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邪,藏邪,顾名思义,阵中的中间位置藏的就是邪物,只是若是一件邪物的话,那为何有如此的小心翼翼呢?

“‘杀生戟’!”于落面色苍白地说道。

“什么?”沈牧霍然失声。

杀生戟?沈牧心中如同被锥子击中了似的,他实在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这件东西。作为皇室中人,早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听恭晋王说过,北辰王朝开国之时,一共有二相三王。其中的“问天王”手中的兵器就是这一柄杀生戟。

何谓杀生?天下芸芸众生皆是生,杀生戟则是杀尽芸芸众生之物。按理说,杀生戟应该是圣物,只是在数百每年前,落入当时的一代大将军曾子箭的手中后,变成了邪物。其中的转换因果,无人知晓。

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杀生戟在手,便会失掉人性,势必成为一个杀人魔王不可。曾子箭当时便是那般样的人。

可作为宫廷禁物的杀生戟又怎么会出现在安阳县成里?

“我不知道!”于落摇了摇头:“我只负责将他押送到末阳山。后来末阳山群盗被你们收服后,便接到命令让我停留在了这里!”

沈牧颔首道:“那这一排的平方除了杀生戟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于落略微一怔,继而笑道:“原来你是为了装备来的。”

沈牧哈哈大笑道:“总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于落瞅了从外面匆匆赶进来的大内侍卫一眼,笑道:“晚点再聊,我先过去一下。”

沈牧理解地点了下头。毕竟郑吒和元破锥的死是需要和这些人交代的,至少也要把人心安住了,自己的出现也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一切,自然难不倒聪明绝顶的于落,看着他缓缓地走到近百名的大内侍卫中间,沈牧把头扭到了五行藏邪阵上。

对于杀生戟,他是很好奇的。一件兵器就会让人丧失理智,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神乎其神了。或许传说,只是传说吧。

可那又为什么真的要立下这五行藏邪阵呢?而且以于落的能力,他也并不具备立阵的能力,那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呢?

沈牧缓缓地走到五行藏邪阵的中间,用手比划了一下,皱着眉头凝视着脚下的地方,莫非杀生戟真的藏在下面?

“你不要动!”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叫道。

沈牧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容貌苍老到了极点的男人站在那里,他正用手挥舞着,左手上还拿着一张黄色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那老男人面上无须,头发却整个变成白色,身上穿着的道袍也显得不伦不类的,在正面画了一个司南,两个袖子上画着仙鹤和鸳鸯。

在那头于落还在和大内侍卫说这话,他背对着自己,并没有发现此处的异样,沈牧皱着眉头问道:“老人家,你这是…”

“不要说话!”那老道士舞动着手中的符咒,突然一抖,整张符咒都烧了起来,明亮的火光终于引起了于落的注意。

“玄真道长…”于落愕然道:“你怎么出来了,在做什么?”

玄真道长并不理会于落的问话,手里的符咒越舞越快,奇怪的是,那本当一会儿就烧光的符咒像是永远也少不光是的,不住地发出强烈的光芒。

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沈牧和于落在内,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沈牧苦笑道:“道长,你…”

他才刚开口,突然觉得脚下一阵晃动,整块地面往上一拱…沈牧察觉到脚底的异样,整个人腾空跃起,跳上了一旁的木箱,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原本他踩着的地面整块塌陷了下去,露出一个巨大而看不见底的深洞。

那扬起的尘埃让沈牧的视线受阻,看不太清下面的状况,只听得玄真道长方向一声厉喝,火光猛然一亮,他手中的符咒像一条火龙一样投向了深洞内。

只听到洞中发出“滋滋”地声响,站在箱子上的沈牧借着火光依稀看见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可由于火光实在太强了,只能隐约地看见一个影子而已。

那条火龙撞到洞底后,强光一闪,便充盈了整个洞穴,站在不远处的大内侍卫忍忍都把头扭转了过去,眼睛实在是受不了。

于落则飞快地跳到沈牧对面的箱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洞穴里。

好半晌,那强光也未有任何的减弱,玄真道长依旧半闭着眼,双手不住地在空中舞动着,像是在画着一个什么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大喝一声,森然道:“何处妖孽!胆敢偷劫杀生之器!”

