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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时,忽觉得车是没有动的,长歌忍不住掀起车帘,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冷不丁见马车前后都是密密麻麻的苍邪士兵,腰间都悬挂着明晃晃的弯刀,长歌有点晕眩,没想到自己这么重要,让吉鲁如此重视。

长歌抬头看看天,天空呈铅色,不停地落着雪花,一眼望去飞飞扬扬十分地好看,但在地上没积雪,仅管这样也让从没见过雪的长歌有点激动,忍不住伸出手来接雪花,才发现马车旁边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吉鲁。

吉鲁看着长歌的举动,笑了一下,一个长得帅的男人笑起来,说不出来的意气风发又迷人,只是长歌没有心情欣赏,讪讪地收回手,虽知道吉鲁对自己没有恶意,但突然变得这么郑重,且声势浩大,一直不被人重视的她有点不习惯。

没一会长歌见一个大昭的官员递过来通关的文牒道:“殿下,可以出咸安城了。”

吉鲁点点头,苍邪士兵带着长歌的马车出了城,长歌回望了咸安一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傅离和那两个新婚的王妃,是不是正过着鱼水交欢的好日子,长歌想到傅离娶妻纳妾,心里一酸,更生了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回去了,带着孩子,自己一个人过好了,当然长歌被刘嫫嫫惯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想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过,谈何容易,但长歌摸着在离开傅离时花六百两银子买的那两个化妆盒,心里又有了底,这两样东西,卖不起原来的银子,买一半总成吧,一半就相当于三百两银子,现在长歌已经完全知道三百两银子可以做些什么事,弄不好还可以用一部分来找长欣。

傅离带着腊八、江婶离开建郢北上那日,也是长歌都到达了咸安的那日。

傅离在朝中一片责骂声中,扔下两个新婚燕尔的妻妾还是坚持去昆山休养,宛兰风病了,倒是真需要休养。

傅离带着腊八等人出了建郢城立刻就换上好马,然后没日没夜地往北去追赶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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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帝王枕边妾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

第033章帝王枕边妾

长歌倒不知道傅离也撵来了,心里是想跟着吉鲁躲过这阵子就万事大皆,在某处又翘首以待,只等来个老实巴交的凤丫,长歌自然知道以凤丫那点本事,想跟吉鲁下面这一大群如狼似虎的苍邪兵斗,真正是一场以卵击石的较量,不由更加憎恨新婚燕尔的傅离了。

长歌心里怕跟傅离回去,会被打掉孩子,但吉鲁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也不能不做为,凤丫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但有了身孕的她,可以使奸耍滑骗骗傅离和苏南,对这个吉鲁却没法子,当然心里某种又不愿意用对付傅离和苏南的法子,自己靠不上,只得一日一日跟着吉鲁往北走。

德州城离威安比较远,而且越往北走,雪越大,天越冷,刚开始见着雪新奇的长歌,这会才知道这东西的可恶了,马蹄打滑,马车也打滑,常常一天也走不了多远,好在苍邪人都比较耐寒,大约也习以为常了,只是如此恶劣的天气,想行快倒是件不容易的事。

自从遇着傅离后,长歌就没再过过年,前年那个年,一家人是在极气闷的气氛中过的,连年饭都没吃;去年是在那个山洞,傅离压根对过年不感兴趣,长歌连个鞭也没放到,跟着傅离所吃的饭菜已经很丰盛,那个在山洞的年,长歌感觉与平常什么太大区别;今年这年大约是要吉鲁的马车上过了,人家苍邪人没有这节气,对过年根本不以为意。

长歌极郁闷地坐在马车上,真的连个鞭炮声都没有,她失望了,记得小时候过年,离舍不管多贫寒,刘嫫嫫都要给长欣备上两挂鞭炮,放放图个喜庆,仅管刘嫫嫫重长欣轻自己,给长欣买了鞭炮怎么也会给自己买一盏小花灯,那一盏小花灯可以让自己一直开心到元宵,才会许上一堆心愿放到水里给飘走,长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贪心,每次许那么多心愿,就不灵验了,所以到现在为止一个没实现,想到长欣,长歌叹了口气,过了这个年,自己都快有两年没见着了,也不知长高了没有,是胖了还是瘦了?再长长是不是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长歌叹气时,听到马车停了下来,进了苍邪后大家多用苍邪语交流,长歌压根听不懂,不知道今日到了哪里,明日又会到哪里,有了身孕的人脾气本来就会差,而且易累易困易委曲,这十多日,不管风雪多大,吉鲁都催促着赶路,而一路上连话都听不懂,长歌可就憋坏了。

傅离一路撵着齐征留的记号追到苍邪的风镗镇,正好是年三十。

吉鲁出了咸安,调集了一支千人的军队,压根没有因为傅离的弱名,就掉以轻心,吉鲁外面看着高大威猛,但实际上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这也是他能在众多兄弟只一直居于不败之势的原因。

齐征在水里失手后,没有再下手了,一路上调集了在苍邪国的鬼影子有两百人,这种做法有点牺牲,因为在苍邪的鬼影子是潜伏下来的,其中不少是花了代价的,但齐征知道傅离都亲自出马了,自然不会在乎这花了代价潜伏下来的两百个鬼影子。

齐征见吉鲁带长歌进了客栈,知道这个机会再错过,自己真没办法向主子交差了,那天从水里起来,便接到腊八传来的消息,告诉他小主子逃跑是为了生下肚里的孩子,齐征就犹豫了,他虽不明白傅离为什么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齐征并不喜欢长歌,但自从贾如花的事发生后,齐征对长歌还有了一些新的看法,一路上他有许多机会强行地带走长歌,都在犹豫中放弃了,而且也知道腊八这条消息绝对不是傅离发给他的,腊八只告诉了他长歌逃跑的原因,虽没别的话,分明是让他手下留情,让长歌逃吧,逃到快生孩子,或生下孩子的时候再动手!

