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金好不容易培养出睡意,却被她们吵醒,“金金,你同程正喜是不是在谈恋爱,不然哪来的默契?”

*

办公室恋情?

田子纪和罗娟的不名誉离职,对徐历的暗恋导致文娅婷调职,两段非典型办公室恋情让姚金金对这种事敬而远之。再说她也没想过跟程正喜谈情说爱,于是在听到别人的猜测后她立马否认,“我才24,他30?太老了。”

大家七嘴八舌,男的年纪大才好,事业有基础,又懂得疼女孩子。有人说程正喜的轮廓像吴彦祖,公司要排美男榜,他轮得上前三。还有人说程正喜家境一般,学的法学,却只是普通大学的本科学历,也没去事务所上班,论发展可能也就这点了。

姚金金暗暗好笑,和大学宿舍生活似的,说到条件不错的男生,大伙全来劲了。她又不傻,有两个说程正喜好的,平时对他有那么点意思,今晚借调侃别人的机会在说自个心事。其实男的要喜欢女的,哪会等女的上赶着。而且女的想嫁条件好的,男的也在想强强联手呢。

不过,早几年姚金金混超市卖酸奶时,就知道实话不好听。她打个呵欠,疲惫地说,“我困得不行了,你们慢聊。”别人再叫,她呼吸均匀,明显睡着了。女人直觉最厉害,一番敲打得出结果,至少现在姚金金和程正喜没啥私下交往,看戏的和心里疑惑的全有了底,话题转移到文娅婷那。

“你们有没有看见文娅婷的脸色?”今天赵成海在销售部众人簇拥下爬上山,相比较而言,文娅婷受到的只能用冷遇来形容,两人在部门的地位高下顿分。“幸亏她跟金金去吃自助餐,否则按晚饭时赵老大受欢迎的程度,恐怕饭也要吃不下。”她们仨不是销售部的人,说到别的部门内部矛盾,叽叽呱呱比刚才更起劲。“以前别人怕她是因为她是老板跟前红人,现在谁不知道她被董事长发配边疆,偏偏她在销售部端起架子,当正自己钦差大臣,太岁头上动土搞那帮销售经理。”

“她要是识相,怎么会把脑筋动到徐总身上?也不看看他的女朋友是谁。董事长女儿的墙脚也敢撬。现在徐总对她敬而远之,看他跟姚金金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有意跟她撇清关系,秘书么谁也能做,正房女朋友却不能得罪。”

“也有可能装出来的,徐总有意让董事长看他的姿态。不然大老板一怒之下把他踢出公司,不是两手空空白忙一场?”

“男人真不能找比自己家世好的老婆,抬不起头。从前徐总再不喜欢姚金金,因为是大老板放的,他只好认了。大老板一声令下调走文娅婷,徐总也不能说不。听说董事长女儿不肯结婚,徐总已经等了五年,三十几岁的人,有女朋友等于没女朋友,还不能三心两意。男人做到这份上,没意思。”

第二天下了山,吃晚饭时姚金金被徐历的眼神瞪上台。她既不想拍老板马屁说得太肉麻,又不敢胡说八道混过去就好,只好实事求是说自己知道竞赛后做了些准备,包括每天上下班跑步,爬山时又觉得只要忍住,过了那个难点接下来就好办了。

郭家栋在下面听着,觉得自己挑的人还行,就是上不了台面。他想要的助手除了肯做事还得能做事,看来得好好培训姚金金。

姚金金说完,徐历又上去,来了个吓人的开头,“我们每个人在各自岗位上都不称职。”

各部门效绩考核的结果已经送上去,老板的反应还没下来,有些想法多的,一听到他的话就默默盘算开,难道现场就开人?幸好徐历没特指是谁,只是说了些理论上的想法:停留在目前岗位上不动的人,是因为向上升的能力还不够,至于欠缺在哪点,回去后会把效绩考核的结果发给每个人,大家可以看看在上司、同事、老板眼里的自己。

