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七七才跪下道:“奴婢是孙小菱,奴婢见过皇后!”

程蕙听了一下伸手扶起七七道:“可怜的孩子,别那么见外,起来吧,本宫听子儒说将你从北边带回来,心里才多了几分安慰!”

七七从心里哼了一声,程蕙却道:“听说你在北边,一直在歆王尹长宁的身边当差?”

七七想这才应该问到正途上来了,于是点点头道:“是,娘娘,奴婢在军营中毁了容颜,那歆王见奴婢勤快听话,就将奴婢带在身边使唤!”

程蕙又叹了一声:“可苦了你了!”然后又道:“你即在歆王手下当差,可常用见着天香公主,你们可都是大岐的子民呀!”

七七心里冷笑道:怕这两个大岐子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完全是不一样的吧!面上却点点头道:“自然经常遇得着!”

程蕙便叹口气道:“她可好?”

七七心里又道:你觉得能不能好呢?面上却道:“好着呢,歆王疼爱她无胜过于疼爱王妃长公主!”

程蕙听了眼圈一红,七七才发现程蕙和几年前一比虽然依旧美艳无比,又象老了许多,眼角都见着那种极深的皱纹了,脸色更大不如以前那么娇嫩,七七见程蕙这样,无端地高兴起来。

第十五章 宫中渔翁4

再往后,七七没太听得清楚程蕙都罗索些什么,只是从她语气可以听得出,她极想念天香,七七不由得又伤感了,天香好歹是远嫁,有名有份的,自己是何等凄惨,就不知道姥姥有没有程蕙挂念天香般挂念过自己。

程蕙问了天香不少事情,七七撵东撵西地回了,程蕙又无法对质,正要放七七回太子宫,那老宫人忽指着七七放在一边的桶道:“娘娘,这刁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桶是皇上钓鱼用的,一定是这刁奴偷了皇上的鱼桶!”

七七愣了,是觉得那个渔翁很亲和,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爹苏兰安,果然那程蕙一听就立起身,老宫人将桶翻了起来,七七便见桶底有个“兰”字,似乎是出自于是什么人之手的草书,然后雕刻上去,程蕙也不由得提了声气:“快快如实招来,这桶时哪里偷来的?”

七七一想到亲爹立刻火就上来了,指着那有“兰”字的桶道:“你们凭什么诬蔑奴婢,奴婢几偷过桶,又有谁瞧见了!”

老宫人便道:“这桶就是凭据,这桶是皇上专用,几时会到你手里!”

七七便道:“如果奴婢说这桶是皇上送给奴婢的呢?”

七七这一句话连程蕙也忍不住生气了,一拍石桌便道:“真是个喜欢讲胡话的刁奴,皇上生平最喜爱钓鱼,将这鱼桶当做至宝,怎么会轻易送人,来人,掌嘴!”

七七一听才知道这在皇宫里还真没有什么黑白正确的事,就得比谁的地位高,谁就讲话算数,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七七却听到苏子儒有几分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母后,这里好热闹!”

七七然后听到程蕙不冷不热地道:“是子儒呀!”这样的态度让七七也吃惊,几年前在桐城的皇宫,这母子两似乎不是这样的,不知是不苏子儒舍弃天香公主,两人生了间隙?苏子儒不理会程蕙的脸色,慢慢走了进来道:“孩儿给母后请安了!”

程蕙却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道:“本宫还真承受不起,那礼就免了吧,本宫现在还要忙着处置贼人!”

苏子儒一听看向七七道:“母后要处置的贼人可否是这个黑奴?”

程蕙便道:“正是!”

苏子儒便道:“那想母后有些误会了,这个黑奴是儿臣从北边带回来的,平日极是老实本分!”

七七不知道程蕙怎么想,听贯了尹长宁骂她油嘴滑舌、奸佞刁钻,苏子儒夸她老实本分,七七还真一时无法适应,程蕙听了哼了一声道:“子儒的意思就是本宫错了!”

