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白依旧笑了一下道:“小苹长到十五岁,从未叫过我一声哥!”说完孙少白打着马过去了,七七愣愣地拉着马立在那里,看着孙少白的背影越来越远,忽然大声叫了一声:“哥!”

孙少白没有回头,反是加快了打马!

尹长宁一路虽遇过不少抵抗,但大岐的军队及军备显然远不如大周国,而大岐抵抗尹长宁南下的中流砥竟然是平民,但遭到尹长宁一次又一次血腥的屠杀后,这种抵抗变得极为微弱了。

大军分三路南下,中路是尹长宁亲自己坐正,雷仁为先锋,西路是管丰带水军南下,西路由刘管事、孙少白带骑兵南下,真可以说得上是所向无不披麋,战一场胜一场,很快就对梧城形成了包围之势。

七七见尹长宁将梧城包围了三天三夜,想到她亲爹和“嫡母”在城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七七非常兴奋,巴心不得苏子儒立刻举白旗将城门打开,把他们放进去,七七想到她亲爹和高傲的嫡母不得不跪着受降的模样,根本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兴奋,在尹长宁的大帐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圈,尹长宁终于皱着眉道:“小黑奴,别在那么晃了,你晃得本王头晕!”

七七才不好意思了,一下跳到尹长宁身边,刚要坐过去,却有人进来禀道:“王爷,韵王到了!”

七七听了愣了一下问:“将军爷,韵王来做什么?”

尹长宁伸手揪了七七的脸一下道:“来犒军的!”

七七一听便道:“那可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尹长宁笑了一下道:“也就只有你这个小黑奴才敢这么讲,别人讲了,可是要被他撕了嘴的!”

七七便道:“将军爷,奴婢只对您一个人这么讲,将军爷不会是想告发奴婢吧!”

尹长宁点点头道:“这个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正半着嘴,那帛瑗已经到了帐逢门口,七七连忙爬起来,垂手站到尹长宁身后,帛瑗进来后,七七才看到他身后跟着满脸带笑的戚南北,帛瑗一走进来立刻道:“歆王,大喜,大喜!”

尹长宁不动声色地道:“韵王,本王何喜之有?”

帛瑗便道:“皇上对歆王此次南下,连连大胜,加封歆王为荣歆王!”

尹工宁只得站起来行了礼道:“臣谢皇上圣谕!”

七七也只得赶紧跟着行了礼,放下圣旨,尹长宁与帛瑗分宾客坐了下来,七七想到自己是奴婢忙出去端茶递水,刚拿到茶壶,戚南北走了过来,低声道:“今晚,你可以放东西了!”

七七愣了一下,一抬头,那戚南北已经若无其事地走了,七七才想到自己还有任务的,就是要把那封信放到尹长宁的枕头下,这个对她来讲是非常容易的,这些天她天天一个人独占着尹长宁的床,放一封信只是顺手的差事。

只是让七七没想到的是,戚南北来通知她,那戚南北是苏子儒的人还是帛瑗的人,七七泡好茶端了进去,一下变得心绪不宁,不小心弄洒了茶,被尹长宁骂了一通就给撵出来了。

七七回到房间,坐到尹长宁的床边,伸手摸摸那不错的的褥子,又开始发呆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尹长宁就回来了,七七不知道为什么尹长宁的脸色又变得不好看,不知与帛瑗是不是相谈不欢,尹长宁也没象往常那样与七七打闹一番,略略洗漱一通宽了衣就倒床上睡了,七七才感觉尹长宁是对自己不满,也就没象往天那样,眼巴巴地就往尹长宁的床上爬,但她也没地方可去,于是只能寻了个角落,垫了个垫子就坐了下去。

七七坐着先还看尹长宁有没有动静,或什么吩咐,或发无名火之类,但尹长宁睡得极安静,她慢慢地眼皮就沉重起来,七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有这毛病,经常失眠,但在有尹长宁的地方,条件再艰难、再困苦,她也睡得着。