腊八比齐征小,是齐征看着长大的,所以他要干什么,齐征当然非常清楚,但多年来他对傅离交待的任务都是说一不二地执行,从不敢违背,好在这次傅离交给他的任务是:盯着长歌。

傅离下句“当然…”的意思分明是:有机会又安全就弄出来!

只是傅离下句没有吩咐出来,齐征因为腊八的消息就打着这句话的擦边球。

傅离赶到风镗镇,并没急于与齐征汇合,而是让腊八拿了图纸,那是他自己手描的一张苍邪地形图,从咸安出来,到苍邪的第一站是淦水镇,一路北行有苍邪的重城德云,重镇风镗,再往前有第二大城吉太,然后就是苍邪的都城德州城。

吉鲁过德云城时没做停留,所以齐征没有动作,看着这一条长长的路线,傅离当然不相信以齐征的身手,一路上会没有一点机会,象咸安、淦水这样的地方都是利于动手的。

傅离重新把眼睛转回到地图上,苍邪地盘大,除了这条官道,周边也有不少城镇但都不象官道这样直接与大昭的官道连接,而多荒滩、沼泽,很多地方甚至是人迹罕至;还有一条繁华的官道是从西北进入昆山、废邛然后进入大竺,邛国被灭后,那条道就荒芜了;另外往北还有一条官道,但北边多是未开化的人,听人说还有听人的野人,傅离倒相信,因为这个时候的人都有吃人的现象,又何况还未完全开化过来的野人,苍邪几条官道都以通往大昭的这条官道最繁华。

腊八见傅离陷入沉思,觉得自己这大主子经过这快三个月的折腾到这会终算是回复了冷静,终于可以冷静地思考事情了,他是既放心又担心,放心是傅离是大家的主心骨,他回归了,大家都有了方向;担心的是齐征一直没有弄出长歌,万一给傅离识破了

看到天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傅离的眉头一下紧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如果真把长歌弄了出来,肯定得用最快的速度回建郢,否则吉鲁动用军队追赶,那肯定是不利于自己人数不多的鬼影子的,自己一行人甩掉吉鲁的军队,是小菜一碟,只是长歌受不受得了?这个时候可是北方最冷的季节,要不等这个时候过来再将长歌弄出来,但一想到长歌在吉鲁手里,傅离又一刻也忍受不了。

因为腊八的纸条和傅离没有交待出来的下文,齐征一直没动手,只想拖时间长一点,傅离不想要那孩子也没办法了,一路跟到了风镗镇的客栈,如果在这客栈再放水,齐征知道如傅离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怀疑自己的。

齐征不得不做不组织一次进攻,至少得给傅离一个交待,他的一个下属却走了过来道:“大护法,那天在水里破坏咱们的那个人又出现了。”

这个人本来就是齐征将来准备对付傅离盘问的一个借口,没想到这个人又来了,下属同样很分气恨这个人破坏他们水里的行动,齐征便问:“在哪里出现的?”

下属便道:“她不知道怎么得知吉鲁住的那家客栈,但先将里面的小二干掉了一个,现在化妆成了那个小二在客栈里跑堂。”

齐征嘿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下属对一路上齐征拖泥带水做法有些不解,在他们看来这个任务应该是个小任务,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大护法不如平常那么凌厉,但鬼影子的纪律极严,就是对首领的绝对服从,让大家养成了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首领让冲,明知是送死,也会毫不犹豫地往里冲,何况这会首领不是让大家送死,所以大家执行着,想会不会在玩障眼法,弄不好又有一次大突袭之类的。

齐征想着如何利那个人再拖一次,又有人来报:大护法,松山鹤的人也到了风镗镇!

齐征是认识松山鹤的,而且还比较熟悉,只是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这么大胆子敢背叛傅离,当然松山鹤并不知道傅离是夜无边,所以并不知道他背叛的人夜无边,齐征便道:“注意盯着这几个遗老,他们有什么举动立即来报!”

