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上一章:第 31 章
  • 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下一章:第 33 章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浔江边上,长歌才发现浔江江面非常开阔,便指着对面灯光点点问:“大世子,那边是哪里呀?”

“那边也是昌平,只是在北岸!”傅离道,沿着江边走,有许多石头,他怕长歌硌脚便道:“我们还是走河堤上面吧。”

“不,走这里凉快,大世子要是这上面修一座桥,我们就可以直接走过去了!”长歌指着对面道,傅离笑了一下,以这时候的技术修这么大座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以他的智商倒也可以一试,有机会修一座大大的桥让长歌瞧瞧他的本事,傅离无限向往地YY着。

看着长歌快乐地在河滩上跑着找着奇怪的石头和一些躲在石头下的小螃蟹和小虾,傅离觉得如果长歌身边再有个小跟屁虫,自己的日子也就算是非常完美的神仙日子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好日子能过多久,自从那个三月十五过了,长歌明显在**上开始回避自己,长歌的内心有一角是自己怎么也闯不进去的。

傅离叹了一口气,在江边一块平整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长歌,心里又想着,那傅瑶在原平一战本是志在必得,而且暗中也与黄子麒达成了协义,黄子麒要在大战开始时投诚的,但黄子麒的突然倒戈,让这场战争变得迷离扑塑了。

傅离从自己将来的运势上,是不应该支持傅成霄的,不管怎么说自己挂着傅宁坤儿子的头衔,只要傅宁坤称帝,他就只有自己和傅瑶两个儿子,这个帝位很难说会落到谁头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旦福夕,我傅离可以从马上跌下来,你傅瑶也可以暴症而亡呀。

傅离对于做皇帝没什么个人兴趣,一个劳命伤财的工作,远不如自己做闲散王爷逍遥,但傅瑶做了皇帝会放过自己吗,傅离现在就可以肯定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说不准还不如傅成霄对自己亲近,傅成霄下的杀无赦的圣令,就免除自己的死罪。

傅离心想这傅成霄给自己戴了几顶绿帽子,到底戴出了感情,居然舍不得杀自己了,说明傅成霄比傅瑶还是有些良心,但是不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给傅离戴绿帽子,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几顶绿帽子,傅成霄免了自己的死罪,有多少人拿着这事在做文章。

昨日齐征传来消息,说了苏南在“落玉坞”对流苏提出来要见他,傅离心里轻轻哼了一声。

在围捕夜无边的那场大战中,苏南有多恨夜无边,参与的人有谁看不出来,当然别人不知道为什么苏南这么恨夜无边,自己知道,想到这里傅离笑了一下,与苏南合作,自己还有些想法,那一定是一场非常美妙的合作,苏南想与夜无边合作是想对付傅宁坤还是对付傅成霄呢,傅离决定拭目以待,或者他也想来个傅成霄的一箭三雕的游戏,想到傅成霄那失败的一箭三雕,傅离又忍不住笑了。

长歌捡了一堆石头走了上来,见傅离在笑,在些好奇地问:“大世子,你为什么发笑?”

傅离听了止住笑道:“想到了好玩的事情。”

长歌便问:“能不能讲给长歌听?”

傅离伸手把长歌拉上青石,长歌觉得江风有点冷,自然而然地往傅离怀里偎,傅离伸手搂到怀里才道:“我在想呀,我这一辈子有个长歌就足够了,越想越开心,所以就笑了。”

长歌听了哼了一声,打死她也不相信,刚才笑得有点邪的傅离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笑,怎么看也不象开心的笑,傅离揪了长歌的鼻子一下道:“歌儿,现在对你的夫君是越来越不相信,是不是?”

“你总是在骗人?”长歌哼了一声,傅离听了便道,“那说桩不骗人的事,你要不要听?”

长歌忙点点头,傅离沉吟一下便道:“我觉得这三月的天气不错呀,不冷不热的!”

