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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你知道宋小山为了娶珏儿,出了多大的价码吗?”

“娘娘,那是用宜贞去换来的。”

“离儿,宋小山富甲一方,在大竺的感召力甚至比花袭月还高,如果宜贞毁婚,不是与大竺结了盟,而是与大竺撕破了脸,到时候大昭不是多了个友邦,而是多了个敌国。”

“母后如果放心,这事交给离去办就好。”傅离讲完这句话,傅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傅珏对他从来是轻视、敌对、看不上的。

“这事应该与你的父皇商议。”

“皇上现在哪有还有心思操心儿女的事情,娘娘,离说了可以把这事办妥,就一定可以办妥。”

“你知道国库里都已经…”

“娘娘,国库的事,现在该由皇上操心,而不是你我操心。”

宛兰风愣了一下,自然就明白傅离的意思:事情越多越乱,傅宁坤就赵容易崩溃。

宛兰风叹了口气又道:“离儿。”

傅离点点头道:“娘娘有事请训斥?”

“你还是把本宫的话当做耳边风,西娅是苍邪的公主,淑惠是刘相的二女儿,你怎么可以象昨晚那样对待她们呢,今个儿回去,把这事给本宫搁平才是。”

傅离正想找话回了宛兰风,却听管事内侍进来禀道:“清娘娘求见。”

宛兰风冷冷道:“没规矩的东西,她算个什么东西,这种事也敢来传,撑嘴!”

于是那管事内侍忙不迭地将自己打了十几个嘴巴,傅离看着笑了一下,想当初这宛兰风对那清儿可是什么样的手段,拉拢利用,现在用完了,立即就踢到一边,连见都不见了。

管事内侍还没打完自己的嘴巴,又一内侍跑了进来,宛兰风见更有些不悦地道:“这又是哪家教出来的,如果没规矩。”

那内侍忙立住跪下去道:“回禀娘娘,落英娘娘求见!”

傅离想起这落英不就是徐小云,自己总不习惯她叫个什么落英,心里嘿嘿笑了一下,宛兰风哼了一声道:“那个小贱人又想生什么事?”

傅珏忙道:“谢谢母后了,珏儿先告退了。”

宛兰风还想讲什么,终没讲出来,傅珏看了傅离一眼,给宛兰风行了个礼便退下了,然后就听到徐小云的声音传了过来:“娘娘在讲谁呢?”

傅离见那徐小如比跟傅成霄时更显得风情万种了,**的风格有所收敛,端端地摆出几分优雅来。

傅离个人还是觉得经前的徐小云要好一些,**是**,但还有自己的风格,现在这样装模作样的反而有些埋没了,徐小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傅离,只要有这个傅离的地方,都让她万分不自在,不过人都走到这里了,不自在也不能退回去,所以很快恢复了平静,却听宛兰见道:“刚才讲到了清儿,自从孩子没有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哎,好在现在有英妹妹照顾皇上,否则本宫真是…”

徐小云掩嘴笑了一下道:“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连清儿那样的小妖精也同情,她那是自做孽,不过听人讲清儿小妖精还跟儒王有些渊缘。”

傅离睁大眼睛很无辜地问:“落英姨娘,离如何能跟清儿姨娘攀上关系?”

傅离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徐小云就连他那声称呼“落云姨娘”听着不太对味,这傅离分明比自己大十岁不止,偏这么亲热地称呼,分明就是故意的,但人家于礼完全合,又挑不出他哪里故意了,于是徐小云冷笑道:“儒王爷做的事都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不过那是儒王爷的本事。”

傅离傻笑一下道:“那离就多谢落英姨娘抬爱了。”

徐小云不知道苏南对傅离这副表情是什么感觉,但她却非常想狠狠抽傅离两个大耳刮子才觉得解恨,心里想着,却听宛兰风问:“落英娘娘今个怎么想着到本宫这里来了?”

