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陪他们放松放松。”

“既然是来吃饭,又有缘进到一个包厢,那我们也别在门外站着了,一起进去?”

“余总请。”

“…………”

进包厢前后,楚向彬又和余起笙客套了几句。

直到不经意看见两边的座位安排,楚向彬的脚步一停,面上笑容也顿了顿

店里确实给两方的中间安排了屏风,但大约是桌椅实在太多,店里屏风不够用,并没能完全隔开,近门一侧两边的桌椅都是互相可见的,中间没有任何阻拦。

而Vio资本这边是栾巧倾安排座位,秦楼和宋书又落在队伍最后,职员们进去就是纷纷往深里走,从内向外排到了秦楼宋书这边,长桌两边只剩下近门一侧的主位了。

不巧,隔壁给余起笙留的位置也在这一侧。

秦楼和宋书已经站在桌旁,随着余起笙和楚向彬前后进来,空气再次陷入微妙的沉默里。

两边职员都不敢做大声,只有靠在里面的还敢小声议论。

“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了吧?”

“我都替余总尴尬,一个是前任未婚妻,一个是撬走了前任未婚妻的情敌,今晚这跨年饭还怎么吃得下去?”

“本来还说来大排档能看个跨年节目这下省了,这场大戏可比任何一个台的跨年节目都真实精彩得多了。”

“待会儿不会打起来吧?”

“那可真难说。”

“早知道我就陪女朋友回家了,这饭吃下来得多消化不良。”

“……”

房间里,不管是Vio的职员或者隽升律所的员工,视线焦点都还是落在秦楼和宋书身上的。

秦楼视若无睹,伸手给宋书拉开椅子,然后抬眼看她。

宋书犹豫了下。

“秦情”身份特殊,至少在众人眼里,和余起笙该是反目成仇的纠葛;而秦楼尽管没有言语,但宋书感觉得出来从余起笙出现以后,秦楼在情绪上的紧绷显然他还是介意宋书和余起笙有过的熟识和婚约关系,即便那只是假的。

宋书只能歉意地看了余起笙一眼。

即便是至交,这时候她和余起笙也不能有任何交流那样于公于私都不合适。

而且最自私的一点:这个世界上拿任何一个人和秦楼作比较,宋书都会选择秦楼。她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她做不到让秦楼再有半点不安。

宋书收回视线,坐到秦楼单手扶着椅背的椅子里。

秦楼顺势拉开她旁边的那张椅子,刚要坐下就在此时,余起笙主动迈开步子走过去。

稍稍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

楚向彬有点头疼地摇摇头,见情况拉不住,他也懒得再去管这三人之间的事情,干脆停在那儿了。

“……秦总。”余起笙走到秦楼面前,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秦楼闻言嘴角勾起来,似笑非笑地瞥向他,眼神冰凉得没有半点笑意:“我觉得碰不见挺好的,撞见才尴尬呢,对不对?”

“……”

本就僵硬的气氛,在秦楼这句话后几乎哐当掉下十度来。

余起笙面上虚假的微笑收敛起来。

栾巧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溜到楚向彬身旁,此时忍着笑起来的冲动在旁边看戏,“嘿,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别人的退路都给断了我哥可真不愧是疯子啊。”

“……”楚向彬睨了她一眼,无奈,“你就这么看热闹不怕事大?”

“再大的事情也不是我的事情,我怕什么?”栾巧倾撇撇嘴,“再说了,谁让秦楼整天折腾我的?”

“所以,你站余起笙?”

栾巧倾思考一下,摇头,“秦楼我都不赞同,余起笙就更没资格了,他才哪年认识我姐的顶多算是捡了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大便宜,不然他哪有资格站在我姐身边。”

楚向彬:“……那谁有资格?”

栾巧倾理直气壮,“当然没人有资格了。”

楚向彬沉默几秒,叹气,压低了声朝栾巧倾那边歪了歪身,“宋书知道你是这么程度严重的毒唯吗?”

“呸,你才毒唯。”

“……”

两人这边小声讨论,秦楼和余起笙那边眼神对峙间的□□味却越来越重了。

而且谁也不肯先开口,眨眼都没有各自一份事业在手,年轻有为,偏偏此刻幼稚得跟两个孩子似的。

余起笙到底是比秦楼理智得多的,大约是感受到职员们越来越微妙的目光,他眼帘一垂,收回视线。

“秦情,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宋书:“……”

宋书深切地怀疑余起笙这是在“报复”她就算要叙旧,也没必要当着Vio和隽升律所这么多职员的面叙旧吧?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易.燃.易.爆.炸的小疯子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呢?

