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苏惊羽没好气道,“向陛下请罪去。”

是她大意疏忽,挨一顿骂也是给她长长记性。

“祥嫔让人灭口?”御案之后,皇帝眸光惊讶,随后蹙眉,望着跪在底下的苏惊羽,“究竟怎么回事?”

苏惊羽叹息一声,将那两名密探借李贵妃的名义用刑的事详细的说了。

“陛下,臣女以为,此事与李贵妃无关。”苏惊羽沉吟片刻道,“相信陛下您也清楚李贵妃的性格,以她的性子,可能做出这等事么?”

“李贵妃性子是冲动了些,但她是真性情之人,不至于如此狠毒,更不至于犯傻。”皇帝沉声道,“祥嫔的罪名已经落实了,李贵妃害她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况且她要是真想害人,也绝不可能让人大摇大摆进牢里去害,朕相信这事绝不是她做的。”

“臣女稍稍细想也知道此事与贵妃娘娘无关。”苏惊羽垂首道,“是臣女大意,竟然让祥嫔死在我眼皮子底下,是臣女疏忽,臣女没能问出什么来,此番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皇帝望着她,才想说话,忽听殿外有人通报,“陛下,霍主司求见。”

皇帝道:“让他进来。”

霍钧进了殿下,朝皇帝行过礼后,方道:“陛下,微臣此番来,是要告诉陛下,微臣方才已经召集了玄轶司所有的密探,苏折菊已经去认了一遍,他当时也在地牢中,记住了那两个密探模样,并且,刚才也真的把那两个人揪了出来,但是…”

皇帝敛眉,“但是什么?”

“但是祥嫔死的那会儿,那两个密探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玄轶司的操练场。”霍钧沉声道,“可以证明他们当时在操练场的人有很多,少说也有十几个人能证明,那二人,当真不是凶手。”

“易容术。”苏惊羽沉声开口,“陛下,很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易容术。”

其实她心中有两个猜测。

一,是严昊影那边的人早就串好的,让那两名密探去行凶,而后找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为他们作伪证,谎称他们从未离开过操练场。

以贺兰陌的手段,威逼利诱十几个密探,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他可以算得上拥有半个玄轶司的势力了。

二,那就是易容术了。

但是她现在不可能蠢到直接跟皇帝说,她怀疑太子,无凭无据的,第一个猜测完全可以抛开,只能拿第二个说事了。

如今,先求得了皇帝的原谅再说。

“易容术?”皇帝听闻此话,目光中若有所思,“朕从前好像听过这么一个说法,有一种人拥有高超的换脸手艺,能够将原本的相貌彻底改变,变成另一个人…”

“陛下说的可是人皮面具?”苏惊羽道,“臣女也是之前道听途说,苗疆那一带,盛行巫蛊之术,还有各类奇门邪术,其中,就有易容术…”

“真是混账。”皇帝冷笑一声,“真当朕这出云国的皇宫是这么好进的,即日起,无论是玄轶司还是御林军,都给朕加强戒备!不允许再有宫外的人混入,这脸能换,个子与体型总是不能换的吧?王总管,传朕口谕,往后进宫的人,身份必须严加盘查,宫中一旦逮到身份可疑之人,当即捉拿,不从者格杀勿论!要是再有宫外的三教九流混进来,宫门口的御林军就全数罚俸一年!”

“陛下息怒。”霍钧叹息一声,“地牢的守卫不够严密,是微臣的失职…”

“这事怪不得你,你们都起来吧。”皇帝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淡淡道,“祥嫔私会男子一事已成事实,原本朕就没打算饶了她,如今死了也就罢了,只是可惜,没能问出什么来,苏惊羽,你之前办事从未疏忽过,这一次的大意,朕就不罚你了。”

“谢陛下恩典。”苏惊羽低眉道,“臣女下次定当注意,绝不会再犯此等错误。”

皇帝摆了摆手,“退下吧。”

离开养心殿,同霍钧客套了几句话之后,苏惊羽便朝着永宁宫走去。

这一天,可真是烧脑。

那抽风的太子,真是没完没了,从不跟她正面交锋,背地里的阴狠手段倒是不少,沐挽香竟然就被他派人钉死…不,毒死了。

好一个杀人灭口,一点儿也不留情。

这个沐挽香,甚至比花姬还美上几分,可贺兰陌对花姬明显好多了,那般纵容。

想想也是,沐挽香都送给他的皇帝爹了,不是他的女人了,他就可以利用完之后一脚踢开,而花姬从始至终都是在他身边的,他自然更宠一些。

男人有时候果然很无情。

现在想想,贺兰尧真是可爱死了,忽略掉他的凶残和黑心肝,他真的…

很好。

苏惊羽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饿。

现在什么时辰了?都过了正午了吧?她还没给贺兰尧做饭…

如此想着,苏惊羽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拐过一座假山时,却忽然觉得耳畔风声一紧,似乎有人在身后,她顿时警觉,转过身,却被人抱了个满怀,熟悉的淡香传入鼻翼中,那是贺兰尧身上的气息。