下属忙应着走了,齐征若有所思地皱着眉,难不成这松山鹤生的异心就是想把长歌控制着,现在到处都传闻,长歌有邛国血统,是真正的邛国皇室的后裔,而这群遗老是想抛弃傅离这个主子改拥长歌做主子。

想到这里,齐征忍不住笑了,在他眼里秦长歌生成了个女子,如果生成了男子,多半就是个寻花问柳、整日流涟在赌场青楼的败家子,如果他们有胆量拥长歌做主子,那这些个邛国遗老们气数怕也尽了,等着他们的新主子带他们斗蛐蛐,进赌场吧。

长歌见两个女侍忙忙碌碌将车上的行礼往客栈搬,感觉吉鲁要在这个镇上住一宿,整日都坐在马车上的颠簸,让有快六个月身孕的长歌非常辛苦,今天夜里可以不睡在马车上,长歌松了口气,怀着身孕这样折腾,心里特别烦闷、委曲,可以到榻上休息,到底让长歌的心境稍微宽一些。

吉鲁的档次自然不差,要了两间上房,房间干净整洁,长歌略洗漱就躺在榻上了,想想今年这个年不是在马车而是在客栈里过,好象马车、客栈都没什么区别,叹了口气,正在叹气,忽听到敲门声,长歌连忙坐了起来,说了声:“请进!”然后就见到吉鲁走了进来。

出于礼貌,长歌出于礼貌,只得懒懒地站了起来,吉鲁忙道:“长歌姑娘这么就太见外了,坐着吧,有着身子,要多休息。”

长歌自从被休后,好些人都称她为长歌姑娘,这种称呼让挺着大肚子的长歌特别难为情,不过如此,方晓得吉鲁知道她有身孕了,也不客气地坐了回去,毕竟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坐着都累,别说站着了,吉鲁也坐了下来问:“长歌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闷?”

吉鲁终于把“姑娘”两字省了,长歌心里舒服点,轻轻点点头,吉鲁又道:“也是我疏忽了,以后都会让那两个女侍讲大昭话!”

对于两个女侍讲不讲大昭话,长歌倒不为意,只是象这样的赶路,她实在是累得慌,吉鲁见了便道:“是不是赶路赶得太快了?”

长歌忙扔摇头,再点头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了,吉鲁与自己只限于说过话喝过茶赎过妖妖、艳艳,自己实在没必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娇气的模样,装了难不成让人家象傅离一样地对待自己,傅离是应该,他是自己的夫君,又是未出世孩子的爹。

吉鲁见长歌不讲话,于是有几分不安地问:“你恨我把你带回苍邪?”

长歌赶紧又摇着头,吉鲁便问:“你喜欢傅离吗?”

长歌不知道吉鲁问这句话算什么意思,愣愣地看着,没有回答。

吉鲁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长歌没办法再装听不明白了,只得摇摇头,这种非常时候就是喜欢也得装不喜欢,是傻瓜都明白的道理。

吉鲁见长歌摇头松了口气道:“那不如就留在苍邪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长歌没想到吉鲁知道自己怀孕,还讲出这样一番话,留在苍邪对她来讲是没有问题的,反正傅离都娶了两个,自己正好不想回去,有问题的是自己怀着身孕,你吉鲁照顾个什么,而为什么你又要照顾呢?

吉鲁见长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今日是大昭的风俗过年,走,我带你去过年。”说完吉鲁伸手来扶长歌。

长歌犹豫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知道这样有点得罪了吉鲁,但她还是选择这样做了,就算是要一个人带孩子过日子,就算是曾经给人当妾,被休了,自己的手也不应该是什么男人想摸就可以摸的。

吉鲁果然有几分不悦,在他的心目中两人的地位相差何止千万里,长歌那个郡主只不过是有个虚衔罢了,而且还是被一个不成气侯王爷休掉的妾,能让自己喜欢是长歌几世修来的福气,自己因为她是大昭人,还想带她去感受一下大昭的风俗过年,没想到…,秦长歌这样做分明是乔张,于是便改了口道:“看样子长歌姑娘一路辛苦了,本王就不唐突打扰了,长歌姑娘请好好休息一下吧。”

长歌没想到这一收手,居然把出去玩的机会也收掉了,有点点遗憾,男人的小心眼也算见识足了,以前只觉得傅离心胸狭窄,现在一看还不仅仅是傅离有这毛病,吉鲁的这个毛病显然也不轻,不过见吉鲁生气地走了,长歌反而轻松地松了口气安慰自己:不出去就不出去吧,跟着傅离也没少出去,再说这日寒地冻的,出去又能干什么呢?

心一宽,长歌决定补觉,把在马车上没睡好的觉统统补回来,屋里有一个火盆,虽燃得很旺,但这里冷,那旺旺的火也显得没了生气,被窝冰冷,长歌将外面的棉袍子脱了,抖抖索索地往被里缩,到底想念傅离,有傅离在至少不会让自己的被窝这般冰冷,傅离在家就会以身暖被窝,不在家一定会让江婶用烫壶把被窝弄暖和。

一夜的胡思乱想,被窝又冰凉,自然睡得很晚,被两个侍女叫醒,看着两个女侍冷冰冰的脸,长歌知道又要起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今天做什么,一年到头都做什么,那今天起一大早,今年一年到头都得起一大早,长歌的心情很不爽快,懒洋洋地穿上衣服,其中一个女侍又递过来一件大氅道:“是殿下赐给郡主的。”

早就嫌自己那件棉袍子过于单薄的长歌没有客气,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厚颜无耻地忘了昨天晚上不搭理人家的示好。

长歌右手本不太好使,身子越发笨重了,怎么也没办法将那氅披上,两个女侍很不耐烦,因为得过吩咐还不得不上来帮手。

披好大氅,两个侍女又不耐烦地催促着,长歌撇了一下嘴,想将来如果逃出去,生下孩子,年三十,一定要一家人围着炉子守岁,谁也不许先去睡觉,长歌忽想到到时候一家人有可能不包括傅离,不仅有些黯然伤神。

