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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对峙不下的时候,却见朱六与半仙也追了上来,傅离一见冲两人一招手道:“你们来得正好!”

吉鲁一愣,转头看到来了两个人并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知名人物,而傅离貌似忙把自己让给了这两人。

傅离却拉着长歌装弱地溜到了一边,朱六与半仙到这份上,又不能不认傅离这个主子,只好往前冲,那苍邪人立刻挥刀扑了上来,朱六与半仙冲了一下,忽然一转身就跑了。

傅离没想到竟遇到两个比自己还熊包的人,虽没有特别指望过这群邛国遗老,但没想到这么不济事,赶紧抓起长歌又要跑,长歌哪里还跑得动,傅离只得从一个离得近的苍邪人手中抢过一把弯刀,吉鲁愣了一下,傅离正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忽听吉鲁身边那个苍邪人叫道:“主子,你看他们跑了!”

傅离一回头,却见长歌被不知怎么出现在身后半仙与突然冒出来的的瞎老太婆架着跑了,朱六拿着刀护着他们跑掉了,傅离大急叫了一声:“松山鹤你个王八蛋!”正要追上去大展一番手脚,那苍邪武士一见生变都弃了傅离蜂拥着追半仙与瞎老头,弄得场面极是混乱。

傅离也不敢迟疑赶紧追上去,瞎老太一见,急忙往地上扔了个什么东西,喷出一阵白烟,傅离虽眼疾手快地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长歌,刚想挥掌把抓长歌的老太婆打出去,但想到吉鲁还在这里,只得扯紧长歌的手,等烟雾一散,傅离才发现手里扯的不知是什么人,虽是个女的,但绝不是长歌,知是中的南疆的邪术,气得几乎跳起来。

吉鲁哼了一声,留下几个人阻拦傅离,带着剩下的人立刻撵了上去,傅离气得一把将手里抓那个人扔到一个苍邪武士身上,那武士一挥掌打得不知飞进了谁家围墙,生死也没人去管了。

看着长歌眼睁睁在自己面前消失,傅离恨不得立刻把那松山鹤老儿抓来捏个粉碎。

傅离看着吉鲁留下来盯他的几个人,收拾掉这几个人,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长歌他已经追不到了,没有必要再暴露自己的实务了,那几人见傅离没动,嘲笑地说着苍邪话也追吉鲁去了。

傅离知道在人多的地方,跟踪术不是自己的强项,就算追上去,除了暴露自己于事无补,正生气之际却见腊八带着人急急忙忙赶过来。

腊八脚一落地就挨了傅离一个耳光,,腊八忙跪下来道:“主子息怒,腊八一早沿着主子的痕迹来到了大湾,只是大湾早起打渔的人多,腊八一下找不到主子的痕迹了,却遇到了那鹤老,那鹤老说主子找到了郡主,正在他院子里休息,腊八与鹤老都认识,也没疑有诈,便一起到了他宅子里,他却又讲主子和郡主在屋里休息,我自不敢…”腊八说着话里都带着了哭音,傅离气得挥手又要打腊八,却一下收回手道,“什么鹤老,这只鹤王八,连本王也敢算计,下次见着了,本王非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傅离话音刚落,却见朱六又返了回来,傅离看了朱六一眼,朱六忙远远地跪下道,“王爷,小的朱六!”

傅离冷冷地看着朱六问:“朱六,是自己回来送死?”

朱六忙道:“王爷,朱六是受鹤老的指使,让将小主子劫走,因为朱六不是来的几个人的对手,不得不听从了指使,但原本想半路上趁他们不注意将小主子劫回…”

傅离冷冷道:“劫回如何?”

朱六便道:“小的想劫回来可以立一大功,从此听凭王爷调遣!”

傅离背过身哼了一声问:“那现在呢?”

朱六忙道:“只是小的还没来得及下手,那小主子却被吉鲁带的人劫走了,从渡口登了去苍邪的船,小的赶紧来禀给王爷!”

傅离看着朱六冷笑一声道:“你倒比鹤老知趣,死罪可勉活罪难逃,如果你们的小主子没出什么事,你挨的是板子,如果出了事,本王照样剥了你的皮砍你的头!”

朱六忙道:“小的甘愿领罚!”

