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她是要见你啊。”顾雁歌嘴里推辞,其实心里还挺想去看看的。倒不是不相信萧永夜,是因为她想见陆红绫了,不知道这姑娘忘了魏延平没有,魏延平还真是配不上她。

正好魏延平和顾雁歌两人一起出现在厅里的时候,陆红绫明显地愣了愣神,不过却很快恢复过来。只见陆红绫拜倒在地,高声说:“民女拜见大公主,拜见恒王。”

“起身坐吧。”顾雁歌这一看才发现,陆红绫瘦了不少,上回略显丰腴,这回可是瘦得见骨头了。

萧永夜也不想跟陆红绫多说话,他对这姑娘没恶感,可也没存什么好感:“不知道陆姑娘有什么事,在府外徘徊了这么多天,现在给你机会了,说说是什么事情吧。”

陆红绫分别朝上头那两人看了几眼,其实她本来就想来求这位大公主。可怎么也接不上,只好明目张胆地来这里围着,喊着要见萧永夜,没想到最后都见着了,这样也好,可能事就更好办一些:“民女只想上请放了魏延平,他是民女的夫,民女不能见死不救。”

“放了他?你可知道他犯了什么罪,通敌叛国,几时是说一句放就放的。”萧永夜摇头,这魏延平的名字都报上去了,这时候就不是谁说放就能放的。

陆红绫“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地说:“民女自知无望,就请恒王爷把民女和家夫关在一块吧,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这时的陆红绫显出几分坚定不移来,让顾雁歌有些迷惑,难道这样的人,陆红绫都不肯放弃,还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陆姑娘,你应该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吧,一个不珍惜你的人,你为什么还要为他来这里?”

“大公主,民间有句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板凳绑着走。’民女不管他犯了什么罪,不管他怎么做人做事,当初是民女自己做的选择,就算选错了,民女也无怨无悔。就算错,也是当初民女识人不清,怪也只怪自己。”

陆红绫这番话,让顾雁歌莫名地有几分震动,她一直是信奉“择良木而栖”的,没想到这还有这么一个执着的主:“他这样对你,你也不曾后悔过,就像你不后悔逃婚一样?”

“当初逃婚是民女的错,是民女的选择,没有他,也会因为别人,就算如今,怨也怨,恨也恨,可从不后悔。”

坚定而决绝的陆红绫,让顾雁歌佩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胸襟,要是她肯定早早就后悔了,她没这么伟大以及…圣母:“陆姑娘,其实你很伟大,但不带这么圣母的!”

也不管听得懂听不懂,她替这姑娘不值,但她又特别想成全这种执着,好吧,她也圣母了!

“但是你要想清楚 ,我先给你安排住处,三天以后,如果你还是这个答案,我帮你!”

就让她也冲动一次吧,也许爱上萧永夜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冲动了。

爱上萧永夜…对了,她有没有说过爱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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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 终于抓到你了

是夜,顾雁歌待在屋里,听着外面雨急风狂,屋檐上的水,从窗口如珠帘一般的滴落,发现或轻或重的声响。

这些被时光催落的雨,今夜却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一样。不经意地想起初来的时候,也不经意地想起了从前生活过的如梦似幻。

“雁儿,怎么了,今天晚上显得心事重重的。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不要总是憋在心里。”对于顾雁歌,他总是缺乏洞察力,有时候只要她一沉默,把个背景留给他,他就难以明白她的心事。尤其是今天晚上,好像她的心思特别深沉。

衬着夜色雨声,让萧永夜觉得自己的心在失常地跳动。她到底是怎么了,一个晚上看着外面的雨,连动都没动,让他感动有些不安。

“在想从前事呢,我没有不舒服,身子很好。

这孩子也不折磨人,乖实得很,反应也轻。看来是个听话的,不像三变和三回,折腾得跟两魔王似的。”一看到萧永夜,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又觉得踏实起来,一切也不再那么虚浮。

人也不能总想那么多,想多了反而容易把自己陷进去,又何必呢!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至少萧永夜不假,那就行了。

