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苦笑:“总觉得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邹弄芳一笑:“人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费尽手段,可真的一旦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才会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娘娘不必为臣妾惋惜。臣妾总算还能庆幸,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不管王爷怎么对臣妾,臣妾也不会难过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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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射箭比试(一)

邹弄芳的话令聂无双心中只觉得萧索。眼前一片热闹欢腾,而身边的女子早就褪去了已有的精明算计,一心一意做起了贤妻良母。聂无双不明白她到底是真的看透了还是对萧凤青无能为力的一种反抗。

她心中神思不定,那边射箭场上却早有一批人欢快地呼叫起来。聂无双定了定神看去,只见远远有一队明黄色服色的护卫护着一位身穿玄色劲的男人策马奔驰而来。累

他身上穿着与应国射箭好手一样的玄色劲装,上面用金线绣着五彩蟠龙,龙身盘绕在他挺拔的躯干上,威武中带着天生俱来的贵气。他长长的如墨的发用金冠整齐扎起,面容清俊淡雅,五官犹如上好的水墨画勾勒而成,意蕴悠长。

他是萧凤溟。整个场上的众人纷纷跪下,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中带着平日不曾的激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凤溟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的侍卫,走到耶律使者面前:“朕今日也一试身手,场上胜负由天定,朕出了全力,你们皇帝总不会赖账吧?”

耶律使者跪在地上,闻言抬头,他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萧凤溟,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听闻萧凤溟懂武艺,年少时曾跟随应国的先帝东征西讨过,也算是文武双全,可是武艺好到什么程度,他确是不知。如今萧凤溟敢下场比试,这到底是他真的有把握拔得头筹,还是想用皇帝的威势逼得其余两国选手心中有压力不敢全力以赴?闷

他心中思虑不定,萧凤溟一笑,剑眉微微一挑:“耶律使者觉得朕没有这个资格上场吗?”

耶律使者心中一惊,连忙道:“不是,不是!”

“不是就好。”萧凤溟淡淡说完,转身就进了场中。

耶律使者看着他离开地背影,眼中流露一丝杀气,昨夜他就接到了耶律图的密令

比试开始了,应国这一方着玄色劲服、齐国着白色、秦国着红色。三场第一局是比站立射箭,看谁能射得最远最准。应国上场的是一位面容普通的少年,他身量修长,神色冷淡,看上去其貌不扬,起码比起秦国的好手相差太多。秦国派上一位肌肉虬张的汉子,双目犹如铜铃,双臂更是壮实无比,一看就是臂力不错的样子。而齐国的则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汉,面上满是风霜,面容黝黑,像是常上山打猎的猎人。看来顾清鸿也是费尽心思找来好手。

聂无双在高台上看得有些担心,对一旁的睿王妃道:“这一局恐不好。”

睿王妃并没有多大的见地,倒是身后的杨直知道消息,他道:“娘娘与王妃娘娘放心,这少年名叫欧阳宁,是武林间的‘神箭圣手’欧阳烨的爱子,这一次听说皇上要在民间选神箭手与秦国比试,神箭圣手打破不与朝廷有牵扯的江湖惯例,亲自送了自己的儿子来京城。这欧阳宁可是一路打败了各地来的好手,这才得以入选。皇上也甚是欣赏他呢。”

聂无双看着场中相貌平平的欧阳宁,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来历,恐怕第一场还是有些看头的。”

她正说话间,场下开始了比试。第一局第一场,一人三支箭,射中百步之外的为一分,射中二百步外的靶子为五分,射中五百步外的为十分。百步之外的箭靶很轻易地就让三位选手射中,很快,两百步外的箭靶又是很容易地就被射中,现在到了最关键五百步外的箭靶,若谁射中了,第一局第一场便是胜了。

场上所有的目光齐齐盯在三人的面上,只见欧阳宁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抬起头来时,面上已是沉静若水。场边的人鸦雀无声,只听见风呼呼地从众人耳边掠过。

欧阳宁瞄准那几乎是已经看不见的箭靶,手中的弓已拉至满月状,终于他松了手,众人只听见嗖地一声,金刃破空的声音,传令兵连忙打马过去看,一会,他挥动手做了个手势。场上的众人纷纷欢呼起来:射中了!而且还是正中靶心!

