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鹄恨恨瞪了一眼云乐,硬声道:“不用!”说着,他撩起衣襟下摆,束在腰间,提了一口气跃上荷花池中的木桩。他身体已恢复,提起纵跃,行云流水,姿势十分漂亮流畅。

聂无双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大哥如此意气风发的一面,不由拍着手赞道:“大哥好功夫!”

云乐哼了一声:“也没什么好厉害的!”话虽如此,她一双圆溜溜的美眸却是紧紧盯着池中的聂明鹄。聂明鹄几个纵跳已经深入荷花池深处,再上前已是一汪池水,再没有办法了。

聂明鹄微微一沉吟,忽然清啸一声,提气高高纵起,抓住荷花池边垂下的一枝柳枝,然后伸手一探,很快摘到了荷花,柳枝被重物压着很快反弹,聂明鹄顺着这股劲力被带离水面,一个鹞子翻身,干净利落地落在了岸边。

他拿了荷花,大步上前,冷冷递给云乐公主:“给,公主要的荷花!”

他刚才露了一手,飘逸帅气,云乐看得口瞪目呆,她还未回神,忽然身后有人笑道:“聂侍卫好身手!”

聂无双回头,在盛夏的天光下,皇帝缓缓步来。他身穿罩暗青常服,衣服上绣着如意祥云,行走来衣襟下摆似水波一般缓缓而动。

聂无双连忙跪下:“臣妾叩请皇上万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聂明鹄也连忙跪下请安。云乐请安完上前笑道:“皇帝哥哥怎么过来了?”

“朕来瞧谁把朕的御前侍卫拿去大材小用捉雀儿,摘荷花。”萧凤溟笑着看着云乐:“快去给聂侍卫赔不是,你以后要玩找别人去玩,不要打扰聂侍卫。”

云乐见萧凤溟维护聂明鹄,不甘愿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就不道歉!”

她说着拿了荷花就走了。萧凤溟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着聂明鹄,温声问道:“聂侍卫不用与她一般见识。”

“微臣不敢!”聂明鹄连忙道。

萧凤溟看着一旁跪着的聂无双,含笑上前,扶起她:“你终于来了。”天光下,他纯黑的深眸犹如幽深的潭水,清冷又令人捉摸不透,聂无双脸微微一红:“臣妾”

“走吧,刚好这时忙中偷闲歇一歇,你且过来陪朕下几局。”萧凤溟看着她说道。

聂明鹄飞快看了一眼皇上握住聂无双的手,头更低地低下:“微臣告退!”萧凤溟又温声安慰了他几句,就携了聂无双的手慢慢地向上林苑深处走去。

两旁树木荫蔽,蝉声阵阵。聂无双忽然想起曾经在别院中的那次狩猎。他也是如这般牵了她的手。那时的她还不不知自己是否能得他的欢心,没想到才几个月不到自己却已经身在宫中。

“你在想什么?”她飘忽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引来他的追问。聂无双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在想刚才云乐公主捉弄大哥的事。”

“云乐生性爱闹,又被太后宠坏了,难免不拘小节。”萧凤溟轻笑说道。说着,他又微微一皱剑眉:“不过,她也快及笄了,怎么感觉还是小孩子一般。你恐怕大她没几岁,怎么感觉差那么多?”

聂无双心头一黯,她与云乐相差不到四岁,可是她已经心如渊池,而云乐还如白纸一张。

“云乐公主生性活泼,自然与臣妾不同。”聂无双笑着回答道。她心中想的自然不是这样,一个是天之骄女,一个是犯臣之后,历经抄家灭门的惨祸,她自然和云乐不一样。

萧凤溟没有察觉她的黯然,笑着道:“也是。朕就喜欢你这沉静聪慧的样子。”他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目光熠熠地逡巡她脸上的神色,问道:“你前几日怎么没来?”

他的目光太过犀利,聂无双不由渐渐红了脸:“臣妾有罪。让宛姐姐误用了臣妾的胭脂,所以那几日臣妾不敢来见皇上。”

提到这件事,萧凤溟眼中的不悦之色闪过:“听说她还在宫中日夜叫骂,可有此事?”

