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传进来,抬眼望去,朝思慕想的人出现在牢门口.

激动地扑到栏杆边上:"露琪亚!你怎么来了?我很想你..."

熟悉的小脸冷漠地看着他,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明天你行刑的日期到了,念在我们往日的情谊我来看看你."

"身体怎么样了?"他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伸出手想抓她的手,"好没好些?"

指尖才碰到她,她就往后退了一步躲闪开了:"其实,一开始跟你在一起也是被逼无奈的,现在回到尸魂界,我有大哥陪着我,我已经不需要你了...非常抱歉."

"你在说什么啊?"只当她是在开玩笑,他勉强笑着又想去拉她,"露琪亚,你怎么了?"

"放开我!"女子尖叫着甩开他的手,"因为你我已经够惨了,当初要不是你死追不舍,我怎会到现在这步田地?现在这样也算是你咎由自取吧..."

他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走了,"她漠然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露琪亚!不要走!露琪亚!露琪亚!"他在她后面大喊,却换不回她一眼.

喊着喊着,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不用等明天行刑,他感觉他现在就要死了,没有她的爱,他真的会死.

"露琪亚...露琪亚...露琪亚!"呐呐地念着她的名字,惊慌地猛然睁开眼睛.

茫然地看看四周,依旧是安静的六番队舍牢,月光柔和地投在他身上,他躺在地上,地面的凉气飕飕地窜上来,出了一身冷汗.

"是梦啊...不是真的..."欣慰地喃喃道,手伸进怀里感觉到她的锦绸小口袋和纸鹤还在,安慰地出了口气,却立刻尝出嘴里的血腥味.

为什么会吐血?定定地看着地上的血渍,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擦了嘴.

每次想起她,甜蜜又痛苦的感觉让心口疼痛不已,原来光是这样,就可以让心脏受伤流血么?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么晚了肯定睡觉了吧...那个小家伙很嗜睡,早上还喜欢赖床.不过睡着的时候真的好可爱,引得他总是偷亲她.

笑容渐渐浮上脸庞,心被甜蜜涨得慢慢的.

思绪飘得很远,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来人特意隐藏了灵压,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脸藏在帽子的阴影下.

小小的身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开口唤道:"葛力姆乔."

牢房里的男子猛地转身,门口的人脱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双有着紫眸的大眼睛.

呼吸都要停止,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又是一场梦.

她又唤一声:"葛力姆乔."

露琪亚,是他的...他的露琪亚...

不敢置信地往前走了几步,靠到牢门边上蹲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手,轻轻地触了几下之后蓝色的瞳孔忽地放大,紧紧地纠缠住她的手指想把她往里面扯,嘴上机械地重复着:

"露琪亚...露琪亚...露琪亚..."

外面的小人儿被拉得有些心慌,急急地说:"不...不要急...我有钥匙..."

里面的人仿佛是没听到,只是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拉扯之中手上的钥匙也拿不稳,对着匙孔试了好几遍钥匙掉了又捡捡了又掉,思念的折磨已经让两人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只想狠狠地拥抱对方,感受那熟悉的体温.

重复数遍终于打开了牢门,露琪亚刚要说话,一阵天旋地转就被里面的男人大力拉进去,有力的臂弯把她箍在怀中,慌乱他中找到她的唇并堵上它,舌头也大剌剌地登堂入室攻城略地,吮吸着不停向她索取口中的蜜津,不断地加深这个吻.

从来不知道这种毫无章法的吻也能让人意乱情迷,情人间相见的热情一瞬间点燃欲望.

在不断变换着角度的吻中来不及吞咽的液沫从两人交接的唇边流溢而出,葛力姆乔顺着那道甜蜜川流的方向,转而攻陷少女柔软的脖颈,在她半仰着脖子上半舔半咬着.

手上当然没有闲着,很快抽开她斗篷上的结扣,任它自然地滑落到地上,露出里面精致的浴衣.

