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看着那个穿和衣的男人倚着门坐在地上对着明月自酌.
不知为何,这场景让露琪亚感到不安.
头天晚上喝多了,第二天精神总是不太好.
幸好暂时没有那个人的课,她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明明说好的,自己又食言,诶,还是...晚上再去他家跟他说好了.
头又昏昏沉沉地想睡觉了.
冷不丁地头被某人拍了一下,"喂!精神不好么?要不要上天台吹吹风清醒清醒?"
这家伙昨天不是也喝得挺多?是他先倒下然后抓着她不撒手的好不好?怎么现在这么精神抖擞的?!
想了想,点点头,就跟着橘发少年去了天台.
两人并排坐着,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一护转头看着她,终于开口,"我说你啊,既然这么辛苦,就不要硬做了."
"啊?"露琪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头又被拍了一下,"就是你在那个破面身边做间谍的事啊!"
心被猛地震了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啊,那个...还好啦..."
"什么还好?!"两手不客气地在她的眉心抹来抹去,"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整日皱着眉苦大仇深的样子!你这阵子根本一点都不开心!"
被他...看出来了...
在那个人身边,没错,她是觉得很幸福了,可是她不开心.
怎么可能开心?!
一想到万一被大哥他们发现的后果,她晚上连觉都睡不着!
生日那天回尸魂界的时候她在大哥面前装得有多辛苦!
这个俊逸冷酷的男人,可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畏惧的人了.
勉强自己扯出个好大的笑容给一护:"没关系啦!我这么优秀的死神,组织交给我的任务当然要尽力完成啊!倒是你..."露出觊觎的神态,伸出两小爪子,"我记得刚才有人拍我头的嘛~~"
"哇呀!你这个暴力的女人!"
"别跑!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一整天都没看到他.
英语课很意外的是LOLI老师代课,"葛力姆乔老师临时有事,这节课就由我来给你们上哦~~"
下面的男生们不禁发出欣慰的感叹,这些天的英语课上的他们感觉永无翻身之日,简直成了女生们的天堂.
临时有事?不会是...因为她昨天没去生气了吧...
看来,一定要跟他解释了.
放了学跑到他家,按了门铃,半天没有人来开门.
疑惑地拍了拍门,竟然给她推开了.
走进去,里面的场景让她骇了一跳.
家具被摔得到处都是,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遭抢劫了?什么抢劫犯能抢劫他?
急忙跑到卧室,没想到却看到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浦原喜助.
男人正在费力地拖着一个人.
葛力姆乔.
"他...怎么了?"看到这场景,她被吓一跳,却又隐隐觉得不妥.
"啊,露琪亚,你来了,"浦原一边搬那个身体一边气喘吁吁地说,"这个不是他,是义骸,他不在我把义骸搬回店里帮他保管,等他回来再从我那儿领就行了."
"那他人呢?"
"我不知道,等我来时就这样了,"说着还指了指地上,"没想到第六十刃也喜欢恰比啊."
顺着他的指向,露琪亚才注意到地上.
全是恰比.
对,全是恰比.
就是她那只限量版恰比,被撕得粉碎,扔在地上,到处都是,一团团的棉花,一片片的白花花,看得她头晕目眩.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玩偶?
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做的...
是不是...虚圈那边的什么人把他带回去了?
"我怎么知道?"一边的浦原把义骸扔在地上,摇着扇子休息.
她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地就说出来了.
"朽木小姐,你看,他在现世也没什么别的认识的人,义骸被用到这个程度不太好退货啊,他欠我的帐还没还清呢."
她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浦原向她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我也不为难你,喏,这是他打给我的欠条,你哪天遇到他帮我跟他要."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自顾自把纸往她手里一塞.
好象她真的会说不定什么时候在街上偶遇他这么简单.
浦原刚要弯下腰去继续搬义骸,又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个东西,"这个,我在地上捡到的,是不是你的?"把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向她扔过来.
接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天她在恰比专卖店看到的那条新款的恰比项链.
在她手里,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衬托出她现在显得有多可笑.
她抓着项链和那张欠条在房间里站了很久,很久.
后来又收拾了房间.
她不会收拾,以前在他家自告奋勇帮他打扫的时候,总是越搞越糟.最后他都是一脸无奈抢过她的打扫工具帮她善后.
为什么,这次你却不来帮我了呢?
她蹲在地上看着那堆扫起来的恰比的碎片一直看到华灯初上.
然后面无表情地起身回家.
也许,这样对你我是最好的.
你不在,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想必你也是想通这一点才离开的吧.
之前还对自己一直打气,说什么不要放弃.
没想到,是你先放弃我了.
第35章 后来
"后来呢?"山田花太郎蹲在她身边托着腮问她.
"后来?"露琪亚两手搭在腿上,把身后的垫子往上蹭了蹭,笑着看好奇地望着她的碎发男孩,"你这么蹲着累不累?边上不是有凳子?"
"啊..."清秀的脸上有些泛红,"谢谢露琪亚小姐关心..."
无奈地看着眼前因窘迫不知如何是好的四番队第七席,露琪亚觉得自己朽木这个姓真的是很麻烦.
这时,侍女挑了帘进来,手上端了个托盘,轻声说:"小姐,药已经煎好了."
又要...吃药了...
轻轻地蹙了眉,撇了撇嘴.
反正么...每天都要吃的.
门外一阵骚动,有下人的声音传进来,"白哉大人."
