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们刚才趾高气昂,现在见翁子岚实力不俗,竟然公然威胁,即便是南方藩国的人,也不由得纷纷面露鄙夷之色。

翁子岚高声笑道:“好大的口气,老夫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跨进青丘山半步!”说罢手上力量陡加,绿芒大盛,头上蟠龙向着焦彭狰狞而去,身上带起的旋风在空气中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小漩涡。翁子岚旋风般的冲了上去,手中的青铜巨锤霎时间夹带着冲天的气劲对着焦彭轰然砸下!

一众惊呼声中,阿细清楚的看见焦彭冷厉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联系刚才的想法,一股莫名的寒意刹那间笼罩在了阿细的心间,“翁老小心!”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急了。焦彭突然一扫方才的颓唐拘束之态,手中战刀陡然暴起一道黑色光雾。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黑色玄蛇蓦然从战刀中解印而出,迎面撞击在全力进攻自己的绿色蟠龙之上,张开血盆大口,刹那间就将那蟠龙吞入口中。

一丝绿芒气劲斜斜打转,翁子岚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般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然而,还没等他的双锤砸在焦彭的身上,焦彭的黑色战刀蓦然暴涨出一道黝黑的玄铁,杀气凌厉的战刀在瞬间变成一杆黑色的长枪!

瞬时间,一股鲜血喷薄而出,在大殿之上,幻化出一道迷目的光华!焦彭厉喝一声,无锋的长枪悍然划下,空气中,血肉撕裂的声音陡然响起,一条粗壮的手臂,在半空中划下了一道弧线,“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翁子岚面色一阵惨白的败下阵来!

在座的众人虽然是各国的实权人物,但是却并不一定是各国中术法顶级的高手。焦彭因为身为皇族,在焦恒一国中权势滔天,可是大陆上向来没有关于他术法上的推崇流言。眼下见他竟然这样轻松的将青丘国的首座长老击败,不由得人人侧目沉思,倒没有一人去为他喝彩。

焦彭含笑站在大殿之中,看着咬着牙不出一声被属下扶起来的翁子岚,笑着说道:“长老术法上造诣惊人,本王想要留手也不行,伤了长老,真是罪过。”

翁子岚寒声冷笑,沉声说道:“镇西王术法高超,老夫一时大意,自愧不如,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次领教镇西王的高招!”说罢就在侍卫的搀扶下退出大殿,连刘老要为他疗伤的挽留也没有理会。

阿细当然知道翁子岚并不是实力上不如焦彭,只是失之大意,轻视了这个冒不起眼的镇西王,被他所迷惑,这才一败涂地。只见焦彭含笑落座,周围各国使者纷纷上前恭贺于他,再也没有人再去对翁子岚的背影望上一眼。

宁殇满脸怒色,翁子岚同他一样来自东海。方才更是因为焦彭的出言不逊而出头,眼下他重伤退走,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坐在这里,不由得心中一阵歉疚,看向焦彭的目光也充满了怒火。

苗蛊族圣女姬思雅眼波流转,目光盈盈的看向宁殇王子,突然娇声笑道:“宁殇王子脸色真差,不知是否是被刚才那般的血腥场面吓坏了。鲛人一族龟缩大海几万年,这样血淋淋的场面,肯定没见过吧!都怪镇西王,丝毫不顾及场中还有我们女儿家在,下手也不会留点情面。穿他两刀就算了,干嘛非得弄的血肉横飞的呢?”

宁殇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鲛人一族向来无论男女长相皆为柔美,平时行走大陆最恨的就是有人把他比作女人,此刻见这姬思雅这般咄咄逼人,不由得眯起狭长的凤目,拳头紧握,沉声说道:“姬仙子最好注意自己说话的对象,不要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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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璇玑卷:第四十章:夜宴(五)]

姬思雅花容失色,失声叫道:“哎哟!我说什么了?我一介弱质女流,王子可不要吓我,。”

焦彭长笑一声说道:“都是我的不是,王子殿下不要挂怀,东海地大物博,人物众多,如翁长老那般的英雄肯定不少,就算王子自己,虽说比不上翁长老成名千年,可是也必定是一代英豪。姬仙子年纪尚幼,不要和她计较了。”

宁殇听的心中大怒,翁长老刚刚输给了他,他就马上把自己比作翁子岚。这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他不由得气息翻滚,手掌发烫,沉声说道:“宁殇的手段怎样,镇西王不亲自试试怎么知晓,不如下场切磋一番,立见分晓!”