浅浅的,很好闻。

“走那么快做什么?”贺兰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早就跟在你的身后了,本想悄悄吓你一下的,哪知你忽然就加快了步伐。”

吓她一下…

吓人这种事是小孩才喜欢做的吧?

苏惊羽被他揽在怀里,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了一遍,没人经过。

想想也是,此处离他寝宫也挺近了,永宁宫附近,原本就很冷清的,听说以前,于贤妃得宠的时候,这儿还是颇为热闹的,人来人往,之后,贺兰尧被生下来,于贤妃失宠,这永宁宫便几乎成了冷宫,有些落井下石的人传言不祥之人住的是不祥之地,后来这附近便几乎没有人走动了。

真他爷爷的…令人生气啊。

贺兰尧除了对她会笑会闹,对待外人几乎都是冷漠孤傲的,寡言少语,还不都是因为自小就被人孤立,才养成他如今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格。

苏惊羽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好片刻的无言。

“小羽毛。”静静相拥了片刻后,贺兰尧低笑一声,“我很喜欢看见你为了我算计别人的样子。”

苏惊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闷声道:“都过了中午了,你怎么没喊着饿?”

“好像是有些饿了。”贺兰尧抬手,抚着她的乌发,“你不说我都忘了,不过,中午就不用做饭了,早上演了那么一出,还跳了荷花池,之后又去地牢里审问人,出了地牢又去养心殿请罪,想必是挺累了吧?休息吧,咱们中午吃些点心就好了。早上跳河的时候,河水很冷吧?下回演戏的时候别太卖力了,在河里呆了那么久,我都想下去拉你上来了,但我要是真那么做,只怕毁了你的计划,事后又会让你骂了。”

贺兰尧一段话说的慢条斯理,苏惊羽却能真切的感受到他言语间的关切。

她要是一早告诉他,要去跳河,他是不是就不让她去唱这一出了?

然而那时她已经说服了李贵妃,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其实也不累,除了跳河,其余的事,都是动动嘴皮子就解决了的。”苏惊羽有些失笑,“今日这件事,除了是帮你出气之外,还有一个目的,我是为了套出沐挽香的话,你那抽了羊癫疯的太子皇兄,总是想和我过不去,也不知是纯粹看我不顺眼,还是想借着打击我去警告国师,总之,这往后的日子,恐怕不轻松。”

“既然他抽了羊癫疯,那咱们就治治他如何?”贺兰尧漫不经心的语调传入耳膜,“他派来的这些个废物,除了恶心人当真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自从见识了他手下那几个人之后,我这才发现,我手底下的人当真是机灵多了。我以前总是嫌弃他们,现在想想,他们似乎是委屈了点儿。”

这番话细细考究,还是蛮有道理的。

花姬,欧阳淳,沐挽香——全是废物。

月落,乌啼,小黑…都算是机灵鬼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那男神你打算如何治他的羊癫疯?”苏惊羽抬眸,朝着贺兰尧淡淡一笑。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贺兰尧悠悠道,“他派人来恶心我们,可奈何我手下的人不比他的恶心,如此想来,倒是有些便宜他了。”

苏惊羽细细一想,贺兰尧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该不会是…

“你也想找人去勾引他?”苏惊羽面上浮现一抹笑意,“可他的口味,你晓得么?他喜欢那种野性难驯,妖娆又放荡的…你手底下,有这种类型的么?”

“晚些,我让你见一个人。”贺兰尧手从她的头发上游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一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苏惊羽察觉到他指尖紧贴着她脸颊的寒凉之感,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捂在掌心中,可他的手掌比她大,手指比她的修长,她包不住他的手。

“我的体温一直就是这么凉的。”贺兰尧望着她的动作,感受着她双手传递来的暖意,唇角轻扬,“我连血都是凉的呢,四季都是如此,小羽毛,你看这天,快入冬了,这往后天气越来越冷,你我呆在一起,暖的是我,冷的是你,你…什么感想?”

