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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边哼了一下又笑道:“怎么可能,苏南曾经就上表他的父王,要求取缔安月国的‘落玉坞’,剿灭‘暗夜门’,苏南是所谓的正人君子,怎么能容忍这种藏污纳圬的事情。”

听了这话,齐征有些不解地问:“那门主为什么要答应他?”

夜无边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道:“齐征再仔细查查苏南,不要漏了什么,万一是苏南在玩什么花招?”

齐征忙道:“是,门主!”说完又忙道,“门主前阵子让查的事,齐征已经查清楚了,那黄子麒毁约是因为收留了一个女子。”

夜无边听了略一沉吟眼睛一亮道:“那个女子莫不是黄珍!”

齐征便道:“那女子的身份还没查出来,暗人说是个乞丐,见着黄子麒就哭个不停。”

“一个乞丐能那轻易地见着一军之帅,太蹊巧了吧?”夜无边不太相信,齐征便道,“是有人通了曲折,而通曲折的人正是毛福。”

夜无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心里却灵光一现:苏南与苏梨白分明不和,为什么都希望傅宁坤败呢,是不谋而合,还是明里不和暗里却是紧密联系着的。

但夜无边对自己的怀疑没有讲出来,用手摸着腮帮子,齐征又道:“门主,花袭月那两个侍卫,要不要处理掉?”

夜无边才想起还答应过傅成霄找花袭月的毛病,两人翻脸了,这两侍卫也成了鸡肋,夜无边略想一下才道:“花了代价与精力弄来的人,处理掉太可惜了,关着吧,反正也不差那口饭吃。”

齐征见夜无边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忙行礼退了下去,夜无边还没嚼完口中的果子,懒得费神去嚼了,张嘴想吐了,却见流苏急急福了一下便道:“门主,青帝和新皇都派人来,要求见门主。”

夜无边差点让那颗没嚼完的果子给噎着了,傅宁坤与他基本没有交集,在这一点上,夜无边倒认为傅宁坤比苏南还象君子一些,如果不是黄凤祥,傅宁坤真与自己是无仇与无冤,但有了黄凤祥的事,傅宁坤和自己就很难讲清楚,但黄凤祥毕竟做古一年多了,傅宁坤想与自己合作,倒也有可能;而傅成霄与自己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他傅成霄目中无人、脸皮够厚、不按理出牌惯了,这也太**的不要脸了,杀自己的时候搞得那个天下皆知,生怕不够狠的,不够赶尽杀绝的。

“傅成霄大约又要来补块糖吃,他还真当本门主是三岁小孩子就馋他那块糖!”夜无边反复地想,流苏见夜无边不停嚼着口中那枚青果,半天不说话,都有些替那枚果子着急,终于听夜无边问,“傅宁坤派了谁,傅成霄派了谁?”

“青帝派了平东王,新皇派了徐朝子。”

夜无边一听傅成坤派了傅瑶来,傅成霄派徐朝子来,再一次差点让那枚青果子给噎子了,愤愤地吐到地上,才吩咐道:“流苏,咱们现在在傅宁坤的地盘上混,见!傅成霄的人打哪来让他打往哪回,本门主没时间跟他耗!”

第009章 帝王枕边妾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

第009章帝王枕边妾

夜无边重新坐回榻,依旧招回那两个美姬侍候,没一会流苏便带着傅瑶走了进来,难得傅瑶这种张扬的个性,只穿了一身浅灰的八重锦织就的衣服,平日的张狂收敛了一些,但眉眼还是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来那原平大败对他并没造成实际上的打击,至少他认为那不是一场真正的较量,甚至傅瑶压根还不知道黄子麟倒戈的真正原因。

傅瑶代表着傅宁坤的意思,只是单纯来向夜无边示好的,傅瑶见过夜无边几次,知道夜无边与傅成霄交好,所以没有深交过,受傅宁坤的影响,心里并不看好这种黑道人物,这次傅宁坤突然让他结交夜无边,除了不服还有不解。

夜无边与傅瑶叙礼后,那傅瑶尽量掩示自己的质疑和对夜无边的轻视,端了茶不过家长里短了寒暄了一番;夜无边更没想在这个傅瑶面前一展能耐,得到他青睐,照样斜倚着榻,搂着两个美人。