宁殇身后的几个文官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向温和的王子竟然会向人挑战。想起刚才翁子岚败落的情景,宁殇虽然术法上不一定就输于翁子岚,可是却少有临战经验。这焦彭这样老奸巨猾,宁殇又怎么是他的对手?不由得齐齐叫道:“王子殿下不可!”

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说明意味的了,焦彭高声笑道:“王子殿下,你的随从都劝你保重万金之体呢!”

宁殇被气的脸色发白,一把摔开手下人的拉扯,昂然走到场中,说道:“休要婆婆妈妈,来吧!”

焦彭轻笑一声,对着身后的一位白衣儒衫的年轻男子随意说道:“青臣,下去陪宁殇王子玩玩。”

与座的众人哗然大惊,宁殇亲自约战,焦彭竟然随意的派自己的属下出战,这种明显的蔑视简直令人发指。焦彭却是轻松的说道:“本王刚刚经过一战,王子不是要拣本王疲累之机这个便宜吧!青臣实力尚还入眼,却也并不怎样高深,王子不用惊慌。”

宁殇几乎暴怒吐血,其他别国的使者也是纷纷怒目而视,那被称为青臣的白衫男子缓缓站了起来,气度高华,姿态倨傲,慢慢的走到场中,微微一颔首说道:“在下焦恒青叶剑客,久闻王子大名,今日得逢金面,实乃三生有幸!”

他话音刚落,在座的众人猛然一阵惊呼。阿细则满脸疑惑的向一旁的孙木看去。

原来,青臣之名虽然无人得知,可是青叶剑客却是响彻大陆的极品强者。青臣成名于十年前,咋一出世,就连挑了黑连山一代七十多个山寨,成为最让焦恒国痛疼的一代霸主。谁知两月之后,青臣竟然带着二十多万的属下接受帝国的招安,编入军队,给帝国的军部充填了巨大的力量。焦恒国主对其大肆褒奖,封侯拜相,更引进到帝国的核心鸣崖阁中担任术法司礼,不过一月之间,他就打败了名雅阁在中的一众白首长老,坐上的术法司长的位置。一时间成为上野大陆上晋升最快风头最劲的少年英杰。可是在这之后,他却突然销声匿迹,再不出现。大陆上的人都以为他入了鸣崖阁中修习高深术法,不想竟然成了焦彭的贴身护卫。

这青臣十年前已是这般强悍人物,如今再出现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焦彭让青臣出面迎战宁殇,其用心可想而知。

宁殇长袖一扶,凌然不惧,一道白色的光华霎时间从他的手上发出,纯白色的丝绢长带像是波浪一般的在大殿的上空舞动盘旋,真气鼓舞,灵力盘绕,如同将飞的大鸟一般飘逸。

姬思雅突然捂住樱桃小口,失声娇笑道:“宁殇王子真是妙人,连所用的武器都和巫衣族的黄石巫衣这般相似,同样貌美如花的绝世娇颜,用起这种柔美的武器定然更加得心应手,美若天仙!”

宁殇大怒,正要出手。突然只听“叮”的一声,一道白色飞芒霎时间在半空之中清脆划过,带着巨大赫人的强悍气势,凌厉的锋芒对着姬思雅应头而下。姬思雅大惊,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白芒就已经自她的耳边凌厉而过,悄无声息的一下没入了姬思雅身后巨大的东海楠木高柱之中,一缕乌黑的秀发这时才缓缓的自姬思雅的耳边落下,落在放满瓜果酒肉的小几之上。

“一个女孩子,不呆在家中好好的相夫教子,却跑来这里呱噪,实在令人厌烦的很。姬仙子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东海鲛人一族历时几十万年,族中高手众多,实在不是小小的一个苗蛊族能够应对的了的。”

水砚把玩着手中如凝脂白玉般的酒壶,对着一旁的侍从说道:“请再给我拿一个酒杯来。”

众人这才发觉,原来方才水砚发出的暗器,竟然是一盏脆弱的琉璃杯。而这盏琉璃杯此刻就镶嵌在那根比钢铁还要坚硬的东海楠木之上。这一手惊世骇俗的手法,不由得另众人大惊失色。

“兵对兵,将对将,王子万金之体,怎能和一介区区普通护卫动手?既然要和镇西王切磋,何不等镇西王休息一阵再行比过。在下虽来自万灵城,却不任任何官职,没什么身份上的限制,况且又与青臣兄一见如故,不知可否请青臣兄指教几招?”