果然是“神箭圣手”的后人,竟能射中五百步外的箭靶!一旁的秦国与齐国使臣们一看脸色不由冷了下来,谁也不曾想过这样瘦弱普通的少年竟身怀绝技。再看一旁观战的萧凤溟面上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们都在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压力。这一次的比试赌约,看样子应国皇帝比谁都不认为它是一场儿戏。

秦国耶律使节眼角跳了跳,面黑如锅底,果然,秦国派上的选手很快败下阵来,在欧阳宁先胜的巨大压力下,再加上这五百步远的距离太难,他根本无法射中箭靶。

欧阳宁站着,身旁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果然后生可畏。”

他回头,发话的却是准备射箭的齐国那位像是大山里钻出来的干瘪老头。

“前辈承让了!”他抱了拳,面上依然毫无表情。

那老头看了他一眼,搭了弓上前,举弓射箭,姿势行云流水,传令兵连忙去查看结果,一会,他挥手做了手势。场中的众人不由惊呼:竟也是中了靶心!

这个结果令人大出意外,齐国观战的使臣们纷纷看向顾清鸿。顾清鸿目光却看向天际,面上掠过一丝释然。他这一次请的这一位干瘪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他射箭师承师傅的师弟,在齐国人称“无影鬼手”的林平师叔。

高台上,聂无双不由看向台下端坐的顾清鸿,心绪复杂,他总是如此,事事总能筹划妥当,出人意料,这一次的射箭比试恐怕萧凤溟的胜算又因他减弱了几分。

萧凤溟亦是看了一眼顾清鸿,眼中三分惊讶,七分佩服。照理说如今三国之中齐国最弱,却是有不少如他这般精英人物全力支撑,力战强秦,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半分也不能低估。

场上,欧阳宁毫无波澜的面容看到结果也陡然裂开了一丝表情裂缝。他想了想,扬声道:“换弓!五百五十步!”

他说罢,从场下的一位花白头发老人手中接过一张颜色乌黑的重弓。礼官征询看了一眼萧凤溟,萧凤溟点头。那干瘪老头也不以为意:“换弓吧。我老头子也换自己称手的弓箭。”

耶律使者早就败下阵来,自然无话可说。欧阳宁拉了拉弓,“崩”地一声,只轻轻一弹弓弦,顿时声震射箭场。那干瘪老头闻声不由回头:“小子,这弓可是‘射日弓’?你竟要拿这弓一赌胜负?”

“这不是赌。这场比试,欧阳家一定会为我大应赢得应有的战果!哪怕是我欧阳宁血溅当场也是在所不惜!”欧阳宁大声地说道,年轻平凡的面容竟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来。而场边他的父亲眼中含泪,竟也是一副欣慰又悲壮的神色。

聂无双心中正疑惑,萧凤青冷冷淡淡地哼了一声:“这‘射日弓’是重弓。听说有千石的力道,光是拉满就要十足的力气。更何况还要瞄准,一个不好,射箭之人力道稍微一岔,弓箭脱手,就会被弓反弹的力道所伤,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萧凤青的解释,高台上聂无双左右几个胆小的妃嫔纷纷惊呼,聂无双一叹:“何苦呢?这一场若是平手,第一局还有两场,万一欧阳宁伤了自己,第一局剩下两场不就无人可比了吗?”

“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平手就是输了,这一场又是第一场,欧阳宁就算是拼劲全力,也要第一,这对接下来的比试我们这一队的士气可是至关重要。”萧凤青回答道。

聂无双心中感慨。果然见欧阳宁说完,众人心中热血沸腾,纷纷呐喊欢呼,士气高涨。欧阳宁运了运气,猛地暴喝一声,拉满了弓,“嗖”地一声,像是一道流星从众人眼前划过,远远地,传令兵上前查看,猛地回头欢呼:射中了!

射中了!欧阳宁竟射中了五百五十步外的靶心!

齐国干瘪老头——“无影鬼手”林平摇了摇头,顾清鸿上前,略有忧心:“师叔,要不师侄把‘映日弓’给你用?”

