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直在一旁候着,见聂无双面上激动,不由恭喜道:“娘娘如今也算是放下心中一半大石了,等聂将军与展家小姐成亲之后,就能开枝散叶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是极。若是爹爹上天有知”她眼中不由泛出泪花。

杨直又温言宽慰了一番,聂无双这才展颜开怀。

到了展家,早有恭候一旁的门房看到鸾驾过来,急忙进去禀报展家家主家母,聂无双鸾驾停下,展家人黑压压地跪下恭迎。

聂无双连忙上前扶起展家家主家母,笑道:“这不是折杀本宫吗?以后展大人与展夫人就是本宫的上辈了。哪有上辈人给晚辈行礼的?”

展氏夫妇都听闻聂无双如何魅主承宠,各种流言纷纷都说她如何毒辣,如今一看却是楚楚可怜又懂礼的女子,顿时心中的担心消了一半。当下,连忙迎了她进大门。

聂无双观展家不愧是名门大阀,府邸也是有些年头,陈旧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贵气。装饰更是十分精心独到。一家入座,聂无双美眸往座上的众人一扫,忽地问道:“谁是展二小姐的生母,如今这婚姻大事,也该让她进来定夺才是。”闷

展氏夫妇微微一怔,面面相觑,聂无双脸上笑意吟吟,看不出半分恼意来。一旁的站着的展盈连忙道:“尊娘娘的意旨,这就去请臣女的母亲。”

不一会,来了一位锦衣妇人,聂无双打量了下,见她面容祥和,展盈的温婉有几分承自她身上。聂无双问了她几句,对答亦是十分清楚大方。聂无双心中的担心慢慢消散了,只要展盈母亲性子温和,为人正派,对聂家说,无所谓展盈是嫡女还是庶女。

一席交谈,宾主尽欢。两家人敲定了大喜的日子与彩礼聘礼。末了,聂无双对展盈道:“等你与大哥成亲之后,把你母亲也接到聂府中养老,一来与你作伴,二来也是本宫一点私心,可以多多照顾你们小夫妻两人。”

展盈一听激动得几乎要跪下谢恩,聂无双连忙扶起她来笑道:“只要你好好与大哥过日子,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聂无双在展家坐一会,等到聂明鹄过来接,已是将近用午膳,展家夫妇又竭力挽留两人用完膳再走。聂无双与便与聂明鹄留下用过,这才出了展家的大门。

聂无双舒了一口气,对聂明鹄笑道:“大哥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小妹真替大哥高兴。”

聂明鹄手轻抚过她的鬓发,笑了笑:“大哥安家了,你就安心了。可是你要知道大哥最愿意看见的是你的幸福。”

聂无双心中一颤,幸福?幸福已经离她很远了吧。她抑制住眼中的泪,笑着抬头:“大哥放心,我已经很幸福了。”

她说完,匆匆进了鸾驾。聂明鹄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酸涩。但是他又能如何,看着她孤身一人在深宫之中,小心翼翼地承宠,如履薄冰,关于她流言蜚语向来不绝,他也耳闻过,可是他又怎么能指责她呢?

在这异国他乡,要站稳脚跟,就如她所说,要摒弃一切

他想着忍不住恨起了自己。

一行人打道回宫,到了一半的路中,忽的鸾驾微微一顿,停了下来。聂无双心中奇怪,问道:“是怎么回事?”

有内侍匆匆过来,禀报道:“启禀娘娘,是云乐公主与驸马拜见完太后出宫了,车驾正好到了跟前。”

聂无双一怔,这御街说宽挺宽,说窄也挺窄的,若是碰上两队宫中的行仗就只能让出一方来,不然无法同时通行。她想了想:“那就让云乐公主的车驾先行通过吧。本宫可以等。”

内侍得了令下去传旨,聂无双便坐在车驾里面等着,等了半天,却不见云乐公主的车驾经过,她不由命人撩起车帘,这才发现在队伍前面,聂明鹄与一位玉面贵公子在马上说着什么,那贵公子似竭力邀他做什么,而聂明鹄面带不豫,正在婉拒。

聂无双看了一会,问道:“那位公子是谁?”

