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半跪在地上,抬头说道:“世子爷!皇上正当壮年,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世,一定是严相爷那条老狗下的手,我们打回京城去吧…”

下面的话,沈牧都没有听见似的,他整个人呆呆地靠在门框上,半晌后,整个身子突然倒了下去。

莫非和章寒心下一惊,抢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沈牧。

“我…我没事!”沈牧挥了挥手,倚在门里的墙壁,就这样坐了下来。

沈牧只觉得一阵晕眩,皇兄死了?他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怎么会死的?虽说皇兄个性一直都很仁弱宽厚,可他的身体却都没有太大的毛病,又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就殡天了?

别说是死,就是一般的病痛,都很少见皇上染上过。从小他身体就壮得像一头牛一样,在他未登基前,在皇宫学院里念书时,那些外面的王子还因为这事嫉妒得不得了。

怎么不过短短两年三月又零七八天的时间,他又从一条活龙变成了一个死人了?

第149回 新君即位(下)

小时候的情谊和皇兄登基后给自己的一切,让沈牧一想到就痛心不已,直到现在他还无法接受皇兄去世的消息。

章寒默默地看着他,知道他此时心里十分的难受,也找不到好的词语来宽慰他,或者他压根就不想去找什么词来安慰。

他只想让沈牧重新站起身,把那些灰心丧气的事都放在一边,抛在脑后,重新成为指挥三军无往而不利的大将军,统率,甚至…

“皇上去世的事情来得蹊跷…”莫非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看多半和严相爷脱不了干系…”

章寒点头道:“从外面打探到的消息,自从世子爷来到安阳后,在多半年内严相爷在朝内剪除异己,栽培势力,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已把皇上架空,实权在手,成了真正的‘皇上’…”

“如果和章先生猜想的一样,那为何他又要对皇上下手?”沈牧皱眉道。

看他的神情像是还沉淀在皇兄去世的悲痛中,只是他也不想自己如此沉沦下去而强打精神,想问个明白。

如若是平常,只怕沈牧早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可他现在脑中早就乱成了一团,无暇多想,全被皇兄去世的消息挤占了空间。

“我想多半是皇上发现了严相爷的诡计,想要对他下手…”章寒推断道:“而不料严相爷早有防备,便将皇上…“

下面的话他没有直说,沈牧和莫非都是明白的。正古以来,成王败寇,就算是北陈王朝的皇上也不例外。

在严相爷前面,他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两年的时间早让朝内的大臣只知严相爷而不知有皇上了。

“皇上去世后,由谁接位?”沈牧在脑中逐渐清晰后,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章寒露出一丝赞赏的目光,然后说道:“我探听到的消息是由皇上的…儿子…”

“慢!”沈牧打断了章寒的话:“据我所知,皇兄在我离开京城前并没有生下子嗣,孩子是这两年里生下的?”

“不是…”章寒淡淡地道:“新皇上生于戊戌年…”

“戊戌年?大前年?”沈牧愕然道:“三岁?”

“是的!”章寒也是从布告栏上得到的消息,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之一。

“会不会是皇上流落在外的孩子?”莫非问道:“我见皇谕上说新皇也是来自于民间,说是皇上在巡游之时宠幸的一名民间女子所生…”

“不会…”沈牧摇头道:“绝对不会!”

“为何?”莫非一怔,没想到沈牧会如此肯定。

“原因有二!”沈牧做了一个手势:“第一,三年前正值北陈与西卫战事胶着之时,皇上每天都会守在皇宫里等待着前方战场的八百里加急战报,无暇他顾,连逾论到民间去巡游了。而且以我对皇兄的了解,他是不会随便宠幸民间女子的。”

章寒点头道:“确实如此。”

“第二…”沈牧扫了在场的二人一眼,低声道:“皇上五年前因为一次事故伤了龙体,之后就无法人道了,故而那小孩绝对不是皇上所出。”