在风镗镇,齐征再一次错过了机会,就到了吉太,吉太是个大城镇,又有苍邪的军队,是个没有机会下手的地方,然后一路又行几日,吉鲁忽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停留了下来,这镇人不多,是无论是德州还是吉太的军队赶过来,都需要相当的时间,而这里再不动手,吉鲁这一行人下一站就到达苍邪的皇都德州了,那就是真正义意上的没有机会了。

肚子越来越沉重的长歌只能当个木偶了,吉鲁叫在哪里停她就停,吩咐什么时候走她就走,在冰冷的被窝里打了半夜的抖,终于慢慢暖和起来,肚里的小家伙也乘此机会蹬了几脚来凑个兴致,长歌摸摸肚子,开始给小家伙起名字,男孩子就叫个傅出,女孩子叫傅心好多听,想想自己取的名又觉得特别好笑,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负心女,真好,以后让她负天下男人,也不让天下男人负她!

长歌正在窃笑,忽听外面有人道:“干什么的?”

然后长歌听到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王子殿下让店里给里面的贵人送夜霄。”

然后听到外面一阵检查的声音,才听到一个人用苍邪话讲了什么,那怯生生的声音没回答,长歌也有几分紧张,果然没一会就听到盘子咣当的声音,然后就是一急促的打斗声传了进来。

长歌一听就急了:你个凤丫连苍邪话都不会讲就敢用这招,你不是送死来了?

但外面越打越厉,长歌不知道凤丫一个单薄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可以弄出如此大的声势,于是很想到窗边看看,但那两女侍握着刀守着榻,一步也不离开,长歌望着那两把虽没对着自己,但却发着寒光的刀不免有几分胆怯,只因为吉鲁有几分中意自己就弄得这么草木皆兵的?吉鲁为自己摆这么大的阵式,到底在防谁?

长歌缩在被窝里正理不清的时候,门一下被推开,一股冷风进来,一个苍邪人讲了什么,两个女侍忙把长歌从被窝里拎了出来,长歌可真是从心里舍不得自己刚刚捂暖和的这个被窝,两个女侍忙将衣服胡乱地裹到长歌身上,然后便将长歌护在中间,这种待遇很象保护,但实质上是怕自己被人劫走,长歌伤心,暗暗骂着吉鲁说的比唱的好听,又听外面传来苍邪人用苍邪话喊着什么。

两个女侍越发紧张,长歌小心把靠自己近一些的刀推开一些,喘口气:自己真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吉鲁需要这样吗?

齐征看着吉鲁和长歌入住的客栈,里面一片混乱,至少有两拨人马在里面,在水底破坏他好事的人,现在下面的人已经查清了,知道了就是那个叫凤丫的,另外一拨就是那群邛国的遗老们,邛国遗老们水平不行,但最善折腾,所以动静着实不小。

齐征静静地看着,一个下属急急过来道:“大护法,客栈除了吉鲁带的那一千人,周围出现了许多可疑的人,南边还出现了近万人的军队,应该是从吉太城来,客栈不时有信号发出去,那支军队接到信号,正在向小镇移来。”

齐征愣了一下,如果只是吉鲁带的这一千个人,他的两百个鬼影子对付是绰绰有余,一直因为腊八传的一张纸条没有动作,让凤丫与邛国的遗老抢了先,他们一抢先,竟一下闪出这么多人,难道吉鲁用长歌故意引主子出来的,按理吉鲁并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呀,为什么有这样的布局?

齐征立刻让所有人马停止了动作,派出人仔细打探,然后再最快地通知傅离。

傅离得到了齐征的消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回想找到长歌的整个过程,与吉鲁在大湾渡口遇着应该是偶然,吉鲁是送西娅完婚逗留在了大湾渡口,怎么行了一个多月忽变成了有计划的引诱自己救长歌呢,按自己所想,如果吉鲁知道自己是夜无边,绝对不会派赵越刺杀傅瑶,在大家的心目中夜无边可强过傅瑶百十倍,不可能知道这事还想让夜无边登位的,前面一段路齐征没下手,傅离心里知道有问题,因为担心长歌跟自己扯皮,没了面子,一直没动手;这一下傅离立刻变成了真正的按兵不动、静观吉鲁有什么变动了。

邛国那几个遗老折腾了大半夜,到底不敌吉鲁人多,最后灰溜溜地跑了,顺便连凤丫也消失了。

长歌遗憾地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到冰冷的被窝里,还得再一次将被窝捂暖和,想着就对那几个邛国遗老生气,把自己奴役卖酒卖了快两个来月,居然还想继续奴役;再一想不是傅离追来了,又说不出的失望与伤心,觉得那傅离这次的动作还不如邛国遗老和凤丫。

一个绝对冷的夜晚,捂了两次被窝,心上人又没追过来,长歌的心情也随着天气降到了冰点下,折腾到天亮才睡着。

长歌睡得晚自然起不来,两个女侍就不明白每天早上请她起床,跟管她要钱一样,她真的是从心里舍不得,如果换做是傅离,她可以窝在傅离身边睡一整晚,一想到傅离,长歌的嘴又噘了起来,骂自己太没志气,干嘛总想他。

