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老六:我是南柯的神助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咒骂…

第207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苏惊羽同贺兰尧原本就不想再停留,此刻听闻古月南柯道出‘慢走不送’,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相携着离开了。

二人走得颇为干脆,连告辞也懒得说。

古月南柯听着身后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回过头去看,那二人已经跨出了大殿的门槛,渐行渐远。

古月南柯见此,伸手抄起面前的茶杯往地上狠狠砸去。

瓷质的茶杯‘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古月东杨见此,心知她在泄愤,出声道:“南柯,你又何必执着于贺兰尧?这世上倾慕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以有其他的选择。偌大的赤南国帝都,你难道就真找不到一个中意的?”

“皇兄这么说,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了。”古月南柯抬眸望他,“你为何又执着于苏惊羽?先不谈她的相貌问题,她已是有夫之妇,自当从一而终,而贺兰尧不一样,身为王爷他可以妻妾成群,如此看来,皇兄想要追求的,岂不是比我更难得到?”

“关于这个问题,你以为皇兄没有考虑过么?”古月东杨不咸不淡道,“堂堂王爷,自然是不能娶一个有夫之妇惹人笑话,但若是有朝一日苏惊羽被我所打动,想要与我一起,我自会想办法让她换个身份,让她抛弃以往一切,不过目前看来不大可能,但我不会放弃的。”

“皇兄为她倒也是煞费苦心了。”古月南柯淡淡一笑,笑容中似有些许自嘲,“可笑你我兄妹二人都如此倒霉,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且还要一味的坚持,不愿放弃。我不知道我对贺兰尧的执念还能坚持多久,但目前,我不想放弃。”

正说着,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身影奔进了殿内,古月南柯抬眸望去,正是她的贴身宫女。

“公主,王爷,太医们说,陛下已经无大碍了。”那宫女到了二人身前,笑道,“这碧血七叶花还真管用,陛下服用过后,脸色立即好转了不少,太医们说只需要再休养一段时日当可痊愈,陛下这会儿刚刚睡下。”

“如此甚好。”古月东杨面上浮现笑意,转头朝古月南柯道,“既然父皇睡下了,那么咱们暂且别去打扰他,才从迷雾山回来,马不停蹄,为兄有点儿累了,这就先告辞。”

古月东杨说着,起了身。

古月南柯道:“皇兄慢走。”

古月东杨离开之后,宽敞的寝殿之内便只剩两人。

“你立即去飞鸽传信给我们安排在出云国帝都的人。”古月南柯朝着身前的贴身宫女道,“让他们走一趟极乐楼,帮我打听一种毒,此毒名唤美人煞,关于此毒的一切可靠情报,我都要知道。”

宫女应了声是,而后退下。

古月南柯亦是起了身,朝着殿外走去。

美人煞这三个字,是她被黑甲虫咬伤晕倒之际,从君清夜与公子钰的口中听到的。

那会儿她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那二人在争吵,说什么揩油,断袖,还有——贺兰尧中毒。

其余的话她都已经记不太清了,那会儿,她脑子里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贺兰尧中毒一事,是公子钰在情急之下一时失口说出。

再之后,她便彻底昏迷,那二人又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

但是美人煞这三个字她算是记住了。

那二人当时之所以那么敢说,想必是以为她昏迷了听不见,殊不知,他们在争吵的时候,她并未完全昏迷,她的意识还在。

若不是无意中得知贺兰尧中毒,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体质薄弱了一些。

美人煞是个什么东西,她从未听说过,不过出云国的极乐楼想必知道。当初为了调查关于贺兰尧的一切情报,她在出云国帝都安插了几个人。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得到答案了。

“阿尧,这一回,可真是失策。”苏惊羽同贺兰尧坐在离宫的马车上,神色郁闷。

野人老六,真是古月南柯的神助攻。

君清夜那个重度外貌协会曾说过一句话:长得好看的人,运气通常都不会差。

这话算是得到证实了。

若不是老六对古月南柯有好感,她又怎么会得到一株七叶花。

“还记得月圆当初告诉我们卜算结果的时候,附加的一句提醒么?”贺兰尧揽过苏惊羽的肩头,“她说,此番来,必有波折。现在看来,神棍的话还是十分灵验的。”

“真是倒霉。”苏惊羽抬手抓了抓头发,“为何青莲不像七叶花一样长满山呢?为何青莲要那么稀有,气煞我了!”