长歌愣了一下道:“我觉得还冷了点。”

傅离听了点点头:“既然冷了,那我们回去就把以前没做足的功课给补上?运动运动,出出汗就不冷了。”

傅离话刚一落音,就挨了长歌一巴掌,傅离一下躺到青石上道:“不讲真话说我骗你,说了真话又要挨打,我还做什么男人呀,你个女人越来越强悍,以后为夫还混不混了?”

“你再敢乱讲话,我…”长歌说完一下忘了不是在山洞就想往傅离身上爬,还边伸手去掐傅离的脖子,忽听有人冷声道:“果然这个时候只懦王爷依旧有闲情逸致与小妾玩乐呀?”

长歌吓得一下没翻上去,如果不是傅离眼疾手快,长歌非掉到江里去不可,傅离连头都没抬依旧躺着,长歌好不容易爬起来,那个站在太阳余晖里的居然是个女子,因为逆光,长歌好一会才看清楚是傅珏。

傅珏略有些下弯的嘴带着一股子鄙夷看着长歌与傅离,长歌听腊八给傅离报过,到昌平没多久,傅珏就去了浔城,然后传出她受封的消息,被青帝封为宜贞公主,不知道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傅珏身后还站着一个黑塔般的男子,正是那天与她打架的那个。

长歌本以为那三贞九烈般的宜贞公主会对她与傅离训斥一番,没想到傅珏却道:“懦王,本殿先到你府上等你!”说完就带着黑塔一般的男子走过去了。

长歌见没找她的岔,松了口气,傅珏小姑自从认识那天起,就对她是副鄙夷的模样,她也习惯了,只是很好奇,她找傅离能有什么样的事,从青王府,沂安镇逃命遇着,傅珏跟傅离都不象兄妹。

傅离从听到傅珏的声音到傅珏离开,都没起身,也没讲话,一直都躺那块青石板上,连动都没动,长歌忽想到什么问:“大世子,你躺上面不怕凉呀,到时候又咳了?”

傅离听了看长歌一眼,长歌忽想起傅离单独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从没咳过,一有人就毛病多,傅离的体弱多病是不是有见人发的特点。

长歌用手拍了傅离一下问:“公主找你会有什么事?”

傅离一下坐了起来道:“以后在没人的场合,跟为夫别动不动称他们什么王爷呀,公主的。”

长歌有几分迷惑地问:“那怎么称呼?”

傅离便道:“傅宁坤就叫傅宁坤,宛兰风就是宛兰风,傅瑶就叫傅老才,傅珏就称傅老三。”

长歌吃惊地张着嘴:“他们都是皇上,皇妃、王爷、公主。”

傅离伸手刮了长歌的鼻子一下道:“狗屁,一会王爷,一会世子,眨眼又是皇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他们喜欢怎么封那是他们的事,在我们前,他们的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所以以后没人的时候,跟我提到他们,统统讲他们的名字,否则改天这傅宁坤把傅成霄打败了,又给他自己封个什么帝,我还得重新去记,费神!”

长歌从没听过这样的谬论,不由得捂着嘴笑,傅离一挑眉问:“为夫讲话很好笑?”

长歌点点头,傅离忽然搂过长歌就是一气长吻,把长歌吻得差点窒息,才放了手,长歌从傅离的魔吻里逃脱出来,虽然这段时间,傅离对她不是摸就是亲,不是亲就是摸,长歌都快当成每日过日子的一部分了,但这一记长吻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挣脱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傅老三还等着你呢。”

听了这话傅离哈哈大笑起来:“孺子可教也!”讲完又把长歌压到青石上再一气激吻,再一次把长歌弄得手无措足,傅离才放了手道,“走,跟为夫去会会那个傅老三。”说完傅离跳下那块大石,伸手把长歌接了下来,就直奔“懦王府”而去。

刚到府门口,腊八就迎了上来,低眉顺眼地道:“王爷,公主在堂屋呢?”

“都带了些什么人?”