吉鲁不知是受了秦长歌的打击还是因为别的事使然,在风镗镇被长歌拒绝摸手后,不管风雪如何地大,都只是急催着赶路,闲暇时也不来勾搭长歌,长歌想那吉鲁大约是不想讨没趣,不来,反放下一颗心来。

之后几日行来,非常顺利,没有再遇到任何的变故,吉鲁却有些失望,但德州都已经到了,他总不能带着长歌继续北行。

一行人冒着风雪终于在一月底进入了苍邪的都城德州,德州城整个就象在银白色的冰封世界里,街上自然非常冷清,行人也不太多。

长歌对那铺天盖地的雪再也不感兴趣了,除了看得多了,最主要是身体已经更为笨重,一门心思倒转到了肚里的孩子上来,因为害怕所以焦燥不安。

进了城,吉鲁安排了一下属下,就带长歌及十几个护卫回到了王府,在他的王府安排了一个比较僻静的一处房子给长歌住,另又安排了四五个下人侍候长歌。

长歌在青王府、儒王府都住在府里最不引人注目的一角,也就习惯吉鲁把她安排在在王子府最西的一角,有点偏僻,离吉鲁的寝房也远,这些长歌都能接受,就是觉得这房子周围的景色非常奇怪:孤零零的一座房子,周围至少有几十丈没有任何建筑,而且还光颓颓的连棵草也没有,当然这么大的雪,也不可能有草,但长歌总觉得不太舒服,看着光秃秃让人觉得寒碜。

房子远而僻静,长歌却是心里喜欢,巴心不得可以安静一点,如果为了享受什么繁华,她完全可以不离开傅离,她现在极紧要的是如何让肚子时的孩子顺利来到世上,并且平安正常。

但在吉鲁王府下人眼里,长歌是吉鲁从大昭带回来的一个侍姬,大约已经失宠,所以被安排到离吉鲁寝房最远的地方。

吉鲁的王府处于德州比较繁华的地段,与相府和几个王子府相连接,在德州占地极广,遥遥一望楼宇相连,极有气派,长歌刚到的时候比较疲倦,休息了两日才算把路上的疲倦补了回来,于是向吉鲁讨要了丝线、缎子、绸子之类的东西,准备自己给傅出或傅心做几件小衣服。

吉鲁的姬妾虽不如傅离讲的那么夸张,但人数确实不少,而且还不乏南方人,那些南方女子做的女红让吉鲁喜欢,这些女子除了生得娇弱,得宠往往是因为那双巧手,吉鲁一听长歌也会做女红,心里又生出几分好感,甚至把路上的不快也丢了几分。

长歌在确定不得不自己为肚里的傅出或傅心做衣服时,只得用自己那只有点不太灵活的手做了起来,吉鲁进来的时候,长歌由于专心的缘故,小巧的鼻尖上有着细小的汗珠,把吉鲁看得更叫喜欢,生怕打扰了长歌,轻手轻脚地走到长歌身边,看了好一会才确定长歌做的东西,于是有三分迟疑地问:“长歌这个做的是鞋子吗?”

全神贯注的长歌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一看是吉鲁有几分自豪地道:“我想给傅出或傅心做一顶帽子。”

吉鲁看着长歌手里那东西,怎么看都不象帽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是别的女子做成这样,吉鲁早就给打发了,但看着长歌做的这么个四不象的东西,反生出几分爱怜道:“傅出、傅心是什么?”

长歌又非常得意地道:“那是我给自己的孩子取的名字。”

吉鲁才知道学识贫乏是多么害人,贫乏也就算了,还拿出来炫耀,有这么给孩子取名字的吗?“傅出、傅心”这也算名字,但忽想起人家长歌肚里的孩子姓傅,没由得生气,然后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

长歌不太明白吉鲁怎么问了这么两句话,突然就一言不发地走了,不知道吉鲁这个心胸不算开阔的人又为哪桩事生气,但又不敢太得罪了,这冰天雪地把她撵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她还真不知道到哪儿生这个孩子了。

想到这里,长歌急忙站起来,想问个一二,但吉鲁走得快,她没有撵上。

吉鲁生着气出去,没一会还是让人送了一堆小孩子的衣帽,长歌已经能辨这些东西的良莠,一看就是精美的东西,虽然都是苍邪小孩子的衣物,但在这个时候有人肯送给她,还是十分感激的,否则就以她的针线水平完全有可能在“傅出”或“傅心”出生后没衣服穿。

凤丫不在身边了,傅离已经不指望了,越临近生产,长歌倒越发害怕了,真怕生孩子的时候没人管自己,她可从来没生过孩子呀,这个孩子又是傅离不想要的,生下来多半也是自己一个人带,想着除了害怕就是伤心。

长歌一边伤心傅离对自己不闻不问,一边低声下气地和吉鲁派来的几个下人把关系处好,万一有什么状况,也好有个应对。

在几个下人的眼里,长歌是不受宠的,又加上她不是苍邪人,不懂苍邪话,对她自然冷淡,但发现长歌怀了孕,吉鲁会不时过来看望,还会经常送些吃的、用的,这些东西又都不算太差,就纳闷长歌到底是得宠还是不得宠,不过到底都认为长歌肚里是吉鲁的种,长歌总是和颜悦色,比吉鲁别的姬妾对人都亲切,几个下人倒慢慢对长歌有了好感,觉得她比别的姬妾好侍候多了,见长歌好相处,自然也就会一起聊聊天,长歌也入乡随俗地学会了一些苍邪话。

