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典夜帝君身中赤练毒,这典夜睿智出名的二殿下,怕是会在苍泽与宇硕的战场上倒戈想向罢,只不过他为人太过重视感性,才会生得那么多顾忌,不够洒脱,“怎么,难道二殿下知晓本尊的意思?”

第3卷 第258章 眼皮底下的挑衅

夜倾风挡住自己些许,既是鬼阎罗对夜倾风的自告奋勇起了兴趣,就应能对付上一阵,时间拖一分是一分,六成功力,一盏茶功夫便好。

“本王不才,虽不清楚您与凤宁的关系何在,但从您的话中却也能分析出教主的真正意图,长生珠本王倒是不曾听过,但擎魂筝却是素有耳闻,在江湖上,向有得擎魂筝者可称霸天下之说,本王不清楚凤宁与擎魂筝有何关系,但从方才你的口气中亦不难分析出擎魂筝在凤宁手中,你既是要得到擎魂筝就一定要找到纳兰凤宁,而如果她不愿就范,她在乎之人自然会成为你手中的筹码,届时你擒下宇硕陛下,拿他威胁凤宁,一件死物又怎能敌过宇硕陛下的生命,还怕她不会将擎魂筝双手奉上么?”夜倾风忖虑着,尽量将话说得多些,希望能将鬼阎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多为凤宁争取些许时候,方才见她为见宇硕帝摇身而来的轻盈身姿,内伤应是恢复得很快,此番传承功力,应不会太长时间。

“哈哈哈——。”鬼阎罗看出些什么,原来他对纳兰凤宁的心思与晋王一样,不过是委婉一些,惆怅一些的区别而已,“殿下分析得丝毫不差,本尊的最初目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本尊的这位师侄女倒是魅力四射,不仅得到宇硕陛下的真心,晋王殿下的倾心,还有禁忌城城主的欢心,连二殿下您的心都得到了,说她是红颜祸水,本尊都觉得是抬举她了。”眸色徒然一转,顿声后目光直盯着帝硕帝一脸的平静,又立即言道,“陛下,您的这位帝后娘娘可要看紧了,于她有妄念之人,普天之下可不止一个呀。”

纳兰凤宁何时成了鬼阎罗的师侄女?然而,暂且不去忖虑这其中曲折的原因,因为鬼阎罗言及禁忌城城主的话,夜倾风亦十分在意,方想看看宇硕帝会有何反应,微斜了身子,宇硕帝君未出声,凰灏君却倏然凌厉言道:“纳兰凤宁,你在做什么?”

鬼阎罗神色一紧,红色的剑眉赫然荡开一层强热的气场,半敛眉盯着那对天姿人儿看了一眼后,骤然双眸大睁,只见他双手在胸前一绕一推,一股携满冷冽与杀意的卷风迅速的朝对面疾速闪去。

夜倾风暗道不好,迅速挡在两人之前,在玉扇中凝聚真力挥出,然而他的能力虽有,却挡不住鬼阎罗来势汹涌邪气,玉扇碎裂,被风刮得很远,而他本人亦倒地不起。

紫御麒在邪气袭来的瞬间,逼迫凤宁停止了功力的传递,虽然宁儿所说的功力还未全部传输过来,然而体内的充盈,却也有了可以与鬼阎罗抗衡的能力,然而在夜倾风倒地的瞬间,他感觉到肩处脖颈处,霎时被什么温热的液体渲染,随即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在呼吸之间弥漫不停,心仿佛滞一般,连回眸的勇气都仿佛消失不见,他害怕面对不祥的画面,害怕自己心碎。

夜倾风捂着心跳不止的胸口,盯着凤宁几乎摇摇欲坠的身影,还有那胸前的紫色衣襟,正一点儿一点儿的被她唇角溢出的血浸染湿润,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恐惧的吼出声来,“凤宁——。”

在迷茫中畅游了半瞬,夜倾风的嘶吼声拉回了紫御麒丧失一时的勇气,斜眸揽住她即将坠地的身子,眼眸中惊恐万分,“怎么会这样,宁儿,你不是说你不会有事吗?难道你都是骗朕的吗?”

