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那人,琼鼻挺翘,星眸清冷,樱唇上抿了深红色的口脂,显得鲜艳欲滴,精心装扮后的容颜艳若盛放的红莲。

她穿着那件贺兰尧送她的,异常精美华丽的火红嫁衣,微微翻卷的深红衣领下,晶莹的锁骨若隐若现,这身嫁衣衬着她原本美丽的脸孔愈发明媚动人,肌肤欺霜赛雪。

站在身后为她梳理好发式的海棠,正从绿萝端来的托盘上拿起那顶红玉流珠冠,小心翼翼地戴在了她的头上。

这顶流珠冠,是以红玉雕成的红莲形状的发冠,发冠箍住了高高盘起的发髻,发冠之下,延伸出九条以蚕丝串起的红玉珠子,每一颗珠子都小巧精致,九条珠串似一道小小的珠帘,垂落下来刚好遮挡住了整个脸庞,不像大红盖头那样遮挡全部的视线,却也能让旁人看不清这珠冠下的美丽容颜。

“宁王殿下当真好有心,什么都准备齐全了。”海棠固定好了珠冠之后,收回了手,“好了小姐,可以站起来看看了。”

苏惊羽闻言,站起了身,转过身面向二人。

海棠与绿萝齐齐怔住。

面前站着的人真的——很美。

那一件堪称绝顶精美火红嫁衣,穿在她身上万分合身,衬着那珠冠之下若隐若现的容颜,彷如一朵盛放的妖娆红莲,展现着灼灼逼人的惊艳,用高贵华丽已经不足以形容,若是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风华万千。

她平日里从不爱打扮,但她打扮起来却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就在二人愣神之际,屋子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而后丫鬟的惊呼传了进来——

“宁王殿下来迎亲了!”

“宁王殿下来了,小姐,快,咱们出去吧!”绿萝和海棠忙伸手抄过了椅子上的花篮,而后率先走在了苏惊羽跟前。

三人从屋子中踏了出去。

按照出云国的习俗,贵女出嫁一路上需要伴着阵阵‘红雨’,红雨便是指陪嫁的丫鬟需要一路挥洒着花篮里剪碎了的牡丹花瓣叶,牡丹花开,寓意富贵常在。

海棠与绿萝一左一右走在苏惊羽身前,一路上挥洒着篮子中的花瓣,领着苏惊羽走向府外。

府外,一辆大红的华丽马车正等候着,马车顶上四壁悬挂着琳琅珠翠,车帘上以金红丝线绣着展翅翱翔的凤凰,富贵又张扬。

街道两侧站满了围观的行人,人人面上洋溢着笑意,观望宁王娶亲。

苏相领着二夫人以及苏紫晴正到达府门外,他抬步走到马车跟前,拱手道:“恭迎宁王殿下。”

“岳父大人,无需多礼。”一道清凉悠漫的声线自马车内响起,而后,一直白皙玉手掀开车帘。

下一刻,车帘之内探出一道身影。

四周霎时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红衣如火,倾世之颜,眉眼如画,颜若舜华。

倾城容貌这样的词本不该用来形容男子,然而用在这位宁王殿下身上,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几日前,他踏于狼背之上,一身雪白锦衣翩若谪仙,今日,他一身正红色锦服,展示灼灼逼人的惊艳,令众人无不惊叹。

出云国第一美男,当属宁王贺兰尧。

美而不柔,妖而不邪,怎一个高贵冷艳可形容。

贺兰尧此刻无暇顾及众人的惊叹,只因他余光瞥见苏府之内一道红影缓缓而来,他抬眸望去,凤眸中划过一丝怔然。

漫天飞扬的牡丹花雨中,苏惊羽款步而来,她一身火红的曳地嫁衣,裙摆垂落在地面之上,踏着落地的片片牡丹花瓣,朝着他走来。

红玉流珠冠掩去了她的面容,但是他依稀能透过那串串流珠,看到她的唇角荡起的浅浅笑意。

若说贺兰尧的出现引发了一阵惊艳,苏惊羽的出现,无疑又是引发一阵惊奇。

四面八方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从嫁衣到珠冠。

贵女出嫁大摆排场并不稀奇,但过去目睹过的那些迎亲场面中,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喜服,如此精致华美的头饰。

苏家大小姐出嫁,好华丽的阵势!

