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侯抬头,看着废弃的陷阱口上探下来的那颗头和那颗头上亮闪闪的眼睛,江行舟的嘴唇左右拉开不到一寸,但是静侯非常极其肯定的确信,那是他最得意嚣张的笑容了。因为她看得热血沸腾,只想把他抓下来用力扭成鸡丝卷,让他彻底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只是,江行舟若是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的写法,那静侯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她自觉快要升天,不是因为全身骨头咯吱咯吱的好像断成一千零八块,而是因为遇到一个完全不能沟通的家伙而头疼的欲仙欲死。

好吧,好吧,既然被逮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是逮野兽还是逮人,总算挖这个坑的人没白费事。

静侯无力的瘫着,等着江行舟想办法把她弄出去。她并没有直接碰到雄黄酒,多少还有些自制力可以用,咬咬牙也就过了。

江行舟看看坑底瘫坐着的静侯。

月光昏暗,他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看起来静侯像是摔得不轻,这样的话,她应该就会没那么能躲了吧。

心情不可说不好,事实上是太好了。

兴奋之下江行舟完全没有考虑任何不可预料的后果,直接就往坑里跳了。他的想法是,坑底的地方比较小,静侯可能逃脱的机会就相对更小,他成功的机会也就大的多了。

问题在于,静侯逃掉的机会小,某种意义上也就是说,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逃掉的机会就更小。

此时的江行舟不会有心思考虑这些,但是静侯看到一阵风一样从坑顶跳下来的江行舟,简直目瞪口呆。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主动地找死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静侯脖子上的青筋都崩出来了。

随着江行舟一起落到坑底的,还有他身上那股子浓郁的雄黄酒的味道。

药师特制的雄黄,被陈年女儿红的酒力一催,药性更强,熏得静侯的眼前立时一阵红雾迷蒙,神智有一瞬间被恍惚,差点直接往江行舟的身上扑过去。

用力的咬破了舌尖,静侯勉力的保持着警戒和清醒。

去他的,她对这条江里的鱼可没有任何胃口,不要逼她!

可惜江行舟完全听不到静侯的心声,他死盯着全身紧缩在坑底另一侧的人,非常不知死活的缓缓靠过来。

静侯瞪大了眼睛防范着江行舟的动作。

只见方才还寸寸逼近的人忽然迅疾如电的将沾染了酒液和雄黄的那只手张开成爪向静侯抓过来。

静侯也顾不得身上痛得要死的扭伤,拼命的向旁边一闪。

谁料到江行舟这一掌竟然只是虚招,另一手的衣袖一扬,正在静侯躲开的方向,一阵药雾飞散开来,把静侯呛个正着。

咳咳咳咳————

伴随着剧烈的呛咳,大片的药雾被静侯吸进了喉咙。

轰的一下,一贯冰冷的身体瞬间被点燃,眼前一片血红。

江行舟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那双眼睛。

易颜丹究竟不是贴附在脸上的面具,妖力爆发的那一刻,药性失去了效力,露出了静侯本来的面目。

长发瞬间蔓生,皮肤显出玉石一般冰冷白皙的质地,微微上扬的一双嘴唇却异样的殷红,方才被静侯咬破的舌尖流出的鲜血顺着嘴角渗出一点,沾在嘴唇上。

舌尖缓缓的探出来,轻轻的将那一点血液舔食掉,意犹未尽的润泽着渴望到胀痛的唇。

江行舟一动不动,在被那双眼睛凝视的当下,他失去了一切行动的能力,泥塑木雕一般的呆站在当场,眼睛一瞬不瞬,亮的快要崩出火花。

静侯苍白的脸被半掩在浓郁的长发中更显得毫无血色,这样一张冷魅到妖异的脸上,那双苍青色的眼睛在幽暗之中发出淡淡的光芒,倒竖着的瞳孔紧缩着,若隐若现的一抹金色眩惑着,慑人心魄。