他话刚落音,洞穴里的强火陡然消失,一道如烟火般的身影从洞穴里窜出,接着从那身影中如闪电般分割出一道火光,投向沈牧。

“轰!”地一声,速递实在太快了,沈牧无法躲离得情况下,只好身手接住了那件东西。只见手中一烫,想要将那东西扔在地上,可却怎么也仍不下。又过了一会儿,手中的东西光芒渐渐减弱了,而沈牧也看见了那从洞穴中跃出的身影的主人,那是之前消失了的杜策。

“杀生戟!”于落看清沈牧手中之物后,骇然失声道。

第204回 怒斩棋子 (下)

沈牧心下一凛,只觉得手中的东西由烫热转成了温润,温度正好适中,握在掌中好不舒服。可等他定睛一看,心内的震惊之意立刻在脸上露了出来。

那东西像极了一柄方天画戟,可在戟杆上画满了说不出意味的东西,很像是云纹,只是面对着沈牧的那一面,还有一个赤身裸体的妖艳女子,在戟柄的最下端是一个如同长枪枪尖的尾巴,如此一来,施戟者一不小心,便会伤及己身。

在戟端的上头中间还雕有一个极端诡异的图案,似八卦,又似鹣鸟,在火把中摇曳着。在它的下方,伸出数根长长的红色缎带,正迎风拂扬着,十分地潇洒自如。

杜策从空中落回到洞穴里便再也站直不住,整个身子就像被雷劈过似的,软绵绵地瘫倒在了下面的地上。

沈牧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玄真道长突然喃喃道:“时也,命也!时也,命也…”他如此这般重复了数句之后,猛地往后一仰,口喷鲜血数升,倒在了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于落怔怔地看着握着杀生戟的沈牧,如九天巨神一般,愕然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关于杀生戟的传说反复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玄真道长!”过了好一会儿,于落才突然想起玄真,身子如大鹏般落在了玄真的身旁。他用手轻轻地放在玄真的鼻翼旁,只见他早已一点呼吸也没有了,心中不由得一凉。

可等于落看清玄真手旁用鲜血写下的谶言后,整个人差点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只见上面写着:“杀生去邪,百世为皇!”

沈牧此时才清醒过来,那杀生戟上的粘劲也已清去大半,他将杀生戟放在箱子上,跳入洞穴中,扶起杜策,用手按在他的身子上,查看他身上的伤势。

“只是些皮外伤,没事!”一个熟悉儿清丽的声音从他的耳旁传来,沈牧扭头一看,原是梵若,他提了老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有梵若在,无论杜策受多重的伤,也能安保无恙,此时他更想知道的是,在之前外何他俩人会突然间不翼而飞。

梵若苦笑着摇头,领着沈牧走到洞穴的另一旁,沈牧往那处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原本此处洞穴虽然是大内侍卫所挖,为的是将杀生戟藏的更严实。