“十来个护卫,还有小桃红。”

傅离哼了一声,牵着长歌就走进了堂屋,见傅珏在居中左首的榻上坐着,正端着茶皱着眉头,听见有响动,抬起头看到傅离第一句话就是:“懦王,本殿等你很久了了。”

傅离“哦”了一声,拉着长歌在居右的那位坐下来,腊八赶紧把茶就递了上来,傅离打开茶杯嗯嗯哈哈一阵,喝了一大口才问:“本王有请公主殿下等吗?”

“你…”傅珏看着傅离,傅离说了一声:“和歌儿出去玩了阵子,怪渴的,腊八,茶,续茶!”

腊八赶紧跑过来,给傅离又倒了一杯茶,傅离连喝了五杯才道:“公主殿下请等一下,本王喝多了茶,得去趟恭房。”说完就站起来拉着长歌去恭房了。

还没走出堂屋,就听到身后傅珏使劲拍案子的声音,傅离耸耸肩。

长歌跟着傅离来到后院子,傅离坐下来,腊八立刻送上来小点,茶水,长歌好奇地看着,傅离拿起一块点心道:“这傅老三来了肯定没有好事,为了避免一会晚饭没有胃口,咱们先填填肚子。”

不过这会真的也到了平时傅离用晚膳的时候,长歌也有些肚饿,一听出变成入了,忙坐到傅离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傅离又带着长歌回到了堂屋,傅珏那张脸都快滴水了。

傅离坐下端起茶杯,傅珏便问:“懦王出恭真是够长的了呀。”

“最近一直逃命,便秘。”傅离讲完,见大家都不太明白,便继续解释道,“就是拉不出来。”

“傅离,你…”

傅离喝了一口茶才问:“公主殿下到本王府上所谓何事呀?”

傅珏看了傅离一眼哼了一声才道:“父皇特别挂念王爷。”

“本王多谢皇上挂念。”

“父皇还担心你身边没有照顾,完全被一些个狐狸精给缠身了。”

傅离立刻傻傻地问:“本王从来不养狐狸,哪里来的狐狸精。”

“懦王,本殿以为父皇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这次来昌平,就顺便把王爷以前的侍姬小桃红给带来了。”

傅离立刻惊得眼珠子眨了好几下才道:“公主殿下,你干嘛这么好心。”

傅珏便道:“懦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为父皇分忧才是,怎么总让人操心。”

傅离明白了道:“原来公主把小桃红带给本王,是为了给父皇分忧。”

“正是,做为父皇,不仅要为家国大事忙碌,咱们做子女的不能再为这些小事让父皇分心了。”

“哎呀,这一逃亡,公主竟逃成大人了,懂事了,知道为皇上分忧了,看样子这场让人一点也不喜欢的战争,也还是收人有收获的。”

傅离讲话从来神神的,让人既听不明白又摸不清头脑,傅珏自然不知道傅离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看着傅离道:“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非常感谢公主体贴关爱,还送来本王以前最为珍爱的小桃红,本王多谢了。”

“懦王,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王爷了,身边多几个使唤的人,也免得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占了先机。”

长歌没想到傅离的意思竟是要收下那个小桃红,虽知道傅离在做戏,心里挺不舒服的,这一不舒服,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容不得傅离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了,却听傅离嘿嘿一笑问:“公主殿下小小年纪就知道为父皇操心,公主殿下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傅珏有几分没明白傅离问此话的意思,傅离接着又道:“哎呀,公主,本王呢,那歹也娶妻纳妾折腾了不少房了,倒是公主,你这殿下,把婚事解决了,怕也是为皇上分忧的事,本王看那花袭月挺中意你的,有机会,本王跟皇上讲讲…”傅离的话还没说完,傅珏就带着她的人走了,傅离冲着走到门口的傅珏喝了一声,“公主就走了,真是忙人呀,那本王就不留你用晚膳了。”

长歌敢肯定傅离才没想留傅珏吃什么饭,正想捂嘴笑的时候,腊八走过来问:“主子,那宜贞公主把小桃红留下了,主子准备…”

“哎呀,你说这傅宁坤也真是的,那傅珏今年也有十五了,他一天不操心自己亲闺女的婚事,整日操心我室内空虚。”

腊八就陪笑道:“皇上肯定是想抱皇孙子!”腊八刚一讲完,头上就被傅离敲了一下道,“那老头没在这儿,你用得着这么讨好吗?”