她穿着一件纯白的丝绸浴衣,只有袖口、下摆处赫然飞舞着几只紫色大大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仿佛要冲破画面振翅欲飞.

只需轻轻一拨浴衣就滑到两边,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的是,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这种显而易见的邀请他当然不会浪费,温湿的吻一路向下,停在她胸口上,那里有一道大约十厘米的伤口印在原本光滑无暇的皮肤上.

小人儿见他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她胸口的伤疤,双手颤抖着捂住它:"不要看...很丑..."

他拨开她的手,抬头对上她的双眼,摇摇头:"一点都不丑,很美."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似的,他又低下头去细细吻那道伤,"为我受的伤...最美..."

手臂圈着她的身体慢慢把她往下放平,刚碰到地面,他那已被情欲沉浸的双眸愣了一下,闭上眼皱了下眉,又将她抱起来,温柔地合上她的衣服.

对上露琪亚疑惑的眼神,他笑笑:"地上太冷了,会生病."

小家伙低下头,踌躇半天,而后抬起头来小声道:"没关系...我...我特地穿成这样子..."话还没说完,已经从脸上红到耳朵根.

倔强如她,他知道要她说出这番话来要花多大勇气,欣慰地把她拥紧:"这样子就很好了,"

纤细的双臂也回应似的勾住他的脖子.

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勾勒着她背上清晰优美的蝴蝶骨,责怪道:"又瘦了."

"我有好好吃饭,"小家伙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哦?这么乖?"

"因为不吃的话...给你知道了...你会不高兴...呜..."

他的唇摩挲着她的,喘着粗气对她低喃:"女人,你说这种话我会忍不住."

"那...那就不要忍...啊..."

说着衣服就又被重新拨开,抓过掉落在一边的斗篷铺在地上,上面在不断地亲吻,他的手已经向下抚去.

进入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狠命压下身体里叫嚣着的澎湃的激情,缓慢地抽动着生怕弄疼她,而她细小的娇喘和搂住他的手臂无一不在鼓励着他使他加快了律动.

近乎疯狂的入侵所造成的快感远远比不上此时两人心灵交汇所带来的震动大,露琪亚看着眼前微皱着眉气息灼热的男人,鼻子还来不及酸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下来,知道在这个时候哭实在是很杀风景,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看到她的眼泪,葛力姆乔警觉地放慢速度,"弄疼你了?"

她摇摇头,眼泪如断线般,抽泣着逞强:"没有...才...没哭..."

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眼泪不断地掉下来,他就不停地去吻:"不要哭...不要哭..."

最终,他在她的体内释放了所有欲望,两人相拥等待彼此凌乱的心跳平静下来,疲惫的身体充斥着困倦却舍不得闭眼,看着对方无力地等着朝阳的到来.

帮她整理好衣服,手又去抚她眼角流下的泪水,他好笑地糗她:"怎么几天不见变成水龙头了?"

"我也不想啊..."她的话断断续续,"在别人面前,再怎么难过也不会哭...可是一见你...今天来之前明明下决心不能哭的...可是...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哪会变成这样子..."

剩下的话都被他裹进怀里,带着笑意的声音安慰她:"原来你在自责这个.其实,该感到抱歉的人,是我啊..."

如果说在遇到她之前,他生命全部意义都是杀戮的话,那么爱上她之后,他活着的理由,只有她.

有时候他简直不明白在遇到她之前他是怎样活过来的,也不能想象如果失去她他该如何活下去.以前因为不了解不坦白对彼此所造成了很多伤害,现在只要知道两人是相爱的,那么就算在下一秒失去生命,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唯一不舍得的,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啊.

如果她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办?如果有人欺负她怎么办?如果再也没有人像他这么爱她怎么办?

十指相交,放到嘴边细细地亲吻,"以后我不在了,要对自己好一点,知道了么?"

她摇摇头,"我不要...明天你记得等等我,我会去陪你的..."

"笨蛋!"他轻斥,"你在说什么蠢话?!虚死了就没有了,不像你们死神,还可以转世的...我能爱你的,只有这一世啊!你要到哪里去陪我?"