凤宁微微的扯着唇角笑笑,鬼阎罗确是让夜倾风给拖住,可却没能逃过凰灏君的眼睛,本来一开始就这是一场赌局,胜算极微,可为了他,她甘愿冒险,让凰灏君发现是迟早之事情,他的目光初始就盯着自己。

但因着夜倾风与鬼阎罗的问题,话峰突然言及到禁忌城城主,而这个人物在自己的生命中好像有特别的意义,想看看紫御麒会有何反应与说词,如此一来,让人看出端倪也就不足为奇了。

方才鬼阎罗袭来的一掌太过突然,陛下在他出掌之时就截止了自己的动作,可自己因为内伤的原因,身子本就乏累,收功不及时,虽然他在前面帮自己挡掉一些,可四散的强势之气还是牵连了自己,伤到了心脉。

“陛下放心,宁儿答应过你不会有事的,自然就不会有事了,不过是内伤又加重了,陛下得赶紧处理完这些的事,回去好给宁儿疗伤啊。”如果再将时候浪费下去,她可是真的会撑不住了。

“宁儿——,求你别在说话了。”紫御麒阴沉着声调,语气颤抖中不经意透露出内心害怕失去的不安与恐惧。

凤宁喘气着,方想说什么,却看到凰灏君不悦的对鬼阎罗凶道,“师傅,你怎能下手这么重,要是伤到她怎么办?本王提醒过你,你夺取擎魂筝与长生珠我不管,可你绝不能伤她性命。”

“哼——。”鬼阎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带着轻讽的意味言道:“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本尊亦不是一次提醒过你,你是苍泽晋王,天下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人,何必执着一水性扬花之人,杀她放她乃是本尊的意愿,不必你晋王费心。”

“纳兰凤宁,本尊到底是小瞧了你,你胆子大到居然敢在这里传功给宇硕帝,此时你没死,乃是老天的厚待,就是不知接下来,谁还会眷顾于你。”鬼阎罗浑身泄出森狠的怒意,显然对方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滑头,却是将他内心深处所有的怒意都激起。

靠在紫御麒的胸前,凤宁仍有不输于他的冰冽气势,神色虚弱却得意的言道:“让就凤宁最后唤您一声师叔罢,您不知道,师傅在临死前将他毕生的功力都注输到凤宁体内,方才虽然只传给陛下五成,然加上陛下自身的功力,您说他现在可有与你一决高下之能?”

“什么?”鬼阎较闻言,沉沉的一阵呼吸,随即仰天长叹,一声惊起遥远处飞鸟的朗吼,“师兄,为何你死了我都斗不过你,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凰灏君清晰的感觉到鬼阎罗释放了从未有过的狠唳,盯着宇硕帝怀中的纳兰凤宁,阖眸严肃的言道:“纳兰凤宁,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宇硕帝有的,本王亦有,宇硕帝会给你的,本王亦会满足于你,只要你过来本王的身边,只要你一辈子陪着本王,本王可以保证你今日不死。”

他在胡说什么?听来怎么如此荒谬?对,他一定是疯了,紫御麒冷冷的对着她,而凤宁却选择将身子与紫御麒的胸怀靠得更紧,行动无声,但这个答案应该能让他死心了罢,凰灏君跄踉几步,沉重的步履踏得地面的枝叶都翘了起来,“你——真的为了他宁愿去死?”

“王爷胡说什么,有陛下在,凤宁怎会有危险。”温柔的笑意携在脸上,玉眸清澈,然望着紫御麒的眼神却开始不在清晰,脑子里渐渐响起轰鸣之声,而这种声音正逐渐加大,内伤未愈,心脉受创,此时绝不能让陛下知道分神。

“宁儿不必理会他的疯话。”轻拭着她唇角的血痕,凌厉的苍眸斜看过去,忆及方才感受到的震憾,想必金沙谷之战已成定局,可怜他竟茫然不知,自己看来有必提醒提醒他,让他早些离开,也好让宁儿身边少个危险的存在,“晋王,苍泽与宇硕在金沙谷一战的结局,从方才空气中弥漫的震憾结局已定,你难道不想去战场上看看谁胜谁负么?”

凰灏君至此仍得意的勾起唇角,“难道你那六万多将士有能力拿下我苍泽十几万军队么?”

“哼——。”紫御麒浅浅一声冷哼,就是这一声似随意的感叹,却能让人毛骨悚然,“朕承认苍泽有一直赢下去的本事,可骄兵必败,你还不知道朕为何只拿六万多将士迎战你十几万兵马吗?”

凰灏君得意的神色微微敛下,鬼阎罗斜过身形,仿佛于宇硕帝的话亦起了兴致,听着他继续阴沉携笑的开口,垂眸深情的望着怀中的女子言道:“余下的一万多人,朕让他们备好宁儿送朕的生辰之礼,可知那生辰之礼是什么?”

