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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哼了一声道:“就算本王对大昭宣战,那也不是对夜无边这个昏君宣战,你齐征急什么?”

傅离知道自己与齐征中了**,而且齐征还受了伤,他必须拖时间将这药性拖过去,于是硬挺着道:“不是听说池小城你已经反了苏南你吗,怎么又在这里狼狈为奸?”

毕竟傅离在宝藏洞的时候救过池小城,池小城没有回话,傅离又道:“原来苏南在你那开盒大会上,是池小城动了手脚呀。”

苏南笑了一下道:“夜无边你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离奸呀。”

傅离也笑了一下道:“别说苏南,朕还真小看了你,两次好象都有你。”

苏南冷笑一声道:“还不是拜夜无边夜太傅大人您赐的,如果不是你,本王说不准与长歌正在哪里逍遥快乐地过日子,都是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本王今日要一一向你讨要回来。”

傅离哈哈大笑道:“真是人穷怪物已,你做的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一个秦长歌,算了吧,苏南你自己为了私利,走到了这一步,讲那么好听做甚么,干嘛长歌最终选择朕,而没选择你,你还真当长歌没长眼睛。”

毛福上前一步道:“王上,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赶快下手吧。”

苏南虽有许多话也好好地讲出来才痛快,但知道毛福讲的话是没错的,于是挥了一下手,齐征捂着肚子,抽出腹部的刀挡了池小城一记重重的剑,流出来的血却把衣衫浸了个湿,却听池小城小声道:“往窗户边打!”

齐征会意地冲傅离使了个眼色,傅离躲开黄子麟的再一次疯狂的扑杀,与齐征一起往窗边移动,苏南一见傅离的举动,立刻意识到傅离的想法,一个飞跃扑向窗边想堵住那条生路,齐征见了也不顾那不停流着的血,也扑到窗边,比苏南早到一步,一翻身抬腿就踢上苏南,苏南只得落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傅离也乘机避开黄子麟挪到了窗边,苏南一翻身起来就拦住了傅离,傅离仅管手脚软麻,却也撑着与苏南过了十来招,苏南招招痛下杀手,齐征一见只得离开窗边,替傅离挡了苏南几掌一个劲示意傅离走,傅离只得趁齐征挡苏南的时候跃上了窗户,那毛福见了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傅离的腿,傅离腿软也狠命地蹋了一脚却没踢开,伸手扯下窗上的一块木块猛地给了毛福一下,才把毛福打晕,黄子麟忙一刀砍了过来,傅离避了一下,但到底不灵巧,肩膀上中了一刀,齐征一见放开苏南,急急靠近傅离,苏南却乘机一掌打在齐征的胸口,齐征也没手软地回了苏南一掌,两人同时口吐鲜血,苏南便叫了一声:“小城!”

池小城叫了一声:“王上,小城来!”说也挥剑扑过来一口气与齐征斗了二十几招,连使眼神示意,齐征在与池小城的打斗反而靠近了傅离,池小城再用剑将齐征逼向窗口才小声道:“快走!”

齐征点点头见小城露了一个破绽,想都没想就一刀朝池小城的胸口刺了过去,但只用了三分劲,傅离却趁这个空当,伸手抓住齐征,借着齐征的力,两人一起跃上窗台,跳进了浔江。

苏南见了擦了一把血,急忙追到窗口,狠狠看了池小城一眼,气得败跳的黄子麟从墙上摘下弓扑到窗口,苏南一把抢过去,拉开弓箭便射向傅离,傅离被冷水一激,清醒了一些,但苏南那药挺厉害的,也不是冷水一激就可以解的,忽见一枝箭向自己飞来,傅离转身往水里扎猛子,但因为中毒,动作到底慢了一些,苏南的箭一下射到头上,傅离的头一阵剧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连后悔没听长歌的也来不及了。

傅离那十来个鬼影子护卫听到了屋里发出的模糊的声音,已经生了警觉,立刻往里冲,却遇到了数十个黑衣蒙面人的袭击。

黄子麟一见傅离中箭了,而且是头部中箭,大喜,苏南搭箭要再射时,黄子麟与苏南对视一眼,本想在船上全歼了傅离和他所带的人,在岸上的汤易、陈简之是坐在两边的护航船上,见傅离所乘的那艘船的窗户被打破已经觉得不对劲,立刻让船往傅离所乘的那艘船上靠,只是傅离乘坐的是艘新的大船,比这些船都坚硬,没撞得动,拼命不顾一切地叫停船,船慢慢停下来,傅离与齐征已经被打落了水。

黄子麟这才回过神来,这可是在军营,自己施计虽得成功,但必须是跟着苏南逃到安月国去,才算此次计划真正成功,这艘船上有兵不过两百人,还不全是亲兵,就算是亲兵,他这是谋反,人家跟不跟他一起谋反还是一回事,如果汤易、陈简之一旦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黄子麟暗里给了自己一刀,然后靠在墙上,却听有人道:“不好,是皇上落水了!”

