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哽咽,紧紧勾着他精壮的腰间,毫不放松。他身上的汗水一点一点落在她的身上,顺着傲然地胸前滑落。他眼中只剩下她,天地中,她和他的眸中只有对方。

她那倾城妖娆的容颜,他那深邃的双眼。

“无双,无双”他一遍遍念着她的名字,一次次更用力地进入,仿佛要嵌入她的灵魂,再也不分开。她在极致的欢愉中,只觉得自己在云端,泪水不停滚落,却被他吻去,他的唇那么灼热,仿佛要燃烧了她。

她随着他的激烈的动作,渐渐支撑不住想要退出,但是他却不容她中途放弃,轻吻她的耳边,一声声道:“无双,无双,”他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软求。她被他从昏沉沉中唤醒,睁开眼,看着他,含羞别过脸去。

她的害羞已是应允,萧凤溟忽地将她翻过身来,在她耳边低声道:“试一试。”

聂无双还未反应过来,他己再一次深深的进入,狠狠地撞击。

手揪紧了被衾,她忍不住呻吟起来,身体仿佛在虚空中,只有他的接触才是真实的。夜还漫长,有微风吹过殿中,轻轻地就吹熄了烛光

第二天醒来,天己大亮。聂无双睁开眼,这才发觉自己还窝在萧凤溟的怀中。他犹自沉睡,俊颜上带羞一抹浅浅的笑,似梦都是快乐的。她想动,又怕惊醒了他,就这样窝在他的怀中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他的眉眼还是那么俊美,淡淡的,每一处都是含笑的温柔。她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又缓缓闭上眼,什么都不做只要在他身边靠着,那已是她这一辈子的满足了。

过了一会,萧凤溟睁开眼,看着怀中的聂无双,深眸中掠过爱怜,昨夜,她太累了。

他想着,轻轻亲吻她的眉角,她的唇。聂无双闭着眼,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原来你装睡!”萧凤溟低笑一声,搂紧了她。

“方才才醒的。”聂无双羞红了脸,低头道。薄衾中两人不着片缕,竟这样交缠着睡了一夜。

萧凤溟轻叹一声,搂着她,晨光在眼帘上跳跃,这是三年未从未有过的静谧安详。经历那么多,原来不过是要一个温暖的怀抱罢了,早起看着她,就是他最终的幸福。

“皇上在想什么?”她低声地问。宫人仿佛都识趣地不来打扰,这一刻不用想复杂的朝堂,不用想居心否测的藩王,更不用想伤心的往事

“朕在想,怎么样才可以不用起床。”萧风溟慵懒一笑,把头埋在她的颈边,一边还不老实地亲吻啃噬。

聂无双被他咬得浑身酥麻,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别哈哈”

清脆的笑声传到帷帐之外,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红了脸。

杨直守着内殿,忽地眼尖,看到一抹猫着腰要闪身进去的小身影。那小身影厉害得紧,居然还懂得从宫人的目光死角混入殿里。

他脚步一错,就笑吟吟地拦在了他的跟前。

“杨杨公公”小长宁顿时呆了呆,站在原地。

“四皇子这是要去哪呢?”杨直笑咪眯地问。

“我”长宁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未。母后说过,不许他偷偷从乳娘与宫女手中溜走,再溜走,她就不高兴了。

“四皇子,皇上与皇后还未起来。您还是随奴婢出来吧。”杨直先下手为强,一把抱起了他。

长宁回过神来想要挣扎,这才发现自己已是瓮中之鳖:“放开我!”

他才刚喊了一句,杨直就捂住了他的嘴,脸上的笑意依旧:“四皇子,听说御苑这几日进了一批小马驹,啧啧,你说,要是你打扰了皇上,你说,皇上会不会带着你去试马呢?”

第六百一十九章凤临天(二十二)

长宁眼珠子咕噜一转,顿时安静下来。杨直抱着他出了甘露殿,交给伺候匆匆而来,满头大汗的宫女内侍,淡笑:“好好看紧一点。”他微笑的眼扫过一众低头伺候长宁的一众宫女,却令他们只觉得乌云罩顶。.