傅离骑着马来到大湾渡口,吉鲁那只船已经走远了,傅离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就这么贸然地追去是容易引起争议的,而且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权力,不可能一下从官家调出一艘大船来驱使;而“暗夜门”所有的船都没有停在这个渡口,一下子调过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有宋小山有几艘大船是停在这渡口,但都是商用,载货不错,却跑不快,撵人是没多大用处的。

傅离也知道自己就算以生病修养的名义要消失一段时间,至少得给傅宁坤及宛兰风打个招呼,就是装病也得打个招呼,所以说做一个有前途的王爷和一个闲散王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齐征接到腊八的消息怕出事,带着人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傅离便道:“你好好跟着吉鲁,吉鲁有点人手,你不用和他动手,在苍邪等着我,当然…”

齐征忙点点头,立刻安排人去找船,傅离又道:“如果要是跟掉了,仔细着点!”说完便吩咐道,“腊八,回府!”

傅离回到王府,胡乱套了一件衣服,就直奔皇宫,现在大家都知道傅离是傅宁坤唯一一个站着能走路,活着会讲话的儿子,那皇位不出什么意外,肯定就是这个懦弱王爷的了,虽平日没谁不叹:打得好不如命好,你傅瑶能耐会打仗,可没那当皇帝的命!

宫里的人都是查颜观色、见风使舵的主,个个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所以傅离难得这么畅通无阻地走进“昭和宫”见了宛兰风,礼节地行了一下礼,宛兰风赐他坐下,傅离先开口道:“皇后姨娘,离已经娶了你安排的两个人,现在皇后姨娘也该依着离了吧!”傅离来宛兰风这里,一是试探宛兰风的口风;二是找宛兰风个不是,然后顺理成章地提出休养身体。

宛兰风正斯条慢理地喂着缸里的鱼,听了这话,叹了口气道:“离儿,不是本宫不想长歌进你的门,但据本宫所查,长歌是当年邛国君王的遗腹女,论辈份你是至亲的表叔,这事不传出去则罢,如果传出去了,这还了得,现在朝里有多少人在反对立你为太子,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本宫的难处吗,你与秦长歌的事,只要被朝里反对你的大臣拿了把柄,那你父皇还敢立你为太子吗?”

傅离一听宛兰风的语气,分明就不想兑现当初的承诺,还有宛兰风一直就不喜欢长歌,虽然不太明白这宛兰风为什么一直不喜欢长歌,但现如今宛兰风拿了一个很有力理由阻止自己纳长歌为妾,那就是他是长歌的亲表叔,这种关系,无论古今都是大忌,说得不好听,两人这种关系就是**,这一层关系算是自己的软肋,长歌小没人教导过,不太明白这中的厉害,自己可就非常明白了,但还揪着长歌不放,其实于情于理都是在害长歌,对他的影响只是名誉上的,只要自己改邪归正,重新娶妻纳妾,人们的攻击就会停止;但对于长歌来讲,这种关系就是毁了她,永远都可能因为这个名不正言不顺,跟着自己连孩子都不能要。

宛兰风见傅离没开口,以为攻到了他的弱处,连忙道:“离儿,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本宫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眼下最最紧要的,不是纳什么秦长歌,当务之急是要除掉锐王妃与平东王妃怀着的孩子,那样你登上帝位就是万无一失的事了,这是最大的事,男子汉不能一门心思就陷在这儿女情长之中,如果你得了天下,还有什么事得不到!”

傅离笑了一下才道:“皇后姨娘,有一件事离一直不清楚。”

宛兰风见傅离终于不提长歌的事了,总算没费她讲得口干舌燥这番功夫,松了口气放下装鱼食的小罐,洗了手端起茶杯问:“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你只管问来。”

傅离便道:“离想问姨娘,为什么是离而不是瑶?”

宛兰风手抖了一下,那茶水一下撒了出来,好在冬天穿得多,没烫着她,却听她极是生气地将那茶杯摔到地上,将宫女内侍厉声训斥了一通,还让人拉出去责打了。

傅离静静地看着宛兰风做完这一切,终于宛兰风心情平静下来才道:“离儿,谨记住本宫对你讲的每一句话,你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回去休息吧。”

傅离见宛兰风避而不答于是弱弱地道:“姨娘,离想来想去,如果没有了长歌,离就算登上皇位也没什么意思,这皇位还是留给平东王和锐王的后裔吧,离身体不适,告辞!”

