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娘娘玉颜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平静如一池寒水,如此,却只会让人更加难以捉摸,不得不拎起几分警惕之心,然语声略带些冰冷,说明内心的不快未消,仍存留些许薄怒,小心冀冀的言道:“回禀娘娘,陛下为恐娘娘在府中住得不习惯,所以让臣将娘娘起居之物带了过来,连带侍婢也一同过来了,——竹梅,还不进来。”

怎么说这也是她住了**年的家呀,那里会不习惯?这个紫御麒,哄人也不会找这个精明点儿的借口,还是他料定自己不会点破,会接受这么弱智的道歉。

竹梅踏过门槛,跪在地上,恭敬的磕了个头,“奴婢竹梅,见过王后娘娘。”

凤宁心中的不悦又添了些许,竹梅行的正礼让她觉得生份不少,虽然在帝宫见得多了,可心里还是起了一层朦胧的阻意,那一声王后娘娘,仿佛道尽了她要面对的重重麻烦,“你起来罢。”

“谢王后娘娘。”

“你可以回去了。”凤宁就是这样,她的自尊与骄傲从不允许让人利用或是消遣,若是不想理会一人,就算是他身边的奴才也不例外。

谁知林允并未离开,而是又说:“娘娘,陛下让臣给娘娘捎来信笺,请娘娘一阅之后给于回复。”

信笺?他也会搞这些明堂么?从林允手中摊开一看,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只是张白纸而已,回复么?浅浅的勾起唇角,淡淡的寒意四溢,语带阴沉的言道:“回去告诉陛下,信笺我留下了。”

林允一愣,和陛下料想的一样,这张信笺是有来无回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深了不少,“遵懿旨。”

宁静的夜空,繁星无忧的闪烁,点点的星光耀眼了整条银河。

凤宁衣着簿簿的纱衣,沐浴在冰冷的月光之下,手持的信笺已凝看了近两日,虽是明白他此举的用意,然而,依旧难平的心绪仍无法释怀于了然。

庭院中路过的夜风,吹起了衣袂轻摆,春意盈浓的浅浅凉意,丝丝的浸入肌里,然,思绪畅漾在天际的女子,却忽略了逐渐被凉意侵袭的身子。

垂眸看着手持的信笺,一条一条的,一条一条的,撕了个粉碎,素手轻抬,手心的碎屑,犹如月下凋谢的白花瓣,一片片的让风儿送得很远很远。

泄了满背的青丝绮绕而舞,在皎洁的月色之下,如梦境中那般迷朦不清,害怕眨眼的瞬间,便会化成轻烟,随风消散。

缱绻而绕的纸屑散尽,收回空空如也的素手,空气中淡淡弥漫的熟悉气息,让她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喜,只能感怀无奈的轻言,“风儿吹走了信笺,却送来了你么?”

腰间让人束环,令人安心的坚实倚靠温暖的贴着自己,丝丝缕缕的暖意一点点儿的过寄,少顷后,整个身心让这温暖的胸膛给捂得暖极了,听着他温柔且危险的腔调,“果真是宁儿狠心,宁儿可是在考验朕的耐性?”

凤宁叹息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朕恨不能每日将宁儿抱在怀里疼爱,宁儿却残忍的离开朕两日之久,这不是在考验朕的耐性么?”虽然每日都有她的消息传回帝宫,可那思之欲狂的念想几乎让他崩溃,宁儿啊,朕知道这回是过份了些,可你就不能原谅一次么?

摇转身形,看着那双似望眼欲穿的双眼,他能如此的渴望自己,她该高兴不是么?可若是轻易原谅他,自己的立场何在?谁能保证他下次不会再对自己生消遣之心?“陛下的耐性可是退步了,不过才两日而已,宁儿都能耐着性子等您算计,您就不能等着宁儿气消么?”