“是,杨总管。”宫人纷纷跪下,心中不由颤抖。这位杨公公可是宫中传奇一般的人物。跟随聂后辗转千里,不离不弃,三年前随着聂后出宫归隐山林,三年后又重新归来,重新担任大内总管。整个后宫不但在他手中井井有条,而且各人各司其责,无人不服。连皇上最宠爱最顽皮的小儿子一一四皇子看见他都几招败下阵来。

“杨公公,你父皇母后是不是在赖床?”长宁忽地开口问道。清脆的童音令一众宫人脸色各异,有的宫人憋得脸红,想笑又不敢,只能忍得难受。

杨直只觉得眼角青筋在隐隐跳动,对付如长宁一般的小孩子,的确是不好骗啊不好骗。

“四皇子,快些回宫吧。不然皇后娘娘看见您在这里,奴婢会忍不住说实话的。到时候御苑的小马驹就”他话还未说完,长宁己经机灵地跑到了乳母身边,攀着她:“走吧,嬷嬷,回宫,回宫!”

那可爱的小样令四周的宫人都看得直发笑。

杨直目送长宁被乳母抱回,这才笑着松了一口气。

殿中,聂无双靠在萧凤溟的怀中,不知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自己想要小小放纵,她心底就是不愿起床。萧凤溟搂着她,慢慢地说道:“如今诸王进京,你打算如何安排?如何暗中查探?”

聂无双沉吟一会:“如今太子生辰也快要到了,诸王动身,封地一定有变动,臣妾打算”

她还未说完,忽地,外面传来内侍急切的惊呼声:“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楚王昨夜遇刺!”

“什么!”聂无双猛的起身,萧凤溟面上顿时凝重。聂无双拥着薄衾,冷声喝道;“从头禀报来!楚王怎么会遇刺

了?!”

她话音才刚落,殿外就响起喧哗声。问夹杂着妇人的哭声。

聂无双与萧凤溟对视一眼,她连忙起身,匆匆穿戴起来,唤来宫人进内殿中来为萧凤溟梳洗。宫女匆匆忙忙为帝后二人整装,聂无双头发犹自披散,回头问匆匆进来的杨直:“殿外是谁在喧闹?”

杨直眉头不展,回答道;“启禀娘娘,是楚王妃。”

“楚王妃?”聂无双秀眉大皱:“为何要在外面哭喊?”

“她她说她说楚王来京中被人陷害,死期将近,所以她要进宫来带走楚王世子,一家三口一起死了算了。”杨直为难地把殿外楚王妃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混账!”萧凤溟气得拍了桌子。皇帝龙颜大怒,为他整理衣冠的宫女纷纷隍恐跪下。聂无双怕他气而伤肝,气息不稳又引起咳嗽,连忙上前扶着他的心口道:“皇上息怒,臣妾去看看。”

她说完,头也不梳,匆匆走出殿外,果然看见楚王妃伏跪在殿前,身上血迹斑斑,煞是骇人。她头不梳,面上泪痕满面,那里还有半分初进宫觐见的贤淑温柔的样子,简直与市井俗妇无差。

聂无双心中气极,楚王妃方才口口声声说的有人置他们与死地,说他们死期将近,这不明着暗着指责皇上招诸王进京是别有用心吗?

她快步走到楚王妃跟前,围着劝着的宫人看着她面上森冷的怒气,都纷纷低头闪开。

“住口!”聂无双上前狠狠揪住楚王妃的衣领,绝美的面上怒气深深:“楚王还没死呢。楚王妃这时候在殿前哭给谁听呢?!”

楚王妃的哭声被她一喝,顿时憋在喉问,不敢再哭一声。

聂无双放开她,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狼狈的周身,这才缓和了口气:“本宫谅楚王妃受了刺激,赦了她惊扰御驾之罪。”

楚王妃看着站在面前同样披头散发的聂无双,目光复杂又含着嫉妒。聂无双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盛气凌人,偏偏又美得倾国倾城。

聂无双看着跪在地上楚王妃,冷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进偏殿再说。”

她说罢转身就走。楚王妃不想跟上,她今日未得目的就是大闹一场,最好人尽皆知楚王被人剌伤,危在旦夕,有人要害楚王。但是没想到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被聂无双一喝就彻底偃旗息鼓。

她想了想,只能含恨跟上。

来到偏殿中,聂无双端坐在上首,看着楚王妃,也不叫她坐,只是冷着脸色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王妃抽抽噎噎地说道:“昨夜宴饮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臣妾放心不下,所以又派了人去宫门守着。终于接到了楚王,岂知在回来的路上,突然不知哪里未的黑衣人刺伤了楚王”

楚王妃说得绘声绘色,有如亲见。聂无双红唇边含着冷笑:“听闻楚王勇冠三军,几个蟊贼怎么是楚王的对手?”