这番话说的姿态高傲,语调慵懒,众人的目光霎时间都集中到了水砚的身上。只见他自地席处站起,一身华贵却不失高雅的紫金长袍穿在身上,显示出别样的雍容和气度,乌黑的长发束在身后,更显得潇洒飘逸,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含笑着扫视过殿上的众人,嘴角微微牵起,滑过一个诡异的邪笑。他伸手拿过一个侍女刚刚递过来的琉璃酒杯,微微弯腰颔首,语调轻佻声音低柔的笑道:“麻烦仙子了。”

那不过是个璇玑仙岛的普通女弟子,见水砚这样风流潇洒的人物,一张脸不禁被胀的通红,低头恩咛了几声,好像是说自己不是仙子云云,可是众人却只看到她的娇羞之色,无人听到她说些什么。众人见水砚竟敢这般毫无所俱的挑战名满上野的青叶剑客,还能这般毫无顾忌的与侍女调笑,实在是胆大包天。

青臣眼角寒芒暴起,不由得冷哼一声。想当年自己是怎样骄傲的人物,若不是当初在鸣崖阁见到了些不该见到的东西,也不会这么多年被焦恒囚禁。若不是焦彭镇西王,自己可能还要继续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为人虽然骄傲,却也晓得知恩图报,是以才到焦彭的手下做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护卫。这是从新出关以来第一次在大陆上重新扬名的机会,他又怎能被这个小子就吓倒。

所以,丝毫不顾焦彭狐疑的神色,青臣沉声应道:“既然如此,就得罪了,只是在下剑势走刚猛路线,不知道关键时刻能不能收住剑势,若是不幸伤的西林公子,还请转告贵国西林国主,不要找我们焦恒国的麻烦才好。”

这番话说的暧昧至极,众人回想起当年万灵城的绝代佳人狐灵靠着一身无人能及的媚术在上野大陆搅起的腥风血雨,不由得一阵嘲笑。水砚面不改色,悠闲的说道:“如此甚好,偏巧我做事也不喜欢留手,这样就无法发挥出武学的真正精髓,你有多大的力气,尽管使出来就是。”

阿细一惊,虽然对水砚充满信心,可是那青叶剑客也不是省油的灯。想来若不是自己担心宁殇皇子,水砚也不会强出头,不由得一阵担忧。

青臣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果然爽快!既然如此,你我立下生死状,此番比斗,生死勿论,其他人也不得参与,无论结果如何,也不准有人上门报仇!”

水砚冷然笑道:“如此甚好!”

众人霎时间一阵哗然!谁也没想到两人竟然要分出生死,气氛一时紧张至极,对于这种正式场合下的术法武技比斗,刘老也没有资格反对。他静静的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淡漠视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在阿细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喜朗的大皇子玄呈突然将头侧向坐在他身边一席的流藏的镇国将军耶律邬,含笑问道:“将军以为这场比试谁是胜者?”

耶律邬缓缓侧目,淡然反问:“殿下以为呢?”

玄呈答道:“不好说。”

“是吗?”耶律邬笑道:“那我就赌西林公子胜。”

玄呈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笑道:“将军好眼力!”

耶律邬眉梢一挑,沉声说道:“殿下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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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璇玑卷:第四十一章:夜宴(六)]

就在这时,水砚与青臣已签下了生死状,水砚放下纸笔,轻轻吹干墨迹,笑着说道:“青臣兄不必担忧,虽是签了生死状,但是,在下尊重璇玑仙岛的规矩,关键时刻还是会勉强自己饶你一命的。”

殿上众人听了这话一齐为之哗然,青臣面色阴冷,寒声说道:“先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我所用清风魂剑,内凝蛮荒青凤魂魄,为上古清玄神铁所铸。不知西林公子用什么兵器?”

水砚一愣,随即笑道:“既然你用这样风雅的神剑,我若是用什么战刀大斧不是太煞风景,不如就学一下文人墨客,用这只笔来领教您的高招。”

青臣见他从一旁的书案上拿起一只朴实无奇的毛笔,不由得心下大怒。璇玑夜宴为政试准备,特意在大殿上准备了笔墨纸砚,这家伙以笔为武器,明显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竟然弄出这么个玩意就想应付自己,这样的人,不是术法高超有恃无恐,就是低能弱智一无所知。现在看来,青臣对水砚这个吊儿郎当的万灵公子的感觉更加倾向于后者。

众人都是在心中暗暗揣测,经过了昨夜海边水砚与黄石巫衣的一战,众人都知道水砚善于使刀,虽然实力怎样还不得而知,可是此刻见他放弃自己的长处,随随便便拿出一个判官笔来,不由得人人皆笑他不自量力。要知道判官笔虽然没在大陆上也有人用,但是从来没听说有什么使判官笔的高手,以这样不善于攻击的武器来应对成名已久的青叶剑客,不是找死吗?