“三回和三变也听话,男孩子嘛,淘气些也是常理。这两天是闹腾些,明天我说说他们,兴地再吵着你了。”

萧永夜也纠结了,一边是娘子,一边是儿子,都得要。这俩孩子要真让他说,他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该有的规矩总得有,不能由着纵容他们。

顾雁歌看着萧永夜把她圈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怕她随时消失掉一样,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可能怀孕了,太过敏感,加上正好遇上陆红绫这点事,她才多想了些,平时她也不多想的:“别,儿是奴隶主心头肉,你说他们我可是要心疼的,是这两天天气燥,我脾气也不好。你再吓着两个孩子,长大了咱亲们怎么办?”

闻言,萧永夜这才舒了一口气,顾雁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笑,眉目间也有了光彩:“你啊,别吓我,战场上凶险诡变,我也没担心过,你可真是比百万雄兵更让我揣着小心。”

听着这话,更让她想笑了,略带些娇嗔地说:“我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比这重要。”见她有笑了,这说话也有了撒娇意味,萧永夜也就跟着笑了。

“永夜…

“嗯, 我在!”

“永夜…

连着叫了好几声,她叫一声,萧永夜就应一声,只是越应,心里就越没底,她究竟又怎么了,刚好转变,怎么又绕上了。

“永夜,我有没有说过爱你呢?”这话里的甜度,让说话的顾雁歌都快把自己甜死了,她咂咂嘴里的味儿,还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煽情的时候,还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粘腻得不得了。

萧永夜心里那真是从谷底到云端,刚还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什么事,这会儿就有点愣了,看着顾雁歌半天,竟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脸上自是有狂喜的表情,心里也欢喜得很,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就算知道她的心意,可听到了还是会欣喜若狂,这种像滔天巨浪一样的喜悦感,瞬间就把他给淹没了:“没有,那么雁儿现在愿意告诉我吗?”

“那你得先给我点甜头呀!”撒着欢地在他怀里了蹭了蹭,满意地听到他胸口的跳动加速,身上的皮脍也在渐渐升温。

萧永夜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看着怀里那张微微泛着些粉色的脸,不由得长啸一声,这姑娘,莫不是在挑他?

“雁儿,别闹,你怀着身子呢。”要换从前,他肯定高兴得不行,马上就被挑动了,可现在是条件不允许啊!

“我才不闹你,你先说你爱我,怎么能让女士先说,做为一个贵族,要有风度。”顾雁歌也是玩心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说出口了。

这让萧永夜有点无言相对,这真是像太医说的,怀有身孕的女人,总是性格多变些,内心敏感一些。一想起这几句,就想起了太医的另一句:想安抚并不难,只要言语上好好哄着,平日里体贴些就是了。

对于萧永夜来说,说爱并不是件太难的事,只要顾雁歌需要,让他说什么,他也丝毫不会皱眉:“雁儿,我爱你!”、

“真没诚意,真不矜持,让你说就说,就只这样说,像是被赶上刑架似的。”其实已经很真诚了,她听到了他的心,以及浓得抹不开的情意。不过这三个字,眼下不能完全满足她,她想听更多。

“雁儿,你越来越贪心了。”

“是啊,我是孕妇,我最大了,你要满足我。”

顾雁歌可没觉得自己这话很暧昧,可听到萧永夜耳朵分阶段,那就是赤果查地在邀请他。已经两个月没有近身了,他早就忍不住了,偏偏这个时候顾雁歌还要来撩着他。

于是又想起太医最后很小声的那句话:“那…小心点,也没关系,只是不能太激烈了!”