聂无双无奈点头:“是,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女子最珍惜自己的容貌,若是臣妾脸毁了,自然也是心中愤恨异常。”

萧凤溟看了她一眼:“你到现在还在为她辩解,她曾经为难过你的事,你当真不会去追究?”

原来他早就知道。聂无双连忙跪下:“就算宛姐姐以前为难过臣妾,但是如今她已经得到了报应,臣妾再追究岂不是小心之心?皇上圣明!”

手臂上一暖,他已经扶住了她:“好了,别为这种不相干的小事伤神,如果她脸上的敏症好了,就让她搬到别的宫中吧。”

聂无双松了一口气:“谢皇上恩典。”他看着绿荫下她面色白皙如玉脂,心中一荡,不由搂住了她。他的手环抱着她,忽然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聂无双措不及防,不由轻轻“呀”了一声,眼光的余光处,她看见林公公悄悄退出了视线。已经没有人可以干扰她。她心中轻轻一叹,踮起脚尖搂住他,婉转相就。

过了许久,萧凤溟放开她。他微微眯着眼看着怀中的聂无双。她的面色通红,美眸脉脉含情。他忽地一笑:“从未有女人这般大胆。”他指的是她的主动。她早已褪尽青涩,一颦一笑充满了风情,她的美貌灼灼人目,高贵中带着说不出的妖冶,但是又不会令人看轻。

她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美且妖,却又令男人心甘情愿地陷入她的美色中。

“皇上不喜欢么?”她靠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幽幽地道:“臣妾说过,愿意一生伺候陛下。”她抬头看着他,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着。

萧凤溟眼中的眸色猛地一沉,忽然笑道:“当然喜欢!”

话音刚落,聂无双只觉得天旋地转间,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天光刺眼,可是她看见他的笑容连天日都为之失色。

她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

下一章船船船戏捂脸遁地

求月票,求各种支持,各种大小荷包。

第九十一章美人如玉

鼻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她只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无端的令人觉得安心。

亭子到了,他放下她在软榻上,窗外和风细细,蝉在拼命叫着“知了——知了”叫得人觉得口干舌燥。

他看着她晕红的双颊,微微笑着拿下她的发簪,一头乌黑如墨绸的长发倾泻下来。累

“好美!”他赞道,聂无双低下头,轻轻解开他的衣襟,吻上他的薄唇,他抱着她,手抚摸上她玲珑的曲线,慢慢顺着向下探寻着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她渐渐颤抖,更紧地贴着他的身躯。

胸前一凉,他的吻已经掠过她白细脖颈,转而向下,敞开的领口,已经可以看见她胸前隐约的春光,聂无双羞怯地闭上眼,细嫩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慢慢向下,萧凤溟看着她,眸中有沉郁汹涌的清欲之色。

他很温柔,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胸前犹如蜻蜓点水,慢慢向下,他似乎在品尝她的美好,不慌不忙,从从容容,既不急色,也不霸道。慢慢的,她已经沉迷在他的抚摸中,紧绷的身子渐渐柔若柳枝,缠绕着他身躯。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赤诚相见,窗棂漏下的光照着她完美无瑕的身躯,白得犹如上好的美玉。

聂无双喘息着微微睁开眼,身体已经准备就绪,而他似不餍足的小孩,继续品尝她的气息。

“皇上”她轻轻唤了一声,羞怯的眼中是渴望。不曾想过他会如此温柔,她受过萧凤青的摧残,而今天萧凤溟的动作却如春风细雨一般,令她畏惧的心又起了涟漪。闷

情色如罂粟,明明知道尝过之后会欲罢不能,却还是一而再地陷入。她勾住他的脖子,这才发现他身上都是汗水。

原来他也隐忍得十分辛苦。她微微诧异,随即又一笑,猛地贴紧他,在他耳边呢喃:“陛下”

她幽兰含香的气息喷在他耳边,令他浑身猛地绷紧。身下是她磨人贴近碰触,几乎要摧毁他身为男人所有的意志力。

“可是朕想再好好看看你”萧凤溟一笑,更深地吻住她的唇,她所有的话顿都成了令人销魂的咿呀。软榻上,她长发如墨泼散开来,眼前的绝色令他窒息。他知道她很美,可是动了情的她更加美不可方物。