楚王妃一怔,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难道皇后娘娘在怀疑臣妾编造谎言吗?昨夜楚王是喝醉了,如何能敌那些有备而来的刺客?”

聂无双看着楚王妃哭泣,半天才对身边的宫人道:“去传令,京城有蟊贼刺伤楚王,命京畿府伊前来见本宫,另外京城中戒严,务必要查出这一批螽贼的蛛丝马迹。”

六百二十章凤临天二十三

楚王妃不甘心地盯着聂无双,聂无双并不看她,回头对宫人道:“楚王遇刺,皇上忧心,为了以防图谋不轨的人再行凶,命人去接楚王进宫,由太医院派人尽心医治调养。”.

她话音刚落,楚王妃不由叫道;“皇后娘娘,楚王怎么可以进宫”

聂无双目如闪电,冷冷盯着她:“楚王如今深受重伤,还有哪里是比皇宫更加安全的所在?更何况皇上与楚王两人兄弟情深,接他进宫是皇上的恩典,楚王妃这个问题问得好生奇怪。”

楚王妃被聂无双抢白了一通,不得不喏喏低头,在那低头的一刹那眼底却掠过深深的不悦。

聂无双见她己然安定下来,冷冷道:“本宫觉得楚王妃应该识大体顾大局,如今诸王进京,流言纷纷。楚王妃也许有耳闻,若是王妃想要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那就休怪本宫翻脸无隋1矿”

楚王妃看着她面上的冷色,一肚子想要说的话都培在了喉问,悻悻住了口。

聂无双说罢了,转身便走了。

楚王遇刺进宫医治调养,聂无双前去看望,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伤了胳膊。聂无双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不由深深怀疑起这起行刺。到底是真的有人想要置楚王于死地还是楚王自己演的一出戏?

如今随着诸王进宫,形势越来越复杂了。诸王都是一条条被暂时圈禁在京城的龙,一旦太子生辰过后,再也无理由留着他们。如今查探诸王到底是谁准备谋逆还未有眉目,万一一不小心打草惊蛇,就只能前功尽弃。如今这楚王遇刺,恐怕已经让端王静王心中有了警醒

她越想越是心头烦躁。身后气息拂来,萧凤溟按上她的肩头,含笑问道:“又在烦恼朝堂之事?”

聂无双心中一暖,回头依在他的怀中,轻叹一声:“在想楚王遇刺一事。”

萧凤溟轻抚她的背,淡笑:“拨开云雾就能见真容,背后之人己经开始按耐不住。所以不要急,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聂无双见他如此胸有成竹,不由失笑:“皇上那么有信心?”

他的面容沉静安稳,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所畏惧。他看着怀中的聂无双,轻吻她的手,抬起眼未,深深一笑:“你觉得朕是那种说大话的皇帝?”

聂无双笑着摇头。他当然不是,从她第一次见到他至今,他从未有过惊慌失措的时候。

“那就对了。朕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是你的功劳,因为你回来了。”他握了她的手,按在心口,深眸中是令她动容的柔情:“这里己经不空了,所以,无双,不用再担心了,好吗?”

聂无双笑了,手下是他安稳强健的心跳。是的,她怎么忘了,他才是她身后最强的依靠。

“是,不担心了。”她笑叹着依偎在他的怀中,安稳地闭上了眼。

御花园中,天光灿烂,百花争艳。

凉亭中,有风吹拂,带着花香与草木香气,格外凉爽惬意。端王摇着折扇,笑着看着眼前的棋局,笑道:“老六,你快输了。”

静王一笑,挑了漂亮的眉:“还没有到了最后,二哥怎么觉得小弟输了?”