“雁儿,我会满足他的,足足地让你满意。”

这话里的意思,让顾雁歌听了脸红心跳,往后退了点,就抵在了窗上,雨稍稍沾湿了她的衣裳,有些微凉 。好在天热,现在这感觉正好,舒服得让人觉得雨都是温柔的。

雨倒是温柔的,可眼前有可企图不温柔的家伙正压过来…

两人在就在窗台上,就着这雨,就着窗外的清风和夜色,进行着“爱的教育。”

“雁儿,我爱你…”深深地抵达,身体力行的说爱,萧永夜还抽了个空想,这样说爱,绝对够“力度”了。

顾雁歌也不负所望,在意乱情迷时,一声声的呻吟夹杂着她的回应:“永夜,我爱你,我爱你…”

衣裳凌乱之间,两人深深地纠缠在一起,雨从萧永夜的背上积落成细细的水滴流下来,他小心地搂着她的腰腹,在微微的烛光里摇摆着,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和摇摆的幅度,被烛光全投照在一旁的墙上。

当雨停后,两人之间的云雨也初歇了,顾雁歌一侧脸就看到了墙上两个紧紧相拥的影子,竟然那样的温暖美好。

“我累了,永夜,咱们睡觉吧!”某人还很有精神,她再不求饶,会很惨的。

萧永夜笑道:“娘子可满足了?”

顾雁歌赶紧举手投降,连忙喊:“满足了满足了,再满足不过了,咱们睡吧,我累了,很累很累了。”

萧永夜一把抱起来,倒也是说收就收,盖好被子便相拥而眠。萧永夜躺在一侧,却有些睡不着,他今天有种感觉,如果顾雁歌是他的敌人,那么他今天会说一句:“终于抓到你了。”、而顾雁歌是他心尖上的人,那么他能说的就是:“终于抓到你的心了,雁儿。”

三日之后,陆红绫守时地前来见面,顾雁歌问刀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还年轻,相貌人品也自是好的,又何必这样赔上自己的一生?”

陆红绫的坚持却让顾雁歌有些惊心,她竟然半也没有改主意。

这三天里,顾雁歌安排陆红绫去了大牢见魏延平,就算是魏延平赶她,骂她,她竟然也丝毫不改变主意,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陆红绫的沉默,让顾雁歌觉得这个女人傻得有些让人佩服:“你真的不改变主意了吗,你如果真这样跟魏延平一块去京城,是必死无回的,你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兄弟了吗”

父母兄弟?这四个字让陆红绫明显有些愣住了,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了:“大公主,事到如今,我还有父母兄弟吗?他们因我获罪,早已恨我入骨,我早已是孤身一人,不如跟魏延平一块,全一段同生共死的情谊。”

“是我的选择,出门时,娘就跟我说不要后悔,于是,我就一直没有后悔过!”

陆红绫让顾雁歌感觉是颠覆的,跟她的认知相差太远了,终于她确定了一件事,她和这姑娘不是一路人。她开始还纠结是不是她的态度和认知有问题,到现在才明白,只是想法不同:“我帮你,救他出来!”

顾雁歌当然不会让陆红绫去关死,有阿初在,易容下魏延平给陆红绫就行了。

“谢谢大公主,但这个人我愿意跟他一起下地狱,却不愿意再和他一起共人生。”

…顾雁歌刚以为自己搞明白了这姑娘,又糊涂了。好吧,随她去,反正这桩事就算这么完结了。

接下来,该回京城了,终于尘埃落定要回京了,只是不积压物资阔科旗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其实她也知道,阔科旗的事也差不多定了,要不然萧永夜和恪亲王怎么能不急着回京,怎么皇帝还能安安心心地下旨,让疫症彻底平稳了再回京。

只是不亲眼看到,她还是担心,倒不担心这天下,主要是担心再来一场战事,恐怕萧永夜个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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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她养得起!

来的路上自是再太平不过,行了一个月有余,大军终于抵达了城外五十里,士兵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而主要的将士,以及本次战役的有功之臣,则随同恪亲王一起去面见皇帝。

皇帝站在城门外,恨不得高歌一曲,可他是皇帝,总要保持点形象,只好在心里暗暗高兴。做为一个帝王,他终于有了掌握天下的感觉。

阔科旗汗王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皇帝当初还以为会很严重,哪知道他们自己内乱一番。几个争位者各自一折腾,竟然就这么散去了。而阔科旗的老汗王,经此一事,底子全被掏空了。

