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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肯定要先送医。看来老人家是想先回家,打算先背起她,却是耳尖听到马蹄声。

有人!

这会姚果儿倒是庆幸起自个的听力了。

神也还是眷顾她的。

这马蹄声,踢嗒踢嗒,恰是朝着顺着这河,朝这边走来。

“您先等会。”

骑得起马的除了养马的,走江湖也好,大户人家骑马出来溜溜也好,总归算得上有个身份。这么悠闲的声音,也是个出来逛逛的。

远远的一匹白得亮眼的马出现在眼前,真慢,姚果儿很不满。

兴许是听见了姚果儿的抱怨,那么远的,瞧见了她们两人,骑马人突然加速,风驰电掣的,转眼已是眼前。马蹄高高扬起,像“宝马”刹车一样,快而准。

也没被吓着。

拍拍老太太,帮着稳了稳她老人家的气。

切,是个行侠仗义的人物呢!不过炫耀还是怎么滴,不怕吓着人吗?

来人一身暗蓝色长衫,外罩一件轻盈的深蓝长袍,手握一柄长剑。

二十来岁上下,剑眉飞扬,居高临下地瞥向她,薄唇紧闭。一身霸气虽敛于双眸之中,仍是气势逼人。

不单是帅就能形容的。该怎么说呢?震撼。

不过——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察觉到他目光中不同寻常的专注,姚果儿顿觉不妙。

常常要思考一下才会想起自己而今的模样,而今,她是莫依落。

莫依落是个祸害。

可她不觉得这是什么一见钟情。

这目光,带着些许沉思,三分探究,七分打量,感觉怪不舒服的。

这男人太过耀眼。

蹙眉想了一想,没什么概念,他是谁?他认识莫依落?

当即化被动为主动,搬出模式化的笑容,在众多称谓中找了个好听的。“这位侠士,救了人再看也还来得及。”稍稍讽刺了一句。

男人眼神骤然一变,没表现出来,慢慢的将目光收回来,这才看向靠在她怀中的老太太。

哼,内疚死你!

他潇洒的翻身下马,走近老人身旁,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然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像是否决了她做的可能性。

当然,别说是她,莫依落那么野蛮的人也恐怕是不屑于和这个老太太纠缠。

“脚踝需要处理,还感染了风寒,需找大夫。”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沉稳的语调听得出他受到过教养,感觉上也经得起风雨。

也猜到了大概,老太太手烫得那么厉害,早上出来,太阳晒晒,河边还有风,老人家抵抗力本来就差,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看他的打扮,是个大户人家也是个走江湖的,握着剑。简单来说,就是个走江湖的大户人家。

“先送她去镇里找大夫。”

“哦。”然后,继续睁着双眼,装无辜的看着他。她当然知道要送,等他过来,就是要他送。

男人也不迟疑,一把横抱起老太太,也不嫌她的一身灰土污了他的长袍,知道老太太身子弱受了伤禁不起颠,也没有上马,径自朝小镇的方向走去。

姚果儿激赏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算是认可他的所为。

老太太还微有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不过,为的是她的面饼。

呃看了一眼地下的“尸体”,虽是农妇打扮,却不见得她要干这些吧,装做看不到,直接跨过。

而后,又回头看看那匹漂亮的白马,不要紧吗?牵马不丢脸,迟疑了一会,还是过去牵起它的缰绳。

耶?没拒绝?她原本还以为这是匹有灵性的马呢——野性难训,生人勿近。

除去南宫逸的把脉,第一次见到传统医术的神奇。什么都没干,随手一推,真的是“咔嚓”一声,老太太的骨头就接上了。

开了几剂药,吩咐了两句,就算是完成了救护工作了。

手里还牵着马绳,它还算听话,没有随地大小便什么的。

没碰上柳非,现在她倒是想将包袱交手了。

但老太太是她先发现的,总不能丢给这个男的,他现在改为背着老太太。

刚刚走了那么久,他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手也不觉得酸的样子。连汗水也没两滴,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是个沉默的人,搞得气氛怪怪的,很不习惯。