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章寒和莫非都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谁能猜想到北陈王朝的皇上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

这要是皇上还在位的时候传了出去,怕不让西卫国人笑掉了大牙。

“如若是按皇谱来算的话,应该由谁继位?”章寒问道。

沈牧苦笑摇头:“本来如果我的身份没有暴露的话,第一是恭晋王,第二就是我。但想必宗人府早就把我的名字从上头划去了…剩下的人,应该都无力继承皇位才是。”

“怎么说?”章寒又问道。

北陈王朝的皇子皇孙虽然比西卫要少,可总量算起来也是惊人的,直系的皇亲也有好十几位,为何沈牧却肯定没有人能有继承皇位的能力呢?

“不错,京城外的王爷,有那么几位在亲疏上靠近皇兄的人,但是…”沈牧叹了口气道:“他们不是太过聪明,就是太过愚蠢,绝对不适合继承皇位。”

这样一说,莫非也头疼了:“世子爷,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

“好!”沈牧说道:“现在朝政是把持在严相爷的手中,如果你是严相爷,在把皇兄做掉后,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做皇帝?”

“当然是一个蠢蛋,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继续把持朝政,为所欲为了…”莫非不加思索的说道。

“是的,严相爷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要想让皇族里的人都服气,让现有的蠢蛋王爷去继承皇位,那是不行的…”沈牧摇头道:“至少在朝论上就过不了。宗人府的宗正在选择继承人的时候,还是有很大权力的。”

“那该怎么办?”莫非追问道。

章寒则在一旁含笑看着沈牧,他心知,在莫非不断地追问过程中,沈牧那颗沉寂许久的心也渐渐的燃烧了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沈牧冷冷地道:“制造一个皇位继承者。无论那些外地的王爷是多么的亲近血缘,总不及皇上的亲儿子亲近。等皇上的儿子上位后,欺他孤儿寡母,到时是要禅还是要篡,就看我自己的了。”

章寒见沈牧看得透彻,也不由自主地点头道:“想必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削弱皇族里的力量,让皇族在事情的决断上丧失发言权和影响力,最终成为一块可有可无的破布。”

“到那时…”莫非手往下一切,冷然道:“再改朝换代,到时北陈王朝姓沈还是姓严就二说了!”

“是的!”沈牧说道。

第150章 兄妹情深(上)

沈牧安慰了妹妹一会儿,正打算从里屋出来,与莫非、章寒仔细商议一下,毕竟他心也活动了一些,可就在此时,芷柔一个翻身又从床上摔倒在了地上。

沈牧心里一惊,快步过去一把将妹妹扶起。章寒和莫非听到声响,想要进去,可那总归是芷柔的闺房,只好在外头关心道:“芷柔怎么了?”

“没事!”沈牧想一开口,怀中的芷柔突然一跃而起,发了疯似的往屋外冲。站在外面的莫非一个不在意,险些被她撞到了。

章寒一把抓住芷柔想要阻止她,谁知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芷柔一下力气大的骇人,手中力气也不大的章寒手一下被硬生生摔开。

眼看见芷柔就要冲出门去,谁知她好像是没看见紧闭着的大门,又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将门打开,一头撞在门框上,整个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落了下去。

莫非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适才那一撞让身子骨柔弱的芷柔一下昏了过去,而她在昏睡的当间嘴角还露出一个极诡异的笑容,仿佛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一样。

沈牧小心翼翼地跟莫非将芷柔移到了床上,此时她才看没事了似的,那神情,显得十分的安静安和。

“我看…”沈牧转回头,看向章寒:“清君侧一事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我先留在这里陪同芷柔,有劳莫将军和章先生了。”

见沈牧终于应允了,章寒和莫非都是一脸兴奋之色,足足两年多了,躲在这荒郊之地,终于有机会能够回到京城,一雪前耻了。

章寒想的要比莫非更深一些,他瞅了一眼芷柔,心知沈牧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而交代他和莫非去办的事,现在也确实不适合由沈牧出面。