又有人叫:“有刺客!”

汤易、陈简之一边让命下水救傅离一边带人用钩子钩大船,大船上的士兵刚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弄明白了,连忙用钩接在一起,汤易、陈简之立刻领着人蜂涌而上,苏南已来不及再补一箭,却听黄子麟有气无力地大叫:“有刺客,快来捉拿刺客苏南!”

外面的脚步声更加杂乱,苏南没想到黄子麟临时倒戈,池小城受了重伤,显然是带不走,苏南百般不忍也只得弃了池小城,留下受了重伤池小城抵挡黄子麟,与毛福从进来的那扇门进去,关上后,再从上来的通道下到水底,汤易、陈简之的目光全被船上那数十个蒙面人吸引了,和十几个鬼影子迅速拿下那些蒙面人,但这些蒙面人显然是死士,活捉到的不多,还没来得及审问,都服毒自杀了。

黄子麟当然知道一旦苏南落网,他的罪行肯定逃不了干系,但有池小城的阻挡,他无法去追击苏南,只得对受了重伤的池小城下了狠手,连刺了池小城数刀,汤易、陈简之进门的时候正是黄子麟用刀猛刺刺客池小城的英勇景象。

长歌急匆匆赶到水军大营,水军大营已经戒严,里面似乎非常热闹,长歌急得抓耳挠腮,连傅成霄一时都想不出办法,她更是无计可施。

君久山趁大昭兵没注意时,从栅栏爬进去,一进去就有半个多时辰,长歌急得搓着手来回地走动,把傅成霄看得头晕道:“你光这么走能有什么用呀,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吃个午饭喝个小茶怎么样?”

长歌摇摇头道:“我吃不下!”

傅成霄听了笑道:“你居然还有吃不下的,真难得了!”

长歌顾不得傅成霄的讽刺,抬着头不停地打量着里面,傅成霄便道:“我们总在这里长时间地守侯,容易引起人生疑,寻个地方坐下来是正经!”

长歌只得跟傅成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却见两个穿着大昭兵服饰的男子走了过来,长歌本以为是君久山,定睛一看却是苏南和毛福,只是苏南的脸特别的苍白。

苏南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营里的动静,不经意瞥见了长歌,先以为自己是眼花,随后看清真是长歌,立刻装做不认识般走了过去,那毛福看到傅成霄也有些吃惊,傅成霄忙用手碰了长歌一下,示意长歌暂时不要出声,长歌却一下撑起身道:“三世子,大世子怎么样了?”

苏南看了长歌一眼才道:“这位客官真奇怪,在下路过这里怎么知道什么三世子、大世子?”

长歌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南道:“你到底把大世子怎么了?”

苏南淡淡道:“这位客官,难不成以前我们认识?”

长歌便道:“苏南,你要装不认识我,从此以后,长歌必定不再认识你苏南这号人!”

苏南看着长歌好一会才道:“这位公子,我真的是路过,怎么会认识你?”

傅成霄一见长歌出声,而苏南在耍无赖,于是潇洒地笑道:“苏南你记性不好,难不成毛福也不认识朕了?”

毛福低下头没有讲话,长歌对毛福的印象并不深,只是在宫中见过两次,而且每次见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他都是低着头,基本没听他讲过话,傅成霄话音落了,毛福依旧跟着苏南往前走,傅成霄哼了一声道:“没想到毛公公的记性还这么差,四年前,你求朕想朕提拨你的情景你就忘了?”

长歌想到四年前,自己正好在“劝墨堂”结束了学业,毛福听了傅成霄的话依旧没停步,傅成霄口里骂了一句脏话,长歌见苏南那挺拨的背影有几分薄凉,自己直起背忍住眼泪,却听傅成霄道:“伤心就哭出来吧!”然后叹了口气道,“苏南是我见过的最王八蛋中的一个王八蛋,毛福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下人中的一个下人!”