苏子儒忙道:“儿臣不敢,现在有人讲桶是黑奴偷的,孩儿认为可以让人去请示一下父皇,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七七看着程蕙的头扭到一边,她闻到了一股子交战的味道,从苏子儒与程蕙的对话中,她听出两人肯定不和,程蕙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与苏子儒不和,自己看样子可以暗中帮帮苏子儒更恨她,却听程蕙怒道:“为着这么一个贱奴,有必要那么大费周章吗?来人,打!”

七七一听才想到一个更关键的事:这程蕙的架式,不打自己肯定不罢休,自己想帮忙让苏子儒更恨程蕙的前提是自己必须活着!

七七一想到这里连忙跪了下来哭道:“娘娘饶命,那桶真是皇上赐给奴婢的,还跟奴婢讲:见桶如见圣上,奴婢正是有依恃才敢那样,奴婢错了,奴婢错了,以后奴婢都不敢了,而且皇后如果打了奴婢不就是打在皇上身上!”

苏子儒听了愣了一下,在他的心目中,苏兰安似乎不会赐桶给人家做护身符的,程蕙听了却冷笑一声道:“好个孙小菱,你说皇上赐你金桶是免你死的,好呀,从今儿起,那桶你一天也别离手,如果离手了,本宫再来行刑,到时候可不是掌嘴那么简单!”

程蕙讲完,便带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七七听了一下愣住了,苏子儒却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好一下笑得太爽快,所以他一下咳了起来,七七也猛烈地咳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地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程蕙撑几巴掌好了,难道从今往后她都得拎着这只桶,显然这只桶的木质非常地好,所以比较沉,七七真是欲哭无泪呀!

苏子儒咳过后终是笑出来了道:“走吧,现在你有护身符了,可是个身价倍增的东西!”

七七再咳了一通才讪讪地拎起桶,跟着苏子儒身后向太子宫走,刚走几步还好,只是本来身体就差,拎着那桶,没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七七刚要停手,苏子儒却小声道:“在这宫里,皇后的势力无处不在,如果放下了被掌了嘴,本殿也是袒护不了你的哟!”

七七一听连忙把桶拎上,苏子儒得意地迈步往前走了。

回到房间,七七恨恨地将那桶扔到地上,但一想到那是保命的东西,连忙又扶了起来,心里把那程蕙骂得狗血喷头,把苏子儒也骂了好一会,才觉得浑身酸痛,七七把那宝贵的桶放在床边,无力地躺在床上,早知道这样,自己跟着苏子儒到这皇宫来做什么,还如早逃走早去寻找逍遥快活,但想想一路上自己似乎也没有可逃走的机会,七七又叹了口气,自己终于又回到了程蕙身边,自己绝不能便宜了这个臭女人,然后又想青姨究竟被苏子儒藏到哪里了,早知道找不到,早上还不如不出去,人没找到却落了个如此下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大早,七七就拎着桶来到昨天遇到苏兰安的湖边,想找苏兰安给她换一个护身符,这个拎着实在太累了,只是她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天昏黑下来,才灰溜溜地拎着桶回了太子宫那间小屋子,看到别人吃饭才知道自己居然饿了一天,见有人给自己送了一份饭,也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第十五章 宫中渔翁5

一连三天,苏七七都是这么打发日子的,直到第三天日落的时分,苏子儒似乎从宫里出来,路过湖边,遇着了七七,有些诧异地问:“是说,一整天唤你侍候都没叫到人,原来在这里!”

七七才懒得相信苏子儒这鬼话,他一个太子,如果真想让她侍候,随便一句话,那宫里的人还得翻天覆地地找起来,怎么可能三天都找不着自己呢,但面上七七不回话,却也只能讪讪地笑着,苏子儒看着七七拎着桶忍不住又笑了,笑过后才问:“小菱黑奴,你拎个桶整天呆这湖边干什么,用桶捞鱼?”

七七哼了一声道:“太子殿下,奴婢是三天前在这里遇着皇上的,所以这三天都来这里,就想请皇上给奴婢再赐一张护身符!”