第十七章 密信风波2

七七刚一入睡,就听到有人吵闹,尹长宁这个人睡眠比较轻,特别忌会睡觉的环境不安静,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吵闹,也算是不要命了,七七别的转变慢,但那些有钱人的讲究的调调,还是非常能适应的,所以有几分不悦地睁开眼,却听外面的吵闹声更大了,七七连忙站起来,见尹长宁也翻了个身看了七七一眼,知道是派不上用场的,于是不悦地问:“外面是什么人在吵闹?”

尹长宁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道:“禀王爷,是韵王爷及戚公公深夜造访!”

尹长宁更为不悦道:“你就不会告诉他们,本王已经睡下了!”

那人连忙道:“禀王爷,属下已经如实禀报,但韵王爷与戚公公却道公务紧急,一定要见王爷!”

尹长宁更为不悦地躺了一下才道:“更衣!”

立刻有两个亲随走了进来,侍候尹长宁不紧不慢地换上衣服,七七自从随军还是第一次见尹长宁穿衣服用了那么长时间。

换好衣服,尹长宁又洗了脸,又折腾了好一阵才迈步出去了,七七刚想眼巴巴地跟着一起出去,却听尹长宁大声道:“原来是韵王爷、戚公公驾临,只是不知道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七七听到帛瑗的声音传了过来:“荣歆王爷,本王刚刚接到一个重要讯息,说荣歆王所帅的三军有人通敌叛国!”

七七心时咯噔一声,却听尹长宁拖长声音懒懒道:“是吗?怎么这样重大的事,本王不知道!”

七七又听到帛瑗的声音传来:“那是荣歆王爷的消息不够灵通!”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那倒请问问歆王爷,这消息你又是哪里得到的,这通敌叛国的人究竟是指本王帅下的哪一下人?”

帛瑗有些张扬的声音道:“得线人报,这人正是王爷您!”

七七大约也知道那封信里会是什么了,尹长宁听了却哈哈大笑道:“韵王爷,你不要空口说胡话,污蔑本王,象这样的空穴来风,本王可是要圣上给个说法的!”

帛瑗听了冷笑一声道:“荣歆王爷如果是清白的,就让本王与戚公公带人进去查一查!”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本王是荣歆王,你有什么资格来查!”

帛瑗不急不缓地道:“就凭圣上的亲赐玉佩,见佩如见圣上!”

七七听到一片行礼磕拜的声音,然后尹长宁道了一声:“本王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没有韵王所讲的证据,本王不会让你走得象进来这么轻松,皇上也得给个说法!”

帛瑗有几分得意地道:“荣歆王爷,本王接到的消息是非常准确的!”

七七略等了一会,就见尹长宁与帛瑗走了进来,帛瑗看了七七一眼,带有得色,尹长宁也看了七七一眼,七七没看懂尹长宁的眼色,但觉得那眼神更多的居然是失望,七七不知道尹长宁到底对什么失望。

戚南北与帛瑗的亲兵也一涌而入,便在尹长宁这间干净整洁的房间翻腾了起来,七七见尹长宁的脸别到了另一面,眼里连失望也看不到了,她紧张得手心出汗。

然后有人翻到了尹长宁的床,忽听有人道:“韵王这里有封信!”

帛瑗很得意地看了尹长宁一眼道了一声:“呈上来!”

尹长宁没有看七七,七七只觉得尹长宁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眼神里的失望更浓了,尹长宁一看那信封便道:“荣歆王爷,这看上去不象是我大周国的信封呀?”

戚公公便道:“这是南人喜欢用的东西!”

帛瑗一边打开已经开口的信一边用戏谑的口吻道:“难不成是天香写给荣歆王的情诗!”

戚南北干笑两声:“荣歆王与天香公主真是恩爱!”