腊八刚要回话,有小厮跑进来附在他耳边讲了什么,腊八打发走小厮,赶紧对傅离道:“王爷,吉鲁王子来访。”

傅离便道:“等本王用了膳再接客。”

“是!”腊八应着退下去,傅离又加了一句,“哎呀,本王还真忙呀,到这昌平,接客的任务不轻呀。”

长歌看着傅离喂了一会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的两只画眉,又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多的两只大鱼缸里的鱼喂了点鱼食,对于吉鲁与傅珏,长歌心里倒觉得吉鲁没有傅珏那么招人厌,傅离不应该一视同仁。

傅离这转转,那弄弄,终于开口道:“腊八,有请吉鲁王子殿下。”

“懦王府”本来就不大,所以没一会吉鲁就随着腊八走了进来,傅离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根牙签,见着吉鲁打了个哈哈上前就给了腊八一巴掌道:“王子殿下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腊八赶紧一低头道:“王爷吩咐过,用膳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许打扰,所以腊八…”

“天王老子不许打扰,但是王子殿下是何许人,是苍邪国的王子殿下,那是天王老子能比的吗?”

“王爷,腊八知错了!”

“以后再敢这样怠慢贵客,看本王怎么收拾你,还不快滚!”

腊八赶紧就滚了,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看得出来傅离在演戏,何况是精明的吉鲁王子,他冷眼看着傅离表演完才道:“王爷,别怪憎下人了,是本殿来得不是时候,正撞上王爷用膳了。”

傅离干笑两声道:“王子殿下别见怪,本王身体不大好,用膳食讲究些,时辰也长一些。”

吉鲁非常善解人意地道:“王爷身体尊贵,这些年一直都病着,讲究是应该的。”

两人说笑中坐了下来,傅离就对长歌道:“歌儿,傻傻站着干什么,贵客来了,看茶呀。”

这端茶递水的事平时都是腊八做,长歌不太明白傅离怎么突然让她做,她还真不知道腊八把茶叶放在何处。

长歌翻来翻去,只翻到一包岩茶,想找腊八,偏腊八就象平空消失了一般,长歌恨恨地看着那包岩茶,怎么会那么巧,正好是那日与吉鲁喝的那种岩茶,看了一会,恨恨地泡上就端了出去。

长歌端着茶走进堂屋,就听傅离问:“王子殿下今天亲临寒舍,不知所谓何事?”

“和王爷从原平到昌平,一直就想来拜访,只是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抽出空闲…”吉鲁话还没讲完,傅离看到端茶出来的长歌立刻道,“歌儿,茶泡好了,怎么用了这么久。”说完伸手接了茶亲自递给吉鲁道,“王子殿下喝茶,喝茶!”

吉鲁做梦也没想到傅离用大昭最贱的岩茶执行他,脸色一沉,却听傅离喝了一口就夸赞起来:“真是好茶,好茶!”

傅离夸完又接着问:“殿下抽出空闲怎样来着?”

吉鲁恨恨看了傅离一眼接着道:“本殿一抽出空闲,竟遇着了熟人。”

“哦,熟人?王子殿下可遇着什么熟人?”

“这熟人却是王爷您府上的。”

“本王府上的。”

“是,所以本殿就干脆把人给王爷带了来,也算是物归原主吧!”说完吉鲁拍了拍手,没一会他手下就带着人进来,长歌定睛一看,吉鲁带给傅离的人竟是妖妖、艳艳,真是吃惊!

傅离一看到妖妖、艳艳,立刻就带着哭音道:“爱姬,爱姬!”

妖妖、艳艳看到傅离立刻扑向傅离大哭了起来:“王爷,王爷!”

