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男人眯起眼,声音低沉又轻佻地在她耳边缭绕。

他的无端又突兀,清荷却很明白,他在问她凭什么跟在他身边,凭什么得到信任。

“不凭什么,只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要口饭吃,而您有野心,鸡鸣狗盗之辈都可以为人所有,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您会有用得着我的时候。”苏清荷嘴里不自觉就跑出些现代词语,可她知道这男人懂。

有野心的人,再掩饰,眼里总会有尖利如兽的目光,何况面前这个男人,丝毫不打算掩饰他眼底的野心。

她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见了不少有这样眼神的男人,都在事业上横刀立马,刀卷残云一片。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她如果还够冷静,就能在付竹的冷焰般金棕瞳里看见自己模样苍白而僵硬,像一只面对强大生物,毫无还手之力,却依旧呲牙咧嘴试图保护自己最后一方天地的小兽。

真是有趣又矛盾的小东西。

男人忽然一笑,那种噬人的眸光瞬间变得慵懒又轻浮,脸一侧,语气浪荡:“好,让三爷我先验验货,怎么样。”

那把声音让苏清荷背后慢慢似爬过一行蚂蚁,又酥又麻,瞥了眼一脸我大发慈悲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经地道:“我有拒绝的权力么,三爷?”

“你说呢?”

她只来得及看见付竹眼里闪过一丝诡谲冷芒,尚未觉得不对,便一阵天旋地转,被侧翻过去整个趴在床上,双膝被从背后一顶,被迫跪趴下去,耳边传来衣服撕裂的刺耳声,腿间便一阵冰冷。

冰冷手指上粗糙的茧爬过细嫩的腿间皮肤,带来极度的不适与刺痛,最难忍的是这种狗趴式的姿势带来的屈辱感。

她忍无可忍地怒火暴起:“我靠,你他妈的不接受就拉倒,这算什么”

腰背上传来男人身体沉重的压迫感,付竹的手指近乎亵玩地在她细腻的皮肤慢慢滑动,唇紧紧地贴在她耳朵上低声轻笑:“怎么,不装大家闺秀了,嗯?”他虽然不太听得懂她在骂什么,却也知道身下的小雌兽发怒了,呲着牙要伸出爪子挠人。

“你他妈放开我!”她死命地向后猛踹,可是这样的姿势彻底限制了她的行动,反而让对方亵玩得更彻底,不知是疼还是气愤,她浑身微微地发抖。

丝丝冰冷的空气间,男人的呼吸炽热潮湿又危险,太过侵略性地浸润在皮肤上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

“我最讨厌别人擅自为我做任何决定,这个世间,任何决定都是只有我自己能做,这是要成为伺候我的人要学的第一条,记住了么?”

付竹的齿如强大的兽啮着猎物般啮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低沉性感,却冷冽刺骨得让人生疼。

“记住了。”半晌,清荷红着眼圈,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很好。”男人瞬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二流子模样。

不知那人出去了多久,她揉了揉被压迫到几乎错位的肩膀,慢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瞟了眼窗外纷飞的雪,若是半个月之前,可足浑皇太后对清河施加的残忍刑罚,清河残留在身体里的反应让她更觉得自己像一个荒谬的旁观者。

那么这一次则是第一次,让她真实而彻底感受到在这个时空,强大的权力,可以对人施加怎样的影响。

“清荷、清荷,你又要跟付大哥去买南下的粮食么,我也一起去好不好?”小芋头猴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脸狗腿地塞进她怀里两只刚烤好的红薯。

清荷一身男装书童打扮,扎起袖子,唇角抽了抽,很‘犹豫’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这机会让给你。”

和那个恶劣的男人在一起,她基本上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男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每次她都得扛上不少东西。

“真的嘛?清荷你真是个好人。”小芋头很是兴奋,抱着清荷很愉快地滴溜溜转了几圈,就蹦跶着去收拾东西去了。

可惜这皆大欢喜,各取所需的结盟,只某人一句

“小芋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因该多跟你爷爷学些医术,以后也好帮大哥我看病。”便彻底土崩瓦解。

“啧,怎么这种表情,我虽然不好伺候,却是大方的主人,你这种样子,是想让人觉得我虐待仆人么?”陡峭山路上,男人叼着根草懒洋洋地斜睨着自己背后的小跟班。

苏清荷紧绷脸,面无表情地扛着背上一小袋米,一路上,这男人已经以各种理由骚扰她不下十次,完全以激怒她为娱乐他的身心的最高宗旨。

付竹似乎觉得很是无趣,把扛着一大袋米菜随手甩到背上,用手戳戳她的脸。

“啧,你这人真是无趣,早知道之前收你还不如收村前那那条阿黄做跟班。”

她终于抬起脸,满脸恭敬:“我和您老的兴趣不同,阿黄咬了我一口,难道我会咬回它么?”

