进去,只有一条道,进去了就是有进无出的鬼门关。这几年这里沙积风吹的,倒是有些改变,一时没认出来,不过这响沙河倒是还在。”萧永夜是想兵不血刃,把谢崇安绕进去,那就不用他出手了。

副将点了点头:“只是,谢崇安未必会跳这陷阱啊!”

“自有办法。”

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副帅,大公主到津东了。”

萧永夜皱眉,这时候不好好地待在京城里,怎么反而跑到局势不明的津东来了:“去给元帅送个口信儿,就说我在响沙河一带,只需让元帅一人知晓就行了。”

口信儿捎到津东大营的时候,恪亲王猛地就感觉,这天就这么拨云见日了。在主帐里负着手走了好几圈,停下来直道:“这就好,这就好…我说这孩子怎么了,哪至于成这样,他有打算就好。雁儿那里自有我照应,你让他小心些,至于津北大营的信送不出来,自会着人去查探因由。”

收到信儿的次日,津洲王陈兵压境,五万精兵,全部都压在了防线上,摆出了誓要与恪亲王在津东决一死战的势头。

恪亲王也不悚他,表面上依然摆出悠闹自在的模样,可私底下早已经戒备森严,津洲王不来倒还算了,来了就让他有来无回。

与此同时,津洲王的大营里,私底下早已经炸了锅。

“刘头儿,咱们真要和将军王动武吗,王上不是说只是示威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真要打一样?”中层以上的将士,多在恪亲王手下谋过事,而中层以下的年轻士兵们,则多是听着恪亲王的事长大的,那就是他们心目中敬仰的神啊!

“二愣子,别傻了,你以为咱们还回得去,输了得背着叛军之名,永世不得翻身。赢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戳咱们的脊梁骨,咱们早已经是进不得、退不得了。”

当然也自有天生反骨的,偏不信那邪:“将军王又怎么样,从来打了胜仗的才是王,输了的都叫匪。”

此时,顾雁歌正在津东的守城里,终于得到了萧永夜平安的消息,她原本紧绷的身心一下子全放松了。津东的守城名为永安,两小子一到这儿,倒没有什么不习惯,天天的就鼓捣着往外跑。也是,这些日子天天赶马车,把弘璋和弘琨闷了个结实。

眨眼的,弘璋和弘琨也快两岁了,能跑能跳爱说话,尤其是弘璋,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事儿,可是半点不妨碍他对发出声音这件事的执着。

“娘,风车吹,吃麻糖。”弘璋除了玩就是吃,这性子不知道像谁,客观来说,还真是像顾次庄…

弘琨呢就懒了个透,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不该说话的时候半个宇没有,该说的时候也尽量是一个宇一个字往外蹦。

弘琨说这甜字的时候一脸嫌弃,顾雁歌忍不住笑:“你们俩儿啊,真是抱错了吧,一个恨不得拿糖当饭吃,一个是半点甜味儿都见不得。”

“主子,小世子们正好相互衬着了,大世子爱甜不爱酸,小世子是爱酸不爱甜,两兄弟互相谦让着,多好啊!”

“说着也是,三回见着酸的就扔三变碗里,三变见着甜的就扔三回碗里,这两小子,真是和谐到家了。”正说话的时候,弘璋就跑到买糖人的摊子上去了,侍卫连忙上去付银子。

弘璋得了糖人,递了个给弘琨,弘琨摇头,弘璋又往顾雁歌手里递,顾雁歌也摇头,弘璋想了想,又看了看周围的丫头、小子和侍卫,似乎是见所有人都对糖人没兴趣,这才欢喜无比地开啃。

“三回,慢点,没人跟你抢…”这个抢字还在嘴里转悠,顾雁歌就发现了个熟面孔,陆红绫的“私奔”魏延平。

得亏她记性好,要不然真该是对面不相识了,不过这人来做什么,还一脸笑地在那勾引她儿子。好在这两小子,除了萧永夜和她,以及恪亲王和远在宫里的皇帝之外,别人是基本上不怎么搭理的。就连顾次庄和顾应无他们,也是天长日久了才混了个脸熟。

“这位夫人,没想到又见着面了。”

哟,套近乎,这人在憋什么坏呢,那眼睛溜溜转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另有打算似的。不过她也没兴趣,这人能翻出什么天去,使小聪明就有份儿:“哦,我不议识你,你怕是认错人了。嬷嬷,咱们回府去吧,哥哥该来了。”