帛瑗也非常暧昧地笑了两声,然后一伸手就抽出了信纸道:“荣歆王爷不戒意本王看看天香公主写给你的情诗吧!”

七七只觉得无端地脸红了起来,帛瑗展开信纸一看,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就寒了下来,狠狠地瞪向七七,然后道了一声:“戚公公,我们回!”

尹长宁一听立刻道:“慢着,韵王不是要彻查吗,不是要看情诗吗?没查清楚,没看清楚,怎么就走了!”

帛瑗却没理会尹长宁气冲冲地就走了,那些跟来的人也傻了眼,看老大走了,也急忙灰溜溜地走了,尹长宁本想好好为难一下帛瑗,但又急于看那封信是什么内容会让帛瑗那么失望,看了七七一眼,从地上捡起那封信,展开一看,忍不住嘴角一扬,然后看向七七道:“上床,看我怎么作贱你这个小黑奴!”

七七弱弱地笑了笑,坐在那里没动,心里却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骂了个底朝天,尹长宁走过来一伸手把七七抱到床上,再打开信笺,那上面画了一只黑黑的乌邪,尹长宁是猜想那是只乌鸦,因为黑黑的一只挺丑的鸟的,下面写了一行字:孙小菱涂鸦之作!

尹长宁道了一声:“画得真丑!”就坐到床边,伸手搂过七七问:“为什么…”但却又在半途停住了道:“七七,等这一仗打完了,就嫁给我!”

七七一听很后悔没把苏子儒给她的那封信塞尹长宁的枕头下,但却也没挣开尹长宁的怀抱,把头放在尹长宁的胸口蹭了几下,心里要多鄙视自己就有多鄙视自己,不过这么做,她却又说不出的轻松,冥冥似乎有人在告诉她这么做才对。

尹长宁见七七没回话又道:“要不先找到你的姥姥再说!”

七七摇摇头叫了一声:“不要,我再也不要找她了,再也不要找她了!”

尹长宁用下颌顶住七七的头道:“好,你说不找就不找!”

七七听了撇了撇嘴,没想到尹长宁真的不找了,不过她也不知道真的见着姥姥该讲些什么,只能伤心地把眼泪吞到肚子里,尹长宁却紧紧地抱住七七道:“还有你的容貌不必担心,我想这一定是可以解的,我知道西蕃的圣女年幼时就必须服一种毒药,就是为了防她们动情,喜欢上世俗的男子!”

七七听到尹长宁讲过几次西蕃圣女,觉得很神秘,所以忍不住问:“将军爷对那圣女很熟!”

尹长宁听了苦笑了一下道:“西蕃圣女曾是岐国的护国圣女,岐国亡国后,才…”

七七听了有些吃惊,大岐国现在还在桐城以南死力抵挡尹长宁的进攻,几时就亡国了,尹长宁却道:“休息吧,已经不早了!”

第十八章 梧城情事1

尹长宁围着梧城,一围就进入了冬天,这期间从上寅发了不少催促尹长宁进攻的圣旨或这样那样的东西,只是尹长宁都置之不理,七七不免有几分担心,怕尹长宁又如上次一般被人罢了兵权。

选择不出卖尹长宁,七七非常地不心安理得,但她还是兴高采烈地跟着尹长宁,兴高采烈地看着尹长宁所向无敌,只是不少人从心底还是认为尹长宁出征带着这么一个丑奴儿,实在与他的英雄形象有些不太匹配。

对于只围不攻的战斗,尹长宁所率的三军是笃定的,但对于七七来讲却是非常枯燥无趣的,无所事事的七七好几天都坐在玉凌河边,十月底的天气,坐在江边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但七七一边咳嗽一边吹着江风还是固执地坐着,忽听有人问:“在想什么,这么吹着夜里会睡不好的!”

七七知道是尹长宁,没有回头,尹长宁也在七七旁边坐下来问:“七七,怎么了,在想什么,想着进梧城的情景!”