傅瑶就更瞧不出夜无边的过人之处了,只觉得傅宁坤太小题大做与这样的人结交,将来传出去坏了名声。

傅瑶见夜无边傲慢无礼,心里非常生气,但来之前宛兰风千万叮嘱过,傅瑶只能竭力按住自己的性子,所以两人的对话都是不咸不淡、不着边际的。

按着夜无边以往的性子,不管是苏南还是傅瑶,都打发齐征接待完事,现在是心情不错,主要是想见苏南,想看看这个情敌是如何地失意落魄,见他被自己打击的样子,心情非常地好,结果就顺便连傅瑶一起见了,这个是宿敌,夜无边很有兴趣瞧瞧他的另一面。

礼节性了交谈了一番,傅瑶并无其他举动,装模作样的,夜无边有些后悔见了这个傅瑶,连应酬的话也懒于讲了,按自己的经验一般象这样偱序渐进的,往往要求更多,更难做,不过夜无边倒不看好傅瑶,从来认为他是图有其表,但傅宁坤却是只老狐狸,这次吃了黄子麒这么大个亏,不知想如何扳回来才舒服,如果不是这样傅宁坤也断断不会跟自己交好,和自己打交道,傅宁坤除了有些本事、有些野心,还有一些做人的标准,比名声呀、气节呀、孝心呀、规矩呀…,他还能约束住自己,傅宁坤基本都败在这番标准上。

那傅瑶终于没了耐性,草草结了两人的谈话,起身告辞了,夜无边当然也不会留他,依旧连身也未欠,傅瑶脸色一下变了,哼了一声走了出去,显然远没苏南那两分定力。

打发了傅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夜无边不知不觉在“落玉坞”忙了一夜,自从那夜起,伤口的毒性又开始复发,好不容易止住,这一忙伤口被扯得有些痛,长歌那一刀虽没要他的命,毕竟是大伤初愈,不能这么没日没夜地费神,尤其不能熬夜。

夜无边叹了口气,这一世最不想就是做这种劳命伤身的事,偏偏没完没了,江盈无法为自己解毒,齐征找了许多法子,都不能完全解干净,平日休息好倒也无所谓,稍一累,就不舒服,什么叫报应,这才真是报应,躺在榻上略休息一下,才舒服了一些。

长歌自从找到傅离,基本是每夜都粘在一起,即使是吵嘴生气,也最多住住隔壁,傅离突然一夜不在身边,她万般不习惯,到了下半夜才睡着,就又做了噩梦,半夜给吓醒的,屋子是旧房子,外面灯红酒绿到了下半夜还是非常安静,春天来了,这种旧宅子中总有些小东西舒醒了,动静又多,尤其是老鼠,那是长歌特别怕的,虽住进来没多久,腊八就好好地下过药收拾过一气,但总是漏网之鱼,总杀不干净,又不知道这地方要住多久,腊八正在犹豫要不要再下狠手。

老鼠跑动的声音有时候象人走路一般,屋中没人,连个小婢女都没有,半夜听起来怪碜人的,下半夜长歌就用被子蒙着头,再也没睡着,心里念着十八般武艺收鼠**,但那牲畜压根不怕长歌的**,无法无天地折腾到了天亮,才消停下来。

长歌打着哈欠,听到屋外有声音,没一会傅离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一两声咳嗽,长歌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一下扑进傅离的怀里,却把傅离一下撞倒到了地上,长歌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已经有种感觉傅离在装弱的长歌,有些手无措足,傅离突然孱弱,连她这一扑都受不了,被撞地上的傅离躺半日未动,长歌忙爬到傅离身上问:“大世子,怎么了?”

傅离揉着头叹道:“莫不真是好日子过到头了,这些个牛鬼蛇神全窜出来了。”

长歌听不明白有些好奇地问:“长歌不知道大世子讲的什么是牛鬼蛇神。”

长歌离得近,一下闻到傅离身上有股子若隐若现的让自己深恶痛绝的薄荷味,尤其是嘴边,那个味道更浓些,长歌迟疑在凑到傅离嘴边仔细闻了闻,真有那味道,但仔细看来看去,都是傅离没错。

傅离因为毒伤犯了,一夜上又应付了不少人和事,极是困倦,扶着长歌爬起来躺到榻上就想睡,长歌却从头发、衣领、衣襟…,开始发狠地往下找,傅离见了忍着难受拉过长歌打趣道:“虽为夫夜没归宿,但可以保证身子绝对没有沾女人,放心。”