侍卫一听顾雁歌说不认识,立马就把魏延平给隔开了,侍卫们倒是有还记得魏延平的,不过对这人没什么好印象就是,当然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顾雁歌转身就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走得远了回头看了眼魏延平,那脸上似乎有种名叫愤慨的情绪,眼光闪烁之间,看着就像没怀好心的。

“那个人,注意一下,竟然跟着咱们到永安来了,狼跟在羊后头,能安什么好心。”不用顾雁歌说,侍卫们早就安排下去了。

“是,大公主,属下去安徘。”

这群侍卫办事效率那叫一个好,顾雁歌还没回府呢,去打探消息的就回来了,跟侍卫的头领说了几句话,那头领脸色一变,上前来禀报:“大公主,属下请您先回府里去,街面上怕不安全。”

顾雁歌知道怕是打听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了,连忙跟嬷嬷们一起抱着弘璋和弘琨回府,一路上倒还算太平。毕竟这永安城里,现在不是各有职务的将士们,就是各大将军们的亲卫和家眷。

回了府里,侍卫就开始回话:“大公主,魏延平是冲您来的,魏家似是和津洲王达成了某种约定,津洲王要魏家拿您和两位小世子当投诚的信物,不但是魏延平来了,魏延平的三叔魏有德也来了。大公主,这些时日,您尽量待在府里头,魏家那两个人,属下一定会处理妥当。”

“辛苦你们了,先别着急,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顾雁歌琢磨着,魏延平这事儿不麻烦,只需要阿初就行了,不过就这么两个人,还不够阿初练手的。

“阿初,我们把魏延平和魏…魏有德,易容了吧!津洲王想要逮我,那就给他一个呗。那魏延平身形和我倒真有点像,那就把他易容成我吧。不过阿初,你能把这…也弄出来吗?”顾雁歌比了比胸部。

阿初白了顾雁歌一眼,这姑娘恶趣味又发作了:“可以,只要主子喜欢,我可以把这…也弄出来。”

“阿初,你太厉害了,那咱们今天就把那两个抓来,看看魏有德像谁,咱们把他也易容了,然后送到津洲王那去。当他觉得自己有恃无恐的时候,拿着谈条件的时候,就是他自掘坟墓的时候。”顾雁歌想想,觉得自己这主意真是不错。

“主子,那您让谁去送呢?”

“阿初,阿初…有你的易容手艺,谁去都没关系。只是需要找两个有眼力的,功夫好的,对魏家熟悉的。”顾雁歌想想,对魏家熟悉这一条,倒是挺难的,不过津洲王和魏家也才刚达成协议,对魏延平和魏有德也没那么熟。

阿初叹了口气,说:“主子,您真折腾,不过这主意倒是顶好。天天在布防线上顶着,还不如给津洲王个由头。”

于是侍卫悄无声息地抓人,阿初给两人易了容,魏有德和顾次庄的身形比较像,就整成了顾次庄,瑞亲王的嫡次子,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当然也是有挺大的用处。

顾次庄一听这出,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把补给的事交接了,跟恪亲王一说,他要深入敌营,打探消息。

恪亲王也没阻止,阿初的能力他相信,顾次庄的圆滑,他也深有体会,于是只是补充了几点,然后又说:““津洲王的大军里,有萤的人,你们去了,找他们对上号,方换行事。”

得到了恪亲王的允许后,事就办得更顺利了,顾雁歌看着阿初给顾次庄易容,心说:“”津洲王啊,你有你的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二章 身在敌营很happy

 易容后的顾次庄往镜子前一站,似乎还挺满意自己的新造型.猥琐中带着嚣张,嚣张中带着点猥琐…

顾次庄最终确定,这个形象,就是他预想中适合走街溜狗,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借着这张皮,顾次庄还很不厚道的上街,把能调戏的全调戏了一遍。

魏有德本来就没有的名声,更是被顾次庄破坏了个十足。直到他老人家玩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洋洋洒洒地准备起程。

其实顾次庄也不光是在调戏,一是熟悉身份,二是找人摸清楚这两叔侄的日常习惯,别到时候露了馅。阿初扮成了魏延平,别说阿初真是扮谁像谁,至于那两叔侄,被折腾成顾雁歌和顾次庄的模样,阿初又给下了药,成天显得迷迷糊糊的。而魏延平呢,偶尔哼出一句来都细声细气的,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顾次庄最大的乐趣就在于:“雁妹妹,来,给哥哥笑一个,要不哥给你笑一个!”

