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浑然一滞,在跳动的灯光中,迎上了男子那双坚定且心疼的眸子,有些失措的斜身走开,拉开彼距之间的间距,“我警告过你,不要以为自己很懂我,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情更别想得到任何回报。”

男子闻言,苦涩的笑着,脸上掠过层层温柔的感伤,“当我追着那抹翩然的足迹,找到的确只有你时,我曾有怨上天如此戏剧的安排,可后来的接触让我知道,那抹缥缈的身影毫无真实可言,惟有你,真真切切的存在我面前,我接受那人所安排的一切,只希望他能如你所愿。”

“太晚了,你回吧,我想休息。”女子徒然缓下音调,然而硬冷的语气却未减下分毫。

男子赫然拉她入怀,没有武功的她,如何抗绝男子强韧的力道,“你放开我。”

“不放,我不会再问你明日会怎样?可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你身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坚定的告白,黑暗中隐藏之人看到女子脸上滑过一丝恍然,那双充满怨恨的瞳眸却并未产生爱恋,四溢的,是女子心底最柔软处上涌的不忍与不安,悄然隐身而去,被月光浸染的窗棂,似夜风轻拂,烛火的影印下,摇曳着异样的情愫。

隐卫薄弱的气息,只为室中之人存在,她知道他时刻待命,听从着自己任何吩咐。

转过头去,背对着满庭冰冷的月光,一袭落漠倩影,影落了一地的惆怅,平静的容颜,无情至极,只是单单看着手持的那张空白纸笺,微凉的夜风,送走了层出不穷的思念心绪。

“娘娘,有人来了。”隐卫凭空细语,娘娘的神情已是滞停了快半盏茶时间,除了眨眨眼睛,其余的,未移动一丝一毫。

凤宁微微颌首,示意隐卫退下,门在此时让人推开了,只是没料到她会找来,“你知道我不会无动于衷,可是来探听明日我会如何行动?”

向来直言,是她一惯的作风,且携带的那股自信之色,是他人无可比拟的,媚娘扣上了房门,她敢用这种语气与她讲话,说明周围是安全的,“如果我问,你会告诉我?”

明日之事,她也不过是见招拆招,何来的计划可言?“你错了,如果我知道自己会怎么做,到是不怕告诉你,你也知道,我要了钱顺的性命,不过是想让事情快速进展而已。”

媚娘闻言,移步来到了圆桌一侧,桌台上跳动的烛火,正溢了满室的光亮,虽然薄弱,却莫名的让人安心,不曾作声,却看着她垂下眸子,盯着手持的那张白纸观看,眼中弥缭着温柔之色,听她继续言道:“我出城已久,那人的脾性可不好,如今早已过了他规定的回城之期,若不让此事尽早结束,届时的麻烦可比现在这堆事情棘手。”

脑海里徒然浮现那令人自觉惊恐的金色面具,绝情冷然的薄唇,还有那双狭长骇然的苍眸,以及他诡谲难测的身手,那日的经历,成了她此生一大忌讳,此时忆及,仍会觉得毛骨悚然,看着她如此盯着手中之物,莫非这纸笺…,“这芳云山庄内果然还他的人,若这纸笺是他让人捎来的,你徒然对着一张白纸,不会觉得可笑么?”零

第3卷 第207章 失措茫然的神色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可笑?想到方才在她室内所见,那冰冷不含情丝的眸子依旧清晰,神色略微徘徊,凤宁言道:“不难怪媚娘姑娘不懂这张白纸的意义,若是有一日你有了相倾相属之人,或许就不会心生可笑之意了。”

相倾相属之人么?眼前浮现在房间与那人发生的一幕,胸口仿佛还残余着他的温度,投去疑惑的眸光,看到她优雅如初的落坐在床沿上,眸光透过了窗棂,柔盈了窗外的冷月,听着她念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心似突然受到刺激,脑子满满是那人的影子,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怎能用言词来修饰与表达,而那张看似普通的白纸,却寄载了多少浓情蜜意,痴恋纠缠,斜过身去,不让她见到自己的失措茫然的神色,“你别移开话题,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凤宁饱含蕴意的浅浅一笑,轻轻的叠起那张白纸入袖,斜视着桌台边那抹被烛火影印得深层光亮的女子,“明日之事,我无可相告,倒是有件事情想要请教媚娘姑娘。”她去找她,也正是为了此事。

略微平复了心境,不客气的坐在桌旁,自行倒了一杯茶水喝起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凤宁倒是没在意她的挑衅,还是直接道出了内心的疑虑,“江湖上近百名闺中女子失踪一事,可是地魔教所为?”

