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低低的笑令傅榭又羞又恼,他的脸红得发烫,手臂不由自主收紧。

他把韩璎勒得太紧,坚硬的胸膛碰着了韩璎高高鼓起的某个部位,韩璎顿时疼得低叫了一声,背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疼!”

傅榭意识到碰到韩璎正在发育的部位了,当即松开了她,侧过脸不敢看韩璎,悄悄平复着自己。

韩璎一直退到了床尾,这才扭头去看傅榭。她发现傅榭侧身低着头,不知何时把锦被拉了上去遮在了身上,乌黑柔顺的长发垂了下来,掩映着浮着一层红晕的俊俏的脸,而他的凤眼亮晶晶的,一直躲避着她的视线。

韩璎摸了摸嘴唇,她觉得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怕是已经被傅榭吻肿了。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之后,韩璎有了一个主意。

她故意“咝”了一声作出害疼的模样来,用衣袖遮住了脸。

傅榭见她依旧害疼,忍住羞涩看了过去:“还是那里疼?”

韩璎点了点头,见他若有所思看着自己那里,忙道:“不用你帮我揉!”

傅榭的脸蓦地红透了:“…”方才他脑海里确实有这个想法…

韩璎见傅榭脸又红了,这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脸也有些火辣辣的,便假装若无其事地下去了,背对着傅榭立在床前,理了理衣物发髻。

片刻后,她开口道:“马车还在墨香阁前面停着呢,我不能一直耗在墨香阁,得赶紧走了!”

傅榭沉吟片刻道:“我叫傅平来问一下。”他觉得按照傅平的谨慎程度,一定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不过还是问一下更保险。

他伸手拉了一下床头的金铃。

傅平的声音很快从窗外传来:“公子,奴才在。”

傅榭沉声道:“墨香阁那边安排好了吗?”

“禀公子,奴才已让许丽娘扮作姑娘的模样去了揽月楼。”

傅榭看向韩璎。

韩璎的心刚放下了一半,却突然又提了起来,她睨了傅榭一眼:“许丽娘是谁?”

傅榭看着韩璎娇娇的模样,愣了片刻才明白韩璎是在吃醋,不由失笑:“许丽娘是傅平手下的人,等你…让她去拜见你。”

他说得很含糊,可是韩璎还是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她有些不好意思,便佯装专注地又理了理刘海,道:“我先去内院安排事情。”

说罢,她也不等傅榭,自顾自先走了。傅榭等一会儿怕是要洗澡换衣,韩璎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的好。

见韩璎齐齐整整完好无缺地出来了,候在外面的洗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家姑娘最是爱美,怕她经受不住姑爷美、色的诱惑,发生了不该提前发生的事。洗春现在打量了姑娘一番,见她发髻俨然衣裙整齐,依旧是进去时的模样,只是嘴唇有些肿,而且唇上抹的粉色月季香膏全都不见了,不过不细瞧也瞧不出来,便放下心来,随着姑娘往内院方向而去。

这里自有傅宁带着小厮侍候,傅平也跟了上去。

韩璎进了内院的正房坐了下来,抚了抚脸,发现脸上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这才吩咐洗春:“去看看漱冬对完帐没有。对完帐的话让她先过来。”

漱冬出去之后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独自平复着内心的悸动。

洗春出去没多久就和漱冬一起回来了,手上各自捧着四个账本。

漱冬屈膝行了个礼,斜签着身子坐在锦榻边,把四个账本一本本翻开,向韩璎一一回禀。

她虽然快言快语爱开玩笑,可是做事却甚是滴水不漏,凡是该提的都提到了。

韩璎很是满意,命漱冬收好账本,预备等一会儿把该给邱仁他们的那四本交还回去。

她接过洗春重新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问道漱冬:“选派人去辽州的事情,你和邱仁他们提没有?”

