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什么玩笑。”贺兰尧头顶数根银针,开口的声线带着丝丝凉意,“什么叫,对男女之事不能产生反应…”

“师侄,话何必要说的那么明白呢?咱们心里清楚就好了。”顾无欢说着,又将一枚银针扎进贺兰尧的脖颈,“这世上很多事,有得必有失,就比如我给你针灸压制毒性这事儿,你这毒暂时都不用担心它会发作,但是,你将因此而不能跟你媳妇行男女之乐,挺公平的你说是不是?”

“顾无欢…”贺兰尧几乎是咬着牙挤出的这三个字。

毒性暂时压制,但他也碰不了小羽毛了?!

每夜与她躺在同一张榻上,只能抱不能吃?

这见鬼的副作用!

“诶诶,师侄,你怎可直呼你师叔的大名呢?”顾无欢再一次将手中银针对着贺兰尧的后脖颈狠狠一刺,明显察觉到身前的人肩头一颤,他笑道,“这针扎进来会有些刺痛,不要紧,忍忍就过了,别乱动,针灸的时候,不可太过焦躁,不可有太大情绪波动。”

心中有气,但此刻并不适合发泄出来。

苏惊羽瞥见贺兰尧隐忍的神色,轻叹一声,随后伸手搭上他的肩,安抚般的道:“阿尧,如今能压制毒性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儿暂且搁一边也无不可。”

不就是暂时不能滚床单了么。

比起毒发,不能滚床单并不算什么。

“师侄啊,你我都是年轻人,师叔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顾无欢不疾不徐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精力充沛,在床笫之间需求也多,但是师侄你须明白,以你如今的状况,压制毒性是头等大事,男欢女爱之事就先扔一边吧。”

他还能说什么?

即便说‘不’,也已经来不及了,顾无欢针都下了,药效便开始发作了。

真是令人无奈至极。

半个时辰之后,针灸结束了。

顾无欢撤回了针,道:“如何,可有觉得浑身的经脉舒畅了许多?”

贺兰尧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有一股舒畅的感觉游走在经脉血液之间,那感觉很不赖。

可一想到这针灸所带来的副作用,他便没法子开心起来。

同一时间,苏惊羽见他似是不高兴,给他斟了酒,“夜里凉,喝点温热的酒,暖身子。”

苏惊羽的话,贺兰尧自然是听的,便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可别小看了我这酒,是补身子的药酒。”顾无欢的声线响起,悠然淡漠,“喝这个药酒,不能牛饮,要慢慢品,师侄你可以多喝一些,说不定有助于抚平你心中的幽怨。”

贺兰尧轻瞥了一眼顾无欢,不语。

“补身子的药酒?”苏惊羽饮了一口杯中酒,砸了砸嘴,“此酒又香又醇,还能补身,倒真是个好东西,阿尧,你再饮一杯。”

说着,她便又给贺兰尧斟满了一杯。

贺兰尧又一次将酒饮尽了,只觉得眼前有些晃了。

这什么鬼酒,劲还真是挺大的。

他喜爱甜食,却并不擅长饮酒,两杯下去,已是有些晕乎。

虽然晕乎,身子却是暖洋洋的,可见这药酒还是有点儿用。

如此想着,他便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抬起酒杯抵到唇边时,耳畔响起了顾无欢的声线,“师侄,你这酒量可不大好啊,你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再饮就要醉了。”

贺兰尧酒到唇边,哪里还会听他的,酒杯一仰便又饮尽了。

“阿尧,别喝了,我看你真是有些醉了。”苏惊羽搁下了手中的酒杯,将贺兰尧扶起,“我扶你去歇息。”

贺兰尧一路由苏惊羽扶着回了客房,进了屋子之后,他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子,伸手抓紧了苏惊羽的胳膊,揽着她的腰,一个旋身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

“小羽毛,我没醉。”贺兰尧凑近了她,喷洒的鼻息带着酒香,幽幽开口吐气如兰,“我还能看得清你的面容,你是我的小羽毛,我认得你,我怎么会醉…”

苏惊羽见他素来苍白的容颜泛着明显的潮红色,便知他是真的醉了。

起码也半醉了。

“好好好,你没醉,你酒量可真好。”苏惊羽柔声道,“不过现在天色很晚了,咱们去榻上歇着可好?”