杨直仔细看了下:“回娘娘的话,那是驸马薛璧。”

聂无双顿时了然。听说驸马薛璧面如冠玉,俊美非常,文治武功都不错,是年青一代藩王世子中的佼佼者,若不是他如此优秀,想来太后也不会把云乐公主下嫁与他。

她想着由杨直扶了下了车驾上前,笑问道:“薛驸马这是要到哪去呢?”

薛璧见一位宫装美人走来,知道她是皇上跟前的宠妃,连忙下马笑道:“拜见贤妃娘娘,本小王正要带公主出去打猎散心,正好碰见聂将军,正好想要相邀一同出游。”

聂无双一听,不由看了他一眼,薛璧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面如冠玉,唇色如朱,说笑起来,神情坦然自若,风姿俊美风流,的确是一位年少才俊。

她看了一旁脸色不自然的聂明鹄,笑道:“公主与驸马新婚燕尔,一起出游便是了,何苦拉上我们兄妹二人?岂不是大煞风景?”

薛璧哈哈一笑:“无妨,本小王心中十分钦佩聂将军,今日见了,一定是不能放过了。再说公主也喜欢人多热闹,娘娘也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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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出游(二)

驸马薛璧在一旁热情相邀,聂明鹄脸色不豫,聂无双悄悄观察驸马薛璧的神色,看样子竟不似作伪。她心中奇怪,照理说,当初云乐公主喜欢聂明鹄一事虽是有其事,无其形,但是以薛璧的身份本事,一定也能轻易打听得出来。而且如今驸马府与聂府一同在建造,已经被京中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说如今两家人堵着一口气一较长短。这一点也不知年少气盛的薛驸马是如何想的。累

聂明鹄在一旁推辞,驸马薛璧又是苦口婆心地相邀。聂无双看两人相持不下,明眸一转,笑道:“好吧,既然薛驸马如此盛情,大哥,我们就一起去吧。”

聂明鹄一听,不由怔了怔:“可是你得回宫啊。”

聂无双漫不经心地笑道:“无妨,派人告知皇上一声便是了,再说皇上若是知道本宫是与公主驸马一起出游,也会放心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驸马薛璧一听她话中有话,不由含笑看了她一眼:“是极,说起来本小王还得叫贤妃娘娘一声小嫂嫂呢。”

聂无双嫣然一笑:“废话不多说了,驸马带路吧。”

薛璧见她答应,遂在前面领路。聂无双看着他那一队的行仗中,云乐公主的车驾帘子迅速放了下来,她垂下眼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一队人很快到了京郊,骑马行猎向来是皇室中人的拿手好戏。薛璧自小在京中长大,自然是熟门熟路。底下训练有素的人很快在京郊一处开阔的草地上搭好简易的凉亭帐篷,可供主人休憩。闷

聂无双坐在凉亭中,看着夏日草场一派生机勃勃,暂时撇开了心头的郁结之气。驸马薛璧很快与聂明鹄在草场上飞鹰逐兔,两人身姿矫健,俱是马上好手,争抢起来各有所获。

聂无双看着他们越跑越远,不由含笑注视。

忽地,她的眼角撇过几个宫娥正陪伴着一位年亲少妇走了过了来。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云乐公主。如今她头梳妇人发髻,面上施了淡淡的胭脂,褪去少女的天真无邪,倒是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聂无双站起身来,看着她慢慢走近,两人相视,竟是一时间无话可说。

云乐公主由宫女伺候着坐下,远远看着草场上的两人,不发一言。沉默凝滞的气氛令聂无双只觉得心头不适,过了一会,她打破沉默:“云乐公主不下去玩一会?”

云乐回过头来,冷冷看了她一眼:“不了。”

聂无双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心中叹了一口气,又问:“驸马对公主可好?”

云乐公主更是头也不会,淡淡地道:“很好。”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聂无双索性不再问,只坐在一旁看着聂明鹄与薛璧两人带着侍卫打猎。

过了一会,耳边忽地传来云乐公主冷冷地声音:“事到如今,竟也不见你愧疚于心。聂无双你果然是铁石心肠!”