她从地魔教牢狱中放出来,就直接应下了协助雪月此事,教中其他事物无人与她讲过,起先闻及此事,料想应是教主命人所为,可没有证据,且事不关己,她打探来毫无好处可言,“这回媚娘要让你失望了,此事我真是不知情,说不定真是禁忌城所为呢。”

呵呵——,她没有隐瞒的必要,若说不知便是不是罢,“我相信,欲行某事,必有目的,我在意的,不过是那行栽脏之人,既然媚娘姑娘不知情,那我便不问了。”

“你相信我的话?”自己说得很轻佻,语气非常令人可疑,她怎么就如此轻易的信了?

凤宁略微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地上的影子被灯光拉了一个长长的弧度,“从认识开始,媚娘姑娘好像并未有欺骗于我记录,如此,我有何不信?”

媚娘亦站起了身,被一个她自觉厌恶的人信任,还真是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她此时的心境,有些莫名?有些不安?有些讨厌?有些怨恨?无言的转身,却在双手拉开房门的瞬间滞停,面无表情的言道:“偶然听闻教主好像在练什么毒物,至于是否与此事有关,你自己去猜想吧。”

随即空空如也的门框,还被轻轻的力道左右,透进屋子里的风儿,让桌台上的烛火不安的摇晃着,烛台边的茶盏,上袅的气氲,瞬时在眼中消散,男女之间,真是有种很微妙的关系,虽然不清楚他们共同经历过什么,但靠在那人怀中的媚娘确是有丝别样的动容,或许她的改变,与此相关。

今日的芳云山庄上空,阳光耀眼夺目,然庄内的诡异之气,仿佛又凭空笼罩着一层紧迫的阴霾,连滑翔而过的鸟雀,都不经意的加快了飞行速度,想早些远离此处。

早上很早就被春兰拉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眼快,那丫头早被藏在暗中隐卫碎尸万段了,梳洗之后跟着她左右的忙碌起来,这个小桥,好像在芳云山庄之内就与春兰熟悉一点儿,许是因着是夫人的房中的侍婢,其他地方侍婢都不敢多对她说一句话,可谁又不清楚小桥胆小呢?

其实众人急切的心她非常理解,毕竟今日非比寻常,还有自从来到芳云山庄就一直不曾露面的林依林姑娘会出来,且是携着擎魂筝,心下自然是更添加了几分期待。

晌午时分,昨日整理出来的大厅堂已是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煞是让场面看起来壮观,夙天还未出来,林依亦不曾露面,此时人们时而窃窃丝语,时而敛眉阖眼,一付付严肃沉思的模样,让人不禁觉事态真是严峻非常。

有人心下带着几丝嘲弄的笑了,若是那人看到这场面是为算计他而存在,不知有何感想?将眸底的揶揄之色掩了下去,垂眸认真的侍候着落坐的客人,此时她的任务,不过是将那些个空了的茶盏装满水而已。

“庄主到——。”

管家一声朗喊,侍婢的动作停了下来,连那些交头接耳之音都不禁骤然逝去,余下一片寂静,重重的目光,凝向了跨过门槛的芳云山庄庄主夙天,与其身后随行而来的女子林依,当然,林依身侧那侍婢怀抱的长形之物也引得了不少青睐,都不是傻,虽然用布包裹着,但都笃定那便是擎魂筝不会有假。

如果是假的,怎会如此小心冀冀?如果是假的,怎敢得罪那招惹不得的禁忌城?如果是假的?林依的抱仇心切,又怎会如此浓冽,不惜以擎魂筝相赠,不惜终生听命于人?