阿黄乃村前一条发情期兴奋起来会有无数狗老公的小母狗,最大好爱就是咬和它配的公狗。

付竹听着就觉得不对,琢磨着走了好一会,才伸出手老鹰抓小鸡似的捏住她脖子拖到自己怀里,狞笑:“小丫头,骂人不带脏字,厉害啊。”

却发现怀里的人儿脸色大变,指着天空手指不停地颤抖:“快快!”。

“啧,又要玩什么花样。”付竹冷嗤,这小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跟市集上的那些三教九流小痞子一路货色。

“玩,玩你的头快跑啊!”苏清荷死命挣扎着要跑,却被揪住衣领,勒得直翻白眼,顿时怒起,狠狠踹了身边刚发现不对转头的大块头男人一脚,也不知道踹到哪里,只听得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松开她,却已经来不及。

数大小不一的山石从顶上奔腾滚下,她身不由己地被人一带,陀螺似的一同滚下山底。

苏清荷只来得及哼出一个恶狠狠脏字:“操!”

“我要去,我就要去找阿姐,母后,这事你别管了!”

莫朵进门的时候,就见着自己的小主子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风一样急冲冲地卷了出去。

房内的人跪了一地,而可足浑太后则脸色铁青,歪靠在檀木桌边。

“太后。”她挥退一地战战兢兢的奴仆,小心翼翼地上前。

“反了,反了,那个孽种也不知给凤皇儿灌了多少迷汤,竟来忤逆我!”可足浑捂住自己的心口,气得颤抖,瞥见莫朵,立即凤眸一眯,咬牙道:“找到那小贱人了,处理得如何?”

“回禀太后,干干净净。”

君色倾国 第十六章 不若不相伴 上

疼痛是唯一的感受,像十匹驴子愉快地奔腾着从自己身体上狂踩过去,又在原地雀跃弹跳数次后的感觉。

苏清荷抖抖索索地掬起河里一捧水洗了把脏兮兮脸,又喝了一口,才呵着气靠在一颗歪脖子山楂树边,等着身体错位的难忍疼痛慢慢退下去点。

目测了下山崖的高度,是不算低,但是断崖下面是有一片薄薄的石片岩,被山上的石头一砸,竟砸出个大洞,也不知哪里来的低下暗河水顿时猛地冲出来,把他们一路冲到这条小河。

捡回这条小命,她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

等着身上的疼痛消退了些,她缩缩脖子拖着一块破布兜兜,吃力地往回慢慢挪,顺道捋了两片不知什么植物的硕大叶子盛了些水,挪到山壁避风处简陋的藤条搭的窝棚里,赶紧把干枯的藤帘子放下来,才呼出一口暖气。

往快灭了的柴火堆里丢了几块干老木头,她赶紧坐下烤火,顺带小心翼翼地拨拉出个铐得半焦的红薯,吸溜吸溜地闻着空气里好闻的诱人的红薯气息,心满意足地捧着个红薯一点儿一点儿地啃,几乎想要流泪。

真是,他奶奶的,一梦身回到解放前,她终于彻底理解了小时候爷爷在她每次碗里剩下饭粒时,为什么总是瞪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其实,她现在和某人,还真是苦大仇深。

尤其是某人

“喂,丫头,你就这么伺候你主子的,嗯?”一直伸过来骚扰她衣角的大手的主人,在看到骚扰无效后,终于怒起,抓了把小沙子甩过去。

好在她早有防备,极有经验地屁股一挪,转开背,换了个方向,继续边啃红薯,边慢条斯理地道:“三爷,您要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您有这一方栖身天地,也该感谢我还记得您带我出宫的恩德。”

否则她早就弃尸了。

“如果不是我在跌下来那时候护着你,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你,哦,不,搞不好已经是尸体一具。”付竹真的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冷漠到无耻,当着救命恩人的面把食物吃光,还一副施恩的模样。

“啧,别忘了,那时候是哪个蠢人死拽着我,才害我现在这么倒霉地在荒郊野外搭藤条屋子,吃野食。”清荷可不会忘记某人那时候的‘无量功德’。

“不是因为你自己也找不到出路,又害怕一个人,所以才留下我,嗯?”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气到冷笑,一把性感好听的声音也因发烧和怒气而显得嘶哑:“你还真当我稀罕你那破红薯。”

苏清荷慢条斯理地转过脸,当着饿了一天饥肠辘辘,又冷又饿的男人,她吃光光手里的红薯,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满意地看见男人因肚子里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酷脸一阵白一阵红。

