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略带疏离的语言与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因为被抱起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算面对的是那样一双能吞噬人的眼睛,她却隐约像看着曾经那个偎依在自己怀里发抖的稚美少年一样。

知道她知道他在说什么,老实说,有点儿怕。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番激将的手段有什么后果,可是明知道他心底有心结,就像河流水堵塞,若不加以疏导,决堤之时,恐怕将难以掌控和挽救。

她还是将事态掌控在自己尚能掌控的范围内比较好。

“你不想的话,干嘛老站在房间外面偷窥”

清河记得当年貌似有一次在苻坚从她房间里出去以后,她睡眼模糊间曾看到一道细细廋廋的身影站在门外,所以才这么推测,却歪打正着。

看着凤皇白净的耳朵边蔓延开的一片粉色,清河挑了挑眉,眯着眼咬住他的耳朵吹气:“毛还没张齐的小鸟儿,就满脑子邪恶思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当然,最后被收拾的是谁,不好说了。

暗地里值守的几名星宿,一晚上都默默地重复听到如下对话。

“凤皇儿你你温柔点呜。”

“”

“唔,不凤皇你慢点!!”

“”

“妈的,老娘叫你慢点,你丫啃金华火腿呢还是舂米呜呃滚!”

“”

然后便是打斗声,再然后继续做饭做菜声。她有一种相当欲哭无泪的感觉。

虽然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是丫的,不带这么玩儿的。

房间很亮,所以让她想装着没看见自己尴尬羞耻的处境都没可能。

低沉紊乱的呼吸,冰冷又危险,带着某种兽在进食前的味道,喷在细腻的肌肤上。

他在轻轻嗅闻,贴着自己细腻的皮肤,一寸寸地下滑。

清河一颤,咽了咽口水,粉白的皮肤上不可自己的起了细小的疙瘩。

“凤皇儿,放开我,好不好?”

她试图用自己唯一还能动的手安抚地触碰着身上之人的后颈和下巴,却因为这个动作令刚刚才肆虐一番的停留在自己身体的兽滑出了身体外,黏腻的感觉随之从腿间流淌而出。

清河的目光不自觉瞄到一眼,立即故作镇静地抬起头,清美如兰的脸上不自觉浮起红晕。

“阿姐,不喜欢我在你身体里?”

“不是呃”

“那就是喜欢了?”

“呃”她怎么觉得这语气不太对?

“我也喜欢。”凤皇伏下身子,亲吻着她修长白嫩的手指,眸光黑暗深邃的一丝光芒都没有。

随即,清河便感觉自己手里塞进了硕大滑腻又炽热的东西,那是

她的脸蓦地红了,虽然她自认不是矫情的人,又掌管风尘之地多年,但面对的是明晃晃烛光下的凤皇,就有点不可控制了,总有种莫名的在亵渎什么的怪异感。

“我喜欢阿姐,你的体温、头发、眼睛、鼻子、唇,脖子”凤皇湿热的吻一点点顺着它细腻的脖颈一点点的下滑,极温柔的,落在一遍的雪嫩上,辗转轻吮。

“唔”原本的欲望涟漪初退,全身正是敏感的时候,只细腻的酥麻就令他微颤起来,几乎握不住手里又再度展翅的炽热猛禽。

“阿姐在怕么,是了,你第一次躺在我床上打开腿的时候,也是抖得不行,却还骗我说是很有趣的游戏,你腿上都是血,但是,阿姐很疼的时候,也没有放开我,一直一直的抱住我,安慰哭得比你还大声的我”

柔软红肿的花瓣间再度被对方的手指打开,清河闭着眼,忍耐地咬住下唇。雪白的身体却浮起一颗颗晶莹剔透如水晶般透明的汗珠,润得细腻的肌肤更增一层艳丽的蔷薇色。

“可是,阿姐已经忘记了吧,否则你怎么会选择苻坚,是不是苻坚更能满足你,还是子瑾,或者麟?”