“宁儿——。”紫御麒一声蕴含不悦的轻唤,虽然算计之事属实,但他却不愿从宁儿口中闻及,那样好似捅穿他伤害了宁儿的事实,让他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过份与残忍。

有人做错了事情,难道还不能允许她抱怨一下么?想要挣扎离开,无奈腰间被人禁固的力道只增不减,玉眸演变得彻寒,冷冷的看着那张严肃危险的妖冶容颜,“陛下惹恼了凤宁,难道凤宁连生气的权力都要剥夺么?”

眸色微转,徒然轻了声音叹息道:“朕知道此番挑衅了宁儿的骄傲,触碰到宁儿的底线,你已离开朕两日了,这样的惩罚还未能让宁儿气消么?”

凤宁闻言,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他总是能找出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也只有他才会有让自己气结的本事,“区区两日而已,陛下就要宁儿原谅你,那不是太便宜陛下了么?”

见到凤宁笑了,紫御麒心下略微松了些,温柔的笑着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宁儿还说便宜朕了么?”抬起她的下颌,吻着她的唇叶,点点的思念之情注入这长长的深吻里,辗转的纠缠,让他的思念又上了一个层次。

凤宁承认自己心软,自从相许后,无论她走到那里,都能见到他追随的身影,彼此的心意相通,又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她会恼,自然也在他的料想之中。

“陛下可知宁儿为何会恼?”躺在床榻上,凤宁眼中泛起迷朦的波澜,看着身子上方那张邪美妖冶的面容,轻声的言问。

似墨瀑的青丝泄下,柔逸如绸缎般顺滑,身下女子娇灵的玉姿,让他眼中的欲念越发的不能自抑,“宁儿切莫再恼了,朕会心疼。”

充满**的沙哑之声,蕴藏了无尽的诱惑之色,呢喃声音中的自责,已让她感受到了悔意,“宁儿会恼,只是因为在乎了,若宁儿无所谓,陛下怎会留得住宁儿。”

落于额上的亲吻,犹如蜻蜓点水的温柔,然狭眸中溢出的浓浓爱意,散落了室内的每处角落,手指穿透她的发丝,轻吻由唇叶转至耳沿,温热的气息聚集在耳边,暖昧且撩人:“宁儿生生世世只属于朕一人,不管宁儿在哪儿,朕都会找到宁儿,宁儿的心,宁儿的人,朕全部都要。”

灼灼的眸子里影印着自己模样,温柔且锐厉的眸光仿佛要将自己看穿看透,霸道的话语,字字蕴含着强势的占有之欲,看来今生——注定逃不开他的束缚了,迎上他覆下的热唇,回应着他激烈的**,汹涌而起的情热掀扬了满室的旖旎…。

**后的疲惫,让凤宁昏昏欲睡,可有人好像有意让她不能如愿,“宁儿喜欢那个夜倾风么?”

即将合上的眼帘微睁,清晰的看着那写满危险却又试探的脸,好像还嗅到一阵酸酸的味道,浅浅的掀起唇角,“不讨厌。”

紫御麒闻言,惩罚性的轻咬着已被他吻得潋艳的唇瓣,轻活的灵舌直捣得凤宁呼吸不畅,凤宁推开他,用手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陛下太过武断,宁儿说不讨厌,也并未言明说喜欢。”

不排除仇恨与宁儿接近之人,因着宁儿太过出色,于她存有妄念者不乏少数,若宁儿不讨厌,那便对他存在一分危险。

看着某人邪肆的脸上,越聚越多的冰寒,苍眸敛下层层杀意,便清楚他定是在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了,一手环住他的脖劲,一手轻捋着他胸前让汗水凝固的发丝,“陛下吃的是那门子醋呀?宁儿内心作何感想,麒还不知道么?所以以后切莫无伞在雨中出现,虽知晓你会无事,可宁儿还是会心疼。”