只是所有的人都未想到,这里在很早之前的屋主就挖有一个地道,而且十分地先进,比他们挖的也隐秘的多。

在洞穴的另一端,正对着原本梵若和杜策消失时所站的位置,那里有一座用石材制成,可以升降的洞穴入口。

梵若和杜策无意间触动了机关后,两个人被带到洞穴中,而上面又即刻被自发地机关木板盖住,木板之上粘满了野草,故而精明至极的沈牧也未能发现蹊跷。

而在那机关的活页上都涂满了黄油,虽说日久年深,可在机关开合之际,依旧能够不发出一点声响。

梵若和杜策跌落机关下后,面前对着的是一堵石墙,两边倒有通道。梵若原想走两旁过去看看,杜策倒心急得很,用手掌先运劲推了一把。

不料那石墙十分地单薄,一推即倒——大内侍卫在挖掘洞穴之时挖的非常的靠近密道,整个石墙也只有不到三寸之厚。

从石墙后走出,两人当即看见那柄插在地上的杀生戟。梵若和杜策都是聪颖之人,特别是梵若博学多闻,一见之下,立刻猜中了那武器的来历,便知此处如此重病陈列所为何事。

而梵若当下便叮嘱杜策千万千万不能碰拿东西,那杜策是胆大包天之辈,平日在沈牧章寒的指导下,还不敢太过妄为。

到了此时,他见神兵在前,如何能够按住心里的念头。二话不说,上前便握住了杀生戟。

那柄原本暗淡无光的杀生戟在他一握之下,便发出骇人的光华,充斥着整个洞穴,梵若大惊之下便躲在了石墙后的国道上。

在光华慢慢地将整个洞穴都注满后,梵若只觉得心中的烦闷之气越来越盛,不知如何是好,才听到“轰隆”一声,洞穴顶上的土地整个坍塌下来。

接下来的就听到沈牧和玄真道长的声音,再下去的事情,便是沈牧自己亲眼就看见了,不用多说了。

“杀生戟为何会有如此异变?”沈牧像是在问梵若,又像是在问自己。

有关于杀生戟的传说中并没有如此邪异的事情发生,若非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一说?可此刻沈牧不得多想,一手搂着梵若,一手抓起杜策,从洞穴中跳了出来。

只见于落和一众大内侍卫都守在了一旁,列队站好,一见沈牧,全都跪倒在了地上,齐声道:“参见圣上!”

沈牧身子一震,骇然失声道:“你们说什么?”

于落抬起头来,凛然道:“愿听圣上调遣…”

“于兄,你别开玩笑了!”沈牧脸色极不好看,于落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了,自己可没称皇的意思。

于落缓缓地从地上站起,一众侍卫还跪在地上,他指着玄真道长身旁的谶言,说道:“圣上可去一观。”

沈牧和梵若交换了一个眼色,把杜策交到于落的手上,齐肩走到玄真道长的身旁:“杀生去邪,百世称皇?”

玄真道长临死前写下的话可真让沈牧摸不着头脑,何谓杀生去邪,又何为百世称皇?他皱眉对梵若问道:“你清楚?”

梵若摇头道:“杀生戟的传说中并没有关于这一说的,我看怕是玄真道长在故弄玄虚吧…”

“这位姑娘说错了!”于落缓步走到梵若的身旁,沉声道:“玄真道长乃世外高人,关于杀生戟,他乃是朝中的权威,他说的话,可以无一不现!”

第205回 百世称皇(上)

沈牧实在难以相信这快速转变的一切,脑子仍觉得晕乎乎的,他苦笑道:“这是不是太过于玄乎了?”

“无论怎样,我于落从今往后是跟定您了!”于落拱手道。

在他的心中玄真道长的地位远高于皇上,可以说玄真道长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会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更何况是玄真道长死前所说的事情,于落不由得不信,更何况在他的心中,隐约也觉得沈牧要远比严相爷值得跟随。

势成骑虎,沈牧想要推脱也不可行,他便洒然道:“于落兄,你能跟我沈某打天下,沈某自然石欣喜万分,只是这圣上一说,还望你收回。你以后叫我沈牧、大将军都可以!”

“是,世子爷!”于落终究没有选沈牧给出的那两个选择,以他和沈牧的交往,世子爷对于他而言,似乎更顺口一些。

梵若抿嘴笑道:“于将军,我们此行是为了义军的装备,你看…”

于落拍着胸口道:“此事尽可包在小人身上,世子爷不用操心!”

神话的力量是强大的,迷信的力量更强大,玄真道长临死前的讖言不但为沈牧收到了近百名大内侍卫的死忠,更得到了于落这一个比韩氏兄弟更强的援助。

还得到了一柄能够让天下众生都不寒而栗的杀生戟。有关于杀生戟的传说,在朝廷中的人是都已听过的,谁又敢与杀生戟的主人作对呢?