说完又请董事长上去,郭家栋的话更短,表扬了财务、人事几个女性为主的部门,感谢她们为公司的付出。然后笑眯眯地让大家狠狠吃,今天这顿是徐总经理私人请客,凡对他有意见的人不要放过他的钱包。

这一说,本来觉得吃顿话都要听那么多话的人全乐了。

姚金金想,还是董事长好啊,懂得尊重女性,说话又风趣。

不过第二天她不这么想了,老虎不发威,眼光扫过来就能吓死人。

郭家栋让姚金金检讨昨晚吃饭时的工作失误。

姚金金那个委屈,黄山下来人人瘸着腿,倒在座位上起不来,也就她仍然奔前跑后,车辆、座位、点菜,哪件事不是她干的?人家说没功劳也有苦劳,她哪里错了?

郭家栋看在眼里,姚金金不是特别能掩饰的人,做事说话都直性子。他喜欢她这脾气,但要做董事长秘书,却是不够的。郭家栋当然不会像长辈般慈祥地解释,姚金金你要怎么怎么样,他把脸一沉,让她自己想,下班前把报告写出来。

可怜的姚金金发现郭家栋像颗蛀牙,平时存在感也不强,突然发作时却简直要人命。

因为累,这天她穿的是双平跟鞋。

郭家栋看了眼,“今天不是星期五,姚秘书,请注意你的服装。”

姚金金记下了,周二换了双高跟鞋,走来走去时地面蹬蹬有声。

郭家栋说,“姚秘书,是写字楼不是时装表演。”

平时郭家栋叫姚金金为金金,回来的几天一直叫她姚秘书。姚金金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却不知道为什么,渐渐有点怕见他。一见郭家栋回公司,她恨不得缩到座位底下,比刚给徐历做秘书那时更抓狂,因为她不知道董事长怎么了。

姚金金愁眉苦脸地想,工作不到半年,走还是留,她倒是想了不止一回了,这算什么事啊。

第14章 第十四章

姚金金没想到,她的麻烦至多是听董事长唠叨几句,然后忍不忍而已。程正喜却惹祸上身,真的处在走不走的边沿了。

在她心中,程正喜有点勤奋、聪明、滑头、…但跟正直、见义勇为的差距,大概有姚金金是大美女那么远。作为董事长秘书,她差不多第一时间知道程正喜的事,然后呆了。

那是封抄送给公司中层以上所有人的公开信,发信人离职未久。姚金金听说过这人,他是后勤主管,行政方的直接下属,两人闹得很僵。后来终于被行政方找到岔子把人开了,但他后脚出门,前脚去了劳动局申请仲裁,除了应得的补偿,还凭打卡记录和工资条要到一大笔加班费。

信里把行政方数落得一塌糊涂,完了来了句,感谢法务程部长给予的援助。

按他当时利落地拿出准备好的资料,工作证、考勤卡、有财务签名的工资条、业绩考核表、领导对工作表现的书面意见文件,大伙就知道除了存心已久外,肯定有人指点过他,只是全没想到此高人就是程正喜。

姚金金删掉邮件,删不掉脑海里冒出来的词:吃里扒外。

转念,头一摇,得,她不也是劳动人民。就算程正喜做了,用得着她来指责吗?

但,老板可不得这么想?

姚金金气鼓鼓地想,走都走了,哪来那么大气性,骂了行政方不算,还把程正喜拖下水。程正喜哪根筋抽了,帮人也看看是谁再说。现在好了,他走不走呢,自己走,亏大发了;等人赶,哪怕打赢官司也输了声誉。管后勤的不怕得罪人,已经到千里之外重新开始,程正喜能行吗?有心人一查他的过去,不得露底。

程正喜也看到了邮件,一时间有点晕,这是陷害,可谁要陷害他?