长歌依旧不依不饶地抱着傅离使劲地闻,只是那股子薄荷味淡去了,连同药味都淡去了,不甘心地又闻了一会。

傅离忽意识到长歌在闻什么,才怪自己大意了,怎么忘了那味药里的薄荷,因为时间问题,吃了过后也没有沐浴,肯定留了味道,让长歌闻到了,现在只希望长歌快点嗅觉疲劳。

下半夜没睡的长歌,虽有疑虑,再三观察,眼前这人都是千金换不走的傅离,折腾一下也疲倦了,爬在傅离怀里又磨蹭了几下,渐渐迷糊了,然后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傅离才松了口气。

长歌这觉是睡到自然醒,醒了还很不情愿,爬起来见天色还早,于是又重新爬了回去。

刚有睡意,却听傅离道:“睡了一整日了,就不饿呀?”

长歌一听这话,顿时觉得饥饿难忍,一气爬起来,声音又是从角落发出来的,长歌跑到那个角落,却见穿着一件簇新姜黄衣服的傅离又拿着眉石在画什么,长歌一下扑上去问:“大世子,画什么?”

傅离却眼疾手快地收了起来道:“小孩子不该看的就别看。”

长歌撇了一下嘴,很快被饥饿征服,将傅离和他的画扔到一边,直扑用膳的房间,傅离对于没有一点情趣的长歌略有一点失望,悻悻地放下手中正画的东西,朝用膳间走去了。

长歌刚坐好,傅离也走了进来,看着那簇新的姜黄色衣服,长歌翻翻白眼,真是件难看的衣服,当然长歌不太好意思诽谤自己的夫君眼光有问题,那傅离偶尔给自己做几身衣服,总是大红大紫的,他自己一年到头都是那么身姜黄色,想想整日一块黄姜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别说不英俊潇洒,就算英俊潇洒,也让人产生厌烦了,但长歌不能提,提了又怕傅离说自己嫌他生得不够好看。

傅离坐了下来,伸手拉着长歌道:“歌儿,每日都吃腊八做的那些个东西,难吃死了,今日我们出去吃。”

长歌倒觉得腊八的手艺不错,如果那些饭菜都是他做的,那真算得上人间美味了,但傅离这样讲了,多半没安排腊八做晚餐了,于是点点头就跟着傅离出了府。

两人出了王府,顺着这条花街柳巷逛,傅离正准备往“落玉坞”走,长歌一下挡在他面前道:“大世子,不去那里,那里的东西太贵了,喝个茶都要二两银子。”

傅离笑了一下问:“那去哪里?”

长歌便道:“我们找人少,清静又好吃的地方。”

“好呀,只是我怕你饿着了。”傅离话刚落,长歌伸手拉着傅离从几个“落玉坞”正笑脸相迎的龟奴面前,把头一昂,哼了一声便走了过去,心里总算为自己那二两银子找回些痛快,傅离笑了一下。

长歌拉着傅离走了一会,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许多买吃的,忙走了进去,那条小巷却是另一番繁华,只不过多是小吃,长歌见了兴奋得两眼冒光,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店子,便坐了上去,叫道:“小二你这里最贵的是什么,最便宜的是什么?”

正在招呼另一个客人的小老板一听忙走了过来道:“小公子哥,小的这里最贵的就是卤子鸡和卤牛肉,卤子鸡是二十五文一只,牛肉是二十五文一碟,最便宜的是茴香豆,两文一碟。”

一听这价码,长歌心花怒放,想想口袋里那些银子吃这样的东西还绰绰有余,去你的“落玉坞”二两银子一杯的茶,忙叫:“那火辣子鸡来两只。”

傅离就乐了,小老板一看来的是有钱人,立刻把刚才照顾的客人丢到了边,迎了过来道:“客官还要些什么?”

长歌有种成就感,要知道那天在“落玉坞”她喝完一壶茶没有任何一个人招呼过她,想着那二两银子就心痛,看着这小老板越看越亲切,忙道:“那些好吃的东西,你每样都弄点来。”

傅离笑得更开心了,想这小老板的种类幸好不多,否则还没那么大肚子吃完了,却听刚才的客人生气道:“你个歪货,明明是我先来,为什么却先去应别家。”

正觉得受重视的长歌抬头一看居然是那天用她那鱼杆钓鱼的青年男子,小老板见这边已经打理好了,忙迎往那男子道:“陈公子,那是新客,所以小的分了个神,陈公子是不是依旧卤面一碗,一碟香油香干,一碟子卤花生!”