傅离是在吉鲁入德州城的第二日进的城,齐征随后的消息越来越明确,吉鲁确实安排了不少于万人的军队和苍邪的精锐骑兵等着傅离,傅离在没摸清吉鲁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状况下,只能让齐征不来跟得太紧,以免被发现。

这许多城市中,傅离比较不喜欢德州,这个城市一年四季有四五个月都被白雪覆盖着,苍邪人也比较豪迈、粗俗,城市比较脏乱,但豪迈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花钱的手脚比较大方,象“落玉坞”在这里用不着有建郢“落玉坞”那么讲究,也不用象宣阳“落玉坞”那样精细,德州城“落玉坞”里的姑娘都比较豪爽、大气,和人家睡觉,交易方式也多,除了金银,还可以用牛羊马匹铁器等物来交换,刚开始傅离这个来自现代文明的人还有几分不能适应,那牛羊马匹铁器算物,但那睡觉也算物吗?这种以物换物可真是够原始的了,不过后来也见怪不怪了,听到什么十头羊两头和“落玉坞”姑娘睡一觉,也没那么刺耳了,知道那是出了高价的。

所以“落玉坞”不得不备有羊圈、马圈或牛圈之类的,以便那物不能及时换成银子的时候,也能有个存放的地方,因此傅离也不太喜欢德州的“落玉坞”,总觉得跟脏乱差有关连。

傅离知道吉鲁有防备自是化妆进的德州城,进城后也没直接去“落玉坞”,而且是让齐征派人去“落玉坞”打探,然后将人分成两批,为了不引起注意,只带了几个随他进城,齐征带两百多个人在城外接应。

带着腊八、江婶,傅离不慌不忙去了“云来客栈”,为了不引人注意,傅离只要了一间上房,两间中房,付了现银住了进去,一关上门傅离立刻让江婶带人到吉鲁王府附近打探消息,并尽快与吉鲁王府的线人联系上,之所以带着江婶来,主要是怕长歌生产后没有人照料,而江婶能文能武:当然能文,主要是指她会侍候照顾人;能武,是江婶真的会武还会使各种各样的毒。

江婶走后,傅离又让腊八把德州城里的人大约聚拢了一下,城中伏着几百个鬼影子,都是齐征亲手安排下来的。

傅离知道这一次不在吉鲁这里脱层皮,估计很难全身而退回去,但他还有些没想明白,吉鲁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难道是长歌告诉他的?经历这么多事,傅离觉得长歌看着是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其实心里还是分得出大事小事的,绝对不是那种糊涂的人,就以两人现在的感情,傅离也不太相信长歌会把她知道的事情轻易告诉吉鲁。

脑里想过许多种吉鲁是从哪里知道的,但傅离这个人比较喜欢玩冒险、刺激的东西,不冒险反觉得不刺激,就如傅瑶还没斗就躺下了,让他非常失望,吉鲁知道他是夜无边还有胆量来挑战他,他倒想陪吉鲁玩一玩!

躺到榻上,傅离慢慢地玩着那把邛国宝剑,又算了算长歌怀孕也快七个月了,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随时有可能生产,七个月的小孩子生下来基本是活着的了,想到这里傅离也很着急,但此时的状况毕竟与在苏南别苑时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苍邪国的国力是远远超过安月国的大国,苍邪国的男人崇尚武术,在体型上也比安月国的人都健壮许多,苍邪国的男人基本都善骑射,会摔跤,自己决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心急乱了方寸。

在吉鲁王子府的长歌,并不知道傅离已经到了德州,依旧如平常般用过晚膳,瞧着那几个女侍收拾东西,发现苍邪国的女子生得比大昭和南方诸国女子高大,甚至有几分男儿的骨架子,自己与她们一比就显得有些娇小了,想想吉鲁身形也明显比傅离高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呀!

几个女侍收拾完东西,其中一个女侍大约看到吉鲁经常有来看长歌,所以有些讨好地长歌道:“郡主,您要是能为王子生下个小世子,王子一定能封你做大王妃。”

长歌愣了一下,不知道几时自己肚里的孩子居然成了吉鲁的,难不成是吉鲁在府中散布了什么谣言,好在傅离不在,如果在这里,听了这话,不知道怎么跟这几人翻脸,转瞬又一想,人家傅离分明不想要这小家伙,还能跟人翻脸,自己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人家,到时候无依无靠可就惨了,于是没敢反驳有几分酸酸地道:“为什么这么讲?”

那女侍一听长歌的语气以为是说到了心事,一定是什么事惹吉鲁生了气,忙又道:“王子有二十七个姬侍,两个王妃,那两个娘娘就为王子生下两个小郡主才做了妃子的,如果郡主可以为吉鲁生个世子,王子还能不封郡主做大王妃?”

长歌一听人家吉鲁没有傅离讲过的几百个侍姬,有几分犹豫地问:“只有不到三十个呀?”