露琪亚心头一惊,抬眼望去,门外下人挑起了门帘,露出那双波澜不惊的狭长的丹凤眼.
身边的花太郎见到朽木家的家主也很是敬畏,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药箱,露琪亚见他打翻了药瓶又弄缠了纱布,心下好笑,伸了手去帮忙.
站在门口的朽木白哉见了,一步跨进门来,眼睛扫了扫呆站一旁的侍女,侍女连忙放下手中托盘,上前接下小姐的活儿.
收拾好了药箱,花太郎向朽木家主行了礼,说:"白哉大人,露琪亚小姐现在身体安好,只要按时吃药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啊,麻烦你了,"嘴上说着,眼睛却望也没望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少年.
他就总是这个样子,露琪亚心想,表面上恭谦礼数做得滴水不漏,其实呢,心下一点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论起谁最无礼,大哥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
"那...我回队里去了,"碎发少年又行了个礼就要出去.
"下次,让你们队长亲自来吧,"白哉只是看着坐在床上的娇小的少女,"就说是我说的."
瞧瞧,还藐视人家,最糟糕的是,他的藐视还总给对方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是,"瘦弱的身影惭愧地离去.
看了看桌上的托盘,又看了看一旁的侍女,伸手就去端了盘中的药碗,嘴上对侍女说的:"你下去吧."
等那女孩离开,又唤了门外的下人,"告诉管家,给小姐换个手脚勤快点的人来."
那侍女挺勤快呀!还不是你来了才耽搁了吃药?
她当然只是心里嘀咕嘀咕,表面上,还是坐床上装雕塑.
高大的身形走到她身旁,一贯的面无表情,"坐着容易受凉."
露琪亚心虚,垂了眼帘,小声说:"躺累了."
男人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揽过她的薄肩,让她的身子倚在他的身上.
这个动作,他们都已经很习惯了.
他两手从后绕过她的身体,在前面用银匙舀了药,喂进她嘴里.
还是那句话,"苦么?"
她也还是那个回答,"不苦."
身后的男子黑眸更显墨,手一抖,几乎要砸了药碗.
骗人,明明是很苦的,她的每副药,他之前都尝过.他都嫌苦,嗜甜的她怎会不觉得苦?!
什么时候,眼前这个小丫头开始骗他了?要飞出他的掌心了?
"不苦么?恩?"放下手中的碗,扳过她的小脸,太阳穴隐隐作痛.
仿佛是要印证她的话般,他吻上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在里面横冲直撞,尝遍她嘴里的每一丝味道.
小人儿不拒绝,不反抗,也不迎合.
他都快要被情欲覆没,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太阳穴跳得更厉害,下了狠心,舔舐着她的下唇,牙齿磨和着,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放开她.
鲜红的血在她的唇上显得分外艳丽.
没有人去擦,她也不动,他也不动.
在床上修养多日的她皮肤苍白,脸有些消瘦了却使一双紫眸更为水灵动人,黑发微长了缠绕着她柔软白皙的脖颈,此时的她,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只是个洋娃娃而已!
被这一认知惹怒的他转身要走,衣袖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回头望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恳求似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没办法,让她睡下,帮她盖好被子,安抚般地拍拍她的头,"安心养病,什么也不要多想."
大哥,你向来如此温柔,但是就是这样的温柔,却显得你很残忍.
就像,那天一样.
一月三十一日,朽木家的家主的生日,排场很大.
她过生日,就是在家吃顿饭,然后和尸魂界那群朋友一起闹闹庆祝一下,就算过过了.
朽木白哉过生日,各个番队的重要人物都请来不说,尸魂界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
这么多面孔,认识几张呢?
对于这个事情,露琪亚和朽木白哉一样不耐烦.
可是,这都是规矩啊规矩!
去它该死的规矩!露琪亚小心翼翼地提着华美隆重的和服在走廊上挪动,发现自己的思维和那个破面越来越靠拢了.
想到他,越发烦躁,气愤地揪了揪长长的振袖,把脚下层层叠叠的绸缎又往上提提,抬脚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身子就向前扑去.
糟糕,穿着这种衣服倒在地上,可能只能看得见一堆布吧,要是自己能很幸运地及时从里面挣扎出来,或许还能逃过被人当成地毯踩的悲惨命运.
很意外地靠在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还未抬头,飘逸的黑色长发就轻抚过她的脸庞,闻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桔梗香.
啊,是大哥...
朽木白哉很自然地接住迎面扑过来的小人儿,两手把她圈住,姿势无比暧昧.
露琪亚不敢抬眼看他,知觉地想先摆脱这种尴尬的姿势,在要抽身离开的时候圈住她的两手却收了收.
咦?抬头疑惑地看他,还没看清眼前男人的表情,腰就被解放.
"客人都到齐了,不要迟到怠慢了客人,"平直的声音响起.
还不都是这怪衣服害的...
"很漂亮,"丢下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清逸的男人转身离去.
剩她一个人傻站了半天.
四周无人,他在说谁?
宴会上,一个坐在朽木白哉附近的四枫院家的客人趁机提起两家联姻的事,说家中有个正房的公子和朽木小姐年纪相仿,尚未娶妻,什么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品行端正睁了眼天花乱坠一顿胡吹.
说得露琪亚忍无可忍恨不得把手中的筷子横塞进他嘴里就天下太平了,但是又不由得很紧张地看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