人们笃定这件事情是真的,潜意识的承认与坚信,已让这些武林中人的正义之心倍添,什么禁忌城城主手段诡谲,什么禁忌城城中之人行事骇然,此时觉得好不真实,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徒然觉得禁忌城人人得而诛之,它于江湖,本身就是一个不该有的存在。

赫然膨胀的自信心,让有些人脸上的神情不禁自大起来,想到江湖上那些传言,不过都是人传出来的,谁也没有真正见过禁忌城城主本人,谁知道那些传言是真是假?

“参见夙庄主。”夙天在江湖上的地位并不浅,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数十年的经营,已让他在武林中有了德高望重的口衔。

夙天并未落坐,而是面向众人站着,一袭凛然的正气,让人觉得他挑战一件非常正义的事情,见他两手平抬压了压场,脸上到是浮上不少威严,“多谢诸位看得起我夙某人,近日来庄中发生不少事情,夫人无故长睡不起,总管钱顺又遭迫害,而林依林姑娘日日饱受着灭门的锤心之痛,老夫忙着庄中事情,若有所怠慢,还望诸位见谅。”

第3卷 第208章 斗志激昂的觉悟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夙天拱了拱手,满眼是让人觉得真诚的歉意,众人见他还礼,纷纷畅言表示理解,灵清派的清风剑徐长英言道:“夙庄主得高望重,我等都是分夙庄主分忧而来,你若再这般客气,岂不是我等叨扰了。”

夙天连忙摆手否认,正欲作声,却又让一人拦下话去,此人乃是武兴派金沙手刘观仁,“徐兄所言及是,我相信今日在场的诸位英雄,都是冲着为武林除害而团聚在一起的。”

此言一出,夙天便没打算接话,满意的看着在场之人不时的点头颌首,赞同刘观仁的言论,心中浮起些许得逞的笑意,眼角的余光不经的斜向了身侧站立的林依。

林依略微上前一步,悲哀的眼神环顾一周之后,眸中缓缓朦上一层水雾,水灵灵的模样着实让不少人为之动容心疼,她的过往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这个女子失去了一切,重要的是她现在值得人怜悯与同情,值得人生感伤的疼心。

“林依不幸惨遭禁忌城灭门,若非奶娘逝死保护,林依也不会逃出生天,有命站在这里向各位江湖英雄祈求,求诸位英雄,为林依寻出禁忌城的所在,就算死,林依也要死在为林家数十条性命报仇的路上。”

哽咽的声音在厅堂里回响,引人心绪的话荡漾着众人的脑海里,为她不平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姑娘,您放心,像禁忌城这种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一定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林依斜眸看看夙天,夙天会意的解释道:“这位是点苍门的大弟子杨龙旭。”

林依略勾唇角,倾城的笑意点点的浮在脸上,兀自凭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态,“多谢杨公子仗义执言,小女子感激不尽。”

杨龙旭有丝恍神,沉浸在那抹别样的笑靥中无以言表的快意。

“林姑娘,在下也愿效犬马之劳,为林姑娘早日寻得禁忌城的位置,好大仇得报。”

另一方徒然亮起一声宏亮,众人寻声看去,原是松明寨寨主之子余红飞,传言他风流成性,此番附喝,难道为美色所迷,再细看那林依,确是生得倾城之貌,脱俗之姿,举手投捉之间,尽显完美风情,让人忍不住不动心,就若女子,瞧见了她的模样,都会留连的多看两眼,怎不教男子们失心?

然,在场中人,亦有在一年前见过林依之人,林依仍是林依,只是总觉得这个林依与自己记忆中的林依相比,少了些什么,或者是多了些什么,总之就是觉得那里不对,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静观其变。

夙天见时机已成熟,这些人的侠义之心已让此时楚楚可怜动人的林依给调动了起来,虽然真林依仍未出现,不得不改变先前定下的计划,可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好场面,“难得诸位英雄不惧禁忌城在江湖上的恶名,肯站出来伸张正义,我夙天在此承诺,若此番将禁忌城消灭,除了林姑娘先前不变的许诺之外,武林还将义封他为英义侠仕,继续为武林伸张正义,让江湖永远再无禁忌城此等劣派出世。”

“好——。”