刻时的停顿,让周围飘摇的树叶仿佛在空中凝结,透过树丛的风,都好似停止了流动,众人直直的盯着宇硕帝一脸的王者之势,溢散着浑然天成的威势与骄傲,听着他悠悠启口,“知道夜间绽放的烟花么?如果朕令人将其中的成份材料几百倍的凝在一起埋进金沙谷的沙石之中,一但遇火爆炸,可想到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你——。”凰灏君惊愕的盯着紫御麒,只因瞬间释然了他的话中深意。

“朕若不节节败退,而苍泽将军蒋飞龙不是邀功再捷,怎会乘胜追击,被我军引入金沙谷中,导致被炸得全军覆没?”

凰灏君闻言,徒然之间被他的狠唳所慑,他可以如此残忍的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还真是不负他的冷情绝狠之名,凰灏君被妒忌与不甘心灼红了双眼,清晰冷煞的杀意腾腾而起,冲着紫御麒一声狂喊,“本王要杀了你——。”

第3卷 第259章 若先遇可会相惜

凤宁努力的站稳,与紫御麒拉开些距离,凰灏君的杀气太过浓冽,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鬼阎罗,不排除他在等紫御麒露出破绽,伺机出手的嫌疑,“陛下小心些,宁儿在一旁等你。”

凰灏君已是欺身临近,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透着死亡冰寒的长剑,直逼向自己,宁儿已是退后,仍担心的回眸,果然见她重心不稳又欲倒下,而夜倾风迅速将她扶住,那担心的目光让他冰冷的苍目泛起层层愤怒,可现在凰灏君逼来的剑,却不容许他分神,立即双掌一沉,周围的花叶树枝,都成了他的兵器——。

凰灏君深知方才凤宁于鬼阎罗话中的意义,自己与宇硕帝叫劲,不过是泄愤与硬拼,他那么在乎纳兰凤宁,为何就是得不到她的心,自己在她的心里,甚至不如一粒尘埃,这一切都是宇硕帝的错,如果他不存在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纳兰凤宁会爱上他的,对,一定会爱上他的。

紫御麒斜身而过,冷冽的气场让人胆寒,凰灏君回首一剑挥去,而这些在紫御麒眼中不过是自不量力,或许以往,他的剑一出鞘,会添无数亡灵,可于自己而,作用却不至他的期望,脚尖点地,退后的瞬间,立即摇身腾空,在凰灏君还来不及反应之时,载满绝望的森冷气场侵袭而去——。

“叮——。”一声,剑身坠地,而凰灏君亦跄踉倒下,他知道被他打败是迟早之事,斜眸盯着夜倾风扶住的纳兰凤宁,那平静似幽潭的眼眸里依旧没有他的身影,心中的不甘心又添了些许,欲捡起一旁的剑再次拼去。

紫御麒眼神凌厉非常,他胆敢对宁儿生念,绝不能饶他性命,接下的一瞬便要结了他的气息,见他执意的提剑,双眼已是杀得通红,正欲出手结束他时,从身侧袭来的阴寒气流瞬间欺身而近,挥袖化去一些摇身退步,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带着嘲弄与讥笑的音色响起,“真是自不量力。”晋王之能全是为他所授,本事亦比天狼更甚一筹,可就若先前自己交手的宇硕帝,他亦不是对手,更何况此时他接受了泫英老叟注输在纳兰凤宁体内的真力。

“怎么,教主舍不得你的主子要出手了?”浑身溢散着一触即发的杀气,看着鬼阎罗的目光变得森冷可怕至极。

而鬼阎罗不负阎罗盛名,此时阴邪诡异的脸真如从地狱中爬出人间的鬼王一般,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两手执起斗篷缓缓几近平衡,眼睛赫时露青色的光芒,围紧了强势欲裂的气场瞬时袭去。

空中飘来一片树叶,紫御麒踏叶而起,周围的气息相碰相撞,电光火石之间,涌现阵阵冰寒的白花,瞬息万变的激烈较量,化作阵阵幻影一般的招式连延绵在日光下,忽隐忽现,令人捉摸难定。

夜倾风揽着凤宁的身子,尽管她想靠自己之力站稳,然越来越虚弱的气息宣告着她的坚持正身不由己的塌陷,唇角滴落的一丝血液,已是将胸前的紫衣襟染湿暗沉,鬼阎罗那一袭自己招架不过,可当时收工不及时的她又何尝于难幸免,忐忑不安的握住她冰凉的手,由指尖传达到心中感悟不禁让他的心凉过似雪。

俯身看着她,而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与鬼阎罗决斗的邪魅妖冶男子身上,心中纠结难耐,人就在眼前,难道少看一分一毫都不行么?“凤宁,你的内伤未愈,心脉又再受创,若不采取措施,你会——。”