皇帝远远看着跟在恪亲王后面的忱王,笑了笑,如果非要扶持一个人当阔科旗汗王,那么忱王比任何人都合适。这个人有手段,可心地儿纯粹。

想着这事,皇帝就笑了,向着前面高喊一声:“迎将士们下马。”

恪亲王领着所有人下马站定,尔后又齐齐拜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幸不辱命,得胜归来,请皇上示下。”

这个章程自然走得顺利,该赏的先行论赏,该罚的也都一个不落。待到最后,只剩下恪亲王、萧永夜以及顾承忆了。

顾承忆在这次战役中,成长得极快,不仅连立战功,而且有勇有谋,初显出一派气象来。皇帝什么都不缺少,眼下还就少这么一个将星, 一个萧永夜和恪亲王退去后,能担天下之守的王室将,而且他注定不可以封王,这就是一个天然的优势。

这三个人,先说的是恪亲王和萧永夜,其实到他们头上无非加赏一番,并没有什么新意,主要是这两人人再往上加赏,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所以只能小步地意思意思。不过赏鸿恩的旨意听起来依旧是漂亮,能让人听得热血沸腾。

到了顾承忆的时候,只听得内监一声大喊:“慎郡王承忆,积功而赏…着即加食邑三千户,以天下兵马右将属之…”

这天下兵马右将,听着就威风,其实眼下并没有多少权利,只有等掌了军权,那才算是实打实的天下兵马右将。也就是说,顾承忆现在是有职无权,至于什么时候能这天下后马右将坐实了,那就一是看他的努力,二是看皇帝的心思了。

“臣,顾承忆,领旨谢恩。”

封赏过后,君臣尽兴,宴饮是少不了的。皇帝正想着,这托孤的臣子,离京有日子了,今天回来了,就叫到宫里好好说说话。主要是皇帝也想知道,这战事的细节,战报总是说不全的。

可皇帝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不过错处的马车上,顾雁歌顶着个肚子,愣了愣一脸惊讶,然后看看萧永夜,真想说句:兄弟,你真强悍。

他且是后宫一大堆妃子,如今孩子加起来,也用不了一双手,可萧永夜一生就两儿子,这又怀上一个:“永夜啊,你也辛苦了,今日就好好回府里歇着。庆功宴安排在明日,王叔替安排将士们好好修整,明日朕在长安水边大宴强臣,告慰天下。”

终于到回府的时候,两人坐在一个马车上,心里还在想,不知道府里变成什么样了。好在二姨娘,三姨娘都不在府里了,萧永夜那两个弟弟,一个分了府,一个还在外地。

不过总是近乡情怯,这到家前总要这么想上一。好在府里其实也没什么变化,管家顾着前院,婆子招呼着后院,这可是恒王府,走个十年八年都依然如旧,能出什么事。

管家领着所有人在前头迎接他们,萧永夜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散了。倒是弘璋和弘琨兴奋得不了了,从苦寒之地回到京城这花花世界里来了,两小小子眼睛看都看不过来了。于是也安安静静地,半点也不闹腾,只是眼神儿一直在四处乱转悠。

“朱砚,你带着他们俩走走,我这是陪不动了,如果饿了,让厨房卖给做些吃食就行。我就不用饭了,先去睡个踏实觉再说。”一路奔波,真不是孕妇该干的事儿,她现在是浑身上下骨头都软的。

萧永夜听了心里疼惜不已,连忙吩咐好了一应事务,领着顾雁歌回院里去歇着。

这院里早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等他们回来入住。

床上的被子也都是新换上的,暖暖的带着阳光的香气,顾雁歌长叹一口气说:“果然是金窝窝银窝窝,不如自家的草窝窝,真是哪都不如家好。”

“是,以后咱们再也不到处跑了,这回过了,津洲和阔科旗的事情尘埃落定了,回屹那边也再无忧患,这天下,已经不需要战争了。”

希望皇上用这几十年的太平来创一个盛世天下,让四夷自来臣服,再也不要用战争来维持家国的完整。”萧永夜也是深有感触,不是军人就非得热衷于战场不可,爱家也爱平静的生活,只是因为爱,所以才不得不用双手去守护。