再多的烦绪,也会让她一句温柔细语击溃,语言中的笃定,再次宣告自己在她心中无法扞动的地位,紧紧的揽着女子香软的身子,仿佛整个世界无比的惬意宁静,轻吻着眉宇呢喃,片片温柔绮绕,“宁儿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听着令人安心的话,不消片刻,凤宁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窗外月色如水,夜风醉拂枝头,颤落了一地的花瓣。

早晨飘落细线春雨,润泽了庭院,也凭空添了几丝冷意。

晌午时去了趟丹枫絮苑,酒楼的生意兴隆如初,偶尔听得几句闲话,说得最多的便是近日朝堂发生之事。

曾风光一时的护国将军姚力被撤职降为平民,其女华贵妃因开罪了新赐封的帝后被打入冷宫,本以为会因大败瑞商而得到丰厚赏赐的姚焕,也被新赐封帝后的威仪慑得神智不清,成日胡言乱语。

至于梁国舅一家被满门抄斩之事,便是为人们津津乐道,偷盗皇家林场之物,杀害几十条性命,满门抄斩真是死不足惜。

对于这位新赐封的帝后,由于她拒绝了陛下所赐的封后大典,将封后大典上半数的金银拿去犒赏三军之事,在民间传开之后,自然而然的得到十足的敬意与民心。

自古百姓不管朝堂上如何演绎得风生水起,他们只求安居乐业即可,帝后犒赏三军之举,在宇硕乃至整个天下都闻所未闻,一时间,宇硕的臣民因有这样一位帝后感到无比的自毫与骄傲。

第3卷 第169章 抛开俗世的知己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竹梅掀开帷帘,扶着凤宁落下了轩车,紫烟散花裙摇动层层涟漪,携裙踏上石阶,凤宁不由自主的蹙眉,近日来,身子好像越发的困乏疲备,偶尔动作大了些,头还会产生简短的晕眩。

“主子,您没事吧。”手扶之人步履徒顿,面色有些苍白,竹梅有些担心的寻问,却见主子轻轻的摆了摆手,踏过了高高的门槛。

管家恭敬的迎了上来,礼道:“小姐,您回来了。”

凤宁觉得气息有丝不顺,轻轻的抚着似堵的胸口,言道:“相爷回来了么?”

“回来了,正在花厅宴客。”

说话间,已到花厅之外,几许笑声飘了出来,凤宁不禁料想何人令父亲如此开怀,步履轻摇,现身在门口,“爹,您回来了。”

纳兰青宏与那客人一起站起了身,听着他说:“你看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刚还在说,这会儿就回来了。”

因着是相府,凤宁不允许纳兰青宏对于自己三叩九拜,那顽固不化的思想用了许久才让他有了这么丁点儿的改变,入得花厅,徒然听得他语带忧色,“凤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苍白?”

凤宁提手轻轻的碰了碰面颊,是有些异样的冰寒,淡淡的笑着,“无事,怕是在外呆得久了些,乏了罢。”斜身看向一侧伫立之人,从自己出现伊始,他的眸光就未曾从自己身上移开过,“二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访?”

纳兰青宏听出话中有异,又十分了解女儿的脾性,氛围的尴尬之意让他先夜倾风开口,“二殿下就要回典夜了,今日是来向你道别的。”这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佳婿之选,只可惜天不遂他愿,宁儿也不会遂他愿,那无情的陛下就更不会遂他的愿了。

“劳二殿下惦记。”微微的掀起唇角,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纳兰青宏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慢慢聊聊罢。”

微敛眉,凤宁知道父亲于这个夜倾风的印象很好,鉴于前几次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及此人时的惋惜之色,便不难猜到父亲在想些什么,身后无声,凤宁说:“花园里的桃花开得很美,不知二殿下可有兴致陪凤宁一游?”