在旁人看来,这傅离与妖妖、艳艳不知道有多恩爱,但妖妖、艳艳从到“笑风园”第一日开始,长歌就知道她们与傅离别说恩爱,连面都没见着过,亏这三人可以演得这么情深茂重的。

吉鲁一见也有些受感染道:“王爷可打算怎么谢本殿。”

傅离终于从与爱姬重逢的场面中清醒过来,立刻对吉鲁道:“王子殿下的恩情,本王无以回报,虽然本王没有了封地,日子过来得节据,但本王是一定要感激王子殿下这番情意的,腊八!”

傅离话声刚落,长歌刚才怎么找都没找到的腊八立刻恭恭顺顺地出现在堂屋低眉顺眼地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本王要重谢王子殿下,你去把本王的财物都归拢归拢,全部拿出来回赠殿下!”

吉鲁本只想用妖妖、艳艳迷惑傅离,他能用秦长歌来感谢,才是他的目的,没想到傅离这么豪爽,竟要把他所有财物都拿来回赠。

长歌也没想到傅离对这妖妖、艳艳这么舍得,要拿他全部的财产回赠,也不知道给自己的那五两紫金锭和自己从“落玉坞”赢来的十五两银子算不算他全部财产中的一部分。

没一会腊八就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递给傅离,傅离接过盒子摸了一会才道:“其实让王子殿下见笑了。”

吉鲁有些没有明白,傅离摸着盒子继续道:“从建郢离开时,实在匆忙,所以本王府上除了皇上赏的财物外,仅有这盒子和里面的银子才是本王的带出来的财务,为了答谢王子殿下,本王连同盒子都给回赠给殿下了,请王子笑纳,这是本王的珍藏了一个多月的贴已银子,总共二十两!”

长歌看见吉鲁的脸色一下沉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人走了。

傅离捧着盒子追上去问:“王子殿下请留步,请留步,本王的答谢…”

吉鲁一行人没有停下来,长歌都能感到吉离那脚步的怒气,等吉鲁一行人消失了,傅离冲腊八使了个眼色,腊八一挥手,就有人把妖妖、艳艳带了下去,傅离才把手中的盒子扔给腊八道:“折腾大半夜,赶紧收拾了,我和歌儿都累了。”

长歌总觉得岩茶和二十两银子太凑巧了,自己那日与吉鲁喝的是岩茶,吉鲁说好喝,自己管吉鲁借的银子也正好是二十两,于是冲傅离的后背噘噘嘴,恨了恨。

苏南按着约定时间到的“落玉坞”,他倒没想到夜无边这么快就会同意见自己,当然也怕夜无边想报建郢一刀之仇,故意答应这次见面的,所以来“落玉坞”的时候也做了些准备。

对于“落玉坞”,苏南让人调查过,苍邪、大竺、大昭及南方诸国共有大小“落玉坞”十五家,但每家都有出奇至胜的地方:比如大昭建郢城的“落玉坞”建成什么海盗船的样式,以价格高昂独占大昭花楼鳌头,但权贵们既然趋之若鹜地到那里撒银子,那它就自有它贵的价值;比如苍邪德州城的“落玉坞”却是因为大胆而独领苍邪楚馆**,据说那里的舞姬狂舞到最后连灯笼裤都脱了,权贵们的银子全砸在那条脱下来的灯笼裤上了;再比如大竺宣阳城的“落玉坞”却是因为新奇而开大竺妓寮之先河,南北诸多国中的特权人物不顾路途遥远也化了妆偷偷摸摸到那里寻求新奇,没去过的怕实在不多;南方诸国的“落玉坞”也各有千秋。

这些大大小小的“落玉坞”除了为夜无边带来了非常可观的收入,更多的是为夜无边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信息,夜无边用这“落玉坞”挣过多少黑钱,做了多少坏事,怕算得上馨竹难书了!

