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知这下是真的慌了,坐到玉卿意身后揽住她,声音都失了平日的沉稳:“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卿卿你说句话…刚才我不该那样,我是被气昏了头…卿卿你快说啊,你哪里难受?”

玉卿意呼吸困难,气若游丝,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几乎是立马就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这时含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刚才摔在地上,被打破了的杯盏碎片划伤了腿。他见到玉卿意这副样子,顿时大惊失色,急促喊道:“快把她抱到窗边去!她哮症犯了!”

说着含笑拖着条伤腿挪到窗边,一下推开了窗户。夹杂了暴雨的凛风猛然灌进房内,吹得桌上宣纸乱飞,地板全湿,满屋狼藉。

晏知赶紧用被子裹住玉卿意打横抱起,把她放到了窗边榻上,又帮她把头发都撂到脑后,让她能更好地呼吸。

含笑捧着个小锡盒过来,里面燃了一小团东西,气味有些冲。他把锡盒放到玉卿意鼻下:“玉姐姐,你快闻闻这个。”

晏知看着那团被烧得黑糊糊的东西,下意识一挡:“这是什么东西?”

含笑答道:“这是洋金花和薄荷叶,混在一起烧了,烟气能治哮症。”

晏知闻言放下手来,没有再言,只是一双凤眸紧盯玉卿意,露出担忧的目光。

仅仅两年不见,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果然,玉卿意闻了这东西,呼吸渐渐稳定下来,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多时便能开口说话了。

她第一句话是对含笑说的,嗓子还有些干哑:“谢谢…”

含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口气有些嗔怪:“玉姐姐你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我去冲点珍珠末给你压惊。”

言罢他起身,玉卿意看见他浅灰色的袍子一角染有红色血渍,脸色一变:“含笑你受伤了?!你别去了,还是叫人喊个大夫过来瞧瞧!”

含笑回头冲她眨眨眼:“不过是道小口子,我没事。我先去给你熬副药,你休息一会儿。”

含笑一走,屋里就只剩下玉卿意和晏知两个人,空气变得有些凝冻。玉卿意对晏知选择了彻底无视,不理不睬,也不打不骂。她把头转向窗外,宁愿盯着漫天大雨出神,也不愿施舍一丝的目光给晏知。

这副漠然的神情,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尖锐,一下就插中晏知的死穴。

他宁愿玉卿意打他骂他凶他吼他,也不愿她是这种反应。就像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反应没有表情,不喜不怒,不哀不乐,仿若…木雕石偶。

这是最深邃的恨意,不是报复不是折磨回来,而是从心里剔除,连恨都懒得分给他一点。

她会彻底忘了他,可是他呢?

“卿卿。”

晏知试探地唤了玉卿意一声,语气里有些心虚和讨好。见到玉卿意依旧默不作声,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搭在她的肩头。

掌下娇躯微微动了一下,似是受惊。不过玉卿意还是不和晏知说话,把脸别到一边不看他。

晏知看她没有拒绝,挪动身子坐近一些,有些犹豫地开口:“刚才…是我错了,对不起…”

其实都说玉卿意心高气傲,可晏知的傲骨岂又会比她少?他这般的人只要固执起来,别说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恐怕他就是死也不可能改变心意。

今日破门而入的那刹那,他见到含笑趴在玉卿意身上,当时心中杀意绝对是满满的十成十。

有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和玉卿意同归于尽算了,一了百了,这辈子搞成这样回不了头,不如下辈子重新再来。

不过晏知知晓这只是一种无妄的幻想,因为他不敢确定在世之人还有没有来生,更不敢确定就算有来世,他和玉卿意就一定能遇见。

绝不走错一步。

这是晏知的人生信条,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只是一遇上了玉卿意,这条箴言便会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再也记不得。

每每事后回想起来,晏知总会自嘲一笑:一步错,步步错。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在不该邂逅。

今天他又错了,错在不该发怒,错在不该骂人,错在不该擅闯,更错在不该悄悄跟在玉卿意身后来到欢情阁…

他差点就害死了心爱之人,当他看到玉卿意的呼吸渐渐小了下去,甚至有了生命即将消逝的迹象,天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是多么惶恐悔恨!

这声道歉,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这其中包含的复杂情愫,就连晏知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的?

也许他爱的太少,恨的也太少,所以才会夹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

听到晏知所言,玉卿意鼻腔轻嗤一声,嘴角微斜,似是讥讽嘲笑。

每次都是这样,两人就像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可真到了最后她认输了她溃败了,他又收起那副胜利者应该有的骄傲模样,换上一脸败将的沮丧,腆着脸来说抱歉。

这个男人的反复无常,她永远捉摸不透。

晏知见状,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再把刚才的事重演一遍?