凤宁眼神一闪,将他会说的话截在嘴里,她知道夜倾风想救她,可以他的内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若是接替的气息不顺,只会加速她的死亡而已,“不必多言,凤宁无事。”

“你怎么会没事,不行,我要阻止宇硕帝继续与鬼阎罗继续纠缠下去,他那么在乎你,要杀鬼阎罗不急于这一时。”夜倾风语声带颤,焦急的神色透露着某种害怕失去的不安。

扯着他的袖襟,阻止了他欲启口的动作,感受着一阵阵强势的气场婉如层层涟漪一般在身边荡漾开来,斜眸看了过去,那展开的汹涌对决包含了太多的寓意,而这些,都是夜倾风不懂的,“请殿下不要阻止陛下的骄傲,陛下的自尊更是他人侵犯不得,鬼阎罗屡次挑战他的耐性,他都不予理会,起先的不屑,不过是双方并没多大冲突,也懒得与之计较,然而此次,鬼阎罗意欲染指凤宁,这才挑起了陛下想要解决他与地魔教之间惟能留一的决心,此时若让他因凤宁住手,不说宇硕,就连天下都怕难得安心,所以让他为自己的骄傲而战罢,他的心愿,凤宁不能不成全。”

凤宁的话让夜倾风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宇硕帝与江湖上的地魔教有何干系?不奇怪宇硕帝何等宠幸他的帝后娘娘,若是这番话为自己,拼得又何尝不是心甘情愿,她在努力的坚持着,想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他的最后,四溢的温柔透着浓稠的爱恋,那是一种原动力与十足的勇气。

身子越来越沉,凤宁紧紧的拽着夜倾风的手臂,虚弱的言道:“请二殿下扶住了凤宁,不要让陛下看出任何端倪。”他此时正与鬼阎罗拼命,自然不能分得半毫分神,凰灏君已让他打得内伤,现在也已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来难为自己。

夜倾风心痛的提着她的手臂,本想揽住她的身子,可她不愿,只为因宇硕帝君紫御麒,自己的内力被鬼阎罗伤到,根本不能为她续命,且中途若是气息不顺,还会加速她的离去,为今之计,惟有用自己能力支撑着她就快要倒下去的身体。

仿佛风云随着急促的气息变成混乱,紫御麒招招至上,而鬼阎罗亦杀得急了眼,双目透着鬼狱里出来的青光,清晰的直射到对手瞬息万变的招式上。

在羽微山府他从未赢过师兄,今日就若为了争一口气,亦不能输在这个后生晚辈身上,收掌重力打下,却见他身影一恍,一棵葱郁的青树煞时碎裂倒地,心中一沉,怎么又让他脱逃了,如今两人的武力不相上下,确实比先前难对付,不得不后悔当初想要消遣一下他的想法,该是一掌打死他多好,也省了现在的麻烦,有了他的尸体,或许已是成功要胁到了纳兰凤宁也说不定。

紫御麒摇身上树,足尖轻点枝头,两手摊平一摆,冰冷的气流仿佛能明眼见着一般在他胸前凝聚,随即双指并合,立时朝鬼阎罗推了过去,惯性后扬的风,掀起他黑发似绸,再还来不及飘下,鬼阎罗已是疾速的将气流化开,又掌风袭来——。

“吱——扎——。”又一棵青树现出年轮,空气中浮漫的木香愈发的浓冽,紫御麒苍眸微敛,方才的瞬间他看到鬼阎罗诡异的勾起唇角,那神色分明是在算计什么,摇身踏足,挥手拂起阵阵落地的石头运功朝他飞去,而这疾强的劲势仿佛没有让他生防备之心,而是挥袖挡掉部份,随即朝另一个方向袭去掌力。

紫御麒释然他的意图,体内的血液立即腾起,随即所有的害怕都冲口而出,化为一句痛心疾首的呼喊,“宁儿不心——。”是他错了,忽略了鬼阎罗的老奸巨汗,如何此番让他奸计得逞,他定会与他同归于尽。

夜倾风顾不得她有多厌恶除却宇硕帝外的男人触碰她的身子,揽紧她的腰枝迅速退后而去,可以他之能亦是根本不可避开,慌乱的心绪充怅着大脑,正无措之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具身子,在掌力袭近的瞬间挡在了凤宁面前,几声闷哼后,天地之间,仿佛都变得静谧安然。

看着满身是血缓缓倒地的凰灏君,鬼阎罗放下手,随即嗤之以鼻的言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凰灏君的身子已变得血肉模糊,可他依旧用即将焕散的目光凝视着凤宁,冲凤宁伸去了手,“如果本王——先遇——到你,你会——不会——相惜?”