他再也无需忍耐,身下猛地一送,深深地贯穿了她的身体。聂无双惊叫一声,拱起身抱着他精壮的腰。

她的紧致令他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他慢慢环抱着她,贴心的拥抱令昏沉的聂无双突然落下泪来。

他吻去她的泪,开始慢慢地动起来,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每一下都试着更加接近她,仿佛要一步步探寻她所有身体深处的秘密,笃定而坚决。

她渐渐情动呻|吟,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为他盛开,而他的动作开始不再忍耐,所有的理智随着他的动作开始飞出身体,在半睁的眼处,她看着窗外的天光明媚,一支翠绿的竹叶在窗外随风摇曳,那么鲜活嫩绿

聂无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她翻了个身,手却碰到光滑结实的身躯。她惊醒起身,萧凤溟却依然沉睡。

亭中寂静,窗户不知被谁贴心关上,亭子门外隐约有内侍的身影在外面守着。除了窗外的知了,再无一丝别的声音。

她抱着薄衾捂着胸口,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春梦,可是眼前的一切依然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做梦。聂无双想下床榻,但是他躺在外侧,下床势必惊扰了他。

“陛下”她轻轻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应,闭目沉睡的样子令她不敢再唤第二遍。

既然不能下床榻也不敢唤醒他,聂无双只能抱着薄衾怔怔出神。她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发束上的龙簪已经褪下,发鬓乌黑如鸦色,侧面的轮廓俊逸清雅,越看越觉得如上好的水墨画,即使平凡无奇的一处亦能让人深深回味。

眉眼深邃,却又恰到好处,他是个英俊年轻的帝王。聂无双下了结论,心中隐约有欢喜也有落寞。

多少女子的终极目的不过就是如此,尚一位英俊的帝王,荣华富贵,宠爱无边。可是谁又会想到,帝王从来都不是只属于一个女人的。她当初还是司徒大人千金的时候就不想与别的女子争一个丈夫而毅然下嫁给顾清鸿,可是仿佛是命运最无情的嘲弄,到头来,自以为是的恩爱成了一场最残酷的闹剧。

而她最后依然走入宫廷与别的女人争得头破血流。

“在想什么?”耳边声音传来,带着激情过后的暗哑与满足。萧凤溟醒了过来,抱着她。

“朕弄痛你了?”他轻吻着她的脸颊含笑问。

聂无双脸顿时红了起来,顺势依在他的胸前摇头:“不,皇上很温柔。”她的身躯贴着他的,令他身子慢慢灼热,他的手渐渐游离在她的腰间,气息渐渐粗重,喷在她的发上。

聂无双微微吃惊,想要挣开他却紧紧搂着她不放,她抬头看着他,以目光询问。萧凤溟无奈笑了笑,放开她,在她耳边说:“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聂无双“腾”地脸色通红,急忙用薄衾包着自己。

亭外的林公公听到里面的响声,轻咳一声:“皇上,该用午膳了。”

萧凤溟起身,随意披了衣服:“进来罢。”亭外的门吱呀打开,早有准备的宫人鱼贯进入,一对宫女手捧漆盘,上面放着华贵的宫装,另一队内侍早就上前为皇上更衣。

聂无双在宫女伺候下穿戴整齐,萧凤溟整了整领口,回头温和道:“你先回宫,晚上朕再宣你。”

聂无双连忙跪下谢恩。他扶起她来,心神甚好的样子:“叫林总管送你回去。”

林公公连忙领命,犹豫了下又问:“皇上这要不要记档?”