徐小云回过神来忙换上笑脸,学着傅离的口气道:“皇后姐姐,英儿是来给您请安的,一进宫总是这事那事,前阵子又身体不适,今日才好起来,赶紧就来给姐姐请安。”

傅离见宛兰风的脸抽了一下,他想自己的脸也抽了一下,宛兰风心里怎么想,傅离不太清楚,但清楚这徐小云用这话分明占自己便宜,心里又腹黑了一下:你个云小如要装大,信不信我叫你徐奶奶。

徐小云与宛兰风手拉着手地寒暄了片刻,看时候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她一走,宛兰风又把桌上的茶杯摔了,傅离看着那茶杯,心想:这宛兰风除了让女人流产办法多一点,似乎别的就只有摔茶杯这一招了!

傅离很苦恼眼下与宛兰风的这层关系,正想着,却听宛兰风气道:“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人尽可妻的贱女人居然敢耀武扬威到这种地步,她真是目中无人了。”

傅离便道:“娘娘,这值得动这么大怒吗,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徐小云这样反而不可怕,她没有太多心机,可怕的是表面温顺,暗里使诈的。”

好不容易才将宛兰风劝得平复下来,傅离觉得有一些事还是宛兰风办比较好,于是便将苏梨白流产无孕抱养了傅伦昶的事告诉了宛兰风,宛兰风吃惊之极,怎么也没想到苏梨白胆子这么大,敢做出这样的事。

傅离见计已成功,傅宁坤被徐小云迷得晕乎乎的不查此事了,但宛兰风一定对这事非常感兴趣,傅离乐滋滋地出了“昭和宫”,就看见第一次见着的那个非常张扬的女子清儿还在回廊里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傅离摇摇头,想那张扬的女子其实是非常好对付的。

清儿看到了傅离,眼睛一下由无助变成了充满恨意,傅离倒也没想跟她纠缠,结果清儿一下扑了上来,傅离只得小心避开道:“清儿姨娘请自重,这是何苦呢?”

“傅离,我跟你拼了!”

外面一吵,又把宛兰风吵了出来,宛兰风走出来就凶狠地问:“怎么回事?”

傅离刚要开口,那清儿立刻就道:“娘娘,清儿在这里等候娘娘召唤,儒王他却调戏清儿。”

宛兰风当然知道清儿是信口雌黄,清儿却又叫道:“清儿求娘娘,求皇上给清儿做主。”

傅离不屑地笑了一下,正要随便找两个证人,却听傅珏道:“母后,珏儿刚才看得清楚,大哥从母后宫里出来,是清儿娘娘一下扑上去的,她分明是想诬陷大哥。”

宛兰风一看连证词证人都不用再找了,立刻脸一沉道:“王清儿,你是因何被废,是失德被刻,是失什么德,失妇德,你做为皇上的嫔妃,却不检点,做些个不干不净的事,现在还想故伎重施,害我瑶儿在前,冤我的离儿在后,如果本宫还容得下你这等失心疯的女人,天都不容,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于是五六个内侍立刻拥下来,把已经被废的清儿拖了下去。

傅离见宛兰风长长吁了口气,显然这也报了当初清儿对她不敬的仇,其实在这宫中他倒认为女人就算战胜了别人,也是一个失败者,就如宛兰风,看着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实际上呢,心里的苦水怕只能或只敢跟自己倒倒!

傅离想到自己的长歌如果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完全看不到清儿和那几个内侍的身影,傅离与傅珏才再次向宛兰风请辞。

迈步走出了“昭和宫”,傅珏便道:“大哥,珏儿会帮你的!”

显然刚才傅珏出来没走,就是为了等傅离道谢的,没想到反帮傅离解了一下围,不管需不需要,至少节约的傅离不少时间,否则被王清儿这事一缠,弄不好一整日又得都交待在这“昭和宫”了。

傅离给傅珏当了快十六年的大哥,傅珏直到今天才肯尊称他一声大哥,傅珏说完这话又道:“大哥,珏儿也不想嫁给那花袭月!”

傅离便道:“珏儿,你不想嫁宋小山也罢,不想嫁花袭月也罢,但你是不是最终得嫁人?”