上午没动静,程正喜虽然已经乱成浆糊,仍坚持做完日常工作,还把电脑里的资料整理了番,把有用的拷了下来。万栋的规矩:被辞退的人当天得走。他苦笑,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下午徐历把程正喜叫去。

姚金金忍着没露出任何表情,同情比其他表情更能打击到人。

十分钟后程正喜出来,面色如常,也不知道他和徐历聊了些什么。姚金金有心问他,又觉得谣言满天飞,连她都接到好几个电话问知不知道程正喜的事,估计以关心之名行八卦之实问他本人的电话不会少,她就别打扰他了。

她挺佩服程正喜,多冷静,假如有一天自己要离职,也要有这表现才不丢人。

其实程正喜就差一口血没喷出来,要是写信的人出现在面前,他非得跳起来一把揪住,我哪里得罪了你!

徐历跟他的谈话很简单,“抱歉,我不能说服董事长,所以你只能走。”

程正喜说,“明白。”董事长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工作少,不配拿那份薪水;唇薄,不够忠厚。

两人沉默片刻,徐历说,“同事一场,有什么我能替你做的?”

程正喜笑了笑,“我把手头工作理好,移交给谁?”

这是希望走好合好散的正常辞职手续了,徐历一时想不到谁能替他,“给我。”

程正喜说,“谢谢。”

宾主一场的谈话到此为止。

程正喜不动声色,别人也不敢过分,明明个个心痒难搔,恨不得上蹿下跳去打听,当着面还是程部长地称呼。和他走得比较近的只有徐历、文娅婷和姚金金,谁敢去问前两个,可怜姚金金平白多接了无数内线电话,“我不知道,…不,真的不知道,…”

大伙看着程正喜的目光,多了不少探究,徐总和他说了啥?

不过公司不太平,刚出了程正喜的事,没两天又爆了赵成海的,以唐雨燕为首几个销售经理跟客户勾结压价吃回扣,这样干还不止一年两年了。这是标准倒老板米的行为,大家的目光又投向那边,折扣单都是赵成海批准的,很难说他全不知情;即使不知情,部门老大被下属玩弄于指掌之间,起码也是不称职。而且除此之外,暴露出销售部不少管理问题。有客户回访纪录,客户却打电话来说几个月没见到贵司的销售人员;出货不按轻重缓急,光凭销售和仓库的交情,甚至有销售人员要求车队塞钱给仓管;提成基数按当月销售量和到款额计,业务和销售连小漏洞都不放过,先打单,下月初开红单冲掉,而每张红单都有赵成海签字。

人人觉得文娅婷狠。

黄山回来后文娅婷几乎没了声音,都以为她被销售部水泼不进的团结吓住了,不再玩她的上任三把火。谁知人家把真凭实据拿到手,联合财务沈对赵成海来了个彻底大翻锅。

这次三个人的饭吃得沉闷无比。

程正喜把手头工作理得差不多了,别人他也不想告别,何必临走还上演一场依依惜别的好戏。但她俩不同,如果要以往工作的一段见证,她俩可以。

程正喜不赞同文娅婷的做法,“何必跳出来叫阵,写匿名信都比直接对上好。”

文娅婷说,“管我呢。你不也是没事找事,人员精简是老板的事,人事部的工作,你非提方案上去,得罪那么多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做事,早晚也要走人,那还不如多做事,走了也有拿出来说的资本。”

文娅婷嘲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暗中收集赵成海的不是。人家老奸巨滑,全看在眼里,出师未捷身先死,果然没好结果。”

“你也别高兴,古代告御状有理没理先三十记大板,就算你扳倒赵成海,董事长也不高兴,当你争权夺利。”

姚金金张口结舌,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明明她一天也没拉下上班,怎么全不知道。

“你-”程正喜把话又吞回去,“你继续做你的姚金金好了,要知道那么多干吗。”他压低嗓子,“难道没听说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文娅婷说,“你别吓金金。最近事多,董事长沉着脸进进出出,最惨的人是她。”