对于顾次庄的恶趣味,阿初只是给两个冷眼,然后就扫到别处去了:“叔叔,我说你注意着点形象,别到处丢份儿。”

顾次庄闻言甩着头发一笑,无比猥琐地道:“就我这摸样,哪需要什么形象,披什么皮儿,就得干什么事儿。倒是我的乖侄儿,你太正经了,一点也不像我那乖侄儿了。”

翻了个白眼,阿初也不去理会他,这顾次庄啊.压根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子,往常披着瑞王嫡子的身份,只好规规矩矩的。现在好么,皮一脱,换上别人的,彻底就混到骨子里去了。

一路绕着,顾次庄还摸出了联络暗号,阿初也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混子也有混子的门路,她可懒得管。

三天后,他们在客找里,就有人拿着暗语来踩门。双方是狼见了狈,正好成女干,有一个算一个,笑得无比YD。

来人迎着他们进了大营,津洲王竟然亲自来迎接,顾次庄伸手一撩门帘,津洲王就看到了马车里面被易容过的魏家叔侄。津洲王的脸色立马就不一样了,眉开眼笑地说:“好,不过…顾次庄怎么也绑来了。”

“王上,这两人正待在一块呢,看着顺手也还有点用,就一并绑来了,给您做个添头,表示表示咱们魏家上下的诚意嘛。””顾次庄这小子,连口音都学了个十成十。

津州王也没全信,当然要派人去脸明正身,阿初的易容术,又岂是普通的小虾小蟹能看出来的。验身的人一点头,津州王就笑得跟朵菊花一样了:“来人,设宴,我要和两位魏大人好好宴饮一番。至于这两个嘛,好好看管起来,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千万别怠慢了。”

席上,津洲王问了很多事情,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却半点没杯疑,谁让顾次庄太入戏了,差点连他自己都以为,他就是魏有德,那个猥琐的吊眼男。

宴饮完后,已经是半夜了,津洲王让人安排了他们的住宿。到了营帐里,阿初看了眼顾次庄说:“叔叔,您别笑得太得意了,要知道得意得多了,就会遇上失意的时候。”

顾次庄拿着架子说:“乖侄儿,得意的是我魏有德,至于失意不失意,与你无干。你是眼红我得了功劳吧,啧,没封赏你不高兴吧。得了,咱们叔侄谁跟谁,到时候我跟王上好好说说,不会亏待了你的。”

津州王自以为得了依仗,高兴得很。

而在京城,几日后忱王也收到了信儿。

拿着信,整个人就愣愣地靠在椅背上,心里快急出火来了:“雁儿,雁儿,你怎么这么傻,好好的待在京城多好,却偏偏要去。唉…雁儿,你放心,我去救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忱王立刻修书给阔科旗汗王,只说了一句:“如果雁子羽毛有损,事必损。”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议死理,这都多少年了,还惦记着。”,阔科旗汗王苦笑,这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阔科旗汗王对拿女人要挟的举动也不齿,而且这时候,他也不会跟自己的儿子闹僵,所谓上阵父子兵,现在正是需要的时候。

“让我们的人注意着点,小心周旋,别伤了那位大公主,这可是

你们未来的汗王最看重的。”忱王有能力,也有这魄力接手阔科旗“一个女人而已,在阔科旗汗王看来,要就要了,没什么。管他是已经嫁过人的,还是生过孩子的,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这儿子喜欢。

女人和草场、马匹有什么区别,阔种旗汗王看重自己的女儿,别人的女儿可没看重了…

而顾次庄领着阿初在敌营里,那可叫玩得一个高兴,处处表现出很想立功,又很无能的总是把事情搞砸。刚开始津洲王还挺有耐心的陪着笑脸,最后越来越不耐烦,以至于丢给顾次庄的事,越来越无足轻重。

顾次庄呢就借机瞎混,混着混着还把营房的布局情况弄了个清楚,连目纸都不用,直接熟记在心了。阿初也迅速地和萤在大营里的人联络上了,有了他们的照应,他们俩就更是如鱼得水了。