那陈公子哼了一声重重放下手中的竹筒杯子。

长歌也哼了一声,举起竹筒杯子便喝水,却听那陈公子道:“不要照常,你这里的吃食每样来两份,还要现在盘子的双份,那卤子鸡来五只。”

长歌只差点被一口水呛着,五只,这个陈公子不是太能吃就是有毛病,小老板愣了一下道:“小的只有六只卤子鸡了。”

那陈公子便大声道:“我是先来,自该先满足我的!”

长歌气愤之极挽起袖子道:“你是故意的。”

陈公子一听觉得好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吃五只,想撑死!”长歌差点就拍桌子了,嘴里狠狠地道。

“如果吃得了呢?”陈公子不急不缓吧,长歌一拍桌子道:“吃得了,你那些东西我付银子,你吃不了呢?”

陈公子一听便道:“吃不了,你那些东西,我付银子!”

“好!”长歌一眼扫过去,那小老板的吃食怎么也有六七种,光那卤牛肉大盘双份就够那个陈公子吃的了,何况还有五只鸡。

傅离笑着看长歌胡闹,这样的长歌才是恢复了本性的长歌,他更喜欢。

小老板看赌金赌规都订下了,无论谁输谁赢,他都是赢家,便甩开膀子做了起来,因为“落玉坞”的缘故,这附近的人都有几分赌性,一听有人打赌立刻围了一圈人观看,还有十几个在一旁押起了输赢,大多押长歌赢。

长歌没想到和傅离出来混口吃的,会有这样的效应,甚是得意,从傅离手中抢过扇子,得意地扇着。

都是卤菜,不一会,小老板就给陈公子整治了满满一桌子菜食,长歌扇着扇子玩着手里的筷子饶有信心地等着陈公子全吃下去。

见菜齐了,那陈公子冲长歌笑了一下,长歌发现居然也是一个长得齐整的人,剑眉星目,一笑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当然也许跟长歌整天在傅离身边也有关系,那肤色正常点、五官端正的男人落入她的眼睛都算得上俊才了。

陈公子不急不忙地拿起了筷子,却听有人道:“陈哥,让哥几个好找。”

陈公子用筷子一指道:“还好找,你陈哥给你们把酒菜都点上了,还不赶紧趁热吃下。”

“陈哥,你真好!”四个膀粗腰圆的男子,与那姓陈的打了招呼,就围着那张案子了坐下来。

来的四人中其中一个还有些好奇地道:“陈哥,这周围围这些人,是干什么,连那招牌都挡着了,害兄弟们好找。”

另有一个道:“老板来五坛子你自酿的老酒。”

小老板看了长歌一眼笑了一下,忙大声道:“来咧!”

几人说说笑笑坐了下来,又从竹筒里抽出了筷子,冲着那卤牛几筷子一下就去了大半盘,再几筷子,一盘子就光了,长歌傻眼了,傅离笑了。

那姓陈的公子却毫不理会长歌的窘态,大声道:“今日,大哥做东,兄弟只管吃,什么也别留下?”

其中有一个长得络腮胡的男子道:“那是,跟陈哥,我们还客什么气,陈哥,我要吃两只子鸡!”

长歌差点晕倒,傅离笑得更开心了,怕长歌倒下去,忙伸手扶住长歌,周围的围观者也哄然一笑,其中有主持正义的便道:“那位小公子输定了,不许耍赖的。”

长歌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虽吝啬却是个输得起的性格,知道自己中了那姓陈的诡计,偏又无法反驳,又气又恼地叫:“老板,那桌多少银子?”

小老板按捺住自己满心的喜欢,唱了个诺,上前道:“小官人,四钱银子又十七个铜子。”

长歌只得在口袋里捏了好一会,拍了六钱银子在桌上道:“连同这桌一起买了!”拍出那六钱银子长歌虽肉痛却为了表示自己输得起,对那小老板大声道,“剩下的赏给你了!”

傅离眨眨眼看着这个小财迷,今日难得大方,没由得心情大爽,小老板一听真没想到今日自己遇着个财神爷,但仔细一算两桌酒菜加在一起居然超过了六钱银子,怕长歌实在没有面子,就按捺了下来。

周围那卖长歌赢的全都开口骂,那卖长歌输的只有一家,一边收铜子一边问:“这位小官人,明天你还来赌吗?”