林平摇头:“不行,你的‘映日弓’是轻弓,他的‘射日弓’是重弓,你的弓给我,就算是我力道够,你的弓也受不了,万一拉坏了岂不是平白毁了一张绝世的好弓?”

顾清鸿想要再说,林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朽我尽力一试,若是输了,也只是输在了弓箭不济上”

正在这时,欧阳宁忽地上前,他道:“既然林大侠认为是弓箭不如小辈的‘射日弓’,那这弓就借林大侠一用,这样胜负才公平!”

他这话一出,满场的众人俱是惊讶,眼见得稳胜的战果竟要再起波折。谁会这么傻?

萧凤溟笑道:“果然是大丈夫的磊落坦荡。就依你之意,林大侠也也用这张弓比试。”

林平也被激起豪气:“好!老朽今日就一试这欧阳家祖传的‘射日弓’哈哈,这一此来应京,老朽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他说着上前拉弓引箭,他大喝一声,拉满了弓,“嗖”地一声,那羽箭似闪电一般飞了出去。传令兵前去查看,射中,但是准头偏差一分。

如此看来胜负已定。只单单第一场第一局已是比得两人透不过气来,更何况接下来的。聂无双看得心中又惊又叹。第一局第二场比试开始,比的是谁能两箭、三箭、甚至四箭同射,射中靶心最多箭者为胜利。场面更是激烈万分,三队各有胜负。最后计分,是欧阳宁夺了第一。为应国赢了个开门红。

场上看得目不转睛,为结果欢呼雀跃。忽地,聂无双耳边响起一声懒洋洋的声音:“这算什么,他们顶多只射四箭,真正厉害的是顾清鸿,他能五箭连珠。射箭技艺高超,他才是真正的对手!”

聂无双一怔,不由看向萧凤青。萧凤青趁着高台上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忽地似笑非笑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他厉害如斯?”

聂无双眼中眸色一沉,心中有什么阴暗涌过,是的,她不知。顾清鸿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武功如何,她顶多知道他文武双全,剩下的,他不肯说,她自然也就不问了。

“呵呵,看来他瞒着你不少事呢。”萧凤青凑过来,薄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却令她浑身毛骨悚然:“你难道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灭你们聂家满门了吗?”

“或者,你难道也不想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不姓顾,他姓谢,淮南谢家的谢!”

“他顾清鸿,就是当年淮南谢家满门被灭唯一的幸存后人,谢家长子——谢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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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射箭比试(二)

聂无双猛的站起身来。身后不远不近侯立的杨直吓了一跳,上前问道:“娘娘,您”

聂无双玲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定定看着近在咫尺妖魅的俊脸,扶着夏兰的手:“没什么。本宫要去更——衣!”

她说罢连比试也不看,冷冷地转身离开。萧凤青看着她离开的窈窕背影,环顾四周,众人的注意都在射箭场上,他薄唇一勾,悄悄跟上前去。累

聂无双走得很快,快得夏兰几乎都跟不上。眼前天光耀眼,亮得合上眼俱是一片血红,犹如那一天满族的血光在眼前铺天盖地而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当年的恩爱缠绵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难道时至今日还需要有人告诉她,她所经历的的谎言竟还是谎言中的谎言?

身后似有人跟来,夏兰犹犹豫豫地扯了她一下:“娘娘,睿王殿下”

聂无双脚步不停,她已挣开夏兰的手,干脆提了裙摆,不管不顾地向前飞奔而去。眼前是齐腰高的草地,她的身影没入翠丛中,犹如扑入了一片碧落海。

“无双!”有人喊着她的名字,但她头也不回,拼命向前跑去。

身后风声忽动,她奔跑的姿势被人一把拽住,聂无双回头,高高扬起的巴掌就狠狠地要向来人扇去。萧凤青收势不住,捏住她的手与她一起翻滚在草地上。

聂无双尖叫起来:“放开我!萧凤青!”闷

萧凤青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你疯了!”