萧凤溟看了他一眼,似对他的多次一问有些不悦:“记吧,聂贵人性端庄,知书达礼,封为美人。”

此话一出,聂无双微微吃惊,连忙跪下:“陛下”

林公公小心翼翼地问:“皇上会不会太快了。”鲜少有宫妃只伺候过一次就被连升两级,即使贵人与美人只见品级相差不多,但是这一封已经是例外。

“不会。”萧凤溟扶起聂无双,仔细为她正了正头上玉簪,深眸中神色清冽:“不算太快。”

聂无双回到“元秀宫”中,林公公亲自送回的阵仗已令阖宫的宫妃侧目不已。等林公公宣了皇上的旨意之后,更是令整个“元秀宫”的众人吃惊。顿时恭喜声不绝于耳。

聂无双进了殿中,夏兰按宫中的规矩,为她捧来一碗莲子花生甜汤,又在殿中四角挂上了红灯笼,直等晚上一起点上,为“元秀宫”多添几分喜气。

“娘娘,这下可好了。”夏兰喜不胜则,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叹着苦尽甘来。

聂无双含笑听着她的唠叨,正在吃着甜汤,杨直公公来了。

聂无双看着他身上紫衣内侍服饰,含笑道:“原来杨公公已是宫中的都监。”

杨直微微一笑:“奴婢给聂美人贺喜了。”他说着递上一份名册:“这是林公公吩咐奴婢呈给聂美人随侍的宫人,娘娘看着挑几个人。”

美人在应国后宫中为正五品,有资格挑选两位内官,四位贴身宫女。聂无双随便看了一眼,挑了几个人。

杨直看她随意,不禁提醒:“聂美人不再好好挑一挑?”

“只要杨公公写的,我都放心。”聂无双微微一笑解释道。杨直面上微微动容:“如此奴婢谢过聂美人。”他见过不少宫妃挑随侍宫人的办法,有的宫妃十分谨慎,挑选的人通通要加以考究。都想安插自己信任的人,排除其他人的眼线。可是聂无双这番信任却令他感动。

接下来便是杨直带来萧凤溟的赏赐。末了,杨直开口:“林公公问聂美人一件事,是否可以将宛采女迁出‘元秀宫’若可迁出的话,说一声即可。”

聂无双微微一顿:“林公公打算如何安置宛采女?”宛采女天天在元秀宫中叫骂,天长日久也不是个办法。她有心留着她在宫中,直到她偃旗息鼓,但是

聂无双秀眉深深皱了起来。

“林公公说,可以迁去‘月岫宫’那边僻静,有益宛采女修身养性。”杨直说道。

我承认我H无能,磨了大半天就写这么个写不好啊,写不好!

各位亲将就着看吧。汗

求月票啊,已经入了前三十了!加油!加油!

第九十二章平地起风波

聂无双闻言,笑着谢道:“如此我就替宛采女谢谢林公公。”月岫宫靠近冷宫永巷,除非真的是天降神迹,宛采女恐怕这一辈子都永无出头之日了。

杨直得了她的同意,不多时就领着几名内侍把宛采女迁出“元秀宫”。累

彼时正是残阳如血,西边的彩霞如血一般彤红,宛采女被内侍推搡着出来,经过服药调养她面上的疙瘩已经不见,但是化脓处依然有红色的疤痕印,十分恐怖。天光还刺眼,她不得不眯了眼睛,一抬抬头却看见聂无双站在石阶上正惋惜地看着她。

“聂无双!”她恨得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宛采女此去‘月岫宫’要多多保重。”聂无双淡淡道,她从夏兰身后拿了一部佛经递给她:“有空宛采女多多念佛,佛经的禅意可以化去采女心中的怨恨。”

宛采女接过,冷笑着一页页撕了,然后狠狠丢到她的面上恨声道:“聂无双总有一天你也会如此下场!”

她狂笑着离开,聂无双站在原地,眼前佛经碎成千万片缓缓落下,像是六月凭空下了一场雪。

“娘娘?”夏兰担忧地问:“娘娘你没事吧?”