“别抓了,头发都乱了。”贺兰尧见她神色烦躁,幽幽叹息一声,而后拍开了她抓头发的手,替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上天总是很淘气的,喜欢跟你开一个又一个玩笑,此番去迷雾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拿到了一株七叶花。”

“七叶花只能根治积压时间较短的毒,美人煞却是你自出生开始就带着的毒素…”苏惊羽一头扎进贺兰尧怀中,闷声道,“怪我,若是我当初没有被蚁蛊咬,也就不会引发体内的毒,你也就不用拿自己的药来救我,都是我太大意了。”

“这种愚蠢的话以后不要说。”贺兰尧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即使你没有被蚁蛊咬,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二人中的是同一种毒,如果解药只有一份,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先救你,且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苏惊羽听到这儿,憋在眼眶里的泪珠终究是憋不住,淌了出来,沾在了贺兰尧的衣襟上。

贺兰尧还未察觉到苏惊羽的情绪波动,只继续慢条斯理道:“七叶花虽不能解积压了十九年的美人煞,但压制毒性的作用还是有的,咱们也算是没有白去一趟迷雾山,说不定什么时候野人们又能采到七叶花,再采个几十株,就足够我将毒性压制到我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到时候,没有青莲也就罢了,小羽毛,你该乐观点的。”

他又在刻意逗她笑。

七叶花采过之后不会再生长,邵年派出的野人们找了那么久也未找到一株,可见如今迷雾山上已经不存在七叶花了。

他说什么再采个几十株,不过是活跃气氛的话罢了。

“小羽毛,怎么不说话了?”贺兰尧见苏惊羽不接话,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垂眸只能看见她满头乌发,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

于是他伸手将她的脸捧了起来,这才发现她眸中水光氤氲,眼角边是湿润的。

“好端端的,为何哭鼻子了?”贺兰尧的指尖拂过她的眼角,“我认识的苏惊羽,一向坚强,气魄不输男儿,这么点儿挫折你就要落泪?不许哭,你知道自己脆弱的样子看起来很丑吗?”

他并不安慰她,反而讥讽她,试图挑起她的火气,最好是能跟他吵嘴,或者捶他几下子,将难过的事儿暂时忘却。

然而,苏惊羽也察觉到他的意图,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丑又如何,再丑你也不嫌,我为何难过落泪?因为中毒的人是你,倘若换成我,我绝不会掉一滴眼泪。此番前来寻解药,一波三折,好不容易我以为快要成功了,上天又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当古月南柯告诉我她也有七叶花的那一刻,我仿佛觉得整个人从天堂跌入谷底,你知道我那会儿有多愤怒?”

“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贺兰尧依旧在轻柔地擦拭着她湿润的眼角,“现在难过未免太早,没准还会有好运来呢?”

苏惊羽静静地望着他,忽然伸手环上了他的脖颈,仰头狠狠地吻上他。

似是要把所有的愤怒与无奈发泄在唇齿间。

上天为何要开这样的玩笑,果真是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想要古月南柯手中的青莲,就得依着她的意思,让她过门。

她手中那株青莲,偷不到,抢不着,她说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青莲的藏身之处。邵年甚至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震不住她。

为何青莲的拥有者是古月南柯?一个想要跟她抢阿尧的女子。

良久的亲吻结束,苏惊羽将头埋在贺兰尧肩颈上,咬牙道:“阿尧,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尝试。”

贺兰尧听闻此话,只漠然道:“不愿意。”

“我还没说呢。”苏惊羽额上的筋跳了跳,“你倒是先听我说完,古月南柯不是要你娶她过门么?先答应了她,与她假意周旋,从她口中套出青莲的所在地,若是套不出来,那就给她下聘礼,带她一起回出云国,既然是陪嫁之物,她总会一起带上的,到时候就…”

“万一她有所防备,不带上青莲走呢?兴许她会说,成过婚之后再交出来?又或者更过分,圆房之后再交出来?再或者更离谱,有喜了之后再交出来?以她的谨慎,这不是不可能的,我若现在说要真心娶她,她能信?”贺兰尧伸手掐上苏惊羽的脸庞,“你啊,真是急糊涂了,什么馊主意都能想的出来,我告诉你苏惊羽,别说是娶她过门,假成亲拜堂我都不乐意,即使没有夫妻之实,娶进门也算是有了名分,我贺兰尧这辈子只想给你名分,你明白么?”