傅珏点点头,傅离又道:“但是象赵越这样的事是不适合你的。”

傅珏咬着嘴辱没有说话,傅离笑了一下接着道:“一是他眼下的身份,二是他对你的心是二心,虽然你不喜欢宋小山,其实你也没见过宋小山,想毁这门亲事,为兄会为你去办妥,不过为兄倒见过宋小山一两面,极磊落的一个人,等给你把亲事退了,你再多与他接触接触。”

傅珏看了傅离好一会才道:“大哥,我会听你的,那宜贞先告辞了!”说完傅珏就乐滋滋地上了自己的辇,还冲傅离摆了好几下手,傅离也冲傅珏摆了摆手,他真没想到自己二世为人还有这么阳光的时候,不仅放过宋小山,甚至还想给宋小山订门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的婚事。

傅离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受了那个没心没肺的长歌的影响,不过有了情投意合的长歌,他真的一天比一天阳光,甚至已经很不喜欢“暗夜门”门主这个身份了。

傅离一想到长歌,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待,今天没有别的事,他想早点回去,却不幸地又碰上专门等候他的徐小云,徐小云有几分挑衅地看着傅离,傅离便止了步冲徐小云揖了揖道:“落英姨娘,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本王认为与姨娘相逢得忒太快了些吧?”

徐小云哼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道:“本宫特意在这里等你的。”

傅离点点头文绉绉地问:“那本王可不可以大胆请问姨娘,等候离所谓何事?”

徐小云上前一步道:“本宫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傅离是不是你装的?”

傅离眨眨眼问:“姨娘所讲,本王这就听不明白,本王为什么要装呢?”傅离知道他这无辜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厌恶,但他特别喜欢这副表情,所以用得也烂熟。

徐小云正如傅离所想,恨不得上去抓烂傅离那张脸才心甘,但还是忍住了自己这种冲动道:“傅离,有人讲你跟夜无边非常地熟悉。”

傅离立刻做出一副惊恐样子道:“本王不明白娘娘所讲,那夜无边听人讲是个极厉害、残暴的角,本王怎么会与这样的人结识呢?”

徐小云哼了一声道:“傅离你真是本宫见过的最卑鄙最无耻的男人,藏头缩脑、畏畏缩缩、装神弄鬼的。”

傅离傻笑一下道:“娘娘,离干嘛要藏缩脑、畏畏缩缩、装神弄鬼的呢,离有那个必要吗?”

徐小云立刻道:“傅离是没那个必要,那为什么你还那么见不得人呢?”

傅离又笑了一下道:“怎么,姨娘是希望本王将姨娘的丑行告诉皇上还是告诉苏南呀,或者是姨娘按捺不住,又想本王找人侍候的滋味了?”

徐小云一听才知道这个傅离真的就是夜无边,傅离上前一步道:“落英姨娘,怎么不回话了?是不是还打算在皇上面前好好编排本王,或者苏南又交给你什么任务了,当然如果你当初画了押的供词,你不介意苏南看看,本王倒可能成全你。”

徐小云退了一步,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傅离却不紧不慢地道:“徐小云,知情识趣,就好好做你的落英娘娘,不要以为就凭苏南那点微末本事就能把你弄进宫,以为做了什么落英娘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你那点本事,你还是老实点为妙!”

傅离话音一落,徐小云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苏南的掌控中,现在才知道自己进宫似乎是傅离安排的,立刻犹如掉进冰窟窿的寒冷,于是叫了起来:“傅离,你还想干什么?”

“做好了,如果落英姨娘怀念本王的下属的滋味,只要吱一声,本王自然会好好满足你,做得不好…”傅离伸手抬起徐小云的脸道,“本王还是会让兄弟们好好满足你的!”说完伸手狠狠地捏着徐小云的下巴道,“本王正有想见落英姨娘的念头,没想到姨娘倒是想本王了,还真迫不及待呀。”说完一伸手推开徐小云,徐小云打着抖却又讲不出一句话。

傅离才道:“学点规矩,以后没有本王的许可,少在本王面前搔首弄姿的,还有这事如果你告诉了苏南,又或则还在皇上面前编排本王,本王的下属有很多招术都没用呢,落英姨娘喜欢,自然本王也不会吝啬的,听明白了就滚。”