那女侍有些没听明白,长歌觉得吉鲁有没有那么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于是立刻又改口道:“没想到王子只有两个小郡主。”

那女侍点点头道:“说来也奇怪,本来前阵子,王子府有好几个宠姬也怀了孕,王子出去这段时日,有一个侍姬不知怎么突然就流掉了,王子极生气,下令彻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然后接二连三的怀了孕的姬侍流产了,王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此事,还把现在唯一有身孕,又备受宠爱的莎莎妃子接到他的寝宫,生怕出了差错,并且想查出来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接二连三地下毒手。”

长歌跟傅离时间长了,知道大户人家为着争宠争嫡,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多了,一定是什么人嫉恨那些怀了身孕的姬侍,暗暗下了手脚,长歌却听那女侍道:“王子一直在查,都没查出来,有人讲王子被人下咒了,哎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狠,专拿王子的孩子下咒。”

长歌愣愣地听着,跟傅离久了,她也不太信这种说法,那女侍见没有人便小声道:“听人讲那个莎莎王妃嫉妒心特别强,所以你要注意她!”

女侍讲完就去收拾榻铺了,长歌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到这遥远的北方居然还涉及到与人争宠这样的事情,不过一想到吉鲁的侍姬接二连三没了孩子,而大家又把自己肚里的孩子当成吉鲁的,会不会…,一想到这里长歌不由打了个寒颤,自己到了吉鲁的王府,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从没防备过,长歌不由得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只求千万别误中了这些争宠侍姬的手段。

长歌经那侍女一提醒,每日自是小心些,但又不能不吃不喝,只得求神念佛求老天让自己顺利生下孩子后,然后再偷偷带着孩子走掉,回到大昭随便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把傅离给她买的胭脂水粉上的黄金宝石弄下来卖掉,自己应该可以把小家伙养大**吧,等小家伙长大了,自己就得让他或她给自己养老送终了,想到这里长歌只觉得自己想得最多的居然是自己与孩子如何过,似乎傅离真的已经不是她日子中的一员了。

小孩子的衣服鞋帽也不用长歌操心了,刚来时的干燥、不适又略微适应一点,长歌在屋里待不住了,没见过雪时盼下雪,这会却是好不容易才盼到雪停了,长歌便准备到花园里走走,虽没生过孩子,江婶可给她传授过不少生孩子的东西,别的有点记不清楚了,但江婶让她在生之前多走走多动动才好这桩是记了下来,于是便带着那个爱说话的好心女侍到花园里散步。

刚下过雪,所以地上的雪还比较松软,王子府的下人都忙着扫雪,长歌慢慢地走着,还没走多远,就见那些下人聚拢在一起不停地叹气摇头,长歌好奇心起,那个好心的女侍于是去打听,没一会回来道:“唉,莎莎王妃又流产了!”

长歌愣了一下,没想到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象这样接二连三地下毒手,那吉鲁偏就查不出来,真是也太笨了。

走着走着,长歌发现自己竟然快走到吉鲁住的院子,忙止了步转身往回去,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长歌好一会才发现那个穿着苍邪服饰的人竟然是傅珏的那个护卫赵越,吃惊得嘴都合不拢,生怕赵越看到自己连忙躲到一边;等赵越走了,又看到一个更熟悉的人走了进去,这下长歌不仅吃惊还吓了一大跳,那个人竟是苏梨白,苏梨白怎么会在这里?想想苏梨白的手段,长歌难免想到吉鲁那些姬侍流产是不是都跟这苏梨白有关?

不过长歌又觉得不对,苏梨白是傅瑶的女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来害吉鲁的后代,难道是傅瑶指使苏梨白什么差事,比如让吉鲁这个人绝后之类的事情,那傅瑶有这个必要吗?当然长歌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后那建郢发生了许多变速,傅瑶被刺后,已经卧床不起,哪可能再指使苏梨白什么差事。

长歌站在那里胡思乱想一会,想到不能让赵越看到,更不能让苏梨白看到,赶紧带着那个好心的女侍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到了房间心还扑扑地跳个不停。

松山鹤带着自己的人比傅离的人早半个时辰到苍邪的,那日从风镗镇逃走的时候,还逮住了凤丫,凤丫不认识松山鹤,但松山鹤却认识凤丫,在邛国沙漠的时候,松山鹤差点就用刀劈了凤丫。

松山鹤是个节俭惯的人,进了德州自然不会象傅离那样住“云来客栈”,只选了个不入流的小客栈,松山鹤北上进德州也不似傅离那般轻松,一路上可以说得上是历尽千辛万苦,因为缺少厚衣,好几个人都冻坏了手脚,而且还带着凤丫这么个随时准备逃走的丫头。

安排好住处,半仙、大仙立刻聚拢了过来,松山鹤忍不住把叛徒朱六又骂了一通,是最近这段时间大伙碰头松山鹤首先必发的牢骚。

半仙、大仙等松山鹤发完牢骚,私下里却都有些支持朱六的做法,以前认傅离做主子,大家似乎还有个前程,如果傅离一不小心做了皇帝,大家就大有前程;现在松山鹤背叛了傅离,选什么秦长歌做主子,大家都有一种想法就是:松老头大约觉得那秦长歌好控制,分明是他想取傅离而代之,却弄得这么冠冕唐皇的。

半仙与大仙想到跟着松山鹤的出路,莫不就是这样连蒙带骗地替人算一辈子的命,想着算了已经快半辈子了,还将继续算下去,心里就堵得荒;做为邛国遗老的干将,就这么算一辈子的命,让他们觉得也没有什么光彩。

一时之间大家听着松山鹤骂着朱六,却又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出路。

松山鹤费尽唇舌讲了半天如何进府,如何找人,众人似乎也没听进去多少,松山鹤就有些生气地道:“今日大家伙都怎么这么没有精力劲?”