长歌恨不得上去给那个长得歪瓜劣枣的赢家一巴掌,不过考虑到终于有一个长得比傅离还糟的人,为着傅离着想就放弃了。

正生气的长歌听着那陈公子的一桌传来几个男人的大笑,还有几个人冲长歌挤眉弄眼的,想必是已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长歌更生气了,那小吃入口,真如同嚼蜡,实在不想吃就走,却又舍不得已经付出去的银子,左右为难,那小老板已经将吃食送了上来,傅离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油豆干,吃了一口道:“味道还不错,老板再来壶你自酿的老酒。”

生气的长歌见傅离不仅不为自己出头,反而夸那豆干香,还顺便要了壶老酒,有夫如此长歌恨不得撞死在那块豆干上算了。

围观的人看完热闹便渐渐散去,又有花楼的那些妓家派着小丫头来要些吃食,然后就安静下来了,只听陈公子那桌不过讲讲哪家花楼的妓子出色,哪家花魁反不怎样的话语,长歌撇撇嘴,现在算弄懂这条街的花楼是怎么回事了。

人渐渐少了,那陈公子几个兄弟又买了几坛老酒,渐渐喝高了,长歌胡乱吃了几口,见傅离吃得津津有味,伸脚踢了傅离好几脚,傅离拍她的手,依旧慢慢地吃着,夜一深就只剩这么两桌人了,陈公子那一桌大约喝多了,突然那个长络腮胡子的,膀大腰圆的人饮完一坛酒“啪”地往地上一扔道:“陈哥,也就是你,我们兄弟就不服那个汤子和,他凭什么,凭什么?”

另几个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那络腮胡又道:“就是,克扣军饷、非打即骂,拿大家恣意取乐,上次那事,他凭什么处罚陈哥,不就仗着他那干儿子做元帅吗?干脆诓出来将这厮杀了,咱们投黄将军去!”

另外几个忙叫:“老胡又喝多了,老胡少胡言乱语,这话乱讲不得!”

那个老胡却叫道:“怕他个鸟,惹急了,老子连汤易那个小白脸也一并收拾了!”

那陈公子连忙厉声制止道:“老胡不许胡说八道!”

大家怕老胡惹事,纷纷嚷着“回了,回了”,便拥着老胡起身走了,那陈公子也起身欲走,傅离却道,“陈公子请留步!”

长歌正托着香腮生气,听到“汤子和”三个字刚感点兴趣一点,那群人却又不说了,那陈公子愣了一下,见他那群兄弟已经扶着老胡晃远了便道:“两位官人有什么吩咐?”

傅离用筷子指着陈公子那桌,桌上狼籍一片,却有一盘菜没吃完,那陈公子又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说了声:“惭愧!”说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请问官人大名,小的陈简之。”

傅离笑了一下道:“我姓傅,单名一个离。”

陈简之听了有些吃惊,不相信地看着傅离,大约对于“傅离”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好一会回过神才道:“小的不知道是王爷,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说完抬步走了,又好奇地看了傅离一眼,这个居然是名传四方的懦王,就这么不经意地打败了自己,陈简之觉得这个傅离与传闻中的傅离实在相去甚远。

长歌没明白过来,只是那一两银子让她乐得眉开眼笑,伸手拿起来就往怀里放,傅离却伸手拿起来扔给那小老板道:“小老板,酒钱!”

那小老板立刻伸手接了,傅离便问:“小老板怎么称呼?”

小老板愣了一下道:“小的朱六!”

傅离看着陈简之的背影,长歌见了好奇地问:“大世子,这陈简之是军里的人,你这么看着他是为什么?”

傅离笑了一下,长歌又道:“难不成大世子也想在军中有所作为?”

傅离一直只认为长歌年纪小,听了这话,转过头看着长歌问:“此话何讲?”

“我…,我看大世子平日是不喜欢与任何人结交的。”

“难道为夫刚才有与陈简之结交。”

“如果不是结交,大世子何时肯在一个人身上花这番力气?”

傅离就笑了,长歌赶紧道:“大世子,长歌瞎讲的!”

“就是,乱讲话是要受到惩罚的!”

长歌看着朱六塞进怀里的那锭银子,嘴就噘了起来,傅离拉着嘴噘得老高的小财迷长歌扬长而去,长歌连连内疼叫道:“我还没吃完呢,我的子鸡,我的子鸡!”