聂无双狠狠咬上他的手掌,萧凤青轻嘶一声,却不放开,一直任由她咬着。聂无双发了狠,一直咬得口中血腥味弥漫,这才缓缓松开。两人都躺在草甸之上,四面都是半人高的草。

聂无双喘着气,冷笑:“殿下不就是想看着无双发疯吗?这下称心如意了!”

萧凤青看着自己手掌的牙印清晰,忽地笑了起来:“其实本王很早就想告诉你这事了,但是”

“告诉?”聂无双打断他的话,冷冷地笑了起来:“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知道能改变发生过的一切吗?知道无双的爹爹,二哥,小哥能活过来吗?”

“这恨是恨在骨子里,总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但是绝不是现在!”

“殿下不过就是怕无双会对顾清鸿再燃旧日温情吗?今日无双就告诉殿下一句;我和他绝无可能!”

聂无双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裙,方才的疯狂凌乱心情已经奇迹平复,她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已离射场很远,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夏兰与杨直在不远处守着。

聂无双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萧凤青,他眯着眼,容色在天光下魔魅非人。他叼了一根草在唇边,慢悠悠地道:“你心中有数便好了。宫中的传言既然已经传到了皇上跟前,皇上将信将疑,你以后便不要再见他了。”

聂无双忽地一笑,蹲下看着他的异色的眸子,纤纤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慢慢地地开口:“谢谢睿王殿下提醒,但是无双想,这不能见的人不是顾清鸿,而是您啊——睿王殿下。”

“本宫与顾清鸿再无可能。与殿下您之间的流言却是不少。皇上如今已经对本宫一日比一日喜欢,你说,他能否容忍殿下您对本宫有窥视之心呢?”

她说完,也不顾萧凤青骤然变冷的俊脸,转身离开。夏兰见她回来,舒了一口气:“娘娘赶紧走吧,这里怕被人瞧见就不好了。”

杨直亦是随后跟上。聂无双看着远远草丛中的一点紫色,冷冷回眸。那边射场上的众人呼喝声越发高涨了。

聂无双若无其事地坐回看台,一问结果,原来是第一场,第二场已经比试完了。应国胜了第一场,秦国竟小胜第二场。如今竟到了第三场。第三场比试的是飞马射箭。就是各队的射手,纵马飞奔,然后在疾驰的马背上射箭,射中靶子最多最准的得分最高。

这一场激烈性比前面两场更加高。很多人纷纷站了起来。聂无双依然坐在椅上冷冷看着场中的情形。她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厌倦热闹,国事也能当成他们消遣的赌局,那这一场天下杀伐真正的意义又在于何处?

她摇着团扇,忽地众人欢呼起来。她不由看去,只见萧凤溟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飞奔而出。长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襟,他伏在马背上,身下的马儿似一匹彩霞飞一般飘了过来,他手中搭着轻弓,一伸手,三支羽箭在手,拉弓射箭,箭如闪电,嗖嗖两声竟全部射中了靶心。

整个射箭场上欢腾起来,鼓手更是擂动牛皮打鼓为自己的皇帝助威。第一个靶子已中,百米远就是第二个靶子,萧凤溟手中不停,又连动手中的弓箭,这一次,他竟然搭了五支羽箭。

“五箭连珠!”射箭场一旁的顾清鸿低呼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场上的萧凤溟。

众人也看清楚他手中的羽箭的数目,纷纷惊呼起来。聂无双不由跟着站起身来。

五箭连珠!这不是萧凤青口中很厉害的箭术吗?萧凤溟怎么也会?!聂无双不由下意识搜寻萧凤青的身影,可偏偏他竟不在高台上。甚至不在高台四周。早就在她一分神间,场上嗖嗖几声,萧凤溟竟然五箭连发,统统射中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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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射箭比试(三)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聂无双瞪大眼睛,看着萧凤溟在马背上对她露出笑容来,那笑容恰似万丈金光,划破沉沉的黑夜,向她而来。他在疾驰中,又搭上五枝羽箭,又是飞快脱弦,嗖嗖几声,第三个靶上又是连中了五枝。场上所有的应国人都欢呼起来。再也没有看见自己的皇帝神乎其神的射箭技艺更令人膜拜的狂热了。累

顾清鸿脸上神色阴暗不明,他看着萧凤溟成功射中三靶下马,这才走上前:“敢问皇帝陛下,这五箭连珠是谁传授给您的呢?”