傅离还没走出大殿就听到茶杯又一次摔到地上的声音,他哼了一声,快步走出了“昭和宫”。

傅离刚晃到长歌的院子,江婶就走过来禀道:“主子,王妃娘娘与侧妃娘娘过来给王爷请安。”

傅离极不耐烦地道:“告诉她们本王身体不舒服,这些日子都不用过来!”

江婶就怕傅离听到这事舒服了,口气耐烦了,一听这语气、这话,满心欢喜地走了,傅离走进长歌的卧房,带着长歌气息的房间已经空了好久,他把长歌留下来的东西一一翻看了一会,才叫江婶收拾自己的行装,江婶有些不解刚刚大婚的傅离要去哪里,但江婶跟了傅离十多年了,自然清楚傅离的性格,赶紧收拾去了。

傅离吩咐完就坐在案边给傅宁坤写了个折子,折子的内容就是自己心疾犯了,立刻要回昆山休养。

刚放下笔,腊八就走了过来道:“主子,那个丹若公主突然出现在‘落玉坞’,要找夜门主。”

傅离听了抚抚额头,那时图个乐子,现在成了个麻烦,本来依他的性格,决不许这种事发生的,但不管怎么说丹若爱恋他,因为他连名节也被毁了,说是与苏南和离,实则是让苏南给休了,还冒着险给他偷解药,他于心还是有两分做不出来的,略想了一会便道:“现在到处都是她与傅成霄的通缉令,找个地方,先把她安顿下来,别让她到处惹事。”

腊八退下后,傅离便让人将折子送去了傅宁坤那里。

宛兰风听到傅离这折子的消息,差一点让傅离活活气死,在这节骨眼上,傅离养什么病,自己一番心血全让傅离这个不成气侯的东西给糟蹋了。

傅宁坤气得拍着龙案山响,把傅离痛骂了一通,立刻下旨立躺在榻上的傅瑶为太子,然后到处寻找太子妃苏梨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梨白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孙子身上。

黄子麟、陈简之等人听这个时候傅离请求回昆山养病,莫不吓得失了颜色,只怕将前程与希望放到他身上怕是要全给耽误了。

如果不是怀疑傅离的真实身份,苏南一定认为这又是傅离的一出荒唐之举,但眼下,苏总觉得傅离不知道又在玩什么样的花招。

傅离刚要出门,腊八却进来了道:“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傅离只得将腰间的皮袋子解了下来,只得往正殿走,还未到,就遇到了已经走过来的宛兰风,傅离只是略略欠了一下身道:“什么风把皇后姨娘吹到离这寒府来了。”

宛兰风看了傅离一眼问:“你根本就没有生病?”

傅离笑了一下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离在这当儿没病装病不成?”

宫女在回廊上放下锦墩,宛兰风才坐下道:“离儿,本宫想跟你聊聊。”

傅离在这个时候还真没什么心情跟宛兰风扯闲皮聊天,本想两句话打发走,但他不免对宛兰风一门心思要与自己结盟还真有几分好奇,于是把到了嘴边的刻薄话都咽了回去,在宛兰风旁边坐了下来提起袍角,跷起腿再不紧不慢地放下袍子才道:“姨娘有什么话只管吩咐,离都听着。”

宛兰风看着院子中静静开放的梅花道:“很多年前,有一个对生活充满憧憬的少女,因为家里有权有势,她本人也生得极是周正,才情也极高,所以达官贵族的那些青年俊才想娶她的多如过江之鲫,但她却有了心仪的男子。”

傅离一听这宛兰风大约是抒发与傅宁坤曾经的种种情怀,便不耐烦地道:“皇后姨娘,离这会儿真的很不舒服,姨娘有什么故事,能不能等离休养后回来再讲。”

宛兰风看着傅离,眼里的泪水差点就溢出来了,傅离又道:“姨娘,离的头也疼起来了,要去休息了。”

宛兰风听了忙伸手去摸傅离的头道:“离儿,怎么了,自从你从马上摔下来后,一直就落了这个头痛的毛病,哎,一疼就是这么多年,来,为…本宫帮你揉揉。”

傅离愣了一下,伸手拂开宛兰风的手道:“姨娘请自重,虽你是姨娘,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姨娘注意自己的举止。”

宛兰风脸色一下苍白,嘴唇颤抖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道:“本宫真是自做孽呀!”