又烤了会儿火,她摸出烂布兜里的两三只捡来的野苹果,又把剩下的山楂倒到另外的布巾上,掏出一片不知什么植物的大叶子铺在地上,去壁角捧了些那个时候掉下来时捡回来的面粉和了点碎盐放在大叶子上和着弄来的水一块揉搓,不一会就弄成了几块面饼。

再把两只野苹果用石头捣成半渣状裹在面饼里,拿着干净的树枝穿了放到火上铐,不一会,小小的窝棚里飘出烤饼的香气。

原本傲气的男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死死地盯着窝棚顶上开的‘天窗’,默默地念着运功的口诀,调理自己的内息,却觉得自己的气息总是不能稳住。

“我说,三爷,你要是进一间比你个子低的房子,会直挺着脑袋直接撞进去么?”清荷慢吞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付竹顿了片刻,冷嗤:“不会。”僵冷的声音却是软了些。

“所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嗯?”

一只烤饼递到他的鼻子跟前。

付竹不做声,许久之后,动手勉强拿过那块饼,入手的高温却让他脸色却又青了些。

一双还算干净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拿过那只饼一块块地撕成小片,送到他嘴边:“三爷是做大事的,可比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值钱。”

付竹薄薄眼皮微动,深邃的琥珀眸向她的方向一斜,随即丰润的唇一张,就着她的动作一口口地把饼吃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

这男人病着的时候,大概没觉得他自己刚刚的那一眼看起来却比平常那种吊儿郎当实则暗藏傲气的样子,要多了分不同的味道。

指尖上传来付竹那淡得几乎没有血色却很柔软的唇的触觉,清荷的脸就莫名地开始有了些暖色。

所谓相依为命,就是想要命,就不得不相依。

所有的猜疑和顾忌,都必须放下。

和解,暂时达成。

“不行!”付竹黑着酷脸,毫不留情地拒绝掉她的提议。

“你想一辈子不孕不育么?”苏清荷不耐地挑眉,决定换个说法:“或者说——不举?大老爷们的怎么娘们唧唧的!”

磨叽了半个时辰了,她都没有不好意思,这个男人害羞个什么劲,谁让他倒霉,那个时候被她踹了一脚,后来跌下来的时候似乎又擦伤了,看他每日勉强去出恭,都是一脸苍白痛不欲生的样子,她才察觉。

“你我娘们唧唧。”付竹无语问苍天,如今大燕民风开放到如此地步么?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竟然大喇喇地要看男人命根子,还如此理直气壮。

“随便你!”付竹气急败坏地别开脸。

“嘿嘿,那我来了哦。”苏清荷嘿嘿笑着,搓了搓手,慢慢架开他的长腿。

付竹看着她一脸怪异,不由自主地抓紧裤腰带:“你想干什么。”

话才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果不其然,清荷露出个色咪咪登徒子诱骗无辜纯良少年的淫笑:“不干什么,来来听话啊,腐竹兄。”

她是不干什么,就是想起上辈子看过的某些耽美与非耽美的GV和啊AV,想好好切实研究一下古人和现代人生理构造的不同而已。

特别是腐竹兄这种极品货色的小鸟,必定相当具有研究价值。

君色倾国 第十七章 不若不相伴 中

“对,腰抬起来一点,脱下来了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别怕乖,来来,臀部往上顶一下。”清荷拿出上辈子都没人见过的温柔,无比地耐心地哄劝,当然如果她去掉脸上那全不打算掩饰的兴致盎然会更好。

“老子没怕!”付竹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无比痛恨自己现在这副被迫大大地打开大腿,在人前暴露出最脆弱的地方的模样。

何况这着对话听起来如此古怪,简直就像二哥对着他的美姬男宠说的话。

“啧。”清荷赞美的目光掠过他的肌肉修长结实,充满力量的双腿,落在中间那块重要地带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很严重么?!”付竹立即紧张地试图支起自己暂时不听使唤的身体。

再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事关传宗接代,一辈子性福大事,哪个男人真会无所谓?

片刻后,苏清荷目光从重点地平移三十度,很羞涩:“咳咳那个,三爷您果真天赋异禀,小人只是被您的威武震撼了一下。”

虽然资讯发达,但上辈子挂掉的时候,她还是在室女。

现代医学诚不欺我,白种人的规格果然比黄种人要咳咳,小凤皇已经初具规格,这位爷儿更是不得了的完整版,她小小感叹。

正努力撑起自己的付竹,顿时死撑着一口气上不了,哐当一下子摔回去,疼得眼前一片发黑,差点儿把嘴气歪:“混账东西!!”