苏子儒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才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据本殿所知,皇上只有每月初六风雨无阻地到这里来钓鱼!”

七七一听咬着牙就想踹苏子儒一脚,这丫的肯定是知道自己天天来,也知道那苏兰安每月初六才到这里来钓鱼,却让自己拎着桶跑了三天,七七那个恨呀,但一想到自己真能遇到苏兰安,并且求他赐张护身符,那至少得等一个月,也就是说自己至少很拎这么个桶过一个月,七七担心起自己未来的日子,一时忘了恼苏子儒了。

回到房间里,七七一下把那桶扔到一边,然后倒到床上,在这里显然不如在尹长宁那里混得风生水起,一来就让她“嫡母”给了个下马威,让她天天拎个鱼桶,七七发恨地想,等哪天自己非让她每天顶个马桶在宫里走。

几天来没吃好没睡好的七七,不知怎么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不由得深深地怀念起尹长宁的马车和尹长宁的肩膀,本以为没有报着仇,至少离尹长宁远远的,那是大快人心的事,怎知自己怎么快乐不起来,她就不知道自己如果一旦大仇得报,是否才能真正快乐起来。

到天快亮的时候,七七才睡着了,刚睡了没多久,就有人拍门说苏子儒叫她去书房一趟。

百般不情愿的七七忙从床上爬起来,被人带到苏子儒的书房,七七进去后,发现这书房还没有尹长宁的书房大,但里面的东西都是精品,当然比起一般人家的书房,那又是一般人家无法可比的。

七七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起来后,那苏子儒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才道:“孙小菱,有人告诉本殿,说你是可以使用的!”

七七愣了一下,不知道苏子儒这“有人”究竟是指哪一个“有人”,于是低下声道:“奴婢不太明白太子殿下的话!”

苏子儒便道:“那本殿现在就想委你一件差事!”

七七一听苏子儒也有差事委给自己,于是便道:“太子爷,奴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苏子儒看了七七一眼道:“能,你一定能胜任!”

七七便道:“那太子爷请示下!”

苏子儒便道:“你只要在约定的时日,将一样东西放在尹长宁房间的枕头下,就算完成了!”

七七一听愣了一下,猜也能猜苏子儒让她放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便道:“只是奴婢现在人在大岐,如何可以将东西放在歆王枕头下!”

苏子儒便道:“你放心,本殿会让你回到尹长宁身边的!”

七七一听忙道:“太子殿下,这样简单的一桩事,您还是委别人吧,奴婢救了王将军,别说放东西,人一出现在歆王爷的地界,肯定是给乱棍打死的!”

苏子儒笑了一下道:“这事委给别人可不成,这尹长宁长这么大,床上除了你还没别人在上面过过夜,所以只能是你!”

七七想着尹长宁时常有美人在怀,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他床上呆过,有几分不相信,苏子儒道:“你以前所犯的事,怕比放大庆的事还严重的事都有,尹长宁也没有把你怎么样,想最多也不过是一顿板子罢了,所以你无需顾忌!”

七七一听心里就骂开了:你苏子儒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一顿板子说得轻巧,你咋不去试试!

苏子儒看着七七的脸色不好,于是便道:“别忘了,你可是收了人家银子的!”

七七一听顿时泄了气,为着那十万两银子,自己挨顿板子就顿板子吧,只求别丢了命,于是便道:“那好吧,日子就由你定,什么时候送奴婢回去!”七七也知道苏子儒口中的“那人”应该是帛瑗,别说这帛瑗还真是个大卖国贼,什么样的人也敢合作!

从苏子儒的房间退了出来,七七沿着那湖边走,却听有道:“皇上,这天气已经寒凉了,怎么总是夜里来湖边?”

七七一听就听出是那嫡母程蕙的声音,然后听到与自己钓了一早上鱼的渔翁淡淡地道:“朕只想来这里转转!”