就在众人感叹时,苏惊羽朝着苏相微微垂首福身,“女儿拜别父亲。”

苏相点了点头,这一刻也颇多感慨,“去吧。”

苏惊羽起了身,面向贺兰尧,他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珠冠下的红唇轻扬,她将手自衣袖下伸出,放入贺兰尧的掌心中。

贺兰尧牵着她上了马车。

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离开苏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你怎么连它也带来了?”苏惊羽上了马车,望着角落里的小蓝,视线落在它脖子上的红绸带上,不禁笑出了声。

“它想来,便带它来了,只可惜小红无缘得见你我的婚礼。”贺兰尧说着,伸手揽过了苏惊羽的纤腰,“等会儿还有不少繁琐的流程,要去祠堂进香,还要听和尚念经祈福,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想必会很累,这会儿,你可以先靠在我肩上睡一下。”

“嗯,好。”苏惊羽一个侧身靠在了他的肩上,将头上沉重的头饰也压了上去。

贺兰尧见此,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分外愉悦。

终于等到了今日,你成为我的新娘的这一日。

此后,你便真正属于我一人。

马车进宫之后,便是——冗长繁琐的大婚流程。

苏惊羽很早便听闻,皇族大婚,流程不走个半天那都是稀奇事,今日亲身经历,果真很——累人。

尤其头上还顶着那般沉重的饰品。

临近傍晚时分,婚礼所有的流程都结束之后,她才被绿萝海棠以及一干宫人簇拥着回了永宁宫。

至于贺兰尧——还得留在华阳宫宫宴上,与帝后太后以及皇子公主们把酒言欢客套一番,自己作为新嫁娘,可率先回婚房等候。

苏惊羽被海棠二人扶进了婚房时,才坐到椅子上,她便整个人趴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叹息。

“累死我了,这发髻和头饰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海棠,你给我弄些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自己头顶上的珠冠与饰物拆卸下来。

“小姐,不能拆!”海棠见此,当即道,“这珠冠等同于红盖头,要宁王殿下亲自来掀,这头饰也不能拆,要等殿下回来…”

“得了,我与他不用整那套虚的,早在马车上他便说过了,若是嫌身上的饰物太沉重,回来便可以统统拿下来,他舍不得我被这些东西压着,你们帮我一起拆,来。”

海棠:“…”

一晃眼便是到了夜晚。

苏惊羽拿掉了身上所有厚重的首饰,只觉得一身轻松,趴在桌上不知不觉便犯了困,她便想着小睡片刻,哪知一睡,就睡到了贺兰尧回来。

贺兰尧踏进寝殿时,望着趴在桌子边的苏惊羽,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笑容有些丝丝柔和,点点无奈。

早知道她这猴一样的性格,是不可能像个端庄淑女一样端坐在榻边等着他的,这不,已经自己先睡了。

也好,他原本也不舍得她太累,大婚流程走一遭,以她的性格,想必觉得浑身疲惫,那些首饰确实繁琐沉重,但都是必不可少的。

先睡上一觉也好,只因新婚之夜,是不能拿来睡觉的,这会儿先养养精神,后半夜才不会犯困。

关上了寝殿的门,他抬步缓缓地走到了桌边,桌上,双龙喜烛早已被点燃,烛芯上明黄色的火光跳跃,照亮一室的喜庆。

喜烛边上,放置着一壶酒,两只玉杯,这是合卺交杯酒。

他提起了酒壶,将两只酒杯都倒满了,而后才走到苏惊羽身后,伸手抚上她的乌发,俯下身,将唇凑到她的耳畔,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小羽毛,别睡了,该醒了。”

“唔…”苏惊羽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喊她,而后耳朵一痒,再然后,腰际也被人掐了掐。

“小羽毛,醒醒。”贺兰尧的声音再度传入耳膜。

苏惊羽蓦然清醒,想到今夜是大婚之夜,霎时睡意全无。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双龙喜烛上跳动的烛火,“什么时辰了?”

“还不晚。”贺兰尧在她身后低笑一声,而后拉着她起了身,“该喝交杯酒了,来。”

说着,他端起了桌子上的两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递给了苏惊羽。

苏惊羽伸手接过,抬眸,撞进他潋滟的凤目中,不禁扬唇浅笑,举着杯子的那只手臂绕过了贺兰尧的手臂,双臂缠绕在一起。

而后,二人同时将酒杯端至唇边,一饮而尽。

饮过交杯酒后,将杯子搁回了桌上,贺兰尧伸手将苏惊羽揽到了身前,凤眸落在她的红唇上,上面被酒水浸染了一番,更加鲜艳欲滴,引人采撷。

“我觉得你不涂口脂会更好看些,你原本的唇色是最好看的。”他抬手,抚上她的唇瓣。

“嗯,我也这么觉得。”苏惊羽笑望着她,舔了舔唇,“不喜欢我口脂的颜色,那么…”

她主动凑近了他一分,启唇,轻声道:“那么阿尧你就把它吃掉可好?”