七七叹了口气问:“将军爷,你又不理睬圣旨,到时候攻下梧城,他们不会又治你罪吧!”

尹长宁听了笑了一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七七身上道:“当时,如果帛瑗真从我的枕下找到了什么,他怕没有什么机会再回上寅了!”

七七愣了一下随后道:“将军爷是讲当时您有…!”

尹长宁没回答,避开七七的眼光道:“七七,有些事一时跟你讲不清楚,什么叫反,什么叫正宗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楚的!”

七七点点头道:“将军爷,奴婢知道您也许不好讲出来,奴婢不问就是了!”

尹长宁点点头伸手摸摸七七的脸,七七看着不远的梧城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守多久?”

尹长宁也看了过去,有三分讲给七七听,有三分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太久了,城里已经断粮了,如果不是玉凌河太大,我早让他们连水都断了!”

七七叹了口气,她倒不同情她的嫡母、苏子儒和亲生父亲,只是想到王大庆及一城的老百姓,或者青姨也在梧城的,那他们都不得不忍饥挨饿,,不由得有几分不忍道:“奴婢在梧城的皇宫里,没见着青姨!”

尹长宁听了叹了口气道:“梧城的皇宫虽然比不上桐城,但地方也不少,他们想藏个人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找得着的!”

七七眼睛一湿道:“可是…可是,奴婢真的好怕青姨也在挨饿!”

尹长宁拍拍七七的肩头道:“青姨吃过的苦,比挨饿更狠的,如果只是一个挨饿,我想青姨会想办法渡过去的!”

七七鼻头酸了起来,尹长宁搂过七七道:“回吧,河边太冷了!”

终于在十二月中旬,尹长宁打败了数路前来救援的队伍,对已经断粮近一个月的梧城发动了进攻,梧城只有第一天进行了十分激烈的反抗,第二天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刘管事带领人撞开西城门,最先攻进了梧城,随后雷仁、孙少白也相继撞开了东城门、北城门攻进了梧城,梧城的防守彻底宣布瓦解,虽尹长宁派了最强的管丰拦住南面玉凌河的下流,但由于地势的险峻和复杂还是让一部分人从南城门冲了出去,苏子儒生生地在尹长宁固若金汤的防线上撕了个口子,这让尹长宁连降了管丰八级,还罚了他五年的俸薪。

七七见惯了管丰的冷冰冰和傲慢,忽见他情绪低落,真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如果是她苏七七说话算话,她就要降管丰十八级,罚他五十年俸薪,让他吃饭都要借银子。

尹长宁带着七七以征服者的姿态进入梧城的,这次七七不象进桐城的时候,是排在队伍的后面,而是紧跟在尹长宁身边,但她怎么都没有进桐城的那种兴奋,几个月前才到过的梧城,呈现出一派凄凉,街上战死、饿死、冻死的人到处都是,大约苏子儒根本无人力再来安置这些饿死、冻死的人,所以看得七七直想吐,只求能赶快抓住她所憎恨的生父与“嫡母”,尹长宁最好就不在要再打了。

七七好不容易止住恶心,刘管事、雷仁急急迎了出来,行过礼后才道:“除了‘永安宫’还在负隅顽抗,梧城已经所有抵抗都已经停止了!”

尹长宁听了脸色依旧道:“迅速查清楚,苏兰安、苏子儒、程蕙的下落!”

刘管事急急道:“苏子儒从南城门逃了,苏兰安、程蕙下落不明,抓住‘永安宫’的太监、内侍都说苏兰安在‘永安宫’没有离开!”

尹长宁点点头道:“雷仁,本王限你今晚子时前结束‘永安宫’的抵抗,颖正,本王要你活捉苏兰安与程蕙!”

