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手指刚搭在他的手腕上,就见他声音在她耳边道:“怎么,随使大人也会医术么,或者毒术?”

清河心中蓦地一顿,抬眼看他:“略懂一点。”这男人想做什么,或者他看出了什么?

“毒这种东西,和病不同,解药若是不对一分,便是致命的。”景略微微一笑。

“那么王大人想如何?”

“本官只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不是医官的人手上,不过,若是随使大人能以性命保证本官能痊愈,本官当然就放心了。”

言下之意,若是治不好王大人,这位苏随使便要陪葬么?

房内站着的人都是一呆,面面相觑。

连死也不忘,要为国除妖么,王大人还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着他同样子夜般莫测的瞳子,清河眼底幽光一闪,扬起唇角:“好,本使应下了。”

这就是所谓各怀鬼胎么?

用药的过程简单而明了,三日后,在医官的含笑点头下,证实司徒大人的体内余毒已清,看着北朝的皇帝陛下压抑着激动地一把抱住他视若珍宝的人,清河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退出房内,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岢怪的念头。

如若当初的清河肯用尽现代所学,如景略般为他平天下,战沙场,是不是也能得到皇帝陛下这样的信任,宫里日子也会好过些?

忍不住低笑出声,清河漫不经心地看着理了理袖子,坐在回廊边。

“苏大人还真是好医术,一看便知这毒怎么解。”一道冷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诸河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人:“原来是赵素,赵大人,听说对王大人下毒之人已经查到。”

赵素不动声色地道:“是伺候王大人的仆人,据说是凉国埋伏在大人身边许久的奸细,借着那日随使大人与王大人见面机,下毒嫁祸,苏随使受惊了。”

有些意外赵素竟然‘照实’说出来,没有试探,清河颔首:“所幸查出真相,否则实在让本使担心。”

“陛下正打算宴请您和使团,以为赔罪,这些日子还请您住在宫内碧玺殿,以便陛下补偿圣心愧疚。”

碧玺殿,那是御书房最近的殿堂么?

“是么?”清河思索片刻,含笑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遣退身边他人,符坚小心地扶着景略躺下。

“陛下,还是舍不得么?”景略忽然开口,声音听不出深浅。

符坚一顿,知道他在说什么,神色顿时显出晦冷来:“景略,你病刚好,不要为这些事劳神,朕有分寸。”

景略沉默片刻,看着他,向来莫测的神色里多了少见的柔和:“文玉,不是大哥多事,只是如今天下未定,你我大计未成,只恐哪日我先去了,留你一人在这世间,你太重情义,切记莫忘,帝王心术,仁义是立在狠之一字,便是至亲,也断不可留下祸根。”

符坚一顿,神色里多了一丝烦躁,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和手,责道:“景略,不要再在朕面前说这种话,你是要和朕共享天下太平之人,你已经好起来了。”

在景略的面前,他身上依稀仍有当年那个十多岁的刀锋少年的影子。

景略眸色里闪过宠溺和无奈,暗叹,你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尤其是在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潦黑幽深的子夜瞳的女子,如今已经隐约连他都无法再能轻易控制地的时候。

能够如此影响你的人,却是敌不是友。

若是他离开的话,是不是也应该把那人一同带下地狱呢毕竟一路上,黄泉寂寞。

酬谢大宴,连开三夜,被关押在府内的晋国使节终于在秦国上下的好言劝慰和威逼之下,忍耐下了那口恶气。

至少觥筹交错,美人温言软玉间仿佛尽释前嫌。

所有的非正式酒宴到了尾声,都是淫声艳语不断的时刻,总有女子娇笑声贯穿酒席,偶尔有男宠模样的美貌男子穿行。

清河眯着眼,提着酒壶歪在长桌边,子瑾半躺在她怀里,衣襟半敞,一幅不胜酒力,弱不胜衣的模样,任清河轻怜蜜爱的模样。

“秦国皇帝,是不是不喜欢你了,瞧我们这副模样,也不见他有何异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子瑾不悦地恶狠狠地拍掉摸上他胸口的某人的爪子。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清河似受疼般,委屈埋怨:“小气,每次都是你想碰我就碰我。”她摸他两把还要看人脸色,这到底谁是掌柜?