她出口相邀,说明她不讨厌自己的存在,心中感伤的欣喜,拱手言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东风送暖,拂荣了满园的颜色,虽比不得御花园中奇花异卉,但映入眼帘的柳绿桃红,依旧会让人感觉惬意慵然,耳目一新。

女子唇畔携着浅浅的笑意,纯净得如同深潭中的盈水,与那夜在夜宴上凌厉慑人的模样仿若两人,身姿仍然清雅如初见,彼此的距离与那日相见时一般。

前面浅行赏花的女子,肌色有些许苍白,倾城却不失淡雅的玉颜,溢着如月清冽的气质,一双凤眸随步微转,灵动明净得如一泓千年碧水,时尔流转的瞬间,溢散着睿智与聪慧的光芒,身姿如风中之柳纤弱,却别有一股脱尘离世的仙韵,如此女子,他能铭记于心,宇硕帝锐厉的苍眸自是不可能忽略她的存在。

她的优秀与特别,敢说是天下每个懂得欣赏之男子梦寐以求之,能与她共渡一生者,何其有幸,然,上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且忆及那日她与宇硕帝之间的言谈随意大胆,怕是两人早已相许甚久,所以那日在御花园中的初见,宇硕帝会突然冒雨出现,定是接到密报说她与陌生男子相见,惹得他怒意横生,这才会命她禁足在芸然宫中不得外出,然她,亦体贴的不驳他面子而欣然接受。

不能怪她警告自己收起妄念,既是两人倾心相许,那还轮到他人插足,且禁止自己一厢情愿亦不失为件坏事,垂眸收回远游的思绪,心下忍不住阵阵轻叹,抬眸间,不远处丝绦拂堤,却徒然听她言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与她并肩,如此接近的距离却让他更加感怀,“凤宁,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么?”

捋袖抬手,两片粉色的桃花花瓣落于掌心,“二殿下不已在如此称呼了么?”

称她为凤宁而非娘娘,只是想存于虚幻的梦境变得真实,俊颜上泛起若涩的笑意,“其实你不用跟我这样客气。”

“殿下是客,凤宁是主,殿下代表的是整个典夜,而凤宁既为帝后,代表的便是整个宇硕王朝了,如此,怎敢失礼待客之道,且二殿下至此,凤宁自是更不能怠慢了。”

轻轻携笑的言语,透着淡淡却毋庸无庸质疑的疏离,清晰的表明了自各的立场,斜眸打量着她缓行的身姿,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么?“我明日会启程离开回典夜,你说,我们可还有机会相见?”

失落的音色响在耳迹,凤宁微顿了步履斜身,正视着夜倾风张脸略带忧郁的脸,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不同于紫御麒的自强势与霸道,夜倾风的身上,拥有古代男子的清新儒雅,犹如一幅耐看的水墨画,虽在心中点不起涟漪,却有着让人不忍移眸的气质,“二殿下在生,凤宁未死,若是有缘,自会相见。”于这样一个倾心的男子,凤宁狠不下心来残忍,清风撩飞的几缕青丝拂过耳迹,浅白的衣袂若隐若现。

夜倾风闻言,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她没让自己失望,却也没给自己希望,好个聪慧的纳兰凤宁,跟上她步行的节奏,“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边说边折断一根桃枝,递来凤宁面前,“借花献佛,凤宁可愿留下纪念?”

言语之意是不枉相识一场,捋过拂面的青丝至耳后,接过夜倾风手中的桃枝,眉弯似银月,“夜倾风,或许我们可以无视世俗,成为最好的知己朋友。”她既是承认了帝后的身份,举止则关乎国体。

终是在她话里听出几些真诚,然,这已足够,知己也好,朋友也罢,纳兰凤宁,你是我的心中的结,或许有一日会自动释然,也或许,终生沉淀,“既是朋友,那我可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二殿下三个字了。”

嫣然轻笑,眸光飘向了随风摇曳的丝绦,空中沉浮的花叶轻旋飘落,弥漫了一层淡淡的花香气息。

第3卷 第170章 身怀有喜的气愤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送走夜倾风后,凤宁一直站在窗口望着天际飘浮的云朵发呆,不论如何的轻纱演变,都逃不开清风吹散的命运。

找来一个小盒子,将夜倾风馈赠的桃枝放在里面,指腹轻抚着冰凉的枝杆,不小心碰掉了一片花瓣,樱唇浅掀,叹息后合上了盖子。

竹梅入来通禀说父亲求见,想来古代的尊卑真是可笑,连生养的父母都不例外,示意让他进来,拿着盒子转身走向了内室。

片刻后撩帘出来,竹梅已给纳兰青宏沏好了茶水,“爹爹,你怎么还未换下朝服?”