“凤皇!”清河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却对上凤皇黑雾幽深的阴诡眸子,他轻笑着将手指从她身体里抽出来,轻舔了下自己沾了花露的指尖。

“很甜,像蜜一样,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都这么着迷,对了,你的手活儿听说也不错,子瑾他不是一向很享受,为什么现在却这么笨拙,因为对象是我么”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凤皇轻慢的话。

“够了。”清河微颤着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闭上眼:“你要做就做,不做拉倒。”

妈的,明明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也有心理准备他今晚会不对劲,却还是却还是很心痛。

“”

闭着眼,看不见身上的人的表情,害怕,却没有退路,感觉身体被抬起,一次又一次粗鲁地被进入,激烈的被占有,像被当成菜肴或者祭品品尝撕裂的过分刺激与酸痛,让她忍耐不住的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低泣逸出。

身下颤抖的被捆缚的雪躯,呈现出极度诱人的美妙,像一件礼物,被享用、被侵犯,被爱怜。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他到底将自己的梦一一钉在了祭台上。

不再是那个只能窥视的懦弱无力的少年。

不再是

永不再是。

他低下头,与强烈的侵犯的动作不同的是,极尽温柔的亲吻。

甚至带着一丝膜拜与怯意。

印上已经半昏迷的人儿的唇。

清河的清醒是因为口渴,像是沙漠里的旅人三天没水喝。

“水。”

不一会,有东西抵在唇边,清凉的液体便顺着喉咙下去了,如沙漠的旅人得到滋润,她勉力睁开眼,暗黄的光线下,轮廓精致的人影映入眼帘。

“还好么?”

凤皇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脑子还有点儿不清醒,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几点了嗯哪个时辰了?”

听着凤皇报出的时候,又瞄瞄窗外昏黄的阳光,她才讶异的彻底清醒过来。

“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啊”

清河这才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某处,她的脸有点儿发烧。

“抱歉,是我太粗鲁了。”凤皇温柔的嗓音如一汪春水一点点的流淌而过,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没有再那么叫嚣的疼痛。

瞅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身体虽然疲累,但是爽洁,应该是做了清理,而且凤皇身上那种平和温然似乎也真是了一些。

到底还算值得。

“知道就好。”她有些无奈,难得她自我奉献牺牲一次,英雄果真不是好做的。

“先用膳吧。”将清河抱坐在自己腿上,他从床边小炉子上的煲里,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慢慢地吹凉。

清河看着上面漂浮的鲜红的虾肉,嫩贝肉和着绿色的葱花,这才觉得自己饿得有点狠了,赶紧试了口,她眯起眼:“真鲜美,这四月天雪融的,宫里倒是能弄到这些好东西。”

“你睡了那么久,身子乏,迟点鲜的比较好,我记得宫外引来的小河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凤皇一笑,舀起一汤匙粥喂过去。

清河这才想起以前有一段时间她被苻坚冷落,他们连吃都吃不饱,她在勘察水道的时候发现宫外引来的活水靠近滤水栅栏里,总有些小虾、小贝的,便带了凤皇乘夜色去捞来尝鲜和给正在长身体的小东西补充营养。

难怪这味道熟悉又陌生。

“你做的?”她试探着问,瞥了眼凤皇手指上一道细微的血痕。

“和以前的味道一样么?”凤皇试了试味道,略略有些无奈:“还是觉得阿姐做的好些。”

清河心里一动,嘴里的鲜甜愈发的明显起来,紧着把碗里的粥吃完,就着凤皇手里的湿润毛巾擦了唇,她轻笑着抱紧他,脸儿搁在他的肩膀上,轻道:“可我喜欢你做的,以后常给我做好不好?”