聂无双弹去裙摆上的纸屑淡淡道:“当然没事。”说罢她进了殿中。当夜萧凤溟因国事繁忙并没有来“元秀宫”,但是聂无双侍驾擢升为美人的圣旨已经后宫皆知。闷

一时间,“元秀宫”仿佛突然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阖宫都在议论聂无双的突然得宠以及她连升两级的特殊之处。当夜,前来恭喜的宫妃络绎不绝,敬妃与淑妃都派人送来贺礼,派来送贺礼的宫女们都应对得体,看得出她们二人对聂无双的重视,各宫的妃子除了云妃与宝婕妤外,都或前来恭喜,或送来贺礼不一而足。

第二日,宛采女当众撕毁佛经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皇上耳中,帝大怒,贬宛采女入冷宫永巷反思。

聂无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茶,她叹了一口气,对身边夏兰道:“宛采女当真是个命苦的人。”

夏兰看着悠然品茶的聂无双,忽地想起昨日漫天纸屑,心中不由冒起寒气,谁又能知道聂无双是不是算准了宛采女对她的怨恨,所以故意赠她佛经引她入套?

谁又能知道呢夏兰心中叹了一口气。

来仪宫中。皇后正在教导大皇子临帖。今日她穿着一件滚金边绣白鸟朝凤金丝凤服,端庄贵气。宜暄才三岁,长相七分酷似皇后,三分相似萧凤溟,小小的身子圆嘟嘟的,十分可爱。他吃力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练着,汗水沁出额头。皇后捏了帕子心疼地为他擦汗。

正在这时,宫女进来禀报宝婕妤求见。皇后面上闪过不悦:“本宫正在教导皇儿写字。叫她明日再来。”宫女应声退下,不一会,她又为难前来:“宝婕妤说她可以等皇后娘娘有空再觐见。”

这分明是一定要皇后见她了。皇后皱了眉头,并不言语,直到教导完大皇子看着宫人送他到太傅处,她才宣宝婕妤觐见。

宝婕妤拜见过后,忧心忡忡说道:“臣妾很是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皇后面上不悦。

宝婕妤重新磕头道:“聂氏是齐国人,兄长又是从秦国辗转逃到应国的罪臣。且不说她身份太过令人侧目,就是她已是谯过人家的有妇之夫,这种女人怎么可以进入后宫?更何况再过些日子,齐国的使者就要来应国,出使的使节听说正是她曾经的夫君顾清鸿,到时候陛下的颜面又该置与何地?”

皇后听了微微皱了眉头:“那又怎么样?皇上欣赏聂侍卫的才干,喜欢聂美人的美貌。皇上要抬举她,本宫也无能为力。”

宝婕妤听了顿时急了,膝行几步:“皇后,聂无双是妖女啊!切不可让皇上步入歧途!”

皇后悻悻地道:“宝婕妤言重了,聂无双怎么能叫做妖女?顶多也只是个想寻求避祸的女子罢了。”

宝婕妤急切地开口:“皇后不信吗?为什么臣妾会如此厌恶聂无双,就是因为在睿王府中谁不知她已经伺候过睿王,这种女人难道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宫中吗?”

皇后闻言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皇上既然能不介意她嫁过人,难道还会在乎她伺候过睿王吗?况且这等事空口白牙,睿王只说她是府中舞姬并未碰她,你能拿他如何?”

宝婕妤听了心中丧气,恨恨地道:“总之要断了她的念头,不然宫中再永无宁日。”

皇后不想再继续往下说,只做淡淡。宝婕妤见她不想插手,知道她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出这个头去向皇上谏言废掉聂无双,于是只能悻悻告退。

御书房中。

萧凤溟看着桌边堆起的奏章越看越是剑眉紧皱,几乎一整叠奏章都是写着反对聂无双破格晋升为美人,更有官员言辞激烈,说聂无双是红颜祸水,甚至拿妲己,褒姒来形容她,连带着也把皇帝都牵扯进去。

萧凤溟越看越怒,手一挥,满桌的奏章纷纷落地。

林公公听见声音连忙进来收拾。萧凤溟怒道:“通通都把这些给烧了!”

“皇上息怒,臣工们是怕皇上被美色蒙蔽,耽误朝政。”林公公温言劝道。

“堂堂应国难道容不下一介弱女子吗?难道真的要让她带发修行,了此一生?”萧凤溟难得发怒,冷冷道:“朕真的如此做了,聂明鹄还会为朕效力吗?更何况朕堂堂皇帝难道不能宠爱自己喜欢的女子?”