“你不想说就别说!”子瑾横眉冷目,起身就走。

“别忙啊。”清河一把抓回美人,咬着他的耳朵低笑:“看着,好戏上场了。”

君色倾国 第七十三章 与爱无关 下

子瑾被清河咬在耳边的唇,弄得有些气息紊乱,正想咬回去,却听见门外传来喧哗,殿内众人正陷于声色犬马中,直到大殿的门被人嘭地一声打开,才反应过来,齐齐向门外看去。

一道端丽华贵的身影站在门外,衣袂飘然,身后是兵甲森严的羽林卫。

“皇后娘娘?”陪宴的北朝大臣里有人惊呼出声,也不知是真惊讶还是假惊讶。

坐在高台上的皇帝陛下似略有不悦,锐眸一眯,看向自己的皇后:“皇后,此为接待外臣之宴,后宫未经圣旨不得进入,你不知道么,且退下吧。”

门外凤冠后服的女子踏入殿内,行了一礼,随即端丽的脸上一脸正色地道:“陛下,臣妾为后多年,怎么会不知进退,只是如今有人敢暗害陛下,被臣妾查知阴谋,拼死也不能让陛下受人所害。”

“哦,是谁?”皇帝创眉扬起,眸里也有疑色。

场内气氛顿时冻结起来,方才北朝重臣遭到暗杀之事才摆脱了嫌疑,如今却又生出这样的事端,叫一干晋朝臣民顿时又惊又疑又怒,都是浸淫政治多年的老油条,再不济也知道北朝皇后这架势分明是兴师问罪的味道。

皇后的目光冷冷扫过一干坐在宴席上的人,最后定在一道歪依在柱子边的慵懒人影上,那目光顿时利如淬毒的剑一般刺过去,咬着牙,指向对方:“就是此人,本宫探知的就是这位苏姓随使勾结凉国奸细,意欲谋刺陛下。”

未等清河有反应,晋朝主领正使——王刺史已经一脸怒色地站起来,到底是王氏大族出身,愤怒之时也不忘礼数,他朝上座北朝皇帝一拱手:“陛下,吾等应贵国之邀到此不过数日,便接连发生这样的事情,上次之事已经证明与我朝无关,如今皇后娘娘又这般言之凿凿,吾等忍无可忍,不得不怀疑贵国是故意桃衅,意在开战?”

此言一出,诺大的厅堂内鸦雀无声,气氛顿时僵到似一触即发。

皇后似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言会有这样的后果,脸色顿时白了白,求助似的看向堂上的夫君。

符坚眸色莫测,对着王刺史微笑道:“贵使不必如此,且待朕问清楚,毕竟兹事体大,我国与凉朝素来不和,奸细利用了使团进京的时机,藏匿其中,兴风作浪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刺史神色变幻,方才气恼的话一出口,他就已经有所后悔,这一次他会出使南朝本就是为了求和,哪里能够这样凭借士子意气顶撞出去,误了大事。

所以北朝皇帝仍旧是带着点轻视的话语,却也算是给了台阶下,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皇后,这事涉及两国邦交,你这般言语,可是有什么证据。”

仿佛才回过神的皇后,连忙道:“有!”

不过是一名忠心耿耿的狱卒,发砚牢里的奸细被拷打昏迷后,嘴巴里喃喃自语,凑上去细听,竟然是喃着:“苏大人苏大人。”

他顿生疑惑,忽然想起最近这常听到的苏姓官员是谁,犹豫许久,告知上峰,却被他的上峰灭口,这狱卒九死一生无意间竟然撞到皇后娘娘的近侍,才活下来,那杀人灭口的人却自裁身亡,皇后惊疑之下,设下诱供因套,让那狱中被抓的奸细以为自己已经被主子彻底抛弃,甚至要被灭口,愤怒之下失言供出主使他下毒的正是为王司徒解毒的南朝苏随使。

他不过是被丢卒保车的棋子,为了松懈北朝君臣防备之心,又供出那苏随使在宴会中意图对北朝皇帝下毒。

随后,立即有医官上前,查验皇帝陛下饮用过的酒壶,果然里面酒液有和王司徒大人同样的慢性毒药。

王刺史的脸顿时一片铁青,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掠向同一处。

清河感觉到那些目光,垂下眸子,低头在子瑾耳边轻笑:“真真一出惊险离奇的大戏,且看你家掌柜如何应对。”

子瑾扫了殿内人一眼,露出个艳丽的笑来,众目睽睽下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混蛋,别想我会去劫狱救你。”

话音未落忽然,子瑾修腰一挺,杀气腾腾地狠瞪了她一眼,这个死人竟然还有心思捏他屁股吃豆腐。

只是在他人眼中,两人这般表现倒像是打情骂俏,十分镇定,竟仿佛没有将面前一切放在眼中。

“陛下。”清河在有人欲踏出来呵斥时,施施然地上前道:“如此这般,证据确凿,看起来对陛下下毒的似乎正是区区在下了?”