半仙忍不住问:“鹤老,为什么你认定郡主做主子会比大世子做主子要强?”

大仙本来与长歌不和,就怕真把长歌扶正做了主子,也附合半仙道:“是呀,鹤老,我咋也瞧不出郡主比大世子能耐多少,最多会赌个钱斗个蛐蛐,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我们没看见过的能耐?”

松山鹤便道:“邛国历代国君子嗣都非常单薄,历代国君在宫中一直都没办法顺利诞下皇子,但在宫外却能够顺利有子嗣,民间便有传闻说邛国皇宫受到了恶魔的诅咒,所以历代国君的后代都在是民间出生的,这个秦长歌也是如此出生的,很多人借故骂姜瑶水性扬花,其实不然,姜瑶这个人,老夫还是见过几面的,极是隐忍懂礼的一个人。”

大仙就怕秦长歌做了主子,万一报那毁坏案子之仇,自己以后还怎么混,于是道:“鹤老,那姜瑶隐忍跟拥不拥秦长歌有什么关系?”

松山鹤瞪了大仙一眼才道:“老夫是告诉你们,宁致郡主的来历是清楚的。”

半仙也接过话道:“她这也算来历清楚,姜瑶跑的时候,秦长歌到底没出生,是不是先皇的后代谁知道,所以怎么也没有大世子的身家清楚,大世子是大昭长公主正儿八经诞下的后代,天下皆知,他的身份不高过秦长歌许多?”

松山鹤便道:“那藏宝洞却是郡主打开了,并且那宝盒大会上,大世子也没打开宝盒。”

半仙与大仙没办法反驳了,藏宝洞确实不是傅离打开的,前不久苏南搞的个开盒大会,那宝盒傅离也真打不开,于是松山鹤又道:“按先皇留下的遗嘱:开宝洞宝盒者为邛国的继承人!大家都看到了那山洞是秦长歌打开的!”

半仙与大仙于是不吱声了,松山鹤又道:“再说那大世子实在是个扶不上台面的东西,现在那平东王不行了,是多好的机会,但他呢,他有把握住这么个难得的机会吗,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闹着去昆山休养,所以说跟着大世子不会有什么前程的,大家死了这条心吧,拥了长歌,大家至少还可以有个进谏的机会,大世子自己是个混人,还听不进任何相佐的话。”

松山鹤一席话,把半仙、大仙几个不太多的骨干说得动了心,于是大家又重新合计如何把长歌从吉鲁王府给劫出来,然后就直接去昆山,干脆扯起旗反了大昭或大竺。

长歌自从遇着了苏梨白,就不太敢轻易出自己的院子,苏梨白是个什么样的主,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如果在这最后的关头出了事,她所有的心血不是白费了,但有了傅出或傅心的长歌可不想象以前那样或是隐忍,或是坐以待毙,为了保护未出生的傅出或傅心,她不仅抛弃了傅离,耍了苏南,现在更加积极地应对可能遇上的苏梨白,于是加紧与几个女侍把关系处到最好,然后尽自己最大可能地打听王子府的一切动向,免得到了危急时刻自己没有一点机会。

观察了几天,长歌才发现自己住的这个地方除了偏僻,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别的院子至少还有青松或枯树,而她住的这个地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院子,周围都光秃秃的,再加上雪大,显得就白茫茫的一片。

长歌用心地观察了一下,又发现自己住的院子周围应该是有不少老松树的,好象被全部砍掉了,和府里的景色一比,就显出一个光秃秃的模样,特别不衬对。

长歌到底好奇问那多话的女侍:“为什么王子府别的地方都有不少树木,就算是叶子全落光了,也还有树干在,怎么独这一处院子没有任何树木?”

那好心地女侍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院子,然后道:“这个婢女就不知道了,不过是挺奇怪的!”

长歌在心里惭愧了一下,这个多话的女侍从来对自己没有这么礼遇过,更从没自称过婢女,怎么忽地转了向,想着那被砍掉的松树,心里硌蹬一下,这么看吉鲁把自己安置在这里是有目的的,那为什么要把这院子周围的树木全都砍了呢?是不是为了防凤丫还是那些邛国遗老,难道是自己小看了凤丫或者邛国遗老,是不是他们也到了德州?

正想着,好心女侍送来了点心,并且好心地取了一个递给长歌,长歌现在贪吃,一见着点心就有些饿了,前阵子听到好心侍女说府上姬侍流产的事,还担心一阵,只是自己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就渐渐少了防备,最主要是不知道如何防备,接到手里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却又觉得那个好心的女侍看了她一眼,那个眼光让长歌一个激灵,觉得这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样,不过长歌最终是认为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太敏感了。

回过神来,长歌又继续咬点心,咬了两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咬不动,长歌的心一阵扑通,趁人不注意小心把那咬不动的东西取了出来,抬头看好心的女侍,却见她抬着头不知盯着哪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那好心侍女总有哪儿让长歌觉得不对劲,心里怕怕的:难道吉鲁要对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