聂无双手中轻摇团扇,淡淡一笑:“本宫有什么好愧疚的?如今公主尚了有才有貌,家世不错的驸马,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家兄也觅得娇妻美眷,大家各得其所,不是皆大欢喜吗?”

“哗啦”一声,云乐公主一挥手,把桌上的茶盏怒而掀翻。一旁候着的宫女纷纷惊叫起来。

“你们滚下去!”云乐公主喝止了她们。

聂无双亦是挥退了想要上前的杨直:“都退下吧,本宫与公主说几句话。”

宫女们不敢违背,纷纷退下。凉亭中无人,聂无双美眸幽幽看定云乐公主,冷笑道:“事已至此,公主想要骂本宫无耻,还是别的什么尽管开口吧。但是本宫还是那一句话,毁了公主姻缘的,不是本宫,而是你那不甘退居深宫的太后娘娘!要不是她还妄想手握权柄,那今日你早就能下嫁如意郎君,而不是被当成筹码嫁给平南王世子!太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宫狠心断了你与大哥的因缘不过是为了自保!”

云乐狠狠瞪着聂无双,玲珑的胸口起伏不平,眼中愤恨难当。她看着聂无双,冷笑两声:“聂无双你别狡辩了!天下间所有无耻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够你的卑鄙无耻!我早就该知道,在五哥别院中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包藏着狼子野心!你跟了我五哥,又去跟了皇帝哥哥,你这样有心机的女人,利用尽了你身边一切男人,连你的大哥你都不放过!你叫明鹄骗我!等你觉得不对了,你又叫明鹄离开我!现在你为了和皇后攀上关系,你又叫他娶了皇后的表妹展盈!你!你!你做尽这一切坏事,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聂无双一动不动,任由她骂着。等云乐骂完,她才冷笑一声:“天?天在哪里?天道在哪里?若是苍天有道,这世间还有伸张不了的冤屈,平不了的恨?!如果有天道,我聂家的一百多口性命,现在就该好好活着,而不是沉冤不白!”

她冷漠转身:“说我无耻也好,卑鄙也好。我要活着还要报仇,就要走这样一条路。公主生长在天家,天家人伦,骨肉相争,哪一样比我干净?”

“乌鸦不必说猪黑,你的母后何尝不是满手鲜血,一步一计地走来?你去问问她,她夜半梦回,可有安心的时刻?云乐公主若是看不开,那只能怪你这十几年来太过幸福!”

云乐公主看着她曼妙的身影,心中血气涌上:“聂无双,你就不怕最后皇帝哥哥知道了最后的真面目!到那时,就是你的死期!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你你还跟五哥哥”

聂无双猛的转身,美眸冰冷,一步步靠近她。云乐被她脸上的杀气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你你你想干什么?”

聂无双一把拽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如铁箍,钳制着云乐痛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公主想要告诉皇上什么话呢?是本宫做过睿王殿下的侧妃还是别的什么呢?”聂无双笑得冰冷。

“你你放开我。你你你大胆!母后都告诉我了,你不但做过五哥哥的侧妃,你现在现在还跟五哥哥纠缠不休,上次上次庆功宴,有人看见五哥哥和你”云乐结结巴巴地开口。

聂无双一听笑得更冷:“庆功宴之后本宫还跟顾清鸿在一起呢。你信不信,现在你去皇上面前说,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本宫?”

云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你你竟然一点都不怕!”

“怕?什么是怕?本宫还真的不懂呢!”聂无双咯咯一笑,戴着金灿灿的护甲轻抚过云乐公主尚带稚嫩的面庞,惋惜地叹道:“公主还太嫩了点,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若是你母后有真凭实据,她还能由着本宫在后宫逍遥快活?就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公主就想吓唬本宫吗?在后宫,黑白早就颠倒,是非早就不分。皇上,他从来只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本宫又需要怕什么?”