昌平的这家“落玉坞”无论从规模大小、热闹程度、揽客招术都远不如建郢城的那家“落玉坞”,首先他的位置就处在一条有名但名气极差的花街柳巷中,因为战争的临近,光顾这条花街的兵士明显增多,这些人因为性命长短无法掌握,总喜欢酗酒,喝多了酒,常会为一两句话或挣抢那些三流的妓子大打出手,弄得整条街或那些阴暗的小巷子有点乌烟瘴气的。

按着夜无边的性格,昌平这家“落玉坞”应该是达不到的他的要求。

苏南虽非常讨厌夜无边的为人,但却不得不折服于他的办事能力,这么多年,讨厌他的、恨他的又何止自己,但夜无边就这么活生生地在各国都扎下了根,而且还越扎越深、无孔不入,成为各国都头痛不已的黑势力。

苏南信步随龟奴走进“落玉坞”,便见到流苏拿着把宫扇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凭栏依着,轻轻地摇着手中的宫扇,苏南抬步走上二楼上前一揖道:“辛苦流苏姑娘了。”

流苏拿扇掩嘴笑了一下道:“三世子的运气真不错,才走了没多久,门主就召见了流苏。”

对于这种睁眼说瞎话,苏南见得多了,只是淡淡一笑道:“南一直坎坷多于顺畅,老天总算开恩照顾了一次。”

流苏又笑了一下,移开扇轻声道:“三世子,请吧!”

苏南侧过身道:“流苏姑娘,请!”

苏南随流苏上了楼,来到密室,果然见戴着黑色面罩的夜无边半躺在一张榻上,身旁有两个美艳的女人在侍候着,一个打着扇子,一个喂着果子,流苏转到帏幔后一下就不见了,苏南镇定地走上前一拱手道:“夜门主,苏南有礼了。”

苏南听到夜无边哼了一声,知道这个夜无边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主,于是又道:“夜门主,南想与你夜门主结个盟,做些个大事。”

夜无边听了冷笑一声,一把推开那个喂果子的女子道:“苏南,你讲这话会不会有点恬不知耻呀,与你结盟,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苏南知道夜无边是讽刺建郢围剿中自己剜他膝盖骨一事,虽然被剜的人是傅成桀,但自己下手时是在不知道是傅成桀时下的手,人却依旧镇静地道:“门主如果不相信南,南就不想多费口舌了。”

夜无边挥手让两个美姬退下才淡淡道:“苏南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的,相信你,那夜某还真不敢;不过夜某是个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所以夜某懒得和你计较以前的事,三世子如果是真心来谈生意的,夜某同样当你是客人,三世子,请坐!”

苏南一掀袍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施施然道:“就算夜门主要计较以前,南也并不认为有什么对不起门主的,夜门主不想提,南就更不愿提了。既然夜门主开口讲到生意,南也不客气了,南想安月国大世子,二世了出点事故,至死黄金五万,至残黄金万两,至残至死悉由夜门主方便安排。”

夜无边看了苏南一眼,居然不是自己所想的对付傅宁坤或傅成霄,哼了一声道:“那大竺国的皇帝当时出价比你高得多,除了付了订金还了押了一个公主一个宠妃,你呢,难不成想打欠条给我?”

“定金南会按着‘暗夜门’的要求付足三成,大竺国国君花无际为着争储出价肯定不菲,南离这争储之时日还早,自认为不该付出大竺国国君那么高的价位,但南为示诚心将结发之妻押给夜门主,银货两讫,请门主还南发妻。”苏南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有些无可奈何为夜无边所迫的感觉,夜无边听了冷笑一声道,“苏南,你别说得那么好听,除了或废了你大哥二哥,到时候还有谁与你争储,你可是花少的钱做大的买卖。”

苏南听了不紧不慢地道:“夜门主,以南现在的财力只能付出这样的价码,做不做这桩生意,全凭夜门主一句话。”

夜无边倒觉得自己以前有些小瞧苏南了,于是淡淡一笑道:“好,三世子,现在你只有这个财力,但一旦你登基后,就不止这个财力了。”

苏南看向夜无边道:“夜门主,登基之事现在说尚早,若南能顺利登基,南将免夜门主在安月国‘落玉坞’的花捐银子三十年。”

夜无边听了笑了一下道:“苏南世子倒是爽快之人,好,除了免花捐银子三十年,夜还希望安月国不再出现不姓夜的妓院,无论官办还是民办!”