漱冬忙道:“禀姑娘,奴婢已经提过了。邱仁他们四人商量了一番,最后说定了邱仁和邱义带家小过去。”

韩璎点了点头,道:“去叫他们过来回话。”

漱冬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漱冬还没带着人过来,傅榭却来了。

韩璎在人后各种耍赖,在人前却是很讲规矩的,见他过来,便温柔地起身迎接,顺便笑盈盈上上下下打量了傅榭一番。

此时傅榭的长发已经梳了起来,头上戴着黑色的软脚幞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圆领长袍,腰围黑玉带,化身书生打扮的清俊少年。

因为方才的事情,他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又看到韩璎如此含义丰富的笑,就又闹了个大红脸,便也不说话,径直在锦榻左侧坐了下来。

他经过韩璎身侧的时候,韩璎闻到了一股湿漉漉的薄荷气息,知道傅榭已经洗过澡了,不由一哂,回到锦榻右侧坐了下来。

傅榭凤眼眼波流转,状似无意地看了韩璎一眼,接过洗春奉上的茶盏啜饮了一口。韩璎要布置家务,他担心她年纪太小不孚众,特地过来给她做靠山。

漱冬很快就带着邱仁、邱礼、邱义、邱仁和邱廉四人过来了。

邱仁邱礼四人进来之后,见姑娘坐在锦榻的右边,一个书生打扮气质清雅高华的少年坐在锦榻的左边,两人虽不说话,看着却颇为默契,心里也都猜到了少年的身份,便齐齐躬身行礼:“见过姑娘、姑爷!”

韩璎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眼看向邱仁、邱礼、邱义、和邱廉这四个家人,尤其是看他们的眼睛。

邱仁二十六七岁年纪,眼睛不算大,可是黑幽幽的,很清澈。

邱礼二十四五年纪,胖墩墩的,眼睛小小的,笑眯眯的。

邱义虽然比邱仁年长一点,却不过三十岁左右年纪,身材高壮,五官端正,眼睛细长,透着一股平和稳重。

邱廉十八九岁的模样,浓眉大眼,一双眼睛黑泠泠的,看着跟个小孩子似的。

把他们四人都看了一遍之后,韩璎这才缓缓道:“你们四人这一年来在京城都辛苦了,这是给你们的赏银。”

她示意洗春奉上四份赏银。

待四人谢恩罢,韩璎这才道:“如今需要两房家人去辽州侍候侯爷和夫人,你们商量好没有?”

邱仁四人已经商量过了,见姑娘询问,邱仁和邱义当即出列拱手道:“禀姑娘,奴才愿意带妻小前往辽州侍奉侯爷和夫人。”

韩璎点了点头:“你们一切都听傅平傅管事的吩咐吧!”

安顿好这边,韩璎又叫了傅平进来,当面把给爹娘的书信和包裹交给了他,安排好送往辽州的几车箱笼,又交代了一番。

她明明把话都说完了,却还有意犹未尽之感,总觉得还有话要说,一时便沉吟起来。

其实她想提的还是爹娘未曾生育男丁之事,可是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

傅榭见状,以为她担忧路上的安全,便抬手在韩璎手上轻拍了一下,然后看向傅平沉声道:“你下午去和傅靖做个交接,然后拿着我的腰牌去城外军营点齐四百骑兵,明日出发。”

傅平答了声“是”,退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韩璎了,傅榭看向韩璎,见她大眼睛里溢满笑意,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嘴角小小的梨涡时隐时现,看着分外的可爱可疼。他的心中不由暖暖的,伸手握住了韩璎温暖柔软的小胖手,半日没有放开。

韩璎瞧着傅榭,想起了贴在他怀中时温暖安心的感觉,很想再依偎到傅榭的怀中,可是此时她和傅榭之间摆着一张小炕桌,她实在做不出把炕桌移走的事情,最后颇为不乐意地瞥了炕桌好几眼,却也没说什么。

傅榭见韩璎往这边看了好几眼,还以为她依旧有些尴尬,便松开韩璎的手轻咳了一声:“阿璎,大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的策论写得怎么样了?”

韩璎:“…”她一忙又把策论的事给忘了…

她似嗔非嗔地瞅了傅榭一眼,开始用撒娇来转移话题:“哥哥,我好饿呀!让他们摆午饭吧!”

傅榭:“…”这丫头,准是只顾着玩,把读书的事情给忘记了。

“大后日我要见到你的作业,”他侧脸凝视着韩璎,凤眼亮晶晶的,带着一抹促狭,“我让人预备的那个青竹板还在呢!”