凤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好,只要阿姐喜欢。”顺手拿了新酿的宫里专门给妃子们喝的清甜的梅花酿斟上两杯,拿起酒杯和她碰了碰,下吧抵着清河的脸颊轻轻蹭着。

清河没用那个杯子,而是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就着他手中的那杯沾了沾唇。

凤皇淡淡的笑了,把杯子换到右手拿着,左手探入爱人的怀中。

你一口,我一口,浅了,清河就伸手拿起酒壶把它斟满,静静的,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窗外明月升起,风轻云淡。

清河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一只蓝色的嫩嫩小蛇,歪着脑瓜,鼓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凤皇,犹豫了很久,像是忽然鼓足勇气般游出来一些,伸出红艳的舌尖偷偷去舔他扶着清河的手的指尖上的细伤口,又赶紧缩回主人袖子里,见他没空理会自己,才又偷偷去舔,如是三四次,竟有些焦躁起来,扭动着身子,尾巴却依旧没在清河的衣袖里。

不一会,终于从凤皇的衣袖里也游出一条雪白的柔弱小蛇,抬起头,伸出红信子舔了舔小蓝蛇的眼睛,两条小蛇亲昵的磨蹭着对方,不一会就放开胆子贴在一起亲热,因着尾巴都没在凤皇和清河的手腕里,竟似一条线将两人的手牵系在了一起。

心宿远远的站在殿外,看着水墨画一般静美的画面,略略垂下眼,转过身,安静的看着夕阳斜落。

落在地面上淡淡的斜影莫名的显出一丝寂寥。

“巫月,怎么样了?”清河看向面前的人,长长的面纱掩盖去她的模样。

巫月拱手道:“会郎花主大人,已经开始了。”

“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新做的沙盘?”凤皇微笑着款步上来,对着拱手下拜的巫月一挥手。

清河抿了唇,没说什么,牵了他的手一路往王府里走,走近后院处,凤皇便见着一堵园墙,墙边上有搭建好的如简易观景台的小楼梯,空气中传来熟悉的、浓烈的——血腥味。

凤皇站在楼梯上脚步一顿,却见清河也顿住了脚步。

“因果循环,是天道,去吧,凤皇儿。”她轻声说道,朝墙边的窗户比了比。

凤皇不语退开那道窗,瞳孔顿时微微一缩。

“这是”园墙里圈禁了一些人,那些人或坐或躺,浑身鲜血,衣衫褴褛只是脸孔都异常熟悉。

“侍中王玉、尚书志刘威、定阳王王苻落”清河慢慢的念出一个个名字。

凤皇没有回头,只是背影却看起来异常的萧冷,似隐约有一丝丝极暗冷的东西溢出,声音却依旧是极轻柔的:“阿姐,你不必这样。”

“你是希望我放过伤害你的人么,凤皇儿,你应该知道我是自私又护短的人。”清河轻叹。

她只是设计了一个游戏,让这些曾经肆无忌惮伤害过凤皇的人,也品尝一下所谓绝望和人性的脆弱。

他们不是喜欢作践弱者么,那便效仿罗马斗兽圈和集中营,让他们全部呆在里面,只需要告诉这些人,杀了对手便可以拥有活下去的机会,然后再加上饭食里面一点点的烈性春药。

足以描绘出血腥残暴又放荡的画面。

“只要这些人还有一丝理智,便会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清河上前,手掠过他泛白的骨关节,再慢慢地捂上他的眼睛,温柔而联系:“去结束这一切吧,凤皇儿,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

与其让凤皇儿的羽毛沾满鲜血,倒不如由她来做这些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逆天了。

目送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进墙内,清河站在园墙外,安静的抬头看着天空。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要比残忍的手段,一个看多了现代各种匪夷所思残忍手段的又掌管着最龌龊的风尘之地的女子,有无数手段表现出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仁义者的王道与暴者的霸道,不过是一线之隔,她曾经努力回避残暴,却亦并不畏惧血腥。

空气间浓郁的血腥味和凄厉的惨叫声,渐渐的被火焰的烧焦味与灼热的空气渐渐覆灭。

清河闭上眼,负手而立。

巫月和门外值守的二十八宿目光里隐约地带了焦灼,许久,滚滚火焰浓烟里,一道包色的人影缓缓出现,俊美无涛的飘逸人影,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恣意飞扬,巨大的橙色曳丽火焰宛如张扬火凤的硕大羽翼。

又似修罗黄泉场边的盛放的妖异彼岸花。

“殿下!”