“苏随使,切勿胡言乱语。”王刺史大惊失色,上前怒道。

“看来你是招供了!来人,拿下这贼人!”皇后娘娘则冷笑一声,挥手之下,羽林卫立时上前将清河团团围住。

“原来,这殿内做主的人,不是陛下,而是娘娘啊,看来小人还是向娘娘释疑就好。”清河摇摇扇子,一脸惊讶地道。

“没错,本宫。”皇后正是要说话,却被身后的人微微扯了一下,她方才察觉自己差点行差说错,慌忙改口:“胡说八道,这殿上自然是陛下主政,本宫只是为陛下分忧而已。”

说罢,目光悄悄飘向堂上的皇帝,见他脸色冷漠,地心中更是又怒又恨,怨毒地瞪向清河。

“皇后不过是为朕忧心,苏随使想说什么,请讲。”皇帝顿了顿,又宽厚地道:“如今也只是一面之词,还是传昭一干人等上殿,岂可再度冤枉苏随使。”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竟没出声反对。

清河恭敬地一鞠躬:“是,陛下,如今似乎一切都指向区区在下意图谋害陛下了,小人也没有证据为自己开解,不过,陛下,容小人问一句,如今凉国三番两次地对北朝君臣心怀不轨,您可有讨伐凉国之意?”

皇帝桃眉,眼底闪过狐疑,只是尚未开口,殿内臣子们早已怒气冲天地纷纷表示要讨回公道的决心。

“没错,你们凉国吃了豹子胆,胆敢眸刺我朝天子与重臣,岂可宽恕。”

“誓要一战,将你们凉国夷为平地。”

“对。”

一番话下,已分明认定清河就是下毒主使般。

“若真是如此,朕必定讨伐冒犯我朝威严的敌人贼子。”符坚也慢慢地道。

“如今既然情势依然如此,开解也不过徒增贵国怀疑,不若水青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身与我大晋的清白如何?”

“你能如何证明,自刎以谢天下么?”皇后尖利的冷笑一声。

“呵。”清河以只有彼此才看的懂的轻蔑扫了皇后一眼,朝皇帝陛下一拱手:“本使自请与贵国大将一起参与讨伐凉国的行动,并且。”在众人错愕骚动声起时,她提高声音,一字一顿地道:“本使以我晋国皇帝陛下的名义向您保证,此番晋国亦为北朝的声援,讨伐这般卑鄙凉国。”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片刻后,又一片哗然。

这不斥于给了秦国君臣一个,绝不会在秦国与凉国开战时,绝不会在后方点火的保证。

符坚剑眉一挑,眯起琥珀眸微笑:“朕没想到小小随使竟比正使还有这般决定权,王刺史,您说呢?”

王刺史脸色青了又红,几乎下不来台,看向清河,却见她淡定目光里的锐芒刺得他心中一颤,忽然想起这人是谢家遣来的代表,完全代表了谢家的话语权,莫非是宰相大人已经早有决断,这苏水青才敢这般大言不惭?

谁都知道,这晋朝王庭背后真正的主宰其实是士族大家,尤其是如今的谢家宰相,

皇帝对他几乎是言听必从。

他只得忙转了含糊的话道:“没错,苏随使年轻有为,出行前想必得到了陛下的旨意。”

“若是陛下有所怀疑,不若立即派快马到我朝去领取正式的文书,如何?”清河笑容满是正气与诚恳,同时补充一句:“若是担心在下是探子,陛下自管派人在清河身边监视便是,若是凉国兵败,自然更能证明在下清白。”

有什么比这番话,更能显出一人的大义凛然,何况能向晋国拿来绝不在秦国出兵对后院放火的正式文书,比什么证明奸细的有价值万倍。

一时间,情势瞬间逆转。

众臣的口风也转向夸赞苏随使如何清白大义。

皇后气得咬牙切齿,而皇帝陛下则深深地看向殿中之人。

清河,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想要秦国的兵权?”任由子瑾再见多识广,也忍不住露出极其错愕的表情来。

这人的想法简直是荒谬又疯狂。

“这怎么可能,那些士兵怎么会听你的指挥,难道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对他们英明的皇帝侧戈相向?”

清河似笑非笑摇摇手里的扇子:“我没这么说啊,我要这份兵权不过是一份礼物而已。”

“礼物?”子瑾莫名地看着她。

“没错,礼物。”清河看向天边一轮浅月。

她送给凤皇的礼物。

君色倾国 第七十四章 妖蛊 上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秦国的兵权?或者,家主另有计较,也是,家主的事自然不会和我们下面人说。”子瑾冷嗤一声,转身就走。

“没有。”清河轻描淡写地道:“这是我的决定,家主暂时还不知道。”

“什么?”子瑾回身,错愕地瞪大了碧绿的眸子,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你疯了?”