韩璎:“…”

她想起了上次傅榭摁着她打屁股的情景,顿时有些坐卧不宁起来。

傅榭见韩璎这个样子,因在卧室内被韩璎取笑而产生的沮丧感一扫而空,大丈夫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含笑看着韩璎,颇想伸手在韩璎脑袋上揉搓一番。

第30章心声

傅榭心里想着,微挑的凤眼凝视着韩璎,手不由自主伸了过去,在韩璎脑袋上揉了揉。

韩璎直觉头皮发麻浑身触电一般,当下身体就有些酥软,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

正在尴尬间,洗春的声音传了进来:“姑爷、姑娘,现在摆饭么?”

傅榭若无其事地把手给收了回去。

韩璎见状却松了一口气。

经过几次实践,她发现只要傅榭摸她的两个部位——她的长发和她的胸前——她的身体就敏感得吓人,就会动,情,分泌那种带着芬芳清香的液体…

那样就太尴尬了…

用过午饭之后,韩璎不打算再留,便起身告辞。

她性格中有一种一旦做出决定就毫不犹豫执行的果断,即使她对傅榭也颇为依恋。

傅榭一向果决,此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见韩璎要离开,心里颇为恋恋不舍,有一股缠绵之意。

沉吟片刻他凝视着韩璎:“阿璎,我正要去殿前司办公,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韩璎闻言似笑非笑瞅了他一眼:“哥哥,不顺路哦!”

傅榭:“…”他的俊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傅榭害羞的样子太诱、人了,看得韩璎心跳加速。

见堂屋内无人,韩璎便决定满足自己这半日来的一个肖想。

她莲步轻移走到傅榭身前,伸出双臂环住了傅榭劲瘦的腰,然后把脸贴在了傅榭的胸膛上。

傅榭伸手想要抱她,可是微微触到韩璎饱满的胸部,想起韩璎怕疼,最后还是没敢抱——他怕再把韩璎给勒疼了。

松开傅榭之后,韩璎先是仰首对着傅榭眯着眼睛笑了笑,就在傅榭心神迷乱之时,她闪电般伸手在傅榭腹部摸了一把,然后飞快地蹿了。

傅榭:“…”

他的脸又红了。

韩璎乐滋滋地由洗春侍候着戴上了帷帽,笑得脸颊都有些酸了——她方才摸到了傅榭那几块分明的腹肌!

傅平因为是下午才要出城,所以此时还候在外面。他引着戴着帷帽的韩璎主仆三人又从后院回到了墨香阁,拿上他命人准备的各色礼物和胖老板早就预备好的笔墨纸砚之后就出了墨香阁。

接送韩璎的那辆青绸沉香车已经被车夫赶到了墨香阁的外面,跟着韩璎扈卫的傅军骑兵也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回到怀恩侯府之后,韩璎先回了西跨院,自己懒洋洋歪在锦榻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看着润秋和浣夏把傅平准备的礼物拆开,见里面有几盒子揽月楼的精巧细点,便先请徐妈妈去挑几样。

见徐妈妈先挑了几样爱吃的,韩璎便不管了,絮絮地和徐妈妈说话,让洗春按照自己在车上的嘱咐分派给韩珮、韩琰和韩玲的礼物,浣夏分派给太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揽月楼精巧细点。

洗春记得韩璎的吩咐,特地把一盒极贵的宫里娘娘们用的紫茉莉胭脂放进了一个普通的胭脂盒子里,然后拿过来让韩璎看。

韩璎看了一番,很是满意,便带着洗春、漱冬和两个小丫头拎着分好的礼物去了庆寿堂。

此时恰是老太太睡罢午觉起来的时辰,庆寿堂里满满当当全是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太夫人靠着迎枕歪在锦榻上,听倚在她身旁的韩珮说笑,大丫鬟梅香拿了美人锤给她捶着腿。

二夫人方氏和三夫人邹氏含笑端坐在西边靠墙的锦椅上,奉承着太夫人。

韩琰和韩玲坐在靠东墙摆放的绣凳上,也都说话凑趣。

韩璎进去的时候,正堂里顿时静了一瞬,众人的视线皆看向韩璎。

韩璎出去私会了傅榭,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她有一个经验,越是心虚,脸上就要越显得淡定,仿佛她是天下最有理的人一般,这样方不被人怀疑。