苏南听了心里直骂夜无边贪婪无耻,夜无边摆明了就是要一个人独占了安月国的妓院行业,自己一旦登基,夜无边可以在安月国开十家百家“落玉坞”,而三十年不用向国库交一分银子的税。

对于夜无边这种无耻的要求,依昭苏南以往的性子非拍案而起痛骂夜无边一通,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处处受掣、处处被动的苏南到底磨砺出了另一种性子。

苏南当然知道现在两人所谈的话是无凭无据的,自己完全可以随口应承下来,到时候真的登了基后来反悔,夜无边也拿他没办法,但与夜无边打过两次交道的苏南,没占着夜无边一点便宜,知道自己一口应承下来,反让夜无边不相信,脸上不动声色地道:“夜门主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吧!”

夜无边便问:“如何称之为过?”

苏南不紧不慢道:“这花楼的花捐银子无讼在哪国都是朝廷的重要收入,夜门主一个人就占了安月国所有花楼生意,还不交纳一分花捐,就算苏南有幸坐上了王位,也经不起满朝文武的弹劾,到时候反怕对夜门主不利。”

夜无边看了苏南一眼,略略撇了一下嘴,苏南也看向夜无边,夜无边才淡淡一笑道:“那就眼下苏南世子出的这个价格不值得夜去花费心思呀。”

苏南听了又道:“南认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至少官家的妓院不可没有,夜门主请考虑。”

夜无边笑了起来:“些须个蝇头小利,本门主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为了使苏南世子好做,夜也退一步好了,除了官家妓院,安月国只有本门主的‘落玉坞’,三十年不交花捐。”

苏南心里把夜无边明明贪得无厌还那么堂而遑之的行为骂得狗血喷头,但面上却道:“夜门主到底是大家风范,这都叫蝇头小利,实在让南惭愧。”

夜无边不予理会,吐掉口里的果子,伸手又从水晶盏中取了一枚果子放在口里,然后不紧不慢地取笑道:“大家风范,本门主自认为比不过苏南世子,要不,苏南做你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命苦,要不没有想头,要不随便送给别人做人质,想那大竺国的女人想必前世是欠了本门主的,看在大竺国那几个可怜女人的面上,成交,订金给足,郡主人到,本门主自会安排安月国大世子,二世子出三世子您想的事故。”

前面的话,让苏南差一点就拉下了脸,他觉得夜无边似乎在影射长歌之事,但苏南极力忍着要变寒的脸,自尊心受辱的他更加不喜欢与夜无边这样的人打交道,除了无礼、贪婪还刻薄,自己该说的话该办的事都完了,便起身道:“即已讲妥,南请辞。”

夜无边没开口留人,连身也未欠一下说了一声:“请便!”

苏南忍着夜无边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的那股子气,抬脚走了出去,直到门口才狠狠地甩下衣袍。

看苏南竭力忍着气走了,夜无边满意笑了,齐征立刻走了进来,夜无边收了笑容用手撑着下巴问:“怎么样?”

齐征便道:“苏南现在在安月国的地位还算稳固的,那安月国的大世子、二世子虽有作为,但对他的威胁并不太大。”

夜无边嗯了一声道:“这种威胁是无时不存在的,都是世子,只要活着,就都有机会,苏南这个人也算是顾虑颇多的人,只是他花这么大的代价还搭进个揽月郡主,有点耐人寻味。”

齐征沉吟一下道:“难不成这个三世子花这么大代价就是要甩掉这个揽月郡主?”

夜无边听阴阴笑了一下道:“为着长歌用这种方式甩这公主,就苏南…。”说完了嚼嚼口里还没嚼尽的果子又道,“不过,这一招对付他母亲来说倒是高招,他可以用国家利益至上来回复他的母亲,光明正大的让他的母亲接受这事:将揽月郡主送到‘暗夜门’做人质是迫不得己,是为‘暗夜门’所逼,是为了家国大业,他只能忍痛割爱了。”

齐征忍不住又问:“门主,苏南登位真的会履行诺言,让‘暗夜门’独家占着安月国的花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