纳兰青宏一滞,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朝服着身,好笑的拍拍额头,言道:“人老了,记性不好。”然,实则却是他担心女儿与夜倾风。

“瑞商降了宇硕,身为宰相,爹爹应周事繁锁,为何却见爹爹轻然一身?”落坐在软凳上,精致的绫袖拂过桌沿,素手端起茶水,温热的气氲溢了满面。

纳兰青宏叹息道:“今日陛下在朝堂上却是安排了些事情,可能体恤为父年纪老迈,只事未言。”

闻得父亲语声带异,凤宁明白他在职不在事的郁闷,可亦清楚帝王如此安排所为何意,“那爹爹就辞官罢,去游玩一下锦秀山湖也好。”

不料,纳兰青宏却顺势接下话来,“如今我到是乐意辞官,与其游览锦秀山湖,我到是更乐意晒书弄孙。”女儿已为帝后,所生的子嗣自然会被立为储君,于这培养之责,他到是赋有极大的兴趣。

凤宁无奈的苦笑,想着每次与紫御麒欢爱后服下的药丸,父亲注定不能就近如愿了,澈眸微转,换了话题,“爹爹,我一直想问问您,宇硕拿下瑞商,必定在诸国中掀起不小的动荡,然此次惟有典夜差人来恭贺,可是他们太沉得住气了?”

纳兰青宏闻言,自然先是一怔,随即说:“凤儿,此乃政事,你如今虽为帝后,却也无权干涉。”

父亲还是有所顾忌,凤宁却为此不屑一词,缓缓起身离开,看向窗外阳光洒落在芭蕉叶上的光线,柔柔的,感觉好像某人的手,“爹爹谨慎是好事,可是从早到今,您所以有担心不过都是杞人忧天,凤儿之所以开口问您,不过是不想看到陛下在凤儿面前表现得地上事他全知,天上事他知一半的得意神情。”

倚在窗口那抹背影,是他所熟悉的,却又是让他感觉到陌生的,他的凤儿已经不是从前的凤儿,或者说她本就存在着那睿智果断的一面,只是掩藏得太好他没发现而已,这世间可怕之人莫过于先帝与如今的年青帝王,可经过那夜之后,他知道他的女儿,生来就有母仪天下的威仪,与那冷情的陛一样,绝非好惹之人,想起了泫英老叟的话,何为相生相克?何为分开,天下即会大乱?此时已是全然的释然于怀,“早些年,先帝在位时,便听闻苍泽想要吞并瑞商,这个传言一直被识作可行之举,可苍泽几十年来却未有过任何的行动,渐渐了,这个传闻也被世人所淡化,无人再提及,然典夜差人此行,实则应是多为试探,瑞商本不弱,此番让宇硕拿下,让典夜起了防犯之心,前来观望也属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苍泽至今未有动静,却是令人不解好奇。”

过了一会儿,一直未见女儿有何反应,纳兰青宏又说:“凤儿呀,宇硕如今刚拿下瑞商,兵力虽不减却是元气大伤,你有空劝劝陛下,让他体谅民息,不宜续战。”