贺兰尧闻言,目光倏然一紧,一个倾身,覆上了她的唇瓣,辗转厮磨。

苏惊羽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牙关轻启,热烈回应。

漫长的亲吻维持了许久,贺兰尧揽着她后腰的手渐渐移到了她的腰封上,摸索到了红绳的结头,手指便捏住了那根红绳,轻轻一扯。

绳结被扯散。

再扯。

紧束着抹胸的红绳也被牵扯了下来。

裙摆后的红绳也散下。

苏惊羽原本还毫无察觉,蓦然觉得身上的衣裳似乎松了开,她当即撤离了贺兰尧的唇瓣,垂下眸子,这一看,却让她瞠目结舌!

火红的嫁衣不知何时已经松散开,肩上的衣裳眼看就要滑落,腰间——

一根红绳正被贺兰尧拉扯着。

“小羽毛,好玩么?”他低笑一声,忽然毫无预警地一抽红绳,霎时,她身上的火红嫁衣七零八落,犹如片片花瓣散落下来,散了一地。

“阿尧,这件嫁衣…”苏惊羽怔怔地望着地上的一堆衣物,一时间傻了眼。

她穿着衣裳的时候那么麻烦,过程复杂,而他只那么轻轻一扯腰上红绳,便能将她整件衣裳都扯下?

只是那么简单的一步,让她身上顷刻间只剩下深红的肚兜与亵裤。

而就在她发愣之时,贺兰尧已经凑上前来,一手揽住了她此刻光裸的腰身,将她带进自己怀中,稍稍一倾头,便是与她鼻尖相抵,呼吸相闻。

“这嫁衣的精妙之处便是在于此,看似精美繁琐,穿戴起来复杂,但脱下来,只需要一步。”他启唇,声线万分柔和,慢条斯理又揪紧人心,“如此不也挺好的么?你我都不需要有任何犹豫,多亏小黑有心,想让你我二人轻易水到渠成。”

话音落下,他一个俯身便将她打横抱起。

苏惊羽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环上他的脖颈,抬眸,对上他潋滟的凤眸,这一刻不再如同平日那么澄澈,而是带上了一股道不明的暗沉与炙热。

“小羽毛,这一次,我可不会放过你。”他启唇,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而后抱着她走向了前方的床榻上。

苏惊羽这一刻心跳如擂。

其实早就盼望着修成正果,而真正到了这一刻,却又有些莫名的紧张,莫名的——羞涩。

贺兰尧将她轻轻搁在了床榻上,望着她雪白的肩头以及莹润的锁骨,他目光灼灼,一双魅人的凤目中似是有一小簇火焰跳动,他紧紧的盯着她,呼吸离的如此之近,忽然间俯身,埋在她的颈窝间,片刻的功夫便是在她雪白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湿润的红痕,而后他的吻渐渐游移着向下…

苏惊羽闭上了眸子。

檀木桌上,双龙喜烛火光跳跃,映照一室旖旎。

寝殿外,寒风凛冽,寝殿内,却是一片暖意。

结婚了结婚了~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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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看你那傻样!

第二日,苏惊羽悠悠转醒之时,只觉得身上的疲惫感依旧未消。

费劲地撑开了眼皮,想要翻个身,却觉得浑身酸疼,她干脆就不动了。

双眼全睁开的那一刻,她正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

贺兰尧还未醒,此刻,她正枕着他的一只手臂,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搁在她的腰际上,原来他连睡觉都是以揽着她的姿势入睡的。

他的手臂被她枕了这么久,可会酸痛?