但余起笙已经开口,宋书再装傻装不认识都不合适了。她只能承着秦楼落上身的目光从椅子前站起来。

“谢谢余总关心,Vio的工作环境跟隽升一样让人舒服,我一切都好。”

这样说话的时候,宋书的目光却没有看向余起笙,而是凉飕飕地落到一旁就差拿一捧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看戏的栾巧倾身上。

栾巧倾笑容一僵。

她视野里的宋书幅度很轻地朝身后示意了下。

栾巧倾垂头丧气地叹了声。

楚向彬注意到姐妹俩的互动,转回头看栾巧倾,“怎么了?”

“我姐让我们热热场,把他们的注意力拉走。”

“……你会读心术?”

“这叫默契,你懂什么。”栾巧倾撇撇嘴,不甘心地承认,“而且我和我姐这个根本不算什么你是没看她和秦楼,简直变态,和他俩待一起久了你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是个摆件,他俩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永远保持同步调,完全明晰对方下一秒要干什么……变态变态。”

栾巧倾一边嘀咕着,一边主动绕过“三人战场”,走向Vio资本的职员们。

在她的带动下,Vio资本的职员们非常上道,房间里这一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隽升律所那边也不是傻子自家老板下不来台的场面,除非他们不想干了,不然最好谁都别亲眼见证。

热闹起来的房内气氛冲散了三人间的尴尬沉默。

宋书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笑容淡淡不变。她抬头看向余起笙,“伯父身体应该还好吧?”

“嗯,他一直念叨着想见你呢。”余起笙淡定开口,“虽然婚约解除了,但我们应该没有闹到不上门的地步吧?”

宋书笑意一顿。

旁边秦楼嗤笑了声,转过脸来,眼神冰冷,“是写了婚书还是送过彩礼?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正经婚约口头上占个便宜我都忍了,余总别直接来碰瓷我家小蚌壳,好吗?”

余起笙转向秦楼。

“余总只是开个玩笑。”宋书伸手勾住秦楼的手,在他掌心轻挠了下。

秦楼顿了顿,面上那些凌厉的攻击性全都压下去了,他有点憋屈地回眸看了她一眼。

宋书见成功安抚,松了口气。她没松开秦楼的手,只淡淡笑着转向余起笙,“年前太忙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等年后我会和秦楼一起去拜望伯父的。”

话里话外的疏离,已经是不言而喻。

余起笙目光黯了下。他低下视线,正瞧见秦楼和宋书握在一起的手。

余起笙自嘲地勾了勾唇,“我记得以前在国外,你最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稍微靠近些都会让你不舒服。”

宋书眼神微晃,然后她莞尔,“是么,我都忘了。”

余起笙抬眼看她。

而宋书轻声道:“那几年我活得行尸走肉,回忆起来只记得没边际的案例和卷宗。现在一切结束,我想把它们忘了,余总也一样忘了吧。”

余起笙沉默许久,有些惨然地笑了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自私卑鄙,但那几年是我很珍惜的时间,我甚至希望你永远只是‘秦情’,所以我不会忘。只不过”

余起笙的目光从那两人没有分开的十指相扣里抽走,他转身离开。

“只不过,我也不会再提了。”

宋书眼神轻晃了下。

“新年快乐,余总。”

“嗯。新年快乐……秦情。”

秦楼醋性天大宋书一直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从小这人就是这样的。他失去过太多,那些抛弃过他伤害过他的,他绝不原谅也绝不回头,生性执拗至此。

秦梁把他接回秦家以后,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但秦楼只是玩,他一件也不喜欢,最多一时感兴趣,很快就厌了烦了,然后破坏、丢掉。

唯独那年突然来到秦家的“洋娃娃”是个例外,然后一直例外下去了。

他对所有事情东西都无所谓,然后把自己全部的占有欲和渴求都集中在了宋书一个人身上。

那时候他们是彼此的救命稻草,紧紧攥着,相依相偎,谁都不肯松手。习惯以后才发现并体连根,分不开扯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白颂的事情逼着他们分开了,就像秦楼后来说的那样。他是陪着她死过一次的。

那件事也逼着宋书长大、改变,去接纳那些从前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没有的东西,去适应新的规则和人际。而唯独秦楼停在原地,就在他们两人的那个世界里,他固执地执拗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那个世界里还是只有宋书,也仍然只允许宋书靠近。如果宋书不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前走,那他大概到死都会把自己困在那里面。