魏家叔侄那里,每隔三天要喂一次药,在萤的帮助下,也比较顺利地办到了。

五月初的一天下午,正是人昏昏欲睡的时候,津洲王终于发起进攻了,这只是一次刺探性的攻击,双方短兵相接后迅速撒离。

津州王是担心恪亲王有什么陷阱,而恪亲王呢,对津洲王再了解不过,压根就没设陷阱,就是虚应一下,让津洲王心里犯嘀咕而已。

两军相交,勇者固然可胜,犹可胜者是谋家。

次日再攻,那就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恪亲王懒得费工夫,直接重兵列阵,把津州王的那支原本就无主应战的军队打得无反手之力。

津州王以为这就是恪亲王的重拳了,于是加大了兵力再攻,这下可好,陷阱来了。

大军再次撤退后,津州王很憋火:“混帐东西,你们怎么会在这吃了亏,不是让你们派重兵守住这里吗,结果人家来了又走了,还带走了一批兵器。”,

第六天,再次交锋,这回不管是津洲王还是恪亲王都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津洲王还是败退了。不是败在兵力不足上,还是败在恪亲王对他太了解,了解到压根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会怎么办。津州王就算知道这个怪圈,也逃不开,习惯已成天性。

津洲王一发狠,拍着书案道:“来人,去把那位大公主给带来。”

“是。”

不久后,被易容成顾雁歌的魏延平被拉进了大营里,晕晕乎乎的看着津州王,想说话又说不来,四肢软得跟棉花似的,压根就使不上力,脑子里也全是豆腐渣,整不出个完整的思路来。

这在津洲王眼里,就是水土不服的症状,津渡十六洲地势较高,像顾雁歌这样娇生惯养的姓娘家,几经折腾成这样,也不奇怪。

“她一直是这样的?”津洲王叹口气,要一直这样,明天要真推到阵前去,也不大好哇。

“回王上,时好时坏,有时候好点就吃得多些,有时候不好就不吃。”

“嗯,带下去吧,好好侍候着。”

津洲王琢磨着明天,就放出顾雁歌这张杀手锏,不过 …凭着恪亲王,现在也应该知道了吧,所以才这么上惊扰打仗。

阿初和顾次庄两人也隐约得到了明天津洲王会有所举动,于是瞅着空,赶紧制定好逃跑方法。到时候等大军都去压阵了,再加上有萤帮忙,他们俩跑起来倒也不难。

“叔叔,你可得记清楚了,到时候自己都找不着自己了,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你。”

“侄儿,你的心也太狠了,怎么能不管叔叔我呢,回头我一定要跟侄媳妇儿说说,让她好好管教管教你,别成天没大没小的。”

阿初继续瞪,不过一想到顾应无,就忍不住笑了,心想,要是顾应无一张小媳妇脸,一定很有趣。顾次庄一见阿初笑了就蹦了起来,说:“对对对,侄儿,就是要带笑,我那侄媳妇儿才会对你死心塌地,懂不。男人这点事啊,你终于有点明白了。””

阿初彻底对顾次庄无语………

这一夜阿初和顾次庄都有点辗转反侧的味道,老是睡不下觉,顾次庄是兴奋的,阿初是想事儿想的。

第二天大清早,阿初和顾次庄悄无声息地打粉打扮离开,因为顾次庄的表现“太积极、太出色”,现在营里是少他们不少,多他们不多,津洲王是巴不得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赶紧离开。于是两人竟然顺利地沿着定好的路线离开了大营,想想也是,大战来临时,没谁还有工夫去注意他们。

津洲王早上让人去提顾雁歌和顾次庄,顺嘴问了句:“魏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呢?”

“回王上,像是昨天晚上就不在营里,问侍卫只说是两人上集镇上去了。”

“魏家一窝子没治的,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温柔乡里出懦夫,让他们去吧。”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三章 这…这叫什么个状况