凤宁敛眉,根本没想到凰灏君会这么做,此时他在生死边沿挣扎着,此举却是难为她不该用什么样的神色来面对,“王爷又是何必呢?凤宁并不值得你这么做。”

她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你——会不——会记住——本王?”不要在她心里自己的存在是无,或是憎恨,难道他真比不得禁忌城城主与宇硕帝其中之一么?用这样的方式,可会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凤宁移步至前,为她挡死的人,就若是怨亦会记得,他先前于自己的妄念,亦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将他的手搁于他的胸前,她说:“凤宁不会去怨恨一个死人。”

凰灏君虽然为人不为夜倾风所喜,可他方才的牺牲却是足以于他的看法起了些改变,紧紧的拉着凤宁阴沉的身子,见他俯身在凰灏君耳边说着什么,随即见凰灏君眼微睁,脸上携着几抹似苦涩,又似释然的笑意后,缓缓的合上眼帘,曾及威风于苍泽朝野之人,就这样偏头而去,撒手人环。

第3卷 第260章 果然是后生可畏

夜倾风很想问凤宁给他说了什么,可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

鬼阎罗面不改的看向他死亡的徒弟,除了有些惋惜利益劫断之外,他的生命于自己而言,不具备任何意义,到是伫立在浑身凌厉的大患,乃是除却禁忌城城主之外的又一麻烦,不得不除之。

在场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不难辨别出有十来个功力不弱之人正疾身而来,盯着一处方向,下一刻众人面前立即出现一群有男有女的江湖人仕,只见他们拱拳单膝叩地,恭敬且有礼:“参见城主。”

惊愕于现在的情势,这种情况自然不会是冲着鬼阎罗或是夜倾风而来,此时除却两人之外的人言道:“都起来——。”

众人无声的起立,为首的女子发间斜插一铁钗,上前一步拱手言道:“启禀城主,属下已领人将千山崖下的地魔教众全部歼灭,除去教主鬼阎罗外,无一生还,请教主指示。”

紫御麒没在言语,只是挥手,梅七娘便携队退了一步,夜倾风好像明白了凤宁方才与凰灏君说的话,亦明白了方才让他莫名其妙的话中含意,禁忌城城主与宇硕帝君为同一人,枉自己还揣测在凤宁的心中谁人重要些,真是可笑之极,令人自容无地。

再看鬼阎罗,怒视着宇硕帝的脸色,在原本的愤怒上更添上一层爆燥,令人骇然的模样仿佛将对下撕裂吞下都不能解气,自从被龙工圣人赶出羽微山府,他就一手创建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地魔教,几十年的基业成就,竟毁在一个青毛小子的手里,可想而知他的憎恨之意何极浓冽。

“想不到你就是心狠手辣的禁忌城城主,真是令本尊刮目相看,初见时本尊同你讲的话,你分明都清楚,却要佯装不知消遣于本尊,这份胆色与用心,怎能让本尊轻易放过你,且你捣毁本尊的毕生心血,更是饶你不得,拿命来——。”

鬼阎罗的气息乱了,紫御麒心下冷冷一笑,还有什么比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之一旦来得刺激难忍?阴森的杀戮之意快似电光,这下子不禁让他气息渐渐凌乱,还将他的注意力全然的吸引过来,如此宁儿的安危稍稍有了保障,至少此刻安全,“本座不介意再告诉你件事,你的得意徒弟天狼,亦在早前就被本座粉身碎骨了。”

鬼阎罗斜身旋步,顺势飞扬的斗篷荡起一抹狠唳阴森的弧痕,掠过的寒意直让周围的气息降下层层急切的杀意,“待本尊拿下你,看你可否似现在一般挑衅本尊的容忍程度。”

紫御麒冷冽的勾唇,凌厉慑人的气势随着鬼阎罗招招逼近的杀气而变得愈加阴沉诡谲。

梅七娘与梅子迅速走到夜倾风身边,接过夫人扶着,夫人的神色与气息着实令姐妹俩吓了一跳,“夫人,您的伤势——。”

凤宁确是坚持不住了,内伤与受损的心脉同时消耗着她清晰的神智,冷汗从额上似轻雾一般直冒,“住口,不得喧哗分了城主的心神,城主正在拼命呢,若是有个闪失,岂是你等性命能赔得起的?”