宋书太理解这一点,她想帮他打开那个紧闭的让人窒息的门,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于是落在栾巧倾还有安行云这些并不理解的“外人”眼里,他们就以为她是太纵惯秦楼。

只有宋书知道不是。

是她先走的,所以她没资格要求秦楼改变。是她必须得回去,不管是陪着他,还是带他一起出来她必须得回到他身边。

所以她纵容秦楼的一切。

包括他那天大的醋性。

众人在这间大排档分开时,时间并不算晚,街上准备跨年的人们才刚过开始聚集只是今晚包厢里的气氛无论怎么活跃,都很难挑动起来。

尤其是他们Vio这一边,顶头boss笑意阴恻眼神又疯地给自己灌闷酒,吓得原本准备敬酒的都没一个敢上前。

这样的氛围下,自然只得提早散场。

灌了一晚上闷酒的后果就是毫无疑问的喝大了。公司专车来接的时候,秦楼还在作妖

门已经被就近的职员拉开,秦楼却怎么也不肯上车,抱着冰凉的车门喊“小蚌壳”。

大家都在讨论“小蚌壳”是谁的时候,陪着楚向彬去结账买单的栾巧倾头疼地钻出来,“别问了,是我姐,我姐秦情人呢?”

不知道谁说了句,“秦助理的父母好像打来电话,她去接电话了。”

“……”栾巧倾顿时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栾部长,秦总不肯上车,这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栾巧倾嘟囔完,试探地走上前,“哥?”

车门上趴着的身高腿长的青年懒恹恹地抬了抬眼皮,半晌憋出来一句满是轻蔑不屑嘲弄嫌弃的笑,“你谁啊。”栾巧倾差点当场气死。

她深吸了口气,忍下去,强笑道:“我,栾巧倾。”

秦楼上上下下扫了她两眼,冷笑着趴回去了:“不认识。”

栾巧倾:“……”

栾巧倾咬牙切齿:“那你认识宋书吗?”

“”

有那么一瞬间,栾巧倾几乎感觉秦楼脑袋新染好的黑色呆毛都跟着主人的注意力变化而笔直地竖起来了。

她看见秦楼慢慢抬起头,“小蚌壳来了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

“……”

栾巧倾心里莫名一涩。

几秒后,栾巧倾笑着指了指车内,“已经端进车里了,你进去看看?”

“……”

“……”

秦楼的目光慢慢沉下来,然后他转开脸,冷哼了声,“你骗我。”

栾巧倾太阳穴剧烈地跳了跳,“你都不看一眼,怎么知道我骗你了?”

秦楼用一种“你别是个傻子吧”的眼神斜着睨她,然后伸手比量了下面前的车门,语气认真严肃

“我已经张开网好久了,一直盯着,小蚌壳没钻进去。”

栾巧倾:“…………”

栾巧倾抹了一把脸,扭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职员们,“我不行了。你们出个人,现在立刻去把秦情叫来就说秦楼喝高了开始作妖了,让她电话待会儿再打,先把这个疯子带回去。”

职员们见惯了秦楼平日里喜怒无常的做派,此时见了秦楼这个模样只觉得惊悚平常多少存些理智已经是个疯子了,现在这种不知道下一秒会做点什么的状态那就更可怕了。

宋书于是一通电话没来得及打完,就先被同事们拽到路边。

她看了看趴在门上的秦楼,无奈回眸,“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楚向彬了?”

栾巧倾飞快点头,“不用你干别的,赶紧把他带走要帮手吗,实在不行给他砸晕了搬上车?”

宋书哭笑不得,“不用。”

宋书说完以后走到车旁,众人都好奇她要做什么,却见“秦助理”什么都没做。

她弯下腰,自己进车里了。

众人一懵。

刚有人要说什么,就见车门上前一秒还醉睡不醒的男人,这一刻察觉什么似的,突然抬头。

像是嗅到蚌壳落网的味道,秦楼毫不犹豫地钻进车中。

众人:“…………?”

☆、第 75 章

第75章

看着轿车喷出一团尾气然后扬长而去, 没入车尾灯汇成的长河里,Vio资本的职员们在寒风里僵立许久。

实在是方才看见的那一幕给他们心灵带来的冲击太难以用语言表达,所以到车尾气都看不见了的时候, 他们才将将回过神来。

不知道谁先开的口:

“这也就……太熟练了吧?”