看着她委屈的含泪的大眼,叹口气,吻了吻她的额头,"有这一世,我已经很幸福了...如果可以,真想预定你下一世,再下一世...以后每一次轮回,都是我的."

她抽泣着,手抓得他更紧,"都是你的,以后每一世都是你的."

他定定看她很久,突然又一次给予她让人晕眩的深吻:"露琪亚,爱上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我也是."

我爱你--我也是.

我不后悔--我也是.

如果有来生,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也是.

他的妖精,他的朽木露琪亚,他这辈子最深的爱恋--当朝阳跃上天空,他不得不说:

别了,我的爱人.

最终回 重生

朽木白哉站在樱花树下,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天黑后披上斗篷出去,一直到天快亮,才见她匆匆赶回来.

原来黑夜如此难熬.

他很累,不是足足站了一夜的那种疲劳,而是从心底漫出来的无力感,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静静流走了.

不一会儿她又走出来,手上拿着她的袖白雪,在清晨微微的晨光下慢慢地擦拭,一遍又一遍,直到上面能够反射阳光放出耀眼的光芒.

擦完了,就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抬头看看天色,似是在计算着时辰,然后就看到树下的男子.

她没有很惊讶,也没有任何慌乱的神情,淡淡朝他一笑,又低下头专注地看着袖白雪,两指按在刀刃上轻轻敲打着.

瞬步一动来到她面前,拨开她的手,捏住刀尖,声音没有波动地说:"想去看行刑么?"

露琪亚,今天如果你不在场的话,我会害怕...但是,你不要来.

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那么不听话,所以...我要去.

我要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随你而去.

我不要,离你太远...因为我怕找不到你.

未到巳时,各番队的正副队长基本到齐了,只有第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和阿散井副队长还没有来.

众人心下都在奇怪,严谨自律的朽木队长一向是最早到的那个,怎么今天却迟迟不出现?更何况,他是这次行刑的执行者啊,这事还是他自己申请的.

想想也对,对自己妹妹做出那种事的人,想亲手杀了他大家都可以理解,想必行刑前的心情也很复杂吧.

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正想着,众人就看见一抹白影出现在面前,脸上仍然是万年不变的没有表情.

很奇怪的是,今天朽木队长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整齐地跟着数个家仆和一个侍女.

真不亏是贵族,参加个破面的行刑还要搞排场.不过朽木白哉向来不张扬,今天是怎么了?

朽木白哉静静地走近,站定,身子偏了偏,露出身后小小的少女,身着纯白下摆点缀着紫色蝴蝶的丝绸浴衣,眨了眨因为消瘦而显得越来越大的眼睛,向好奇地看着她的人们淡淡地笑了下,却展不开微皱的眉心.

也是啊,被一只虚侮辱,一般贵族小姐早就羞愤地自刎了,朽木小姐也真是够坚强的.作为受害者要亲眼看着仇人死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也有另外一些人神情各异,抱着不同的心思,揣测着看向这个另类的贵族小姐.

朽木白哉无视各种各样的眼神,径自走到行刑台左下方第三个位置站定.跟随来的家仆训练有素手脚勤快地搬来一张上好的红木雕花椅,上面还放上了柔软的垫子.紧接着迅速地离开刑场.

侍女这时才上前,扶住朽木露琪亚,让她在椅子上坐好.

要是以前,当着这么多队长副队长的面自己一个人坐着,露琪亚是死也不会干的.可是现在的她,仿佛就是一个被人牵引的木偶,什么都无所谓了.

六番队的牢舍比较远,等朽木家的小姐坐定之后犯人才被带上来.

只不过是只虚,行刑也自然是不那么正式,只是两手被反剪在身后被手镣铐住,被两个六番队的席官押上来.

被封印了灵压的破面,没有丝毫战斗力,就算是两个普通席官押送都嫌多.