傅离便道:“姨娘,你讲的故事,很动听,但离真的头很疼,得去休息了。”

宛兰风立刻恢复正常神态道:“这个时候,本宫不同意你去昆山休养,现在是隆冬季节,昆山已经大雪封山,你怎么上去,修养个什么,当务之急,你立即去给你的父皇道歉。”

傅离听了嘿嘿一笑道:“别说姨娘,那个父皇怎么讲也是我的亲老子,我都没把他当回事,你在一旁干着急个什么劲。”

宛兰风叹了口气道:“不管你怎么看怎么想,总之你不能放弃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局面。”

傅离看着宛兰风好一会才道:“姨娘也许是有一段辛酸的故事,但是离不知道姨娘的局面是什么,也不知道姨娘的局面跟离有什么关系,姨娘应该好好回去照顾傅瑶,他才是您的一切,或许可以找找傅成霄,把你的故事讲给他听,也许他比离更爱听。”

宛兰风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的脸色又变得苍白,好一会才道:“你是不是要去找秦长歌?”

傅离轻哼了一下道:“姨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所以离只能依靠自己去找她了。”

宛兰风有些专横地道:“本宫不许你去找那个狐狸精,他们邛国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只会迷惑男人,什么样的手段也使得出来,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

傅离摇摇头道:“姨娘讲这番话,真难为儿臣那父皇老爹这么多年对你不离不弃了,姨娘大概不知道吧,男人没有不喜欢迷惑自己的女子的,当然内侍或有断袖的除外,喜欢就对了,不喜欢倒有问题了,离劝姨娘想保住后位也应该好好学些手段把父皇给留住!”傅离刚讲完,宛兰风一挥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傅离下意识地躲开了,不过做梦也没想到宛兰风敢打自己,却听宛兰风厉声道,“本宫绝对不许秦长歌进傅家的门!”

傅离笑了一下道:“姨娘你不能因为恨离的母亲就恨上了所有的邛国女人,如果姨娘不许长歌进家门,那什么西娅公主,刘相闺女就等着守空房吧,不过姨娘,到时候大昭的血脉就断在离这里,那都是姨娘使然,离在拜祖的时候一定不会替姨娘开托,还会将姨娘所做所说一五一十地告诉祖先。”

宛兰风听了有些愣愣地看着在十五岁时摔坏头的懦弱傅离,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其中的伤心真何止是笔墨难书!

宛兰风不是傅离送走的,是自己走的,傅离不知道自己立不成太子,那宛兰风伤什么心,真比死了她亲爹还难受。

见宛兰风走了,傅离总算松了口气,刚回到屋子里重新把皮袋子缚在腰上,腊八又急急进来道:“主子,长欣小世子到了!”

傅离才想起让人接长欣的事,但长欣是接来了,长歌又走了,这姐弟两是不是太没缘份了,轻叹了口气,又把皮袋子取了下来,宋小山不止一次夸过长欣,说长欣是个极聪明的人,才情也很高,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就是特别思念他的姐姐长歌,聊起长歌时,哭了不止一次,一直托小山找长歌,这次让长欣到建郢自然没有再隐瞒原因,现在忽地又见不着长歌,那不知多震怒,又一直瞧不上他这个姐夫的长欣,不知道会使怎么样的性子?傅离苦恼地拍拍头。

长欣坐在暖暖的屋子里,又激动又紧张,好几次宋大哥都说送他来见长歌,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事终没成行,长欣自然认为都是因为傅离这个懦弱的姐夫无法顾长歌周全造成的,这次路上也有事耽误了,他无论如何地克服了,总算如期赶到建郢,与长歌一别居然快两年了,知道能见着长歌,长欣有几夜都睡不着,所以此时的长欣如何能坐得住,但教养极好的长欣还是按耐住性子坐在那里。

傅离走进花厅时,见长欣明显长高了,骨架子也长大了,小时候长欣与长歌长得极象的,现在的长欣长开了,线条粗硬起来,反而不如小时候那般相象了,已经十三岁的长欣很有些小男子汉的架式了,傅离对这个看不上他的小舅子虽然满心喜欢,但在这种状况下,知道最紧要的是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打发掉才是正经。

长欣听到响动,以为是长歌来了,忙从榻上站了起来,见是傅离走了进来,非常地失望,哼了一声又回榻上坐着去了,长欣早听说傅离休了长歌,一直要去找长歌,但因为各种原因都未找到,没想到这次见长歌,还是要在傅离的府上,心中充满的疑惑,但宋大哥反复交待:此事关系重大,他不可告诉任何人知晓!