如此想着,苏惊羽下意识想要抬头,将贺兰尧的胳膊挪开,可她才微微仰起了头,便觉得一阵无力感伴随着腰部以下酸痛之感,这让她起不来身,头又砸了回去。

这么一砸落在贺兰尧的手臂上,使得睡梦中的贺兰尧眼皮子动了动。

苏惊羽撇了撇嘴,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那双魅人的凤眸此刻依旧是闭着的,然而她可以看见他的眼睫轻轻颤动,这分明就是要醒过来的前兆。

果不其然,下一刻,贺兰尧紧闭着的双眸便缓缓地睁了开,初醒的他眸中带着丝丝懒倦,一睁眼对上苏惊羽的脸庞,面上瞬间浮起了笑意。

“小羽毛,昨夜睡得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乌发,将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去。

而他这一举动,自然要将手臂自锦被中伸出来,光裸的手臂不经意就将被子撩高了一些,如此一来,苏惊羽便也看清了锦被下他雪白的肩头,白皙的胸膛…

是了,他们二人如今依旧是一丝不挂的。

他的肌肤当真如雪如玉,白皙又莹润,且因为他的血液冰凉,大多数的时候身子也是清凉的,除了动情的时候。

这就是真正所谓的——冰肌玉骨罢?

在他的面前,又有谁敢称自己冰肌玉骨。

“小羽毛,昨夜还没看够,这会儿又想看?”倏然间耳畔传进一声低笑,苏惊羽立即回过了神,视线从他的胸膛上挪开,一抬眸便见他又凑了上来,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薄唇轻启,“休息了一夜,够精神了么?今日不用急着早起,不如,我们再来…”

苏惊羽望进他的凤眸中,似有点点火苗闪烁,幽深又暗沉,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即道:“精神个屁!我都要散架了,我快累死了你晓得不?来来来,来什么啊来,你一大早上的就想来压我,门都没有!”

“小羽毛,你为何这般凶悍?我只不过是跟你提议一下。”贺兰尧眉头轻挑,冰凉的双手揽住了苏惊羽的腰身,随后一个翻转,让自己在下,她趴在自己胸膛之上,“我不压着你,你压我也是可以的。”

二人此刻身上都是未着寸缕,稍有不慎就会…

她现在实在是没那个体力了。

才这么想着,苏惊羽便察觉身下压着的人,那原本清凉的肌肤,开始渐渐温热。

她登时一惊——他的肌肤升温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她并未多想,这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翻转从他身上翻回榻上,而后躲到了床的最里侧,伸手狠狠地揪紧了身上的被子,与贺兰尧隔开了些许的距离。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为何这样躲我?”贺兰尧眼见苏惊羽的反应,眉眼间浮现些许的疑惑,“小羽毛,我是洪水猛兽么?”

“你不是洪水猛兽,你是衣冠禽兽。”苏惊羽眼角微微抽动,“你从前那般单纯,可你看看你如今,一大早上的就不让我消停,你自己说,你脑子里想的什么?”

“想什么?”贺兰尧轻挑眉头,而后唇角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我想…睡你。”

他倒是真的诚实!

“小羽毛,这可不能怪我。”贺兰尧望着她,一派云淡风轻道,“很多事情是不好控制的,比如面对你,我很难不动情,我的心很诚实,身体更诚实,这怎能怪我?”

这番话,她真的无言以对。

“犯不着躲那么远,我虽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也明白了,你如此躲避,想必是因为你依旧很疲惫,我自然不会再勉强你。”贺兰尧悠悠叹息一声,而后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苏惊羽有一瞬间的犹豫。

“让你过来。”贺兰尧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我说过了,不会大清早的折腾你,你不信我么?”

苏惊羽这回倒是真信了,便朝着他挪了过去。

贺兰尧见她靠近了,便伸手揽过她,到了自己的身前,而后掌心贴到了她的后背上。

下一刻,苏惊羽便察觉背部传来一阵暖意,是他将内力透过手掌传递到她的身上。

“阿尧,你做什么?”她有些不解。

“我看你疲倦,想输些内力给你,帮着你驱散疲惫。”贺兰尧在她身后道,“你安静地坐着便是了。”

“别,我并无大碍,这种事儿哪需要浪费内力,收手。”苏惊羽转身拍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消耗内力为我驱散疲惫,让我在榻上安静地躺一上午便好,你去帮我拿点儿吃的来可好?”

贺兰尧见她如此,便也不再坚持,抵着她背部的手挪了开,游移到了她的腰际,环住。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部,唇凑到了她的耳畔,“想吃些什么?我让小青去做。”

“随意,清淡些就好。”苏惊羽感受着耳际浅浅的呼吸喷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而下一刻,贺兰尧的手便擒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而后头一倾覆上了她的唇瓣。

好在贺兰尧除了亲吻她其余的倒也没干,好片刻之后,他放开了她,而后双手扣上了她的肩,将她按回到榻上,再伸手一扯被子,替她将被子盖到了脖颈上。

“好好躺着别着凉。”他俯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我去给你拿早点来。”