苏惊羽顿时语塞。

假成亲他都不愿意。

正如他所言,即使他只是与古月南柯走一个仪式,在外人看来,已经是有了名分,是名正言顺的平妻,谁还在意有没有夫妻之实。

“都说关心则乱,果真如此。”贺兰尧叹息一声,将苏惊羽揽紧了几分,“难道为了给我解毒,你就要忍痛将我推给别人么,以后这样的蠢话不要说了,你若真是觉得亏欠了我,以后在榻上的时候让我尽兴就好了,别每次都那么快喊累。”

苏惊羽原本心里还堵得慌,听着他最后那句话忍不住又眼角抽筋。

他总是想方设法要让她转移注意力,总是说些活跃气氛的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苏惊羽眉眼间划过一丝无奈。

“又没有旁人听见,有什么不能说的?”贺兰尧凑到苏惊羽耳际,呼吸轻轻喷洒,吐气如兰,“若是真的有一日我面临绝境,要毒发身亡,就让我死在你榻上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怕死,只怕死的不够快活…”

“去你的!”苏惊羽一把推开他的头,低斥,“胡扯些什么,什么毒发身亡,谁让你自己咒自己了?你作甚总是胡言乱语?下次再这样,你就一个人去睡一间吧。”

“你若是让我一个人睡一间…”贺兰尧不咸不淡道,“我选择死亡。”

“我艹,我说了几遍,不准说不吉利的话!”苏惊羽一把掐住他的脸,“我在与你说很严肃的事儿,你给我扯东扯西,三句话不离一个死字,你要敢死,老子陪你死!”

“小羽毛,你又说脏话。”

“就说脏话,怎么着?!”

“生气了?”贺兰尧低笑一声,俯下头贴上她的唇瓣,“亲一个,莫气了。”

苏惊羽无奈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眸。

贺兰尧啊贺兰尧,真想与你打情骂俏一辈子。

二人离宫之后,便在帝都的街道上闲逛了片刻,经过一个街角时,竟看见了邵年等人的身影。

“小羽小十!”邵年身侧的君清夜第一个眼尖地发现了二人,忙快步地奔上前来,飞奔之际手中还抓着几支糖葫芦。

“小十,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点的么?”君清夜到了二人身前,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糖葫芦献宝似的递给贺兰尧,“都是你的。”

贺兰尧挪开了视线,开口语气清冷,“不要。”

“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君清夜撇了撇嘴,一转手递给苏惊羽,满目期待地望着她,“小羽,我买多了吃不完,为了不浪费粮食,你帮我吃吧。”

“好,帮你吃。”苏惊羽低笑一声,从君清夜手上拿下了两根糖葫芦,朝着那裹着冰糖的山楂一口咬下。

霎时,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萦绕,分外可口。

“阿尧,这个糖稀会粘牙,我怕蛀牙,分你一根。”苏惊羽说着,朝着贺兰尧递出一根。

贺兰尧见此,自然是伸手接过,然而,不等他的手触碰到糖葫芦,苏惊羽便倏然将糖葫芦顶到了他唇边,一把塞进他口中。

贺兰尧怔了一瞬,望着苏惊羽面上得逞的笑意,有些失笑。

她能这样活泼,很好。

“哇,这个糖葫芦真好吃。”君清夜一边啃着山楂,一边道,“事情办得怎样了?那什么鬼青莲到手了没有?”

苏惊羽闻言,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

君清夜何等眼尖,望着她的神情顿时就明白过来,“没得手?不会吧?那古月南柯不是要拿七叶花救老皇帝么?她不给你们青莲,她拿什么救老皇帝啊?”

“她并不需要我们的七叶花。”苏惊羽淡淡道,“上天也很眷顾她的,给了她一株七叶花。”

“啥玩意?她哪来的七叶花?”君清夜讶然,“她与那尖嘴猴腮不是在山顶上找了一上午没找着?难不成他们是找到了却故意不说?熊孩子派出的几十个野人也没找到一片七叶花的叶子,就凭她和古月东杨两人,怎么会…”

就在二人说话之间,邵年与公子钰也走上前来了。

“殿下。”公子钰道,“青莲…”

“找家酒楼坐下说吧。”苏惊羽狠狠咬了一口山楂,“说来我就气。”

“什么?老六给她的七叶花?!”

五人此刻位于街心最昂贵的酒楼一品居的雅间内,邵年听闻苏惊羽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气的几乎一蹦三尺高,“老六这厮真是皮痒!之前给古月南柯加菜未经我的同意,让我训斥了之后竟还敢给她送七叶花!”