七七才知道刘管事是有大名的叫颖正,从这次南下,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员比雷仁还厉害得多的大将,也许因为青姨的失踪和南下的劳累,刘颖正迅速地瘦了下来,没了那身赘肉,居然是一个仪表人才的人,七七想到尹长宁的话,只能为青姨叹息了。

两人领命而去,尹长宁也翻身下了马,在梧城皇宫空旷的广场上走着,七七看着尹长宁槐岸的身影,不知怎么就觉得非常沧桑,她也忙跳下马,尹长宁走得不快,所以七七几步就撵了上去,七七却听到尹长宁喃喃地道:“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七七不明白尹长宁是个什么意思,有几分惊奇地走上前问:“将军爷,您讲回来了,难不成您以前也是大岐人!”

尹长宁回过神转向七七道:“你没发觉这梧城皇宫虽比桐城皇宫小,但比桐城皇宫古老许多!”

七七这才注意,点点头道:“是,格局相同,但建筑却古老!”

尹长宁若有所思地道:“岐国最早建都在梧城,因为玉凌河年年春汛,岐国的先皇南征北战夺取了包括大周、西蕃、大岐在内的广大地盘,为着南北一统,又为了避开玉凌河春汛,后就将都城迁至现在的桐城,桐城本是一无所有的,不过十年光景就成了一座繁华的大都市!”

七七听了点点头道:“是说,总觉得上寅繁华过桐城,却总不如桐城,大约是上寅没有桐城的悠久;知道梧桐,以前还以为桐城是都城,梧城反不是都城,还以为是弄反了,原来梧城在先,桐城在后,那这么说大周、西蕃、大岐原都是一个国家!”

第十八章 梧城情事2

尹长宁点点头看着梧城道:“是呀,大周、大岐原来是一个国家,叫做岐国,西蕃是岐国的附属国,岐国的先皇是英雄,可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呀,他的子孙在他数百年后守不住这份产业,败了,岐国也就四分五裂了!”

七七不太喜欢读书,所以对尹长宁所讲岐国的历史都不清楚,这会听尹长宁讲了才明白,原来大周、大岐、西蕃都是一个国家,那也难怪她每次大周打大岐,都生不出爱国之心来,心里一下释然了,这事不愿自己!

尹长宁走到围墙边伸手抚摸着那有些坑坑洼洼的宫墙,大约是年久失修,又刚经历了战争,所以宫墙更有些目不忍睹,七七好奇地跟在尹长宁身后,只觉得尹长宁摸那些宫墙不差于摸自己,很有感情,想到这里七七一下就呆住了,几时居然觉得尹长宁摸自己是一种感情了?

七七跟在尹长宁身后,听尹长宁告诉她哪里有几棵柳树,哪里有一座不为人知的小桥,哪棵老树上有一个鸟巢….,七七先以为尹长宁是蒙的,但那棵那老树上真有一个鸟巢时,七七才觉得尹长宁对这皇宫极为熟悉,心里不免有几分诧异,显然尹长宁在这里呆过不短的时间。

尹长宁抬头看着那棵老树上的鸟巢,正要讲什么,雷仁急急跑了过来禀道:“王爷,‘永安宫’的第一道门已经撞破了!”

尹长宁点点头道:“

好呀,雷仁,本王要记你大功,活捉苏兰安、程蕙,你就是头功!”

雷仁立刻领命又走开了,尹长宁把眼睛从鸟巢上转了回来,对七七道:“我们到房间里等吧,这里风大,吹着凉!”

七七点点头,尹长宁伸手牵她,她乖乖地被尹长宁牵到了房间里。

寻了一张榻,尹长宁坐了下来,几夜没合眼的尹长宁一手牵着七七,侧身倚着榻就睡着了,房间显然已经被管丰布置过,放了碳炉,所以很暖和,七七被尹长宁牵着的手,很快就手心冒了汗出来,但想到尹长宁几夜没合眼,七七还是忍了,只是她很难得这么静地看尹长宁,尹长宁平稳的呼吸就在耳边,七七忍不住把头靠到尹长宁肩上,尹长宁翻了一下身,就把七七搂到怀里了。

这下七七不是手心出汗,而是浑身都在冒汗,虽她没有在尹长宁枕下放封,但不等于说她就不恨尹长宁了,现在自己所做的与自己所想的实在太有出入了。

就在七七惊慌失措的当儿,忽听刘管事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永安宫’攻破了,活捉了苏兰安!”