可不是,不过姚金金觉得也好,起码那压力不是直奔她来的,不厚道地说,有道友一齐陪着,压强自然小了。

铁打的公司流水的人,这次走的是程正喜,姚金金想到从前他教过她许多东西,忍不住心里不是滋味。

*

姚金金难得地失眠了。她没有把惆怅消化于无形的本事,只好起身打电话给程正喜,也不管半夜三更人家睡了没有,开口还很冲,“你就这么走了?”她说,“不要走。谁都明白那是陷害。就算真这么干了,那又怎么样?有证据吗,拿不出来就不走。咱们可以走,但不是灰头土脸地走,哪怕分手,也得叫先提出来的人付代价。”

程正喜自然也没睡着,听她说得挺彪悍的,虽然觉得将来谁要和姚金金分手可就惨了,但对她的好意还是挺高兴的。他说,“干吗,无心睡眠?”

姚金金给他高高挂起的态度给气着了,没好声气地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不是你教我的,该争取的都要争取,最坏结果最多是个走,但不能不试过就放手。”

这些话确实都是以前程正喜和姚金金说的,如今由她再说出来劝自己,除了好笑之外他有点伤感和气愤,我程正喜不稀罕你的同情。他脱口而出,“要是替我抱不平,那你也辞职表明立场得了。”果然她立刻安静下来,好半天憋出句,“让我想想。”

程正喜说,“睡吧,明天要上班。打工就跟结婚似的,结了再离的多的是,厉害的都七嫁八嫁了。”

姚金金听了难受,可程正喜话说在前头,要不也辞职,别说空话。

她刚交了半年房租,平常没啥大开销,辞职了也能撑上几个月。虽然董事长提拔了她,说走就走挺不好意思的,可文娅婷走了,她姚金金能顶;姚金金要走,哪会找不到人。

姚金金内心斗争,一会想辞了也没啥,一会又想钱也不少,头一份正式工作,辞了怪可惜的。后来困了,她愤愤然地想,辞就辞,开始已经想过辞职,这么烦的工,辞掉也没啥。

郭家栋听姚金金说完,“不急,这事我们都再考虑考虑。”

他态度和蔼,姚金金多了分罪恶感。

找她谈话的是徐历。

郭家栋生气了,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姚金金会辞职,难怪说女人和小人难养,姚金金就是养不熟的麻雀,眼光短浅、胸无大志。不过到他这位置,懒得跟秘书吵架。姚金金算老几,他把徐历叫过来。

徐历的意见很简单,要走那让她走。

郭家栋不是想挽留姚金金,而想借此磨砺徐历。徐历的优缺点他都看在眼里,年轻力壮,冲劲十足,但眼里容不下弱者。他也是从急性子走过来,过了中年才对人尽其才有更深体会。既然做了上司,指导下属是责任和义务,哪有一不如心直接扔掉的道理。按他看,姚金金想走的意愿也不是很足,那让徐历练练手。

“为什么要走?”

姚金金不知怎么说才好,原因说出来挺傻的。她咽了口口水,咕咚一声连徐历都听见了,两人几乎同时低下头。徐历清清嗓子,“说说看,另有发展、报酬太低,还是工作压力太大?”

姚金金说,“公司不公平。”

她声音低得跟蚊子飞过似的,徐历不耐烦地问,“什么不公平?”

他大声,姚金金遇强则强,说话也顺畅了,“随便一封信,公司不加调查就认定程正喜渎职,让他马上走人,处理得不好。”

徐历第一个念头是姚金金吃错药了,程正喜跟她有什么关系?私下他和程正喜聊过姚金金,程正喜的反应绝不是两人在谈恋爱的那种,难道是她暗恋?但姚金金的表情又否定了这种可能,她绷着脸,没丝毫娇羞。

徐历差点暴笑,以为自己是正义战士?

他问,“光为这?”