“还有我们。”此时不合时宜出现在芳云山庄的另一类客人,含泪相携走出人群,“还有我们呢,如果能为女儿报仇,我们凑集的银两就归他所有,当然,若能救回我们的女儿就更好了,我可怜的女儿,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对啊,也希望诸位帮帮我们的忙,将凶手抓住,若运气不好,就请代我们找回女儿的尸身。”

“你们放心吧,此等义事,我辈中人自然会帮忙。”

“好——。”

耳迹响起大片欢好声,有人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略微的叹息后,不经意中却看到人群中有一人眼神直愣的盯着一处方向,那眼中充满迫不急待的阴狠,顺着他看的方向瞧去,眼底不禁划过一丝狡黠,看来一会儿这厅堂中,有场热闹好消遣。

“敢问夙庄主,禁忌城自开创以为,行踪就极为隐密,我等该从何寻起?”

夙天闻言,微捋青白的胡须,思虑片刻后言道:“禁忌城乃邪派,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在江湖上立足,想必置身之所定然见不得光,我想了一下,应从比较僻远或是阴暗的地方寻起。”

僻远?阴暗?有人听入耳中,直觉可笑,夙天可是当禁忌城是属耗子臭虫么?真是亏他一把年纪想得出来,可接下来某些人的反应,则让她更为崩溃。

“夙庄主说得有理,像这种鼠辈,行的都是鸡鸣狗盗之事,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立足。”

“没错,江湖上传言禁忌城如何如何的神气,不过也都是些传文罢了,谁真正见过禁忌城城主的模样了?”

“对,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风气确是不能在继续下去,我们偏要将禁忌城找出来,让人看看,禁忌城也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笑话而已。”

“我们要让江湖上干净起来,洗清让江湖蒙羞的污点,有一个地魔教本就让人火大,还凭空出现个禁忌城来坏了武林秩序,这些魔教邪城我们一定会除掉。”

“对,禁忌城算什么东西,只要我们侠仪之仕同心协力,一定会除掉武林的公害。”

越来越激动的心情,畅洋了满满了厅堂,那些雄纠纠气昂昂的脸孔,好似已作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铁了心要为武林干出一番大的事业,而这番事业的现要目标,就是解决到禁忌城。

梅七娘在一片嘲浪声中,寻找着那个她熟悉的玉面才子何书文,前两日将何书文找过自己的事情向夫人禀报过了,夫人并未言及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随他,不懂夫人的意思,更是不敢妄自揣测,自得收敛了那些许好奇之心,静静的待着事态发展,而之后的几天,何书文也再未去前院寻过她,山庄之中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就好像一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可此时呢?他不是最想见到林依的么?怎么这回却是见不到人?难道他惧于禁忌城的威慑,突然胆小起来,不敢面对一直想见之人?

第3卷 第209章 大会出现了异变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诸位英雄。”林依甜美的声音出口,厅堂内渐渐的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今日林依将擎魂筝带来了,想为诸位英雄弹奏一曲。”斜眸看向一侧的侍婢,示意她将擎魂筝从布裹中展现出来。

正待众人屏声执神期待之际,眼着侍婢将擎魂筝搁放在桌台之时,人群中蓦然闪出一人,伸出的手,迫不急待的伸向侍婢正一层一层剥开的擎魂筝,侍婢被哄然推倒在地,那人紧紧的抱着擎魂筝后,脚踏椅棱腾空而起,飞出了厅堂,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后,全然的跟了出去。

夙天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着,也愣了半瞬,此事不属计划范畴,极力掩饰忐忑的心随着众人跟了出去,院中,已有热心之人与那盗筝者开始了争斗。

双方争执不下,倒是院中的几株植物给遭了秧,好不容易熬过了肃条的冬季,这才绿叶满枝,娇妍吐蕊,便被四溢的腾腾剑气给断枝落叶,花残地红。

“你是何人?竟敢来芳云山庄盗取擎魂筝。”落坐在场中,手执的一柄清风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茫。

另一人抱着擎魂筝,却并不显得力不从心,说明他的功夫还有些硬气,看此人的年纪,应在江湖中有一定地位,“这擎魂筝本就乃我之物,是林依厚颜无耻运用阴谋夺走,如今物归原主,你怎能言说是盗?是偷?”