言罢,他才转身下了榻穿衣裳。

苏惊羽偏头望着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这么一躺便是一个上午。

临近午时,苏惊羽才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贺兰尧的母妃不在,她也省了一趟请安。

换上了一身海蓝色的罗裙,她下了榻,走出贺兰尧的寝殿。

迈出了寝殿的门槛,一抬眸便看见前方梨花树下的两道身影,树荫下的白玉桌边,一白一墨的两人相对而坐。

那道雪白的影子自然是贺兰尧,而他正对面那人是——许久不见的贺兰平。

苏惊羽见此,不禁失笑。

贺兰尧作为皇子年纪排行中比较小的那个,却比他好几个哥哥都先大婚了。

而这会儿,贺兰平的余光也瞥见了她的身影,便转过头看了过来,而只是一眼,就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原本唇角温润的笑意僵住,他有些怔愣地望着前方那缓步而来的美人,好片刻才回过了神,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贺兰尧,轻挑眉头,“十弟,你金屋藏娇?”

贺兰尧唇角挑起一丝淡笑,“金屋藏娇?”

“要不然呢?这美人为何从你的寝殿中走出?以惊羽那种彪悍的性格,你不怕她回头闹腾?”贺兰平说着,拿起面前的茶杯端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而下一刻,贺兰尧幽幽的嗓音传入耳膜,“四哥你且看清楚了,她就是惊羽。”

贺兰平听闻这话,差点呛着。

一口茶吞入腹中,他急忙抬眸去看来人,而来人已经走到了身前。

一身海蓝色罗裙包括着她纤细高挑的身段,露在外头的肌肤白皙似雪,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柳眉星眸,鼻梁挺翘,那眉眼似是有些熟悉。

那唇角的一抹笑意似乎更加眼熟。

“你真是惊羽?”贺兰平抬手拂过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又细细打量了片刻身前的人,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眼前这个美人,就是苏惊羽无疑。

“四哥,你是不是美人见的多了,得了脸盲症?”苏惊羽轻挑眉头。

贺兰尧说过,成婚过后大可以不必再戴着面具,每天脸上戴着那么个东西总归是不舒服,还是让肌肤自然接触空气更好。

“脸盲症?”贺兰平显然很疑惑,“脸盲症为何种症状?”

“脸盲症,即面部辨识能力缺乏症。”苏惊羽悠悠道,“其意思就是,世间美女你见得太多,在你眼中美女都长得一个样子,见过就忘了,我若是戴个面具站在你面前,准让你一下子就能想起我。”

“开玩笑,我哪能忘了惊羽呢。”贺兰平面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方才没有细细看你的眉眼,一时间没能认出来,只以为是哪个神女下凡,这会儿细细一看,果真是我认识的那个惊羽。”

“四哥。”空气中倏然响起一声幽凉的语调,“你素有怜香惜玉之名,但你平日里调笑别的女子也就罢了,我的女人,不允许你调笑。”

“这哪里是调笑,这是夸赞。”贺兰平轻叹一声,“我说惊羽是神女下凡,这是溢美之词,哪里是调笑了?”

“不需要四哥来夸。”贺兰尧漫不经心道,“我自己会夸的。”

苏惊羽抬眼望天。

他损她似乎比夸她多吧?

“也罢,是我冒失了。”贺兰平听着贺兰尧的话,低笑一声,“既然十弟不给夸,那么往后我便不随便夸惊羽了。”

“四哥犯不着太与他一般见识。”苏惊羽到了贺兰尧身侧坐了下来,这才发现,桌子脚下竟搁着一个大箱子,她顿时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看样子八成是贺兰平带来的。

“我送你们的大婚贺礼。”贺兰平笑道,“你必定猜不出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先谢过四哥的贺礼。”苏惊羽说着,便俯下了身,伸手去开箱子的扣。

贺兰平说这是她猜不到的贺礼,那么想必不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俗物。

那会是什么?

这般想着,她已经将箱子的盖掀了开,待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眼角几不可见的一挑。

果真没想到。

一整箱竟然全都是——干果点心之内的零嘴。

“如何?想不到吧?这些都是可以存放久一些的点心,里头有不少都是五湖四海各地的特产,想必你们会喜欢的。”贺兰平道。

苏惊羽呵呵笑道:“四哥真是有心,我们喜欢。”

他这完全是依着贺兰尧的喜好送的吧?

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兄长。

要说贺兰家这么多兄弟姐妹,她平日里都见不到几个与贺兰尧有交情的,贺兰平倒真算得上是唯一有交情的了。其余的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