他垂着眼,用手去扯开玉卿意胸前遮挡的被子,刻意转移话题:“给我看看。”

玉卿意保持不动,任由晏知行事。被角撩开,一缕突兀鲜红刺眼,再轻轻拨开抹胸边领,深深齿印刻在肌肤之上,伤口之深,触目惊心。

晏知下意识想挪开视线不看,甚至闭上双目,仿佛这样就能让齿痕消失,抑或是抹杀掉他做过的一切。

“我去找药。”

他匆忙撂下这句话,然后去黄花梨木琴桌上打开药匣子,在里面东翻西找半晌,只听得到叮叮咚咚的瓷瓶碰撞之声,还有男子心烦意乱的紊乱呼吸声。

好半天晏知才翻到一瓶金创药,他把瓶子攥在手心,走回玉卿意跟前坐下:“卿卿,我帮你上药。”

说着他拔出瓶盖把药粉倒了出来,就要往玉卿意伤口上洒。

含笑刚巧端着碗汤药进来,一见晏知的动作,他急忙上前阻拦:“你怎么不先清洗伤口就上药?你想痛死玉姐姐呀!”

含笑一把就夺过药瓶:“我来我来。”接着又责怪起玉卿意来:“明明知道他这是胡来,你也不吭个声儿,难道你想被痛死吗?!”

玉卿意这才有气无力地搭了回腔:“刚才没力气说话。”

“嗯。等会儿你喝了药好好休息,还有病人要多吃点补身子的东西,我明天给你炖汤。”

含笑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专心致志地处理起伤口来。先是用绒巾沾了水擦拭掉边缘血污,接着再均匀倒上药粉,最后用纱布裹住伤口。

他的心思比女儿家还细腻,手段也温柔,整个过程中玉卿意都没有说痛,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味“含情脉脉”地看着含笑,那眼神温柔得就像多年的恋人。

晏知站在一旁看着,想上前又踟蹰不定,看着两人这般默契,只得憋了满腔醋意无法发泄。

不是都说女人是最多情最心软的么?可是为什么玉卿意又绝情又狠心,就连变心也可以这么快?

也许,她从来就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她太特别,特别到总能逃离自己的掌控。

晏知正在接受煎熬,含笑却已经动作麻利地收拾好,端起盛了脏污绒巾绷带的木盘起身往外走。

晏知的目光随着他灰色的衣袍而动,视线落在了他染上血迹的袍角上,然后目光随之转移到割伤含笑的罪魁祸首——打碎的茶杯。

粉彩雕浮燕的杯子已经支离破碎,好多瓣裂在地上,地面都是水渍,只有一块碎片弯曲的弧度里面还剩了一丁点浅褐色的液体。

晏知弯腰拾起碎片看了看,伸指沾了一丝剩余茶水放进口中,尝到了微微的甜味。

他顿时凤目一凛,如炬的目光直射含笑意欲离去的后背。

兴许是感受到这股别样的直视,含笑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来,正巧眼神与晏知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含笑微怔,满脸迷惘懵懂:“你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晏知嘴角上挑,一瞬便回复了一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走近好笑,一臂揽住他的肩头,很亲昵地把人往外带:“我想和你说两句悄悄话。”

含笑斜眼看了眼自己肩头的手,很认真地点点头:“好啊,你说我听。”

倚靠在榻上的玉卿意看着两人依偎的背影,薄唇微启想说些什么,手都抬起来了,可转眼又放了下去,把话咽回肚里。

罢了,晏知总不可能跟个小孩子计较,他是一点即通的聪明人,事到如今不会看不出这是一场误会。至于含笑…他应该不用她操心。

出了房间的两个人转身下楼,在楼梯口不约而同停步。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说的话楼上听不见,楼外也听不见,真是交换隐秘的好地方。

含笑笑盈盈地看着晏知:“你想说什么?”

他下巴微微昂起,有些骄傲,笑眼不若孩童纯真,反而透出一股浓厚的世俗感。

“果然是只小狐狸。”

晏知双手环胸,斜倚着旁边栏杆,好似若无其事地随意一问:“你跟着卿卿的时间也不短了吧?我就想问问,她是喜欢九深一浅呢,还是九浅一深?你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鼓浪屿住,哈哈,厦门好漂亮,鼓浪屿也是个很有风情的地方,有很多很有趣的东西。\(≧▽≦)/

就是我今晚上走错路,这里又没有车!又步行原路返回酒店,我脚都起泡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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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知的问题好邪恶!~(@^_^@)~

15

15、第十五章 忠告 ...