徐小云就跟被雷击了一般,好一会才踉踉跄跄地走了,傅离哼了一声才走了出来,到了宫外,却看见徐朝子一步三趋地往宫里走,因为徐小云得宠,那徐朝子又一步蹬天,官复原职,还是正五品,管祭祀。

傅离真觉得傅宁坤也够荒唐了,徐小云也挺念旧,以前心里还有些不太相信,今日一见着五品官服的徐朝子,才真的一个够荒唐一个够念旧,挺好的一对。

徐朝子现在春风得意,自然也不想跟弱名在外的傅离打招呼,不知道谁传唤,乐滋滋地就从傅离身边走了过去,傅离摇摇头上了自己的马车。

回到府中,傅离刚一下车,齐征便走了过来道:“主子,申初初那个儿子失踪了!”

傅离看了齐征一眼,齐征忙道:“征原来安排是坠马的,他却突然失踪了,征查了一下,皇后娘娘与苏梨白都派了人。”

傅离点点头道:“好了,该盯着的继续盯着,就是了!”

齐征忙应着出去了,傅离才想看样子这事似乎不用自己下手了,宛兰风既然除掉了申初初的孩子,自然也不会放过苏梨白的孩子,而申初初的孩子丢了,那苏梨白怕更是要步步为营了。

自从永夜百日之后,长歌极少在白天见着傅离,所以傅离走进来,有些诧异,放下手里的花剪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大世子!”

傅离笑了一下道:“歌儿,怎么这副样子,含情脉脉的,让为夫很有想法哟。”

长歌懒得理会傅离开玩笑的话语,伸手搂住傅离道:“大世子,长歌想你了。”

傅离伸手托住长歌的腰道:“我知道,怎么现在这么乖,也不出去玩了?”

“没有大世子,长歌觉得一个人出去也不好玩!”长歌照样粘在傅离身上,傅离笑了一下拍拍长歌的腰道,“今日这张小嘴是不是偷吃了蜜,这么甜。”

长歌得意地笑着踮起脚吻了傅离一下,傅离笑了一下道:“哎哟,还是桂花蜜,怪说不得那么甜。”

长歌终于不好意思了,松开手就跑进屋子了,傅离也跟着走了进去,江婶见两人没一会又粘在一起,然后听傅离问长歌:“那几个丫头大了,有没有意中人的,有就都打发了吧。”

然后长歌没心没肺地回道:“好象有吧,明天我问问。”

又听傅离道:“你个笨丫头,整天待在屋子里怎么都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喜欢了齐征的?”

长歌抓抓头还真不知道,江婶也愣了一下,难道是烟儿喜欢齐征了,那腊八怎么办?

江婶正愣神间,见那芙蓉帐飘了下来,江婶就笑了,她特别喜欢这个大主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折腾到小主子身上,最好让别的女人想都没那分神的劲。

好一会江婶听到长歌的笑声,而且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什么事让长歌那么高兴,江婶摇摇头,带着莫名其妙的小梳子走了。

阴雨天,最适合人蜷在榻上,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才是一种享受。

傅离用手玩着长歌的手指,昨日自己回来,长歌兴奋,自己也是蛮有兴致的,只是长歌的腰身用不上什么力气,傅离怕长歌生孩子和给自己解蛊伤了身子,自己提早回来就是有想法的,但还是按捺住了,和长歌偎在一起说了一下午的话,用过晚膳,又陪长歌散了会子步,长歌不依,最后只得给长歌写了一首情诗:此刻,姿势那么优美,形态那和陶醉,象巍峨山峰上屹立的松柏,像天山上盛开的雪莲,万众瞩目,无声叹息,…谁这么无聊,把你插在牛粪上了!

