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贺兰尧不是善茬,却没料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还会有这样血腥的举止。

望着他手上那一团还在淌血的玩意,古月东杨只觉得胃中有些翻涌,恶心得慌。

贺兰尧此等举动,起到的震慑力还是不小的,一众侍卫都不敢靠近他。

“一招致命的手法我见过不少,大多要靠着兵器才能完成,徒手掏人心脏,我…我还是头一次见。”

“我宁可脖子上挨一刀死个痛快,也不愿意死的时候还缺个心,那真是死无全尸…”

古月东杨听着手下人发颤的语句,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

“小十,你这么残暴,我喜欢!”相较于大多数人的惊恐,君清夜倒是显得颇为兴奋,非但不跑远,还直往贺兰尧身旁凑,“要吃爆炒人心,我陪你和小羽一起吃,我真是越发敬佩你了,你一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连打架都无法专心了,方才为了多看你几眼,我被尖嘴猴腮踢了一脚在心口,我的胸口好痛,要小十揉揉才能好。”

君清夜此话说出,换来的只是贺兰尧的一个冷眼。

“胸口痛?”贺兰尧稍稍歪头望着他,唇角扬起一丝妖异的笑,“需要帮你将心掏出来揉揉么?”

“这个…”君清夜想了想,而后颇为认真地道,“若是我还能活,随你想怎样都行,但就怕你把我的心掏出来,放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翘辫子了,如此一来,我对小羽毛的承诺就等于空话了,我对她说过‘你若安好,我备胎到老’,当然,这句话同样对你也有效,我是一视同仁的,绝没有偏心谁哦。”

贺兰尧眸光一沉。

这君清夜是何时对小羽毛说那么肉麻的话?

“君清夜,阿尧如今不太清醒,你最好别去惹他。”就在二人说话间,苏惊羽快步上前来,将君清夜推开了一些,“他的酒还没醒,只怕他发起火来连你都要遭殃。”

“小羽,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呢?”君清夜笑道,“我看出来小十有点儿醉,但他即便醉了,我也相信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苏惊羽眼角一抽,“你哪来的自信?”

阿尧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君清夜的奉承讨好,他从来不看在眼中,甚至时常会不耐烦。

“我就是有这个自信,哎哟,小羽,我的胸口真的好疼呢,被那尖嘴猴腮的踹了一脚,太难受了,你可否给我揉揉?”君清夜的声线带上了丝丝央求,“你给我揉揉我就不疼了,都是因为多看了小十两眼我才挨了这一脚,原本我是不会输的,可我自然不会怪小十,我别的要求没有,只需要你…”

“你自己痴汉怪我咯!一边去,没空理你!”苏惊羽抬手将他撂开,而后到了贺兰尧身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那鲜血淋漓的玩意。

“阿尧,这东西我们不要了,丢掉,我不想吃。”苏惊羽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随后转过身,将手上的东西一把扔到了古月东杨的面前。

“王爷,如果你还要继续跟我们打的话,我可不敢估算这人心能够堆到多高。”苏惊羽说着,朝着身后的人道,“乌啼,去端盆水来给你们殿下洗洗手。”

乌啼应了声是,转身迈进了酒楼。

众人不知的是,此时此刻,二楼的某间客房中,有人透过半敞着的纱窗,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醉酒掏人心,有意思。”顾无欢唇角扬起一丝浅笑,随即端起手中的茶杯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边喝茶边看戏。

他受人之托前来治病,但这些人的恩恩怨怨他可不管,全当看戏了。

且看看这伙人最后要怎么收场。

“惊羽,你一定要与我闹成这样么?”古月东杨看也不看脚边血淋淋的一团,只将目光望向了苏惊羽,“南柯中毒一事,父皇母后都颇为重视,你们如今是嫌疑人…”

“证据呢?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苏惊羽声线毫无起伏,“单凭古月南柯中毒之前跟我们见了面,你就判定我们是嫌疑人,那么我可不可以说,是你们的南柯公主自己回宫之后给自己下了毒,目的就是为了栽赃冤枉我们,好将我们这一行人留下,只因她时刻惦记着我家殿下,生怕我们离开了赤南国的土地,我可以这么认为么?”