布裹绸垂下半截,那是侍婢解开的,随风摇曳,轻飘飘的摆动着身姿,仿佛在嘲弄着这场无谓的争休,有人听出那盗筝者的声音,猛然作声朗喊,“你可是南兴城辽北雄辽大侠。”语带犹豫,但声却笃定。

“哈哈哈——。”执筝着一阵狂笑,随即言携几分嘲弄,道:“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辽北雄的存在。”说完,揭下了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的,正是辽北雄那张原先不甘心,此时却表现得余愿足矣的神情,心下正感叹着擎魂筝终于又回到他的手里了。

“辽兄,你好歹也是武林一代仁侠,怎能行此等抢盗之事,你快些将擎魂归还林姑娘,否则就算我夙某人放过你,在场的各位英雄也不会轻言罢休。”夙天站在了最前面,望着辽北雄的目光诚恳无比,好像真害怕他误入岐途一样。

辽北雄不清楚夙天的用意,当然更不可能将好不容易寻到的擎魂筝退还回去,抱着筝体的臂弯,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警惕的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我凭什么归还于她。”

“这擎魂筝并非你所有,自然是要归还。”

不知何人作声,却引得辽北雄一声冷笑,随即讽嘲言道:“这擎魂筝是她从我辽家抢走的,当日在南兴城,自然有许多江湖朋友为我辽某作证,可既然说擎魂筝不属我辽家之物,那又如何归林依所有了?更何况擎魂筝在我辽家呆了数十年之久,一现世,让人抢走后就得成她的了?如此谁抢到就是谁的话,如今这擎魂筝归我所有,何来的疑议?”

辽北雄不愧是老江湖,所言字字句句在情在理,让人挑不出一丝病意,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应答辽北雄合情合理的言词。

夙天见情况有异,脑子迅速的转动着,不能让事情太过偏离轨道,不消一会儿,计上心头,“辽兄,你的话言之有理。”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夙天,包括林依在内,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听着夙天继续说:“既然擎魂筝非你之物,亦非林依姑娘之物,拥有它的主人龙工圣人已逝,可它却是武林公认的至宝,现在我与天下英雄正商讨如何对付禁忌城,你身为江湖一代前辈,自然该以身作责,相信你也清楚这擎魂筝出世会带给江湖多大纷扰,你若想安生渡日,须寻得一处天下人找不到的地方,可这个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的。”

夙天说了一大堆,此时却收了声,辽北雄不禁疑惑他的用意,悬着心严肃的问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辽兄以为这样可好?若辽兄信得过夙某人的话,就将擎魂筝交于芳云山庄来保管,而辽兄可作为仪仕参与此次行动,而此次行动,也会为擎魂筝赢得新主人,今日在场这么多江湖朋友作证,此话决不食言。”他在给他台阶下,亦是在提醒他识实务者为俊杰。

难道才到手的擎魂筝又要假手于人吗?辽北雄内心无比的纠结与挣扎,“我如果不同意呢?”

夙天心下紧张,脸上却是一脸轻松的笑意,眼睛略微的扫视众人,却不作任何言语。

辽北雄明白夙天用眼睛表达的示意,今日他只身独闯芳云山庄,怀中之物又是令武林觊觎之宝,若他不识实务,双拳难敌四手,除非他生得一双翅膀,否则欲将擎魂筝带走,难于登天。

踌躇半晌后,既与安危忧连,自是不能不作妥胁,可真要将擎魂筝交出去,又实在不甘,“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企图我怀中的擎魂筝?你又拿什么让我相信你能保证我的安危?”现下众人看他的眼神,他找不出来几个友善,除了警惕,便是四溢的杀气。

夙天闻到了转机的意味,立即拱手环拳,向着众人言道:“诸位英雄,辽兄此举也不过是对擎魂筝的青睐,人难免都有糊涂的时候,夙某相信辽大侠在江湖上的地位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早日除去武林一大祸害。”

“既然夙庄主这么说了,我徐长英自是不会为难辽前辈。”徐长英敛下了杀气,看着辽北雄言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开始附喝起来,“我们相信夙庄主的公道。”