最主要的事,先皇去世,新皇登基,朝廷里的风向是如何,还未有消息,只有先行找到一些信得过的人,把事情打听清楚了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幸好在离开京城之时,章寒就留下了一些暗记,让自己的心腹清楚自己还活着。这样做一是为了安他们的心,第二是为了试探他们。

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让章寒心安了许多。那些亲信都未把章寒的消息透露给严相爷知晓,现在也是到了该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我先和莫将军去打探一下,有了确实的消息,我们再回来!”章寒拱了拱手,见沈牧表情凝重,知不方便多加打扰,就接了莫非一把,退了出去。

看着芷柔长长柔软才睫毛,沈牧心下觉得深深的愧疚和亏欠。如若不是因为自己,严相爷是绝对不会对付她的。芷柔在严相爷的手中,最大的价值便是用来要挟沈牧,如果沈牧只是一介平民,手中无兵无势的话,严相爷根本不用去操心他们的死活。

沈牧一夜未眠,陪在妹妹的身旁,直到鸡鸣之后,他才转回屋去睡了。可未到一个时辰,便被一声巨响惊醒。

他从床上跳起,直奔芷柔的闺房,只见那打扫得十分干净,虽说没有多少华富饰物,却也是整齐明亮的屋子像被强盗打劫过一样。

平常芷柔打扮用的胭脂水粉被撒在地上,木地板被红白两种颜色浸染着,旁边铜质脸盆也被打落在了地面,里面的洗脸水和胭脂混合成了一种暗红色的液体。

厚实的被子扔在梳妆桌前,在它下面像是有个活物在不住地起伏着。沈牧正想走过去,只见被子一扬,芷柔从里面挑出来,露出一张邋遢的脸。

脸上涂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可是却都涂在了它不应该在的位置上,看上去像一只刚从泥泞的沙泥地里爬出来的大花猫。

沈牧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想要将妹妹抱着,不想芷柔一见到他像是见了鬼似的,一下跳上了梳妆桌前的木凳上,手里拿着半截梳子,慌张地叫着:“你…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芷柔,你看看…”沈牧指着自己的脸,痛心地说道:“我是你的哥哥,牧啊!”

芷柔用力地摇着头,整个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你不是我的哥哥,我哥哥…我哥哥早就死了…”

沈牧心里一凉,知道妹妹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要是像往日里,芷柔就算是发病,也总会认识自己,可今天…她像是完全不记得了!

沈牧张开双手,想要走过去,芷柔惊叫一声:“啊!你不要过来!你快走开…”

沈牧停下脚步,他倒不是怕芷柔伤了他,而是怕她伤了自己。在她如此激动的情形下,自己武功虽高,距离又不远,想要制住她是不难,可要是一个不慎,那一头像箭簇一样锋利的梳柄刺中了芷柔的话,那一辈子自己都会良心不安了。

“我是你哥哥…”沈牧沉住气,一字一顿,缓缓地说着:“我是哥哥,沈牧,你看看我,再看看你,我们长得像不像?”

芷柔瞅了一眼铜镜,突然大笑道:“不像,我是一只大花猫,你是大白马,你不是我的哥哥…”

沈牧差点晕过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呢?

“我叫人了…”芷柔见沈牧靠了过来,她惊慌地尖叫道。

她只觉得眼前的人每靠近她一步,她就会多一分危险,她感觉这个人完全是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会给她带来不幸的陌生人。

“芷柔…”沈牧突然灵机一动,指着窗外:“你看看那边…”

芷柔刚一偏过头,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扭力一把将自己手中的梳子拧了下来,自己整个人也倒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突然一下子晕了过去。

第151回 兄妹情深(中)