古月东杨怔了一怔。

“小羽,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惊羽身后,君清夜附和道,“必定是那女人用的苦肉计,自个儿给自个儿下毒,而后就一口咬定我们是嫌疑人,你说,我们要真的想害她,哪还会让她活到现在?直接下最厉害的剧毒,不给她活下来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还能有力气在榻上苟延残喘。”

“惊羽,倘若真的如你所说,南柯是自己害自己,想咬定你们是嫌疑人而将你们留下,那你更应该去找她对质一番。”古月东杨道,“否则岂不是被平白冤枉?我如今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断定你们与南柯究竟谁对谁错,你们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不如随我走一趟…”

“你让我们随你走便要随你走,你是个什么玩意?你逍遥王比我宁王高贵了几分,有什么资格将本王带回你们宫中扣押?”贺兰尧正将双手伸进乌啼端来的水盆中洗手,不过才搓揉了几下,一盆清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水。

乌啼将水盆端了开,身后的月落立即替换了他的位置,再次端上一盆清水到贺兰尧身前。

贺兰尧将手置于水盆中,看也不看古月东杨,只轻描淡写道:“废话不用再多说了,古月东杨,待本王洗手之后,你我再来切磋一番吧。”

古月东杨听闻此话,眸光一沉。

和他切磋…

他与贺兰尧不久前便切磋过了,那一次,是他落败了,他很清楚地得到一个结论:他并非贺兰尧的对手。

而今夜,贺兰尧当着他众多属下的面扬言要与他切磋,很显然是想让他难堪,再落败一次。而他若是拒绝,又显得他没有胆量,只怕侍卫们背地里要说他怂。

古月东杨攥紧了拳头。

打就打,即便最后还是会败,被贺兰尧嘲笑,也好过回绝他的挑衅,被下属们嘲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尽力便好。

如此想着,他朝着贺兰尧冷笑道:“那就请吧!”

贺兰尧洗过手之后,乌啼递来的一方干净的帕子,他伸手接了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应道:“赤手空拳还是比剑,随你挑选。”

古月东杨道:“比剑术。”

上一回败给贺兰尧是赤手空拳,没准这回加上兵器,形势会乐观点呢?对于使剑,他还是很擅长的。

“阿尧。”贺兰尧身后,苏惊羽低声道,“你的酒还未全醒,我只怕你关键时刻会力不从心…”

“小羽毛,你且放心。”贺兰尧伸手搭上她的肩,低笑一声,“我差不多清醒了,且,我若是醉了,只会比清醒着的时候更凶狠,你不必忧心,看我怎么修理那尖嘴猴腮,等着我。”

说完,他俯下身,捡起死在他手上的那名侍卫的剑,提着剑走向了古月东杨。

古月东杨同样抬起了剑,指向了贺兰尧。

一众侍卫都纷纷向后退了开,给二人腾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古月东杨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身形一闪而出,扬剑朝着贺兰尧刺去。

贺兰尧眉头轻挑,抬剑,迎了上去。

利剑撞击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月色朦胧,两柄剑挥舞之时,剑锋上的冷芒流动闪烁。

众人一时间都不动了,只静站着观看斗剑的那二人。

而这一切,落进了离酒楼约莫五丈之外的两双眼睛里。

两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此刻正趴在房檐之上,浑身上下裹得紧实,只余一双眼睛在外。

“平日里想要暗杀逍遥王都很难寻到机会,今夜他竟不在府里呆着,跟人斗剑来了,黑漆抹乌的倒是个好机会,有利于咱们下手后即刻逃跑,机不可失。”其中一人说着,将背上背着的弩箭放了下来,箭尖正对着半空中打斗的那两人。

“你射准一点,要是射错了人,那便是打草惊蛇。”另一人沉声道,“如今那两人在打斗,你且看准了时机再射。”

“他们的身影太快,不立于我对准,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只等着逍遥王放慢速度。”举着弩箭的人道,“你看,他似乎有要落败的迹象,与他打斗的那人身法比他灵活敏捷,这一战他落败是迟早的事,咱们就等着他耗尽力气的那一刻,一击必中。”

片刻的时间过去之后,古月东杨已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饶是他再不甘心,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是贺兰尧的对手,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用兵器。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他败给贺兰尧,就败在这一个‘快’字上。

他的攻击,贺兰尧大多可以轻易躲闪开,而贺兰尧的攻击,他却大多来不及躲,只能吃力地还击。

古月东杨磨了磨牙。

即便要落败,也要卯足了劲,能伤了贺兰尧也好。

“小羽,你看见了么,他还在垂死挣扎呢。”酒楼门前,君清夜望着打斗的二人,笑道,“姓古月的分明没本事赢,还要逞能与小十打斗,你看他那不自量力的样儿,别提多碍眼了,浪费咱们小十的力气。”

“你别吵,安静。”苏惊羽的目光只追随着贺兰尧的身影,并不多理会君清夜。

君清夜撇了撇嘴,只觉得自讨没趣。

古月东杨的动作愈发迟缓。

同一时,不远处酒肆屋顶上的二人也看准了这一刻。

“就是现在,射!”