萧凤溟把马缰递给一旁的侍卫,拍了拍手,笑道:“朕年少时曾得皓昇师傅传授过一段日子。怎么,顾相国也曾认识他?”

顾清鸿浑身一震:“他是顾某的师傅。”

萧凤溟微微一顿,面上掠过惊讶,但很快他便释然一笑:“原来朕与顾相国竟有同门的情谊。皓昇师傅与朕亦师亦友,但是总的来说,他的也算是朕的半个恩师。看来真的是有缘啊。”

萧凤溟早年是东宫太子之时曾经以弱冠之年放弃宫中富贵生活,四处游历,后学艺有成便随着应国的惠武帝四处打仗,后来,应国国内矛盾重重,长年的征战令国内百业萧条,惠武帝不得不放弃一统南北的宏图霸业,转而休养生息,也就是那时,萧凤溟这才随惠武帝回朝学习政事,直到娶了太子妃,后惠武帝驾崩他猜登基为帝。闷

萧凤溟早年游历之时曾结识不少能人异士,四处拜师,受益匪浅。没想到这一手射箭技艺竟是与顾清鸿同一个师傅。

顾清鸿看着眼前总波澜不惊的萧凤溟,心绪复杂。这一场三国战事中,也许最深藏不露的萧凤溟才是最后的赢家。

“顾相国请!”萧凤溟看士兵换好靶子笑着示意。

顾清鸿拱了拱手,眼中掠过信心,转身上马。他一身雪白劲装,身下是一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骏马,黑与白,更显得他容色清晰如画,两鬓的灰白也不能减少他一分风采。

聂无双坐在高台上,看着他疾驰而来,犹如一片白云覆来。他一摸箭囊,搭上五支羽箭,如神祗降世。场上无人出声,如今秦应已经各赢一局,要是齐国最后一局赢了,那就三国射手还得加赛最后一场以定胜负,若是这一局应国胜了,那就是最终决胜。秦国不但可以答应退兵,还可以把云川一十二州归应国。这样一来,才是最后皆大欢喜的结果。

聂无双看着顾清鸿儒雅的面容上充满了坚毅,耳边忽地响起萧凤青在她耳边说的话。

“或者,你难道也不想知道,他真正的名字不姓顾,他姓谢,淮南谢家的谢!”

“他顾清鸿,就是当年淮南谢家满门被灭唯一的幸存后人,谢家长子——谢诚轩!”

潜藏阴暗的血液从心中涌过,聂无双忽地站起身来,慢慢步下高台向靠着场边的萧凤溟走过,每一步,她的心中的恨意在喧嚣着,每一步她都似在畅饮着复仇的毒酒,她面上带着妩媚的笑容,那笑容美得似天边的云霞,明媚得令人睁不开眼。

众人本来被疾驰而来的顾清鸿吸引住了全部心神,但却冷不丁眼角看到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拖曳着长裙,旖旎而来,不由纷纷转头看着她。顾清鸿手中“映日弓”已经拉满,正要脱手,忽地看见场边聂无双面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走来。心头猛地一震。

他暗自叫糟,却已是来不及,手一抖,五枝长箭脱手而出!嗖嗖两声,那五枝箭已经偏离方向,全部落了空。众人皆惋惜叹息。聂无双看了一眼结果,脸上的笑意越发畅快。

萧凤溟似察觉到她的到来,一回头,看着她面上的笑容,微怔过后便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剑眉。他脸上的神色逃不过聂无双的双眼,她脸上的笑意减少几分,走到他跟前,低声道:“皇上”。

萧凤溟心中叹了一口气,扶了她起身:“既然来了,就一起陪朕看比试吧。”

聂无双见他并未责怪,心中松了一口气,依在他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场中的顾清鸿,第一靶他已经落空,如今无论他怎么射结果都不会赢过萧凤溟了。

顾清鸿接下两靶都是满分,但是却已无力为天。

最后这一场比试以齐国胜。这样,秦国不但要割地,更要履行退兵的承诺。秦国耶律使者脸色铁青,沉了沉,最终忍住怒气,上前拜见萧凤溟之时说道:“皇帝陛下英勇,我们秦国人最佩服有能力的人,也是最信守承诺的人,五日后,要不就在这里举行狩猎,然后签订三国的协议可好?”