“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更别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人。”相较于邵年的暴跳如雷,苏惊羽这会儿已然淡定了许多,“其实也不怪老六,爱美人并非是他的错,你们迷雾山上的野人也不知碧血七叶花的珍贵,只拿它当寻常野菜,在老六看来,他只是送了古月南柯一根野菜而已。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真是倒霉。”邵年低咒了一声,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那个,我出个主意你们别打我,那公主不是喜欢尧哥么?但尧哥你又不想娶她,不想给她名分,我之前听人说书,听说过美人计什么的,尧哥你不妨对她施展个美男计?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下色相吧,为了解毒,总得舍弃点什么,有得必有失嘛。”

“为了解毒牺牲色相?牺牲到什么程度?和那南柯公主滚榻上去?你太低估小十的傲慢与忠贞了,小十要是愿意,我当场吃土十斤。”君清夜双手环胸,冷嗤一声,“什么狗屁主意,按我说,还是得用武力。”

“武力?我不是早用过了?没用的。古月南柯知道我们要她手上的七叶花,自然不能取她性命,这女人也是够狠的,我当初拿刀架她的脖子,她都没哆嗦一下,她自以为有了青莲就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邵年咬了咬牙,继而道,“好像还真的不能把她怎么样。”

“她如今在皇宫中,想要动她没那么简单,动了她,我们也很难全身而退。”苏惊羽垂下睫羽,“古月南柯是个狠角色,别拿一般的小女人思维去衡量她,我目前所遇上的情敌中,她是最聪明的一个,相较于前面几个,她也算是最直接豪爽的一个,想要什么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屑于遮遮掩掩,她就一句话,嫁给阿尧当平妻,除此之外,免谈。”

“我干,跟她哥一样的脸比城墙厚。”君清夜低咒一声,“没有一点儿备胎应有的素质,都不晓得学学老子一样,只对喜欢的人好,不求什么回报,一路备胎到老又有什么不好,还不招人烦。”

“君清夜,我们说过了,不要你这个备胎,你赶紧找对象吧你。”苏惊羽伸手扶了扶额。

“我就不,我就要当备胎,当备胎也好玩。”君清夜朗声笑着,笑得众人一阵的无言。

“小羽,我仔细想了想,不如,牺牲我的色相吧。”君清夜忽然停止了腰板,抬手摩痧着自己的脸庞,一本正经道,“这世上除了小十之外,最俊美的当属我君清夜,古月南柯得不到第一美男,得个第二的也算赚了是不?”

君清夜的话音落下,又是一室寂静。

“你想做甚?”苏惊羽哭笑不得,“莫非你想去勾搭古月南柯?”

“有什么不可以的么?”君清夜朝苏惊羽眨巴了一下眼睛,“小羽,你凭良心说话,我长得俊不俊?”

“俊。”苏惊羽实话实说。

“看吧,你都承认了。”君清夜顿时眉开眼笑,“古月南柯还没小羽美呢,你都觉得我俊,她心中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之前虽说嘲讽了她几句,但我君清夜多得是勾搭女子的手段,你可别忘了,在遇上你和小十之前,我早已阅女无数,拜倒在我锦衣下的女子数不胜数,与我来往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天真。”贺兰尧唇角几不可见地一抽,随即端起面前的茶盏饮茶。

苏惊羽同样听得眼角轻抽,“觉得你俊俏跟对你有好感是两码事!她不否认你俊,但未必会喜欢你。”

“小羽和小十是不相信我的魅力?”君清夜眯了眯眼。

“拉倒吧你。”一旁的邵年冷哼道,“就你之前贬低她的那些话,她能不记恨你就不错了,还喜欢你…我虽年少,但我也明白,女人都是记仇的。你想使美男计,只怕会使不成的。”

“你们都信不过我,既然如此…”君清夜倏然抬腿,一脚跨在椅子上,豪气地一挥袖子,“那老子就便宜她一回,把她给办了!杀人放火我在行,辣手摧花我更强,一刻钟之内,取人贞操四五回,不在话下!”

贺兰尧一口茶没咽下去,喷了一地。

清夜:怎么样,我帅不帅?

南柯:楼上好可怕嘤嘤嘤。

第208章 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十,你这是怎么了?”君清夜眼见贺兰尧喷了茶,眨巴了一下眼,“我说错话了?”