他落下一子,微微一笑。端王一看,只落一子,棋局就己发生了千变万化,方才觉得必赢的局势己然不同。他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静王笑眯眯地看着端王,看着他深思不语,忽地道:“楚王被刺,这事实在是蹊跷。”

端王的手微微一抖,棋子掉在了白玉棋盘上“啪嗒”一声格外响亮。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静王,似笑非笑地问:“有什么蹊跷。”

静王站起身来,轻抚手中的青玉扳指,看羞御花园中的美景,慢慢地道:“既然是行剌就该一击即中,陷阱也要设计精巧,令人防不胜防,但是这半路截杀,实在看着不像是要楚王的命,却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端王慢吞吞地收起方才掉落棋盘的棋子,问道:“警告什么?”

“警告我们啊。警告我们在京中危险呐。”静王笑着说道。

端王看着捉摸不透的静王,挑了眉一笑:“管它警告不警告的,反正本王住在皇宫中,最安全不过了。倒是老六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静王看着端王,唇边含着一丝嘲弄:“皇宫的确是安全呐,但是一旦有事,宫门一关,二哥就是那瓮中之鳖,笼中之鸟了。”

端王俊脸一黑,丢了棋子在棋盒中,不悦道:“本王不信,他还真的能干出弑兄的事来!”

静王笑意不改,只是眸中已然冰冷:“是啊,他是不会弑兄,不过弑弟倒是干出来了。”

端王闻言脸色己极难看。他当然忘不了萧凤青的前车之鉴。他哼了一声,已然没有方才闲适的心情,微微恼道:“当年那五弟是咎由自取!他若不反,皇上那么信他,都封了他为大将军王,硕睿亲王,他非要造反,怪得了谁?”

静王只是笑了笑:“本王相信五哥当年也是不想反的,只不过事到临头也不得不反了,谁叫他被皇上忌惮呢。皇帝身边总是容不下太有权力的臣子。记住,我们名义上是他的兄弟,实际上,不过是他的臣子罢了。”

端王不愿意再深聊,悻悻站起身未:“这风吹得本王头痛,我先回去歇着了。老六你慢慢赏景。”

他说着转身便走了。静王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成不淡地说了一句:“胆小鬼。难怪当年父皇一点都看不上你。”

他说完,眼角忽地看见一队宫人走过,不由眯了眯眼,跟上前去。

燕秋正与寄秋说着什么,忽地见回廊拐角站着一位道英挺的男子身影。她不由怔,下意识就想转头离开。

寄秋不明所以,连忙问道;“燕秋你去哪啊?”

那道人影转过头,含笑看着身后的两位女官,施了一礼:“两位姑姑,请问出宫怎么走?”

寄秋噗嗤笑了起来:“谁是姑姑啊,我们有那么老吗?”

燕秋听到他悦耳的声音,不得不红着脸转过头来:“原来是静王殿下。”.

寄秋这才敛容道:“方才奴婢失礼了,殿下千岁。”

静王上前一笑:“无妨,是本王记性差,这七绕八拐的,就懒得找路了。”

燕秋见他就站在跟前,一双俊眼就盯在自己身上,忍不住脸上的火烧:“往前走一段路,然后左拐,就到了”她声音越来越低。寄秋看着她的神色已猜到了什么,咯咯一笑:“好了,奴婢去忙了。燕秋你就带静王出宫吧。”

她识趣地退下。燕秋心中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就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穿着浅口薄靴的脚。一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静王己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他含笑看着她,身上好闻的淡香一阵一阵,扑鼻而来,如暖风一般熏人欲醉。她陆怯抬起头来,看羞面前这温柔俊美的男子,心中一颗心慢慢沦陷。

“你我又见面了,燕秋姑娘。”静王含笑道。

“是,多谢静王替奴婢隐瞒。”燕秋结结巴巴地说道。

静王再上前一步,他离她那么近,几乎可以看见他胸前锦衣上细密的纹路。燕秋不由一惊,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自己太过惊慌,竟绊住了自己的脚。身后一空,她不由闭上眼,心中叫道糟糕!

可没想到腰问有一支有力的胳膊扶住了她,燕秋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被他搂在怀中。

她惊叫一声,连忙跳开:“奴婢奴婢”

静王看着面前面目清秀甜美的女官,笑了笑:“难道燕秋姑娘是在怕本王轻薄与你?”