在朝堂上站了那么多年,父亲除了与其他朝臣一样了解陛下是个做事只论喜好不论对错且脾性怪异嬗变之外,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所知,此次拿下瑞商,重要的不是让瑞商投降,而是姚家在宇硕的威胁,虽说他有本事轻易拿下姚家,可因着他爱看消遣的玩心,这才容忍事态冲着姚力料想立功的思绪上发展,何来的瑞商犯境?不过是他暗中让人在宇硕边境起了几次哄而已,而姚力为了自家的势力更上层楼,女儿又能登上帝后之位,自然会请命派兵出征,可他害怕梁国舅在他出征期间有所动作,如此一来,就只能让儿子替他出征,将军虽是姚焕,然那副将却是帝王硬生生派去的人,至于能不能拿下瑞商,姚家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轻轻的转过身形,碎花裙荡起小小的涟漪,饱含深意的笑言,“爹爹多虑了,陛下既为宇硕之主,自是会有分寸,到是…。”徒然的一阵晕眩,让凤宁的话咽在了喉间,连忙依靠在书案上,胸口堵闷难忍,随即俯弯身子,一番呕吐之后,却什么都未吐出来。

“凤儿,你这是怎么了?”纳兰青宏着急的扶了上去,看着一侧有丝惊慌的竹梅说:“快去将御医叫来。”

竹梅颌首跑了过去,纳兰青宏又朝门外一阵吼喊,“快来人,快来人。”

片刻后,凤宁平稳的躺在床榻上,可胸中的呕吐欲丝毫未减,喝了口父亲递上来的水,喘息着说:“爹,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然,纳兰青宏内心却做着另一番推算,凤宁如此的模样,如同当年她娘怀上她时害喜的症状,胸中泛起阵阵喜悦,却又怕说出来后是一场空欢喜,只能一切等御医过来后再看。

半个时辰后,御医来了又走了,诊脉的结果让凤宁气急,却让纳兰青宏喜上眉梢,女儿有喜了,陛下有后了,宇硕有接班人了,他能不高兴么?

她有喜了,怀了紫御麒的孩子,记得自己曾一早言明,不想太早为人母,所以每次欢爱后她都有服用药物,可为何还是怀上了?心中恍然一滞,定然是那药物有问题,凌厉的眸光看向订床榻一侧的竹梅,沉声言道:“那药一直是你给我的,陛下动了手脚对不对?”

竹梅只觉得脊背上掠过一阵寒风,充满惧意的神色浮上脸颊,霎时跪倒在地,“娘娘恕罪。”陛下曾吩咐过,若有一日娘娘怀疑,让她直说便是,“回娘娘话,这药确是换过了,并非阻延龙脉之物,而是一种凋理女子内息的药物。”

徒然记起,两月癸水未至,因着前世上的生理课中有言明,不同的环境,气候与心情都是会对癸水造成影响,这两月事情太多,无暇顾及,这才忽视,然他,又算计了自己一次,凤宁真是越想越郁闷。

正在此时,送御医出去的管家仓皇而至,慌张的神色仿佛遇到了天大的事情,结巴的言语:“相爷,陛——陛——陛下——来了。”

纳兰青宏倏然看向门外,却没有陛下的身影,“人呢,在哪儿?”

“正——路过——花园——。”

纳兰青宏欲大步离去,身侧却骤然闪过一阵凉风,诧愕的回眸一看,床榻上那里还有女儿的影子,心仿佛被惊吓得窒息了,他没料到女儿有此傲人之能,让管家扶住快速踏过门槛的身子又在忖虑,刚才没见到女儿因着有孕脸露喜色,从竹梅那里闻及药物一词,虽不明详细,但方才闪过的影子,决对不会是向陛下报告好消息而去,他得赶紧找到女儿,不然依她的性子,定然做出要他老命的事情。

看着满园的桃花,想起了先前隐卫向他通报夜倾风折了一枝送给凤宁儿事情,紫御麒便恨不能将这满园的桃花都给毁了,看来真是不能让她在宫外待得太久,如今他亲自前来,就是要给她施加压力,连同那个‘忠心’的纳兰青宏一起,逼她回宫。