七七一惊,尹长宁已经醒了,睁开眼过了一会才道:“程蕙呢,那个贱人让她跑了吗?”

刘管事恨恨地道:“王爷,属下是围了‘永安宫’打的,按理程蕙是逃不出去的,抓了宫人严刑逼供,都说苏兰安从不许程蕙进‘永安宫’,所以程蕙应该在我们进城的时候,就已经溜了!”

尹长宁一听“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道:“收,给本王彻彻底底地收,把这梧城翻过来也得把程蕙收出来,这事让管丰去办,颖正,你去查青姨的下落!”

刘管事忙道了声:“是!”就退了出去,七七一听刘管事的声音,就知道尹长宁显然安排了一桩让他非常乐意做的事情,再一想管丰都降了八级了,如果真查不到程蕙的下落,会不会真有可能被降十八级,但抓住她曾非常迫世希望尹长宁抓的人,她的亲爹苏兰安真被抓着了,七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刘管事走了,没多久,雷仁便进来了,一路南下,因为心天天都是被揪住的,所以两人一路南下的几个月居然没有讲过一句话,这会尹长宁拉着自己的手,七七怎么都有些不自在,悄悄想把手抽出来,尹长宁却拉得更紧了,雷仁看了两人的手一眼才道:“王爷,苏兰安想见您!”

尹长宁听了哼了一声,然后不冷不热地道:“关起来,等侯发落!”

七七有种感觉,尹长宁其实也很想见她亲爹苏兰安,尹长宁与她亲爹一定有一番不同寻常的过节,想着她亲爹富贵贯的人跟自己肯定不一样,被关进大牢里,还真不知道她亲爹受不受得了。

尹长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问:“七七,梧城的小吃非常有名,等平定战乱后,我带你去!”

七七听了点了点头,自己来过梧城两次,但第一次只呆了一天,第二次连皇宫大门都没出,不过七七对尹长宁的提议还是非常向往的,倚着尹长宁也不知不觉地入睡了。

七七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大亮,尹长宁正在窗边,挥笔泼墨,大约心情还是不错的,七七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尹长宁身边,尹长宁没回头问:“睡好了没?”

七七点点头问:“将军爷,您一早就写字呀?”

尹长宁笑问:“那应该什么时候写呀?”

七七看着尹长宁写的字,忍不住道:“将军爷写的字真好!”

尹长宁听了邪邪地笑了,放低声音问:“你知道什么字叫写得好吗?”

七七便道:“象将军爷这样的字就叫好字,将军爷能不能给奴婢写几个字?”

尹长宁便道:“好,你想我写什么样的字给你?”

七七托着腮想了一会便道:“将军爷就把您的名字写给奴婢好了!”

尹长宁笑了一下道:“把我的名字留在心头不就好!”

七七却哼了一声道:“奴婢想将军爷写出来不成吗?”

尹长宁点点头,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大名,七七连连拍手道:“真好看,真好看,比将军爷写别的字都好看,还要写,还要写,在这张纸上写!”

尹长宁从来没写过这么多自己的名字,房间里,大的小的纸张上留下了他大的小的名字,七七或贴或挂,弄得满房间都是,清风过后,象满屋的白蝶在飞舞,十分好看,尹长宁忽搂过七七小声道:“我的真名叫封荣,母亲给我在寺庙里放了长生牌,牌上写着长宁,那是母亲私下给我取的小名!”尹长宁的声音低沉迷人,象在告诉七七又象在诉说什么,说完握着七七的手写了“封荣”两字,然后放在烛火上烧了!