这个男人,不说话仍是光芒四射,那种卓越的气质,不是说收起来就收得起来的。街上众人瞩目,四周议论纷纷。很好,她不过是个牵马的丫头。

他不像是本地人,这样清秀的小镇养不出这么杰出的人物,灵光一闪,现在才联想起客栈小二的话。他应该就是另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在半昏睡的老太太的指点下,碾转之下总算是找到了她那间小茅屋,那男子也不待她提示,自动摆下一锭银子,走了出来。

于是由她来交代老太太的小孙女,穷人孩子早当家,她还信得过那个眼光坚定的小妹妹。

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邪魅得过火,橘红余辉布满了整个视线。出了门口,发现那个男人居然在等她,英俊得近乎完美的侧脸让姚果儿眯了眯眼睛,赏心悦目。

姚果儿别无他法,慢悠悠的晃荡了过去,直觉上仍是想离他远一点。

见她出来,男人别过头来看她,连带那匹马,也抬起头,抖了抖脖子。

一待她走近,男子也便转身与她并行。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沉静得怕人。

姚果儿虽然看向别处,但仍知道他在不经意的打量她,也是肆无忌惮的,这个时候,他的霸气已是全然显露。

一波一波,袭向姚果儿,她的呼吸,也不自觉的飘忽了起来。

难受。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救了人再看也还来得及。

脸虽然不是她本身的,但真是有几颗痣都给数去了。

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出声,“我以为拿得起剑的人都会点自救方式。”她问的是为什么他不会帮老太太接骨。

“年纪大,需要顾虑。”他也答话,能理解她问题的含义。

“哦。”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老太太年纪大,接得不好会有后遗症,还是等专业的来好。

“”

“”

一咬牙,破釜沉舟,“你为何老看着我?!”

10.再会

在古时候,盯着女子看本身就是很禁忌的行为,她不过是想跟他提个醒,让他收敛收敛。

然而,这个问,没有让男人的目光收敛一点,他反而光明正大的细细观察了她三秒钟,在姚果儿即将忍无可忍的边缘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姑娘贵姓?”

过了这么久才开口问她,这男人还真能忍。

“姚。”呼了一口气,淡化了自己的情绪。

“芳名?”他听了之后状似思考,又继续问到。

莫依落的名字暂时是不能现出来的。

江湖侠女姚朵儿,她将自己的名字直接套用也怕是不妥。这个男人肯救人,也便不是个坏人,除去盯着看她这一点不说,她对他印象还不错,再加上他掩盖不住的睿智——

姚果儿决定冒个险,顺便给自己留条后路。

仍是迟疑了小会,也不打算故作矜持,才淡笑着开口,“莫。”

有什么用呢?这个男人达不到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不认为用什么萍水相逢就能敷衍过去。

要是他真想到点子上她也没有办法。莫向源,姚朵儿。

心里已是确定这个男人他认识莫依落。

真是的,就这么丁点大的小地方,还能搅出这么多事来!

“姚、莫。”男人慢慢地重复这两个字,又反过来咀嚼了一次,“莫、姚。”再次看了她一眼。

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突然侧身上马,一句话也没留下,绝尘而去。

呛了一口被马蹄扬起的灰尘,姚果儿还没来得及吃惊,只是死命地瞪着那匹刚才还跟她称得上的亲密的白马,越来越远。

岂有此理!

勾出一个不像笑容的弧度,突然弯下腰去摘下了路旁的一朵野花,一瓣一瓣的慢慢扯下来,然后看看光秃秃的花茎,努了努嘴。

回栈。

太阳下山,各班人马班师回朝。

这冷清的小道上,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挑抬着,面无表情的有,兴高采烈的有,面带微笑的有,懊恼的也有。人生百态,在这些朴实的人群脸上,表露无遗。

很喜欢观察这些人不同的表情,去慢慢体会不同人的人生。这些最普通的人,是用着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生活,世事纷纷扰扰,故事会有多少?

看着他们,姚果儿的心也平静了许多,渐渐才发现,饿了。

回到客栈,姚果儿什么都没想,一天奔波下来,说不累那是骗人的,谁叫自己兴奋过头,自己跑出去找罪受?