边走边想的紫御麒刚转过一株桃花树下,就看到那纤弱的身姿翩然若飞的向自己跑来,微携笑想着,原来他的宁儿与他一样,分隔一小会儿,都会思之欲狂,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不分开,不禁加紧了步子,可当宁儿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时,‘呃——?’紫御麒神色一滞,宁儿——好像来者不善,在他还未弄清楚状况之时,就见到宁儿气势汹涌的朝他推出一掌。

紫御麒斜身撇开,周围泛起的花雨阵阵,足以见得宁儿这掌功力不小,瞧着她突然回身又是一掌推出,直击得周围的桃树上的花瓣层层扬落,漫天飞舞,“紫御麒,你又算计我?今日若不给我个交待,我纳兰凤宁岂容你一而再的欺负?”

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紫御麒一个旋身而上,轻然的立在枝头上,银灰色的袍子掀着绝傲且阴沉的弧痕,青丝拂过胸前,妖孽的脸上,是淡淡的却令人胆怯笑意,眉宇轻挑,语色揶揄,“宁儿可是要谋杀亲夫?”

澈幽的玉眸滑过不悦,摇身又是一掌击了过去,看着宁儿冷情的神色,紫御麒不禁在想自己那里又开罪了她?

纳兰青宏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皆仙姿卓傲的两人,在桃花林中的花海里追逐,女子一脸的冷漠与不甘,男子则是一惯的慵然与危险,然男子脸上宠溺的笑意稍稍令他心安,至少知道女儿不会有难,徒然觉得想得太远了,立即跪在地上,提着心扯开了嗓门喊着,“别打了,别打了,陛下,快让娘娘停下来,娘娘有喜了,这样会动了胎气呀。”

第3卷 第171章 无可奈何的懊悔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紫御麒闻言,神情微怔,随即明白了宁儿如此恼怒的原因何在,既是如此,便不能与她再纠缠下去了,身形微转,似一阵轻风霎时落到凤宁身后,点了她的穴位后揽入怀中。

无奈凤宁只得靠在他的胸膛,耳迹响起他撩人的话语,“宁儿,小心动了胎气。”

纳兰青宏来到两人面前,又是扑嗵的跪下,“臣恭迎圣驾来迟,望陛下恕罪。”说完,又仔细的打量着凤宁,“娘娘,您没事吧?”

凤宁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紫御麒似笑非笑的言话,“宰相大人为宇硕操劳一生,就若为了你晒书弄孙的愿望,朕不会让宁儿有任何闪失。”说完,又看向一侧的竹梅说:“收拾一下,回宫。”

“遵旨——。”

帝王抱着凤宁转身离开,而纳兰青宏却怔怔的跪在原地,思忆着‘晒书弄孙’几个字,此乃大逆不道之话,凤儿自是不会向陛下言及,那他怎会知道?心中闪过阵阵阴寒,如此一来,那夜自己留宿宫中时,在芸然宫说的所有话,陛下都一清二楚了,瘫坐在地上,纳兰青宏只能微张着口,来溢散心中的惊恐,耳边响起管家的呼喊声,犹如来自很遥远,“相爷,相爷您没事罢,相爷——。”

回到帝宫后,紫御麒赶紧又唤来御医仔细为凤宁检查身子,同时安排了专职侍候孕妇的宫中女官,在偶然得知女子怀孕是件非常痛苦且危险之事后,紫御麒不禁为自己这一生做过最错的决定感到万分懊悔,至少,在那夜凝视了凤宁一晚之后,他做了一个让凤宁无语的决定。

不知是因为有孕之人脾气本就要暴燥一些,还是因为某人任性的固执,凤宁自回到宫后脸色就一直没好看过,成日去到那里,身后都会跟着二十个御医,分之为二侍候两侧,二十个宫中女官,分之为二随时差遣,现下莫说出宫去丹枫絮苑看看,就连坐在御花园亭中歇会儿,映入眼中的除了娇妍的姹紫嫣红之外,就数黑压压一片人头。