江行舟看着这双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睛,却觉得身体深处缓缓的热了起来。

这是狩猎的眼神,他知道的,但是半分也不想逃。

有冰冷滑腻的东西缠上了江行舟的身体,勒得他几乎不能呼吸,慢慢地把他拖到静侯的面前。

静侯身上的衣服被巨大的蛇尾撑破,裙子散碎,上身凌乱的松垮开来,隐隐露出浅浅起伏的雪白的胸房。

江行舟只能看着静侯的眼睛,哪怕已经被勒得全身的骨骼喀啦作响,哪怕已经快要窒息,他都没有一丝挣扎。

月夜下醉舞的静侯已经让他心跳不已,眼前妖性觉醒的静侯更让他全身的血液奔流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男性的欲望蒸腾着他的体温,高热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了静侯冰冷的蛇尾上,美酒一般醺然欲醉的滋味,静侯冷冷的微笑了,艳丽的,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胸口,肩膀,颈项,手臂缓缓在江行舟的身体上蜿蜒游移,交缠在他的颈后,将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拉低。

深深的呼吸。

男人欲望勃发的味道,这样直接的刺激着静侯的妖性。

蛇尾躁动的将江行舟勒得更紧,拉直了雪白纤长的颈项,仰起了妖异独有的艳美面容。

那双苍青色的眼瞳这样的靠近,近到他几乎可以感觉到睫毛碰触到脸上的感觉。

江行舟咬紧了牙关,喉头一动,艰难的吞咽着那股控制着所有感官的,他从未有过的冲动。

静侯的笑容越发的艳丽,殷红的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了雪白的贝齿。

眼中金光一闪,她含住了江行舟的下唇。

冰冷而湿润的触感包裹住了柔软敏感的唇,江行舟的脑袋轰的一下失去了意识。

静侯的牙齿轻轻的咬着他的下唇,舌尖像条小蛇一样舔着,撩动得江行舟全身如被无数蚁虫吞噬,麻痒难抑。

若有若无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和唇上的麻痒一起,一直传到江行舟的心底。全身剧烈的颤抖着,拳头握了放,放了握,无论如何都无法克制。

不够,这样不够,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要更多,更多的,能填满这股巨大空虚的东西。

静侯苍青色爬虫一般的眼瞳半开半合的靠在极近的地方,带着冰冷的笑意望住他。

江行舟再也无法隐忍,张开嘴唇猛地将静侯的嘴唇含了进去,用力的吸吮。

静侯的手心就贴在江行舟颈侧的动脉上,血脉中涌动的血液就在她的掌心跳动,闭上眼睛,她几乎可以闻到那股最美味的香甜。

柔顺的把整个身体都贴上了江行舟的身子,手臂顺着他的领口钻进去。

江行舟的身体劲瘦而紧实,肌理平滑,静侯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很快将江行舟的衣服挑开,裸露出的滚烫的肌肤直接贴上了静侯冰凉的身体,静侯全身如被闪电击中一般剧烈的战抖了一下,然后更紧的缠了上去。

舌尖灵活的钻进江行舟的口中,细细舔过他的上颚,与他的舌头交缠,扫过他敏感的舌底。

江行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想要伸手紧紧抱住静侯,但是双手被静侯的蛇尾勒得死紧,他完全无法移动。

静侯不是人,他知道。

缠住他的是什么,他知道。

静侯是什么,他不知道,也再无法顾及。

二十几年来从未兴起的欲望被一夕引发,烧得江行舟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想要,得到的越多,就越想要。

这样的程度已经完全无法满足他,单纯而固执的男人不会控制自己的冲动,他挣动着身体,却挣不开蛇尾的束缚。

小腹下升腾起的烈焰几乎要烧化了他,一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烧起了密布的血丝。

用力的咬住静侯不断在口中挑逗的舌头,江行舟猛地前倾,使尽全力将静侯压倒在背后的坑壁上————

——————————————我是慢慢爬过来的更新线——————————————

巨大的撞击让静侯仰头发出一声闷哼。

江行舟挣脱不开蛇尾的束缚,只有肩颈往上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唇齿的啮咬从静侯鲜红的嘴唇游移到了雪白的肩颈,这样的用力,充满不满的躁动,毫不温柔。

静侯的皮肤冰凉而滑腻,无论再怎么用力的啃咬,都不曾留下半点痕迹,这让江行舟更加的焦躁。

更加用力的吸吮,更加用力的啮咬啃噬,湿热的唇舌密密的烫遍了静侯曲线优美颈项和已经裸露出来的肩膀。

零乱破碎的衣服被揉到胸口,娇柔洁白的胸房显出半边魅惑的起伏。

江行舟挣扎着想要更加深切紧实的拥抱这具几近将他燃烧殆尽的身体,这样急切的冲动取悦了静侯。

紧紧勒住男人的蛇尾邪恶而欢快的在江行舟的下身滑动。

冰冷的触感滑进他的腿间,慢慢的滑过大腿内侧,贴上那处最火热的所在,若即若离的挑逗厮磨。

冰火交加。

冷的没有温度的蛇尾叠加在男人最炙热的欲望上,仿佛往烧红的铁板上洒落了冷水一般,急剧的刺激着江行舟已经快要疯狂的大脑。属于男人最娇弱敏感的地方和大腿内侧被同时引逗,烧红了他的眼睛。