苏惊羽怔了怔。

这厮,他想说他自己是冷血动物?不过他的体温确实是低了些,肌肤不带一丝暖意。

她之前就发现了,曾经也问过他,他却说他天生如此,他也不知原因是什么。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愿说?

他说过,他觉得她很暖和,比汤婆子还暖和,当初和他打赌,赌注就是,输了当他三个月暖炉,随叫随到。

她除了是老妈子,还是汤婆子…

细细算来她的功能还真多。

“能有什么感想,我是不怕冷的人。”苏惊羽捂着他的手,眉梢轻挑,“事物都有两面性,你换个角度思考,冬天和你呆在一起,会冷些,那么夏天呢?岂不是凉快死了。这么想想,倒也不亏。”

贺兰尧听着这话,面上绽出一抹笑意,薄唇斜勾,仿佛听见什么很值得开心的事一般,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不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从前见惯了他冷笑,轻笑,只是轻轻一扯唇角,大多是嘲讽他人,或者心中盘算着什么小九九,笑的并不纯粹,总易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之感。

不似今日这般发自内心,惊艳绝尘,恍如云霁雾开,春日雪融。

苏惊羽一时间有些失神。

而贺兰尧并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只牵过她的手往永宁宫的方向去了,唇角的笑意未散,似乎还沉寂在喜悦中。

苏惊羽回过神来,星眸眨了眨。

她方才说的那番话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吗?她本人觉得一点也不值得感动,她本就是实话实说。

看把他开心的…

一路被贺兰尧牵着回到了永宁宫,苏惊羽才踏进了殿门便听见狗吠声,抬眸一看,小雪球正欢脱地朝着她奔了过来,奔到了她的脚边,抬起爪子挠她的衣袍。

苏惊羽见此淡淡一笑,松开贺兰尧的手,蹲下身去抱小狗。

贺兰尧只觉得掌心一空,眉眼间霎时浮现不悦之色,轻瞥了一眼苏惊羽怀里的小白狗,“这就是你养的小狗,小雪球?”

“是,可爱么?”苏惊羽笑道,“除了小蓝和小红,我不曾看见其他的宠物,你没有养过狗吧?”

“狗?”贺兰尧眉头轻挑,“狗有什么很讨喜的地方么,我是不太喜欢的。”

“是是是,平庸的东西你都不喜欢,我都忘了,你的眼光那是多么高,变态的奇葩的你才能看得上,我怎么能指望你养这种平庸的宠物。”苏惊羽白了他一眼,随后抱着小雪球往榻边去了。

“不准让它上榻。”贺兰尧蹙了蹙眉,“我的榻,只有你和我能上。”

这话听着怎么就如此令人浮想联翩。

不过这样的话从贺兰尧口中说出来,却并不显得暧昧,反倒像是在…耍性子。

“小雪球,乖,自己去玩吧。”苏惊羽将它放回了地上,自己坐在了软榻上,一个不经意,余光瞥见软榻的角落又放着几本书,苏惊羽忙看了过去。

自从上回在角落里看见春宫图,现在看见那个角落有书她就忍不住要去看。

她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但事实是——又是春宫图册!

苏惊羽眼角一抽,挪了过去,伸手抄起那本写着‘房中图’的书本。

这名字一看就让人联想到是那种书。

苏惊羽直接将书翻了开,这一回连唇角都在抽。

上一次贺兰尧不看书的原因是,书上人物相貌过于丑陋,让他没有兴致看,而这一回,书上的人物样貌竟然比上回的‘竞春图’精致了许多,她依稀可以猜到那画师多么敬业,把容貌描绘的那叫一个好看。

苏惊羽磨了磨牙,这个死乌啼,屡教不改的花花公子!

“乌啼说,姑娘家看到这样的书是会脸红的。”贺兰尧的声音传入耳膜,带着一缕疑惑,“但是小羽毛,我看你的脸色,似乎正常得很,没有半点儿羞涩模样。为何?”

苏惊羽合上了书本,面无表情道:“你该知道,我虽身为少女,却没有少女之心,你别指望我像正常姑娘那样脸红心跳了,以我的定力,这种书还不至于让我起情绪。”

春宫图算什么,上辈子,爱情动作大片又不是没看过,这种玩意在她看来不值得大惊小怪。

“哦?这么说来小羽毛你定力非凡?”一声轻笑传入耳膜,下一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闯入眼帘,挑起她的下巴,贺兰尧精致绝伦的面容忽然凑了上来,与她鼻尖相抵,“要不咱们试试,考验考验你的定力如何?”