“夫人——。”相处这么多年,她们自然了解夫人的脾气,此番恐吓的言论其实并不会有任何意义,期间她们都有犯错,城主施惩,夫人施罚,城主惩得内伤见血,但夫人的罚都是罚她们多休息。

鬼阎罗招招置人死地,不余任何一丝机会喘息,徒然急速凝聚无尽的功力于掌,狠狠的拍打而去,一时间浓冽的气场和洪水泛滥一般,汹涌的潮退下每一个人,凤宁经不得气息赫然荡动,心脉一阵阻塞,再也支撑不住下滑的身体,神智溃散几近晕厥。

“夫人——夫人——。”

呼喊的声音带着哭意,紫御麒摇身躲开鬼阎罗挥来的暗器,狭长的苍目扫过凤宁的方向,徒然间感觉体内每个毛孔都在收缩颤抖,狠唳的眼神犹如万把利剑齐齐的朝着鬼阎罗并发而去,见着他得意的笑,见着他苍老眼中的青光,紫御麒腾空而上——。

鬼阎罗见宇硕帝腾空,立即足尖踏地使出全力追随而去,手中的暗器已是蓄势待发,在相距不远的刹那一瞬挥散,然而只是眨眼之间,宇硕帝的身影突然在跟前恍过,下一瞬间后背受到致命的重重一袭,钻心的痛楚四布身子,反应过来时转身一掌,却扑了个空,头顶上袭来一抹暗影,在眼仁转上的同时,听到了天灵盖碎裂的声音,随即血液模糊了眼睛——果然是后生可畏。

紫御麒让愤怒侵占了神智,宁儿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不能轻易让他死去,要让他饱尽人间地狱,生不如死,提手断了他的手臂,又狠狠的一脚踢到鬼阎罗的胸口,而这些,都不够偿还他伤害宁儿的代价。

一声闷哼从天而降,遭遇重创的鬼阎罗居然还残余着一口气,这自然是紫御麒有意之举,鬼阎罗此时如同废人一个,但决不能让他轻易去死。

飞扑到凤宁面前,拨开梅七姐与梅子姐妹,用力过猛,两姐妹都分别受了些伤。

将宁儿柔软如丝枕的身子小心冀冀的揽进怀里,只是内伤未愈而已,怎会出现这样的异常,急切的把着她的脉博,胆颤心惊的注意着她的每一分动静,狭眸黯然沉下,一股不祥的预敢与薄怒涌现在眼中,“宁儿,你的心脉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过自己不会有事的吗?”

他生气了,词里行间都带着极忍的怒意,是她的错,不该骗他,但她却并不后悔,“麒,我不后悔这么做。”

淡淡的笑意,却如繁花正一点点儿的飘落,因为心有灵犀,所以他明白宁儿的话中之意,她明白鬼阎罗有多么令他为难,她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赢得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宁儿——,他不值得你这么做,他不配——。”

如此失态的城主,是在场的属下们都不曾见过的,怕也是只有夫人,才会让城主出现这样令人失落的一面。

第3卷 第261章 渐渐逝去的灵魂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深深的吸口气,有些害怕再也不会吐息了,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前,聆听着令她心动的响声,“他自然——不配。”脑海里片片轰鸣,已逐渐开始连成一片,好似心脏的收缩才能都已开始放慢,淡淡的眸光看向了不远处靠在残枝上的喘息的鬼阎罗,“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对——禁忌城生——念了,而且擎魂筝——与长生珠他也永——远别——想得到。”

抹过她唇角溢出的血,方干净些,立即又有新的血涌现出来,紫御麒神情慌乱的盯着怀中之人,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流逝,凌乱之中徒然想到什么,朝梅子看去,“翠娘呢,不是说翠娘找过来了吗?人呢——?”宁儿,这是惟一的希望,请你不要骗我,颤抖着心,摒住呼吸期待。

梅子惊恐万分的跪俯在地,带着恐惧的声音答道:“城主,属下并没有见到翠娘找来,属下只见晋王与二殿下来找夫人,属下见来者不善,欲动手阻止,却被晋王点了穴,夫人离开这期间更没一人到来,是姐姐回来时解了我们的穴位,而我们立即赶过来了,并没有有翠娘的任何消息。”

感觉到城主袭来的腾腾杀气,梅七娘跪在妹妹旁边,“主子恕罪。”

这边音色刚掷地,鬼阎罗苍老的声音携着冷嘲,“我的师侄,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就若长生珠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三个时辰之内未服下长生珠,那一样不过是一颗没用的药丸而已,黄泉路上有你作伴,本尊倒是觉得有趣,不会乏味了,哈哈哈哈——。”

鬼阎罗的话无非让这紧张的空气又是一阴沉,紫御麒瞬间瞪去,凝力出掌,瞬间之后,那树枝周围散落了一块块血肉残体,随即一阵红色的烟雾弥散在林间,腥红的颜色仿佛渲染了天际飘浮的云朵。