也正是被封印了灵压,一步入刑场,众人释放出的强大灵压压得他差点喘不上气来,冷汗大滴大滴地冒出来,脸色变的惨白,腿都软得发抖,只能咬紧了牙关强撑着.

不能,不能倒下,不能让这些死神看扁了.

把身板挺得更直,扬起下巴微眯幽蓝的眼眸轻蔑地看向众人,慢慢地扫视全场,却忽地定在一点再也挪不开.

就知道会如此,她还是那么不听话,倔强地让人心疼.

她身上的白色浴衣让他想起了昨晚的甜蜜,仿佛前一秒她还在他怀里,她那柔软的身段,温热的体温,香甜的气息都是那么清晰...想着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扬,对着两手拽紧衣服一脸紧张的她安慰地笑笑,从容地走上行刑台.

身后的手镣被解了开来,两手分开被链条吊高拴在巨大的柱子上,脖子也扣上了铁环,上面同样连接着一条铁链固定在石柱上.

犯人站在那里任人摆弄,一双蓝色的瞳孔透过散乱垂在额前的头发只看向台下那个小人儿,若隐若现的眼睛却因为这样而越显得深邃,嘴角挑起的弧度也能轻易地让人心跳加速.

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她回报以忧伤的目光,鼻子早已发酸还强迫自己硬是挤出个笑容给他.

浓浓的情愫弥漫在空气中,连原本应该肃杀的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地用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刑场一下子安静地吓人.

"咳...咳..."作为总队长的山本元柳斎咳嗽了两声以唤回大家注意力,打开手中卷轴,"根据新的中央四十六室的裁决,以尸魂界叛徒蓝染惣右介为首的破面军团第六十刃葛力姆乔·贾卡杰克由于特级重祸罪及强迫侮辱第十三番队席官朽木露琪亚构成强奸罪,于今日巳时处以极刑."

意料中的判决,底下的众人都松了口气--果然是这样,朽木家的小姐怎么可能跟破面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呢?看来是他们多想了.

但是只有一个人不是这么想的,此时她正抬起头张大眼睛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只知道他被判了死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竟然还有这样一条罪状加诸在他身上!为什么大哥不告诉她?

"是他自己承认的,"黑发的男子并没有看她,开口平板地陈述事实.

她摇头:"兄长大人...您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朽木白哉打断她的话,"没有人逼他."

露琪亚颤抖得更厉害,眼眶湿润着又转头看向刑台上的男人,摇了摇头,又摇了摇,"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嘴里喃喃地说道,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想要站起来,站到一半肩膀被按住,头顶上沉稳的男声传来:"你要干什么?你想和他一起成为罪人么?"

原来如此...为了维护她而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罪行都担下...原来...他们相爱...是犯罪...承认相爱...就是罪人...

相爱的人,都希望把自己的心情告昭天下,期待得到所有的人祝福.

而他们的恋情,不能说,就算说了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祝福.

那么,这样的恋情,是错吗?那么,有什么错?是谁的错?为什么...这种错误要他一个人来承担呢?

"兄长大人...我不是这种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挣扎着要摆脱他的钳制.

已经有目光陆陆续续地投向这边的骚动.

"小姐身体还未康复,扶她回去!"男人的声音有些严厉起来.

一旁的侍女闻言伸出手要去扶露琪亚,刚碰到就被狠狠地一把打开,娇小的少女颤抖着身体站起来,目光迎上那双饱含着深情的蓝色眼眸,用不大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地说:"事实不是这样的..."

"露琪亚!"朽木白哉已经在生气,"快点回去!"

"不是强迫..."她鼓起勇气,用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他没有强暴我..."

露琪亚,不要说出来,所有的罪我一个人背就够了!

"都是我心甘情愿...也许你们都不能理解,但是我不能再瞒下去了,这样对他不公平...

我爱他!"

三个字如平地惊雷,震惊了众人,也让刑台上的男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睁大眼睛看着她,又猛地侧过头,下巴有什么东西滴下,空气中划过一串细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