沈牧摇了摇头,把芷柔放回到了床上,用细绳把她是双手双脚都缚在了床角上。整个人如大字型一样平躺在床面。

此时他才开始收拾屋子,直到一个时辰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芷柔才缓缓地醒过来,她睁开眼看了沈牧一眼,什么也没说,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沈牧把芷柔弄脏的被子扛到屋外晾晒,又从自己的屋里把自己盖的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芷柔突然问道。

沈牧一怔,继而苦笑摇了摇头,从芷柔的屋里走了出来,顺手将门也关上了。

芷柔是病怕是一时半会儿治不好了,莫非和章寒又一再催逼自己“清君侧”。起兵倒是不怕,沈牧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芷柔…要是芷柔再受伤的话,那真是不想活了。

坐在屋门外的台阶上,沈牧一边用簸箕里的米粒喂食着鸡群,一边不住的想着。放养在枫叶林里的鸡群大部分都不需要人工喂食,何况在这时节里,人都吃不饱,还有谁舍得拿出大米来喂鸡?

只是沈牧在恭晋王府里养成的习惯罢了,王府的膳房有自己放养的鸡群,每天早晚两次喂食大米。现在自然喂得没有在王府里那么的奢侈,可每天也会抓出一把小米来给鸡子们“加菜”。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沈牧所养的鸡鸭肉质都比村里其它人养的要鲜美得多。

他正在凝神思想,突然听到一声厉吼,鸡群顿时被惊得四处乱窜。沈牧唯一皱眉,便立刻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这声音太熟悉了,在王府的兽园里就听到过无数次,那是老虎的叫声。按理说,虽然枫叶林背面是深山,可从未听李家村的人说过有虎患。

莫非是自己听差了?沈牧正心下怀疑,突然从前面的枫叶林里跃出一头五彩斑斓的大老虎。头顶上那王字正在阳光下不住地闪耀着,似乎在说着它才是这一片森林里的王者。

要是一般人此时怕不早就撒腿就跑了,可沈牧毕竟身负绝顶武功,遇上号称森林之王的吊颈白额虎,他都不怕,何况是这头种不太纯的野虎。

沈牧目不转睛地盯着野虎,手缓缓地从门缝里取出一把宝剑。那是他来安阳县李家村隐居后便再也没有动过的老朋友了。

这柄宝剑陪他出生入死,上面不知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只是那野虎在神木把宝剑提在手中后,像是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妙,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它的目光依旧凶狠地瞪着沈牧,四只如斗磨大的爪子更是在地上抓出数道深痕,似乎在暗示着它的权威。

可惜沈牧根本就没把它放在眼中,只见他瞳孔缓缓收缩,左手抓住剑匣,右手一寸一寸地把宝剑从剑匣里抽出来。

野虎像是感觉到了宝剑上的凶气和杀性,再往后退了两步,口中更是发出数声低吼,张牙舞爪,像是在挣扎什么。

沈牧一怔,心知野虎不会因为宝剑上的凶气而畏惧,身为万兽之王的虎是不会惧怕任何事物的。

那它在怕什么呢?

沈牧留意观察着野虎的步伐,手中的宝剑抽到一半也停了下来。只看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那野虎的左后腿,像是受了伤,一瘸一拐的。只是刚才并没有十分明显,直到它往后退了几步时,才显现出来。

再凝视了一会儿,突然从野虎的左后腿关节上露出一根箭柄,沈牧心下恍然,正准备把宝剑收入匣内,忽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身大叫。

“那畜生跑到哪儿去了?血怎么流到这里就慢慢的变淡了?”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很粗。

“你看,就在那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要细上一些。

沈牧把宝剑往门缝里一塞,才转过身,就看见两个长的足有莫非般高大,披着兽皮做的短打,手里持着虎叉,背上背着弓箭的中年汉子慢慢地在靠近野虎。

见到沈牧递过去的目光,两名中年汉子把手放在了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其中一名汉子缓缓地把弓箭取了下来,取出一支阳光下绿莹莹的长箭搭在了弓上。