“不不”燕秋心头有如小鹿乱撞,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时辰不早了,就由奴婢带静王出宫吧。”

她说完正耍离开,手心一热,他己握住了她的手:“难道燕秋姑娘不喜欢本王々可是自从那一日别后,本王十分想念燕秋姑娘千里来京,总算是遇到了让本王心动之人。”

他这一番话说得三分惆怅,七分萧索。燕秋只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就心头酸软。他的手宽大细腻,而自己的手因为劳作而带着粗糙的茧子。

他是静王,是天家之人。可是自己就算是真正的燕秋亦是配不上他的,再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愿意纳了她,可是她身为御前女官还要再过好几年才能出宫。又或许她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因为御前的女官是不能轻易出宫的。

她心中念头白转千回,越想心头越是苦涩难当。

下颌微微一凉,静王己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问道:“燕秋姑娘到底为何而哭?是方才本王唐突了姑娘吗?”他的深眸中带着怜惜,燕秋在泪眼朦胧中却没看见他眼底一掠而过的得意。

她后退一步,挣开静王的手,低声道:“多谢静王抬爱,奴婢实在是受之有愧。有缘无分的事,奴婢是不敢奢望的。静王请一一”

她说着在前面领路。静王看着她窈窕的身影匆匆走在前面,深眸微微一眯,眼中掠过兴趣:还未有女人拒绝过他得柔情蜜意,这不过是小小一介女官,竟有这么大地骨气?

燕秋一天都恍恍惚惚,晚问伺候聂无双梳洗,不小心将聂无最喜欢玉簪掉落在地,摔成了两段。她心中一惊,慌忙跪下,战战兢兢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聂无双看着断成两截的簪子,再看看隍恐不安的新进御前女官,微微一笑:“罢了,不过就是一根簪子,以后小心点就是。”

“是,多谢皇后娘娘!”聂无双免了她的责罚,燕秋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却更加羞愧。

聂无双看着她惭愧的面色,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燕秋抬头低声道:“奴婢叫燕秋。”

“燕秋。”聂无双看着她年轻素净的脸庞,微微一笑:“今日本宫瞧着你心神不宁,是有什么烦恼吗?”

燕秋心头一暖,但是这事怎么能与皇后说明?说静王喜欢自己?她低着头不敢吭声。

聂无双见她为难,便不再问。柔声道:“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与杨公公说,他会为你安排。”

燕秋见聂无双端方温柔,心中感激:“多谢皇后娘娘。”

她想起心中的那一双温柔俊眼,再想想自己的身世,不由悲从中来。她是无法与他在一起的,不但是身份有着云泥之别,要是答应了静王,那自己冒名顶替的罪名岂不是坐实了?

她眼中渐渐泛起水光,看着那坐在梳妆台前的聂无双,想起坊间盛传的流言,想起她也曾如此奋不顾身地跟随过一位大逆不道的男人,不由低声问:“皇后娘娘,奴婢想问,若是一个男人明知不能爱,但是还是爱上了,该怎么办呢?”

六百二十一章凤临天二十四

聂无双眼中的笑意渐渐冷淡下来。燕秋跪在地上,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口冰凉冰凉。她只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她无声地更深伏下身子,不敢再看聂无双一眼。.

许久许久,头顶响起一声淡淡的叹息。聂无双扶起她,一双幽深的美眸看着燕秋清澈年轻的眼睛。她淡淡地笑了,真好,不过是二八年华,那么鲜嫩,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

“燕秋你几岁了?”她问。

“奴婢十五。”燕秋见聂无双并不责罚,心中感激,连忙回答。

“很好的年纪。”聂无双淡淡一笑:“本宫不怪你。任谁都有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男人的时候,只是你要想想清楚,那个你爱着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是真心的。”

她的眼中掠过深深的惆怅:“你年纪还轻,一颗真心可不能错放。”

燕秋心头一松,感激道:“奴婢谢过皇后娘娘。”

聂无双微微一笑:“记住,在宫中人与人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身为御前女官有着更特殊身份。一言一行,都要更加注意。”

这番话不过是聂无双平时教导宫人说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燕秋今日听在耳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她是御前女宫,是最靠近整个应国权力最中心的所在!

她心中一颤,还想要再问,却见聂无双己慢慢走入了帷帐之中。

燕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寄秋正喜滋滋地拿了一块绸布在身上比划:“好不好看啊,燕秋?”

燕秋只觉得自己脑中昏昏沉沉的,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她看了一眼那块绸布,的确是十分美丽。

“这哪里来的?”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寄秋一怔,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有个要出宫的姐妹,临走前赠予我的,要不要你也裁一块去做一条裙子?”