“好,去榻上…”贺兰尧轻笑一声,将唇覆下,印在苏惊羽唇上,“小羽毛,我们去榻上,滚到天明。”

“阿尧,你忘了,针灸过后不能那什么了。”苏惊羽无奈叹息一声,“去睡觉,说你醉了你还不信呢。”

说着,她跩着贺兰尧到了榻边,替他宽衣之后将他按在了榻上,正准备给他盖上被子,手腕却被他一扯,将她直接扯向他怀中。

苏惊羽脚下一个不稳,跌在他身上。

她抬眸,望着他红扑扑的脸庞,凤眸中似是漫上一层朦胧雾色,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酒醉后的阿尧,倒真是有几分可爱。

忽的,贺兰尧的手游移到了她的衣襟上,不由分说便要将她的衣裳扯开。

“阿尧,住手。”苏惊羽一把拍开他的手,“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就穿着衣裳睡,省得你想入非非。或者,干脆分榻睡,在房间里摆上两张床。”

“小羽毛,为什么,不和我睡…”贺兰尧望着苏惊羽,开口的声线竟破天荒地有些委屈,“你把我灌醉,却不和我睡。”

无欢:我是中国好师叔。

萌十:好你妹!wocao…

第212章 震慑人心

苏惊羽听着他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你把我灌醉,却不和我睡…

是她将他灌醉的么?

“阿尧,我明明只给你倒了两杯,之后是你自己非要喝的。”苏惊羽伸手掐了掐他脸庞,触手肌肤如丝绸般光滑,她不禁多捏了几下,“酒量不好就莫要喝那么多,那药酒的后劲大,你应该慢慢品,而不是一饮而尽,那可不是水呢。”

“我没醉。”贺兰尧嘀咕着,伸手继续扯苏惊羽的衣襟,“我清醒着呢…”

“阿尧,你忘了师叔说过的话了?他的独门针灸法是有副作用的。”苏惊羽按住他不安分的手,阻止他继续扯她的衣裳,“师叔说过,针灸过后,不能行男欢女爱之事…”

“见鬼的师叔。”贺兰尧虽意识朦胧,头脑昏沉,可‘师叔’二字他听得清晰,顿时嗤笑一声,“我怎么觉得他是存心要来整治我呢?他为何在针灸之前不说副作用,你没看到他当时幸灾乐祸的那个样?”

“阿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苏惊羽眉眼间浮现一丝无奈,“像他说的,有得必有失,难不成他在针灸之前告诉你副作用,你就不针灸了?我告诉你,我若是事先知道针灸的副作用,还是会叫你乖乖让他扎针,一段时间不滚床单有什么关系,你过去的十九年不都是清心寡欲的么?为何如今就不行了?”

贺兰尧不语,只是拿着那双轻雾凤眸望着苏惊羽。

过去的十九年清心寡欲…

她这不是废话么。

从前他对男欢女爱了解甚少,自然不会有什么渴望。

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已经感受过了其中的乐趣,想要他戒掉,哪是那么简单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觉。”苏惊羽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再不安分睡觉,我便要敲晕你了。”

兴许是酒劲真的上来了,贺兰尧的眸子渐渐瞌上了。

不多时,他均匀的呼吸声便响起了。

苏惊羽见此,便躺到了他的身侧,正准备睡下,倏然间听到窗子外有异响,她才闭上的眼便又睁了开。

什么声音?

是脚步声,且还是十分杂乱的脚步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她可以通过声音来判断,这群人的数量颇多。

这大半夜的,会是什么人成群结队地在街上走?

苏惊羽并无睡意,索性便起身下了榻,走到了窗台边,打开窗子往下看,这一看,却叫她稍稍吃惊。

约莫数量上百的——侍卫。

清一色的蔚蓝侍卫装中,有一人身着黑色锦衣,颇为醒目,那人以深紫色的穗带束发,穗带极长垂落在胸前。

她此刻是从楼上往下看,只能看到那男子的头发,看不到正脸,可即便如此,她也能立即猜出此人是谁。

古月东杨。

方才就在想这个点了还有谁吃饱了撑的不睡觉带人逛大街,原来,还真有那么个吃饱了撑的。

一众侍卫将酒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这阵势,倒像是要抓人来的。

“姓古月的,你干什么你!”一声蛮横却略显稚嫩的嗓音响彻空气中,苏惊羽眼见一名头戴黑纱斗笠的人从酒楼中迈出,到了古月东杨身前,劈头盖脸一阵乱骂,“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带这么多人来作大死!白天你妹来逼婚不成,夜里你又来扰人清梦。”

邵年的脾气素来火爆,加之他笃定古月东杨不敢将他怎么样,此刻的态度自然很是不客气。

“你说本王扰人清梦,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们做了什么好事?”古月东杨开口,声线悠悠,“白日里南柯来与你们见面,离宫之前还是好好的,回宫之后便一病不起,起初本王还以为是她自己一个不慎染了病,哪知夜里她直接昏厥了过去,人事不省,太医诊断她是中了毒,本王怀疑加害南柯的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现在,本王要将你们这一行人暂时带回宫中审问。”

古月南柯中毒?