林公公恭敬听了:“皇上息怒!”他捡起奏章,在一旁恭立。

萧凤溟怒气渐渐平息,忽地他开口:“把奏章里面反对聂美人擢升的挑出来,朕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

林公公连忙应了。正在这时,内侍来报,睿王求见。萧凤溟整了整面色,沉声道:“命他觐见。”

不一会,睿王萧凤青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穿绛紫色朝服,头戴金冠,含笑上前拜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凤溟见他今日面色不错,也不禁笑道:“你今日可有喜事?”

“回皇上,不但是喜事,更是大大的好事!”萧凤青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布,小心呈给萧凤溟:“臣弟终不负皇上重望,已经拿到了皇上最想要的东西!”

萧凤溟打开一看,不由猛地合上:“这当真是”他顿住了口,连忙屏退左右,宽敞的大殿里只有他二人。

萧凤青见再无别人,抑制不住激动:“是啊,三哥父皇的愿望终于有机会实现了!我们真的有机会攻打齐国了!”

萧凤溟看着手中的绢布,只觉得重愈千斤。他走下龙案,背着手大步来回走动,虽然他面色依然沉着,但是从他的脚步声中可以看出他心绪极其激动。

萧凤青上前一步:“三哥!”他异色的眸中热切的冀盼几乎要燃烧了一般。

“此事重大,容朕再想想。”萧凤溟静下心来道:“如今还不是时候,朝政一帮臣子还是以高相国为首,高相国是不会同意朕攻打齐国的。”

萧凤青上前,言辞激烈:“高相国高氏一族已经把持朝政多年,当年要不是他们阻扰父皇宏图伟业,父皇怎么会郁郁而终?三哥!外戚当道!高氏必定要除去啊!不然三哥你终究只能像父皇一般含恨终生!”

他落地有声,萧凤溟面色未动,许久许久,他修长的手抚过龙案上的累累奏章,苦笑:“连朕擢升宫妃他们都要插手,更何况攻打齐国,容朕再想想。”

萧凤青知他向来谨慎,更何况如今应国外戚当道,朝政上党争激烈,实在不是出兵齐国的好时机,于是也就不再劝。

萧凤溟见他神色不豫,安慰道:“总有一日朕会完成父皇的心愿,你这图也不是没用,起码齐国的布防我们已经了若指掌。”

萧凤青沉默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皇兄,齐国出使我国的使团已经要到了,臣弟请皇上让臣弟去迎接他们入京!”

求月票!票票!求各种大小形状各异的荷包,呵呵

抱歉更晚了,前两天更新太多了,一时有点卡。

第九十三章发难

聂无双醒来,天色才蒙蒙亮,她起身梳洗,正准备向皇后请安。却觉得屋中有些不一样,仔细一看却是多了几张陌生面孔。

原来是伺候她的宫女。夏兰在一旁见她打量,连忙带着几位新进的宫女拜见。分别是茗秋,含香,与灵鸢。累

其中茗秋年纪最大,十六岁,举止沉稳,含香与灵鸢还未及笄,十分孩子气。

聂无双明白了杨直的苦心,茗秋沉稳可以襄助她,而含香与灵鸢虽小,但是调|教一番也很容易成为心腹,起码不用担心两人心思不洁。她问了她们几句,纷纷重重赏了。

至于元秀宫中的内监依然是吴公公,还给她配了几名机灵的小内侍,聂无双看了也并无出奇之处,但也都一一赏了。

聂无双赏赐完,看看天色不早就扶了夏兰的手慢慢向“来仪宫”中走去,茗秋在后面小步跟着。到了“来仪宫”,已经有宫妃在围绕皇后说话,见她进来,却都不约而同纷纷住了口。

聂无双上前拜见,皇后今日气色还不错,含笑道:“平身吧,给聂贵人看座。”

宫人们把她的座位放在皇后右手边倒数第三位,聂无双坐了,身边有一位相貌美丽的宫妃,朝她含笑点头。

这样友好的示意在宫中并不多见,聂无双不由也微笑回礼。

皇后见她坐了,继续与刚才的话题:“这七月可真的忙的紧了,七月初七是七夕节,宫中要办七夕宴,恐怕那时候齐国使节也会一起参加,国宴宫宴可真是累得头疼!”闷

淑妃笑道:“皇后娘娘能者多劳,臣妾就坐等着吃就好了。”她笑眯眯地接口,旁边坐的宫妃也都窃窃笑了起来,眼中都是盼望。

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点上她的额头:“就你嘴最馋。今年你不许偷懒!与敬妃一起帮本宫置办国宴宫宴!这可是本宫的谕旨!”