七七听了愣了一下,不知道尹长宁为什么跟她讲这样的话,只记得在青姨那里,大家都叫他风宁,是不是因为他姓封,小名叫长宁的缘故。

第十八章 梧城情事3

尹长宁烧了写着“封荣”的那张纸重新将七七搂入怀中,贴着七七的脸,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七七从没想到会与尹长宁这么亲昵,连咫尺之隔都没有,而是耳鬓厮磨,一想到耳鬓厮磨,七七又呆住了,这可不是自己要死要活苟活下来的目的。

七七正忐忑不安的当儿,尹长宁却让她把房是所有的写了字的纸都烧了,吩咐完他就松开七七走到案边开始忙他的中,七七有那么一丁点难受,还有那么一丁点失望,但还是将屋里的纸都一张一张地取了下来,放到火盆中烧了。

梧城打下后,雷仁与孙少白很快带兵继续南下,苏子儒节节败退,退进了大岐与金乌之间的大山之中,大岐国土除了南边沿海以入西南大山,基本全被尹长宁占了,但程蕙就象消失一般,尹长宁翻遍了梧城也没翻出程蕙!

七七看着外面刮着北风的天气,对于在牢里呆了一个月的生父,多少有些担心,很多次,七七都想找个借口去看他,但总找不到非常合适的借口。

尹长宁似乎就驻扎在了梧城,戚南北来了几次,带了圣旨,催促他即刻回上寅述职,但尹长宁都以各种借口推托掉了,戚南北每次都悻悻走的,而每次走的时候如果见到七七,就是一副恶狠狠的眼神。七七私下认为戚南北手里如果有刀,恐怕早就把自己砍成几块了。

七七难得有象眼下这么乖巧的,按尹长宁的话讲是:你现在不出门则罢,出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砍你!

七七一想苏子儒那么善于发动平民,苏子儒看样子也不是那种心胸开阔的人,所自己上街的确不会太平的,于是不仅不出皇宫,连尹长宁住的那间房都不出了,实在没事宁可坐在台阶上看北风吹落树叶。

尹长宁忙走出房间,见七七又如往常一般坐在那台阶上,孤零零的,正想走过去,雷仁却走过来小声道:“苏兰安说王爷不见他,从今天起就开始绝食!”

尹长宁哼了一声道:“那就让他绝吧!”

七七听到回过头,尹长宁看着七七忽道:“那就见见吧!”

七七一下站起来道:“将军爷,奴婢没见过皇上是什么样子,也想一起瞧瞧!”

尹长宁听了哼了一声道:“又撒谎,他不是还赐给你过一个鱼桶?”

七七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尹长宁连这都清楚,自己那些小举动是否一样没逃过尹长宁的眼睛,于是有两分紧张地问:“没看过阶下囚的皇上!”

尹长宁听了看了七七一眼便往外走,七七立刻追上去,缠着尹长宁道:“将军爷,带奴婢去瞧瞧吗?”

“好呀,没坐过牢是不是?以后给你很多机会!”尹长宁又哼了一声,七七立刻噘起嘴,却听尹长宁道:“那今天就你去看看吧!”

七七有些犹豫地问:“将军爷,您打算怎么处置大岐皇帝?”

尹长宁撇了一下嘴道:“先剥皮,再油炸,再掏出他的心肝爆炒着吃!”

七七“啊”了一声,然后小声道:“将军爷,他也有些岁数了,那心肝太老了,炒来能好吃吗?”

尹长宁冲七七邪邪一笑道:“就是没偿过才想偿一偿呀!”

七七后退一步道:“将军爷原来还有这样的爱好!”

尹长宁一挑眉道:“是呀,本王最想吃的是七七小黑奴的心肝,七七小黑奴长得那么黑,不知道心肝会不会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