长歌真的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傅成霄忙上前劝解,却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长歌与傅成霄都吓了一大跳,却见苏南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返到后面去,一掌就把郑化打到墙角,毛福已经极快跃向傅成霄,傅成霄会些武功,多是用来防身的,毛福虽不是池小城这样的高手,但对付傅成霄还是绰绰有余的,没几招就让毛福制服了,长歌一见便道:“苏南,你如果杀了傅成霄,长歌绝计不会活的!”

苏南看了长歌一眼冲毛福做了个手势,毛福有些急道:“王上,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特别是这个秦长歌更是个拖累!”说着一伸手打晕了本来就在装晕的傅成霄,苏南把长歌带上了一匹马道,“每次你都是这句话,本王听得烦腻了!”

毛福只得叹了口气,扭动着他胖胖的身体非常灵巧地翻上了马,长歌才知道苏南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这家铺子,怪说不得他会朝自己坐的地方走来,然后再装不认识,让傅成霄与郑化放松警惕,以为他们急于逃走,再偷偷返回袭击了傅成霄与郑化两人,这主仆别说还真是心有灵犀。

看着有点肥胖的毛福,长歌总觉得有熟悉感,但她实际上与毛福相交不多,只是傅离把自己送给傅成霄那阵住在宫里,稍微接触得多些,怎么会无端端生出这样的感觉!

长歌挣扎了一下,却听苏南道:“你不说我若不认识你,你就不理我,我若认识你呢,你又如何?”话音一落一夹马就走了。

长歌没想到苏南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安月舍,毛福进了另一个房间,苏南带着长歌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大昭士兵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肤色来,但看得出他身上有不少伤痕,还有地方在流血,长歌忙要避开眼神,苏南拿起干净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道:“歌儿还记得这间房子吗?”

长歌哼了一声扭过头,苏南有些黯然伤神地道:“知道你肯定都忘了,全都忘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回忆起来的。”

长歌又哼了一声,却听苏南道:“歌儿,我们回安月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苏南见长歌依旧不回话,大怒道:“他就有这么好吗,他是夜无边,是个风流无度、阴狠毒辣的人,你以为他在喜欢你吗,他是在糟蹋你,在玩弄你,玩够了,玩腻了就把你扔到‘落玉坞’给他挣银子供他挥霍,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长歌听了看着苏南也叫了起来道:“是,他是夜无边,是风流无度,是阴狠毒辣,但是他绝不会在长歌落难的时候不闻不问,也不会在危难关头将长歌推给敌人…”秦长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苏南吼出来,但苏南的一个耳光却打断了她一肚子的话,“你以为我就没有管你吗,我不能明着出来,暗里呢,暗里护着你,看着你,你难道就感觉不到吗?”

长歌用手捂着脸好一会才道:“三世子,我不想与你争吵,告诉我,大世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苏南听了冷笑一声道:“夜无边这个人是坏事做尽,连老天爷都容不下他,都要帮我,哼,他死了,让我一箭射死了…”

长歌没等苏南说完话就向苏南撞去道:“你敢射死他,我跟你拼了!”

当然长歌不是苏南的对手,头撞上去,却冷汗一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长歌醒过来,却见苏南已经化妆成当初在夫子庙给那个让自己抄《大磐若经》的那个大汉,长歌吓了一大跳,却听门外传来毛福的声音道:“王上,咱们必须得走了。”

“是!”苏南伸手抓起长歌,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长歌没看到毛福,却一下看到了王老学究,愣了一下才打笑道:“先生真巧,咋就又碰上了,这次也是路过!”

王老学究却没回话,长歌左右还是没看到刚才催促苏南的毛福,长歌再看向眼前的王老学究,终于知道这个白眉毛,花白胡须,一脸褶子,一身穷苦象却生得有点偏胖的王老学究是谁了,其实自己从进入“劝墨舍”开始,就已经成了苏南与王老学究的一棵棋子,安月舍怎么可能如大善人般做善事,毛福之所以扮成王老学究授予大家学业,实际上却是在收卖合适的能为安月国做事的人选,自己本是他们最不看好的一枚棋子,可能多次想放弃的,没想到最终会勾搭上傅离这条大鱼。