活该。

远远看见店小二站在门口左顾右盼,这头发现人流已经淡了下来,大概都吃饱喝足了罢,只有两三拨人还在谈笑着。

往那边瞧,原本拥挤的小镇像是被滴了滴水的蚂蚁窝,已是分散开来,夕阳西下,昏暗了许多,暗红色的天空有种莫名的美丽。

“姑娘,你回来了!”店小二的热情地迎了上来,之前虽有搭理,却不怎热心,想来都是在等她。

姚果儿了然于心的笑了笑,可是这种虚荣,本来就不属于她。她而今不过是替莫依落受了这追捧,既然是代替,她没必要将其放置于心。

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姑娘应该是没找着人吧。”

故作聪明,她还真不信柳非会比她晚回来。姚果儿也笑了,“小哥找到了?”

“姑娘这回猜错了。那客官是自己回来的,一个时辰之前。”店小二献宝似地告诉她。

“哦。”然后停了停,想确定一下,“那么他现在人呢?”

“还在栈里,没再出去。”

“谢小哥上心了。”心里头仍是对这个结论保持怀疑。柳非柳飞,必要之时,走路靠飞。

能飞之人,出去也不一定会让人见着。

正准备上楼,这头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红着脸又开口,“哪里,姑娘有事尽管吩咐。”

“好。”这点还不用他来提醒。

她其实不大担心柳非,仍是加快了脚步。

门口无人,于是轻轻敲敲旁边柳非的房门。一时之间并无人应门,心里一惊,推了推门,门没锁。

其实姚果儿设定的最坏打算就是柳非发现她不在,出去找她,这样免不了一番折腾,其次是他候在门口等她“醒来”,这样少不了一番解释。

但显然她运气不错,这会房里床上躺着的,不是柳非是谁?

不是说武功高强之人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连睡觉都保持警惕的吗?她如此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却是毫无反应。

显然,驾车在外,奔波了一天,累了。她坐车之人还抱怨个什么?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小镇朴实,无须戒备,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姚果儿笑了笑,瞧见了桌子上堆放的各式小吃,都大多用油纸包着,甜的咸的辣的都像是全了。

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小玩意,风筝,泥娃娃,手编的小昆虫,显然是怕她闷着,可惜都太小孩子。

至于最边上整齐摆放着的面饼自动忽略。

一看到面饼就想起某人,一想起某人就有一股暗流涌至丹田之处,暗中焚烧。

随手挑了几件有兴趣的楼在怀里想带回房中,也不怕弄脏了衣服。

就在此时,柳非突然惊醒坐起,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想出手,谁不料来人竟是他家小姐,当即红了双颊,嚅嚅咧咧地开口,“小、小姐。”

哟,被小好感染了。

莫依落十八,柳非十九,而她穿来前刚满十九岁,在她那个时代,十九只算是孩子,刚经历高三。

定了一定,便转过身来,一边坐下在圆桌旁,一边开口,“不是叫你省略个小字吗?你还给我强调两次。”又冲他笑笑,“吵醒你了?”

窘迫的埋怨到,“小姐怎么不叫醒柳非?”

小男孩就是小男孩,大概是不喜欢自己的睡态被人看了去,又懊恼自己睡得过香吧。

温和的笑笑,“有意见?”选了样看起来味道不错模样儿却有些古怪的东西放入口中,慢慢品尝起来。

拉开被子起身,理了理头发,脸上仍是红潮未退。

总之你看到的电视中那些古装人睡前和醒后发型丝毫未变的模样,都是假的。不然你真以为个个都抹了强力定型发胶,连条鬓毛都没掉下来。

荒谬。

她大哥人前斯文得体,每天早上从房门走出来都是怒发冲冠,不堪忍睹。

无论如何,在已成年男子的“闺房”里吃东西,很是不妥,将手中糕点全数放入口中,嚼了两口,拍了拍手,开口,“东西先留下来,梳洗过后到下边叫一桌小菜,我们呆会下去吃。”

这小吃虽是能填保肚子,却是饭营养一点。一想到明天要在马车里吃面饼度过,皱了皱眉,思考着要不要换上女侠打扮,改为骑马,马车毕竟是太慢太不舒畅。

“南宫世侄,你伯母的病,可有起色?”

“放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郝文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陪着笑脸叫一声世侄,可眼前只人伯父一句不唤也就算了,还用这样的语气来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