长欣的性子自是守口如瓶,上次因为刘嫫嫫突然支使快到建郢的他回去了,心中甚疑,这次连刘嫫嫫也不带,只是长欣还没到建郢就听说傅离娶妻纳妾的事,虽长欣知道长歌在青王府的地位本来就不高,但听到傅离又娶又纳,心里自然还是心疼他姐姐的,不知又要受什么样的罪,除了心疼就是担心,对傅离的恨更是馨竹难书的。

傅离知道自己与长歌那些事,又加上最近自己春风得意的事,自然天下人都知道,长欣不会给自己好脸子的,见长欣连礼也没有,也没介意地坐下道:“长欣长这么大了,也就一年多没见,居然生得这么齐整了。”傅离带着点讨好地夸奖,长欣非常厌恶地看了傅离一眼,冷冰冰地道,“王爷,长欣的姐姐呢?”

长欣以前称他为大世子,现在称他为王爷,从来没叫过他姐夫,傅离见自己这算热脸贴人家长欣的冷**上了,只得道:“长欣怎么跟我这么生分?”

长欣把头扭一边道:“长欣是知道规矩的人,姐姐是王爷的妾,长欣自知道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所以与王爷讲话万可不敢檀越。”

傅离才觉得这个长欣中这礼仪之毒真够深的了,回味起来,这长欣真还从没接受过自己。

傅离苦笑了一下,看那长欣现在多刻苦多努力都只有一个心思,赶快长大**,然后一门心思就是等着自己把长歌休了,他好接长歌回家不再受他的气了,长大的长欣明显比当年还反感自己,傅离知道怕自己恨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但从不知道自己会让一个人这么讨厌他。

长欣见傅离长时间没开口忍不住提醒道:“王爷,长欣是来见姐姐的!”

傅离假咳了一声才道:“长欣,和我多讲一句话都那么不耐烦吗?”

长欣不耐烦地看了傅离一眼才道:“王爷是尊贵之人,长欣哪有敢不耐烦!”

傅离一伸手将长欣的头抹了一下才道:“你个兔崽子才多大点,就那么多心思,翅膀还没长硬就如此,长硬了还了得了。”

长欣忙将头躲开道:“王爷是尊贵的人,怎么举止轻浮、口出粗言!”

傅离哼了一声才道:“我看你是书念多了中毒了。”

长欣立马反驳道:“长欣没有王爷命好,不用念书就可以当王爷。”

傅离伸出的手不由停在半空,然后收了回了拍了一下腿道:“你个长欣小兔崽子,看着老实,嘴巴挺毒,很会讽刺人吗,但是长歌现在没在建郢。”

长欣立刻愤怒地站了起来道:“你是故意不让长欣见姐姐的!”

傅离一听哭笑不得没有回话,长欣没想到自己态度一不好,傅离就用不让他见长歌来报复,一下急了:“王爷,姐姐已经被你休了,长欣此次来,不仅要见姐姐,还要将姐姐接走的!”

傅离怕长欣更误会他忙道:“长欣,你讲讲我为什么故意不让你见长歌?”

长欣立刻低下头道:“是因为生长欣的气,王爷,长欣知道自己错了,求王爷让长欣见姐姐一面,而且姐姐都被王爷休了,留在王府也徒增笑柄,让长欣接回家去吧!”

傅离笑了一下伸手拉起长欣坐到自己身边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长欣,虽然你姐夫是个不成器的人,但绝对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人,长歌真是没在建郢!”

长欣听了傅离的话,并没有因此相信,总之觉得傅离就是故意在为难他,见不着长歌,那种失望自是无法让语言来形容的,傅离当然不能给长欣接回长歌的机会又道:“长欣,姐夫休你姐姐也是事出有因,这种原因呢,姐夫又没办法给你解释,姐夫和长歌早就重休于好,所以我还是你姐夫,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也不能告诉外面而已!”