“凤主大人。”

“大人。”

凤皇鸦翅的长长睫羽半垂着,细细的血丝顺着他手中的剑蜿蜒而下,他略略一顿,剑顿时断成三段,叮当落了一地。

“没事。”他淡淡地道,经过清河身边,牵起她的手径自离开,扯得清河一晃,只得回过头对着巫月低声道:“处理好剩下的事,我不希望听见任何不好的流言。”

看着远去的人影,巫月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转身看着暴起的火海许久,才吩咐:“按郎花主的命令,派人救火,同时,贴出布告昭告城内,定阳王苻洛忠心引火自焚,以身殉主,牵连降吏十数人,凤主悯恤,厚葬,赐余下众人与九族无罪。”

“凤皇凤皇儿,等一下,门还没关上。”清河喘息着,试图按住在自己颈项间亲吻的人儿。

“让我抱你,阿姐。”凤皇以几乎要将自己按进身体的力度紧紧地勾住她的纤腰,温柔的声音和微颤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

清河轻叹,手指抚摸上他的眼,唇顺着他的额头慢慢下滑,印下细腻的亲吻,似在哄劝稚儿般:“好,你想抱就抱,没事了,没事了,小鸟儿”

为什么呢,明明就是那样深不可测的青年,经历那样一场血腥屠戮,此刻却脆弱得宛如初生的孩子。

没有眼泪,却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凤皇停住了动作,紧紧地把脸埋在她颈项间,美丽的凤眸里是罕见的脆弱而迷茫,轻喃:“阿姐,我很疼啊很疼很疼”

清河眸里闪出细碎的水芒,心疼得抱紧他,轻拍着他的背。

“乖,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似乎有温热的水滴一点点滑过她的颈项间,流进她的心底,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也一点点的被打开,清河忍耐着低吟,双腿缠上他的腰。

抵死缠绵。

晋泰元九年 春末

济北王慕容泓得病,暴毙后,济北王军群龙无首,尚书令高盖、谋臣宿勤崇携济北王十万大军投奔长安,奉慕容冲济北王太弟。

太元九年 夏末

燕朝大司马、中山王,前秦之平阳太守,新济北——慕容冲于长安称帝。

即位大典前,济北王令长安城内,遍植桃树,以取欣欣向荣,桃李遍地之意,同时打开皇宫仓库,抚恤长安民众与众将士,并严令大军不得扰民。

一时间,关于这位济北王曾经的种种谣言,仿佛悄无声息的被吹风吹走,只在某些角落还能偶尔间听到一丝,却带上种种传奇色彩。

而前秦那位一代帝王,则慢慢的被淡忘。

“这就是民心,可以被影响,可以被操控,可以颠覆一切,强大却也脆弱。”听着柳宿和翼宿的报告,隔着面纱斗笠,清河轻抿了口清茶淡淡一笑。

自从凤皇成为新济北王后,她就接替了凤皇的位子,凤主成为象征意义的虚职,而郎花主一职正式成为统帅羽林卫的主帅,凤皇将朱雀七星宿指派给她,成为她的贴身死士。

所幸的是,她倒也不是怎么用去管羽林卫,二十八宿和原来的那些羽林卫年轻将领把五千羽林卫管理的相当不错。

如今,她需要操心的是某些虎视眈眈的人,比如说那位鲜卑盟军魁首慕容垂大将军在想些什么,既然已经改变了历史,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成为不可预测的了。

“郎花主大人,王爷命人新宋来的河鲜粥。”张宿领着端着粥的宫女走近殿内,仔细地拿了银针在碗内验毒后,才将粥端上。

“嗯。”清河笑笑,刚伸手接过,一股新鲜的河鲜味道冲鼻而来,原本最喜欢的鲜美味道,却忽然间让人闻起来,想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