萧凤溟见耶律使者面容上神色诚恳不似作伪,便哈哈一笑道:“好!既然耶律使者爽快,那朕就再举行一次狩猎,顺便签订协议。”

耶律使者低头应道,眼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应国在这次比试中不但大获全胜,皇帝在比试场上大展神威更是让应京百姓津津乐道。他们不厌其烦地传着萧凤溟如何有如天龙降世,手中的五支羽箭如何拖着火龙射向靶心

百姓的传言向来言过其实,甘露殿中,萧凤溟听着一位能说会道的内侍绘声绘色地把京城中的听来的传言一一转述,坐在御座上含笑不语。

聂无双坐在他身侧,抿着嘴听着那名机灵的内侍说完,命宫人重重打赏。内侍千恩万谢地拜谢,这才恭谨退下。

聂无双看着萧凤溟俊颜上清淡的神情,笑道:“皇上这一次大展神威,天威威震四方,恐怕三国中很快就会传遍了。”

彼时殿中宫人俱已退下,殿中无人,只听得铜漏中的水滴滴答作响。这是个难得清闲的午后。

萧凤溟站起身来,摇头笑道:“传言向来不实,朕身为皇帝一言一行更容易被人夸大。”他回头,眼中掠过意味不明的神色:“不过这一次比试,双儿觉得谁是最大的输家?”

“是秦国吗?”聂无双问道。

“不,是顾清鸿。他不但在这一场比试中输了,更输了自己的心。”萧凤溟淡淡地回答。聂无双红唇边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萧凤溟走到她身边,握了她的手,面上神色明暗不明:“双儿,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故意使计让顾清鸿分心?”

他的手一如往昔温暖干燥,她冰凉的手在他修洁的掌中微微一颤,飞快抽出。聂无双抬起黑白分明的美眸,直视他的眼睛。

她就知道这一切根本瞒不了他的眼睛,遂低了头淡淡地道:“是。”

萧凤溟看了她一会,那总是蕴含温柔笑意的眼眸渐渐流露怜惜与一丝她看不明白的受伤。

是受伤吗?聂无双心中一悸,想要再看分明,他已别开了眼:“以后不可再这样做。仇恨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再也看不到别人的真心。”

“真心?什么真心?”聂无双想要追问,他已挥了挥手:“跪安吧。”

聂无双看着他挺立的身影,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不问,缓缓躬身退下。

一连整个应京,整个应国都沉浸在热烈的气氛中,射箭比试赢了,三国的战事眼看着就要消失于无形中,远征的良人就要回来,这怎么不令人庆幸?只是在后宫中,热烈的气氛中又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中。但究竟哪里怪却又说不上。

直到那一日,敏感的宫人终于嗅到了那古怪在哪里。经常踏足“永华殿”的皇帝一连几日都未曾踏入一步。

难道说盛宠中的贤妃聂无双莫名得罪了皇帝,就要从此失宠了吗?

顿时才短短两天,后宫中的各种猜测纷纷冒出。聂无双每日在“永华殿”却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永华殿”中的宫人们听得流言纷纷,再看看自家娘娘的脸色淡淡,一时间也不知是真是假,伺候上越发小心翼翼。

杨直看着聂无双这般,也不敢轻易上前问,只能问经常伺候聂无双起居的啊德顺道:“娘娘最近胃口如何?”

德顺想了想:“照常,不见胃口不好。”

“那可有别的异常?”杨直又问。

德顺胖胖笑脸上难得纠成一团:“没有啊。杨公公是不是想问娘娘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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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行猎(一)

杨直眼睛一亮,一把抓着他:“你难道知道?”