晏知忽然心情变得极好,他怎么会忘了玉卿意的性子,她岂会有这么容易让别人近身?

五年前的她有多少青年才俊想接近,可都被她冷冰冰的样子挡了回去,而今时今日的她冷漠更甚,对外人的防备之心也只会有增无减。这个含笑,不要说跟了她两年,恐怕就是二十年,也没机会爬上她的床。

还有,她是他调|教出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每一声喘息…全都带有他晏知的浓烈色彩。从甄顾成婚那天的情形来看,这些东西一如往昔,所以从没有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烙下过痕迹。当日唯一不同的是,她变得有些生涩,而这不恰好说明了两年来她肯定都是没有经过情事的?

他是玉卿意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

刚才被气急了,一时失了思虑,如今深想一番,晏知顿时了然于胸。

有异心的不是玉卿意,而是眼前这个擅于伪装的小狐狸,含笑公子。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白脸打的什么主意。

晏知的问题如此露骨,换成别人肯定会羞于开口应答。可含笑听言却是笑着答道:“玉姐姐喜欢一下轻、一下重。”

“哦?是吗?”晏知嘴角扬得更高了,他伸指摸了摸嘴唇,眯起眸子看着含笑,又问:“那她是喜欢在上在下,在左在右?”

含笑依旧浅笑,口气温柔中带了一丝羞怯:“一般都是玉姐姐趴着,我跪在后面。”

问题犀利直白,回答模棱两可。两人的交锋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进行,你来我往之间,拼得是谁沉得住气。

“玩蜡烛么?”

晏知忽然如是一问,含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怔一下:“蜡烛?”

看见小狐狸被难住,晏知笑得更欢了:“没听过什么是倒浇蜡烛?”

他伸手比了比,娓娓道来:“男子在下,女子在上。长枪如蜡,春湾吞茎。高低往来,桃源吐津。这是《绣榻图》里的第六式,当初这本画册还是我送给卿卿的呢,她最喜欢的便是这一式了,经常拉着我陪她玩。怎么?她没把图拿给你瞧瞧?”

就算现在玉卿意不理晏知,他还是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他们曾经在一起三年,在那段时光中,他们相互给对方培养的习惯喜好,谁也改变不了。

含笑脸色微变,出言还击:“你送的东西玉姐姐肯定早扔了,我怎么可能看得到。”

“就算画册扔了,她也可以教你这招嘛。”晏知耸了耸肩,摇头叹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很讨卿卿的欢心呢,看来也不过如此…恐怕你还没尝过女人味儿吧?不然干嘛给卿卿喝加了料的茶水,想迷晕她好办事?小雏儿,要想真正得到一个女人,光靠你这点道行是不够的,你还太、嫩!”

含笑呼吸凝滞一下,是的,他年纪小,所以玉卿意认为他还是需要呵护的幼兽,殊不知他早就长出了獠牙。饲养的宠物反咬主人一口,那会是什么感受?含笑心底的渴望已经快要压制不住。

“幼鸟总有长大的一天,展翅翱翔是迟早的事。而现在强健的猛兽,不久之后便会步入耄耋,垂垂老矣,到时候早已没了他一席之地。”含笑气势不输,说话夹杂了浓浓的火药味,“至少她现在心里有我的位置,而你,再过几年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晏知看着眼前的小兽暴露出初步长成的利爪,对自己发出威胁,遂眉梢上挑,警告道:“做人不要太贪心,要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财色兼收这种美事,你还是少作肖想。你们在勾栏混的,无非是求财而已,一万两买你够不够?要不你开个价,想要多少?我晏明怀还不至于买不起一个兔儿爷。”

“哈,你以为我稀罕这点银子?”含笑嗤笑一声,很是不屑。他斜眼看向晏知,开口道:“我衣食无忧,又不求大富大贵,要那么多钱作甚?放在家还怕贼惦记,反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倒是晏公子你,除了钱一无所有,一个一穷二白的破落户,也想和别人做交易?笑死人了。”

钱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活在这世上,还有太多的事情比银子重要,父母妻儿、挚友爱侣…

曾经的晏知拥有这一切,如今的他正在苦苦追寻找回这些失去了的东西。

“贪心不足蛇吞象,小狐狸,有胃口没本事,当心被噎死。”晏知伸了个懒腰,凤眸一扫屋外天空,雨势已经减小,毛毛细雨打在树叶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他转身又向楼上走去,含笑并未阻拦,暂且未动。晏知走到半途站在楼梯上,回首居高临下地看向含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一状?说你在茶里下药?猜猜到时候你的大金主会怎样?”