淑妃吐了吐粉舌,假装哭丧着脸道:“谨遵皇后谕旨!”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上头的皇后与几位妃子说说笑笑,底下几位插不上话的宫妃都纷纷在喝茶吃精致的茶点,聂无双慢慢品着只有皇后宫中才有的“云针雾茶”,抿了一口只觉得齿颊留香。

“聂美人觉得这茶怎么样?”旁边那位宫妃忽然问道:“比之碧螺春少了些许香气,但是喝起来回甘沁凉,倒是难得的佳品。”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是啊,而且这烹茶的水也是上好的山泉水,十分清冽。”

那宫妃眼中微微一亮:“原来聂美人也对品茗甚有独到之处呢!我那边有几辆上好的雨前龙井不知聂美人有没有空,一起去品尝一番?”

雨前龙井在宫中并不算是上好的茶,比起七七八八稀奇古怪的名茶来说太过普通。只是她言语中相邀之意太过明显。聂无双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笑道:“那既然姐姐如此盛情,无双就去品一品好了。”

那宫妃见她应允,面上喜不胜则,言语间更加热络。聂无双问了她的名分,才知道她也是美人,封号“雅”,比她早一年入宫。

雅美人健谈见多识广,与聂无双谈起来甚是投机,正在说话间,忽然听见宝婕妤笑道:“不知道这次齐国的七公主品貌怎么样?”

敬妃温言道:“自然定是品貌双全,毕竟是齐国公主,也是齐国皇帝的掌上明珠。”

聂无双手中顿了顿,过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来轻轻吹着漂浮在茶盏上的浮叶。宝婕妤的声音又传来:“帝王之娇女就是好啊,大老远的嫁给我们皇上,估计很快后宫就要多添一位妃子了。”

她顿了顿,忽然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本来齐国的皇帝要把七公主嫁给相国顾清鸿呢!后来不知怎么的,顾清鸿不肯,七公主听了气极,跟齐国的皇帝说要选驸马,选一位超过顾清鸿相貌与才气的驸马,选了几个月都不如意,后来七公主听说齐国皇帝正在为两国之事烦恼,不知哪里听了个主意,就说要和亲,嫁给咱们皇上,啧啧我看,在四国中也就有皇上相貌与才气能超过顾清鸿了!呵呵”

她说话声音清脆,一口一个“顾清鸿”一口一个“七公主”,所有人眼角的余光都纷纷看向聂无双。聂无双只是看着手中的茶盏,神色清淡,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宝婕妤说完,偏偏不放过她,笑着问:“聂美人是最知道齐国的事了,来跟姐妹们说说?”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着聂无双。

聂无双只觉得浑身上下忽冷忽热,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宝婕妤画了精致妆容的脸:“宝婕妤想知道齐国的事么?”

她笑得诡异,犀利的目光刺得宝婕妤幸灾乐祸的目光微微一缩,勉强笑道:“当然想知道。”

“不过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外加一些表面无知内心龌龊之极的事,臣妾怕说了会污了宝婕妤的耳!”聂无双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宝婕妤脸上一白,刚想要变脸,皇后就挥手打断她的话:“这时候说这些没趣的事做什么?七公主还没来呢,在背后议论别人有失妇德!”

宝婕妤悻悻地住了嘴。聂无双冷冷看了她一眼,这才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点,她从未有像此刻这样憎恨这种场合,心头一股血气在翻涌,若此时此刻多听一句“顾清鸿”她都想要尖叫。

求月票!顾童鞋以后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