“不要那么激动,三爷,您要是一下子气血攻心挂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清荷凉凉地道。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不能做太绝,否则可能像面前这位爷儿一样一辈子运势‘不举’。

秉持着这项与人为善的基本原则,她还是相当认真地凭借着不良少女时期,靠打架打出来的医学知识,为腐竹兄检查了他小腐竹的受伤状况。

看起来似乎是外伤,病蔫蔫的小腐竹颜色基本维持和临近部分皮肤颜色差不多,只是小脑袋和表皮有擦伤,淤血块小,但是不知道海绵体是不是有问题,而且大腿内侧和股间擦伤比较严重。

难怪腐竹兄躺着也那么不安分,小菊花也受了点伤,还好也是擦破一点儿,不算严重,但是在这些那么敏感的部位受伤,一分疼也会变作十分。

好在付竹是江湖人,身上原本就带着些金创药,虽然小瓶子在摔下来时碎了,但幸运的是,清荷也总算是还弄了些碎末和小药丸回来,她身上更多是软组织挫伤,吃用了点那些东西,还颇有些效果。

倒是付竹

她每次在帮他处理完其他伤处,拿沾了清水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那敏感处时,看着腐竹一张俊酷性格的脸变得苍白,额头沁出细细的冷汗,面无表情的样子,却反而在那分刚强的眉宇间平添出三分脆弱。

原本打算再整整他的清荷,莫名其妙地便心软了下去。

“很痛吗?”她下意识地学着小时候受伤上药时,母亲对着伤口吹气以减轻痛楚的动作,等吹了好一会,付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神色试图合拢双腿,她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

“那个那个我去拿药。”糗大了,清荷才逃也似的跳到一边装着翻药、烤饼。

忙碌地挑出烤好的饼撕碎,她身后传来男人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丫头。”

“嗯?”

“谢谢。”

她很想像原来那样和付竹拌嘴,做出夸张的表情说些诸如——哟,三爷也会谢人啊,天下红雨之类的嘲笑对方的话。

却不知为何,开了口,吐出唇边却只有一个字眼。

“嗯。”

天气太冷,没过两天又下起了雪。

本来指望着赶紧在下雪前找到出路爬上去,如果只是清荷一个轻伤患,倒是还有可能,问题是还有个重伤患。

其实清荷不是没尝试过去找路,不管如何,先上去一个比都困死在下面好,但是惯性思维使她忘记这里不是千年后大型野生动物灭绝的时代,连人身上都有仍有冷兵器时代的匪气。

何况兽乎!

冬天人家生了小宝贝,正是饥肠辘辘需要进补的时候。

于是在某日被狼群追得屁滚尿流,靠着火把才没沦为野兽腹中餐后,一个人偷溜的念头暂时偃旗息鼓了。

瞅着鹅毛大雪,她边吸溜着鼻涕,边想了很久,然后付竹就看着她一趟趟开始拖来一大堆落叶藤条的覆盖在原来的藤架上,搞得满头落叶的付竹开始很不大男子气度暗自嘀咕,这人是不是打算拿落叶把他掩埋了,毁尸灭迹。

然后又看着在她用烧化的水一层层地往那上面浇水,大冬天的,滴水成冰,很快,落叶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壳,渐渐地冰壳厚了起来,她又往上面覆雪,层层叠叠,再拖着他的宝剑在上面削削砍砍。

付竹沉默了许久,很苍凉地朝蚂蚁搬家似的人道:“人固有一死,不过归于尘土,有了这样的冰雪为坟,也算一身来去如冰雪,干干净净。”

哪里知道自己这一番傲骨如斯的话,只换来那小丫头非常非常鄙视的一眼,一副咱们境界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模样。

搞得动弹不得的男人更郁闷。

手冻得已经毫无知觉,可是在看到自己的杰作完成时的兴奋,还是让清荷忍不住叉腰仰天大笑:“哇哈哈,我果真是个天才。”

看着面前邋遢的小丫头鼻涕都冻在脸上的得意模样。付竹忽然很担心,这丫头莫不是——疯了。

清荷雀跃地钻进她的爱斯基摩人雪屋,在顶上边学老鼠打洞边愉快地哼小调子。

君色倾国 第十八章 不若不相伴 下

虽然极度怀疑,但是付竹还是不得不住进了这形状古怪的落叶冰屋,在发现这屋子竟然不但真能保暖还能在里面升火时,到底没掩饰住心底的诧异和惊叹。

苏清荷上辈子也基本上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泛滥的那种人,于是就总在付竹面前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得瑟样,脸上还表现出此事不过尔尔,让付竹生生把称赞的她的话咽回肚子里。

这并不妨碍苏清荷自动把自己伺候人的身份上升为照顾者的平等身份,动辄就小小挤兑一下不能动弹的付竹,让付竹恨得牙痒痒的,只想把对方抓来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