她白日里哭着跑开的时候分明是好好的,何曾有人给她下过毒?

再有…她究竟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

“你这人有病吧?古月南柯中毒了与我们有何关系?她白日里还是生龙活虎的,离开的时候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现在夜深了你跑来跟我们说她中毒了,你怀疑是我们干的好事,凭什么?时隔这么久,你怎知她不是回宫后中毒的?”邵年冷笑。

而就在他说话的期间,其余的人也纷纷从酒楼内踏了出来,显然是动静太大,将大伙都吵醒了。

“本王方才说了,南柯回宫后便病倒了,起初我不知她是中毒,因此才没能第一时间来找你们。”古月东杨面上无甚表请,“好在你们这伙人都还在,本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们随我去趟宫里,将事情查个明白,若是冤枉了你们,自然会放你们离开,在没有查清事实之前,本王不会将你们下狱,吃住还是会像招待客人一样。诸位,请吧。”

话音落下,他朝着身后的众侍卫做了一个手势。

一众侍卫当即就要上前。

“住手!”苏惊羽朝着底下的众人呵斥一声。

众人听闻头顶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便见二楼窗台处一名女子探出头来,下一刻,她便单手撑上了窗台,借力轻轻跃起,利落地翻出了窗外。而后——

稳稳落地。

“方才我在楼上听得清晰,你说,你们南柯公主中毒了,对此,我深表同情。”苏惊羽说着,便走向了古月东杨,边走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去了瓶塞,倒了一颗药丸在手中,“这是我们出云国的国师亲自调制的解毒丸,一般毒性可以直接清除,剧毒范围的则可以稍稍拖延发作时间,白送你们公主一颗,若是她好了,不必来感谢我,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消失了么?”

苏惊羽说到这儿,唇角扬起一丝清凉的笑意。

“惊羽,此事关系重大,不是你一颗解毒药丸就能完事的。”古月东杨道,“南柯今日出宫,只跟你们这伙人有过接触,之后再也没有与其他人接触过,她回到自己的寝宫就病倒了,且被诊断出中毒,这么看来,你们的嫌疑是最大的,虽然我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你们,但除了你们这一行人,我已经找不到其他的嫌疑人,因此,你们必须与我去一趟皇宫。”

“姓古月的,你能不能头脑放聪明点?”苏惊羽身后,邵年嚷嚷着,“倘若下毒的人真的是我们这一伙人,我们会乖乖地呆在这酒楼里等着你来算账么?”

“为什么不会?你们之所以留在这儿,自然是为了洗脱嫌疑,若是跑了,岂不是说明你们心里有鬼?”古月东杨淡淡道,“你的理由,太缺少说服力,我说了,带你们回宫,不会将你们下狱,毕竟你们这行人里有身份高贵的王爷与王妃,在吃住方面我不会怠慢你们,你们还是随我走一趟。”

“如果我说不呢?”苏惊羽唇角的笑意渐凉,“吃住方面不怠慢我们,这算什么?比较高端的一种软禁方式?凭什么?你既然拿不出证据,我们就没有理由让你抓,如果你一定要抓我们,很抱歉,我觉得我们我们需要以暴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同志们,抄家伙!”

苏惊羽的话音落下,邵年、月落乌啼、公子钰便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或短刀。

“惊羽,你一定要与我动手了?”古月东杨望着她,眉眼间似有无奈之色,“既然如此,那便来罢。”

说到这儿,他朝着身侧一众侍卫果断地吐出一个字,“上。”

古月东杨话音落下,身后的众人蜂拥上前。

苏惊羽等人自然是迎了上去。

同一时间,古月东杨的视线扫过一众人,眉眼间浮现一缕疑惑之色。

怎么不见贺兰尧?

莫非他这会儿不在酒楼?

他若是在,这酒楼下面乱成这样,他怎会不出来。

古月东杨才这么想着,余光瞥见一名侍卫正要对着苏惊羽的背后挥剑,他当即目光一凛,朝着那人后背就是一脚。

与此同时,苏惊羽正转过身来,眼见古月东杨打自己人,瞬间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想必是他不想伤她?