在与于落计较好后,梵若又让于落告知了另一座武库的暗号,便跟着沈牧前往了另一座武库的所在地。

杜策在梵若临时做了救护后,生命已无大碍,便由于落派两名大内侍卫护送回了末阳山。他现在身子还十分虚弱,不适合跟着沈牧前去武库。

于落想要跟去,被沈牧劝下了,此处还需要有人压住场面,天知道在郑叱喝元破锥死后,这临时效忠的大卫侍卫会不会有反复之人,还要于落才能将人都震住。

在于落的口中得知此处武库存有大约足以装备五万人的武器和盔甲,原是准备等朝廷派人前来围剿末阳山之用,而在另一处的武库也有同样的装备,更令沈牧欣喜的是,在安阳县外的落日马场里还有三万匹骏马。

从安阳县城里出来,一宿未眠的梵若已觉得有些疲惫,沈牧便笑着邀请她两人合骑了一匹马。

梵若倒也未有拒绝,坐在马背上,靠着沈牧宽阔的胸膛,过了不到一会儿,她便睡了过去。

美人在怀,沈牧亦不是柳下惠这等不举之徒,行得一阵,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那发香一阵阵地从梵若的发端送到沈牧的鼻中,那旖旎的景象让他双手越搂越紧。

沈牧正沉醉在这难得的二人世界种,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拍马喝斥声,他拉住马,轻轻地拍醒梵若,两人把马留在原地,隐身到了旁边的树林里。

“你刚才在想什么?”梵若调皮的看着沈牧。

“我…我没想什么!”沈牧俊脸一红,把头扭到了另一边。他可不敢看梵若那才明亮的眼睛,像是初恋中的少年,又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

“哼!”梵若难得的小女人一样滴哼一声,不再理会沈牧。

沉默了一会儿,等那马蹄声由远而近到了沈牧那匹马旁,就着已云散月出的微光下,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沈牧心里一松,出声叫道:“韩夺!”

来人正是韩夺,他身后还跟着两三百人,其中一半是身经百战的神策军,余下的全是禁卫军的精干之士。“世子爷!”韩夺拍马走到沈牧的身边,又向梵若颔首示意后,跳下马道:“莫大将军担心世子爷的安危,派了我等前来接应。”

沈牧笑道:“莫非也会如此小心,怕不是他的主意吧?”

韩夺脸一红,说道:“是芷柔小姐的意思…”

沈牧心里一阵感动,拍了拍韩夺的肩膀,说道:“你是从安阳过来,知道于落的事了吧?”

韩夺点头道:“我原本带了近千人出来,都是可以高来高去之人,翻墙入城后,到了安阳武库,与于将军会面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就留下了五六百人,助他们明日运送武器,其余的都带过来了!”沈牧点头道:“如果另一处武库像于落说的一样,那么可真有一场硬仗!”

梵若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沈牧口中的硬仗是什么意思。如今已是五更天,日光快要初亮,赶到另一处城池,正好入城,可那里驻守的人可真是硬得很,肯定不似于落那般好说话。

说白了,此时去那里,便摆明了是明抢,原本只凭沈牧和梵若两人是远远不够的,两人只能去探个明白罢了。如今有韩夺带来的三百名士兵,倒可以一试,手中的成算也多了几分,如若…如若那人真如于落一般的深明大义便好办得多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在梵若的脑子里打个转罢了,她深知那人是绝对不会那般客气的,只因他虽不是忠于严相爷之人,而他却是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的。

经过这一阵折腾,梵若的睡意尽去,沈牧想要再邀她合乘一马,他既拉不下脸,想必梵若也不会答应。赶到那座城池五里外之时,天已完全地亮了,初升的日头像害羞的少女在卖弄着自己温润的体温,让所有的人感觉到一阵和暖。

清晨的露珠还洒在了外面草地上的每一株野草上,那只要一口气便能吹落的珠滴如水晶般的迷人,这全都靠昨夜的一阵小雨留下的遗恩。和如安阳一样,沈牧让人把马都留在了五里外的树林里,又留下一百名士兵看守着,自己带着梵若韩夺和两百人分散成数拨赶如到了城内。

第206章 百世称皇(中)

此处城池要比安阳县还要小比不少,不过依旧没有减弱井里的人气,很多的人都在此时便开始张罗着把门面都安置起来。

在街道的两旁更是有不少菜农和渔民提着大大小小的筐子在兜售着,里面的菜色十分丰富,都是刚从菜地里采摘下来的,还挂着水滴。

至于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全靠的是城池外那条又大又宽的寻江,河深而又清,里面的鱼儿美味可口,是此地的一绝。