苏南只给长歌略收拾一下,趁建郢极乱,还没发出通告的时候,从容不迫地溜出了城。

长歌躺在马车上,悲哀地想傅离真的不要自己了,要不自己被劫持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一路上苏南与毛福一言不发,每日都是赶路,长歌悲愤中觉得再与苏南理论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只希望傅离赶快找到自己,可是一直到了原平,傅离还是没有动静,长歌不得不自己开始想方法逃走了。

苏南与王老学究在原平找了间客房居然不急于赶路,停下来休息,长歌更觉得他们在等什么人,长歌首先想到的就是池小城,但她不知道池小城的人头现在已经被挂到了建郢城门,而这家客栈显然有不少苏南的人,长歌逃跑变得更加渺茫。

长歌一直装得非常老实,也不哭也不闹,甚至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想等苏南和毛福大意时,然后好趁机溜掉。

在原平等了五六天的一个傍晚,终于来了一个人,长歌一看不是别人,那来人居然是凤丫,凤丫背上背着什么,苏南一见喜形于色道:“凤丫,怎么样?”

凤丫便道:“凤丫不辱王上所命,总算偷了出来!”

长歌哼了一声转过头,苏南便道:“好,给我!”

凤丫从背上取了下来递了过去,长歌听到一个孩子的哭音,一下意识到凤丫有可能把永夜偷了出来,一下跳了起来,刚要伸手,苏南却一转身藏到背后道:“秦长歌,如果你不乖乖地跟着我到安月国,乖乖地跟着我,你和傅离的这个骨血可就过得不痛快哟。”

长歌听了哼了一声道:“苏南你真够卑鄙的了,我秦长歌这一世怎么会认识你?”

苏南也哼了一声道:“长歌,你现在怎么了,你应该恨的人是傅离,是傅离使了计,本来我们两应该结为夫妻,情深义重地恩爱一生一世,但是是傅离,是他,是他拆散了我们,你怎么都忘记了?”

长歌觉得苏南可以昧着良心讲这样的话,简单是疯了,但知道这会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弄不好还会伤了永夜,于是只得改变战略道:“苏南,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有了永夜,那是我的命根子,你别弄伤了他。”

苏南点点头道:“行,长歌只要你听话,永夜会好好的。”

毛福叹了口气,皱着眉道:“王上,我们在这里耽误太多时日了,得赶紧走了。”

苏南点点头,把永夜交给凤丫道:“你把他看好罗,若有什么意外,本王定不饶你。”

凤丫一拱手道:“是,王上!”凤丫应完伸手把永夜接了过去,永夜却哭泣个不停,长歌见了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凤丫很快抱着永夜下去了。

长歌便道:“安月王,你把永夜交给我带吧,他总是啼哭个没完,凤丫不会带孩子。”

苏南温和地道:“歌儿的身体并不太好,还是好好休息,凤丫很快就会带的,她是个极聪明的人。”

长歌为之气结,却又无计可施,又不知道傅离怎么样了,怎么会连个孩子也看不住,那江婶干什么去,腊八呢,腊八又死到哪里去了?

大家来到沂安后,准备折向于安镇,再由于安镇去安月国,长歌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却没机会接近到总是哭泣的永夜,每日心都跟猫抓似的。

到了沂安,苏南与毛福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常有不在客栈的时候,长歌终于逮住机会在个没人的时候把凤丫拦了下来问:“凤丫,我秦长歌自问对你不薄,你若有不满就冲我秦长歌就好了,为什么要冲永夜,他还是个连话都不会讲的孩子?”

凤丫左右看确实没人才小心地讲:“凤丫一句话无法跟郡主讲清楚,总之那个孩子不是小皇子,只是现在建郢大乱,想冲永夜小皇子下手的人很多,凤丫此举不知道能不能帮到郡主?”

长歌一听不是永夜松了口气眼睛一湿道:“谢谢你了凤丫,大世子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凤丫摇摇头道:“这个不太清楚,这两日他们被小世子的人缠住了,郡主寻个机会逃掉吧?”

长歌一听傅离没追来,而是长欣追来了,眼睛一亮便道:“凤丫你跟我一起逃!”

凤丫摇摇头,长歌忍不住问:“为什么,凤丫,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凤丫苦笑了一下道:“你逃,他们就会怀疑你怎么会扔下永夜逃走,我若一起逃他们猜也猜得到这个小皇子是假的了,如果我们带上这个假小皇子根本又逃不了,所以郡主,我留来下搪塞他们一下吧,郡主这条路你走过,别再记不得了?”

长歌听了眼圈一红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试一试!”