这样一想,韩璎就稳了下来,笑盈盈上前先给太夫人请安,又给二夫人和三夫人见礼。

因众人正在聊天,韩璎就在韩琰让出的绣凳上坐了下来,一边与韩琰韩玲说着话,一边竖起耳朵听韩珮和太夫人厮磨着。

没过多久她就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因怀恩侯府菊苑的墨菊开了,韩珮就想明日在办赏花会,遍邀世交之家的闺秀前来赏花。

太夫人则坚持说时间太赶了,来不及准备,一直没答应。

韩珮一头滚进了太夫人怀里缠着太夫人撒娇:“祖母,祖母呀!等家里做好了准备,墨菊就只剩下光秃秃的菊梗了,还赏什么呢!”

韩璎闻言心里一动,捏着帕子的手指悄悄收紧。

太夫人最疼韩珮了,当下就连声道:“好好好!你去和你娘商量,只要你娘同意从揽月楼订下席面让人送过来就好了!”

韩珮便又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自是不忍心违逆爱女了,当下便同意了。

韩璎趁机含笑起身道:“说到揽月楼,我今日给太夫人、二婶和三婶带回了几样揽月楼的点心呢!”又命洗春和漱冬把给诸人的礼物拿了过来,自己一一奉上。

她给太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准备的礼物是揽月楼的特色糕点。

给太夫人的是一盒揽月楼出产的玫瑰莲蓉糕,给二夫人方氏准备的是一盒奶油松瓤卷酥,给三夫人邹氏准备的是一盒桂花糖蒸新栗粉糕。

太夫人因为小傅大人对韩璎出奇的重视,对韩璎也有些另眼相看,虽然做不到像对韩珮那样的真心疼爱,对韩璎却也是一脸慈祥,命梅香把礼盒拆开让大家品尝。

二夫人接了礼物,淡淡一笑:“二姑娘你太客气了!”

倒是三夫人邹氏颇为客气,起身笑着接了礼物:“阿璎你有心了,多谢!”

邹氏客气,韩璎也很客气,笑谑了两句便命洗春漱冬取出了给韩珮、韩琰和韩玲准备的礼物。

给韩珮的是用极普通的纸盒盛着的紫茉莉胭脂,给韩琰的是一个紫檀描金首饰盒,给韩玲的是用锦盒盛放的沉水香。

韩珮见韩琰和韩玲的礼物包装皆比自己的珍贵华丽得多,尤其是韩琰的礼物,不由又气又恨,竭力忍了半天,最后见韩璎和韩琰韩玲言笑晏晏,瞧着亲近得很,便有些耐不住了,酸溜溜道:“二妹妹对三妹和四妹好大方!”

韩璎闻言,当下起身一脸委屈:“大姐姐原来是嫌弃我的礼物了?”她先把一顶大帽子扣在了韩珮头上。

韩珮:“…”这人说话也太直了吧?!

韩璎酷爱演戏,难得有机会当演员,自是非常的敬业。她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先向太夫人那边看了一眼,接着上前一把拿起了被韩珮放在一边小几上的紫茉莉胭脂盒子,打开后转了一圈让大家看:“这是京城品香斋出产的上品胭脂,连宫里的娘娘们公主们一向也是用这个,听说汉寿公主刚命人送了两盒进去呢!我巴巴地买来送给大姐姐的,既然大姐姐不稀罕,我也不勉强大姐姐,漱冬拿回去吧!”她一脸黯然,随手把胭脂盒子递给了漱冬。

漱冬和韩璎配合最为默契了,当下接过了紫茉莉胭脂盒子,一脸惋惜连连叹气:“唉,这么贵重的胭脂,奴婢摆在哪里好呢?正好过府里明日要请女客赏花,摆在堂屋的博古架上看着也好看!”

韩珮脸涨得通红,恨恨瞪了韩璎一眼,气鼓鼓地没有说话。

二夫人见女儿如此不争气,被韩璎一激就上当了,当下便含笑道:“阿璎,你大姐姐性子耿直,二婶替她向你道歉了!”

韩璎似笑非笑道:“二婶您说的是!”

扭头说漱冬:“你这丫头真淘气!”