含笑无所谓:“玉姐姐头痛难眠,我给她喝的是安神静气的茶水,你非要颠倒黑白乱说一气我也没法。你去说呀,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胸有成竹呢。”晏知唇边漾出笑纹,随即继续抬步往上走,“小狐狸,给你个忠告。你太低估玉卿意了,这些小把戏她未必看不透。有时候她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说完他已经走到二楼,只留下含笑惊愕地站在原地,一直想着晏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真的早就看穿了他?

其实这个忠告晏知只说了一半,还有剩下的一半没有说出来。

玉卿意的爱和恨是两个极端,当她愿意装糊涂,不断给你机会改过的时候,她是喜爱你的,可说不准哪一天她突然厌倦了失望了,决心彻底了断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肯施舍一丝人情,而会瞬间变得形同陌路。

爱时极爱,恨时极恨。冰与火从来就是两个对立面,没有中间地带,如今的晏知就正在其中某一端接受煎熬,这番忠告,是他的切肤之感。

当晏知走进楼上房间的时候,玉卿意已经换好了衣衫,准备下楼回家,二人便正巧在门槛处相遇了。

晏知一停步就堵在了门口,玉卿意埋着头,见地上皂靴不动了,又转身往另一侧走,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晏知见她转向,也随之移步,又堵住了去路。

玉卿意欲离不得,眉宇间尽是不悦,冷冰冰地出口道:“让开。”

晏知忽然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轻轻把人揽进怀里,笑盈盈地说道:“终于舍得理我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温柔,甚至还夹杂了一丝宠溺的味道。玉卿意吃惊地抬头一看,只见晏知凤眸含情,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看,眼波里流动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玉卿意对他的这种善变很是厌恶,她伸手想推开贴过来的男子躯体:“别抱着我,喘不过气了。”

可晏知哪里会听玉卿意的指挥,他从来便是厚颜无耻的人。一听此言,晏知俯身低首,凑到玉卿意唇边说道:“那就让我给你渡两口气。”

话音一落,晏知便含住玉卿意的唇瓣吮了起来,他收起了一贯的狂暴,动作轻柔缱绻,只是小心翼翼地吻着,舌尖掠过柔软的红唇,然后想寻找机会探入檀口。

玉卿意使劲把头一拧避开,晏知的唇便在她脸颊擦过一道长长的曲线,仿佛火炭般落在肌肤上,划下一条滚烫印痕。

她抬袖狠抹脸颊,雪肤蹭得通红,眼神冰寒地看着晏知,出言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再给个枣?想弄死我就明刀明枪的来,少在这里装样子,恶心!”

伤了她又来假意关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晏知被骂也不生气,伸手捋了捋玉卿意的头发,语气依然温柔:“说话这么大声,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身子无大碍了。走罢,我送你回去。”

言毕他又倾身靠近,玉卿意以为他还要强来,下意识就往后躲,孰料晏知却只是覆唇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犹如落花点水。

不含占有欲的轻吻,带着一丝圣洁的味道,差点就让玉卿意失了心神。

“卿卿我去铺子看看,晚上回来。”

“别忙!三郎,先亲我一下!”

“亲哪里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当年两人经常这样玩耍,她的情郎故意装傻,借机把她亲了个遍,眉眼、鼻尖、嘴唇、脸颊、下巴…

她“咯咯”笑着,娇嗔道:“不对不对!重新亲啦!”

最后,轻轻一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满足了她小小的心愿。之后情郎离家出门,留她等待闺中,翘首盼望夫君归来。

曾经的满怀甜蜜呵,怎会变成如今的深仇大恨?

屋外雨声点点,好似幽梦一帘,玉卿意的神情有些恍惚。晏知趁机牵住她的手把人往楼下带,玉卿意步履有些漂浮,跟在晏知身后默默走着,垂首敛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阁楼门口碰见含笑,他见玉卿意下来,跑上去拉住她的手:“玉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啦?”他嘟着的嘴显得有些委屈,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交缠的十指,很快又移走了目光。

玉卿意脸色有些苍白,抬眼看向含笑,眸里尽是柔情:“嗯,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哦。”含笑耷拉下脑袋,显得很失望的样子。他拿眼角偷偷瞟了瞟晏知,接着凑到玉卿意耳畔小声说道:“玉姐姐你不要和他一起,他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