萧永夜见她有睡意,就轻轻地说着话,现在他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最近他才发现的,只要他絮叨的说几句话,这姑娘就能进入梦乡。开始他还觉得有眯挫败,可后来觉得也挺好,至少说明在他身边,她觉得踏实,要不然怎么能放心睡过去。

第二日大宴,听说是很热闹的,可顾雁歌却在家里跟两娃娃大眼瞪小眼。朱砚说:“王爷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您把汤喝下去。”

“朱砚,你就当我喝过了就是,这…太腻了,看这层油,要是喝下去还得了。”别说是她了,就连弘璋和弘琨看了都直撇脑袋,让两吃嘛嘛香的孩子摇脑袋,真是不容易啊,要刚好 这东西,多么没声像,多没让人没有食欲,而且令人反感。

“主子,您一种奔波,辛苦了,总是疲惫了些,王爷这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主子不想别的,就为王爷这一番心意,也该用上几口的。”自从怀孕后,朱砚最怕的就是劝顾雁歌吃饭。

真不知道以前扶疏和净竹是怎么办的,竟然把顾雁歌的饮食侍候得妥妥当当,说起扶疏和净竹,找了军中的儿郎们各自嫁了,眼下都已经是人妇了,所以现在朱砚成了大丫头。

“三姑娘,你怎么来了,赶紧过来坐吧。”三姑娘啊,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啊,能及时回来救她一命,这曲家没白给你说合。而且看三姑娘这脸色, 就像是过得极好的样子。

呃,曲家的那个也是在外头带兵打仗,看来昨夜春雨绵绵啊,所以三姑娘才显得这么滋润。

“玉槿见过大公主,叨扰大公主的清静了。”萧永槿依旧是一惯的有礼而守规矩。

“免了免了,赶紧一块坐坐吧,我也正好闷得很。”又正好要喝药,所以巴不得有人来“叨扰”她的清净。

“大公主有了身子,倒是需要稳着些,闷不闷的,为了孩子总是值得的”萧玉槿坐下后,就有丫头上了茶,萧玉槿起身又道了谢谢,这才又坐下。

顾雁歌在一旁看着,这萧玉槿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三姑娘,你有什么事么?你事不妨直说,我这做嫂子的总会尽量帮衬着你些。”

有了顾雁歌的先开口,萧玉槿说出口的话就顺溜了一些:“是这样的,玉槿…玉槿想接四姨娘出府去。这王府虽好,却终究是大公主和恒王的府邸。四姨娘忙碌了一辈子,都没见过外面的世情有。玉槿这才斗胆请求大公主,放四姨娘出府,还请大公主成全。另外,大公主有子身孕,府里要多清静些,玉槿这才上王府来,求大公主您让玉槿和四姨娘一同出府,也免得大公主拖着身子,还要受累。”

原来是想把亲娘接出去住,大约也是怕以后要天天给她请安吧,别说,其实她也不愿意,可是规矩定在那儿,她哪敢改。不过这出府的事,倒是有先例可遵循的,也不算独一份儿。嫁得好的女儿,或有出息的儿子,要是庶出,长大后另立了府,基本都会把新娘接过去。

想了想,她才点头说:“自然可以,不过这需要过了正式的文书,你还耐心地等几日。这几日内宫多在庆贺,只需一两天就成了。”

好在她还没很善良天真的说,可以,话说完后,她才记得需要正式文书的事,想想她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萧玉槿闻言,知道顾雁歌这关是过了,只要顾雁歌点头答应了,眼下就她这一身子两人的,谁会不应承:“那玉槿就先谢谢大公主了,玉槿在府里等着您的信儿。”、

再说几句客厦门知,萧玉槿就高高兴兴地走了,她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地说服顾雁歌,不过她娘有了自由之身,比什么都重要,而且现在她养活得起。

顾雁歌看着萧玉槿的背影,笑了笑,真好,这还有一幸福的人儿呢。所以说啊,幸福要在时代的大背景下,要像二姑娘这样脱离了就该时代抛弃,被幸福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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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做官要有学问