就在这时,青臣手中的清风魂剑陡然出鞘,霎时间,道道碧绿色华彩喷薄而出,九天鸣凤的清鸣之声蓦然间弥漫全场,一个虚幻的青凤影子在半空中飘然而起,随着这声清鸣青臣的身体突然间如同弹丸一般分成了无数个残影,向着水砚急冲而来。

看到这样干净利落却又恍如舞蹈般的剑技,众人突然齐声叫了声好。宁殇王子退回席间,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一众东海使者一时间神情凌然,只待水砚的局势一个不好,就上去抢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青臣伤到他半分。

孙木见了宁殇王的样子,心下稍安,可是仍是一阵担心,在他心里,水砚即便术法不俗,也绝对不可能斗得过成名已久的青叶剑客的。

这时,只见青臣的剑尖几乎快要指上水砚的胸口,水砚仍旧是淡笑不动。突然长剑如迅雷般在空中绕开了一众剑花,青白色的光痕在空中急速翻转,无数晃得人眼目发盲的光亮爆裂而出,就宛如朵朵青莲一般,瞬间开放。

水砚的气息忽然蓬勃而出,身子瞬间如同大鸟一般向后退去,仍是没有还手。口中却高声笑道:“好剑法,如此美妙剑技,怎能没有音乐相伴,刘老,请赐乐!”

刘老淡笑一声,冲着一旁微微颔首,随即,清冽激荡的筝声骤然响起,青臣的剑势越发激越,雪白长袍迎风而动,乌发横飞,俊朗飘逸。口中朗声喝道:“青莲剑技第一式,莲卧美人!”

青色的剑影光痕瞬间腾空而起,剑尖光华晃动,刺挑劈斩勾回,招招老道,式式精彩,快如旋风一般,化出道道青色光芒。瞬时间,那剑光所组成的图案就宛如一朵巨大的青莲上睡着一个绝色的美人一般,娇媚玲珑,美貌绝伦,众人瞧着眼熟,转念一想,纷纷像苗蛊族圣女姬思雅看去,原来正是那剑气化成的美人正是姬思雅的形貌。

众人对于青臣的剑法一时间叹服不已。

反观水砚却是手中判官笔或拨或点,只是阻挡,却丝毫不用半点进攻的态势。青臣见状,长笑一声,手上招式陡变,如丝如缕,如怨如慕,像是一团棉花一般,招招都缠向水砚的手臂。青臣冷声说道:“第二式,月下缠绵!”

水砚霎时间就好像堕入了一团沼泽之中,身上软绵,使不上力气。众人看着水砚仍旧不断防守,不由得哈哈大笑,流光笑着对一旁的焦彭说道:“青叶剑客当年创这剑招的时候必定年少气盛,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了。只是不知道眼下把这种剑法使在西林公子身上,是何感受?”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大笑。

青臣剑气横飞,真气团绕,身上蓬勃的灵力全都转化成巨大的真气,来控制剑势的走向。可是开始的时候他还尚可以笑着应对,渐渐的脸上的神色就不再那么好看了。众人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不对,纷纷交头接耳,心下狐疑。

因为虽然水砚一直没有还手,被青臣的剑法逼得险象环生,可是直到现在青臣的剑尖连水砚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到底是他本身就不会攻击招式?还是故意如此?想到这里,人人额上慢慢的都渗出浅浅的汗珠。

青臣也是心下惊恐,可是此刻已由不得他去胡思乱想。成名多年的霸烈之气陡然诶激发出来,手上剑势霎时间如乘风涛海般气势惊人,声势动天。万千的气浪蓬勃而起,无数碧色的光柱在剑势的带动下扬起漫天的华彩,凌厉的道道剑锋疯狂的向水砚逼去。水砚一时间只感觉自己是在一个布满刀锋的蜘蛛网中一般,被紧紧的缠绕。

青臣冷笑一声,沉声说道:“这是青莲剑技最后一式,万木朝春,西林公子,看好了!”

无数的光雾陡然而起,像这水砚的方向猛击而来。瞬时间,化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箭,对这水砚洒下了漫天的剑雨!

水砚的紫金长袍蓦然被划出了道道口子。突然只见一道血线冲天而起,焦彭流光等人猛然高声叫好。

可是,四周却渐渐的安静下来。青莲十式已全部施展完毕,青臣微微气喘的站在水砚的面前,心中惊骇犹如长江大河般逆转!

从来没有人能在青莲十式全部施展完之后,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便是当初鸣崖阁的术法司长,也在第八式青凤回阳之下,送了性命。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此刻却仍旧站在这里,而自己甚至不知道这十式剑技对他造成了怎样的伤势!