凤丫摇摇头道:“郡主不用试了,明天夜里他们会出去,而且会带走大量的人,你想办法逃吧,最好可以快一点遇上小世子。”

长歌忍不住问:“你怎么一直跟他们有联系。”

凤丫听了笑了一下道:“我又几时跟你讲过与他们没有联系了?”

长歌才知道傅离为什么一直不准凤丫靠近内院,估计凤丫跟苏南有联系,傅离都知道,语滞一下才道:“那个王老学究原来是毛福。”

凤丫便道:“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是安月王的军师,所有的局面都是他在掌控,极狠毒又狡猾多变的一个人,就是他让我偷出小皇子的,我只知道若我偷不出来,他们还会安排别人去偷,小皇子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长歌哽咽道:“凤丫,我不知如何感激你,但请你一定要保重。”

凤丫点点头犹豫一下才道:“小主子,凤丫还想托一件事。”

长歌忙点点头道:“凤丫你讲。”

凤丫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凤丫想求小主子给齐大哥捎句话:凤丫从来没有想拖住他,利用他,只是凤丫有凤丫的苦衷。”

长歌听了眼圈更红,点了点头,为了避免被人看到两人在一起,都尽快地回了各自的房间,长歌心中是波澜起伏,但怎么起伏她也必须静观其变,安静地等着第二日的夜里到来,而且还希望长欣能给他们重一点的打击,自己才好逃脱,但长歌不知道长欣又哪来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对抗苏南。

长歌一直表现得很安静,苏南与毛福又希望可以快点摆脱长欣回安月国,所以第二日只留了两个人看守长歌,其余的人全带走了,凤丫稍做了一下手脚,长歌就逃了出来。

沂安镇到建郢城的这条路,长歌并不陌生,自己与小丁走过,与傅离走过,想起小丁,长歌知道小丁一定出了事。

长歌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沂安,凤丫略有几分不安和不放心地看着长歌,但她目前只能做这么多了,还得去安排一下如何应付苏南与毛福回来的局面,也顾不上长歌了。

长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苏南与毛福的人,因为这毕竟在是在大昭境内,苏南与毛福的人手是有限的。但让长歌吃惊的是一路上都看到了通缉自己己的通告,不知道苏南与毛福没被通缉,反而是自己被通缉,那傅离恨自己恨到了都分不出捉拿苏南重要还是捉拿自己重要了,好在这逃了几天,跟个乞丐一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有通缉画像,一路上却盘查得不太严密。

长歌身无分文,怕自己这样肯定回不到建郢,想到傅离给自己的那块狻猊玉佩和给自己所讲的话,辛苦地逃到原平,她便走进了“宋氏钱庄”。

仅管“宋氏钱庄”不以貌取人,但长歌逃了十来天毕竟太过于寒酸了,那小厮还是将长歌拦了下来,长歌好说好歹,那小厮也不放人,正在吵闹的时候,却听有人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喧华?”

长歌转头一看是一顶软轿,从轿上走下一个十来岁的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小厮立刻道:“是小姐,这个要饭的一定要进去。”

那个小姑娘看了长歌一眼轻声问:“这位公子,进钱庄所谓何事?”

长歌一见是个小姑娘便道:“当然是进庄兑银子!”

那小姑娘一听便对小厮厉声道:“宋先生交待过,来者都是客,这道理你们不懂吗?”

小厮诺诺道:“只是,小姐,她…她的…”

小姑娘又道:“如果让先生知道你们这些蠢东西敢以貌取人,仔细你们的皮了!”

那个小厮立刻吓得跪到地上道:“小姐饶命,小的断不敢,怕是那无赖来闹事!”

长歌没想到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这么厉害,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那小姑娘训完小厮才对长歌展颜一笑道:“公子,下面的人多有得罪,公子不要见笑!”说完从貂皮袖笼里伸出葱白般的手指,做了个请的手势。

长歌却从那小姑娘不经意露出来的皓腕上看到了一只翠得要滴水的镯子,长歌一下认出来那只镯子正是苏南当年送给自己的定情礼物,自己在对苏南的感情悲伤失望之余将这镯子给了长欣做资费,于是一下愣在那里,小姑娘好奇地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长歌,又问了一句,长歌没听得到,她只得满面疑惑地先走了进去。

长歌回过神,那小姑娘已经走不见了,长歌满是疑虑地走了进去,帐房看着长歌的穿着打扮虽有些吃惊,但吃惊后还是立刻堆了笑,再看到长歌掏出一块玉佩来,刚要讲:咱这是钱庄不是当铺!