沈牧一行人自然是无福可享受这些美味佳肴,只匆匆看了几眼,便快步赶到了武库不远处的一座无人居住的小院内。

“人数比之前安阳城内的武库只多不少!”韩夺派出去的神策军士兵回报道。

安阳城内一共有近百名大内侍卫,那么说这里就至少在一百之上。沈牧眉头一皱,要是这样的话,两百名神策军和禁卫军士兵就算强攻,也没有丝毫的胜算。

要是引动了城池内的守军,那更是自讨苦吃了,保不定还会全军覆没。

梵若低声道:“不若我和世子爷先去走一趟看看?”

沈牧想到此处驻守之人,苦笑道:“你能够将他说服吗?如果你有那般能耐的话,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试一试终归没有错!”梵若含笑道。

她自然知道凭沈牧和自己的力量,能够说服那人的机会小之又小,只是若有希望,又怎能不去试试呢?如果不试的话,那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韩夺亦在跟上听到了那人的名字,他沉声道:“世子爷若是要去的话,我也跟去!”

沈牧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下了头,有他和韩夺在,就算出事,也总能杀出重围,不至于出现大的问题。

武库离衙门还有一段距离,附近倒没有什么居民,看得出,在大内侍卫到来后,便把居民都清干净了。

沈牧径直朝武库所在地的大院走去,身旁跟着梵若和韩夺,三人气势不凡,又施施然地走入禁区,立时便引起了驻守在外的巡逻的大内侍卫的惊觉。

“站住,不要动!”一对十二人组成的大内侍卫队列用指着沈牧一行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沈牧哈哈一笑,冷然道:“你去把赵放给我叫出来,就说是老朋友来了!”

赵放?禁卫军统领赵放?不错,驻守在此处的负责人正是前禁卫军统领,如今的大内侍卫统领赵放!

守在门外的大内侍卫不敢怠慢,一是见三人的气魄逼人,二是见沈牧毫不在理地直呼赵放之名,更兼说是“老朋友”,他自是怕真的得罪了赵统领的故交,更是快步跑了进去。

半晌后,只见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前,那人一见是沈牧,脸色骇然一变,挥手喝道:“围起来!”

沈牧冷然地看着近百余名大内侍卫将自己和梵若、韩夺围在了中间,冷笑道:“赵统领,想不到两年多之后,你还是如此的健壮!”

听到沈牧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赵放略微一愣,却只见人影一晃,沈牧和韩夺同时出手,那近百名大内侍卫在一刹那被放倒了近七十人,余下的三十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握着兵刃的手,也不由得在暗暗发抖。

沈牧的身手自不用多言,韩夺亦是章寒着力培养的大将,无论是冲锋陷阵,临阵指挥,还是短兵相接之时的手头上功夫,也是高手中的高手。

赵放脸色陡变,喝道:“你想做什么?”

沈牧见赵放如此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当时于落告诉自己,赵放已不是两年多前那个禁卫军统领了,早已与严相爷暧昧不明。

那是沈牧还不太敢相信,只以为赵放与于落一般是在情势无奈之下的一种选择,可见到赵放到此时还执迷不悟,显然早已变了。

两年多的时间,在人的一生中不多也不少,却足以改变一个人,让他由忠贞之士变成误国贼子。

“嗖!”地一声,韩夺掏出信号烟火,拉开了,一朵红色的烟火弹到半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

虽没有沈牧的命令,可韩夺见此时机,知是最合适的机会了,要再错过,等赵放回过神来,可就晚了。

烟火才发出,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四周传来,以赵放统军多年的经验竟然也分不清有多少人。

只见穿着神策军与禁卫军服的士兵手持长枪与弯刀,将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围在了圈内,更令沈牧惊奇的是,走在他们身前的是韩多得堂兄韩道。

他身穿着一袭白衣,手提银枪,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之上,如从画圈上跃出的天降一般,整个人神骏无比。

“赵统领,可愿与在下一试!”韩道傲气凛人地一舞手中的银枪,冷然道。

赵放身子颤抖,知是大势已去,可要想让他向沈牧低头投诚却又拉不下脸,不由得发狠道:“小子,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