长欣想着宋大哥的告诫,他是个守规矩的人,他有千种万种想法,长歌事实上就是傅离的妾,傅离只要不休长歌,怎么对待长歌,或不许长歌见家里的人,他都无法干涉的。

长欣都只能干着急,见傅离不肯松口,便要到府里去寻,傅离见了,带着长欣来到长歌的房间道:“长歌在这里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长欣一看那间房,就知道傅离没有骗自己,那间房虽有人精心收拾,但长欣能感到这里很久没住人了,找不到长歌,长欣哭了一场,无论傅离如何挽留,都没有心思待下去了,起身告辞了。

傅离叹了口气,如果稍有点想法或心机的人,知道自己封了个实缺的王,眼下又是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人,多会借着姐姐的名义靠过来,但长欣明摆着生怕和自己扯上关系,满眼的厌恶与鄙视,满脸只差没写着:我求你休了我姐姐吧!

长欣走后,傅离有种挫败感,难道自己是懦弱装得太好了还是太象了,怎么会让长歌的弟弟这么讨厌自己。

回到房间,重新把皮袋子系上,腊八又急急走了进来小声道:“主子,当年侍候过您的那个什么齐嫫嫫要见您!”

傅离一听哼了一声道:“腊八你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了,她要见我就依着她吗,那明天满街的乞丐要见我,我还得搭个棚子举行个善良大会一一接待了。”

腊八连连摇摇头道:“主子,不是的,那个齐嫫嫫讲有很重要的的跟王爷讲,而且讲了只能告诉王爷。”

傅离听了将一把巴掌大的小匕首放进靴子里才道:“有重要的事情,本王看是傅瑶,她靠不上了吧。”

腊八想了想摇头道:“好象不太象。”

傅离便道:“不象,就她那样的人,不就想攀高枝吗,当年不就认为傅瑶能给她个好前程,所以一门心思巴结了过去,让她回吧,继续好好地侍候她的主子,最好能把傅瑶侍候得从榻上坐起来。”

腊八便道:“别说真有人回去侍候平东王爷了。”

傅离一听便问:“谁?”

腊八笑了一下才道:“王爷,这人您一定能猜到。”

傅离看腊八一眼哼了一声:“打什么埋伏,傅瑶那么个主还有人愿意回去侍候他,小桃红那小妖精一看就是个欲求不满的,应该不会吧?”

腊八便道:“不是!”

傅离愣了一下,停下手想了一会,忽转过头道:“难不成是黄珍?”

腊八便笑道:“王爷真是神人,是黄珍!”

傅离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你说这女人到底比男人傻,王重再怎么说也是芸英未娶,名声比那傅瑶不知好了多少,这个黄珍…,真是…”

腊八退下没一会又返回来道:“王爷,那齐嫫嫫讲此事事关王爷,非常重要,一定要见王爷。”

傅离想了想会不会真是那齐嫫嫫见傅瑶不行了又准备倒戈了,才道:“给她半柱香的时间。”

没多一会,那齐嫫嫫跟着腊八进来了,给傅离行了礼,见傅离一转不转地盯着她,竟然有几分紧张,傅离看了一会才想,当初那宛兰风够狠,是不是把青王府上长得最丑的都派到他的“笑风园”了,这齐嫫嫫,以前觉得她脸大,现在好象因为年纪大的缘故,那头发稀少,脸好象更大了。

齐嫫嫫如果知道傅离在想她脸盘子大小的问题,一定找块豆腐撞死了,活了大半辈子没嫁得了人,全因为这张大脸。

傅离从齐嫫嫫那张大脸上回过神来,忙咳了一声才问:“老齐,腊八说你有重要的事要禀给本王,可以告诉本王是什么事那么重要?”

齐嫫嫫才道:“王爷,您不该那样对皇后娘娘讲话。”

傅离觉得这个齐嫫嫫挺有意思,当初觉得她贪婪刻薄,不是盏省油的灯,来到这个世上,不过三两天就用着法子把这个齐嫫嫫从身边打发到别的地方做事,后来想法子安插个江婶,就经常让江婶给她安排点不太好干的差事,就比如那次长歌被宛兰风为难,江婶就是故意安排齐嫫嫫去接回来的,但这个齐嫫嫫却不屈不挠地在他的“笑风园”待了十几年,大约觉得实在是在他这里没了前程,才想着法子转到傅瑶那去了,不过一年多光景,居然敢再求着见自己并还教训上了,真是令他大跌眼镜!