另一名汉子刚蹑手蹑脚的从另一边绕了过去,像是想要绕到野虎的正面。

突然间,野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猛地一回头,正对上那名手执虎叉的汉子,让那汉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吼!”野虎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接着猛然跃起,向那汉子扑了过去。

弯弓的汉子一见不料,手里搭着的长箭顿时像流星一样射向了野虎,另一名汉子则飞快地往地上一滚,手里的虎叉对着老虎飞巨口刺去。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等汉子从地上偷空看去的时候,那只野虎也被虎叉刺中了口腔,正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而另一名汉子的长箭也毫不偏差地射中了野虎的眼睛,一股绿油油的东西从眼眶里留了出来。

那只野虎在地上翻滚了不多一会儿,就不动弹了。两名中年汉子上前去踢了几脚,确认野虎已死透了,才转过身,朝沈牧拱手道:“兄弟可受惊了?”

沈牧摇了摇头,说道:“还好!”

两名汉子露出诧异而又钦佩的神色。要知道他两是山中的猎户,遇上野虎都不敢掉以轻心,像沈牧这般的白脸书生样的男子,还能如此沉稳,那也很难得了。

拿弓的汉子笑道:“在下邓荣,这是我弟弟邓北,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沈牧早看出两人不是李家村中的人氏,应该是山那头的猎户,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开口说话。

第152回 兄妹情深(下)

听得邓荣问起,沈牧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小弟吴明。”“原来是吴兄!”邓荣客气地说道。

沈牧微微一点头,正准备转身走回屋里,突然听见芷柔房间的方向传来一阵乱响,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芷柔的双手虽被绑在了床脚处,可她正在用力地挣扎着,手腕脚腕处已磨出了血印。而她看见沈牧进来后,还憨憨地朝沈牧一笑。

“这是怎么了?”邓荣本想讨口水喝,便跟在沈牧的背后。

虽然有些不请自到的意思,可沈牧倒也不太介意。他听到邓荣的话,长叹了一声,苦涩地说道:“这是舍妹,自从两年前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邓荣皱眉道:“怕不是被魇住了吧?”

魇胜之术,自来就虚伪飘渺的很,从小到大,沈牧也不知听过了多少回。宫廷里常有妃子得不到宠幸,便使出魇胜之术,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宠。

或者直接让皇上宠幸的女子死于非命。据章寒说,魇胜之术属于道术和巫术之间的一种法术。最初源自于上古黄帝之时,后来经过数千年的演变,成了如今的法术。

对于道家而言,魇胜之术是一种十分禁忌的东西。非道法高深者施行的话,很有可能会回噬其身。当然,这些都更是虚无之事,沈牧当时也就听过就算,连章寒自己都不相信,更别说其他人了。当邓荣如此说的时候,沈牧只是一笑,或许是山民过于迷信才会这种可笑的推断吧。

“应该是中毒了…”邓北也走进了屋内。

“你是如何看出的?”沈牧紧张地问道。“我在山北的村子里见过一个同样症状的村民…”邓北把弓箭放在了桌旁,说道:“几乎一摸一样。”

“那最后怎么了?能治好吗?”沈牧紧张地看着邓北。

“哥,你还记得那个女神医吗?”邓北没有直接回答沈牧的话,而是转头问邓荣。

“记得,当然记得,她可是咱们东凤山的恩人!”邓荣听到弟弟提起女神医,表情有些激动地说道:“咱妈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

“是啊!”邓北点头道:“有一回,你出去打猎了,外面的人把一个和吴大哥妹妹一样的男子送到山里来…”

“然后呢?”见邓北顿了一顿,沈牧急忙追问道。“然后就给治好了!”邓北笑道:“可没有她治不好的病人呢。”

沈牧听到这话,心里像是暗夜里寻找到了一只萤火虫似的,紧紧地一把抓住邓北的手:“邓兄弟,那女神医还在哪儿吗?”

“这个可说不好…”邓北被沈牧掐得有点疼,苦笑道:“吴大哥,你的手可真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