拿着弩箭的人将箭尖对准了古月东杨的后背。

下一刻,利箭离了弦,划破气流朝着五丈之外的人射去。

与此同时,贺兰尧一个扬剑而起,对着古月东杨劈下,古月东杨抬剑去挡,已经挡不住,反被贺兰尧的力道震的瞬间跌倒在地!

屋檐上的两名黑衣男子瞪大了眼。

干!这时候掉下去,岂不是让他们射出去的那一箭落了空?!

贺兰尧才将古月东杨打落下去,视线也随着古月东杨游移,眼见他落败,贺兰尧唇角扬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倏然间,耳际听到了锐利的破空之声,伴随着苏惊羽等多人的惊呼——

“阿尧躲开!”

“殿下当心!”

贺兰尧原本喝了药酒便有些神智朦胧模糊,与古月东杨打斗时却并不影响他的发挥,这会儿打斗结束,身体下意识便放松了几分,骤然一听苏惊羽等人的呼喊,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顾无欢这药酒好厉害,不过三杯,都能让他如此昏沉。

箭的速度不等人,贺兰尧一瞬间的晃神,足以让利箭逼至了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有两道身影齐齐飞来,一红一蓝,红影比蓝影率先一步挡在了贺兰尧的身前——

“嗷——”

一声痛呼响彻空气中。

来自于贺兰尧身前的君清夜。

苏惊羽原本也赶了上来,却比不上君清夜的速度快,眼见着那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在了——

君清夜的臀上。

苏惊羽有瞬间的呆滞,随即很快回神,低喝一声——

“谁他妈放的暗箭!”

月落乌啼等人早已第一时间朝着暗箭袭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我干,疼死了…”君清夜将手伸到身后,握上了箭的尾端,一把抽出!

“嗷——”一声惨叫再次响起。

贺兰尧晃了晃脑袋,眼见身前的人轰然倒地,他下意识要伸手去扯,却扯了个空。

君清夜趴倒在了地上。

“小十啊,认识你这么久,头一次看你对我伸出手…”君清夜疼的眼泪汪汪,面上却又欣喜若狂,“我是不是感动你了?”

贺兰尧将手收了回来。

君清夜是帮他挡的箭,扶他一扶自然是理所应当,与感动无关。

“君清夜,你还好吗?”苏惊羽蹲下身,望着君清夜,拧了拧眉,“小青他们去追放暗箭的小人,我带你回酒楼中躺着,我们这行人里有两名神医,一定会给你处理好的。”

“小羽…”君清夜再次开口,声线忽然有些无力了,“我感觉,这支箭似乎不是普通的箭,很有可能…是淬了毒的…我现在觉得…我的力气似乎使不上来,我的头,越来越晕了…”

苏惊羽听闻此话,骤然一惊,“这箭有毒?快,我带你回酒楼,我找师叔给你解毒。”

苏惊羽说着,便要将他扶起来。

然而君清夜却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腕,颤声道:“小羽,若是…若是今夜没人救得了我,我就这么死了,你们…你们会不会…永远都记得我这么一个人?”

“死什么死!你没听我说我们身边有神医吗!你给我起来!”苏惊羽低斥一声,随后朝着身旁的贺兰尧道,“阿尧,你倒是扶一下啊!”