“你那不叫说错话,那简直就是瞎扯淡。”苏惊羽白了他一眼,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了帕子,替贺兰尧擦拭着唇角的茶水。

“小羽,我是认真的。”君清夜此刻的神情颇为正经,“若是为了帮你们,让我牺牲色相,我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那么我麻烦你吹牛之前先打打草稿成不成?一刻钟之内取人贞操四五回,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苏惊羽的话还未说完,便察觉腰际被人一掐,她‘哎哟’一声,转过头望着贺兰尧。

但见贺兰尧此刻凤眸微沉,显然是不高兴。

他并不乐意听见她跟其他男子光明正大地讨论…如此污的问题。

一个时辰八刻钟,一刻钟大概是十五分钟,君清夜所说的十五分钟取人贞操四五回,那不是相当于…

间接地表示自己那方面能力低。

一刻钟那什么四五次,他还那般豪气万丈地说,可见他说话根本没带脑子,装逼装过头反变成逗逼。

“一刻钟之内取人贞操四五回,啥意思?”邵年面上浮现丝丝不解,“莫非这是跟值得骄傲的事儿?”

苏惊羽道:“你还小,不要问。”

“我,我口误!”君清夜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忙改口道,“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不是一刻钟!口误,口误。”

苏惊羽不再回话,只是扶额叹息。

她才不会真的指望君清夜呢。

古月南柯对贺兰尧的执着,岂是他君清夜引诱一下就能够化解的。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君清夜悠悠道,“我今夜就潜进皇宫中去,悄悄摸进古月南柯的寝宫…”

“别。”苏惊羽忙打断他,“你从未去过赤南国的皇宫,对皇宫的部署以及格局都很陌生,贸然潜入,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要是一个不慎被侍卫发现了捉拿你,你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你若真的那么想用美男计,倒不如把古月南柯从宫中约出来,在宫外,就不用有太多顾忌。”

“还是小羽想得周到。”君清夜粲然一笑,“那就依小羽的意思办。”

苏惊羽心知希望不大,漫不经心道:“明日再说吧,天色都黑了,今夜就在这酒楼内暂住吧。”

“月落乌啼还在逍遥王府。”贺兰尧抬眸望向公子钰,“小青,去将他们带过来。”

公子钰应了声是,转身离开雅间。

“小羽毛,奔波了一整日,咱们也休息去吧。”贺兰尧说着,跩着苏惊羽起了身。

君清夜望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怨念地道了一句:“又要背着我去卿卿我我,每次都这样。”

“你这人奇了怪了,他们卿卿我我关你屁事。”身后响起邵年的冷哼,“他们是成过婚的夫妇,在一起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以后能不能别老往尧哥媳妇身上凑?你那缠人劲我看着都烦。”

“熊孩子,你再多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拧成麻花。”君清夜转身怒视着身后的人,“他们两都是我的!故而,我允许他们亲热,因为我也不知该收拾谁…”

“什么叫他们两都是你的?”邵年拧了拧眉头,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喜欢苏惊羽吗?说书的人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你跟尧哥应该互相排斥才对吧?为何你好像对他也很殷勤?难不成说书先生骗我?”

“说书先生没骗你,只是我们的情况特殊了些。”君清夜唇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没错,但你尧哥也是我喜欢的,因此,不存在情敌见面眼红的问题。”

“你说什么!”邵年瞪眼,“你是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难不成你是那变什么…变态!”

“你才变态呢,我那叫真爱,你个熊孩子懂什么?哥哥告诉你,其实在尘世间,男子与女子的结合只是为了繁衍后代,断袖之癖绝对是真爱,因为他们连后代都可以不考虑,当然,男女之爱是比较常见的,熊孩子,哥哥告诉你,你以后跟着哥哥学,哥哥保证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子,当然,找不到男子你就考虑女子吧!”君清夜双手环胸望着邵年,一脸真诚,“记住,找意中人,最首要的前提是——漂亮!其次是性格,明白吗?”

邵年一脸呆滞,“你的人生还真是坦诚而放荡…”

“那当然,你要想想,吃饭的时候对着一个美人,那心情多舒畅?你懂什么叫秀色可餐?”

“不懂。”

“不懂啊?无妨,让我来告诉你…”

这一头君清夜对着邵年畅所欲言,另一边,贺兰尧带着苏惊羽已经进了客房。

关上了客房的门,苏惊羽忽觉得腰间一紧,被身旁的贺兰尧揽住,随后整个人被他横抱而起,缓步走向前方的床榻。

到了榻边,贺兰尧将她轻轻放下,二话不说身子一倾压了上去,顺手摘掉了她脸上的半片面具。

“阿尧,你不是说一路奔波劳累么?”苏惊羽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面容,轻挑眉梢。

此刻他的面容上哪有半丝疲惫,她丝毫不怀疑他分分钟就能和她滚床单。

而贺兰尧也的确将手伸到她腰际,一把扯下了腰带,“有外人在的情况下,我当然只能找这样一个借口回房,难不成你让我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我想跟你回房翻云覆雨?”