傅离看了齐嫫嫫一眼,一看到那张大脸忙把眼睛移开了道:“老齐,好象这种话轮不到你来讲吧?”

齐嫫嫫连忙道:“王爷,是轮不到奴婢来讲,但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王爷是不能这样对待娘娘的,娘娘回宫里就病下了,王爷应该去看看。”

傅离想起傅瑶被宛兰风接进宫里了,这齐嫫嫫自然也乘机会跟到宫里了,难不成见傅瑶不成,已经先转投了宛兰风,她见风使舵的本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高呀!

一想到齐嫫嫫有可能是宛兰风派来的,傅离就不耐烦了,立刻借口自己累了,也不让齐嫫嫫把话说完就让腊八请齐嫫嫫出去!

腊八令人将齐嫫嫫拖出去时,齐嫫嫫还不停地叫:“王爷,您是老奴带大的,您能不能听老奴把话讲完!”

傅离冷笑一声道:“你再敢讲,本王割了你的舌头,然后把你送到卖奴隶的市场把你卖了,说不准还能给你找个婆家!”

齐嫫嫫一听自己都快六十的人了,傅离再给她找个婆家,那是什么折辱,赶紧闭了嘴,有几分悲哀地看着傅离,然后就被人拖出去了,看着齐嫫嫫那副尊容,傅离总算开心地笑了。

吉鲁甩掉了傅离和瞎老太一帮人,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花怒放,安抚了受惊的长歌一番,见长歌很憔悴,忙让人带长歌下去休息,在自己的房间来来回回地走了十几圈,他做梦也没想到可以从傅离身边把长歌带走,当年第一次遇到长歌的情景又回来了,那时候的长歌楚楚可怜中带着胆小怯弱,现在的长歌变化倒不大,模样长开了,更加养眼,依旧胆小怯弱,只是那种害怕、胆小分明都是装的,更让吉鲁觉得有趣。

刚被吉鲁抢到船上的长歌是真害怕的,但没多久发现吉鲁对她还算礼遇,这才放下一颗心来,静静地坐在屋子里,见到傅离时,长歌最害怕的是被傅离骗回去,甜言蜜语地哄她,然后再将她肚里的孩子弄掉,现在跟着吉鲁,居然还放心一些,最少眼下吉鲁还没问过自己有孕的事。

傅离与吉鲁一折腾,再加上松山鹤的人搅了一阵,长歌被吉鲁抢到船上已经是下午了,再被吉鲁安慰一阵,天也就黑了,吉鲁让人送来了饭菜,大多是长歌喜欢的东西,酱鸭翅、水晶虾球,鸡汤,还有五张薄薄的春饼,配了黄瓜丝、土豆丝、翡翠银芽。

长歌被傅离、瞎老太、吉鲁折腾了这么久,早就饿了,而且还被瞎老太长期虐待,好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了,有身孕的她胃口奇好,一口气卷着饼吃了三张,又喝了一大碗鸡汤,终于很淑女地啃起鸭翅来。

长歌啃得正欢,忽听到窗户有响动,为了防止长歌逃跑,吉鲁将长歌关在自己对面的房间里,还让人将长歌那间屋的窗户用木条钉死了。

长歌放下鸭翅,小心把头探到窗边,用手指沾了口水,戳破窗纸,却见一身是水的凤丫爬在窗户上,满身寒气的凤丫费力地将一个不大的油布包塞了进来,立刻就顺着船往水里去了,然后响起了一阵吆喝声:“什么人,有人跳水了,水里有人。”

长歌见凤丫塞进东西时弄破了一块窗纸,感觉那吉鲁是心细的人,一定会被发现,干脆用手把窗纸全都捅破,听见有人弯弓往水里射箭的声音。

长歌捏着那个冻得跟冰一样的油布包假意吓着缩到榻里,刚一缩进去,吉鲁就带着人进来了,吉鲁让人在房间查了一番,确实没见着人,才松了口气,见着窗纸全都破了,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长歌只能假装恐惧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刚才使劲砸窗户。”