“对,擎魂筝放在芳云山庄我们放心。”

辽北雄这才略微松了些惕意,今日若不妥协再持续下去,对自己并无一丝好处可言,擎魂筝还有夺回的机会,现在自是安危重要些,不能责怪自己太过鲁莽,只能怪擎魂筝太过吸引力了。

收剑回鞘,在一片寂静中将擎魂筝双手奉上,天知道此时的辽北雄有多么的不情愿。

夙天见计谋得逞,扬起一脸和善的笑意,伸出了双手去接擎魂筝,然,正在此时,一道强劲的疾风闪过,辽北雄递来的擎魂筝赫然碎裂成块,残体溅得七零八落,在清风中,霎时弥散一股淡淡的碎沫木香气息。

众人的心好似停掉一拍,滞愣在擎魂筝破裂的瞬间难以释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捣得人心恍不过神来。

“碎了一把破筝而已,却将尔等慑成此等呆愣模样,道是现如今的江湖闲得很。”寂宁的场中,突兀飘来一声携带嘲讽的轻笑,词里句间,毫不掩饰他的揶揄与弄嘲。

夙天回过神来,不禁随着众人的目光寻向那话音的出处,只见拱形门下,缓缓现出一银袍金面男子,遂深狭长的苍目,携带着点点饶有兴致的趣味,薄唇轻掀的弧度,虽扬着丝丝笑意,但让人乍看之下,却是毛骨悚然的至深冷情。

胸前随风飘散的发,惬意无比的挥洒轻荡,然踏出的步履越多,四溢的骇人气势便越发的浓冽,场中之人为他的气势所慑,纷纷不由自主的为他让出一条道来,那越发临近的气息,在周围宣染着张狂与邪肆,仿佛那眉眼间的危险与诡谲气势与生俱来一般。

辽北雄见擎魂筝破碎,内心自是硬生生的吃痛起来,怒视着那罪魁祸首,欲上前拼个死活,却被来人的强势迫力怔住,浑身颤抖起来,不知是因愤怒所至,还是被那人吓住。

男子步履顿住,在这寂静的场中霎时腾起一股凌厉的阴寒,唇畔那抹浅显的笑意妖绕邪魅极了,随风轻掀的袍角,正挥霍着他的冷酷绝情,浑然天成的存在之感,不容任何人眨眼。

随行而至的,还有一青衣女子,那女子自出现,脸上就未展现过一丝表情,仿佛生来就一具冰冷模样,嗔痴喜怒之色,永远不会在她脸上呈现。

“辽大侠好像很不服气?可是因着本座毁了你手持的擎魂筝?”轻佻的话,处处透着云淡风清的随意,好像他方才让人骇然之举,不过是平常的消遣而已。

辽北雄被点名,心中先是莫名一激灵,随即觉着有江湖撑腰,底气立时提升了不少,“好狂妄的后生,我辽北雄好歹也是江湖前辈,你怎能用此等不敬的语气同我说话。”

敢在他面前倚老卖老,这个辽北雄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不成?看着他对自己那带着轻视意味的眼神,男子狭眉略敛,四溢的冰冷目光中明显携着层层薄怒,随即冷情的勾起唇角,“看来辽大侠是活腻味了。”

场中无人敢应话,因着这霸气狂肆十足的男子身份不明,谁人胆敢轻举妄动,惟慎谨小心的见事态发展,此时众人只听得男子说完这句嚣张至极的话后,语声略微的拖长了半瞬,但终是止了去,等着辽北雄反应之时,却徒然发现他已将方才的姿势保持了不久时间…。

第3卷 第210章 与侍婢过意不去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有人觉查到异样,不禁上前轻轻的拉了他一下,而辽北雄,却径直朝身后倒去,早已没有气息的迹像,投向男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变得警惕惊恐起来,江湖何时出了位如此历害的后生晚辈?

“怎么这会儿到是无声了,众位先前在大厅中斗志高昂的勇气都哪儿去了?难不成都只是说说而已?”

芳云山庄的寂静,此时却是连鸟雀都不愿靠近,人们本能的倒着步履,身怕离这个危险之人太近。

此人如此历害,傲慢的身姿着实让人万分胆寒,夙天自然不敢怠慢,“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到我芳云山庄滋事?”