这首情诗才把长歌打发了,长歌笑了半夜,到底是笑累了,终是肯睡了。

夜里睡迟了,长歌早上就赖着不起,手脚却又不老实地放在傅离身上,傅离摸着长歌柔软的手指,想着朝里的事:因为自己对刘淑惠不宠不放,那刘乘风在立储上也不肯发表什么见地;吉鲁南下的气氛越来越浓,汤易被训斥后又上过两次折子,都被傅宁坤留中不发…,正想着,忽听外面有响动。

傅离放下长歌的手指,轻轻移开长歌不安分的脚,下了榻,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却见是腊八,腊八一见傅离出来立刻附过身来小声道:“昨日夜里,皇上宠幸落英娘娘时昏了过去,‘昭和宫’的管事请主子爷即刻进宫一趟。”

傅离没想到宋小山的药丸这么快就见了成效,忙让腊八备车,又叫来江婶吩咐道:“这些日子,本王有可能不回府,长歌与永夜你都给本王看好了,如果少了一根汗毛,本王…”

江婶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有大事发生,点点头道:“主子您就放心好了,江盈全力以赴会保护好小主子与小世子的。”

傅离知道江婶这话相当于跟自己讲:她拼却了不要性命也会保护好长歌与永夜的!

江婶如此讲了,傅离再担心知道多说也无益了,去看了一眼永夜,出来又细细叮嘱江婶一番,才招来齐征通知道黄子麟、陈简之做好准备。

一切都安排妥当,傅离终于坐车进宫了。

还没到傅宁坤的寝殿,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傅离一惊,难道这傅宁坤就不行了,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却见是苏梨白带着她那个傻儿子跪在地上哭泣不已,徐小云也面色苍白地跪在另一侧。

苏梨白这个时候来表孝心自然是恰当的时候,但她是怎样知道这消息的呢,按理这事一出,宛兰风一定立刻封锁消息,本来宛兰风就恨徐小云,出了这事自然不会让徐小云再自由出入或有所举动,徐小云应该通不出消息,这只能证明苏南与苏梨白在宫中还有眼线。

傅离还没走过去,腊八赶紧几步走到傅离身边小声道:“王爷,汤易带人包围了皇宫。”

傅离点点头,按理汤易是不会支持自己的,汤易支持的人应该是苏梨白,苏梨白孤儿寡母,即便有苏南做后盾,那毕竟是鞭长莫及的事,但傅离觉得汤易未免太小看苏梨白了。

徐小云一见傅离,脸色更苍白了,苏梨白看到傅离进来,顿了一下,哭得更加厉害了,傅离撇了一嘴想你苏梨白亲爹亲哥死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伤心,傅离刚一站定,宛兰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了,傅离便道:“皇后娘娘请为皇上怎么样了?”

宛兰风看了徐小云一眼恶狠狠地道:“哼,还不都是落英娘娘,不知用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害得你父皇…,如果皇上没有什么,则罢,如果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非剥了你的皮不可!”说到这里,宛兰风恰到好处地泣不成声,傅离忙安慰道,“皇后娘娘,太医还没诊断出来,请千万请不要太伤心,保重身体为上!”说完叹了口气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宛兰风听了接过话总算出了一口大气道:“哼,你不知道现在这世道的女子为了争宠也不顾什么体面、尊言了,便是妓家的手段也敢用!”

傅离心想明明是自己与宛兰风合谋着要害傅宁坤,偏宛兰风那颗嫉妒得快疯的心偏攒足劲往徐小云身上泼脏水,徐小云听了掩着脸也不知道是惭愧还是伤心,傅离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娘娘何苦跟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女子一般见识。”

宛兰风泼了徐小云一身的脏水,儿子也帮忙使力,心里那口气总算平复了,看了苏梨白与那个被弄得哭泣不停的傅伦昶皱了一下眉道:“梨白,你父皇还没殡天,你和昶儿小点声,否则会吵着你皇上的!”

苏梨白慢慢止住哭声道:“母后,孩儿是情急伤情,平东王爷身体一直都不见好,如果父皇再有什么,让那些个小人得了逞,叫我孤儿寡母日后如何是好呀!”

宛兰风连忙安慰道:“梨白,这话是怎讲,母后不是讲过,只要母后在一天,定不许任何人碰你孤儿寡母一根汗毛!”

苏梨白立刻恰当地扑到宛兰风怀里问:“母后,父皇为何会这样?”

宛兰风一听本来已经停止泼污水了,苏梨白又把话递过来了,于是她的脸立刻又寒了下来道:“还不都是有些不知礼义廉耻的人,不怀好意,不仅使用媚术,还偷偷为你父皇下了江湖中的**,至使你父皇昏迷,如果你父皇真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不轻饶!”