七七一下激动了起来,终于等到了渔翁,自己应该想办法让他另赐一样好随身携带的护身符,这时七七才发现那鱼桶居然没有被自己拎着,想着程蕙,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却听那程蕙急道:“皇上这些年都少有出‘永安宫’,今日心情看上去很好!”

七七现在知道这皇上应该就是自己的生父苏兰安,看样子这程蕙“嫡母”与自己生父的关系也不太好,可见程蕙确实人品比较差,要不怎么大家都不与她交好,只听苏兰安依旧淡淡道:“朕想一个人逛逛,你退了吧!”

程蕙忍不住叫了一声:“皇上!”

七七没听到苏兰安的回话,大约走了,却听那老宫人道:“皇后,回了吧!”

七七一只要回了,动了一下,却听那老宫人厉声道:“什么人?”

七七一想是躲不开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那老宫人一看到七七便道:“娘娘,又是那个又丑又黑的黑奴,她一天鬼鬼祟祟的,形迹极为可疑!”

第十五章 宫中渔翁6

七七一听就气,自己怎么就形迹可疑了,刚要辩驳,那个刚受了苏兰安气的皇后娘娘有几分憔悴的脸一寒道:“本宫瞧着她怎么也形迹可疑,不会真的是北边混进来的奸细吧!来人,拖下去好好挎问!”

七七一听刚想大叫“冤枉”,几个仆妇便如狼似虎地将她扑倒在地上,按住就开始用板子招呼,一边打一边还不断地逼问:“是不是奸细,不讲老实话,今天打死你!”

七七不知道这些人有权有热的人,怎么都有这爱好,那棍子、板子都是随身带的,几板子就差点把她打断气,七七后悔今天怎么一冲动就忘了拎那御赐的鱼桶,于是很不甘心地嚎了起来。

七七嚎了几声,才发现眼下的情形与在尹长宁那里是有本质区别的,在尹长宁那里嚎几声,打板子的人自然会放轻些,尹长宁也时常会有心软的情况,棍刑板刑打几下也就取消了,这里越嚎,那皇后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有个有眼力健的仆妇干脆用她那香得腻人的帕子将七七的嘴捂了起来,往屁股上招呼的板子越发地狠了。

正在七七苦捱的时候,忽听有人尖声道:“大胆,谁敢在‘永安宫’宫门前撒野!”

七七终于听到救星来了,却听那人道:“老奴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给娘娘磕头了!”

七七一听是一个怕程蕙的,非常失望,程蕙哼了一声又要叫继续打,却听到苏兰安不悦的声音传来:“一个皇宫还不够你折腾了,还要折腾到朕这宫门口来吗?”

七七听到一阵忽啦啦跪下的声音,然后她就看到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亲爹出现在众人面前,七七但愿她亲爹看在那天还玩得愉快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但程蕙这顿板子确实打得不轻,她本来就不算太好的身躯终于挺不住了,一下晕了过去。

七七醒来的时候是爬着的,却听到苏子儒的声音道:“父皇,此计成与不成都必须一试才知道!”

苏兰安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朕不管你与皇后如何折腾,只是朕不想你拿这个黑奴的性命去赌大岐的运程!”

苏子儒连忙道:“父皇,这个黑奴与父皇素未平生,怎么父皇却把大岐的江山看得不如黑奴的性命!”

苏兰安听了有些不悦道:“朕这么讲不需要什么原因!”

七七听了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如果当初入宫,她亲爹就可以如此护着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现在她可以感动到流泪,但怎么也无法消除心中对她亲爹的憎恨。

苏子儒忙道:“父皇,尹长宁重撑了兵权,看似有人在暗中帮忙,实质上却是大周皇上对大岐国的国土还是不甘心,事关国家存亡,父皇请三思呀!”

七七在心里把苏子儒骂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通,却听苏子儒又继续道:“父皇,尹长宁一得了兵权,就在北济到桐城的地段大肆屠杀肃清反叛他的异已,用血流成可、血殍遍野绝对不为过,父皇,那些可都是我大岐的子民呀,再拖下去,尹长宁在桐城西至玉凌河,东至海边的防线一旦布好,反对力量又被他肃清,父皇,那时候怕不仅仅是梧城保不住的事情,皇上怕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苏兰安听了大喝一声:“大胆!”