漱冬屈膝答了声“是”,笑嘻嘻的便要和洗春一起退下去。

韩珮见母亲一直盯着自己,只得起身匆匆向韩璎屈膝福了福:“都是姐姐莽撞了,二妹妹别和姐姐一般计较!”

见一向气焰嚣张的韩珮服软了,韩璎便见好就收,吩咐漱冬:“这紫茉莉胭脂听说还不错,放到我妆奁里吧!”她熟知韩珮的性格,最是欺软怕硬,她若一味软弱,定会被韩珮骑到头上去,还不如适时还击,让韩珮有所忌惮。

韩璎离开之后,傅榭回东偏院换了公服,带着傅靖和傅宁直接骑马去了殿前司衙门。

到了殿前司衙门,傅榭没有直接升堂,而是带着傅靖傅宁巡视去了。

他刚巡视到签押房,就被几个捧着卷宗的小吏遇到了。

小吏认出了自己的少年长官,皆是一惊,刚要出声行礼却被傅榭止住了,他摆了摆手,继续负手而行。

他不想看属下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最好的一面,想私下里看看这殿前司衙门的真实的人事。

走到值事房的时候,傅榭听到里面有人在聊天,似乎提到了“辽北”“打草谷”这些字眼,顿时全身一凛,便立在外面听了几句。

傅榭有一个本事人所不知——他拥有非凡的记忆力,如果见过一个人并和对方交谈过,以后不但能记住这个人的名字,还能认出此人的脸,能听出此人的声音。

里面聊天的几位的声音他都有印象,正是他麾下的四位都虞侯。

其中一位叹了口气道:“‘国贫不足患,惟民心涣散,则为患甚大。如今咱们大周四面强敌环伺,可是朝廷从上到下,皆只知以岁币换得一时之苟安,忘了边境被辽兵和塔克克部族以打草谷为名烧杀劫掠的百姓!不顾以区区两万兵力殚精竭虑镇守南海十五年的怀恩侯!”

此人又长叹一声,道:“可叹咱们的天子,只知沉溺酒色炫耀威风,辽国占领了咱俩的梁燕十六州,不知备战收回,却口口声声要攒银子去赎回梁燕十六州,年年增加赋税,弄得民不聊生官逼民反!”

另三个人纷纷劝阻:“武兄,不要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傅榭听得心潮起伏,直觉此人句句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他认出说话的人正是他麾下的都虞侯武尹泽。

傅榭深吸了一口气,记住了武尹泽的名字,悄悄走开了。

一个人若想要成就大事,单凭个人的力量乃至家族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须选天下之贤才,做天下之事,责任明确,各尽所能。这才是成大事的根本。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都纳入自己麾下。

第31章风雨

晚上洗完澡出来,韩璎坐在妆台前郑重交代徐妈妈以及洗春等四个大丫鬟:“爹爹多年镇守南海,十五年没回汴京,这侯府如今不是咱们长房的侯府了。你们五个是我最亲近的人,若有什么事我定会护着你们;不过在这府里还是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二婶抓住什么把柄!”她从来都不是软柿子,若是有人敢动她的人,她一定维护到底;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徐妈妈等人忙答了声“是”。

润秋抚了抚韩璎的长发,发现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可以睡觉了,便拿了盛玫瑰香汁子的水晶瓶过来:“姑娘,该拍脸了!”

韩璎接了点玫瑰香汁子两手拍开,敷在了脸上,然后吩咐漱冬:“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文章!”

众人皆惊:“姑娘,已经很晚了!”姑娘除了偶尔看看书,已经很久没有提笔写字了,今夜怎么突然要用功了?

韩璎一脸落寞:“傅家哥哥让我大后日交作业呢…”

闻言徐妈妈立即打了鸡血般行动起来,摩拳擦掌指挥着众人做侍候姑娘攻书的种种准备,免得姑娘再找借口逃避学习。

她先吩咐漱冬:“备下上好的笔墨纸砚,让姑娘认真写作业;枝型烛台上的蜡烛都点着,免得姑娘费眼睛!”

又吩咐浣夏:“准备宵夜,预备姑娘写了作业夜里饥饿!”。

见漱冬和浣夏忙去了,她又叮嘱洗春:“预备又厚又软的绣花锦褥垫在椅子上,免得硌了姑娘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