吉鲁便让人从里面又把窗户用木条钉一次,然后在长歌的对面坐了下来道:“长歌,一会儿,我会让人把窗户给你糊好,听我的,别跟傅离回去了,我能给你的,是他都无法给予的。”

长歌乖乖地坐直,象极受审的牢犯,满脸还带着卑谦的笑容,手里捏着那小油包,直发抖,这会发抖不是装的,而替在水里的凤丫发抖,好半天才回过神,吉鲁在给她许诺,长歌一想傅离曾经讲过吉鲁的姬妾有数百,自然就想吉鲁会把哪个姬妾的侍遇给自己呢?

吉鲁怎么布置了也还是放心不下,然后安排两个女侍进屋里“照顾”长歌,才安心下来,长歌极想看手里的东西,可一看那两女侍分明与凤丫都是一路的,分明就不是侍候人的主,哪里还敢看。

齐征知道这吉鲁眼下是在大昭的地盘上,是自己最好的机会,这个机会必须得抓住,就亲自带着五个鬼影子行动,刚潜到船下,还没动手就听到有人“扑通”一声落水了,然后便见箭由船上密密地**下来,有一个还没游到船底的鬼影子差点就中了箭。

没一会便有苍邪的人往水下来搜,齐征暗暗骂了声:“我…”急忙带着人遁水走了,本来他想偷偷上船与长歌联系上,先探听清楚长歌在船上的状况,最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长歌带走,当然这都是在确定长歌同意配合的前提下,如果长歌不同意走,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打草惊蛇的,因为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齐征还没弄清吉鲁抓到长歌到底是要利用长歌来威胁他主子,还是有别的企图,如果不小心让吉鲁发现了他,没救出长歌反对长歌有什么不善的举动。

齐征想好了好几个计策,但都得先与长歌取得联系,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就这么把他第一个计策给破坏了,齐征已经查到这艘船上不到两百人,吉鲁只有这么一艘船,应该是自己联系长歌的最好时机,错过了这个机会,他就不得不再另寻机会了,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过了江,出了大昭的地界,到了苍邪,吉鲁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也比现在大多了,到时候怕就没有比较合适的机会了。

甩开苍邪人,齐征从水里探出头来,望着船越行越远,只差点没把肺气炸,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水,心里又把那个破坏自己计策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船到的对岸的时候,天已蒙蒙亮,这里的地界还属大昭,长歌一直捏着凤丫递给她的东西,在两个所谓的女侍的照顾下,没敢看凤丫到底塞了个什么东西给她。

过了浔江,长歌发现建筑上明显和浔江以南有了区别,瓦房少了,风格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不过离傅离越远,她一边不安一边又为肚里的孩子心安。

吉鲁虽不怕傅离,但也得防有什么想不到的事发生,一路不敢停留,上了岸,立刻就让长歌上了马车,长歌趁两女侍没上车的时候,打开那个油包,却见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德州也有“落玉坞”!

看得长歌一头雾水,不知道凤丫是个什么意思,自己这么折腾不就是为了离开傅离,然后安安心心把肚里的孩子保存下来,那凤丫还让自己去“落玉坞”,那不是让自己自投罗网吗,自己怎么可能去?不过一想到到了德州,早就到了自己原订想逃离傅离的时间,去“落玉坞”自投罗网也成。

将纸条撕了个粉碎,长歌没勇气吞下去,就小心地扔了一点出去,女侍上车后,长歌装疲倦,卧在铺了厚厚褥子的车上,两个女侍见长歌老老实实地爬着睡觉,心里巴心不得长歌一路都这样才好,千万别折腾她俩。

有了身孕的长歌本来就容易疲倦,在船上因为刚经历了一场打斗,又见着了傅离,小心肝一直没平静过,除了吃好吃饱,又有凤丫塞油包一事,她压根没睡过,一上了马车,怎么也撑不住了。

长歌一觉醒来不知道已经到了大昭最北边的一个城市咸安,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眼就觉得饿,见两个女侍没在身边,想着手里的粉纸条,一看还在,忙扔了。

长歌扔完纸条有点纳闷:那凤丫不是不会写字?怎么突然可以给自己写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