七七听到苏子儒跪下的哭道:“父皇一生的心血都付水东流了!”

苏兰安听了忽然大笑起来,然后带着悲音地道:“一生的心血,我一生几时想要过这样的东西,帛欣想要这些,让他拿去吧,拿去了,我安心!我安心!”

苏子儒连忙叫道:“皇上,请皇上三思!”

苏兰安生气地道:“朕不需要三思,可用的人多了,为什么偏是这个黑奴!”

苏子儒叹了口气带着悲怆的声音道:“皇上,儿臣连天香都舍了,还有什么可用的人呢?”

苏兰安哼了一声道:“那个尹长宁难不成真是鬼神附了身,怎么就打不过他呀?”

苏子儒不知如何回苏兰安,叹了口气道:“皇上,那尹长宁除了用兵如神,而且手段极是残忍!”苏子儒又觉得词穷,语气一顿又道:“皇上,这个计策要执行就得早动手,现在帛瑗肯跟我们联手,如果尹长宁真的打下了梧城,怕帛瑗那人会翻脸,他是最没信用的一个人,而且尹长宁一定不会要了黑奴的性命的,儿臣愿用人头担保!”

苏兰安哼了一声道:“你如何这么肯定?”

苏子儒忙道:“虽儿臣暂时没有查出是个什么原因,这黑奴冲撞尹长宁的时候多次,以尹长宁的性格都没处死她,就是奇事,并且她手里还有尹长宁亲自题字的纸扇。”

苏兰安听了有几分不悦地道:“尹长宁会写字给他身边的黑奴题个字有什么奇怪!”

苏子儒忙道:“尹长宁的墨宝是天下出了名的,但却是楷书天下有名,父皇有见过尹长宁的行书吗?”

苏兰安愣了一下道:“确实没听见过尹长宁的行书。”

苏子儒便道:“父皇,尹长宁为这个黑奴所题的扇字,却是行书,由此可见这尹长宁对这黑奴绝对不是一般的宠爱,所以,请父皇相信儿臣,黑奴此番去,绝计不会丢掉性命的!”

七七对楷书、行书是个什么样子略有点迷糊,不知道尹长宁写得出又如何地与众不同,只能害怕地等着苏兰安做决定,她救出王大庆后还真有些怕回去见尹长宁,甚至在心里做了决定苏兰安坚持不让自己回去,那么自己就原谅他,以后都不再恨他了!

苏兰安沉默了一会才终于道:“子儒,为父就相信你一次,如果黑奴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后也不用来这‘永安宫’了!”

苏子儒长长地松了口气道:“儿臣谢父皇以大局为重,儿臣这就将黑奴带走了!”

七七失望透了,连骂都懒得骂了,苏兰安却从七七腰间抽出绢扇打开了,忽七七听到纸扇落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听到苏兰安喃喃地道:“天意呀,天意!”

七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进来两个太监将她抬到一个架子上放好,苏兰安弯下腰捡起了扇,小心地插在七七腰间,伸过手想摸她的脸,终是把手放了下来,七七发誓就是自己被尹长宁打死了,也决计不放过这个心狠手辣的亲爹。

恨完亲爹,七七才开始想到自己到了大岐皇宫,怎么也没见着青姨,当然她呆时间不长,行动也不方便,但青姨真的就好象消失了。

第十六章 尴尬重逢

苏子儒及两个太监跪下行了礼后,就立刻抬着七七匆匆忙忙出了“永安宫”,七七不得不将自己担心青姨的心又放在担心起自己来。

很快,七七就感到自己被两个太监放上了马车,苏子儒道了一声:“动作要快!”吩咐完苏子儒也咳着蹬上了马车,在七七旁边坐下,马车就立即开始跑动了。

苏子儒用张素净的帕子捂着嘴咳了一会,才道:“本殿会让人将你送到尹长宁的大帐,那要放到尹长宁枕下的东西,等你安稳下来,自有人给你送去。”

七七闭着眼睛装没听见,也就没搭理苏子儒,苏子儒也没生气又道:“总之你把这桩事做了,自然就有人会给你送银票来!”