男子言道:“怎么?方才你们还在要打要杀的寻找本座的落脚之处,这会儿本座站了出来,现下无人敢上前讲话了?”

音刚落,响起一片哗然之声,“你——你——你就是禁忌城城主。”

“呵呵——。”银袍男子冷笑,看着夙天的眸光,自然的变得森冷起来,若非他生妄念找事,与宁儿怎会分开那么些天,“夙庄主失望了不是?本座出现应是在你计划之中才是罢,不过你胆敢无视本座的能耐,芳云山庄方圆百里之内无安插一人,可是太过自信有能力难为得住本座?”

听着银袍男子不疾不徐的言词,夙天闻言,脸上闪过半瞬恍惚之色,“真是后生可畏,想不到禁忌城城主果真如传说中一般年轻,至于你说什么计划,数夙某愚笨,不懂城主的意思。”

“不懂么?这场闹剧可是你起头挑动的。”鹰隼般的苍目锐利的在几人身上扫过,凌人的气势直逼得人忘却的呼吸与心跳,唇边那抹浅显的笑意阴森至极,带着让人不寒而粟的诡异,“不过,本座到是要多谢夙庄主的美意,若非你此举,本座还不知道江湖中有这么多人于我禁忌城生厌存异。”

众人滞愣的神情为之一颤,这淡若轻风流云的话中,充满了血腥的气息,犹如把把尖锐的利刃无情的刮在身上,令人骤然惟恐不及,“你要做什么?”夙天直觉着周围的气息愈发的稀薄,边说话的底气都正逐渐逝去。

银袍男子沉眉阖眸,诡谲邪肆的浅笑狡黠非常,那冰冷的弧度在人群激起了层层悚然阴寒,“本座乃是名记仇之人,胆敢挑衅禁忌城之威,那份勇气自是得嘉许。”

悠然惬意的宣告,似让天空泄下的阳光增了些许绚丽的颜色,又让场中之人在不安中徒添失色,方才在厅堂里出头说话之人,个个面如死灰,潜意识里仿佛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等待着死神降临的那一刻。

夙天屏住了呼吸,方才辽北雄的下场,直接证明他有狂妄嚣张的资本,于他,绝不能放松一丝警惕,然而他的手段,却是令他好奇,“恕夙某不懂城主的意思,这些英雄不过都是为江湖伸张正义,此乃义举。”

不懂就算了,他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他人插嘴左右,银袍男子懒得在此与他再行言语上的周旋,毕竟今日到此的目的另在,瞥过诡异阴冷的眸光,威慑的向夙天身侧的林依看去。

虽是一模一样的面孔,却不及宁儿分毫,然她胆敢装扮成宁儿的模样,这已足够给了他让她消失的理由,“过来。”

淡淡的两个字,倏然入耳,却透着沁入骨髓的冰寒,仿佛能够冻结江河,闻言之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也被惊得冒了层薄薄冷汗,方才在厅堂之中的那番斗志激昂的言论,在见到禁忌城城主之后,才清楚是多么的大言不惭,险些就让自信心的膨胀毁掉一切,看着林依失神的盯着银袍男子,身子似受到盅惑一般,不听使唤步步向他移去。

见那人没动,银袍男子正欲作声,却被余红飞抢在了前头,只见他挡在林依面前,鼓足了勇气望着不远处的强势之人言道:“你已是毁了林家,如今休想再害林姑娘性命。”

脑海里闪过辽北雄的下场,在高手看来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可是在些初入江湖的眼中,连眨眼的机会都没有,这禁忌城城主果然手段诡谲骇人,有人不禁为余红飞捏了把汗,如春三月,也不至于到大汗淋漓的地步,可余红飞脸颊上滑落的水滴,却的的确确是咸的。

“哼——。”银袍男子作声冷吟,浅浅的冷笑,已呈现他心中起了几分不快,略微抬手甩袖,众人只觉余红飞命会休矣之时,却见只是一侍婢手持的壶盏碎落在地,四溅的茶水湿了侍婢的绣鞋与裙边,淡淡的茶渍立即影印出星星点点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