贺兰尧被忽如其来的变故一刺激,脑子已经清醒了不少,听闻苏惊羽的话,他垂眸望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君清夜,俯下了身,准备与苏惊羽一起将他扶起。

“我不起来!除非你们回答我…你们…你们会不会永远记得我!”君清夜的声线虽微弱,语气却很笃定,死死扣住苏惊羽的手腕不让她搀扶自己,“你们不回答我,是要我死不瞑目吗…”

“会,会记得你!现在你能配合一点了么?”苏惊羽恶声道,“我说了你不会死就是不会死,你不是很缠人吗,你不是天下第一的皮厚吗?区区一柄小箭怎么会要了你的性命,别胡思乱想了,跟我进去…”

“小羽小十,我快不行了…”君清夜嘀咕一声,缓缓瞌上了眼皮,“我从没想过…我的人生竟是这么短暂的…但是…挡着一箭我不后悔,即使…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依旧会挡这一箭的…小羽,我若走了,要记得…想念我…”

君清夜说着说着,捏着苏惊羽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

那双素来带着笑意的眸子也紧紧闭上,浑身一动不动。

“君…君清夜…”苏惊羽吓了一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君清夜已经没了呼吸。

“君清夜,你别开这样的玩笑,你快醒醒!”苏惊羽摇晃着他的肩膀,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心中涌上一丝沉痛。

这个人,她虽然总是嫌他烦,但这么长时间过来了,在她心中,她已经拿他当朋友。

虽然永远也不会对他有男女之情,但不可否认,她和阿尧都欠了他的。

迷雾山上他们已经欠了他的人情,还没来得及还,今夜又欠了一回。

天下第一脸皮厚的君清夜怎么能死?他们欠他的人情还没还!

贺兰尧见苏惊羽神色哀恸,垂下了眸子。

倏地,余光瞥见了君清夜的伤口,他看了一眼过去,顿时眯了眯眼。

伤口的颜色颇为正常,不见泛黑,这叫中毒?!

而下一刻,那本该‘死了’的人忽然间一个仰头,朝着苏惊羽笑道——

“死不了,啦啦啦!”

苏惊羽瞬间石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羽,你被我骗了,我居然骗过了你,我不就是屏住了呼吸了么,你还真以为我死了啊…哎呀,别打,啊!”

清夜:我是演技派,骗不了小十,但也骗过了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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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最高楼的顶楼天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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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答应呢?”女人侧着身子,妩媚一笑。

“那就陪我一起跳下去。”男人说话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意味很明。

如果她不答应,他一定会拽着她一起跳下去。

“你是故意的。”女人咬牙。

“对,你是顾熠的。”男人用力一拽,将女人霸道地拉入怀里。

第214章 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君清夜话还未说完,脑门上便挨了一拳。

“你这骗子!”苏惊羽扬起手拍打在他的肩上,“我让你骗人,让你装死!你觉得装死骗人很好玩是不是…”

“小羽别打别打。”君清夜哀求着,“我的伤口好疼,你就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不打我了可好?我不过就是开了个小玩笑…”

苏惊羽收回了手,磨了磨牙。

小玩笑。

装死骗人,还屏住了呼吸,她险些以为他真的翘辫子了。

“若是箭上有毒,他的伤口应该泛黑。”身旁传来了贺兰尧不紧不慢的声线,“但他的伤口只是一般的血红色,并无中毒的迹象。”

苏惊羽闻言,正要去看君清夜的伤口,转过头时,贺兰尧却伸手拦在了她的眼前,阻碍她的视线,“不准看,转回去。”

苏惊羽这才想起,方才那支暗箭是扎在了君清夜的臀上。

她撇了撇嘴,转过了头。

君清夜方才是自己拔箭的,现在想必伤口和衣裳都粘在了一起,即使看过去,又能看见什么,顶多是一片血肉模糊而已。

不让看便不让看吧。

君清夜之前那一瞬间的身体僵硬和呼吸停止,看上去跟真的似的,她一时间也就没能想去看他的伤口,只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人很难接受。

虽然被他骗了让她觉得心中有些不爽,但她还是希望他真的没中毒。

“小羽,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希望我没事的对不对?”君清夜趴在地上,眉开眼笑,“我刚才装死的时候,我听得出你的声音都在发颤了,小羽,你是关心我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为阿尧挡箭,她都不希望那个人会死。

更何况还是这个纯粹只为她和阿尧好,不掺杂任何利益因素的君清夜。

她和阿尧真的是欠了他不小的人情了。

“起来。”苏惊羽俯下身,粗鲁地扯着君清夜的胳膊,“回酒楼里包扎去!”