苏惊羽听闻此话,忙道:“这不…”

话未说完,就被贺兰尧压下来的唇堵了回去。

苏惊羽霎时有些懵了,手中的书被贺兰尧一把夺过,扔到了一边,他一个倾身下来,将她压在了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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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田有地有大房有银子,缺啥?缺男人呗!

第118章 放着我来

这般压倒性的亲吻,让苏惊羽有些暗暗心惊。

不是没有和他亲热过,却没有和他…躺在同一张榻上亲热。

孤男寡女身处同一张榻上亲热,一个不慎可能就擦枪走火,滚床单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喜欢贺兰尧的,但是,她还没有想过与他…

苏惊羽忽然有些慌了,方才看春宫图时还是心绪平静,毫无起伏的,这会儿却真的忍不住心跳加快,连带着耳朵都有点儿热。

而贺兰尧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不息,厮磨片刻之后,他原本有些微凉的唇此刻也有些暖意了,他的一只手压着她的肩,另一手还钳制着她的下颌,仿佛是怕她逃开。

贺兰尧的亲吻,温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却又那么让人想——沉沦。

苏惊羽很快便有些恍惚了,下意识地张口迎合着他的亲吻,由着他将她的牙关撬开,在她檀口中探索。

呼吸相闻,愈发缠绵悱恻。

忽然间脖颈一凉,苏惊羽眼中的迷离褪去了一些,清醒的神智回笼。

贺兰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的下颌,游移到了她的衣襟处。

苏惊羽倏然偏开了头,惊慌道:“阿尧,不行!”

话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抵上了贺兰尧的肩膀将他推了开,而后快速地坐起了身,拢紧了衣襟。

贺兰尧被推到了一旁,却并不因此生气,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抬起白皙的手指,指尖摩痧着有些湿润的薄唇,“小羽毛,你还敢说你自己定力好么?”

“你…”苏惊羽偏过头,瞪他,“你耍我么?”

她的神色是毫不掩饰的愠怒,开口的声线,气恼中却似乎带着那么一点…娇嗔。

原来这个家伙是故意戏耍她的。

“我这怎么能叫耍你,你会用词么?这分明是亲近你,外加考验你。”贺兰尧目光中染着笑意,“谁让你说大话的,说自己定力好,方才,我看你明显是乐在其中,你说你定力好,恕我眼拙没瞧出来。”

“说你是幼稚鬼,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苏惊羽听着他的话,几乎是咬着牙道,“看春宫图的时候,我没有半分心猿意马,我的心就如同湖水一般平静,我说我定力好有错么?但是我对你…”

剩下的话她没能说下去,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看别人春宫秀,她能有什么想法,那种书对她而言委实算不上什么,顶多当无聊打发时间用。

但是面对贺兰尧,她…抗拒不了。

无法抗拒他的亲近。

很明显的,在贺兰尧面前,她定力很一般,一个不慎就招架不住。

但是换做别人,她很难会有情绪变化。

她没想到这个幼稚鬼拿他自己当诱饵,目的就是为了事后嘲笑她,说她定力不好。

她真的…好想打人。

苏惊羽努力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她发现贺兰尧总是有气得她牙痒的本事。

“小羽毛。”贺兰尧自然是看出了苏惊羽的气恼,试着喊了她一声,而后试探性地道,“生气了?”

苏惊羽懒得回复他。

这么明显的事情,问什么问。

“为何生气?”贺兰尧眼见她不说话,又凑了上来,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下颌搁在她另一个肩上,轻声道,“你方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你想说,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你的定力么?”

苏惊羽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贺兰尧轻挑眉头,潋滟的凤眸中笑意闪烁,“好了,我的女神,我方才是故意逗你的,别生我气了可好?你若是不说话,我当你气消了?”

“小羽毛,若是还不解气,打我也是可以的。”贺兰尧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低语,“但是不许打脸。”

“我何时说过要打你了?”苏惊羽用鼻子哼了一声,“我不会与你这个幼稚鬼计较,但你给我记住了,你再这么耍我,小心你哪天也让我耍。”

“被你耍我倒是不介意的。”贺兰尧悠悠道,“只要你始终在我身边,你想如何就如何吧,我除了不能接受欺骗和背叛,其余的都好说,小羽毛,答应我一件事,你的温柔与耐心,不要给其他人,我的心眼…真的很小。”

苏惊羽垂下了眼眸,抬手,抚上贺兰尧的乌发。

放心,除了你,我很难对其余的人有如此多的耐心和包容。

谁让你是我的幼稚鬼呢。

装潢华丽的主殿内,一名宫女跪在地上,双手交握,垂眸不语。

她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而她交握的双手却在无意识中收紧,泄露出她紧张的情绪。

她大气也不敢喘,更不敢抬头看前方座椅上的人。

“花姬,香姬,都折在她的手里了。”贺兰陌靠坐在红木制的椅子上,食指摩痧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开口的声音清润如风,“苏惊羽真的是让本宫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不可小看,尤其丑女,更不可小看。”