姚金金犹豫着,说实话徐历会不会恼羞成怒。

徐历催促,“说。”

姚金金说,“还有,我不适合做秘书,不懂看人脸色,也不会看人下菜。”郭家栋常说她笨。“打工是为了赚钱,可要是太辛苦,我宁可到别处去。”

那是压力太大了,徐历想,姚金金毕业没到半年的人,能明白每次董事长在借题发挥已经不错了,哪能指望她愿意憋着气调整自己,董事长那番苦心白费了。下黄山后那顿饭,姚金金忙前忙后,看在郭家栋眼里,是她不懂调兵遣将。后来他说过多次,要学会指挥别人,姚金金当面应了,却下不了手折腾小喽罗,只好继续按自己那套做,郭家栋自然不高兴。

按徐历看来,姚金金确实不适合做秘书,但今天他收到的任务是留人。

他正色,“当初你为什么进公司?”

姚金金想,毕业了急着找工作,有啥就干啥,哪敢挑。

“现在跟半年前有区别吗,有什么好工作在等你?”

姚金金气馁,说的都是事实。

徐历说,“你刚做秘书时,我很不习惯。”

姚金金想,我知道,那会你对我没好颜色。

徐历又说,“可我没有放弃你,所以适应都是相对的。”当然,如果不是郭家栋的主意,徐历肯定早叫她走人了,不过这些不用说出来。

一席话说得姚金金恨不得找块地钻进去,人家没嫌自己,自己还唧唧歪歪?她挣扎着说,“为什么是我?”

徐历也想过姚金金可以留下的原因,她身上也有优点,比如实在,这已是不多见的品性。

徐历真心实意地说,“如果不想做秘书,你也可以申请调到其他部门,不一定要辞职。但是,你想去哪呢?”

姚金金本来想过回销售部,但现在那里已被炸得锋烟四起;财务,她没学过,比做秘书还需要更多时间来入门;行政,有行政方在,她不想去。车间?想到车间人员对写字楼的向往,姚金金虚荣心发作,难道去了和他们一起羡慕办公室的生活么?

半年,足够姚金金明了,上司是决定下属在公司说话响的重要因素,论这里,还有谁比她的顶头上司大?她摇摇头,从充满牺牲感的豪情万丈到微微失落,“谢谢你,徐总,我哪也不去,我会安心工作。”

那就好,她真的要走,一时间没顶班的人。

徐历暗暗松口气,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姚金金,“这是程正喜移交给我的工作清单,其中这几项我想转给你去做。”

有实实在在的工作,而且不是平常那些订机票酒店,姚金金高兴多了,赶紧凑过去看。

她凑得太近,徐历反感地皱了下眉,“你近视有多深?”

近视啊,姚金金一想到就想哭,戴隐形眼镜后双眼各深了50度,算不算工伤?

第15章 第十五章

姚金金接了任务,又喜又忧,喜的是可以学多些东西,忧的是她能行吗。

快下班时文娅婷来了,“徐总有时间不?我想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

姚金金进去请示,似乎徐历顿了顿,不过还是说行。

徐历是有点犹豫。他心里有事,暂时不想和文娅婷对上,但工作就是工作,不是想或不想就能回避。既然人已经来了,不如迎上去摊开来说。

文娅婷进来,他指指椅子,“坐吧,我正有事想找你。”

将要听到的绝不是好消息。

文娅婷以直觉和对徐历的了解,迅速感觉今天的话题不轻松。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不管在哪个岗位,她都是徐历的助手;无论他做任何决定,只要对他的管理有益,她都接受。

徐历放下笔,随随地说,“程正喜走了,我想找人接他手头那摊事。你看,交给顾小芸怎么样?或者你有没有人选?”

文娅婷心中盘点公司人头,位置高的不想再多接工作,位置低的,资历达不到,做起来也累。她说,“顾小芸主管人事,十分重要。如果公司愿意给她机会,最好提一提她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