清河笑笑,拍拍他的脸:“放开。”

子瑾愣了一下,一瞬间竟感觉仿佛有冰冷的刀刃刺得他下意识地松了手。

随手拉好衣襟,清河淡淡道:“家主,会同意的。”

看着她淡然神色,子瑾眸光阴晴不定,谈笑间化解两国杀身危局,这人狂妄到迷人

“是么,看来本王错过了一场好戏呢。”钟楼之上,白衣人影,飘然若仙。

“想不到晋朝君臣能有此远见,不但化解自身落于下风被胁迫之危,还能派人光明正大进驻大敌的军队,一窥兵力。”干哑的声音在阴影里低道。

就算晋朝抛弃自己的使节,谓之是凉国奸细,也摆脱不了治下不严的名声,还平白给了秦国以后找麻烦的借口。

“不是晋朝君臣的意思。”凤皇优雅地拨了下自己被风吹散的发丝。

“嗯?”巫月微愕。

凤皇惋惜似地轻笑:“谢安虽有辅国大才,却不是神人,怎能料到这其中纠葛,而晋朝的皇帝呵,可惜孔明遇上刘阿斗。”

“这是姐姐的局,世事如棋,苍天以万物为刍狗,上位者以人刍狗、为棋子,谁说棋子永远都只能是棋子呢?”凤皇轻叹,看向远方巍峨宫殿。

秦国早有灭凉之心,这不是任何人能阻止的,而晋朝懦弱的皇帝陛下绝不敢下令乘机攻打秦国。

如今清河被构陷,晋朝已成骑虎之态,只有两条路:一是弃子,将她抛弃掉,但是谢安绝不会将她这个掌握了许多晋朝机密的棋子送给秦朝,就算要杀她也已经来不及;二是晋朝若不想被秦国疑恨,自然只能这般表态,何况清河还能从中一窥秦国兵力布局。

阿姐,你这般费心,我又怎能辜负你一片心意呢?

“叮。”凤皇执起古朴的细铜棒轻敲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钵盂,闭上眼,开始轻声诵吟。

细细的禅语,伴着悠远的钟声飘远。

“平阳太守要求领兵出战?”赵素微愕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负手站在一幅龙飞凤舞的硕大‘太平’二字前,符坚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是,他要求在彪骑将军手下任职,朕答应了。”

赵素顿对失色:“但是,陛下且不论太守年纪尚轻,从无领兵经验,就是按如今的形势,苏随使已经势必会跟着大军开拨前线,若是平阳太守也跟着去,他们姐弟在前线万一生出什么异心。”

“慕容之所以提出要求,正是为了清河。”符坚声音听不出喜怒。

只是耳边似乎还有凤皇跪在他面前一字一顿说话的声音:“乱军之中,要杀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人,易如反掌,何况阿姐身为女子,本不得出入军营,一旦有人揭穿她的身份,将领便有权斩杀,我不能明知有人欲对阿姐不利,却袖手旁观,若陛下仍不肯原谅阿姐,不若现在便将我们一起杀了。”

他知道皇后三番两次欲置清河于死地,他虽然恨她不识好歹和背叛,却并无杀清河之心。

原本他任由皇后构陷清河,不过是因为若逼得清河再无可退路,自然会学乖,不敢再忤逆于他。

而在宫中,他自然能庇护于她,她至多不过再受点曾经那些皮肉之苦,再不然还可让她住到慕容府里去。

但是征战沙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也太了解杀得兴起时候的男人和野兽没有什么不同,很难保证没有一些有心人的“意外”,而凤皇的态度和说辞无懈可击。

符坚虽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却忙于政务征战,后宫嫔妃不多,对后宫之事,始终认为不过是正妻和宠妾间常见的争风吃醋,不伤大雅,何况皇后除了对清河不满,其他方面实在称得上一位贤德的妻子。

“陛下,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赵素的话到了一半就在符坚冷厉的目光下咽了回去。

“你觉得朕是那种昏君?现在那人不是前燕公主,而是代表晋朝的使节,看那正使模样,便知道谢安非常重视她,她身上一定有不少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符坚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朕当初不追究你们假传圣意,不代表可以容忍第二次,她又不会怀有子嗣,一个女人,至于能让你们怕成那样么?。”

赵素顿时冷涔涔,原来陛下知道当初假传圣意,对清河下格杀令的事,他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