她当然不会感激他。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她已经和他友尽了。

“王,王爷…”那名侍卫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古月东杨的目光带着些惊慌。

“本王在来之前就说过了,伤谁都不能伤了她,你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古月东杨说着,俯下身躲过他手中的剑,指向了他。

“王爷饶命,小的刚才没注意。”那侍卫吓得急忙跪地求饶,“小人再也不敢犯,求王爷宽恕小人这一回!”

古月东杨闻言,只是冷嗤一声,横剑而出,抹在了那侍卫的脖子上。

那侍卫双眼瞪若铜铃,轰然倒地。

围攻苏惊羽的几人见此,顿时心中一紧。

王爷吩咐他们抓人,却又警告他们不能伤人。

刀剑无眼,受点儿伤总是在所难免,可这宁王妃却一点儿都不能伤到她。

兴许是古月东杨杀掉侍卫的举动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围攻苏惊羽的侍卫们顿时都有些力不从心,生怕划伤了她一寸肌肤。

苏惊羽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几名侍卫手上的动作有些不灵活起来,余光瞥见被古月东杨杀掉的那人,只觉得他着实可笑。

要侍卫抓人,又不允许他们在这样的混乱情形下伤她一分一毫,真是难伺候。

站在侍卫的立场上,有个这个的主子,也是醉了。

犹记得刚与古月东杨认识的那会儿,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尚可,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阿尧醉酒,这会儿八成还醒不过来,那个无欢师叔这会儿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他是否不在酒楼里?又或者,他其实在,只是他懒得出来动手,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周围的侍卫们已经将她逼向了古月东杨的所在处。

虽说自己这边的人都是身手好的,可古月东杨带来的人多了自己这边十倍不止,动起手来,自己这一头的人还是挺吃亏的。

若是再加上阿尧,那多半会有胜算。

同一时间,古月东杨见苏惊羽被逼近了,便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她身后,正欲伸手搭上她的肩,余光却瞥见一道红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急速而来。

“姓古月的孙子,老子一不在你就趁机动我的人!”一声极其嚣张的男子声音响起,古月东杨听得眼皮子一跳。

眼见红影逼近了,就要朝着自己袭来,古月东杨不得不暂且退开,如此一来与苏惊羽的距离便远了一些。

他眸底掠过一丝怒色,抬眸望着来人。

那如同刀削斧刻般的容颜俊俏又柔和,两眼如星,眸黑如墨,朱唇上挑,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君清夜,又是这个人。

“尖嘴猴腮,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君清夜双手环胸,目光中一派轻蔑,“你要老子警告你几回?得亏了你这是在赤南国,要是在出云国,我喊成群的杀手来将你拧成麻花,届时你只怕会哭的喊我君爷爷。”

“君清夜,你屡次言语羞辱本王,本王饶不了你!”古月东杨冷笑一声,伸手夺下身边侍卫的一把剑,指向君清夜,“上一次本王身中黑甲虫之毒,这才没能赢得过你,今日,就让你我一决胜负好了。”

“打就打,老子还怕了你不成!”君清夜嗤笑一声,转身夺下离他最近的一名侍卫的剑,转头,剑指古月东杨。

战争一触即发。

同一时,在二楼客房本该睡着的贺兰尧动了动眼皮子,只觉得耳畔有异响,让他睡得很不安稳。

他翻了个身,伸手想要触摸本该躺在他身边的苏惊羽,哪知道摸了个空。

小羽毛不在?

他当即睁开了眼,顿时睡意没了一半。

榻上只有他一人。

他坐起了身子,下榻。

窗外的声音颇为嘈杂,似乎是打斗的声音。

贺兰尧拧了拧眉,这一刻面上因为醉酒而起的潮红依旧没有褪去,他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迈步走到了敞开的窗子边,往下看去。

这一看,凤眸骤然一冷。

他的视线落在人群中的一红一黑身上,是君清夜与古月东杨。

他很快挪开了视线,在人群中搜索着苏惊羽的身影。

很快他便找到了她,此刻她身边也围着数人。

贺兰尧抬手,扣上了窗台,一个轻跃翻过了窗子。

此时此刻,苏惊羽正与好几人打成一团,时间一长也觉得有些疲惫,敌众我寡,目前的形势似乎不太乐观。

她其实可以杀出一条路喊着众人逃开,这些侍卫数量众多,打不完,但跑总可以跑得过。

但她没有忘记贺兰尧还醉倒在二楼的客房里,若是她跑了,他岂不危险?

才这么想着,她忽然便是觉得身后刮过了一道轻风,两侧的侍卫忽然毫无预警地齐齐往后一仰,轰然倒地。

苏惊羽怔了怔,低头一看,那两人均是后脖颈被人划伤,此刻滚在地上哀嚎着。

“小羽毛,我来了。”腰际忽的一紧,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苏惊羽微微诧异,“阿尧,你不是醉了?”