“小羽毛,我好想你。”贺兰尧的唇覆下,落在她额头上,“在迷雾山上,一连两日对抗黑甲虫,我晓得你累,故而也没折腾你,现在你精神可足了?”

说话间,他的亲吻游移过苏惊羽的鼻尖、脸庞,最后落在她唇上。

“嗯,精神还算足。”苏惊羽伸手搭上他的肩头,启唇回应着他的亲吻。

“那就好。”贺兰尧眉眼轻轻弯起。

“这次就让你折腾。”苏惊羽的眸底掠过一丝笑意,双手颇为主动地滑到他的衣襟处,将他的衣领扒开。

心都是他的,身躯还不是随他摆布。

只愿…明日能够下的了榻。

衣裳很快被褪去,有冰凉的触感自腰际缓缓往上游移,在她身躯上流连着…那是他冰凉的指尖。

她缓缓闭上了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打在冰冷的地面上。

苏惊羽悠悠转醒之时,入目的便是贺兰尧近在咫尺的脸庞。

本以为他真的会折腾她一宿,然而当她呈现出疲惫状态的时候,他依旧心软地放过她了。

苏惊羽唇角轻扬,无声地笑。

视线落在他卷翘的长睫上,她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便见贺兰尧眼皮子动了动,有转醒的迹象。

不多时,他睁开了眼,凤眸中带着初醒的朦胧与慵懒,颇为无害。

苏惊羽见此,挑了挑眉,正欲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随即他一个翻身又压了上来。

“阿尧,别闹了,下去。”苏惊羽觉得身上一沉,眼角微微抽搐,“大早上的你想做甚?”

“只要精神好,哪里需要分什么白天黑夜。”贺兰尧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发在指间打转,“小羽毛昨日答应过我什么,要让我尽兴的,昨夜我依旧很早放过了你,现在我要你补偿。”

说着,他又将头埋进了她的肩颈,轻咬着她雪白的肩头。

本想随他摆布,哪知下一刻,他忽然抬头,朝她浅浅一笑,“逗你的,起吧。真以为我会大早上折腾你么?”

说着,他起了身,掀开被褥下榻穿衣。

苏惊羽唇角几不可见地一抽。

他总是喜欢这么恶作剧。

二人穿戴整齐之后,便一起下了楼去吃早点,其余的人也都起了,众人便围了一桌。

然而吃着吃着,苏惊羽却发现了不对劲。

就在大伙儿享用早点的时候,唯有邵年双手托腮,一双眼睛望着与他相对的贺兰尧,若有所思。

苏惊羽一时间疑惑了。

他一直看着阿尧作甚?

“君清夜,你不是说,吃饭的时候若是正对面坐着一个美人,会令人感觉秀色可餐么?”邵年望着正对面的贺兰尧,朝着身侧的君清夜道,“为啥我看了尧哥这么久,还是觉得饿?”

苏惊羽正喝着粥,听到这话,差点没呛着。

邵年看着阿尧半晌就是为了证实那一句秀色可餐。

“熊孩子,你脑子会不会转弯!”君清夜额上的筋似是跳了一跳,“这成语是用来夸耀一个人的容貌,多少有那么点儿夸张的意思,又没让你真的就别吃饭,人不吃饭能活么?你蠢不蠢?”

“蠢的人是你!”邵年反唇相讥,“教我认识这个成语的人是你,我曲解了它的意思只能怪你解释的不够透彻。”

“住口,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话,更不要吵嘴。”苏惊羽开口打断二人的争执,斜睨了君清夜一眼,“你也注意些分寸,别乱教少年一些有的没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被误导,教坏了你负责?”

苏惊羽开口果真还是最有用的,拌嘴的两人都噤了声,埋头吃饭。

贺兰尧从始至终只静静地吃着糕点,对于空气中的杂音仿若未闻。

众人正吃着,倏然间,听到酒楼外似有大批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便都抬头望了过去,只见一众侍卫打扮的男子涌来,片刻的时间便包围了整个酒楼。

这一现象,顿时让酒楼的所有客人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