云乐公主被她眼中的魔媚一般的神采吓得连连后退,聂无双冷笑看着她,此时身后传来驸马薛璧愉快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聂无双换了笑颜回头柔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女儿家的悄悄话,怎么驸马想听吗?”

驸马薛璧连连摆手:“不了!猎了半天,还是与聂将军不分上下,等等聂将军一定要与小王比比射箭!小王对聂将军的射箭之技艺十分仰慕呢。”

他说着下去连声吩咐侍卫去摆好箭靶,一派兴致勃勃。聂无双看了一旁呆立的云乐公主一眼,淡淡道:“公主既已出嫁,自当好自为之。这等后宫的事不是你该插手的!”聂无双说罢,冷冷走出凉亭。

云乐公主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再看一旁沉默不语的聂明鹄,怒道:“你就由着她这般摆布?!她说东就是东,她要你去死你就去死?她她叫你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就这般听她的话?”

聂明鹄抬头,俊颜上毫无表情:“她是明鹄的妹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明鹄好。做大哥不能保护她已经是惭愧,如今她不过是要我成家立业,难道我还要她难过为难?”

他从云乐身边走过,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你不懂,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多么难。”

云乐看着聂明鹄决然的背影,呆愣过后不由失声痛哭。

聂无双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哭声,面上木然。驸马薛璧在前面指挥侍卫如何摆箭靶,见到她来,笑着道:“娘娘担待一点,云乐只是个小女人,她什么都不懂。”

聂无双眯着眼睛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庞,似笑非笑:“今日驸马请家兄来打猎不会只是让家兄与云乐公主互解心结吧?”

驸马薛璧嘻嘻一笑,年轻的眼眸中有什么掠过,他爽快地回答:“娘娘好聪明。不过是前些日子京中有些不三不四的流言,中伤了聂将军与家父的名誉,所以想趁这个时候坦诚互见。”

聂无双手搭凉棚极目远眺,眼见一片草场有半人多高,鲜翠可人,果然是盛夏时节的草地,茂盛无比。她慢慢向前走去,驸马薛璧跟上,追问道:“娘娘怎么看?”

聂无双回头,看着薛璧锦衣修立,明明说得是言不由衷的话,但是端地一身风姿令人无法生厌。她微微一笑:“本宫久居深宫,这等流言自然是没听过的。不知驸马所言从何说起。”,

薛璧一听她如此说道,懊丧地开口:“娘娘何必跟小王打哑谜呢。回去家父肯定要责怪小王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了。”

聂无双见他说得风趣,方才的郁结也散了,她嫣然一笑,回头看向来处,果然看见一队明黄的锦旗远远而来,她一指那队来处,对驸马薛璧笑道:“去吧,这才是薛驸马真正等候的人。”

薛璧眯了眼看了看那队明黄的侍卫,咧嘴一笑:“可是若没有娘娘的信任,恐怕皇上也不会相信家父的一片忠心。”

聂无双转过了身:“信与不信,薛驸马总是要跨出那一步,若是固守自己一方天地,没有付出诚意恐怕谁也不会信的。”

薛璧品味着聂无双的话,等她走了老远,这才笑着追上前一同迎接圣驾。

萧凤溟身穿一身银白色劲装,英姿飒爽,风姿翩翩,他下了马见聂无双走来,不由上前扶了她的手,眼中含笑:“你怎么好好想要出宫来打猎来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回头笑道:“打猎的自然有好手,臣妾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热闹罢了。”

萧凤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身后,驸马薛璧走上前,跪下道:“参见陛下!今日臣看天气晴好,路上遇到聂将军,于是相邀出城打猎。”

萧凤溟含笑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年你父王镇守西南之时,一身铁杆银枪可是震慑八州,不知你如今可有继承你父王的衣钵?”