帐房却见长歌举着那块玉佩道:“我要见你们当家的!”

帐房看清了玉佩立刻让人请长歌进了雅间,然后一溜烟跑去请当家的了。

没一会那个冰雪聪颖的小女孩子急急出来,把长歌请入内堂,并知长歌:已经通知了当家的,当家的正在赶来的路上。

长歌松了口气,小女孩子又请长歌沐浴更衣。

长歌知道自己这样见宋小山也实在不礼貌,忙沐浴更衣。

略等两日,长歌正焦急的时候,却见长欣急急忙忙地掀帘进来了,一见长歌松了一大口气叫了一声:“姐,可好你没出事!”

长歌见是长欣先吃了一惊,想到长欣一直跟着宋小山,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也松了口气有些哭意地道:“长欣总算找到你了!”

长歌激动地想如以前那样搂住长欣却发现有点不可能了,长欣不仅比她高了一个头,而且明显壮实了,只得用额头抵在长欣的胸口,长欣才道:“姐,有件事,我对不住你!”

长歌愣了一下抬起头笑了问:“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镯子送人了?”

长欣犹豫一下才讷讷道:“是!”

“那个小女孩子是傅合?”

长欣点点头,长歌没想到傅合都长这么大了,而且到底是龙生龙,凤生凤,这么大年纪,完全有大家族小姐的规范了,想到傅离原有意撮合起事,便一笑道:“你送就送了,没有什么不妥。”

长欣好一会才道:“姐我指的不是这事。”

长歌回过神来放松了神情道:“那是什么事?”

长欣才道:“长欣讲出来,希望姐姐不要怪怨长欣!”

长歌觉得长欣太过于谨慎,于是笑道:“长欣就我们姐弟两,还有什么怪怨不怪怨的?”

长欣点点头道:“其实皇上没有包养流苏,也没有与丹若有什么联络?”

长歌愣了一下才道:“这个长欣怎么会知道?”

长欣看了长歌一眼才道:“长欣不求姐姐原谅,但只希望讲出来,姐姐不要恨长欣!”

长歌听了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这些都是你骗我的!”

长欣眼带泪点了点头,长歌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大世子,我不怪你,我要去给大世子讲清楚!”

长欣摇摇头哭道:“姐姐,都怪长欣,无意中听宋大哥讲大世子就是当年欺侮姐姐的那个夜无边,长欣怎么也不想姐姐跟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过一辈子,长欣知道宋大哥喜欢姐姐,所以就…”

长歌便道:“所以你就讲了大世子去了‘落玉坞’,又安排了丹若出现在王府,还让烟儿不停地讲大世子的坏话。”

长欣哭着点了点头,长歌没把宋小山与傅离的关系告诉长欣,摇摇头道:“你个傻孩子,弄不好大世子早就知道了。长欣,事情都过去,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姐姐不怨你,况且如果不是宋大哥,那些事你压根就不知道,你快送我回建郢,我要见到大世子把这一切都讲明。”

长欣摇摇头道:“姐,晚了,本来长欣只想帮宋大哥能赢得姐姐的垂青,没想到无意中给苏南做了嫁裳,他与毛福、池小城一直没有离开建郢,所谓王重与池小城劫苏梨白反了他的只是一种做给皇上看的假象,他们一直藏在‘安月舍’,一边用凤丫拉扯住齐大哥,给齐大哥制造了不少麻烦;一边知道我在使坏拆散你与皇上,我利用了烟儿对我的感情,他们再暗暗使劲,让腊八哥也到了一个进退不得的地步;还有在你去松夫人那里拿解药前害死了松山鹤,本来一心要感激你的松夫人对你下了毒手,他们原以为松夫人会杀了你,或者给你的解蛊药为毒药,皇上只要服用了,他们就算大功告成,没想到松夫人只杀了小丁,却给你用了巫术;他们只能利用黄子麟了,告诉黄子麟的杀父仇人实际上是皇上,而且估计他们与黄子麟已经暗里往来不短的时间…”长欣眼泪不断地说着。

长歌听了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从没怨过苏南,苏南为着自己的大计一次一次地伤害自己,这一次为了打击傅离,连她的性命都要取了,于是摇了摇头道:“长欣,别哭了,怪也只能怪苏南,姐不怪你!”