朱六捧着那锭银子,刚才还愁银子不够怎么开口,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副病鬼的人居然是个精明人,而这个精明的人居然是“名震天下”的懦王傅离!

傅离拉着长歌来到“落玉坞”的大门前,知道银子顺水流了,那子鸡也没得吃的长歌回过神,见了那牌匾一下跳了起来:“你怎么总想往这个地方绕,不知道它是会咬人的呀!”

“上次你不在这里赢了钱的,怎么说得跟阶级敌人一样。”傅离轻轻给长歌扇着扇子打笑道,长歌虽没明白“阶级敌人”是个什么样的敌人,但是脑袋转得还是很快,“那倒是茶喝不起,赌钱还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光赌钱,不喝茶!”长歌一想到银子,就没打算再弄懂那个“敌人”是怎么回事了,觉得这个挣钱方式还不错,正了一下衣冠,便大义凛然地往里走,傅离一把拉住她问,“歌儿,要干什么?”

“赌钱呀!”长歌不解地问,傅离向前努努嘴。

长歌抬眼一看居然是傅瑶正从轿子里走出来,有些不明白地问:“他与我赌钱有什么关系?”

傅离伸手拍了长歌**一下,长歌觉得太过于亲腻了,忙往一旁回避了一下,再左右看了一会,才松了口气,傅离笑了伸手拉着长歌走了进去,长歌想着二两一壶的茶,就腿脚抽筋,小脸苍白。

人家傅瑶逛窑子,走的路线自和傅离这种穷人逛窑子走的路线不一样,傅瑶是通过专门的隐蔽的通道走进去,那是富人和贵族专用的通道,傅离带着长歌是从大众逛窑子的平民道路走进去的,还被几个龟奴用眼光审核了半天,瞧着傅离与长歌身上的衣服还算新,才高抬贵手让进了。

长歌不知道这个什么“落玉坞”的生意怎么总是那么地好,似乎昌平有点银子的男人都喜欢聚集到这里来,刚一坐下就有茶递了上来,见着那壶茶,落在长歌眼里哪里是什么茶,分明就是一只要银子的手,嘴角抽了一下。

傅离见长歌那样子笑了一下,长歌犹豫再三,露得难得有的精明的一面,小声道:“刚才那一两银子,你要不充大方打发那小老板,咱们还能省一两银子。”

傅离心里狂笑,嘴忍得直想抽,低下头喝茶掩饰这种打击长歌自尊的神情。

长歌没看见傅离的表情,见没回音就把眼光转到台上,有一个大竺的舞娘蹦了出来,长歌没见过那种打扮,本来舞娘只是穿得单薄了一点,在长歌眼里露脖子、胸、手和腹部就跟**没区别了,直接忽视人家亮闪闪的上衣和下面的一条灯笼纱裤,所以长歌就有几分犹豫地道:“她怎么不穿衣服呀!”

傅离本低头喝茶掩饰神情,听了这句话有点吃惊,想到“落玉坞”再开放,也应该不敢在这年代**蹬场,难不成今日弄得太过于火爆,忙抬起头往台上看,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听长歌道:“都穿成这样了,她以后还嫁得出去吗?”

傅离只能让口里那口茶水给呛着了,长歌又道:“不过,她穿成这样子还挺好看了!”

傅离立刻把那口茶水逼回喉咙色迷迷地凑到长歌身边道:“等赶明儿,弄一身给歌儿穿,给为夫瞧瞧。”傅离刚一说完,便被长歌的魔爪狂袭了,那口茶水也一起出来祸害他,傅离只得急忙给吐了。

长歌用魔爪糟蹋完傅离后,又转过头去看那舞娘的婆娑舞姿去了,傅离继续用眼睛收寻傅瑶的下落,那几间雅室他是熟悉的,最后终于定格在其中一间,除了傅瑶,苏南也来了,傅离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光正盯着没心没肺的长歌身上,长歌刚才与自己的打闹落到苏南眼里还不知有多吃味,想着,傅离没有由得心情大大地畅快,越发与长歌亲昵了。