德顺被他捏得手疼得厉害,连忙挣开:“没有!奴婢哪里知道,只不过这几日宫中传得凶,奴婢也正纳闷呢,好好的,怎么皇上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杨直心中亦是疑惑,但他终究是在宫中日久,想了想,冷了脸色:“这事还不知是真是假呢,不说宫中的事捕风捉影的事太多不可相信,就是以皇上对娘娘的恩宠,说不宠就不宠的恐怕也不可能。传下话去,自己宫中的人不可乱传,让娘娘听了烦心。”累

德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静夜流转,聂无双躺在床上,却是睡不踏实。梦中有很多声音,远地近地,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浓雾中说话的人。她茫然地走着,心中空荡荡地。

忽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喃:“你难道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灭你们聂家满门了吗?”

“你难道不想吗?”

她猛的转身,看见萧凤青眸色冰冷,唇红似血,站在她身后笑得格外诡异。

“不我不想”她捂着自己耳惶惶后退。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姓谢,他就是淮南谢家”

“不!我不想!我不想知道!”她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眼前猛的出现一望无垠的草地,长长的草没过了她头,她分开草向前狂奔,可是哪里才是她应该逃离的方向。闷

身后的声音紧追不放,一遍遍问她“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她慌不折路,终于一个踉跄扑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猛的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含笑温柔的眼睛,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软软依在他的怀中,叹息道:“皇上”

他的温暖似水把她包围,耳边忽地响起他的声音:“仇恨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分辨不了别人的真心”

真心?她猛的抬头,想要看他的神色,却见他早就拉开她,冷冷转身离开。

“皇上!皇上”她大声地喊,却看着他一步步离开。

“娘娘!娘娘!”耳边有人在喊着她,聂无双猛的惊醒,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夏兰连忙打起帐子,茗秋扶了她坐起,手摸上她的胳膊,忽地惊叫:“娘娘您怎么那么烫?”

夏兰连忙也探手摸了摸,连忙叫道:“不好了,娘娘发起高热了!要叫太医!”

她边说边急急转身,手臂上猛的一紧,她转头,这才发现聂无双紧紧抓着她的手,美眸幽冷,似在思虑着什么。

“娘娘,您发高热了,一定要叫太医啊!”夏兰连忙劝道。

聂无双看着这空荡虚无的黑暗,冷声道:“去!去请皇上,说本宫病了,病得要死了!”

“娘娘!”夏兰吓了一跳:“这这是欺君之罪啊”

聂无双推开她,冷笑:“那就说本宫高热,满口胡言乱语,看皇上来不来。”

“是是”夏兰见她脸上神色奇怪,不敢再说,连忙退下。过了许久,夏兰脸色不好地回来,跪下结结巴巴地道:“娘娘今夜今夜皇上来不了了。”

“为什么?”聂无双冷冷问道。

“因为因为皇上今夜传了梅婕妤侍寝”夏兰终于把一句话完整地说清楚。

聂无双猛地看着她惊慌的脸,久久不吭声。夏兰被她脸上的神情吓坏,连忙膝行到她的跟前,劝慰道:“娘娘不要伤心,因为奴婢不能进甘露殿,所以皇上不知道娘娘生病,娘娘皇上要是知道一定会过来的。”

聂无双推开她的手,脸上恢复平静,烛火下,她的容色清冷如幽冷的潭水,看不出底下的暗涌波动。

“那就去宣太医吧。”她躺下身,平静地吩咐。

夏兰见她应允,匆匆退下去找太医。

聂无双的高热发得莫名其妙,却也退得奇怪,第二日早上起来就好了,只是精神些微不济,脸色苍白外,看不出昨夜她烧的厉害。聂无双派了杨直去向皇后娘娘告假。皇后派了人来慰问,又赐了不少补品。

前来的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秋蒙,秋蒙见聂无双神色恹恹,上前轻声道:“娘娘今日没去皇后那边瞧,如今梅婕妤受了皇上的抬举,不知有多得意嚣张呢。连皇后娘娘也觉她太过了。她还说什么,衣服新不如旧的,更是让一干娘娘们都气坏了。”

聂无双听了,美眸扫了她面上一眼。秋蒙本还想要再添油加醋,可看到她眼中刺骨的冷意,忽地想起当日她揪出“来仪宫”中内奸的狠绝,不由心中害怕,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说。

聂无双不冷不热地与她随意说了几句,便吩咐宫人赏了她这才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