薛璧一听,苦了脸:“皇上今日要考校臣的武艺吗?臣可是怕死了!父王天天在臣的耳边骂臣不争气,以后不是栋梁之才,不能为皇上沙场杀敌,臣可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了”

萧凤溟一听,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聂无双含笑看着跪在地上的薛璧,心中不由佩服,半是恭维半是效忠的话竟也说得这般自然顺溜,看来这驸马薛璧也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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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出游(三)

“平身吧。朕有空还真得去看看你父王,跟他喝喝茶。聊聊当年的战事。”萧凤溟笑道。

驸马薛璧起身,笑嘻嘻地道:“那臣就先替父王谢谢皇上恩典。他也总说要跟皇上好好喝两杯呢。”

萧凤溟看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去吧,让朕看看你的武功。”累

驸马薛璧高兴地呼喝一声,叫来侍卫去准备弓箭。萧凤溟看着他欢快离去的身影,握了聂无双的手:“薛璧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把她的手覆在其中,妥帖地握住,聂无双抬头看了他一眼,天光下,他的眉眼俊秀非常,比身着龙袍更年轻几岁。

她一笑:“是啊,薛驸马是个很机灵的人。”

萧凤溟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眉眼间俱是笑意:“不说这个了,难得出宫一趟,朕带你去走走。”

他说着招来侍卫备马。侍卫牵来他的坐骑,萧凤溟抱她上马,正翻身要上去,忽的有侍卫匆匆而来禀报道:“皇上,齐国与秦国使节求见皇上!”

萧凤溟皱了皱剑眉:“怎么都来了。”

正说话间,远远两队人马向这边而来。萧凤溟无奈道:“宣吧。”

聂无双看着他隐约有些不高兴的面庞,忍着笑打趣:“一定是皇上放他们鸽子放得狠了,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赶到这里堵着皇上。”闷

萧凤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白朕。”

聂无双见他承认,不由咯咯笑了起来,萧凤溟看着她畅快的笑靥,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在说笑间,两骑到了近前,他们两人下马,缓步走来。聂无双看到来人,渐渐停了笑,唇边含了丝丝冷意。

当前一人宽袍缓带,着一件月牙白儒士服,面容朗朗俊逸,只是瘦削得厉害,宽大的袍子套着他清瘦的身子,越发显得人出尘如仙。另一人虎背熊腰,五官深邃,一看就是秦国人。

萧凤溟看着两人上前拜见,面上恢复帝王的威严,淡淡道:“顾相国与耶律使者平身吧。”

顾清鸿起身,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马背上的聂无双,聂无双面上似笑非笑,只是幽幽看着远处的草场,仿佛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上前道:“耶律使节听说皇上来京郊狩猎,就约顾某一起了,还望陛下不要介意我们打扰了陛下的兴致。”

萧凤溟利落上了马,笑道:“不会,既然来了,顾相国与耶律使者就一展身手吧。朝堂的辩论太过苦闷,所以今日只谈狩猎,不谈国事。”

他说罢一拍马儿,带着聂无双纵马飞快向前。聂无双身上的长裙随风飘荡,犹如一条彩虹。王孙公子,天人之姿,两人共乘一骑,恰似神仙眷侣。

顾清鸿看着,长袖中,手不由曲成拳,面色冷然。

肩上被人一拍,他回头,耶律使者的面孔闯入他的眼帘:“哈哈别看了,用我们秦国的话来说,美酒与美女向来属于强者。与应国皇帝相比,美人当然选择皇帝而不是老弟你啊!”

他还要再说,顾清鸿袖中一动,手已经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他的手犹如铁钳一般,夹得耶律使者的手腕犹如被铁箍一般。耶律使者痛得大叫起来:“放开!放开!”

“谁是强者,谁是弱者,耶律使节恐怕认错了吧?”顾清鸿冷冷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耶律使节看着自己红肿的手,对着顾清鸿背影恨恨吐了一口唾沫。

纵马扬鞭向来是最惬意的时候,萧凤溟带着聂无双在草场上驰骋了一会,这才任由马儿缓缓而行。聂无双看着大草场,触目所见俱是苍翠,草木的芳香扑入鼻间,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萧凤溟握了她的手下马而行:“这几日总算是得了空。不然诸事繁多,朕也没空出来透透气。”

聂无双回眸笑道:“皇上以国事为重,这才是百姓的福祉。”

萧凤溟看着她,眸中了意味不明的神色,聂无双被他的眸光看得心中隐隐不安,勉强笑道:“皇上看臣妾做什么?是臣妾脸上有东西不成?”