事情是这样来的,顾雁歌拿着宝镜,就是现代人常说的望远镜在远处看着热闹,正在双方不可开交的时候,律洲王让所有的士兵都退到了布防线后头。

恪亲王早就吩咐过,如果津洲王要退,别上赶着往前凑,看看他有什么招儿。于是士兵们也不追,都在原地站着看津洲王耍什么花架子。

顾雁歌把宝境往眼睛上一罩,只见远远的一辆车被推了上来,里头坐着魏延平叔侄俩儿,当然,他们现在被易容成了她和顾次庄。

再拿宝境看了眼这边的士兵,果然是一个个傻愣愣的看着,顾雁歌他们或许不认识,但顾次庄他们还是知道的,送补给的,谁能不认识,人吃马喂全靠他来送了。

于是乎士兵们都有些发蒙,他们也确实挺久没见着顾次庄了,补给都是副手给送来的,而且也不见顾次庄来跟恪亲王套近乎,大部分人都心存疑问。

“哥哥,我说要是真是你在那儿,有没有魏有德这么淡定从容哟!”顾雁歌调侃地看了顾次庄一眼,顾次庄这时候也正在旁边看着远处的情况。

“笑话,他们这是被阿初下了药,要不然想要这淡定从容,做梦吧,怕是早哭天喊地,求爷爷告奶奶了。”顾次庄对此嗤之以鼻,想了想又说:“再说了,我能让自己到这地步吗,这世上最做不得的就是阶下囚,我可没这么愚笨。”

阿初在一旁哼了一声,以示她对顾次庄的不满。顾次庄也不搭理她,反正他就认定了,这女人只有顾应无才吃得住,他还是歇菜吧,别鱼儿没抓着倒搅了一身泥巴。

“哟,开始谈话了,啧,你们说说现在在谈什么呢?”

谈什么,这倒挺好猜的…

“那边的人听着,你们的大公主和敏郡王都在我们手上,一个是你们的元帅的女儿,堂堂的景朝大公主,一个是王府嫡子,你们的敏郡王。现在我想,应该找你们的元帅来跟我谈话了吧,现在可不是你们能做主的了。”津洲王旁边的副手站出来叫阵,而津洲王则坐在后头,魏家叔侄旁边,看着车驾笑得有几分得意。

主持这次进攻的副将一看这场面,当然做不了主,跟旁边的人商量了一番,这才差人去转告恪亲王。回头时,又冲那头喊道:“不管你要做什么,这事都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不要伤了大公主和敏郡王,有什么事等元帅来了再说。”

津洲王本来就对这些小兵小将没兴趣,要的就是恪亲王,别人他还真不可能亲自上阵。

不久,恪亲王来了,津洲王远远看着,只见草场上远远地驶来几骑棕色高头大马,恪亲王一身青衣坐在马车上,连帅服都没穿上,倒显出几分匆匆忙忙的意思来了。

津洲王这边一时间鸦雀无声,而恪亲王这边则是信心倍增。

“是将军王…”津洲王这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整个列队里顿时间一片嘈杂声。

如果可以,他们非常想扑上去大叫一声:“神啊…”

但是眼下的敌对场面,以及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让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也许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射成筛子,眼下还是保持不动比较好。

恪亲王坐在马车上,手一举:“退后…”

恪亲王身边的士兵们纷纷往后撤退,他们丝毫不杯疑恪亲王能应对这样的场面。

津洲王则是脸色一变,但是一看车驾上的“顾雁歌和顾次庄”,又觉得信心十足,虎毒不食子,这可是恪亲王唯一的女儿。

至于那个什么慎郡王,别人不知道是假货,他还不知道吗。

“恪亲王,咱们多少年没见了?”津洲王笑着,却压不住眼底的些微躲闪。

恪亲王也不急着直入主题,于是就接了话说:“十年有余了吧,你倒是还没变,连头发都没多白几根!”

津洲王笑说:“没有你的日子,什么事都不用多操心,更不用担心半夜就有人把我的城池给踏平了,当然过得踏实。”

“是啊,只是我到底还是回来了,倒是有些对不住你了,这些日子可没过踏实吧。”恪亲王也是笑着回话,要是顾雁歌这会儿在这,就会明白自己越来越深厚的恶趣味是从哪里来的,遗传总是那么伟大而奇妙。

津洲王有些压不住场了,心多少有些没底,就算是有人质在手,也觉得跟被扒光了一样:“其实我不贪心,方园百里让出来,就放他们自由。”

“确实不贪心,你拿着我的女儿和侄儿做人质,就只想要这点东西,不想要点别的?”恪亲王倒是循循善诱起来了。

远处安坐的津洲王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恪亲王太冷静,冷静得让他有种掉进陷阱里的“错觉”:“我说过我不贪心,只要津渡一方称王就足够了,你要保你的家人孩子,我也只想给我的后人一方栖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