“宁儿,你不会有事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缓缓的传输着真气。

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且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又岂会不知,他的自欺欺人只会让她心疼,可还是不忍心阻止他对自己的努力,有人希望自己活着真好,勾起唇角感觉着他胸膛的暖意,或许,这是此生最后的温存,那怕只有片刻,她也心满意足。

“麒,前生宁儿一人——死在病房——之中,那里到——处都是冰冷的——空气,独自面对死亡,宁儿真是害——怕极了,然今生不同,有你陪在——宁儿身边,为宁儿不顾余力,陛下的好,不管宁儿以后——走到那里都——会记得,咳咳——。”

她似遗言一般的交待着话,紫御麒不禁痛不欲生,想将真力加速,可这样会导致气息急冲,伤到宁儿,有人来告诉他怎么办么?有人来么?“宁儿,朕不准你胡说八道,我们有承诺,生生世世的承诺,难道你都忘了吗?”

凤宁淡淡的笑了,夕阳早已开始西坠,漫天的红霞亦将林间的一切添染了几抹嫣色,泄落在她的身上,那笑靥异样的妖冶与凄美。

紫御麒紧紧的盯着她,不敢眨眼,就连合眼的刹那都怕再也见不到宁儿了,夕阳余晖下,突然从凤宁体内逐渐上浮着婉如沙粒一般的晶莹,绮绕上升,仿佛意欲升上空中,与飘零的云彩相携天际。

在众人眼中,那是从未见过的奇迹。

在凤宁眼中,那是她与紫御麒星星点点的回忆,在眼前恍过的,是悬崖半空的相遇,是丹枫絮苑寅夜中的相识,亦是南兴城的相知,是祈宇殿中的相守,滴滴莹闪,汇聚了此生与他一起的经历。

而在紫御麒眼中,那是宁儿的灵魂正点点儿的脱离她的身体,正一点儿一点儿离开自己,接下来宁儿将不在属于他了,不论自己的脾性多霸道,占有之心多强,都争不过人间天地——。

不稍一刻,那弥漫在周围的晶莹光芒散尽,众人再看向紫御麒怀中的女子时,她不知何时已安祥的闭上了眼睛,唇角挂着微微笑,没有痛苦,只有靠在男子怀中惬意幸福。

异常的静谧,让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小声,周围树枝的影子,随风变幻着方向,好像正送着什么东西飘向远方,满地的残影,恍动着别样凄凉与哀伤。

“宁儿————。”

震耳欲聋的喊声,荡漾在深林里,连续不断的回声,一层一层透着无尽的绝望与傍徨,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大鸟,一声啼鸣划破了似被血染红的长空,音散时,夕阳的最后一线光亮沉入天际,黯黑不明的亮度,仿佛在待候着夜幕降临——。

宇硕与苍泽在金沙谷一战名动天下,宇硕帝更是用不足十万的兵力战胜苍泽,更成为一代不可摧毁的神话。

暝灵城中,姚力此次给足了宇硕帝下达诛族圣旨的理由,连冷宫中的疯妃都不曾放过,同年九月,宇硕帝下旨全面攻打苍泽,于十二月初九那日攻过苍泽帝宫,让苍泽的幅员辽阔成为宇硕的国土。

乍看之下,普天已可归一,然而宇硕帝却仿佛并未有攻下典夜的动作,宇硕拿下苍泽,宇硕帝的威名更使得典夜无不人心惶惶,婉如惊弓之鸟,但时间一长,发现他们的生活并未有多大的变化,这才将悬着的心沉入心底,但对形势的张望却也不敢有任何疏忽。

年后的宇硕帝宫,梅花依旧在枝头吐蕊,偶尔微风吹过,拂落几许花瓣飘零,阳光下的待化的积雪,闪着盈盈的光芒,然却并不耀眼。

“殿下,我们快回去罢,一会儿若是陛下见到你不在太学院,出现在御花园,奴才吃罪不起。”年若毅小声的提醒着一侧采集梅花上白雪的主子,不时的看着四周,害怕陛下的身影映入眼帘。

紫沧云小心冀冀的将梅花上的落雪掸进一个瓶子里,懒得理会年若毅唠叨的话,这些日子总是在耳边喋喋不休,真是聒噪得很,当初若是发现他还有这个让人烦燥的本事,就不会同意母后的吩咐让他做自己的随侍了,真是自找麻烦。