萧凤溟一笑,缓缓道:“不,朕想看透你的心。”

聂无双一颗不安的心在他的沉静的目光中渐渐沉了下去,她耳边忽地想起云乐公主的声音“上次上次庆功宴,有人看见五哥哥和你”

她的心猛地一缩,眼睫飞快颤抖两下,垂了下去:“皇上想说什么?”

萧凤溟轻叹一声,托起她的下颌,在他的深眸中映着她倾世雪白的容颜:“朕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有没有在朕这一边。”

聂无双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地轻笑:“那皇上的心呢?”

她慢慢依在他的胸前,躲开了他的直视:“皇上的心在哪里呢?”她依在他温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心安。可明明,心里那么空,那么虚,就如那一夜,她半悬在望天台上,身下就是百丈虚空,再退一步已是无法,再进一步又是绝境。她为什么总是这般无奈?想着,聂无双不由叹了一口气。

“朕也不知道。”萧凤溟一下一下轻抚她的长发,似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有人禀报朕,看见你与顾清鸿”

心中的不安陡然落到了实处。聂无双喟叹一声,更紧地抱着他:“恩,那一夜,臣妾见了顾清鸿。”

萧凤溟微微诧异她的直言不讳,不由看着怀中的她,以目光询问。

聂无双低了头:“臣妾不是忘不了他,而是依然无法忘记曾经的美好,那一夜,臣妾喝多了”

她抬起脸来,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泪水:“皇上相信臣妾的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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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出游(四)

萧凤溟并没有犹豫很久,笑了笑,搂紧了她:“相信。”

聂无双埋首在他的怀中,嗅着熟悉的龙涎香,唇角渐渐扩出冷笑的弧度,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流言的威力,竟然又一次几乎打得她措手不及。

两人相拥看着眼前一片草地,她看着萧凤溟俊朗的侧脸,他总是如此,充满了帝王的自信与笃定,也许就是他这样,才能让人心生向往,跟随着他。一批批怀疑他能力的人,一批批太后的拥护者才能调转方向,跟随最值得跟随的人,累

忽地身后驸马薛璧的声音愉快招呼:“皇上,要比武射箭了。”

萧凤溟回头,含笑看着驸马薛璧跑来。他牵着聂无双走上前,聂无双穿裙子裙裾太长,在草间行走不便,他索性一把抱起她向前走去。

驸马薛璧看着帝妃恩爱,不由羡慕:“皇上对小嫂嫂真好。”

聂无双不由红了脸,俯首在萧凤溟的肩上。萧凤溟哈哈一笑:“你如今也成家立业了,也可以与云乐两人同心,尽享夫妻恩爱。”

驸马薛璧眼中些许落寞闪过,但很快他爽朗一笑:“是啊,皇上说得极是。”

萧凤溟抱着聂无双不放,一直到了靶场这才放她下来,聂无双早就羞红了脸,他却依然泰然自若。聂无双拿出袖中的团扇扇着,借以掩盖脸上的羞红,冷不丁身后似有人盯着她。闷

她不由回头看去,却对上的是顾清鸿含义不明的眼眸。她心中复杂的心绪涌过,转了头,佯装不见。

驸马薛璧兴致勃勃,拿了各种弓箭请教聂明鹄。请教完以后,又要拉着他比试高下。聂明鹄射箭之术本是中上而已,推辞不过,只能与他一起比试。箭靶上有四环,射中中心着为满分四环。一局为三场,

第一局,驸马薛璧为九环,而聂明鹄为十环。第一局为聂明鹄侥幸胜利。

第二局,驸马薛璧为十一环,而聂明鹄只为九环,两人堪堪打成平手。

第三局开始,驸马薛璧雄心勃勃,扬声笑道:“聂将军千万不要让小王,战场杀敌小王不如你,这一次可要射箭上见真章。”他说罢一出手,三支羽箭每一支俱是正中靶心,竟是满分十二环。