“谁说不是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秦总这么,听话啊。”

“可别乱用词,听见这个词按在秦总身上我都觉得惊悚。”“是吧,我也这么觉着。”

“可刚刚那状态确实是听话啊,秦助理甚至都没说什么,他就直接跟进车里去了。”

“这才是真正地长了一张余生无忧的初恋脸啊,真叫人羡慕。”

“得了吧,你自己羡慕去, 我才不羡慕呢。被人当替身, 到死也是替身, 再爱她宠她有什么用, 还不是把她当另一个人的影子这么活着不可悲么?”

“噫, 你不会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你……你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

“不过, 也难怪秦情现在在公司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就看刚刚那场面, 这枕边风恐怕已经把秦总给吹迷瞪了。”

“…………”

那些议论声乘着风和酒意,或多或少地漏进栾巧倾的耳朵里。

栾巧倾站在马路边上, 撇了撇嘴:“什么枕边风,吃都没吃到……他倒是想被吹枕边风, 有那福气么。”

楚向彬恰巧结束了和隽升律所那边的最后一点客套, 出来以后走到栾巧倾身旁, 这句话不偏不倚落进他耳朵里。

他瞥过去, “你倒是替秦楼操心。”

“呵呵!谁替他操心啊?我那是……”栾巧倾本能反驳, 扭过头对上楚向彬的脸,她又停顿了下, 难得有点不自在的情绪,“谢、谢谢你今晚给我挡、挡酒啊。”

说着话,栾巧倾脸上飘过去一点可疑的红晕。

楚向彬眼神微闪了下,随即只听见风里被酒意熏染沙哑的声线低笑了声,带着点调笑和嘲弄,“不就是喝了个跨年酒,怎么还把栾部长喝结巴了?”

“?!”

栾巧倾刚攀上心头来的那点赧然顿时被一盆冰水浇得一丝不剩,她磨了磨牙,转头怒视楚向彬:“你才结巴呢!”

楚向彬不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学生互怼,只笑了声,没说话。

“……”

栾巧倾把这声笑自动解读为嘲弄,顿时更加来了点莫名羞恼蹿上来的火。

她回头看了一眼楚向彬出来的方向,然后转回头,抱起手臂冷笑了声,“楚总刚刚干吗了,和隽升律所的余总友好交流去了?”

楚向彬垂眼看向她,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印象里,楚总以前可不是这么一位爱搞娱乐生活的人啊?包括在公司也是,怎么觉着你这次回来以后,脾气都好多了?”

楚向彬看了她两秒,笑着转开眼,“想嘲讽什么就直接嘲讽,别拐弯抹角了,这也不是你的性格,栾部长。”

栾巧倾脸一红,“你知道我什么性格……不对,你也知道我要嘲你了?我看你原本在公司都敢和秦楼对着干,还觉得你有点气节呢。结果怎么就去勤锐溜达了一趟回来,连那点傲气都磨掉了?”

楚向彬默然两秒,眼帘一掀,“那你猜是为什么?”

栾巧倾一噎,“我哪知道。”

楚向彬轻声:“因为有所求。”

“求什么?”

“……”

栾巧倾想了想,“股权?我听说秦楼要许给你Vio的一部分股权了。”

楚向彬无声一叹,未置可否。

栾巧倾以为他是默认,更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没想到你也是个为五斗米折腰的……虽然Vio的股权现在比五斗米值钱太多太多了,但你也不缺这点能力或者钱,干嘛这么想不开?”

“栾部长现在是以Vio人事部部长的身份劝我改投别家公司?”

栾巧倾一噎,“我可没说这话。”过两秒她反应过来,竖起眉头,“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管得到你么我?”

楚向彬笑着点点头,“难得你还记得,从你平常跟我说话的态度里,我还真觉不出来。”

“干嘛,非得我恭恭敬敬喊你楚总万福?”栾巧倾斜了他一眼。

楚向彬笑,“不用,直呼名字都可以。”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你是秦楼宋书的妹妹,我现在有所求、想在Vio混下去,不该捧着你?”

栾巧倾一琢磨,恍然大悟,她嬉笑着拍拍楚向彬的肩膀,“可以啊小楚,有觉悟。”

楚向彬眉毛一挑,“……小楚?”

“你说直呼名字都可以的,这样叫不行么?”

“……”

楚向彬沉默良久,慢慢笑开。眸子里黑漆漆的。

“行,当然行。……以后有你叫的时候。”

“?”栾巧倾茫然地回过头,“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楚向彬抬了抬手,“没什么。我给你当司机,送栾部长回家吧。”

栾巧倾刚想拒绝,想了想自己占好的便宜得巩固巩固,免得明天起来楚向彬再装忘了。

她展颜一笑,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