“我没醉…”贺兰尧在她耳际轻声道,“就算醉了又如何?醉了也不能让你被旁人欺负,小羽毛,你可别看我醉了,我醉了也是很能打的,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在她耳际呵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有一人正扬起长剑朝着二人劈下,贺兰尧霎时眸色一冷,一个闪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那人跟前,伸手,白皙修长的指直抵那人的胸口。

下一刻,那举剑的男子便瞪大了眼,扬起的长剑僵在了半空中,而后——从手中滑落。

苏惊羽也瞪起了眼。

只因,贺兰尧那只手,已经直直地探进了那男子的胸腔。

这一刻,她有一种感觉,仿佛回到了他与她初见的那一日,她站在假山之后,看着他白皙如玉的手穿过一名宫人的胸膛,生生掏出血淋淋的心脏。

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果真在她的预想中。

贺兰尧一个抽手,从那人胸腔中掏出了一颗鲜红的心脏。

有猩红色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滑落,滴在了地上,绽放出朵朵血色之花。

苏惊羽自然是不觉得可怕。

面对一个要砍他们的人,贺兰尧取他性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的手段虽残忍,但这时候这么做,可以起到震慑人心的作用。

但凡是三观正常的人,望着这样的一幕都会有些消化不良的。

“尧哥,你好猛啊。”邵年的声线自一旁响起,带着钦佩,“我从没试过生掏人心,我和族人们通常都是将人煮烂了或者蒸熟了才开始切,直接掏心脏我可没那个力气,你下次教教我可好?”

原本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贺兰尧的举动,邵年的一席话无疑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看过来,这一看,顿时傻了眼。

生掏人心。

离贺兰尧较近的几人更是吓得齐齐后退,仿佛见鬼一般。

“小羽毛。”贺兰尧开口,声线幽凉轻缓,“你吃过爆炒人心吗?”

愿得一人心,炒时加鸡精~

第213章 死不了,啦啦啦!

爆炒人心…

“我猜你必定是没有尝过的。”贺兰尧回过神,朝着苏惊羽莞尔一笑,面上的醉意还未完全褪去,使得他的笑容看起来颇为天真无害。

如果忽略掉他手上的那团血淋淋的玩意,美男醉酒,还是颇为赏心悦目的。

可有了手中那颗血红的一团,便使得他的笑颜多了几分诡异,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妖异男鬼,诱人又危险。

而就在这样的时刻,有人依旧只看到了他的美丽,而忽略了他的危险。

君清夜原本是在和古月东杨打斗,不经意地瞥见了一抹雪白的身影,他下意识觉得那是贺兰尧,便看了过去,而这么一看,也果真如他所想一样,是贺兰尧。

“小十,真棒…”君清夜眸中浮现浓厚的崇敬之色。

小十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杀人放火掏人心也是那么的迷人啊~

君清夜显然是忘了此刻正在与人打斗,一瞬间的失神,正好给了古月东杨可趁之机,一脚踹在了君清夜胸口。

君清夜哀嚎一声,飞出两丈之远。

“尖嘴猴腮,你娘的…”君清夜破口大骂,落地之时以掌心拍地,借力跃起,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苏惊羽此刻无暇去看他,只迈步走向了正对面的贺兰尧,“阿尧,咱把这玩意扔了吧,黏糊糊血淋淋的,腥味还重。”

“可我不想扔,我还想着让小青洗干净了炒给咱们尝尝呢。人心啊,市场上都没得卖,也不知这味道好不好。”贺兰尧望着手中血红的一团,声线慢条斯理,却揪紧人心,在空气中好似荡出了圈圈涟漪,无端地令人头皮发麻。

众人一时间都怔住了,有些没回过神。

有几名侍卫原本离贺兰尧较近,亲眼见他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回想起那势如闪电般的速度,此刻只觉得心都要漏了一拍。

这看似单薄瘦削的男子,谁能想到他竟如此凶残,杀人像是杀只鸡,还扬言要‘爆炒人心’。

此刻已经没有人敢认为贺兰尧那句话是恐吓,只因他没有借助了任何的兵器,只是徒手就探进了活人的胸腔中,动作快准狠,仿佛…他已经熟练了这样的动作。

而就在众侍卫胆寒之时,贺兰尧转过了头,视线在周围的人身上扫过。

那阴森的目光看的许多人退避三舍,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做了他手中亡魂。

古月东杨惊愕之后,便是拧紧了眉头。