忱王现在面临一个很困扰他的问题,那就是,究竟是回阔科旗去接收那一团乱麻,还是安安心心地在京里做忱王。不管哪一个,地位都是想等的,做为一个闲惯了的人,他想过逃避,但是想到老汗王,再想想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又只能是老老实实地上书请旨。

皇帝留了他几回,是忱王依坚持也就随他去了,再说皇帝本来就是这意思,只是表面上还留一留罢了。

但眼下阔科旗还太乱,忱王要回去,自然得要一个各正言顺的理由,毕竟阔科旗汗王对着景朝进攻的时候,他选择了站在皇帝这一边,这让一部分族人对他大为不满,所以,只有等闹得最乱的时候,再由人来“请他回阔科旗”去。

至于怎么请,又怎么让人来请,这就是政治上的手段和学问了。但不管成没成,眼下的忱王,已经被当成阔科旗的新任汗王对待了。

而顾雁歌这会儿正为自己天天越来越好的胃口着想,吃得少了怕肚子里孩子长得不好,吃多了又怕长得太过。这个没有剖腹产手术的时代,生孩子能要了一个女人的命,所以这几天尽量管着自己的嘴,能少吃一点就少吃一点,零食更是半点不敢沾嘴了。

萧永夜看着她,是即心疼又想笑,每次看到她对着吃食一脸馋样儿,又尽竭力克制住的时候,都想劝她说吃吧,没事。可是一想起顾雁歌给她描述的,他心里就心疼的不行,只好由着她少吃些。

眼看着又快到年底了,估算了一下,孩子大约是三月底出生,该准备的东西,也都需要开始上心了。那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之类的嘱咐细心的人去办了,不管是男女,各备一份就不会出错了,而且小孩子的东西,可男中女喜庆些就是了。

“雁儿,应无要成亲了。”顾次庄带来的这消息,让她是狠狠吃惊了一番,还真当初会继续吊着顾应无呢,没想到这孩子也开始想通了。这样也好,顾应无这飘浮无定的性子,也该让阿初好好管管。

倒是顾次庄,连个妾都没有,这花花公子当得真是名不副实。调戏了这么多姑娘,谁还能相信这顾将庄竟是个一直追寻着真情挚爱的。说是什么“若无情,不若独自身,若有情,约生生世世。”

“我知道,昨天哥哥亲手关来的帖子,倒是你啊,是不是该想想自己的事了,瑞王叔天天唉声叹气,白头发都多了不少,哥哥,你也该成亲了。这么些年,就没一个姑娘是你看得上眼的?”她细想想,顾次庄这人倒算是稀罕的,玩也玩得十足了, 却过尽千帆犹信任,纵是风雨不移心。

“这世界上,总是少那么个姑娘,看顺眼了我,而我也正好看顺盡了她。

这些强求不来的,你以为谁都跟应无一样,人开始执着到现在。”顾次庄觉得自己就是从前玩得太疯癫了,所以上天要让他尝足孤单的滋味。

没办法啊,谁让他从前是这么个人呢,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变了多少,只是心里更老成了些,可手底下办的事,就从来没稳重过。

一时间,顾雁歌看着他,无言无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哥哥,还记得诚郡王吗?”

“废话,能不记得吗,娶了乌云娜的倒霉孩子,真是一个特大的悲剧啊。”顾次庄也才刚回来,不知道这两人过成什么样了,只是想想都觉得,乌云娜这性格,搁谁也得受不了,更别说是诚郡王这么一个软骨头了。

顾雁歌摇摇头,她从前也以为是悲剧,可没想到非但不悲,乌云娜还把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亲王八月过世了,诚郡王袭了亲王的爵位,眼下已经是诚亲王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诚亲王自打跟乌云娜成了亲后,就跟开了天灵盖一样。

说话,办事都比从前要稳重踏实得多,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袭爵之后,竟然把府里上下管得有条有理,还得了宗室的夸奖。