还是金金乖些,不吵不闹,自己做什么都是安安静静的陪在身旁,静静的梅花林里,飘弥着梅花的清香,再绕过一株梅树,见瓶中的香雪好像满了,斜眸瞧到年若毅又好像欲开口说什么,在他动唇之前将瓶子塞到他的怀里,随即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太学院的方向,“将这瓶子带去交给竹兰。”

年若毅无奈的盯着远走的主子,点头应着,不知何时,金狼已跟随在了主子一侧,而他转身移步,少顷踏上了回廊——。

宇硕的元宵夜宴已过,作为典夜使臣的夜倾风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宇硕,今日风清云淡,在驿馆中踌躇许久后,最后还是决定携着那个不该有的妄念进了帝宫。

宇硕的祁宇殿于宇硕的意义非比寻常,他自然不会私自进入,在湖边亭阁里坐了一会儿,终是等到宇硕帝从祁宇殿中走出来。

紫御麒神色凝重,应该是自凤宁失去意识后,这位向来以冷情着名的宇硕帝,变得更加凌冽与威慑,此时将朝服已褪下,接到隐卫来报,说夜倾风在湖边亭阁坐了有半个时辰了,只是静静的坐着而已,离祈宇殿这么近,释然他定是起了不该动的心思。

半阖了眼眸半瞬,就见他犹豫一下后疾步朝自己进来,一甩袍袖,满泄天生的威严与气派,移步至一株冬兰处,浅小的花衣正让风儿轻拂,少顷身后有了动静,听着一个声音响起,“陛下——。”

“怎么,可是朕帝宫中的景致让殿下不舍移步么?”紫御麒不曾回眸,狭眸敛下的余光携着莫名的薄怒打量着身后三步开外的夜倾风。

昨日已是在朝堂上请辞了,可他心里的纠结无法得到释放,“陛下,小王有个不请之请。”

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谈条件,缓缓转过去的脸,不带任何神色,然那双狭长的苍目却透着江河冰封的冰冷。

见他缄默,夜倾风只当他是默认,垂眸叹息道:“小王想见凤宁一面。”

紫御麒闻言,掀起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意,略微上扬的弧度让人胆寒,听着冷冷的言道:“你觉得自己配么?”真是得寸进尺,若不是宁儿在云阳涧时说他所为之事并不计较,他会行得此番误举,也是让晋王拿他王兄的性命做要胁而已,否则,他岂会再容忍典夜还存留于世。

梅七娘攻破地魔教时,找到了赤练毒的解药,并非像媚娘所言的那样,解药只剩鬼阎罗身上携带的一颗而已,此时他王兄身子已恢复了康健,而他却还敢对宁儿生妄念。

“小王知道伤害了凤宁,当初若不是小王将她从帝宫掳走,她也不用遭至不幸,让陛下为难亦是小王的过错。”夜倾风仿佛又将他想忘却的过往重新的走了一遍,脑海里浮现的影子让他悔恨不能。

第3卷 第262章 同看西坠的落日(完结)

作者: 柳风拂叶 类别: 玄幻魔法 最后更新:2011/6/3全本

紫御麒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夜倾风的话只会让他更加不悦,少顷携步离开,挺拔纤长的身姿在温暖的阳光下,走出一道淡淡的暗影。

夜倾风对着他的背影作了一揖,于他的默认,他该心存感激不是吗?

踏过高高的门槛,没有心情去欣赏殿中的布局如何奢华,一眼就看到龙榻上那微隆的云丝被,缓缓的走到床前,离别数日的丽颜又重新置入脑海,这回他要好好的记住她的模样,或许今日一别,就不会再见到了,以宇硕帝的脾性,他不会再发这样的慈悲。

她的模样似正熟睡一般恬静,唇角浅掀,似乎正身置一片美丽的梦境之中,让人不忍弄出一点儿声响,害怕将她惊醒。

此生于她的情谊惟有深埋于心,其实很想用晋王的同一个问题来相问,‘若你先认识我?可会倾心相惜?’这个问题今日没机会出口,以后也不会再说出来了,夜倾风满眼的怅然,他知晓她的梦中不会有自己出现,听到他的心声,更是异想天开之事,或许他的一厢情愿一会儿转身之时就会是个句点,亦抑或许是永无止境的延续罢。

殿门口有了动静,夜倾风略微携身而看,来者是宇硕未来的储君,他在元宵夜宴上见过一面,小小年纪,却拥有与宇硕帝一般的魄力与气势,宇硕统一天下看来真是天意。

“你是何人?怎能在祁宇殿中出现?”

他不过四、五岁,语气虽然稚嫩,却携着一股不弱的强势口吻,“太子殿下安好,本王乃是典夜夜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