聂明鹄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弓箭,淡淡地道:“末将输了。”他说罢退下,竟是不想再比。驸马薛璧见他的样子,立在箭场中微微有些尴尬。

聂无上心中一叹,聂明鹄还是不愿意让云乐公主难堪,毕竟传扬出去,若是驸马薛璧射箭不如聂明鹄,还不知京中会传成什么样子。

萧凤溟见状,一笑,挽弓上前:“让朕一试身手吧。好久没有练习骑射,不知技艺有没有荒废。”

驸马薛璧高兴起来,跑到萧凤溟跟前为他挑选箭羽,忽地一旁顾清鸿上前:“顾某愿意陪陛下一展伸手,耶律使臣恐也愿意。”

他一挑眉看向一旁早就百无聊奈的耶律使臣。耶律使臣一听,正苦于自己无事可干,遂爽快答应:“好啊,咱们就来赛一场。”

萧凤溟见状笑道:“好吧,两位大人请挑选弓箭吧。”

顾清鸿摇头:“臣有趁手的弓箭。”他说着命人拿来自己的“映日弓”,萧凤溟一看,眼中露出诧异:“没想到顾相国的拿手武艺竟是射箭?”

聂无双看到顾清鸿手中的弓箭,心中却是连连冷笑:何止萧凤溟诧异,就连她与他夫妻三年,她都不曾见过他如此善射,特别是当初那对着她心口的当胸一箭

顾清鸿笑道;“射箭可百步制敌。兵器中,弓箭深合顾某心意。”

萧凤溟一笑:“兵器中弓箭可百步制敌是不错,但是善战的将军,运筹帷幄就能决胜千里,若是上位者决策英明,就是端坐朝堂也能平定天下。顾相国以为朕说得对不对?”

顾清鸿看着他从容自若的神情,不由心中涌起怀疑,他所说的话似乎别有用深意,但是又不知他到底在指什么,难道说当今这三国局势,他已经胸有成竹不成?那这一场谈判到底谈的是什么

顾清鸿再看的时候,萧凤溟已经在一旁与驸马薛璧比划起来。

射箭比武开始,萧凤溟先射箭,三根羽箭一支支正中靶心。俱是满分十二分。

驸马薛璧笑道:“皇上可真是一点都不让臣呢。”

聂无双也在一旁含笑看着,她自然是知道萧凤溟的射箭功夫精湛,当初与他第一行猎,他就曾射中百余步外的小鹿给她。

萧凤溟看了百步之外的箭靶,笑道:“这只是玩乐罢了,沙场上哪有呆立不动的敌人可以任由你射?”

顾清鸿挽弓上前,嗖嗖三箭,亦是又准又快射中箭靶。技艺一看纯熟老练。驸马薛璧惊呼:“果然真人不露相啊。顾相国竟如此厉害!”

一旁耶律使者不服,上前拿起弓箭:“在秦国,射箭是每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的技艺,我也来试试!”

他说着拿起两支箭,嗖地一声,两支羽箭正中箭靶。一旁的侍卫都看得目不转睛,眼中露出不甘愿的钦佩。没想到这耶律使者看起来不起眼,射箭竟这样厉害。

萧凤溟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耶律大人果然神勇。”

耶律使者哈哈一笑:“这比赛没有彩头太没有意思了,要不我们定个彩头,使得游戏更加有趣。”

萧凤溟一抬眼,微笑问道:“那耶律大人想要什么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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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赌约

“云川一十二州!”耶律使者信心满满:“怎么样?皇帝陛下可要一试?好过在堂上跟一帮迂腐的文人争来争去,还争不出什么结果好受多了。”

萧凤溟不置可否,问道:“耶律使者的意思是,美酒与美人都是属于强者。是这个意思吧?”累

耶律使者傲然道:“那是自然,我们秦国人最佩服的就是强者,若是皇帝陛下赢了,这云川一十二州就归皇帝陛下所有,我们秦国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