长欣带着眼泪摇了摇头道:“姐,你听我把话讲完,苏南齐施的几种计谋除了松夫人没有给你毒药的那一步外,剩下的都一一得逞,你中了巫术后,性情大变,回来与皇上翻了脸,然后投河,我跳下去救你的时候,却被守在暗处的池小城打晕,他们掳走了你,是宋大哥和大安哥发现我未归,寻到下游把我救了回来的,宋大哥已经在查安月舍的事,一下意识到,有大事情发生,但我们意识到已经晚了,还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楚,所有的事情发生,第二日就发生了你与傅成霄偷情的事,皇上极负气地重惩了腊八哥,与齐大哥去水军的时候出了事!”

长歌听了才觉得浑身的精力都散开了,好一会才聚拢过来大声叫道:“大世子出了什么事?”

长欣便道:“黄子麟与苏南在水军埋下了人手,等皇上到的时候,刺伤皇上,皇上头部中箭,至今昏迷不醒!”

长歌眼泪一下流了下来道:“我要去见大世子,我立刻要去见大世子!”

长欣摇摇头道:“姐,皇上中箭后,齐大哥本被黄子麟刺了一刀,跳窗时又替皇上挡了苏南一掌伤了肺腑,落水后被寒气浸了,被鬼影子扮回来,只讲了这么多,然后晕迷到现在都未苏醒;汤将军、陈将军并不知道实情,还以黄子麟保护皇上受了伤,结果黄子麟利用齐大哥一直未苏醒的这个空档,死马当作活马医地与宛太后、刘乘风勾结上,挟持昏迷的皇上控制了三军,收回汤易、陈简之的兵权,立刘淑惠为皇后,然后立即让人查封了大昭国的‘落玉坞’,封了儒王府,将你定为妖女,还将永夜、江婶南院的四十五人缉拿下狱,与被捕获的三平两百多名‘落玉坞’的头目元月十六处斩。”

长歌听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只长欣惊叫道:“姐,宋大哥与腊八哥正在建郢想办法,想赎出永夜。”

长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只知道醒来后一直吐个不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宋小山身上,也不顾不得身体的不舒服,直奔建郢,至建郢时,是元月十三,长歌从长欣口里知道宋小山用大量的金钱与黄子麟、刘乘风周旋,两人在别的事上都依着宋小山,唯独在永夜的事上不肯松口,甚至还怀疑宋小山为什么对这个永夜如此感兴趣!

满怀信心的长歌才知道可通天地如神般的宋小山也有办不妥的事,支撑她到建郢来的勇气全部消散了,呆滞地躺在榻上,十来日少有进粒米,却每日都不停地吐着,自己离死似乎也不远了,从来镇定自若,如轻风明月般宋小山急得嘴里长了泡,同时宋小山知道如果永夜真有什么,傅离那里他交待不过去,长歌看样子小命也完了。

长欣对着形同僵尸的长歌,每日只能偷偷垂泪,再后悔也没有用了,虽他与宋小山所做对这一切不一定有多大影响,但却不能不说是助了苏南一臂之力。

元宵这一天,长歌突然有了精神,让长欣准备点吃的,长欣见了稍微松了口气,给长歌拿来吃的,长歌吃饱了便道:“你送我去黄府,我要找个人。”

长欣便道:“姐,这个太危险了,那个黄子麟现在跟疯了一样,不住在府上,每日都在‘中泰宫’守着皇上,除了他指定的二十个心腹,连宛太后要见皇上都困难,宋大哥与腊八哥正在想办法混到那二十个人中去,你去他的府上是见不着黄子麟的。”

长歌便道:“我不是去见他,见他,他不得杀了我。”

长欣便道:“那你去见…。”

长歌想了一下才道:“我与黄珍有些交情,所以想去见见她。”

长欣急道:“姐,黄凤祥不仅是黄子麟的亲爹,也是黄珍的亲爹,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长歌眼泪一下流了下来道:“如果不让我去一趟,长欣,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长欣只得道:“姐,你容我想一下!”

黄珍没想到长歌居然还敢约她,走进茶馆,就看见长歌坐在一张案后,长歌这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平日也少有打扮,今日却明显打扮得少有的齐整,甚至还可以感到她轻施薄粉,黄珍见了冷声道:“秦长歌,你还真有胆量,这个时候敢在建不说,还敢约我见面!”

长歌听了笑了一下道:“黄大小姐现在讲话果然和以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