苏梨白挂着眼泪极清纯的模样问:“娘娘,怎么还会有样的事,孩子儿不要听。”

宛兰风便道:“你是好人家的女儿,自然不知道这些个下三流的手段,母后不讲就是了。”

苏梨白一个劲地点头,傅离听了有些好笑,这徐小云本就是苏南和苏梨白派来的,苏梨白居然装清纯,傅离觉得宫里的男人和女人,别的本事没有看出来,但却有一个职业一定适合,那就是做戏子不用人教,个个都会。

演戏的人精力也有限,连那有几分呆傻的傅伦昶终也耷着头不闹了,确实是哭的哭累了,骂的骂够了,大殿里一时安静了起来。

傅离心里好笑,正想寻个地方坐下来,宛兰风忽又冲他寒下脸道:“你父皇昏了,你怎么才到,还不如昶儿孝顺?”

傅离与宛兰风早就约定好,人前,宛兰风照样对自己不要太亲近,还象以前一样带着反感,于是傅离小声嗫嚅道:“离不孝,但离是一得了消息就赶来了。”

苏梨白看傅离那弱弱的样子,撇了一下嘴,徐小云掩着面倒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大约现在她是最怕傅宁坤这一晕就醒不过来了。

宛兰风又哼了一声,继续宽慰苏梨白母子去了,苏梨白那傻儿子也让两个奶娘喂着奶不闹腾了,于是宛兰风坐了下来,让苏梨白带孩子去休息,苏梨白连连讲自己不累,一定要守着,于是傅离、苏梨白也都坐下来,等候那在里面忙碌不已的太医给个结果。

傅离坐了下来,想到宛兰风刚才骂徐小云那番话,倒觉得省了自己的事,明明是傅宁坤从宋小山那里得来的药丸,经宛兰风的嘴突然成了徐小云下的**,女人嫉妒起来的确可怕,不过有宛兰风顺便将药丸的事推到了徐小云身上,自己倒也不用再想办法为宋小山开脱了。

傅离坐着无所事事,看着坐着的几个人心里不由得想:做帝王也真没意思,现在在这里的五个人,都是傅宁坤的直系亲戚,除了那个不到四个月还只会吃奶的没什么念头外和徐小云担心承担后果外,其余三个人的念头居然都是希望傅宁坤最好永远别醒过来。

陪长歌聊了大半夜不觉得累,坐着这会傅离倒觉得累了,自己与傅宁坤不合,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他晕倒,自己需要这么守着。

约摸坐了一个时辰,宛兰风坐不住了,迈步进去了,苏梨白、徐小云都紧张起来,傅离想两人紧张的应该不一样,笑了一下依旧闲散地坐在,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太医出来冲傅离行礼道:“启禀王爷,皇上醒来,只是…”

傅离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傅宁坤是回光返照了,傅离忙道:“只是什么?”

太医结结巴巴地不敢讲话了,苏梨白带着傅伦昶立刻哭着扑了进去,却被人拦住,管事内侍请傅离讲去,苏梨白一见立刻叫了起来道:“儿臣要见父皇!”

那管事内侍立刻道:“皇上只传儒王爷。”

傅离看了苏梨白一眼,苏梨白立刻伸手抓那管事的,准备硬冲进去,傅离见了冲腊八使了个眼色,腊八一抬弹弓,一枚金弹打在苏梨白膝盖弯,苏梨白一下跌到地上,傅离抬脚进去了。

进到内殿,只是罗帐低垂,宛兰风坐在龙榻旁边,傅离走上前,那傅宁坤龙目紧闭,只听宛兰风道:“皇上,来了!”