“哥哥,你去打听要听,诚郡王眼下已经是诚亲王了,乌云娜跟着他,开始真当是乌云娜吃了亏,太不值得了,可诚亲王这个人,却是个需要往肩上压些东西的,这乌云娜一压在寻儿,他就只得往上挣了。”想想乌云娜这性子,竟然和诚亲王合拍,也真真算是一个奇迹。

“真有这事,这倒真是稀奇了哈。”顾次庄只当这诚郡王会一直不受教下去,哪会想到这石头也有开花的一天。

“我懒得理你,赶紧好好想想吧。我回府里看看父王去,这几天父王老咳嗽,天气冷了,我怕父王的老毛病又上来,这几天诅了太医在那边守着,尽日里去看他也不见好。父王也是再折腾不起了,皇帝总指望着父王来平定天下,可也不想想父王的身子,要是津洲一役,父王不去,好好调养着身子,怎么也不对于弄成这样。”虽然顶着个大肚子,可也放心不下,只能天天两头跑,好在弘璋和琨逾发地懂事了,她也才能天天去侍侯一番,陪着说说话,坐一坐。

恪亲王近来,也特别爱回想从前的事,总跟她说:“青容从前…青容以前…”这样之类的话,有时候想想,她这位母妃真是幸福得稻,一生一世得了两个男人的痴心以待。只可惜没能长命百岁,或许就是因为得了这样的爱,所以上天必然少给了些什么,天不见完人嘛。

顾次庄听说恪亲王病了,当然要跟着一块去,他这向日也是帮着顾应无折腾婚礼的事宜,都不知道恪亲王病了:“那我跟你一块去,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是知道早就去了。”

两人说着话出了府,乘马车到了恪亲王府,没想到顾承忆也在那里:“姐姐,哥哥,你们来了,正好,父王刚才还念着姐姐呢,姐姐赶紧过去看看吧。”

“承忆,听说你过向天要去边关戍边么?”这个消息让顾雁歌有点难以接受,明明可以在京里享受,怎么偏要跑到边关去,还是极尽苦寒之地。

顾承忆却自有说法:“姐姐,你放心,也只是去走走过场,用不了多久就回来的。”

其实经过这一战役后,顾承忆明白一件事情,他是属于战场的,属于军中的,京城分阶段的氛围,现在反倒是不再适合他了,所以他要去军中,而不是在京里尔虞我诈。

顾雁歌听了心说,难道这过场还没走足,津洲一役的功劳,顾承忆也是占着主要位置的,怎么那些人都封了个遍,反而是顾承忆没封呢:“承忆,要有什么事,我和哥哥都在这,父王也在,你一这要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放在心里。”

知道这是在真心地关怀着他,顾承忆当然是心怀感激,可他也是个决定了就不打算回头的:“姐姐,这天下总要人去守护,虽说是在大局已定,可闲时不练兵,忙时怎么有兵可用。父王和姐夫的担心,总要有人去担着,如果他们都各自有归宿了,我也愿意一力承担。”

最终当顾雁歌看着顾承忆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的时候,忽然有种那个小小身影无比高大的感觉:“哥哥,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私底下知道合适就行了。”说完就头前走,看恪亲王要紧。

一进字屋,就发现恪亲王正在看着书,好像挺不错的样子,顾次庄松了一口气:“恪伯父,雁儿说你不舒坦,可吓着我了,我也不知道信儿,要不然该早些来的。”

恪亲王笑着放下书,指着椅子说:“都来坐吧,本来就不想让你们知道,这些年的老毛病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顾次庄觉得恪亲王身子好,恪亲王也自觉得爽利多了,顾雁歌看着也高兴,毕竟恪亲王今年也不过才四十岁,加之原本有练功的底子在,不说话到八十一百岁,好歹活过六十而知命的年纪吧。

“父王看起来真是好多了,看来这几天太医换了药方,果然就凑效了,父王这几天不见好,可吓着我了,连永夜都成天担心得吃不下饭。皇帝就更别提了,一天恨不得差人问上千百回,要不是宫里有事,非得守着父王不可。好了就好,恪亲王即和她是骨肉血亲,也是棵大树,可以靠着享享荫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