而就在这时,月落乌啼等人回来了,走到了她与贺兰尧身前。

“殿下,没有抓到放暗箭的人,起初那人与我们便相隔了五丈之远,等我们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猜到会是这样了。”贺兰尧应了一声,而后指了指地上的君清夜,道,“把他带回酒楼里去,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月落乌啼闻言,自然是俯下身要去扶君清夜起身。

“我不要你们扶。”面对月落乌啼,君清夜的神情颇为冷淡,“我要小羽和小十扶,你们两走开。”

月落乌啼自然是不听他的,二人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强行拖着他往酒楼里去。

“你们两小子,慢点走,我屁股疼!”君清夜被二人拖着走,低声斥道,“一点都不温柔,等我好了有你们两好看的!小羽,你莫要忘了来看望我啊~”

苏惊羽唇角抽了一抽,眼见君清夜被拖走了,这才转过身,望向身后不远处的古月东杨。

古月东杨此刻正擦拭着唇角的血丝,迎视着苏惊羽的视线。

“方才那一支暗箭,真正要暗算的人应该是你,逍遥王。”苏惊羽不咸不淡道,“作为旁观者,我看的很清楚,暗箭袭来的方向,正对着你的背部,而在暗箭射来的中途,你摔倒在地,于是乎那暗箭自然就射向了阿尧,如果放暗箭的人要害的是阿尧,他不可能会提前预知你会摔倒,因为偷袭这种事,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不中就会打草惊蛇,因此,那人要害的是你,你可明白?”

古月东杨闻言,拧了拧眉。

苏惊羽说的不错。

他在摔倒的时候,耳畔的确听到了利器划破气流的声音。

“要我说,你与其花时间在这儿跟我们瞎折腾,倒不如去查一查要害你的人是谁。”苏惊羽面无表情,“当然,如果你要继续留下来跟我们死磕到底,我也没有意见,顶多再打一场架就是了。”

“小羽毛所言有理。”苏惊羽身后,贺兰尧附和着,而后抬起了手中的长剑,修长的指尖抚过剑身,轻描淡写道,“我想这把剑应该也很饥饿,让它饮一饮血也好。”

古月东杨闻言,眸底悄然划过一丝寒光。

像君清夜说的,得亏了这是在赤南国的地盘上,贺兰尧等人为了维持出云国与赤南国的关系,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来害他,若是在出云国,贺兰尧的势力范围之内,自己想必讨不到好处。

他这一边原本人多势众,按理不会吃亏才是,可如今侍卫们亲眼目睹同僚惨死在贺兰尧手上,已经颇为胆寒,再加上他此刻也受了伤,只怕没能耐再抓苏惊羽等人进宫了。

如此想着,古月东杨转过了身,朝着一众侍卫道:“回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这尖嘴猴腮也算是走了运。”贺兰尧屈指弹了一下手中的长剑,抖出一声脆响,“要不是在暗箭射来的途中他跌倒了,那支箭必定要落在他身上,那可真是活了大该,只叹上天又眷顾了他一回,没让他挨箭。”

“说到箭,咱们还是去看看君清夜的伤势吧。”苏惊羽轻叹一声,“毕竟他是给你挡箭才受的伤,还正好伤在臀上,太不雅观了。”

“啊~轻点轻点!”

“啊~你这什么狗屁金创药,怎么这么疼…”

“啊~娘!疼死我了啊…”

装潢简洁的客房内,响起男子一声又一声的痛呼。

“我不是你娘。”公子钰坐在床沿撒着金创药,开口声音毫无起伏,“叫娘也无用。”

“你想当我娘老子还不给你当呢。”君清夜疼的龇牙咧嘴,忍不住低咒一声,“他姥姥的,那箭扎哪里不好,偏偏扎老子屁股上,这让我可怎么好好走路,诶,简钰,我的伤口严重吗?肿不肿啊?会不会造成臀部变形,以后两边一大一小,那我真是生无可恋了…”

公子钰眼角剧烈一抽:“…”

“老子告诉你,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完美的,我不允许有瑕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保证伤口不留疤。”

公子钰已经懒得再接话。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罢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听声音可以判定是两个人。

公子钰猜测兴许是贺兰尧和苏惊羽,便扯过了一旁的被子盖在了君清夜的伤口上。

殿下吩咐过,不能让王妃看见此人的伤口。

“是小羽他们来了吗?简钰啊,给我盖严实点,千万别让他们看见我的伤口,一定很丑,他们若是看见了,必定要嫌弃我的。”君清夜说着,自己又将被子往上扯一扯,确保将伤处遮的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