傅宁坤睁眼一看是傅离,大怒撑起身伸手指着宛兰风,好一会才憋出一个字“你…”来,宛兰风不紧不慢地在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道,“皇上这些日子都忙着宠幸这个妃那个嫔的,朝里的事也不大过问了,那臣妾就把知道的几桩事禀报给皇上听听吧。”

傅宁坤恨恨地看着宛兰风,宛兰风不紧不慢地道:“第一件事,是当初皇上派宋参将接离儿下山的时候,瑶儿却授意人暗中刺杀离儿,宋参将杀了瑶儿府上的人十二个,却将那十二人的尸体送到了平东王府,皇上认为出了这样的事,已经瘫着的瑶儿适合做皇上吗?第二件事,瑶儿瘫了也就罢了,他还有个儿子傅伦昶,但是臣妾派人查了一下,当初苏梨白之所以失踪,不是因为什么要保护她肚里的孩子,而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怀孕,而她失踪正是为了掩盖这个假怀孕,可以这么讲,现在的傅伦昶根本就不是傅家的骨血。”

傅离有些佩服宛兰风了,却见宛兰风一顿又道:“皇上只顾身心的愉快,不管正统大事,臣妾不得不为皇上分忧解愁,所以请皇上明白臣妾的一片苦心。”

傅宁坤本来就讲不出话来,听了这一番话指着宛兰风更是讲不出话来,宛兰风温柔地伸手放下傅宁坤的手道:“皇上英名一世,江山旁落,肯定是最不能接受的,所以皇上放心好了,等您百年之后,臣妾一定帮你守住这江山。”

傅宁坤圆睁着眼跌回龙榻去,傅离只见宛兰风依旧握着傅宁坤的手淡淡道:“皇上,您就放心吧,本宫会把皇上的旨意传给天下。”

傅宁坤在龙榻上挣扎了一会,终于不死心地蹬了脚。

傅离便听到宛兰风不紧不慢地道:“皇上驾崩,皇上口谕立长子傅离为帝!”

于是那管事的内侍总管立刻将宛兰风的口谕传得山响,那外面的内侍也一个接一个地把傅宁坤殡天的遗嘱传了出去。

傅离总觉得自己算得上冷血,见了宛兰风做的事,终知道自己为什么冷血了,摇摇头,却听一个管事内侍急急忙忙跑进来道:“启禀娘娘,汤易带兵包围了‘中泰宫’!”

宛兰风略有些着急,很快稳住道:“汤易大胆,未得皇上圣命,竟敢带兵进宫,那是谋反,格杀勿论!”

傅离随宛兰风走到外殿上了宫墙,雨雾中果见汤易的军队密密麻麻地围在下面。

宛兰风倒吸了口气,忽见军队中有人走出来道:“臣等要见皇上!”

宛兰风抓住栏杆稳住心神才道:“皇上已经龙驭殡天,留有口谕立长子傅离为帝!”

下面立刻有人大叫:“胡说,分明是尔等假传圣旨!”

“傅离痴呆顽愚,皇上绝不可能立他为帝!”

“臣等要见皇上!”

“对,臣等要见皇上!”

….

宛兰风紧紧握着栏杆,虽傅宁坤戎马一身,但她的性格少有抛头露面,一看到这么多人,到底有几分惊慌,更怕还没置的苏梨白冲出来。

傅离倒知道腊八已经制服了苏梨白,没有宛兰风的担忧,而汤易的军队中显然混了苏南的人,跟一群妇人玩了这么久的宫斗游戏,真把他累坏了,比与人打一场仗还辛苦,看到军队,让傅离没由地觉得亲切,这才是他的战场,战胜眼前的这支队伍才能让他有成就感,于是上前一步大声道:“请汤将军上前讲话!”

没一会银枪银盔银马的汤易在士兵们让出的一条路走了出来,仅管天下着大雨,也难以遮掩汤易的神俊,他在台阶下立稳道:“王爷有何吩咐!”

傅离便道:“汤易,这只军队可听你的?”

汤易觉得这话算非常有意思的话了,于是道:“汤某不明白王爷所讲!”

傅离便道:“如果你讲话算话,那告诉本王如何才相信皇上留的遗言是真的,如果讲话不算话,就找那算话的出来!”

汤易愣了一下,自从傅离参与早朝以为,少有讲话通畅的时候,讲得最多的就是:“请父皇见谅!”,所以刚才那句比较顺溜的话讲出口,已经让汤易不得不看一下台上站的是不是傅离,确认无误后,汤易便道,“王爷,汤易的军队就是汤易讲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