说到这儿,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香姬之所以暴露了身份,遭到苏惊羽的陷害,大抵是因为她引诱贺兰尧的计划失败,被他们认出来了,除此之外,本宫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香姬进宫这才几天,以貌美出名,她就好比那花朵的萌芽,原本是可以越开越灿烂的,可本宫没想到,她这朵花还没全开,有人就迫不及待地上铲子,一铲子下去就给连根挖了,再重新栽活的机会都没有。”

“太子殿下。”底下的宫女开口,声音都在颤抖,“香姐,是被殿下灭口的吗?”

“不然呢?”贺兰陌冷冷地望着她,“帮本宫做事,早该有觉悟,本宫方才说了,她这朵花被苏惊羽一铲子挖了,栽不活了,本宫还能指望她干什么?进了玄轶司的地牢,她本该自行了断,却非要等着本宫让人去处理,焉知她不会怕了那些酷刑,将本宫招认出去?珠儿,你心疼你的那两个姐妹了么?都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珠儿低着头,咬了咬牙,“太子殿下,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用过的方法本宫不会再用。”贺兰陌轻瞥她一眼,“怎么?你怕了是么?怕步了花姬和香姬后尘,落到苏惊羽手里,不是被她弄死就是被本宫灭口?”

“珠儿不敢。”

她与花姬香姬,相识多年,在太子手下办事,花姬香姬因美丽妖艳而更得宠些,她比不上她们二人好看,便只能装成宫女,做一些琐碎的事。

“你倒也不用担心本宫让你去出生入死,花姬擅长驭蛇,香姬擅媚术,而你擅医术。跟她们比起来,你所能做的事太有限,派你出手能顶什么用。”贺兰陌不咸不淡道,“是本宫太高估了香姬的本事,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道行却太低了,看来,得找道行高的出马了。”

说到这儿,他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珠儿,去请公子辛和公子谦。”

天色将暗,转瞬,又是一天结束了。

“阿尧,我得回去了。”永宁宫内,苏惊羽瞥了一眼殿外的天色,怀抱起地上的小雪球。

贺兰尧坐在桌边,以手托着下颌,百无聊赖道:“去吧。”

她如今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他白日里总是一有机会就揪着她陪自己,到了夜里,还是得放她回自己家去。

虽然他也不舍,虽然他真的很想抱着像暖炉一样的她睡觉,但是…目前似乎还不到时候。

无妨,等明年他们成婚了,就不用再这般分分合合,算起来,这一年也快过了。

“那我走了,明早给你带你爱吃的柿子饼。”苏惊羽朝他笑了笑,抱着小雪球往殿外去了。

离开了永宁宫,一路给怀里的小狗顺着毛,耳畔只有轻轻的风声,直到拐过一座假山时,一个不经意的抬眸,苏惊羽看见前方一道人影。

一道…粉色的身影?

关键是看身形与发式,那分明就是个男子才对。

而那衣裳的颜色,却是十分粉嫩粉嫩的。

苏惊羽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抽。

这是宫里哪个皇子么,品味如此…特别。

而那道人影似乎也听见了有人靠近,便转过了身。

苏惊羽在这一瞬间看清了他的样貌——

柳眉杏目。

不错,身为一个男子,他的五官,却比女子还要细致。

他的一头乌发如墨垂泄,束起的部分用一枚青玉簪子轻轻绾着,他的眸,好似隐藏一汪碧湖,露在衣衫外的肤色似雪一般,鼻梁高挺,若枫叶一般薄的唇原本是抿着的,看见她的那一瞬,却轻轻勾起。

浅浅的笑,三分温柔七分玩味,牵动了眼角微微上斜的弧度,顾盼流转之间,带着若有若无的诱人秋波。

苏惊羽怔了怔,很快便回过神,收回视线。

这男子可真…骚包。

或者说这厮根本就不像个男人。

此男子好看是好看,但是她对这种风骚又有些阴柔的男子,第一眼大多都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苏惊羽面无表情地走向那人。

那人双手环着胸,噙着笑意望着她。

苏惊羽缓缓走近…三步、两步、一步…

擦肩而过。

“这位姑娘。”身后响起那人的声音,清朗中不失温和,“在下在这皇宫中迷了路,能否请姑娘给指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