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难道,他是接近于大陆神级的人物?

不可能,青臣冷哼一声,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籍籍无名。想到这里,青臣陡然冲上前去,想要结果了水砚的性命。

可是,下一秒,他却见到了平生最为恐怖的景象!

水砚微微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丝冷笑,左边脸颊上,一道浅浅的伤痕划在脸上,正缓缓的向下流着一滴鲜血。刚才的青莲十式,竟然只伤到了他脸上的一点皮肉!

“青莲十式,果然不同反响。”水砚突然厉喝一声,身上霎时间散发出强烈的气势,他猛然拔地而起,身形如同一只华丽的大鹏,迅猛无匹。

“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么用的!”水砚猛然举起判官笔,黑白两色骤然间在半空中凌厉而起,幻化出炫目的华彩神光,渐渐形成一个宽大的屏障,一朵黑色的莲花陡然开在空中,色彩浓烈,黑气萦绕,那团团真气形成的莲花,一时间竟然像是实体一般的真实。

水砚手上招式不断,判官笔急挥,所使出的招式竟然全是剑招!恍然之间,只见一朵黑色莲花之上,一身白衣的女子睡卧其上,白衣飘飘,清丽脱俗,众人一愣,只听一个女子突然惊喜的惊呼一声。众人侧目望去,只见原来正是刚才给水砚递茶的璇玑侍女,而她那张充满惊喜的脸却正是水砚笔下黑莲之上睡卧着的美人!

“青莲剑技第一招,莲卧美人!”

青臣大惊失色,急忙向后退去,可是那剑势竟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紧贴着来回打转,看着自己的剑法竟然被水砚随手使出,青臣几乎暴怒而死!这水砚难道修习过青莲剑技?不可能,这是自己独创的武功,从来没有传授任何人!可是如果说是他刚刚看过自己使过之后学会的,青臣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浸淫剑道几十年,难道竟还比不过他一个现学现卖的人?

可是,事实就是这般的残酷。水砚用判官笔使出的“莲卧美人”,姿态唯美,气势惊人,无论是在术法上,还是在元力上,或是在招式上,都远远不是他能所及。其实,这也怪不了他,水砚自从唔通了通灵宝鉴中万法归心之意之后,对世间武学术法全都了然于心,只看一遍,就能大致的了解。况且又有本身就是灵力高绝的判官笔给自己接力,施展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然而,看到这一切最气愤的人却不是青臣,而是苗蛊族的圣女姬思雅。她刚才被水砚威吓,此刻竟拿她和区区一个侍女相比,她面色阴沉,冷冷的看着水砚,心中升起滔天巨恨!

“第二式,月下缠绵!”水砚尖啸一声,身形斗转,衣带轻飘,广袖微张,乌金长袍在风中猎猎翻飞。水砚含笑拿着判官笔,手上大开大合,气势惊人,原本在青臣手中阴柔狡诈的一招,在他手里,却显出了磅礴大气的豪迈之色。

青臣越打越惊,尽管他深深熟识青莲剑技的招式,手下还是越来越乱。

“第十式,万木朝春!”突然水砚高声长笑,身形陡然成风而起,漫天的黑色剑雨混合着他身上豪壮激越的喷薄剑气向着青臣迎头而来。

时间仿佛倒转了一般,青臣霎时间置身于自己的剑招之下,无数的阴气将他紧紧包围,漫天的黑色豪雨轰然打在他的身上,深深刺入他的各大穴脉之中,一阵风起云涌之后,无数的黑气渐渐散去,青臣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霎时间全部被掏空,他拄着手中的长剑,鲜血从各个穴脉中缓缓流出。

大殿之中一时间寂静如死,目瞪口呆的看着青臣,只见他一身雪白的长袍之上,鲜血淋漓,那些黑色的细小剑气钻入了他的各大穴脉,释放出了穴脉之中的那一股精血。然而,诡异的是,那些鲜红的血液竟然在他的长袍之上,汇成了几个泼墨般的大字:如此剑技,愧对世间,妄称剑客,羞煞脸面!

低头楞楞的看着自己的衣服,青臣突然凄厉的吼叫一声,就轰然软到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青臣兄剑法上造诣惊人,本公子想要留手也不行,伤了青臣兄,真是罪过。”水砚突然来到焦彭面前,朗声说道。焦彭的脸色,霎时变得要躲难看,就有多难看。因为这番话,他刚对翁子岚说完。

“此处气闷的很,我出去透透气,各位慢用,水砚先走一步。阿细,我们走。”

月光如水,一身乌金长袍的水砚拉着阿细,大笑着走了出去,留下一室目瞪口呆的人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