本来痛极的七七,一听到银票顿时来了精神,差点用手撑起了身,只是腰间实在太痛,以至于没有成功,又跌回了马车,苏子儒才道:“你认为有没有问题?”

七七连忙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两人谈妥了细节之后,苏子儒没有再开过口,只是不停地咳嗽,大约这些日子也十分操心,要不也不会象这么要死要活地咳,七七只觉得苏子儒真是挠她清静,恶毒地想着苏子儒的身子骨还不如自己时,会不会早死,她自己也开始咳了起来。

苏子儒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有两分不悦地道:“本殿是幼时痛伤了肺腑,落下咳疾,你这么要死要活地跟着学是为个什么?”

七七才觉得自己真够冤枉的了,一阵猛咳后才道:“太子殿下不是讲歆王不会责罚奴婢吧,甚至非常宠爱奴婢,这咳嗽正是歆王用棍子把奴婢给宠出来的!”

苏子儒听了立刻没有回声了,七七却又讥讽道:“弄不好,这次回去,歆王又生了宠爱之心,或许比以前哪次都更为宠爱,再一顿棍子,就把奴婢的咳嗽给治好了,奴婢只能在大周的地界给太子爷烧高香了!”

苏子儒依旧没有开口,七七暗暗得意起来了:苏太子爷,你小样的,对付天香你还有办法,对付七七小姑奶奶,你就没辙了吧!

七七一得意,那咳嗽立即轻了许多。

苏子儒却又开口道:“这次回去,你首先要把命保住,然后才有福消遣那十万两银子!”

七七在心里绝望地骂了起来:苏子儒,苏七七小姑奶奶只要能活下来,总有一天会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用你的油把天香给炸了。

七七想着是很过瘾,但看苏子儒那份清瘦,又怀疑他能炸出多少油来,于是连腹诽也懒得腹诽了。

马车载着七七与苏子儒跑了几天,七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火辣辣地痛,那苏子儒却不给她用任何药,南方的天气还是炎热的,不过两天,七七就发起热来,身上除了更痛就是冷!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苏子儒看了七七一眼,下了马,站在一边道:“这样是为着你好!”

七七心里骂了一声:放屁,为着小姑奶奶好,那换你来试试,是个什么滋味!

苏子儒下了马车,马车又继续向前,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七七处于昏迷之际,却听人有道:“什么人,站住!”

七七听到有人道:“这是大岐太子爷送给歆王的礼物,还让小的带句话:大周国若有南犯者,均如此奴!”

七七听到刀挥过的声音,然后那人惨叫了一声,外面便归于沉寂了!

然后有的掀车帘的声音,七七又惊又怕,但却无力阻制或改变任何事情,只能等待更悲惨的命运来临,就听有人道:“这个人怎么被打成这样,赶快呈报上去!”

意识慢慢迷糊的七七听到了雷仁的声音,七七真的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七七没有死,所以只得睁开不太想睁开的眼睛,入眼的首先就是尹长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七七干笑一声道:“将军爷,没想到小黑奴还得回为侍候您!”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你认为你还有机会侍候本王吗?”

七七眨了几下眼睛道:“将军爷,奴婢…奴婢知道错了!”

尹长宁又哼了一声道:“讲讲,错在哪里?”