静侯拉直了颈子,高高的仰起了脸。

纠缠禁锢着男人,也被男人热烈的纠缠,快感这样放纵而丰盈。

欲望蒸腾出腥膻而甜蜜的味道。

静侯闭上眼睛,嘴唇绽放出魅惑甜美的笑容,眉头却紧紧地皱起。

江行舟的血脉奔流的越发的汹涌,颈侧的血脉一跳一跳的,似乎只要轻轻一划,鲜红滚烫的液体就会喷涌而出。

静侯难耐的用力拥紧了江行舟的身体。

只要再一下下,她长久以来压抑的欲望就能得到满足,只要再一下下,她身体里的妖性就会餍足,只要她肯…

啊————————

靠近胸口的地方被用力的一咬,静侯发出了娇糯绵长的喊叫。

紧扣在江行舟肩头的五指猛地一张,锋利的长爪瞬间伸展。

月光斑驳,从坑顶落下,映出纠缠的暗影。

翻滚,蠕动,难耐的绞缠。

坑底另一端的土壁上,巨大蛇身缠绕着男人的影子迷蒙而模糊,宛若远古的图腾。

静侯的脸贴在江行舟的脸侧,被热烫的温度熨帖,这样的极乐。

张开嘴,雪白的牙齿咬住了江行舟的耳朵。

脆弱的耳骨和柔嫩的耳垂就在她的口中,微微一用力,细微的血管就破裂开来,泄出香甜的液体。

嗯——啊————

江行舟的肩头早被静侯的利爪抓到血肉模糊,半边耳朵也被啮咬得鲜血淋漓。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男人光滑的肌理流淌下来,沾染在凌乱的衣服上。

静侯的手心贴在江行舟的后心,美丽如蝶翼的肩胛骨下,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江行舟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静侯妖异恐怖到美丽的身体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将他的身心全都捕获,除了眼前的雪白身体,他再也注意不到任何事情。

利爪穿透血肉,一分分的刺进去,只要再一点点,鲜红跳动的脏器就会被她抓在手里。

只要再一点点…

唔——

江行舟的唇舌回到了她的唇上。

口中血液的味道在两个人的舌尖交缠。

苍青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冷中带着迷乱。

江行舟的侧脸就在眼底。

男子中难得一见的浓密长睫沾着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透明水珠,颤动的低垂,清秀的脸孔微微扭曲,透着异常的晕红。

这男人,好像初次发情的小兽,生涩而凶猛,沉醉不可自拔。

静侯甩动蛇尾,将男人缠得更紧。

江行舟被勒得几乎不能呼吸。

雪白的手臂扼住他的颈项,沾着血液的锋利长爪陷进他的肌肤。

卷过江行舟的舌头咬住,倒竖的瞳孔骤然紧缩,手下猛地用力——

江行舟双眼大睁,短暂的窒息后,沉入了昏迷。

静侯看也不看一眼,将他抛掷到一边。

死死咬住垂落在脸上的长发,蛇尾盘立而起,轻易的攀到了坑顶。

双臂在坑外的地面上一撑,离开了这个充满诱惑的陷阱,她疯狂的逃离。

黑夜中的山林,高大的树木枝丫交错如鬼手,夜风呼啸。

静侯在深深的草丛中飞速的蜿蜒游动,粗大蛇身上的鳞片摩擦着草木石砾,发出沙沙的声音。

荒不择路。

不能回头。

她不知道哪里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

欲望鼓动着不能平息,仅存的一丝清明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若是不能逃的再远一点,等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江行舟就会变成一堆被吃尽脏器喝干血液的残骨。

她不要,她不要变成吃人的妖怪。

就算是妖怪,她也不要吃人,不要——

不要——————

“主人,没有发现。”

“云上天”的门人低声回报。

秋素心面沉如水,双目含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