傅离发现傅瑶与苏南现在都挺喜欢逛窑子的,傅瑶本是此中高手,一般人无论财力与权势也比不过他,原平大败后,受了罚的傅瑶并没有因罚就戒掉这爱好,在他心目中更多地认为这次战败跟他是没有关系的,主要原因是黄子麒的倒戈,家里那个苏梨白大约管束得又紧此,使他来“落玉坞”比什么时候都频繁了;苏南突然爱上来这“落玉坞”让傅离有一点想不太明白,怎么说苏南比傅宁坤还爱自己的名声,傅宁坤偶尔还与人附庸一下风雅来来青楼酒肆,苏南连这种风雅也懒得附庸,傅成桀挨那一剜怕还算轻的,将来苏南如果得势,还不知怎么治傅成桀坏他名声之事。

不过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傅离都持支持态度,反正现在战争,大昭国“落玉坞”的生意惨淡,多他俩也算是一种新的创收。

长歌看欢喜了舞娘的表演,也顾不上心痛那二两一壶的茶水了,想着花了那么多银子,生怕浪费,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灌。

傅离只担心平常不喝茶的长歌喝多了夜里睡不好,忙着把浓的倒了几次,让龟奴续了几次水把茶水冲淡一些,长歌终于感到了收回看表演的眼光问:“你把那茶水都倒掉做什么?”

“没什么,太陈的茶苦涩。”傅离随便找了个借口,长歌一听便道:“那你都倒掉了,我们不是花二两银子喝开水来了,跑这来喝还不如在家喝呀。”

“这个…这个别说还真是哟,我家歌儿真是聪明。”傅离一看小财迷又跟钱挂上了,又忍不住乐了,长歌忽站起来问,“你知道那恭房在哪里吗?”

傅离忙找龟奴来问了,便拉着长歌往恭房走,长歌便道:“这里的恭房干不干净?不干净,我们回家去吧。”

“这么多有钱人撒银子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差吧。”傅离一边说着一边把长歌带到了,长歌挣开傅离的手急奔了进去,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那淡茶水喝得实在太多了些。

傅离笑了起来,站在外面等着长歌,傅离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俗的,俗到可以等长歌去恭房,等了好一会,长歌才走出来,傅离便问:“怎么样,舒服了吧,还算干净吧?”

长歌才觉得不好意思,左右看看才点点头道:“还好!”

傅离就喜欢长歌这个调调,越看越喜欢,忽然一把抱住亲了一口,长歌吓了一大跳,张望一阵没见着人,才松了口气,只是小脸全红了。

傅离满脑子都是“现在就去开房,现在就去开房”,想着这句话,傅离忙把长歌拉着往大堂里走,急着去问那龟奴有没有雅间,然后心想事成地把长歌糟蹋掉。长歌不知道傅离猥琐得有点下流的想法,因为着急看表演,非常配合地往回赶。

回到大堂,刚坐下,傅离还没伸手招来龟奴,腊八却走了进来,在傅离耳边小声地讲了几句什么,傅离脸色一冷道:“他…来看我,有什么好看的。”说完一边伸手在桌上敲着,不能糟蹋了长歌,他心里非常不爽,权衡再三还是起身道,“歌儿,我们得回了。”

长歌很不乐意,嘴一下就噘了起来,傅离一伸手把长歌的嘴压回去道:“我比你还不想回去。”

长歌以为遇着了知音忙道:“你也很喜欢看?”

傅离哼了一声,长歌一想傅离是个男人自然喜欢看,傅离伸手点着长歌的额头道:“都是我把你给惯的,好看,这是你看的吗!”

长歌悻悻地跟着傅离打道回府,见傅离没让自己掏银子,又松了口气。

到了“懦王府”,门口那两排杂物前多站了两列人,长歌有些惊奇,不知道傅离啥时候多了这么多侍卫不过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出来,让长歌走得有点忐忑不安的。

这些神情严肃的人看上去更象是官家的人,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或是出了命案,一想到命案,长歌加快步子往里走,傅离就奇怪了,傅宁坤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长歌干嘛那么差急去送死呢。

进到院子,长歌便在那张简易的,腊八还没完全搭好的花架下看到傅宁坤,正面带寒霜地坐在那里。

长歌只恨自己跑得太快了一点,好在傅离很快就跟了进来,长歌见傅离跪下行礼,也只能跟着跪下行礼了,心里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坐在“落玉坞”喝茶痛快。

傅离行完礼,便弱弱地站起来,也顺手拉起了长歌,文绉绉地道:“离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

傅宁坤看了傅离一眼,对于傅离的礼节早就失望透了,从十五岁过后,这小子见了长辈就跟变了个人一般,怎么教也没让那一拨又一拨的先生把这礼节的事交进步些,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哼了一声问:“傅离,你门前堆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