七七便用更微弱的声音道:“奴婢…奴婢…,奴婢见那王将军生得好模样,所以…所以…奴婢以为救了那王将军,那王将军说不准能给奴婢一个归宿…”七七话还未讲完,尹长宁一巴掌拍到她非常火辣辣的屁股上,七七惨叫一声道:“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没想到那王将军竟把奴婢送给了苏太子,苏太子那太子宫也不好混,皇后娘娘总找他岔,奴婢又惹他们烦,他们甚至觉得奴婢救王将军都是有目的的,所以打了奴婢一顿,就把奴婢送回来了!”七七话一讲完,屁股上又挨了几巴掌,七七便发自内心地哭了起来:“将军爷打死奴婢吧,奴婢给将军爷丢脸了!”

尹长宁又给了七七几巴掌才道:“你还敢撒谎,还敢撒谎,看我今天不打得你讲真话!”

七七挨不住痛只得道:“将军爷,奴婢都讲,奴婢把所知道都讲,一字不拉地讲!”

尹长宁却哼了一声道:“本王不稀罕,告诉本王,你是怎么冒充天雪进军营的!”

七七一听愣了一下,那段往事很凄惨,她不愿意回忆,似乎也就迷糊了,于是避开道:“奴婢在大岐皇宫没有找到青姨,真的很用心地去找了!”

尹长宁没有停步,七七连忙道:“将军爷,这次是那苏太子让奴婢回来害您,说只要害了您,那十万银子就归奴婢了!”

尹长宁转过头看了七七一眼,转身往外走,七七忙叫:“将军爷,苏太子让奴婢在您枕下放一样东西,说放了就可以拿银子了!”

尹长宁没回头,淡淡道:“你准备不准备放呢?”

七七忙道:“奴婢觉得还是将军爷送的那扇坠比较实在!”

尹长宁才笑了一声道:“是不是你想告诉本王,你如何变成天雪进了本王军帐的事并不重要,而是你认定了那块扇坠更实在!”

七七一听才觉得这话算是送到了尹长宁的口里,也许她潜在也是这么认为的,尹长宁得意地回过头对七七道:“小黑奴,本王吃定你了,快点把伤养好,本王再好好作贱作贱你!”说完走了出去,七七松了口气却无端地脸热起来,爬在床上大声地咳了好一会,那脸热才褪了下去,七七便爬在床上胡思乱想,想得最多的却尹长宁那句要作贱她的话。

第十七章 密信风波1

七七身上的板子伤好用了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虽她占着尹长宁的床,尹长宁很忙,极少在房间里,偶有回来,进出的都是一身戎装的将领,七七知道也许她所盼望的那件事终于有了端倪,从苏子儒的口气和眼下尹长宁的举动,南下似乎已经成为事实了,七七即忐忑不安,又非常期待,她实在盼望尹长宁大军进梧城,活捉她生父与“嫡母”那天的到来!

慢慢地七七可以下地了,一次,几个换药的侍女走后,在她的手边留一封信,信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两个字“银票”,七七便明白这封信是用来做什么的了,见信有火漆封口,显然是怕人拆了,七七看着银票两字,犹豫了一会将那信揣入怀中,将那字纸烧了。

七七板子伤好后,终于可以摇着扇子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天气根本用不着扇子了,并且不仅不需用扇子,还需穿袄衣了,七七看了手中的那把扇一眼,只得悻悻地别在腰间,一走出房间又发现另一件让她不太舒服的事,尹长宁那些个贴身护卫都用看异物的眼光看她,个个眼里带着不屑,七七打心里地生气,看样子,除了尹长宁还真没几个相信她会看重扇坠而不看重十万两银子。

这让七七非常地不舒服,但她没不舒服多久,尹长宁的大军终于扑天盖地地南下了。

七七骑上自己许久没骑的小白马,才发现也不过才一年光景,它就长成了大白马,自己许久未骑马,反而有些生疏了。

七七正驯着自己的马,却有一将领的马在七七身旁停了下来,七七忙拉住马看了过去,那人摘下头盔,七七才认出来竟然是孙少白,七七乍一见到孙少白有几分口吃地叫道:“孙参军!”

孙少白笑了一下问:“小苹好久没见过了,怎么不叫我哥了!”

七七才想到自己一直冒充着人家的妹子,连忙道:“哥,你看…你看我一见着哥,激动得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