这是极力在挑衅她的容忍限度,然有人见到自己这番麻烦时,却还有落井下石的心思看笑话,凤宁一想,太不公平,于是,她也做了一个决定,既然那群成日跟随的御医奉圣谕不得离开,自己又改变不了身子里成长着另一个生命的事实,那么就接受现实好了。

宇硕祁宇殿之神圣,天下尽知,凤宁若在殿中,那群御医就得跪在殿外侍候,若凤宁久未出殿,他也就跟着跪多久,那日,凤宁命人在祈宇殿外摆了桌子凳子,从此以后,帝宫的女官与宫侍们,就经常看到御医们与帝后娘娘坐在一起谈论医经,有时帝后娘娘说的话,总能让一些御医兴奋得措手不极,久而久知,也就演变成桌子上多了笔墨纸砚,帝后娘娘说什么,便有御医有兴趣的记录什么。

紫御麒看着凤宁越来越紧张肚子里的孩子,神情也就越发的冷漠,每次见她用充满温柔的眸光抚着隆起的小腹时,就感觉一层重重的危机笼罩在身侧,眉宇间的阴霾凝沉,望着那小腹的苍眸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森冷。

感知灵敏如凤宁,她自是能觉查到每次当着紫御麒的面抚着腹中小孩时,紫御麒那狭长绝美的眼眸里溢满了淡淡的杀气,尔后听着他好似极力隐忍的恼怒,“他到底何时能出来?”

每每此时,凤宁都十分愿意配合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能看到高高在上的王者,为自己做错事后得不到改变、无可奈何的窘色,天下间除了她纳兰凤宁,可是无人有缘得见的,于是,她总是充满愉悦的携笑言道:“陛下,您问过四百零八次了。”而后,继续着她的抚腹动作,她就是要气得某人郁闷难耐,让他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

眨眼之间,春去秋来,小桥之下流水之上,飘浮着几片泛黄的树叶——。

这日,凤宁突然收到童儿从羽微山府带来帝宫的信笺,看完信笺的内容,凤宁本平复的眉宇越蹙越紧,赶紧书写回信让童儿带回羽微山府去。

紫御麒踏进祁宇殿,便看到一抹身影倚在窗棂,由于身子不便,她只能将一些力道分散到支撑的手上。

俊逸的妖颜上携上几许温柔,薄唇一畔轻掀,移步走了过去,却在路过殿中的御案时,看到那上面摆放的一张信笺,扫过信笺上的内容,看向凤宁目光变得深沉,“羽微山府出事了?”

没有因着紫御麒的话而回身,只是收回看向童儿飞离的眸光,轻风摇曳几缕青丝拂面,淡红的樱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半个月前寅夜,地魔教趁夜大肆搜寻羽微山,有人误打误撞破了师父设的八卦阵,进了一层防护林,幻炅受伤了。”

淡淡的口吻,却字字透着慑厉,掰过她的身子,目光极不乐意的瞥着即将临产的肚子,“你现在不能回去。”

凤宁轻轻的颌了颌首,缓缓的靠在他的怀里,“不用担心,误打误撞而已,泫英老叟之能岂是徒有虚名。”羽微山虽然用肉眼看确是一座普通山,但实则内藏玄机,总共有三层防护,每次防护林的变化会根据不同时间,不同地步而幻测,就若破了第一层,也不能表示什么,只是能让幻炅受伤之人,实力不容小觑,这也说明鬼阎罗急了,他急于想得到长生珠,或许还有翠娘带回羽微山府的——擎魂筝。

“宁儿,犹记得你跟我说过,鬼阎罗非常想要得到你师父的长生珠,可否告诉我那长生珠到底有何妙用?”

没有直接作答,而是携着他走向殿外,两旁侍候的宫婢立即行礼,踏下台阶来,回转身形抬眸,祁宇殿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神圣金光,抚抚隆起的腹部,眸光看向了竹兰,“吩咐下去,今夜我回芸然宫安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