燕秋看着寄秋得了新绸缎兴奋的脸庞,叹了一口气:“就算做了裙子又能怎么样?一样不能穿出去,在宫中,我们只能穿女官的衣服。”

她指了指身上一身宫装。

寄秋见她垂头丧气,不由嘟了嘴:“扫兴。不喜欢拉倒。他说过只送我一人,找还好心想要分你呢”她在一旁嘟嘟嚷嚷。

燕秋躺在床上蒙了头,索性想要一睡了之。今日为了静王突如其来的表白,她已经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心神,还差点在皇后面前说了更越矩的话。

“喂,今天静王与你说了什么?”头上的被子一掀,寄秋好奇的脸就露在了她上方。

燕秋心中一虚,支支吾吾:“没什么,也就是问问怎么出宫。他他还能说什么?”

寄秋脸上皆是好奇的兴奋:“可是我看你们两个人不一样哦!”她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燕秋脸上一红,连忙侧身啐她:“胡说什么呢。我跟静王没有关系!”

寄秋玩心上来,逗着她道:“还说没什么,我看你那时候的脸红得跟红纸一样,头都要低到了自己的脚面上了,静王

哈哈,就只盯着你瞧”

她还没说完,燕秋就跳起来追着她满屋跑,一边拍打咯咯笑个不停的寄秋一边羞恼地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两人打打闹闹,燕秋心中的少女愁绪渐渐消散,而屋外的暗蓝色天幕上,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挂着,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京都一处偏僻的竹林中漆黑一片,有一辆马车停下,车夫在车厢一边挂着一盏昏黄的灯,似在等着什么人。竹林中有风簌簌吹过,似梅涛的声音。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道黑影掠到了马车前,跪下道:“启禀主子,查到了。”

“查到了什么?”马车内,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响起。

那黑影看了看四周,把怀中的一方事物交给马车中的人。许久,马车中的人冷冷一笑:“好,果然不出所料。”

“主子,那接下来怎么办?”黑影跪着静候指令。

“想个办,把这些东西交给宫中的那一个人,让他交给应交给的人手中。”马车中的声音徽徽一顿:“那个人会知道怎么做。”

“是!”黑影收好东西,一转身,人己悄失无影踪。

风吹起,撩动车帘,仿佛也在好奇车厢中的人是谁。许久,一声惆怅的叹息从马车中飘出,那声音略带疲惫:“阿四,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马车夫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声音低沉:“主子想要怎么做奴婢就跟着。”

“阿四”他隐约叹了一口气:“走吧。”

“去哪里?”被叫做阿四的马车夫问道。

“鲁阳。”马车中传来那道声音,似风拂过水面,再也了无痕迹。

“是。”阿四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地驾着马车步入了黑暗之中。

楚王遇刺之事被聂无双弹压下来,知情的朝臣们都知道这事的敏感性,不敢妄加议论。京兆府伊连日来配合着禁军追寻着少得可怜的线索,一路追查,但是却没有查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

“这是自然查不到的。”御书房中,萧凤溟坐在御座上对一旁的聂无双说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凤临天(二十五)

聂无双看着今日京兆府伊送来的折子,秀眉深深皱起:“但是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到,恐怕楚王与楚王妃都不会善罢甘休。楚王妃恐怕还会借机生事,大闹特闹。唉,没想到楚王妃文文弱弱,可是闹腾起来却是别有一番心机。”

萧凤溟微微一笑,按着她的手,把折子拿下来;“既然己走入了死胡同,何不妨放一放。说不定还有别的转机?”他看着外面的景色,薄唇边溢出淡淡和煦的笑容:“外面天气晴好,陪朕去走一走。”

他说罢握了她的手往外走。聂无双无奈一笑,她为了让他的心肺之疾好得快一些,还是拦着他不让他为朝堂的事劳心劳神,但是却没想到,她心疼他,他亦心疼她。每每她伏案久了,他必定如今日一般坐在她的身边,与她说说话,然后拉着她出去散散。

这样悠闲惬意,几乎令她感觉不到诸王进京带来的紧绷的压力。他总是如此,胸有成竹,从不在无法进益的事上面徒劳打转。她苦笑摇了摇头,由着他握着手慢慢向上林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